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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伯温叟之死

伯温叟麾众上前群殴,替下了受伤的人。他的眼睛­射­出了刀锋般的金芒。

他的剑法空灵。空就是实,实就是空,但空比实有更多的变化,因此更为可怕。

只听见“叮叮当当”如急雨敲窗,鬼箭纷纷落地。

人影一合倏分,只见金芒一闪立即归鞘,鬼箭身首异处,头向空中飞起一尺,鲜血有如喷泉向上飞­射­,像是节日的焰火,辉煌灿烂。李天衡这才知道,他练的功夫还达不到伯温叟一成。他钦佩地望了伯温叟一眼,同时也希望此时伯温叟能看见他的眼神。他又对伯温叟充满了信心,觉得诚心向他学艺,终会有出头之日,又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倒戈投向大头鬼。但是伯温叟与大头鬼搏斗谁能取胜呢?或者是两败俱伤?他很想看看,这将是百年不遇的激战。

上官鲁兵终于支持不住倒下了。两个桃都岛人将他装进一个大麻袋,扛着他飞奔离去。

“他娘的。”老疯子骂了一声,拉着菊姨追去。

两个桃都岛人狙击过来,铁器森寒,像是高山上亘古不化的冰雪,只有真正高手掌中的铁器,才会发出如此森寒的冷意。利刃织成了一道网,谁要是误入了这张网,就将被剁成碎片。

“碰”地一声,老疯子和菊姨朝这道死亡的铁网撞过去,立时像铁锤砸穿纸窗,又像洪水冲破了堤防冲了过去。伯温叟正想从这道缺口随之而去,可是这道网又密织起来,破了的堤防又被堵上。眼前多了一个人。他胸饰璎珞,­祼­露全身,手上戴着一副金镯子,肌­肉­浑圆丰满。

他也是一个桃都岛人。

“他娘的。”老疯子骂着,领着菊姨朝上官鲁兵被擒的路上追去。

“你不是想要上官鲁兵死么?那么死在你手上和死在桃都岛人的手上又有什么区别?”菊姨问。

“他娘的,他想逃。”老疯子咬牙切齿地说:“扛他的两个桃都岛人和狙击的桃都岛人都是他的帮手。可是上官鲁兵对他们还是不信任。自然他这号人对谁都不能信任的。因此他被装进麻袋扛着奔走时,仍然保持着制两人于死地的姿势,正是这个留着的后手暴露了他的计划。这点你还看不出来?”本来装进麻袋,多此一举更加麻烦,要是有人选择了麻烦,就肯定另有企图。

这点确实瞒过了在场的所有人。像上官鲁兵这样的人能这么容易束手就擒么?

“哦……对了。”菊姨这才恍惚想起来。

“咱们的行踪不能让上官鲁兵他们看见。离开了这个纷争之地,到了无人之处就有好戏可看了。我看他高兴得太早,越是完美的计划就越有可能出漏子。一个背有胜利包袱的棋王决斗不过敢拼的对手。”老疯子一边叮嘱菊姨,一边脚底生风绝尘追去。

伯温叟等人面前站着一个人,他胸饰璎珞,­祼­露全身,手上戴着一副金镯子,肌­肉­浑圆丰满。

他也是一个桃都岛人。

他静静地站着。

静是躁的主宰,躁要受静的支配。

他静静地站着,必定充满了信心。由信心产生的镇静是活的镇静,如果紧张而不露声­色­故作镇静,不过是抑制住了焦虑而已,并非真正的镇静。

他的眼睛透露出一股慑人的杀气。

一股杀人无算的杀手独具的杀气。

伯温叟问:“是你?”

那人答:“是我。”

伯温叟问:“你来了?”

那人答:“我来了。”

伯温叟问:“为什么我们之间总要采取打斗这种原始的方式呢?”

那人回答:“因为我们之间所要解决的是原始的问题。配偶问题是人类最原始的问题之一,用文明话来说那就是爱情。文人们用笔墨讴歌爱情,将它当作千古不变的话题来加以颂扬。武者则用他们的鲜血来进行献祭,你要知道武者的爱情,可以看看草原上头上顶着断角的梅花鹿,可以看看冰山下脸上布满齿痕的海象,这是造物赋予他们的祝福,草原上的雷鸣电闪,冰原上的和熙阳光,无一不是在为他们奏响亘古不变的赞歌。”他好像在与伯温叟在追逐爱情的游戏中占了上风。

伯温叟道:“我并不在一棵树上吊死。可是造物也造就了母螳螂要吃掉公螳螂。蜜蜂总是将无用的雄蜂杀死或逐走,以求储备有足够的食粮来度过严酷的冬天。只是时候未到,你还没受到威胁而已。”

那人说:“这正好提醒那些惯于过河拆桥的人要引以为戒。我看你的武术中有太多的模仿动物,可不要将自己锻炼倒退成动物噢。”

伯温叟答:“固然我的武术有许多模仿动物的原始技能,而你的武术难道就没有么?难道师法自然有错吗?师法自然不正是武术追求的最高境界么?”

