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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 > 290 置诸死地(7)

290 置诸死地(7)

龙非离甚是欣喜,抚了抚她的发,“小七,听到了吗?三天,不会多于三天,也许会更短点。”

崔医女适才让她含了参片,又在她身上施针,她似乎­精­神了些许,她静默了一下,轻声道:“三天是吗......如果我能坚持,龙非离,你答应我一件事吧。”

“好,你说。”

“这次我若侥幸不死,龙非离,我们......彼此放过吧。”

局每个人都听到璇玑在说什么,但似乎没有人明白她在说什么。

龙梓锦等人都惊诧地看向璇玑,玉致甚至失声小小叫了出来。

跪在地上的院正微微发抖,为这不合时宜,听到这年妃对皇帝放肆的称呼,还有荒诞大胆的要求。

百崔医女却似乎更有些明白眼前这二人的关系。

不说皇帝对年妃的紧张,单是敢向皇帝提这样的要求,他们......只是,这样的宠爱不好吗?年妃她......

向皇帝度量去的同时,夏桑竟不自觉把手紧紧握住。

与刚才一样,龙非离很平静,也许该说,较之前的更要沉静更多。

他站起身来,剪手在后,静静端详了璇玑半天,突然淡淡笑道:“原来这样。”

“你一直藏在马车里,瞒下身体的情况,等的是死,或者是这一刻。好一个诸置死地!”

璇玑微微侧过头,没有吱声。

“朕的话,你没有听到么?朕的意思,那枚梳子只给你一个。你懂吗?”

皇帝的声音,仍然很淡。

却像一枚铁爪,都抓上谁的心。

“行,还是不行?”璇玑却轻轻打断了他。

笑声,慢慢大了。

皇帝在笑。

玉致本来怔怔看着璇玑和龙非离,这时,却不敢再去看龙非离。这一次,不是怕看这个男人的怒气,而是他眼里那缕细细长长的青灰的颜­色­。

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九哥。

以前,九哥不怎么生气,哪怕她做了再调皮的事。

往往跳脚的只有十哥夏桑他们,甚至徐熹。

九哥的­性­子其实很冷。

这次回宫以后,她总觉得他有哪里不同了。

那时,不知道,现在却明白,他脸上多了往日没有的......喜怒。

只是,却从来没看到过他现在这样的神­色­。

如果说,在嫂嫂突然昏倒下一刹,他是悲恸,慌惧的,那现在,她真的不懂该怎么去形容此刻的十哥。

比绝望还要绝望,那该叫做什么。

为什么,明明九哥说只喜欢嫂嫂,为什么嫂嫂还要这样说?

她也不是很懂彼此放过的意思。

就是不一起吃饭,不聊天.....不再见面?

璇玑微微咳了一声,一双柳眉蹙得颦尖。

崔医女吃了一惊,走到床~边,扶住璇玑的肩,忧声道:“娘娘,心蛊最忌情绪燥动,心境越静越好,你现在什么也别想别说......”

“崔霓裳,”龙梓锦冷冷道:“你能不能什么都别说?皇上与年妃娘娘在说着话,这里哪有你Сhā嘴的份儿?”

崔医女咬了咬­唇­,脸­色­涨得通红,又帮璇玑施了几针,静静跪回地上。

“十弟!”龙非离斥止,龙梓锦低声道:“是。”

“小七,”龙非离坐回床边,把璇玑抱进怀里,亲了亲她的眼睛,低声道:“这事待你好了咱们再说吧。”

璇玑苦涩一笑,吃力道:“你派人到凤鹫宫帮我拿点东西好不好?”

“皇上,娘娘请说,奴才现在就去办!”夏桑快步上前,弯膝跪下。

璇玑突然想起,在麒园的时候,他身边的人对她的冷漠。

到了今日,竟也有了真心。

可是,他和她......

“什么东西?”龙非离把她揽紧。

“你的生辰,我什么也没能备上,身边还有些银票,也是你给的,我自己做了些东西.....”

璇玑尚未把话说完,龙非离突然放下她,众人便看见他快步走到水晶帘边一个古朴的漆金描银的檀木箱子旁。

虽说是皇帝的寝殿,龙梓锦等人也时有进出,却从没看到过这个箱子,不知道龙非离是什么时候命人做的。

“夏桑,钥匙。”

“是!”夏桑恭恭敬敬道,立刻从怀里拿出一枚钥匙给龙非离。

众人往箱子里看去,只见里面整齐地折叠着几件婴孩衣裳,颜­色­甚旧,似乎已落了些年月,其他人不清楚,徐熹却知道,这是龙非离幼年穿过多衣服,茹妃所做。

那时,他养在太后身边,茹妃送衣送物并不容易。

在那些衣服旁边,放着一个装制粗陋的小本子。

龙非离把小本子拿出来,又仔细把箱子锁上,看得出极为爱惜这里面的东西。

“是这个吗?”他走回床边,把璇玑扶起,小心抱进怀里,笑着问她。

这是她离宫前用来“敷衍”龙非离生辰用的代换券,璇玑怔愣了好半晌,才道:“怎么会在你这里?”

“嗯,朕拿过来了。”

“现在,我把上面的事情都做了吧。”目光还停留在那个箱子上,璇玑刻意去忽略越来越浮躁的心情,低声道:“你若不允,我不可能撑过三天。”

龙非离本来紧捏着那本子,眼角眉梢都是一层薄薄的笑,这时,一寸一寸敛尽笑意。

把璇玑放下,他重又站起,返过身。

他头颅微垂,一双眸静静盯着地上,没人能看清他此刻的神­色­。

良久,他猛地回过身,淡淡笑道:“年璇玑,若朕允了你,若朕允了你呢?”

正文 291 谁有解药(1)

储秀殿,外院。

龙非离出了来,背立在院子中央,众人也跟了出来,却无一人上前,这时候,谁也不敢去说些什么,谁去也不合时宜。

院正已被遣走,崔医女留下来在房内照拂着璇玑。

玉致两眼红肿,刚才,还在房内,在听到龙非离答允璇玑,提起白战枫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撼这一次,不是为白战枫,而是为她这位皇兄。

“朕答应你,你的蛊毒一解,朕此生再也不踏足凤鹫宫一步,亦不会召你侍寝。”

“白战枫几天后便会抵达帝都,你也许会有些话想跟他说吧,那便不要死。”

调她清楚记得龙非离说话时眸内那抹拉长了的青灰。

为了嫂嫂的一点求生意志,他离开前说了这样的话。

她从没想过,九哥会这样说。

她一直在想,嫂嫂怎么会回来?之前想不明白的东西,这时仿佛有些明白过来。

九哥说的那一句话,点醒了她。

“你一直藏在马车里,瞒下身体的情况,等的是死,或者是这一刻。好一个置诸死地!”

人,怎能如此纠结。

可偏偏如此。

没有去白府凭吊,是嫂嫂明白自己的病情重,她怕自己会死,她爱九哥,从来没变过,所以还是回来了,想与他一起把时间用完。

可是,她却又已经不想与九哥在一起,所以不告诉他病情,让病情加重,她其实已经有了求死的心。

所以,现在,她才对他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

原来,有时最让人惊秫的不是死,而是怎样活下去。

只是,为什么明明大家都回来了,彼此都爱,为什么还要这样?

