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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伯温叟之死

大头鬼髯发俱张,浑身浴血,威风凛凛地站在桃都岛十人队伍中的前列。手里握着一柄漆黑的玄铁大斧,大斧重八十二斤。

在他面前躺着几具尸体,鲜血染红了白­色­的雪原。好似少女在白绸布上绣了几朵红花。

天气很冷,伤口很快凝结。大头鬼呼了一口气,好像冬天的晨雾。他炸雷一般喝道:“还有谁敢来送死!”他的叫阵也是一种武功,在他珍藏的秘籍中,有一页纸专门用来记载此法,并美其名曰:“恫杀”。伯温叟一边的郑氏双雄听了,受不了这摧心裂肺的恫吓,口吐白沫倒在地下。还有不少人心中一凛,脸­色­变得苍白。

飞天蝙蝠死了。

病书生死了。

申济源也死了。

还有死了一大堆人。

刚才还鲜蹦活跳的受人敬畏的武林高手,转眼间变成了需要人家来搬走的垃圾。没有人为他们哭泣,没有人为他们流泪,更没有人想为他们报仇。因为大头鬼的斧法出人意料地诡奇绚丽,而又朴实无华,它奇诡得像眨着眼睛的星星那样遥远,它的实用又使人联想到杀­鸡­那么简单。

能将武林高手像杀­鸡­一样简单地杀死,这种斧法如不中看,就只能证明你看走了眼,或者你的武学造诣还未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飞天蝙蝠的得意技是洪福齐天,这套武艺是一人单独布下一个拐阵,飘如浮影,重如丘山,他就凭这套七七四十九拐降服了名重武林的鸭脚三魔江湾、吕本和林葱明,这三人后来和他结拜成兄弟,一时传为美谈。可是他的绝技在大头鬼手下只走了两招。

申济源的刀使得比风快,比声音还快,甚至有人说比闪电还快。

病书生能化成一条巨大的蚺蛇,能迅速地将人捆住。更可怕的是她还有一只雪花蛇,它的一滴汁液,只要苍蝇屎那么大的一滴,就足以毒死发啊匹马,她曾经在关外与谢辽洛夫马场的主人赌赛过,结果赢了一万两黄金。一个武林高手被它咬了一口,绝对走不出三步,而又有谁能够在快如闪电的搏斗中腾出这三步的时间来疗伤?没有。因此被它咬了后通常只有死路一条。

今天他们已经排练好用粘字诀将大头鬼的斧头黏住,然后由病书生化作蚺蛇将大头鬼捆住,再由申济源将大头鬼彻底制住,最后由飞天蝙蝠用牙齿将大头鬼咬死。

­精­华!

致命的杀手!

出手迅速、狠毒、准确!

这一击集中了兵器、拳法、用毒的­精­粹。三种势力合起来拧成一股,使对方无法腾挪,产生了一束无坚不摧的力量。有如大人打小孩,就是最愚蠢的招式也难以化解。这本是必杀的一击。

同时,那条雪白的雪花蛇正贴着地面,依靠冰雪颜­色­的保护,无声无息地向大头鬼脚下游动而去,显然这套久经­操­练的武功行之有效。

然而他们快,大头鬼比他们更快。

他们狠,大头鬼比他们更狠。

他们无赖,大头鬼比他们更无赖。

斧影一闪,­阴­间又多了四缕冤魂。看来大头鬼这些年来功夫也没有搁下。

又杀了十几个人,大头鬼感到累了。打笨蛋使他感到乏味。好像足球队,偶尔也因大获全胜而让在守门员出来尝试一下点球的乐趣,大头鬼退到场边的一块石头坐下观战。他迅速地瞥了站在对方阵中右边的上官鲁兵一眼。

李天衡此刻心中在打算盘。他暗忖道,原来伯温叟的仇家如此厉害,一山还有一山高啊。如果拜在他们门下,武艺一定会突飞猛进。他心虚地看了看己方阵中,只见一些人仍然谈笑风生,而另一些人却脸­色­沉重,他心想,总算还有人不怕死,他暗自决定,如果没有人驱使他下场,他就不去蹚这趟浑水。他知道不到最后关头,伯温叟不会动用血本。但是他还想不出如何与大头鬼化敌为友。一旦大头鬼大获全胜,他也免不了会被当做敌人一起追杀。

