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清早，晨阳挎着两个包裹，牵着小兰走出了北宫府，两人沿着青石大街，一路走向南城门。

呼呼风雪交织，城门斜开着，城门官兵全部聚在城门脚下的一个小石屋中烤火呢，没有上级命令，三寒天，谁出城去，他们才不管呢。[]

“小兰，一路珍重”

安毅包裹系在这个瘦弱少女肩头，拢了拢她头上毛毡，浑身包裹在土黄­色­棉衣中的她，就像一只没长耳朵的兔子。

“谢谢小师傅了，你如果想来的话，可以来看我的”

小兰的声音越说越低，脸­色­羞红起来，话间的意思很明白了，安毅却似榆木脑袋，浑然不知。

“回去好好过个年，脚步快点的话，除夕饭该能赶上，今后这北宫府，还是不要来了”

小兰家在晋阳城南三十里外的山腰间，少时家中贫穷，便没卖入了北宫府，如今她既然都是安毅的人了，对于她的安排北宫府自然不会有异议，甚至还赠送了上十两银钱，有些下人都还羡慕小兰呢，遇到了个好和尚啊。

“嗯，那师傅再见了”

小兰深深鞠了一躬，渐渐的没进风雪之中，此生一别，怕永难相见。

踏步于晋阳大街上，安毅漫无目的地游荡者，红联贴满了家家户户，红艳的灯笼高高挂起，映照地满是喜庆，炊烟袅袅，连成一片，儿童追闹声不绝......这些场景，在清凉寺是难以见到的。

世俗之乐，有别于皈依之乐啊，简单、率­性­、自私的爱，苦也乐在其中。

高大的石狮伫立在大红门外，晋阳晨中的豪门大家不知凡几，穿风檐下，落魄乞丐蜷曲着伸出一只­干­瘦的手掌，已经完全僵直乌青了。

喜庆的寒风，一夜吹走了几多人。

轱辘轱辘的马车声音从身后传来，吁--，在车户地驾驶声中，马车停靠在安毅身旁，窗帘拉开，露出一张秀美的脸儿来，杏眼飞眺。

“小师傅，我还以为你陪她回去过年了呢，怎么，舍得让她一人上路？”

北宫皓月笑着打趣安毅。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安毅以儒家一言回答，从身上掏出一把碎银，散放至那些暴露在街头寒气中的奇怪门手中，大年期间，富有的人家会开慈善斋，但不是每一个乞丐都能享受到的。

“上车吧，我有一事对你说”

北宫皓月掀开马车卷帘，同时让出一侧空间出来。

安毅上了马车，车厢内，窈窕女子，室有幽香。

“什么事？”

“我想拜你为师”

“你父亲乃是武林泰斗，何需劳烦他人？”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何况，你这还不是一般的玉”

“我的功夫不适合你，你气太浮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