玉致想,她好像明白了,却又似乎全然不懂。

突然龙非离一声咳嗽,身子微微一颤,玉致一怔,却见十哥猛地抢过去,皱紧眉头,道:“九哥。”

玉致担心,随即走了过去,却见龙非离袍上鲜血斑驳。

她原以为是璇玑的血,眸光里却是龙非离的手轻轻揩过嘴角。

“九哥。”她心里一疼,只听得龙非离淡淡问道:“玉致,刚才百官相迎,站在你三哥背后一直盯着你看的男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玉致一震,原来九哥也留意到了!

“九哥,那个男人是谁?”

“方楚帆。”

“方楚帆盯梢着玉致?”龙梓锦惊疑道。

“嗯。”龙非离颔首,方楚帆看的不只玉致,还有......年璇玑。

玉致想起那男子暗沉的目光,只觉厌恶之极,冷笑道:“这人行事诡秘,纳明天朗比他强多了。”

“你更喜欢纳明王子多一点?”龙非离微一沉吟,看向玉致。

玉致黯然摇头。

“既然不是,若朕把你许配给方楚帆,你可愿意?”

早在出宫前,便对自己的婚配早已不抱任何希冀,这时听到龙非离的话,玉致还是浑身颤抖起来。她僵立在原地,垂下头,喉咙竟连一丝声音也挤不出。

“傻丫头,你九哥是在与你开玩笑呢,你当真来做什么?”

龙梓锦吃惊不小,他知道龙非离甚疼玉致,不然太后向龙非离诉说多次,让他把玉致许配给方楚帆,龙非离却按兵不动,宁愿冲撞太后,又是为什么?

方楚帆这人容貌­阴­鹜,­性­情媚行乖张,若一定要选,龙梓锦宁愿把玉致许给纳明天朗。

眼前,龙非离是与玉致说笑吧?或是受年妃的事影响,心绪一时不稳才会有此说?

“皇上请三思。”

一声遽响,重重在龙非离背后跪下的是夏桑,声音微微哑了。

龙非离却道:“夏桑,年妃的事告诉七爷了吗?”

“事情紧急,奴才已派人办妥,稍后奴才再亲自走一趟!”

龙非离点点头,又问,“徐熹?”

“皇上,老奴让几名内侍把消息传出,不消片刻,年妃娘娘中蛊一事必定传遍整个宫闱。”

“嗯。”龙非离看了玉致一眼,“朕也只是先跟你说一说,稍时再夺。”

若是别的人便罢,在场的人都知道,龙非离既跟玉致这样提出,必是经过深思熟虑了。

只是,谁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玉致咬­唇­看着地面,猛然撞上夏桑的目光。

她苦苦一笑:夏桑说得对,明知不可为而为,苦的终究是自己。

夏桑紧紧皱眉,又倏然站起,想向龙非离走过去。

这时,一名禁军急步进来,禀报道:“皇上,殿外玉扣子公公求见。”

龙梓锦一声冷笑,“那玉扣子过来做甚?”

“若朕没猜错......龙非离微一沉吟,看向段玉桓,道:“你告诉玉扣子,让他回禀太后,寿筵改期,时间朕再行通知。”

“卑职遵旨。”段玉桓快步离开。

他一顿,又道:“徐熹,你嘱告太医院,诊脉补汤,皇后那边要好生看顾着,若胎儿出了什么问题,朕必严惩不殆!”

正文 292 谁有解药(2)

夜。

龙梓锦来到储秀殿的时候,便看见龙非离站在院中,凝眸看着远方的宫墙灯火。

“九哥,龙修文什么时候过来?”龙梓锦皱眉道。

“快了。”龙非离淡声道。

撼龙梓锦心情沉重,现在的龙非离他很担心,私下与夏桑几人商量过,却没有一个人对龙非离今日所作有所明瞭。

夏桑,清风,段玉桓,夏侯初,趁着所有人都在,龙梓锦道:“九哥,你到底有什么想法?为什么今晚让龙修文过来?”

“忘忧郡以前是沼泽之地,环境极恶,盛行巫蛊之术。崔医女甚是博学,也知道这些掌故,便提议朕询于七王爷。”

调龙梓锦点头,这时段玉桓脸上微带犹豫之­色­,道:“皇上,请恕微臣斗胆,皇后的胎儿,你......”

他欲~言又止,虽说这毗关政局,但也是皇帝的家事,他这样一问,众人也是心里一凛,皇帝曾与璇玑说过,皇后的孩子他不会要!但日间又吩嘱太医院好生拂料,却是为什么?

“子息花极罕,由外域传入,也不见于籍,现在却教人识破。”夏侯初沉吟着,忽一挑眉道:“皇上是想借安抚让人放松警惕,好看看这幕后之人是谁?”

“这幕后之人可会是皇后或是太后?”清风眉头一皱,问道。

“这并不好说。”夏桑道:“是皇后便罢,她要求的是子嗣,若是其他有心之人,便麻烦了。”

“不管是不是皇后,朕倒觉得皇后,或许该说她背后的人很聪明。”龙非离轻笑道。

“聪明?”龙梓锦微惑。

“朕今儿个回来,她有孕的消息便同天从鸾秀殿传出,这说明了什么?

“确见凑巧。”清风一怔,语气越见疑虑。

徐熹却摇头道:“皇上的意思是皇后娘娘早知有孕,只是隐瞒了消息?”

“嗯。”龙非离目光微凝,“在朕回来以前,她要保住这孩子——很难。她首先要面对的是太后,除去华妃,太后不会让其他妃嫔的孩子留下来,皇后选择今儿个才把消息捅破,更可以肯定这幕后之人必定不是太后。”

清风使劲点头,又道:“师兄你可知道这幕后的人是谁?”

龙非离没有出声,清风明白他现在最顾虑的是璇玑的蛊毒。不说龙非离,他对璇玑的情况也是极担忧,他醉酒错事,本对璇玑便愧疚,后在石洞又经璇玑一声反问,心里尚为她与白战枫之事萦怀,一边却也越发彷徨歉疚。

“九哥,为何你说那蛊必有解法,那院正说这破解之法不见于,虽说龙修文久居泽地,但未必就知道这种蛊。”龙梓锦蹙眉道:“今日一过,咱们便还只剩下两天。”

龙梓锦这一说,其他几人也疑虑地看向龙非离。

龙非离突然一笑,缓缓道:“为什么年妃中的是蛊而不是其他立刻致命的毒药,你们想过没有?”

夏桑一震,恍然大悟,怪不得皇帝在听到院正的诊疗以后,神­色­微异,他失声道:“对方的目标不是年妃娘娘,是皇上你!”

众人大吃一惊,龙非离说的正是问题所在,若要害年妃,直接下毒把她杀死便行,何须费这么多周章?

对方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要用年璇玑的命来威胁皇帝!怪不得龙非离让徐熹把年妃中蛊的消息传出,便是要告诉那个人,他们已经知道年妃的险况,那人可以出来向皇帝提出交换年妃­性­命的条件!

原来,龙非离在白天便想到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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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龙梓锦一捏拳头,低吼道:“到底是谁?”

“有一点很奇怪,娘娘是如何中了蛊?”段玉桓紧皱眉头,“咱们吃住一起,明明不可能有机会下的蛊!”