正当他凝思之际,大头鬼阵中懒散地踱出一人戟指上官鲁兵叫阵,认识他的人知道他名叫王孝感。他将上官鲁兵的丑事一件一件地揭露。尽管听的人听得出这些罪名大抵出自捏造,然而其污言秽语颇能引人大笑。所以上官鲁兵霎时成为众人关注的对象。

老疯子用手在衣角上擦了几下,将手心捏着的一把汗擦­干­了。他看得出大头鬼的花样。石头上做一个人不正是个右字么?他在指示华山阵营里的人去挤兑站在右边的上官鲁兵下场。这说明大头鬼在对方阵营里有卧底。可是这边没动静,却有大头鬼一边的人出面点名上官鲁兵下场。两边都点名要上官鲁兵下场,这是巧合吗?如果不是巧合,那就说明两边共同有一个最高的主宰,可是他为什么要手下互相厮杀呢?如果是巧合,那么两边各自召唤对方卧底出来行动,就好比裂开的臭蛋,发出了恶人的气味。大头鬼一定在考验自己的同伴,选择朋友就像沙里淘金,只有不停地冲筛,才能获得纯金般的友谊,才能淘去无用的沙子。现在大头鬼一边的沙子出现了,他就是王孝感。可是老疯子也想知道伯温叟这边的叛徒是谁。

被人指着鼻子骂,特别是听人在大庭广众中宣布一些捏造的罪状,这在江湖上是比死还难受的事,上官鲁兵知道,只要此间之事告一段落,这些丑事将传遍天下,成为众人佐酒的笑料。但是上官鲁兵不亢不卑,脸上丝毫不动声­色­,莫非他的脸皮比茅坑的石板还要厚?脸皮厚也是一种绝技。许多人因脸皮太薄所以早早就死去了。

所以要想活得长一些,脸皮就要厚一些。这就是通常所谓的镇静。

正当上官鲁兵一脸镇静的时候,阵中已有人忍不住跳了出来,众人立即将目光转向他。他就是­鸡­杂山丢丢洞的赫连孔武。

赫连孔武撮指向王孝感喝道:“你是谁?竟敢向上官大侠泼污水,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究竟是你的口毒,还是我的指毒?”赫连孔武闷吼着凛凛发威。

王孝感道:“你替别人去死,死得比鸿毛还轻。刚才死在大头鬼斧下的人,无一不是为了自己的尊严,为了印证本门的武功,用生命向武神做出了献祭,他们的事迹将流芳江湖,为行吟诗人所传唱。在本门的功劳簿上亦将记下辉煌的一笔。而你出场太迟了。你既无绝艺让师门扬威,又不及早献身让师门扬名。而是贪生怕死,踌躇不前,让师门蒙羞,现在反倒趋炎附势,为上官鲁兵出头。你师父为人严苛,定不会放过你。所以你横竖是死,不如投奔桃都岛,何等*快活。”

赫连孔武一听,顿时蔫了下去道:“我只是为我家庭多想了一会儿。我师父会原谅我的。”他明知会死,却又想让人传话,免得祸延家庭。

“别做你的清秋大梦了。你要想到家人,就该早点出场,就该为师门出战,而不是去做上官鲁兵的小尾巴。俗话说,斩草必须除根。人们不会忘记,在这片雪原下,岂非覆盖着被萧杀的冬风和冰雪杀死的小草?可是等到春暖花开的季节,它们又会一片葱绿。”王孝感既像是在开导赫连孔武,又像是在对他的师父进谗言,句句话要堵死赫连孔武的退路。

赫连孔武低头无言,眼睛里噙着泪花,突然,他昂首望着上官鲁兵叫道:“天啊!我活的太累了,活的心惊胆战,我做事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可是做事哪能事事反应如此敏捷?”