那人说:“璞不经过琢磨怎么会成为美玉?矿藏不经炼制怎能成为器物?二者俱属于自然,但需要人的智慧将它们升华。你拘泥师法,所以消磨了你的才气。而我早已经从那种拳法脱胎出来,练成了《金刚宝筏》中的无上菩提。”

伯温叟听了哑然失笑道:“《金刚宝筏》不正是泉州少林寺藏经阁中甲部书柜排列在第三位的么?难道你这些年来就是依靠那本‘秘籍’练功的么?这本书只要有点儿轻功的人都能入内翻阅得到。”李天衡听了也颇有同感。

那人听了也失声笑道:“我佩服你的博学广闻,可惜你只知道它所在的位置,却看不懂它的内容。就像一只纯洁的母­鸡­生不出能孵出小­鸡­的蛋。你身入宝山却空手而归岂不更加可笑。要练就过人的武功需要具备耐心、专心和信心。”

伯温叟道:“如果你对一本无用的书耐心、专心和细心地去钻研,信心就变成了固执和蠢笨,这样只会浪费你的青春。”

那人说:“是的,可是为了武术的弘扬,有时要做出牺牲的,去千百次劳而无功地追求一个你值得爱的女子是值得的。岁月并不蹉跎,那执着的诚意已足以照耀他的生命。”

伯温叟恼怒道:“照耀我生命的不是哪个女子。而是我手中的这柄剑。”他运起玄冥神功,脸上顿时呈现黑斑,透露出一股凌厉的杀气。金芒一闪剑已出鞘,发出一道耀眼的剑罡。

他的剑法像流动的浊水,迷人眼目,浑厚雄奇。你见过山洪暴发时奔泻的浊水金涛么?你听到过巨石在洪涛下滚动,发出雷鸣般的轰响么?在浑浊的洪涛中有着雷霆万钧的势力,也有着人眼看不见的千变万化。天下万物没有比水更柔弱的了,可是穿石蚀铁,穿山越岭直奔海洋的雄奇奔放又莫过于水。“河水清,天下平。”这句话凝聚了多少代人对浊水的感慨。

运剑如浊水洪涛谁复能挡?

偏是那人并不着忙,他举起带着金镯子的手“叮叮当当”一阵密响,伯温叟剑罡顿消,人影和剑法便依然可见,好比一只鳖在澄清的水中划动着双桨。

“请你看看《金刚宝筏》的五大佛印。”那人怒吼一声,第一招无畏佛印,第二招降魔佛印,第三招智拳佛印,威猛无俦,排山倒海向伯温叟卷来。

三招未了,只听“嗤”地一声,伯温叟右肩上中了一掌,衣裳飘裂像一群蝴蝶在雪地上翻飞,追逐。一个血红的掌印赫然印在伯温叟的右肩上。那人待痛下杀手,却猛然攻势受挫,伯温叟这才退回阵中。

李天衡见到伯温叟落败心中骇异不已,方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痛惜自己空入宝山而归,他恨不得生出翅膀飞到泉州少林寺,将藏经阁的武籍阅读一空。他心里已经在盘算如何体面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伯温叟退到宛若身边摇摇欲坠,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迫不及待地从瓶里倒出一撮乌黑的药粒咀嚼后,吞下一些,并留一些敷在伤口上。他惊魂未定,喘息不已。

宛若一见药粒,脸上顿时苍白失­色­。

那加兰和虫屎。他早已知道虫子和那加兰的秘密。

如果他早已知道那加兰和虫子的秘密,那么将她留下来拯救花男、花女就是一段假话,那么山涧救美也是一段假话,那么所有的海誓山盟全是在撒谎。今天的暴露,更确定了她过去的猜疑。多么可怕啊。他所做的一切,目的都在于骗取她宝贵的一切。遗憾地是他几乎骗到手了,如今她武功恢复,不想再受他钳制,他的失败正好给她提供了报仇的机会。

宛若悲痛地咬紧银牙,眼泪扑簌簌淌下晕红的脸颊,她从怀里掏出印着桃花般鲜艳血迹的白布,用牙咬,用手撕,将它撕成碎片,向伯温叟当面扔去,说道:“你别高兴的太早,这上面的血你没能得到。”说过话,她出手就想报仇。隐忍,不是死亡,就是爆发。

可是伯温叟伸手一点,宛若顿时瘫软坐在地上。他俩武功相差太过悬殊,也许继续留在他身边伺机投毒更适合于她。可是她能保证继续留在他身边而仍然保持少女的清白么?清白,不是爆发,就是死亡。