龙非离一声冷笑,“可能!并非完全吃住一起,年妃曾吃下一样东西,你们谁也没有碰过!”

“难道是慕容琳的解药?”清风大惊。

“花毒的解药朕试过才给她食用。”

众人又是一惊,皇帝竟亲为年妃试过解药?徐熹眉头微拧,垂下眸。

龙非离突然轻轻笑出声来,微微侧过身。望着他的背影,龙梓锦莫名地生出几分悲伧。

“在她心中,他是君子,也许,他也确实是君子,所以,他拿到解药,立刻喂她吃下,比不得朕的小人之心。”

这个她和他,又有谁不知道龙非离在说谁?君臣之间,本言谈甚欢,龙非离冷漠自嘲的语气,众人竟一时不敢再Сhā话。

衡叶那颗解药竟是毒药吗?

“我去杀了他!”清风大怒,身影一闪,夏桑动作更快,挡在他前面,沉声道:“别冲动,听皇上吩咐。”

“不是衡叶!”龙非离嘴角一沉,道:“药在之前便被下了蛊。”

“包括那场江湖仇杀也是假的!”

“什么?”除去段玉桓苦笑,其他人都震惊之极。

“袭杀断剑门的人人数众多,却有两个很大的破绽。他们的目的只在朕的女人。”

正文 293 谁有解药(3)

“师兄,为什么不让我去杀衡叶?”清风急道:“两个破绽?”

“嗯,”龙非离目光微微远注,道:“第一个破绽,相信白站枫也跟你们说过,那些箭有问题。

“不错!”像记起了什么,龙梓锦凝神道:“白战枫当时说,箭制造­精­良,民坊没有这样的制造技术。”

“这些箭,皇上让卑职去查过,制造确实上乘,可与军中相媲。”段玉桓道:“禁军上山,对方立刻撤走,秩序极严,捉到的少数活口全部吞毒自尽。”

撼“只有接受过严酷训练的人才有这样做法,这是第二个破绽。若要一项一项去查,还有很多线索能证明这群人并非江湖草莽,而是士兵。”龙非离冷冷一笑,“谋划者是个­精­细周密的人,若无法把人捉走,则终究逃不过这生肌丸之祸。”

众人相视颔首,才知道当日一场厮杀竟牵涉了这个中种种,对方甚至早已在生肌丸上下了毒。

璇玑两次服药。第一次,解花毒,龙非离虽逼迫慕容琳拿出真药,但还是多存了份心思,亲自试了药,才敢让璇玑服药;第二次,生肌丸,当时情况极乱,药又只得一枚,白战枫便把药直接喂了给璇玑。

调孰料解药却变成了毒药。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会是太后或是年相的人吗?还是其他什么人?最终又会向皇帝提出怎样的交换条件?

一时众人疑虑甚深,陷入微微的沉凝。

龙梓锦突然又想起什么,皱眉道:“说来奇怪,我们一行秘密,对方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取生肌丸?”

“这是个好问题。”龙非离低笑道:“白府办喜事那天,慕容家的人也易容混了进去,莫要忘记生肌丸的消息来自白夫人。”

“皇上的意思是可能还有人再潜隐在白家,探听到白夫人要五七带出来的消息,然后做了后来的举措?”夏侯初想了想,问道:“皇上认为会是慕容家的人吗?”

夏桑微一沉吟道:“依奴才看,这次反不像慕容氏,调动数百名兵士,慕容氏似乎还没有这个能耐。再说,若要与皇上交换解药,为何等皇上娘娘回到帝都还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呢?”

几人低声商讨起来,龙非离静静听着,不置可否,偶尔,眸光淡淡看向房......她在里面安静地睡着。

他们之间......他许了她旨意,他不再踏足凤鹫宫一步,也不召她侍寝,她还在他身边,他已经开始浮躁,疯狂地想念,不管怎样,他现在先要把她治好!

龙修文不久便过了来。

房里,所有人都已被遣走。

夏桑领了龙修文进去,又迅速步出,替二人合上门。

龙修文谦逊一笑,待要见礼,龙非离却把他扶起来,道:“七哥可知朕把你请来的原因?”

龙修文闻言,敛上笑意,神­色­开始变得有丝凝重,“听宫里消息,年妃娘娘中了蛊毒。”

“正是。朕听崔医女说,忘忧郡多年前曾盛行巫蛊之术,迫不得已,朕只好向七哥请教了。”龙非离一声低叹,微微苦笑道。

龙修文忙摆手道:“为皇上效劳本是微臣职责!皇上这样说,是折煞臣了。说到蛊,微臣也只略懂皮毛,郡中有谙此道之人,只是,帝都此去忘忧郡,来回最快也得二三天,恐已误了娘娘的医治。”

他话口甫完,却见龙非离眸光落在他身上,似细细打量了他一番。

龙修文微微一怔,两人虽为兄弟,感情却一向不厚,也不动声­色­,淡淡看着龙非离。

龙非离却突然握上他的肩,道:“这一次全仗七哥帮忙,请七哥务必尽力。”

龙修文颔首,朗声道:“素闻皇上娘娘感情笃厚,皇上请放心,臣必尽全力!敢问皇上,娘娘中的是什么蛊?太医院已确诊出了吗?”

“摧心蛊。”龙非离缓缓道。

龙修文闻言大吃一惊,连叹数声,道:“怎会是心蛊!若是其他蛊还好,这心蛊的解法据说早已失传,如此一来,想来只有那种蛊之人才知道破解之法了。”

好半晌却没见龙非离说话,他蹙眉看去,只见龙非离紧拧着眉,眼底有些泛青。

龙修文一掀衣摆,跪到地上,“臣无能,请皇上赐罪。”

“七哥何罪之有,快快起来。”龙非离扶上他双臂,微微用力,把他拉起来。

龙修文微一沉吟,眸光稍动,低声道:“微臣曾因一名女子向皇上请求婚配,记得当时御花园巧遇容貌相仿的年妃娘娘,还误认娘娘是她。微臣与娘娘总归缘份一场,可否请皇上让微臣与她见上一面探望一番?

龙修文似乎并没有想到璇玑就宿在储秀殿里,当龙非离打开水晶帘,他微微一震。

龙帷内,一身紫衣的女子沉沉睡着,她眉眼里裹着薄薄的痛楚,在他看来却眉目如画,仿佛穿过了尘封许久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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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4第三更

正文 294 谁有解药(4)

突然,她嘤咛一声,似乎听得声息,手无意识地往半空中抓去,两人见状,竟都不由自主跨前一步。

龙非离坐到床~沿,眉宇轻抬,笑道:“七哥那位朋友与年妃如此相像吗?”

龙修文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弯膝跪下道:“臣无礼,请皇上恕罪。”

白天的距离,在这时仿佛一下缩小,睡梦中的璇玑被那抹龙涎香气所诱~,微微往旁边的温暖源拱去。

撼虽有别的人在,龙非离仍不由得紧了心。

他喜欢她此刻的依赖,把她揽进怀里,索­性­向龙修文下了逐客令,“七哥,朕便不远送了。”

龙修文仍跪在地上,闻言低声道:“臣告退。”

调脑里回旋着刚才的情景,身着明黄锦袍的男子的手指微微磨挲在女子的­唇­上,他掀开水晶帘走出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瞥见龙非离下巴轻搁在璇玑头上,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嘴角淡浮着一抹弧。

他心下一沉,一种教人窥破内心的感觉油然而生,他面上却毫无异­色­,微微一笑之下,快步离开。

当脚步声从殿外慢慢消失,龙非离提­唇­一笑。七哥,龙修文。他压根便没有想到从他身上拿到解药。今晚,只为见这一面,说上几句话。果然,短短几句对话,相当有趣!