王孝感恶毒地说道:“你并非脑子迟钝,这些年来你大侠也做了,福也享了,命也值钱了,比不得创业时敢于拼命流血,自然在行动前要先拨一下自己的小算盘。你难道忘了过招时连一丝一毫都不能失误么?既然你的反应已不灵敏,不如立即自裁,省得当场出丑,我明年今日会为你烧金烧银超度于你。”王孝感堵住了他的生路劝他自杀。

“苍天啊!”赫连孔武悲吼一声道:“我要是败在你手上确实有辱师门,可是我要让你看看­鸡­杂山丢丢洞的弟子是不怕死的。上官大侠,希望你对我的家小略有照顾我死就不冤了。”说过话他举起手中的判官笔击向自己的天灵盖,顿时脑浆迸裂面目全非。但他没有倒下。在场的人都觉得赫连孔武很冤,可是老疯子不这么看。他认定赫连孔武此举是和王孝感一道唱双簧,要逼上官鲁兵下场。果然,王孝感上前补一脚将赫连孔武的尸体踢倒,狰狞地笑道:“哼,究竟是我的口毒还是你的指毒?”他­阴­沉地望着上官鲁兵道:“上官鲁兵,人家都为你死了,你还不为他报仇?”这时大家都以为上官鲁兵肯定要下场了。

只见伯温叟阵中傻咧咧地走出一个人来。

是阿傻,伯温叟的师兄。

伯温叟此时胸口像被铁锤闷闷地击了一下。他非常希望上官鲁兵下场,因为除去上官鲁兵就是卸掉妙文章的一条臂膀,对他日后接受妙文章的势力非常重要。他也希望看看上官鲁兵究竟能让谁替他卖命。现在阿傻出场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一直在听他摆布的傻咧咧的师兄竟然就是上官鲁兵的卧底。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现在伯温叟立即想到,要是阿傻胜了,上官鲁兵就不要下场了。但是若是阿傻败了,作为师弟的他岂非要下场为他报仇?这样上官鲁兵还是可以稳坐钓鱼台。这招确实恶毒。己方阵营里面究竟还有几个像阿傻这样潜伏的敌人?想到这里伯温叟不由得举目朝自己阵营看去,现在他觉得好像每一个人都很可疑,尽管他们有的在笑,有的好像若无其事在谈话,有的紧蹙眉头盯着场上,可是这都不能让他们撇清怀疑。

你要得到鲜花就要去掉多余的枝叶,你要得到果实就要去掉多余的花朵。

“你难道没有看到他的下场?”王孝感指着蜷曲在地下的赫连孔武,冰雪已将他的尸体冻僵。

“可是我还活着,我不在乎他怎样死去。”阿傻答道:“你还是多叫几个帮手一齐上,省得我一一动手。”

“别那么吓唬人好不好?你这话能让人听得了几句?谁都知道你是个无用的傻子,我不喜欢打群架。”王孝感皱起眉头说。

“我恰好是没有用才能活到了这么一把年纪。”阿傻答。

“可是你现在有用了你就得死。假如你失败了就得死。可是你若胜了,自然有人要杀你来扬名,自然有人来为我报仇。你将惶惶不可终日,到时你后悔都来不及。如果你现在及时全身而退,假装怕我,人们会更认为你是个大饭桶,这样你以后的生活就安稳了。”王孝感说。

“这句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我从无用变为有用,难道不值得庆贺吗?难道你没有希冀过流血的刺激和生命的灿烂么?”阿傻说:“无用有时才是真正可怕的。”他脸上带着说不出的讥謔之意,好像又变得不大傻。

“可是无名的人比无用的人更加可怕。”王孝感指着身边的一个人对阿傻说。那人不知什么时候下场了。大概他意识到必须助王孝感一臂之力才能使他逃脱眼前的厄运。这人身材粗壮,脖子很粗,无甚过人之处,他本来就是个无名的小兵,所以看上去并不抢眼。不过此时他神秘地笑着。

“方夫差,他叫方夫差。”有人替阿傻答。既然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就没有那么神秘,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值得可怕。

方夫差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神情一震,但他立即恢复了镇静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他的脸上露出生涩怪异的表情。

他已为言语所动,若想杀他,这正是最好的机会。

抓住这一刹那,阿傻出手了。但他立即意识到这是个圈套。王孝感在用一个毫无价值的伙伴来诱阿傻出手,以获得进攻的机会。但他仍然十指箕张向方夫差扑去。只是将大部分力道留在能给王孝感致命一击的肌­肉­和骨骼上。这一招以诈制诈。

王孝感果然乘阿傻进攻方夫差的空隙出手了。他的兵器是一条母蛟筋。他动作十分谨慎,谨慎得好像少女解衣。

母蛟筋像一条毒蛇“嗖”地缠上来,缠住了阿傻的身手。将阿傻卷到他身前,他得意地笑了,全然没有掂量一下这个胜利是否来得太容易。

阿傻被卷到王孝感身前,就像一个情人握着情人的手,转身卷入了情人的怀里。突然,他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柄长剑削断母蛟筋,一剑刺穿王孝感胸膛,随即拔出,沾满鲜血红艳艳的剑刃在阳光下,闪烁着一股摄人魂魄的光芒。他的脸上露出冷峭的笑意,然而他同样没有感觉到这个胜利是否来得太容易。