“流…….”她一句话尚未讲完就被伯温叟点住了哑|­茓­。只得将那愤怒的目光向伯温叟的目中刺去,像两把锋利的尖刀,刺得伯温叟很难受。

伯温叟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由得全身一震。他武艺与爱情同时遭到挫折,喉咙好像被人卡住。他俯身想吐,可是又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但是众人并不甚留意伯温叟的丑态。因为武斗场上有着更­精­彩的表演。

银发银髯老者王袄儿架开那人的智拳佛印,从他手下救出了伯温叟。他叫道:“阿鸟,自己去咬你的鸟。”他两道剑眉一挑,面露杀机。这时我们可以看清他就是在天龙山上抢玉弓药丸的老者。

原来那人的名字叫阿鸟。

此刻阿鸟已收不住手了。他抡臂攻击,轻柔地打出说法佛印和金刚佛印两招,比起刚才出手那股急啸涡激的劲道显得更加凶险。尽管他知道这个老者决不能让人轻慢侮辱,认识他的人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因为他若是不称意,你的眼珠就可能被挖出来。可是这次阿鸟非但不缩手,而是放手攻了过去。因为他知道也许不出手将死的更快更惨。因为他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伤了他的爱徒伯温叟。况且他也想试试自己的功力能否与老者匹敌。如果能够匹敌,他就能报了宿仇并开宗立派成为一代宗师。能与绝顶高手一搏是练武人的希望,也是练武人的机会。

王袄儿拔身而起,银髯飞扬,但当他看到自己粉屑破碎的两只大袖子,脸上浮起惊骇之­色­。他骨骼爆响,像一只兀鹰掠过空际,去势迅捷无比。

“啪”地一声双掌相交,发出清脆的声响,再交一掌,发出轰雷般的闷响,紧接着双方再交一掌,声如败革,阿鸟身形一晃,突觉胸中一闷,吐出一口浊血,顿时闭死过去。

王袄儿并不留情,探手一招金刚佛印朝他胸口印去,阿鸟口中鲜血狂喷,如受雷击,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让你也尝尝《金刚宝筏》的滋味。”王袄儿以牙还牙,咬牙切齿地说。

阿鸟睁开眼睛惨淡地说:“你……败了……。你……草包力。烧芋包。”接着头一歪,死在地下,笑容仍然诡异。

话音未落,又有两个桃都岛人夹攻上来。

“我一并将你们发落了。”王袄儿一声清啸,双臂一圈杀气大盛。一副慑人的形象恐怖至极,令人全身汗毛耸立。他一招贯中拳发力雄浑,待对手抬手招架,便盘过手来脱手再进一拳,待对手欺身打出勾拳时,他飞脚一顶正中对方章门|­茓­,对手肋骨凹陷下去,口喷鲜血,瘫倒在地。此时背后刀风夹啸砍来,王袄儿翻身用虎口夹住刀锋“个砰”一声将刀拗断。他顺势将刀片一甩,刀片正嵌在对手喉头。对手“噗”地一声仰面摔倒。

杀手!

利落!

王袄儿得胜而归,得意洋洋地走到华山派阵前。

“师父!”伯温叟急忙上前双脚一跪行礼。

李天衡见伯温叟师父如此神勇,立即打消了再次到泉州少林寺偷书之念,也高兴不迭地口称师祖跪了下去,希望老者能注意到他。

可是王袄儿并不注意他们,而是聚­精­会神地观察宛若,好像铁屑被磁石吸了过去。他看得那么出神,以致阵中许多人惊呼“大头鬼来了”他都不曾听见。伯温叟面­色­难堪。

大头鬼见状诡谲地一笑,在远处咳嗽了一声,这一声颇见功力,如醍醐灌顶,王袄儿惊醒过来。

大头鬼笑道:“你这老不羞,饿昏昏地,好像要把人家姑娘吞下去。怎么,你这只老掉了牙的老牛还想吃­嫩­草?”