轻轻的呼息传来,刚有一丝醒来的迹象,很快她又再沉沉睡去。她的身子太孱弱了......凝了怀中的人片刻,龙非离把她轻放回床~上。

瞥了帘子一眼,徐徐道:“进来吧。”

紫卫的身影立刻出现在眼前。

“禀主上,如意姑娘备了小宴,请主上过去京郊­精­舍一聚。”

龙非离微微皱眉,道:“朕不过去了,便说朕谢谢姑娘,传朕的话,现在形势险峻,她不可再多去­精­舍,朕稍后会安排时间与她好好一聚。”

“遵旨。”

紫卫领命而去,擦过水晶帘,珠子微微摇曳。

目光重新回到床~上女子的脸上。

他还有多少天能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退让的时候。嗯,他终于输掉了手里的最后的赌注。

其实,他要强留她在身边,也并非无法,当初不过是一刹的凌乱,陪葬?不!她绝不会狠下心让她娘亲还有凤鹫宫的人无辜送命。

他只要杀掉凤鹫宫里一个人,杀­鸡­儆猴,就足以让她就范。只是,他不想再逼她。他们之间已经满满生着太多的嫌隙。

朝堂上的事情再难,总能找到办法。至于她,他现在却只能等!

目光掠过水晶帘边的箱子,那个小本子重又放了回去。

她做给他的生辰礼物。

在碧霞宫的那一晚,他听她的婢女翠丫说,她为他做了礼物,后来她受了重伤,他把她带回储秀殿,又迫不急待的派人去把她的礼物拿回来。

那写了满满一本的东西,他的她总是有趣的,他很喜欢那些礼物,只是,都不能实现了。

他自嘲一笑,突又把她重新抱回怀里,手指抵着她失去血­色­的­唇­,慢慢吻上去。

轻轻的尝着,然后慢慢加重。

今天是他的生辰,他总得从她身上拿回一点补偿,哪怕只是一个一厢情愿的吻。

压灼的呼息,­唇­上的柔软却粗重的掠夺,璇玑紧眉打开眼睛来。本来,崔医女想了一个办法,给她用了些凝神安睡的药汤,让她多在眠睡中休憩,这样心绪便不易受波动,也好保存体~力。

可是,今天是他的生辰,谁知道,她是不是能一定撑过三天,他又是不是一定拿到解药?她让崔医女少放了剂量。

他看到她醒来,似乎微微一怔,双手捧着她的脸,­唇­离开她的,眯眸盯着她。

气氛尴尬,璇玑苦笑。

“生辰快乐。”终于,她还是出了声。

话语却猝然消失在男子粗狂抵上来的­唇­上。

他的力道大,但她也没有推拒。彼此都绝望,­唇­舌却又缠~绵激~烈得就像他们没有做过那个三天后的约定一样,然后又谁都清楚,那个约定不会变。

她,不会收回;他,不会反悔。

一吻既了,龙非离把床帏拂下,将璇玑抱进怀里,在她耳畔轻声道:“睡吧。”

他其实想说,朕很庆幸这个生辰与你一起过。

一道高挑窈窕的身影依在房间微开的门上,眯眸往里面看去。

房内烛光昏暗,一地的衣裳,男人的,女人的。

“王爷。”

听着那妩~媚动情的娇~喘之声,龙修文­唇­上的笑意却越来越冷。

女人是朝中官员送来的,用来巴结逢迎。

容貌,身段和滋味都极好,拿来发泄最好不过。

他微微闭上眸,眼前突然闪过另外一张女子沉睡苍白的脸庞,眸­色­一深,狠狠挺进床~上女人的身~体里。

释放过后,他突然拔出女人头上发簪,扬手一掷,“砰”的一声门受击应声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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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4第四更

正文 295 谁有解药(5)

门外,一名紫衣女子的身形顿时出现眼前。那女子倒也不惊慌闪避,冷哼一声,又低低笑开。

龙修文一笑,推开床~上失措惊叫的女人,身形一闪,已到了紫衣女子面前。

他把紫衣女子拦腰抱起,那女人嘴角一弯,微微高举了手臂。

只听得空气中传来几声微响,床~上女子天灵盖被­射­入数枚小刀,她瞪大了眼睛,已然毙命。

撼“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倒是可惜了。”龙修文轻嗤而笑。

紫衣女子娇嗔道:“若不是我身~体不好,一段时间不能和你......哪能容你这样!”

龙修文吻了吻她的­唇­,淡淡道:“那东西,先缓一缓吧。”

调“不行,这和你息息相关,绝不能缓。”

龙非离为年妃再次罢了朝。

次日,储秀殿。

一旁的龙梓锦却坐不住了,急道:“九哥,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龙修文没有办法,下蛊的人也毫无动静。”

“嗯,也是时候了。”龙非离捏捏眉心,轻声道。

这时,储秀殿的门却被推开,夏桑携清风进了来。

“皇上,奴才有两个消息禀报。”

“说吧。”

“年夫人向内务府递了帖,想进宫看娘娘一面。”

龙非离眸光微动,道:“嗯,你命内务府安排一下,就定......明天吧,只说年妃娘娘病入膏肓,情况已十分危殆,朕特准年夫人进宫探望。”

夏桑点头,又道:“皇后那边也嘱了人过来,说皇后娘娘挂念年妃病情,想过来一看。”

龙梓锦冷笑,“先是那些娘娘一个个送帖要过来看望,现在终于到皇后了,皇后娘娘倒也沉得住气。”

龙非离瞥向夏桑,“你亲自到皇后寝宫走一趟,便说皇后有孕在身,朕很是惦念,莫随意走动,以防动了胎息,朕过几天便去鸾秀殿看她。”

“另外,这两个消息尽快在宫里传开,你现在立刻安排手下的人去办。”

夏桑看皇帝神­色­肃整,明白此事极急,匆匆一礼,旋即出门去办。

众人闻言俱是一怔,龙梓锦蹙眉道:“九哥,你这是什么葫芦卖什么药?”

“罢朝,安排年夫人探望,拒去皇后寝宫,都是为了让对方看到皇上有多宠爱年妃娘娘吧。”夏侯初走了进来,笑吟吟道,一同进来的还有段玉桓。

“九哥这样做是要告诉下蛊的人年妃娘娘病情极险,九哥紧张娘娘,让下蛊的人不再犹豫,尽快向九哥提出条件?”状元郎夏侯初一提醒,龙梓锦转念一想,明白了龙非离的想法。

“嗯。”龙非离颔首。

段玉桓苦笑,“原来如此,只是,年妃娘娘也确实不能再撑多久了。明天是最后一天。”

众人一时沉默了声息,便连为能猜中皇帝心思甚是志躇的夏侯初也噤了声。

清风恨恨道:“倒不知道这人是暗下对师兄提出条件还是怎样,若他明地里来,不藏名隐姓,教我知道他是谁,我一定杀了他!”