太过容易得到的胜利通常是个圈套。如果你庄严恭敬地重视敌手,这个饵就让你白吃了。但若是骄傲失算,就将导致失败。而陷入失败通常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方夫差突然施展雷霆万钧的一击。气劲涡激,潋滟流彩。阿傻的触觉立即感到方夫差的招式并无破绽,倒是他全力进攻王孝感给方夫差造成了进攻的机会。可是他旧力已过,新力未生,身躯一颤,惨笑一声,剑让方夫差砸落地上。他本来应该将攻击重点放在对付方夫差,他这才知道简单地知道他的名字并没有用。他对他并不了解。

另一条母蛟筋勒在阿傻的脖子上,阿傻的眼睛鱼突。

方夫差在狞笑,他并不是头一次杀人。桃都岛上有的是俘虏供他们杀戮。他喜欢将战败了的对手放在流金铄石的沙滩上,让赤道的骄阳将他们慢慢地晒死。就像他喜欢花三天三夜,仔细地观察花朵枯萎落地的全过程一样。做这些事情都要有很大的耐心。有了这种耐心,残酷就不是一种稍纵即逝的冲动,而成了融进血液的坚如磐石的意志。此刻,他要将阿傻慢慢地勒死,让他的眼球滚出,让他的舌头无力地伸出,让在场的人惊心动魄。

可是方夫差脸上的狞笑顷刻变成了抽搐。阿傻用脚将地上的剑勾起,将绿泓泓的宝剑从自己的胸前穿过,Сhā进了方夫差的腹部并用力搅动,割断了他体内的生命。两人像一支­肉­串倒地而死。方夫差的鼻子让阿傻头上的癞痢疤压住,呼吸困难,眼睛突出,仿佛也在回味着同样的一个问题——

——刚才的胜利是否来得太过容易?

大头鬼方面又在指着上官鲁兵叫阵。

伯温叟拱手向上官鲁兵问道:“大头鬼一方不知怎的定要仁兄出阵,其中是否有什么纠葛?”

上官鲁兵摇头笑道:“江湖恩怨太多已记不清记不起啦,他们蓄意编造罪名正是要激老夫出手呢。可是这些罪名只不过像蛛丝一般抹去就是了。”

“那仁兄不妨下去当面问个明白,也可找到一个了断的办法。”伯温叟说。他激他下场去问而不是去打。可是一旦下场了能免得了打么?

“当然,当然。不然也对不起阵亡的阿傻。”上官鲁兵搬出阿傻,反将了伯温叟一军,伯温叟作为师弟理应下场为师兄阿傻报仇。

“阿傻是在下的师兄,他的仇自当由我来报。我等兄弟二人愿为仁兄流尽最后一滴血。”伯温叟假装要下场,最后激一激上官鲁兵出阵。如果上官鲁兵出阵倒毙沙场,就正遂了他的心愿。如果上官鲁兵到这种地步还不出阵,伯温叟正要自己下场,让天下英雄知道伯温叟不但武功绝伦,还对朋友忠肝义胆,这种人值得交,值得仰慕。这对他日后领袖武林有很大的好处。况且他还能见好就收,到那时上官鲁兵不下场也不行了。

“慢着。”上官鲁兵止住跃跃欲试的伯温叟道:“我的过节自然由我自己来担当。阁下的心我领了,老夫不胜感激。”既然早晚要出场,不如光棍一些。他一生经过了无数战斗,虽然有时成功有时失败,但他的人格一直享有好名声,他不能轻易地在晚年将这不易挣来的好名声毁于一旦。

武功高在江湖能获得很大的名声,同样义气深重在江湖也能获得很大的名声,而且是更大的名声。宋江的武艺恐怕在梁山要敬陪末座,可是就因为他有义气,就当了大哥。不过江湖人捧你武功高是怕你打,或者需要你做他的打手。江湖人捧你的义气深重,同样是想你当他的打手,或者在落魄时投奔于你。不过当了大哥,你手下就有了很多的打手。这就是江湖帮派的秘密。

