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附近的有一个镇子,有一天,不知从哪里来了个金发蓝眼、鼻梁外突,身裹黑衫的人,镇上人一见就知道是外地人,可天下九州,还真没有听说哪里有人能长成这样呢。
这人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说话的声音有点怪,但大家又都能听懂。
镇上的人将其归为游方的和尚道士一类,有些家庭困难的人家便请他去给人、家畜看病。很神奇的是,这人从不开坛作法画符,每次只是双手在被医治的人、动物和自己身上画十字,然后默念祷告,结果还真就给治愈了,而且这人从不收诊疗的钱,就这样,他的名气越来越大,严重影响了周边的和尚庙、道观的香火,一些乡村的男巫女巫都被迫到别的州郡去或者改行做别的了。
接受过这人帮助过的人都知道,他一直劝说人要要悔改、要守戒,要自立、要互助、要奉献,要将自己的所有财物都奉献给那些没有衣食的人、要将自己的生命乃至灵魂奉献给上天,然后可以得永生,因着他,镇里周边的乞丐少了好多,很多孤寡都得到照顾。
镇里周边的人都不明白永生是什么,只是要将他们的财物全部奉献出来那自然是万般不肯,家里的东西好些都是祖祖辈辈数代积累下来的,即使是自己挣到的也是舍不得拉出来啊,偶尔遇到灾荒,地主老财们搭设粥棚赈济灾民都是莫大的功德了,让他们交出财物无异于要了他们的老命。而且这人并不忌讳男女之别,镇中之人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请他给家中女性看病。
一日,有人来请,说是有位妇人有病缠身,请移驾前往。
这人紧跟着就出发了,到一老财内宅,隔着帘子给一少妇诊断。
“大师,你快给奴家看看嘛,奴家软的起不来,来嘛”,声音很是魅惑,一只玉手穿过竹帘拉住这人就往里头带。
竹帘背后是一张木榻,一个妖媚的少妇身着肚兜,眼睛钩向他,拉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白花花的大腿上,来回摩挲,呻吟出声。
这人刚从想要看看这少妇的有什么毛病的思维中反映过来,手就要往外缩回。
说时迟,那时快,屋外突然地冲进来一群人,有员外服的、和尚服、道士服、巫士服的,少妇看到人群推开窗帘的瞬间便茵茵哭了起来,越哭还声音越大,仿佛刚刚死了相好似的,瞟到人群中的一个戴高帽子的胖员外,便跑下榻,扑到他怀中,哭着说;“这人说非要要脱下外套他才能诊断病情,还说要摸摸奴家的腿才好确诊,我不活了,呜呜”。
“施主,佛家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乃大色不空,污秽世间”
“贫道定禀明天君,降妖除魔”
“亏我还听他的话,舍下许多禄米给那些贱民”
……
任谁听了都会慷慨激昂、痛心疾首,额,但他们的眼睛时不时瞟向那白花花的大腿、翘臀,喉咙间只听得咕咚咕咚作响,再盯着旁员外的高帽看了看,眼珠咕噜噜急转。
这人没有说话,人群冲进的瞬间,他马上就明白了这是个圈套,他的脸上一直很宁静。
那群人早已准备好了后续的一切。
广场上堆满了薪柴,浓郁的菜油味四散而开,薪柴周围一圈一圈地满是人,都伸长了脖子。
“原来是个花和尚,我还道这世上那样哪有人那么好心”,“就是,当时我被迷惑住了,还到处宣扬他法力高深呢”,“我早就知道他居心不良,果不其然”……人们交头接耳,诉说着着自己为何没早日戳穿这人的真实面目。
这人形色安详盘膝薪柴上,双手画了个大大的十字,安放于膝盖上。对着人群道大声:“醒悟吧,迷途的羔羊们!那末日即将来临,信我主,得永生”。
烧死他、烧死他……见这人居然死不悔改,人群齐声叫嚷,气氛沸腾起来。
一个火把从人群中划了一个高高的弧线,掉落进木柴中,大火蔓延,噼啪声不绝,火焰渐渐湮没了这人,但没人听不到哪怕一丝的惨叫声、呻吟声。
......
“我当时正好路过,见那人置身火海而丝毫无惧,真是条硬汉,便把他救了出来,但可惜为时已晚,那人已奄奄一息,强顶住最后一口气,将这羊皮给了我,让我传下去......临死的时候他很是安详”。
“如此一个丝毫不怕死的人,我们绿林中也很少有,我断定他绝不可能是邪淫之徒,回过头我就逼问了那个贱人,还有其中一个道士,才明白这整事情的原委,真是可惜了一条汉子”。
“那皮子你带着吧,我大字不识两个,看谁有缘就传下去吧,也算了结那人一番心愿”。
“我要走了,借这破地方摆脱两只鹰犬时间也够长了,和你很投缘,如果想哥哥了,就到九宫山青龙峰来寻我,哈哈”说罢,身体刷得就从栅栏间穿了出去,飘然出了牢房。
安逸还沉寂在那人的遭遇中,好一阵感慨,再看着汉子来去自如,真是世间自有奇男子啊!
望了望那恶汉和小厮,汉子走了,这两人会不会还乱来?
却只见那恶汉谄媚地回笑着,他混过绿林,知道九宫山青龙峰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以后出去了,咱马王爷就可以笑傲群英了,咱可是和某某一起蹲过监牢的,浑然忘记某某只给过他两顿拳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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