龙梓锦一声冷笑,“杀了他就能救回年妃吗?现在倒看看他要提出什么交换条件才是重要!我只怕对方并非善茬。”

夏桑恰从门口走进来,笑道:“谁非善茬?”

龙梓锦耸肩一笑,摊摊手。

昨晚一夜不见的徐熹也随夏桑走了进来。

龙非离道:“怎样?”

他这话问出,神­色­甚是凝重。

众人明白,消失一晚的徐熹必定是被派去做什么极要紧的事了。

“皇上,派到慕容氏兄妹身边的紫卫已全数死掉。”徐熹低声道。

龙梓锦,段玉桓低咒,清风一拳砸在墙上,怒道:“想不到这慕容沛和慕容琳竟如此能耐!当日便不该放了他们!”

徐熹眼角一弯,正要说话,突然一个内侍快步进来,急声道:“皇上,方藩王在殿外,说有急事求见。”

“宣他进来。”龙非离眉目轻拧,淡淡道。

众人正疑虑那方楚帆为何此时觐见,方楚帆进得来,施了礼,却道:“皇上,微臣有急事与皇上一谈。”

他说着,眸光转过房中诸人,龙梓锦心下冷笑,看样子,这位藩王似乎还要与皇帝商议什么密事呢!

他正要领众人退下,龙非离却微微一笑,道:“方卿,这里都是朕的心腹,你有事但说无妨,不必避嫌。”

“这.......”方楚帆皱了皱眉,又咧嘴笑道:“皇上,微臣此次实是为年妃娘娘而来。”

“哦?”龙非离语锋一提,似甚是疑虑,又凝声道:“方卿请说。”

方楚帆听去,皇帝的声音竟有一丝颤抖,知道他心情不稳,情绪极为激荡,心中冷笑......乱吧,龙非离,面上却谦虚道:“皇上,娘娘的蛊,微臣能解。”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下蛊的会是这位与太后交好,平日行事极谄媚的藩王方楚帆吗?

龙非离突然放声而笑,“藩王到底是学识渊博会解蛊毒,还是说恰巧给朕的年妃下蛊的也是藩王?”

正文 296 苍龙不悔(1)

“皇上怎会如此说?”方楚帆苦笑道。

龙非离笑道:“既不是方卿下的蛊,那想来方卿前来替朕的爱妃解毒,也是不求回报的。”

方楚帆脸­色­一变,旋即大笑。

果是方楚帆下的蛊!

撼众人这才明白龙非离话里涵义。

龙非离在逼迫方楚帆承认是他下的蛊。若方楚帆不认,那他根本便无法从龙非离手上得到任何东西。因为他是臣子,只是“恰巧”会解蛊毒,为皇帝尽忠是本份!怎可再拿回报?而方楚帆也清楚这一点,不然他怎会暴露身份来这储秀殿?

这样说来,龙非离昨日已知道是谁下的蛊,才对玉致说那些话?

调所有人的心都猛地往下一沉,方楚帆既向龙非离提亲,那他求的又是什么?

会是玉致吗?

——————————————————

夏桑锁了眉,冷冷盯向方楚帆,讽道:“藩王消息灵通,娘娘危殆的消息咱们也是刚才知道,藩王这厢便收到了风声。”

确是!年妃昨日昏厥,对外只说中蛊,却并未传出险情,病危消息是夏桑刚命手下内侍传出,前后不过一刻,这方楚帆却已知道,可知他必定在这内廷活动频繁。

“夏总管这是哪里话?”方楚帆笑道:“本王身居僻乡,艳羡帝都繁华皇宫美丽,这来到宫里作客,好比下里巴人进了城,不免好奇到处游转,这才听到了些消息。”

龙非离踱回椅上坐下,才淡声道:“方卿把医治的条件提出来吧。”

“皇上,”方楚帆突然跪下,苦笑道:“微臣斗胆对娘娘下手,焉不知是死罪?只是,微臣却有万不得以的苦衷,实不相瞒,太后娘娘对皇上早有嫌隙,只怕......”

“哦?”龙非离挑眉一笑,“母后与朕呣子感情素来亲厚,朕又听说卿与太后交好,卿现在却在朕面前说这些话,不知是何用意?”

方楚帆一声长叹,道:“皇上,臣受先皇大恩,却苦于无力报效,与太后交好,不过权宜之计,探听消息,只恐太后对皇上不利。现今终于得悉太后野心,才对皇上言明心志。太后携温家作乱,只怕就在不久之后。

“而今与匈奴情势难料,一旦交战,皇上手上兵力空虚,到时若太后发难,则皇上何以应对?楚帆手上有兵,有心助吾皇一臂之力,又惶恐皇上不信,惟有出此下策——”

“好笑!”龙梓锦冷笑,“原来藩王给我皇嫂下蛊便叫宣誓忠诚?”

“太后一旦发难,臣便即领兵进京勤王......只因微臣与太后来往甚密,臣知皇上必起疑心,到时开战皇上亦不会相信微臣,为此,微臣只好借娘娘蛊毒向皇上求下苍龙阙令牌,到时方有领兵进驻帝都之权。”方楚帆说完,又恭敬地叩了三个响头。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方楚帆,你还真是疯了!我皇怎能将苍龙阙令牌传予你!”段玉桓怒斥道。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这苍龙阙令牌意味着什么。

但凡战乱,苍龙阙便是西凉京畿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线。

狡兔三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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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龙是百年前西凉一个皇帝所创的一支隐藏在帝陵里的军队!每代皇帝传位之际,也会将苍龙令传给下任帝王。

这支军队极为神秘,人数,人员组成,除去创立的皇帝,下面的各代帝王都不知,这却也更好地保存了它的神隐~­性­。一旦祸乱,皇帝请出苍龙令自己行使或交给信任的将臣,便可调动这支军队保卫帝都,护卫帝王。

战乱之际,尔虞我诈,军队只听令拥有苍龙阙的人。

藩王不可领兵进京,这是西凉国法所规定,但若藩王持有苍龙阙,意味着他有权领兵保护帝都,更为重要的是,他拿下了那一支帝陵军队的调遣权。

把苍龙阙交出,意味着什么?危难之时,便等于皇帝的­性­命和整个西凉社稷。

方楚帆微叹,正待再说,龙非离却凝眉一笑,站了起来打断他,“朕原以为卿求的是朕的皇妹,倒不曾想卿忠心可嘉,这样吧,朕稍做考虑再通知卿,你且先行告退。”

“臣静候皇上佳音。”方楚帆­唇­角一盈,躬身告退,他出得殿门,又返身忧虑道:“皇上,娘娘的身子,微臣着实担忧哪。望皇上早日宣见,好等微臣带药过来给娘娘服用。”

殿门尚未关上,清风便待追出去,徐熹却冷冷挡在他前面。

“这方楚帆可恶之极,往日本王还小看了他!”龙梓锦大怒,紧紧捏了拳,“苍龙阙,这等乱臣贼子想也别想!”

“亏他把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是当所有人都瞎了还是聋了!”夏侯初咬牙冷笑。

“话说得好听,实则上他是在炫耀示威。”夏桑看了龙非离一眼,道。

段玉桓沉声道:“管他炫耀还是示威,咱们还不能办了他?”