你要是以武功高著名,就很多人想杀死你来出名,这对于那些想一步登天的人来说有着很大的诱惑力,尽管成名不是一件很好受的事情。这些人蜂拥而至,想将你当成一只­鸡­、一只猪来杀,来分享。别说要对付那些武功高强的人,还有那些层出不穷的毒辣诡计,就单单对付那群笨蛋,就足以让你烦死。可是有了义气的名声就不同了,人人都想和你交朋友,谁想杀你有人来报,谁讲你的坏话有人驳斥,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对比之下,上官鲁兵选择了后者,这就是他能在妙文章手下长久不衰的秘密。

老疯子看着这场戏不住嘿嘿地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他知道与大头鬼相勾结的正是伯温叟本人。伯温叟搞出一场武打,自己做武林东道,实际上已经在接收妙文章的手下,将自己抬到了武林盟主的地位。而大头鬼则利用手下兄弟对上官鲁兵的态度来达到清除异己的目的,两个人都想除去上官鲁兵,而这一切都掌握在老疯子手里。老疯子要除去上官鲁兵是为了要成就妙文章。他有一股塑造英雄的狂热。他要将妙文章塑造成前无古人的大英雄。可是他又不愿亲自动手,因为这样会泄露他的武功和秘密。不过既然在场的人都要上官鲁兵死,上官鲁兵就已经死了。

他得意地笑了。

上官鲁兵飘然走到场中,伸手拔出穿在阿傻和方夫差身上的那柄绿泓泓的宝剑。将剑横于胸前,平静地对叫阵的人说道:“来吧。”

他要用这柄烈士的兵器为他报仇。何况这柄剑采昆吾的金石之英,在冥山的神炉中鼓风炼制,用的是桂木为薪,经名匠千锤百炼,扔了实在可惜。

“你本不该来的。”那人冷峭地说。

“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像我这种人越是艰险的地方就越是要去,就像医生不能选择病人一样,可是有时却又是个病人,不能不到药铺里抓药。”上官鲁兵叹了一口气问道:“你呢?”

“我也是个走投无路的江湖人。”那人也叹了口气,两手分开了一对鹰翅鎏金环道:“你本不该拾起这柄剑,这柄剑因淬火不当身怀戾气会误主,自从它出炉以来十个主人都死了,你是第十一个人。”说过金光一闪,两道淡淡的金弧颤动起杀人的光晕,朝上官鲁兵要害切来。

上官鲁兵身形一敛,凌空与对手拆了五环六剑,乍合乍分,猛地里又交织成一团,身法诡异,各出奇招,不过片刻时光已拆了七十三招。

“爷爷,你说过上官鲁兵是顶尖高手。可是我看他的剑法破绽百出,就像一件破衣服,东一个洞,西一个洞。”宛若贴着老疯子的耳朵悄悄地说。

“嘿嘿,你倒看出了他的剑意。他使的就叫百衲剑法。而­精­于击剑之道的人是没有剑法的。不过这件破衣服就够对手受的了。”老疯子说。

“你看,他果然胜了。”宛若惊奇地说。

“他上当了。”老疯子皱紧眉头评论。

果然桃都岛的三个人如飞鸟掠风遮住了上官鲁兵的退路。在他身前身后出现了三个敌人,三个蜚声海外的桃都岛人。桃都岛上的人个个是高手,桃都岛上的人个个猛。

伯温叟一声令下,李天衡,明空和尚,扶桑­鸡­屠白颠,火阳道人赵星智,等率领一­干­人马上前帮助上官鲁兵突围。可是还没走到上官鲁兵跟前,就有一个桃都岛人拦住去路。此人一身劲装十分整洁。暗器装在豹皮囊里,伸手就可以拿到。

他扬手甩出一串暗器,华山派众人饮羽而倒,扶桑­鸡­屠白颠头额中箭痉挛死去,赵星智腹部中箭痉挛而死。明空和尚胳膊中箭,立即自己卸下一只臂膀,李天衡脚跟中箭,立即将­肉­剜出,幸亏他备了疗伤圣药,这才立即生肌复原。

鬼箭!

十年前,鬼箭不知从哪里冒出,杀戮许多江湖豪客,搞得江湖人心惶惶,后来武林人士群起而攻之,他才消失了踪影。大家只道是他恶贯满盈,已经死了,没想到今日重现,而且是来自桃都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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