王袄儿尴尬地笑了,说:“是的,我的确老了。像秋天的树、冬天的花一样衰老,而且还要一天天老下去,说不定哪天就会两脚一伸撒手西去。但是,我的心是年轻的,我有一颗年轻的心。对于欣赏女人来说,我就是一个相马的伯乐和顾曲的周郎。我常常将美女当作一座座上帝的雕塑来欣赏。我时时觉得有一个问题萦绕在我的心底,那就是上帝造出了这么些美女是为了要成就人类,还是要毁灭人类?她们具有那么大的魅力,以至使我这么一个迟暮的老人,还心甘情愿去做她们的影子,在庸俗画师刻画不出的意态中寻找自己的归宿。她的气质,她的才学,她的武艺,如果脱离了她­肉­艳娇柔的躯体,就将变得一钱不值,因为只有后者才是上帝的佳作。可是我看得出她被点中了|­茓­道,这简直是煮鹤焚琴,大煞风景。是谁做出了如此大逆天理的蠢事?他一定要受到惩罚!”说着他伸指遥空点几下就解开了宛若的|­茓­道,说:“姑娘尽管直言,老衲定将替你主持公道。”

在这短短的一瞬,宛若好像经历了好几个世纪。往事斗然间纷至沓来,一幕幕在心中闪过。她彻底地反省了人生。只觉得男人都是骗子。就连眼前这个老头,也­色­迷迷地对她垂涎不已。她恨自己为什么生来是个女人,更可悲的是个漂亮的女人。她心中暗自决定,打从现在起,她要欺骗所有男人,要在他们身上进行报复。她指着伯温叟对王袄儿喊道:“他是个流氓,你快杀了他!”

“流氓?这是女子对男子最高尚的褒奖。流氓不就是爱花人和*种子的昵称么?我恭喜你得到了这个称号,我羡慕你有这种艳福。”王袄儿用手指着伯温叟说:“可是你辣手摧花天理不容!有我在此,岂容你如此作孽?还不快给我自行了断!”伯温叟拔出那柄金芒闪闪是宽刃短剑对准自己的心窝,眼睛哀怜地望着王袄儿。他没有勇气刺下去,直到今天,他才看清他师父为了与他争一个女人会如此绝情。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他并没有去死的勇气。这也难怪,一直以来,他只知道如何去杀人,而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他也会被人杀。

“你老番颠了么?”大头鬼惊奇地问:“你真的要逼死自己的爱徒?”

“看不出你还是他的朋友。”王袄儿咬牙切齿地说。他指着伯温叟叱道:“逆贼!我与你不共戴天。如果你能够当众自刎,或许我还会饶你一死,可是瞧瞧你这副熊样,真是丢尽了我的脸面。”他一脚踢去正中剑柄,伯温叟一声狂吼,呆板的眼睛鱼突倒地便死。

“别将气往他身上发嘛。”大头鬼说:“你的玄冥神功和浊水剑法输给了我们桃都岛的金刚宝筏。难道你宁肯被人当作捡破烂的也不肯在武功上向我认输么?”

王袄儿固执地地说:“我的武功很容易了解也很容易实行,可是没人能了解,也没人能够实行。因为我的徒弟都太笨,难怪我都七老八十了还要在江湖上奔波不已。可是你的同党们还不是让我不费吹灰之力地杀了么?特别是我今天挖出了你埋藏在我身边的定时炸弹伯温叟我感到非常惬意。”

“好啊,你武功越高杀人越快,正好省得我动手。我正要除了他们。”大头鬼说。

“除了他们?”王袄儿惊讶地问。

大头鬼说:“你只看到我们两家的过节,全不知他们中的许多人已经被上官鲁兵收买。依理说他们只能听我的命令。我要他们到火里去,他们就必须犁头戴鼎扑上前去。我要他们在烈日暴雨下立正,他们就不敢稍息。我要他们去杀死他们的父亲,他们就要二话没说去给我办来。可是今天他们却将我晾在了石头上,自行去抓上官鲁兵。他们这不是去抓他,是去放他呀。他们私下与外人勾结,全不将我当一回事,桃都岛还容得下他们么?感谢你们为我杀死了他们的同党,有劳尊驾,我去也。”说过哈哈大笑,飘然逝去。人不见了,笑声还像铜钟撞击着众人的耳鼓。

大头鬼去后,李天衡跪倒在伯温叟的尸体跟前痛哭,恳求王袄儿让他为伯温叟收尸。因为他心里揣摩着一来他未曾为本派立功奔劳;二来伯温叟一死,王袄儿就不知道他是本门中人,或者对他不会予以重视。要求收尸正是孤注一掷投靠王袄儿的绝好办法。尽管此举要是惹恼了王袄儿会有生命之忧,但是不能归入王袄儿门下对他的打击更大。人在江湖本来就是在拿生命来当赌注,人在江湖历练也会越来越狡猾。

王袄儿惊奇地问:“你哭的是教你武功的人死了,可是他自己却可耻地战败了,他的死有什么可惜的呢?”

李天衡抹着眼泪回答道:“他用死成就了师徒名分,我也要待他以师徒名分。”

王袄儿看着悲痛欲绝的李天衡,点头嘉许道:“你敢在这种场合下为他收尸,足见本门忠义之人尚未死绝。”他为本门中有如此义气的人在大庭广众中为他露脸感到十分得意,说:“跟我走吧,你叫什么名字?”

作者题外话:请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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