“倒真不成,他便是算准了这点。”一直沉默不语的龙非离淡淡出声道,“即使他把年妃治好,我们要把他治罪,也不行。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正文 297 苍龙不悔(2)

“他看准了时机出手,若以罪治他,他必然造反,西凉与匈奴开战在即,现在不能妄动­干­戈,再说,这人背后还有太后。”

“最重要的是,”龙非离轻轻一笑,眼瞳慢慢收缩。

夜深。

撼白天储秀殿里的人,谁也没有走。

众人不知道龙非离要说的那句最重要的是什么,他一直没有说。但每个人都明白,现在对龙非离来说,最重要的是选择。

一边是璇玑,一边可算作是天下。若在另一种情势下,要龙非离拿自己的­性­命去换璇玑的,他只怕毫不犹豫便应允了,现在的情况很难,这是历代祖宗和先皇传下的江山和百姓。

调他有责任。

龙非离负手在院中站了很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突然,轻盈的脚步声敲落在每个人耳侧。

侧门,走进一个人,来人着玄­色­披风。

龙梓锦突然幽幽一笑,率先走出侧门,所有人也随之离开。

夏桑走过徐熹身边的时候,轻声道:“徐总管,你我在皇上身边多年,我一向敬重你为人处事,但这一次的做法,夏桑不认同。你与如意姑娘的娘亲昔日有情,但皇上要处理的事情已经够多,现在不应再掺合任何人和事。”

徐熹没有说话,快步出了殿。

......

背后的脚步声,龙非离也听到了,微微拧了眉。

“我听徐总管说,你遇到很困扰的事,我知道年妃娘娘的事已让你很担忧,现在又......你千万要保重才好。”

随着柔婉的话语,背后一双手慢慢箍上他的腰身。

龙非离转过身来,轻声道:“心漪,你回去吧,你我改日再谈。”

璇玑醒了,药膳的剂量不多。白天一整天都在睡,现在已经是第二个夜晚了,还会有第三个夜晚吗?她不知道,所以再次让崔医女把药减了些许,今晚,她想再看看他。

下了床~,没有力气,腿脚也颤抖得厉害。

他没有在房里。她微微蹙眉,走了出去,他也没有在房里。

她推开房的门,扶着门板,慢慢踱了出去。

院中,站着两个人,女子在背后抱着男子。

璇玑想起碧霞宫那晚的月­色­,还有余府里的水榭亭台。月华水光下,他与如意轻拥着。

男子突然返过身来,看到她,似乎微微一震。

如意一怔,也蹙起了眉。

那股疼痛又涌了上来,璇玑抚住胸口,朝如意笑了笑,转身要走进去。

走得急,不知踩着裙摆还是什么,“啪”的一声,摔倒了。

她吃力地扶着地面正要起来,身子却已被人整个抱起。

愣愣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沉默着,眸光里却尽是她的影像。她抿了抿­唇­,心里有丝不安,转头去看如意,只见庭院地上枝影斑驳,已没有了人踪。

她不知所措地回过头,龙非离仍深深凝着她。

他的眉皱得很高。两眉之间,都成了川字模样。

很少看到他这个样子,她眉心一蹙,心口加倍疼痛起来。

龙非离吃了一惊,弯腰抱着她坐到地上,伸手给她揉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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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突然想,他居然没有愤怒喊人打谁骂谁,此时此刻,药和太医院也是没有用的,他能做的只有这些。其实,他的手势很笨拙,明明平日看他拿剑用笔都风姿潇洒。

两人没有说起如意,甚至没有出声。

她靠在他怀里,他轻轻帮她抚按,她便伸手去摸他的眉。

搁放在她胸口上的手猛然僵住。

她看到他的俊美的脸庞朝自己靠近,他的鼻尖触到了她的,接着是他的­唇­......她慢慢闭上眼睛。

“嫂嫂,你还在睡吗?快看快看,看玉致把谁给带来了。”

一声兴奋的娇笑,璇玑一惊,猛地推开了龙非离。

院子入口,一身粉衣的玉致,还有一身白衣的是......白战枫?两人背后,还跟了龙梓锦等人。

“大哥。”璇玑心中一喜,刚要起来,龙非离已扶她站起。

白战枫朝两人快步走过来。

“她怎样了?”他没有看璇玑,紧紧盯向龙非离,眸含责备。

玉致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龙非离把璇玑放到玉致怀里,回看向白战枫,“她不会有事,一定不会。”

璇玑看向眼前两个同样昂藏的男子,怔仲了好一会,才侧头看向龙非离,低声道:“能让我和白大哥单独说会儿话吗?玉致留下......”

龙非离沉默了一下,道:“玉致也与朕一起走吧,朕晚点再过来。”

此言一出,众人都吃了一惊,玉致明白璇玑让她留下来的意思,避嫌......

龙非离动作极快,转眼已携夏桑等人出了储秀殿,玉致低头愣愣看着自己的鞋子,竟一时不知去还是留。

她想起龙非离刚才说话的表情,陡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来。九哥一边淡淡说着话,一边却贪婪地看着嫂嫂,便像一个小孩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她送急信给白战枫让他来见嫂嫂一面,到底是不是做错了?

殿外小亭。

除去龙非离,每个人都还在震惊之中,皇帝竟把自己的寝宫让给了他最爱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

“夏桑,宣方楚帆过来。”龙非离突然道。

“九哥,你决定了?”龙梓锦失声道。

“嗯,在方楚帆还没有离开储秀殿的时候,朕便决定了。”龙非离淡淡道:“朕不过是一直在想,若苍龙阕也没有了,朕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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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5第三更

正文 298 最后赢家

翌日。

在皇帝背后的数名内侍走得很急,前面,徐总管,陵瑞王爷等走得极急,再前面一点,皇帝走得更急。

早朝回来,龙非离便往储秀殿紧赶慢赶。

进了院子,一名小宫女正满脸通红的跟夏桑说着什么,然后又千恩万谢地走了。

撼“皇上。”夏桑迎了上来。

“嗯。”龙非离瞥了一眼小宫女的背影,道:“她回凤鹫宫了?”

夏桑点点头,龙非离的目光,让他心下恻然......昨晚解药拿回来的时候,年妃已经睡下了,皇上喂她服下解药,交待他今日在殿外候着,若年妃在皇上早朝前醒来,要回凤鹫宫,便派人打点侍候;又严厉告诫众人,苍龙阙的事,绝不能向年妃透露半句。

调尽管皇上亲口应允了年妃,若皇上有心强留年妃在身边,只需把年妃永远禁留在储秀殿里,也不算违背承诺,或杀掉凤鹫宫一个奴才,年妃当真能狠心不理?

不这样做,只因现在皇上对年妃爱意已深。

他想了想,赶紧从袖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龙非离,笑道:“这是刚才娘娘的婢女拿过来的,说是娘娘给皇上的东西。”

“她给朕的?”龙非离眸光一动,已抓到手里。

除去清风是一贯的面无表情,背后的龙梓锦与夏侯初放肆地笑出声来,段玉桓咳了一声,此刻皇帝的样子,哪还有半分刚才金銮殿上的澜静?

东西用绸缎包裹着。

龙非离皱眉看了众人一眼,走到一边,才把绸缎打开。

龙梓锦笑弯了腰,走了过去。

刚才盈上眉眼的喜悦不剩一点,只见龙非离变了脸­色­,死死盯着手中得到东西。

那是一枚锦囊,缎面上绣了“由之”二字。

他手里还紧捏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东西当日是我捡到了,现在物归原主。

“由之,不正是九哥你的字么?娘娘倒巧手好心思。”龙梓锦嘴角一扬,便出言取笑。

他话音刚落,却见龙非离一声冷笑,随即一口鲜血吐出。

龙梓锦哪里知道,这锦囊正是那日如意遣派贴身小婢到储秀殿向龙非离报信时所遗下,后教璇玑给拾到的。

这实是龙非离与如意之间的信物。

众人大吃一惊,自与年妃闹僵以来,这已非龙非离第一次如此了。清风已快步上前,与徐熹夏桑一起要去搀扶龙非离。

龙非离却摆了摆手,轻嗤一笑,“朕没事。”

小七,你是有意气我?还是当真如此决绝,你我之间再也不拖不欠?生辰那晚,你让我碰你算什么?昨晚我要吻你,你不躲又算做什么?

凝向那人宫殿的方向,凤眸一片冰冷。

龙梓锦与龙非离自小感情深厚,见状心里一疼,虽不知这锦囊渊源,却知道这东西是祸根,向夏桑使了个眼­色­,夏桑横眉:王爷,徐熹在那边,你别老叫我行不行?”

只是他也极担忧龙非离,当即道:“皇上,奴才替你把东西收进去,也是放进箱子里对么?”

“不必。”龙非离淡淡道。

段玉桓赶紧道:“皇上,方楚帆那儿,咱们该怎么办?”

众人舒了口气,段玉桓这个问题真适时。

“他就便在皇城驿馆,我潜进去把苍龙阙拿回来。”清风沉声道。

龙非离自嘲一笑,微微紧了眉,“昨天,方楚帆来储秀殿之前,徐熹不是在禀报跟在慕容氏兄妹身边的紫卫之事吗?徐熹,你接着说吧。”

现在首要之急不是苍龙阙吗?清风以下,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檀香袅袅从房中香炉升起。

床~上,浑身赤~­祼­的女人枕在男子肌理­精­硕的臂弯里,慢慢把玩着手中的东西。

床榻矮榻上散了好些衣物,白­色­锦袍,紫­色­纱衣。

“是我放浪了,明知道你现在的身子弱,不宜......”男子伸手微微捻过女人的|­乳­~尖,哑声道。

女人却极为欣喜,往他颈窝一偎,低笑道:“修文,我很喜欢。之前我哥哥还说,我容貌尽毁,你会变心呢,你怎会是如此浅显之人?”

“琳儿,也许你哥哥说得对,你便不怕我已经变心了么?又或者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对你只是利用。”龙修文嘴角一弯,淡淡笑道。

女人脸上疤痕狰狞,正是慕容琳!

她微微一怔,随即格格笑起来,声音又沙又哑,“那你还屈尊和一个容貌丑陋的女人上~床,你七王爷要什么女人没有?”

“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你还在替我喂养心蛊王,慕容家出自仙砚台,每个嫡传子弟,自小便被喂食仙砚台丹药,虽无防御百毒之效,却有健身延年之用,血脉与常人不同,你身上的延寿之血恰巧是催化心蛊王迅速长成的妙药,我又怎能杀你?”龙修文笑意愈深,翻身覆到慕容琳身上,嘴­唇­沿着她的脖颈请

慕容琳心头一荡,娇喘吁吁,声音颤抖道:“修文,你又在骗我,你明明爱我!再说,即便你杀了我,我为你做任何事也是心甘情愿的。哥哥说,你明知道生肌丸能让我恢复容貌,却把它给了年璇玑。哥哥也不想想,那是下了蛊的生肌丸呢!”

她伸手交挽上龙修文的脖子,龙修文轻轻一笑,在她­唇­上啄吻一下,拿过她手上的东西......一枚青­色­龙纹令牌。

正文 299 ­精­妙布局

龙修文笑意愈深,翻身覆到慕容琳身上,嘴­唇­沿着她的脖颈请。

改为:......嘴­唇­沿着她的脖颈亲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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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非离这一回是彻底输了。”慕容琳看他盯着令牌出神,冷冷一笑道,“最可笑的是他还不知道,这苍龙阙就落在你手里。”

撼龙修文眯了眸,­唇­上弧线微扬。

储秀殿。

调“朕输了。”龙非离淡淡道。

“咱们把苍龙阙从方楚帆手里夺回来!”这一次,龙梓锦也附和上清风。

“如果苍龙阙是在方楚帆手上的话。”龙非离­唇­上微微划过嘲讽。

“九哥,我不懂你说什么。”龙梓锦拧紧眉头,语带疑惑。

余下数人互相交换了眼­色­,却也不明白龙非离话里意思。

“苍龙阙已不在方楚帆手上,或者该说,方楚帆从来便没有拿过苍龙阙。”龙非离瞟了眼手中的纸张道,墨迹上有着薄薄的纹理,敢情她还是蘸着墨汁写的。

“怎会这样?”数人中,便连向来最为镇定的夏桑和夏侯初也讶了声音。

“不可能,”龙梓锦蹙眉道:“我们明明亲眼看着那方楚帆拿了苍龙阙啊。”

“难道说他的目的是要把令牌交给太后?”段玉桓道。

“若朕没有猜错,苍云阙现在在龙修文手里。”

“龙修文?”龙梓锦轻声重复,却已浑身一震,“这怎么可能?”

“皇上,回宫那天,娘娘昏倒,太医院断症后,你提到了公主出嫁之事,尽管奴才不知道你是因何怀疑方楚帆,但后来种种也证明了是方楚帆,虽然他最后求的并非公主。”夏桑一个激灵,“难道说,方楚帆是七王爷的人?”

“朕认为,方楚帆并不是为七哥办事!”凝着手中的纸笺和锦囊,龙非离走到院中石椅坐下,瞥了徐熹一眼。

各人目光都转到徐熹身上,知道跟在慕容氏兄妹身边的紫卫的役没和苍云阙必有联系。

徐熹低声道:“替年妃娘娘拿下解药以后,当晚皇上派出去跟踪慕容的紫卫全部被杀,这已在皇上预料之中。”

“能使得动慕容家的人来头必定不小,是以皇上安排的都是死卫,那次是必死的任务,让慕容背后的人把紫卫都杀掉,这样便消了对方的戒心。”

“但是对方是谁,”龙非离轻轻一笑,“朕还是不知道,所以朕做了一个假设,而这个假设来自于慕容琳,当日在桃源镇大街的初面,朕便留意到,她看朕的目光很奇怪,似乎从朕身上看到了谁的影子。”

“这世上与朕容貌相若的人并不多,例如,三哥,七哥,十弟,还有在其他各郡的几名王爷。既然不会是十弟,那剩下的到底是谁?当然,当时那个人也不知道朕便在烟霞镇,后来慕容琳应该是想办法通知了那个人确认,所以有了余府那晚的厮杀。”

“那时朕只是怀疑,或者朕看错了,这人其实并非宫里的人?但随后不久发生了断剑门的事,试想一下,生肌丸的消息是白夫人让五七带出来的,慕容家的人既能易容成容婶儿,为什么不能易容成他人呢,潜在白府偷听消息?”

“那便是说他们已经知道了生肌丸的事,安排了断剑门的埋伏,而断剑门的杀戮露出的破绽箭簇,兵士伪装成江湖草莽,亦正好说明这人来头极大,且必是朝中的人。从五七把消息带到,及至你们到断剑门求药,前后不过一二天的时间,却能如此迅速安排大量人手,这说明了什么?”

龙梓锦灵机一动,失声道:“那人的人马便在附近!断剑门地处烟霞郡与忘忧郡交界,龙修文正是忘忧郡的属王。”

“原来是这样!”段玉桓与夏侯初也低声叫了出来。

“但只凭这些推断,还太武断了。”龙非离眯眸轻笑,“回宫那天,百官觐见,朕有意做了一件事情,朕看了如意一眼。”

“那时,龙修文也下意识看了她一下,那是本能的动作,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有觉察。”

“皇上是在试探七王爷。”夏桑击掌赞道,“因为龙修文已经知道了如意姑娘的身份!”

“如果是太后和三哥,想必已对如意有所避忌和行动,但他们却一直没有动作,朕索­性­把所有怀疑放在七哥身上。”

“但那时,却发生了一件极为古怪的事情。方楚帆在看年妃和玉致。”龙非离冷笑,“方楚帆看玉致并不奇怪,但为何他要看年妃?若说好奇朕的女人的容貌,不免过于大胆。”

“当时朕还想不通方楚帆在这件事里到底有什么关联。”龙非离眸光微微垂下,众人看过去,却见他目光悠悠定在手中年妃所写的纸笺上。

“师兄,后来怎样?”清风紧声问。

“后来年璇玑不是昏倒么?”龙非离凝声道:“并被诊为蛊毒,忘忧郡早年盛行巫蛊,那时朕便知道必定是七哥在生肌丸里下了蛊,他不会要了年璇玑的命,他要用她来要挟朕。至于方楚帆,由始至终,不过是个很巧妙的障眼法。”

“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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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0 年妃这人

龙梓锦紧紧皱眉道:“九哥你刚才说,那方楚帆并非龙修文手下,但出面周旋的却是这方楚帆,这到底——”

“玉致的拿手好戏。”龙非离嘴角微扬,一言定论。

“公主的拿手好戏......是易容术?”夏桑接口,众人大怔,有谁会想到这一点。

“那在我们面前出现的方楚帆根本便是龙修文手下的人易容而成?”清风微微颤抖了声音。

撼“可是龙修文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周章?”夏侯初眸露眩­色­,道:“若他不想暴露身份,大可派人出面,为何要扯上方楚帆?”

这正是所有人的疑虑之处,龙梓锦甚至微微喘着气,想见甚为紧张。

“朕的这个七哥很聪明。”龙非离轻轻笑出声,眸光恰落到纸上,语锋一转,突然道:“状元郎的法是出了名的好,银钩铁划,笔锋犀利。你看,年妃的字真丑,对不对?”

调各人的心正被提到嗓子眼,冷不防皇帝这么一说,全都怔愣住,却见龙非离嘴角殷红,神­色­却极端认真,并不似玩笑之言。被点明的夏侯初心里暗叫一声娘,不知这狐狸般的主子到底要说什么,只好凝神端详几眼,­干­笑道:“娘娘这些字......不丑。”

他说完,伸手往额头一擦冷汗,向众人打了个眼­色­:我这个答案还行吧?

众人似笑非笑,龙梓锦皮笑­肉­不笑:你还真会睁眼说瞎话。

“她的字丑又笨,偏偏人犟,想来是不会认的,倒也与她无关,是小时候家中夫子教得不好,她那个夫子告诉她狼是没有翅膀的,梓锦,麒园......你还记得吗?还是你把她骗进去的,幸好夏桑心细,不然她便永远留在里面了。”龙非离笑了笑,把纸笺放到桌上,细折叠起来,放进怀中。

所有人再次面面相觑,末了,龙梓锦鼻子一涩,强笑道:“臣弟自然记得,九哥,年妃娘娘病~体未愈,你看这样好不好,臣弟稍会亲自过去探望,看看娘娘还有什么需要——”

“如此甚好。”龙非离满意地点点头。

气氛一时寂静,在龙梓锦使来眼­色­之前,夏桑推了清风一把,清风正涩痛不安,横了夏桑一眼,皱眉道:“师兄......”

龙非离一怔,随即接回话茬,笑道:“朕的七哥聪明,朕也该谢谢他没有把朕当愚人。断剑门之役,朕明白的破绽,他又怎会不知道?他料定朕会怀疑到朝中的人,当然,即使朕查下去也不一定能查到什么,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以他推了方楚帆出来。”段玉桓恍声道:“这说来方楚帆确是极好的人选,拥有兵力,且又效忠太后。”

“只是,若这个方楚帆是假的,那真的方楚帆呢?”夏桑微微蹙眉,提出疑问。

“这问题其实不难办。”龙非离眸中­精­光一闪,道:“真的方楚帆还在皇城驿馆,只是暂时被弄昏了。回宫那天,站在百官中的方楚帆是假的,来储秀殿的方楚帆也是假的。”

“藩王世袭,三名藩王中,方家祖辈身份地位最低,他向朕提亲,要的是便是提高方家门楣,方楚帆极好面子又怕事,被制伏在驿馆中这等丢脸之事,他醒来后绝不可能说出来!”

“而在这几天里龙修文早已完成他要做的事情,皇上也断不会把苍龙阙的事公诸出去。”段玉桓苦笑,叹道:“山高水长,倒没想到这位七爷竟是个如此厉害的人物。”

夏桑道:“奴才明白了,皇上便是根据方楚帆的脾­性­来判断其虚伪,本来这假的方楚帆容貌身段惟肖惟妙,并无任何纰漏破绽之处。”

“还有当日他看年妃娘娘的动机!”夏侯初缓缓道:“与其他人不同,他并非在注意娘娘的容貌,他关心的是娘娘的蛊毒发作了没有!”

“不错。”龙非离颔首。

“皇上,有一事奴才一直不解,你既已洞悉所有,为何还提出把公主嫁与方楚帆?”夏桑一声苦笑,低声问道。

龙梓锦笑骂,“你这奴才倒比我这十哥更关心玉致的事情。”

清风若有所思地看了夏桑一眼。

“请皇上明言。”夏桑一敛剑眉,跪到龙非离面前。

“夏桑你这么当真做什么?”夏侯初一笑着便要拉起他。虽说君臣之纲,主仆之礼严谨,但除去徐熹,几人年岁相仿,与皇帝又是过命之交,说是君臣,不如说是兄弟朋友之谊,平日这礼律也极少讲究。

龙非离瞥了夏桑一眼,良久才道:“夏桑,玉致叫得朕一声九哥,朕便不能愧对这个称谓。总有一天,外战内患齐起,除非这丫头能找到付托终身的良人那另当别论。朕知道梓锦也属意纳明,朕考虑了很久,与纳明相比,玉致嫁进藩王府更恰当。”

“纳明这人虽有城府,亦不失为豪爽之人,但以玉致的­性­~子终归无法驾驭,纳明亦不会给她真心保护。即便她不是朕的妹妹,就一个女子来说,与其嫁给一个无法给她保护的人,不如嫁给一个她能控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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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阅读。亲们,第三更毕,明天见。下更,摆驾凤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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