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焱陪笑道:“实在报歉,萧兄行踪不定所以没有邀请,请见谅。”
萧逆见还在盯着司徒焱的脸,似乎想从他毫无破碇的脸上找到些许什么。
司徒焱已回身对主婚者道:“好了,贵客已至,开始吧!”
“等一下!”是杜闭月的声音,他本是那么柔弱,从不违背别人的意思。可现在她开口了,在她的婚礼上用自己的声音让它停下来。
所有的人惊得不知如何呼吸了,眼睛差那么点就不在眼眶里了。静。
萧逆风本来坐着,可现在他慢慢站起来,他也不得不站起来,崮为杜闭月正是朝他走过来。他看着她走过来,就那么几步,他却感觉她像走过千山万水从远方页来,那不真实,他还在怀疑是不是幻觉。
不是梦也不是幻,是现实。她已开口,那凄怨的眼神让萧逆风觉得如被针刺痛。他突然那么恨自己,便把她所有的痛都加倍移到自己身上。
“逆风,快走!司徒焱要害你!”杜闭月的声音并不低,是以让整个大厅的人听到。
“啊?……”厅内一片喧哗。他是萧逆风?萧十一郎的长子?众人再惊讶又怎比萧逆风和司徒焱惊讶?
萧逆风站在那儿呆呆看着她,他不能明白杜闭月什么意思。这的确不是杜闭月能做出的事。在他的心中她永远是没有自我的。永远那么任人安排,听话得让他心疼。可现在她所做的或许只有风四娘做得出来。
见萧逆风毫无反应,杜闭月急得不知所措,只是恳切地扭着他,希望他明白。
司徒焱却还是那么平静,似乎平静才是他人生永久的主题,道:“闭月,怎么了?我们要先拜完堂再和萧兄开玩笑,好吧?
杜闭月头也不回道:“不好!“看来她什么都拼出去了。人在别无他恋时,还会在乎什么形象吗?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萧逆风能好好的活着,其它什么都无所谓。
萧逆剑倒高兴了,他在一旁得意得瞟了司徒焱一眼,歪嘴很“坏“一笑。
萧逆风终于感到鼻子酸酸地,他疼惜地看着杜闭月道:“你又何苦……”
材闭月见他有所反应,眼中闪着光芒道:“快走吧!好好活着!”当然这次声音并不大,只有他们自己听得见这灌满关心的几个字。
司徒焱长叹一声道:“没想到还是会到这一步。萧兄,我明白闭月爱的始终是你。我以为‘金诚所至,金厂为开’,我以为……”他看起来很痛苦,突然又变得很悲壮道:“好,既然同是江湖中人,那就……江湖办法解决。我知道萧家武学独步武林,可我也不就此放弃。今天我若输掉,我成全你们;我若有幸胜得一招半式,还请萧兄多喝几杯喜酒。”说完看着萧逆风,在等他决定。
杜闭月道:“你们不用为我而战,我……”
萧逆突然说道:“为你而战?对,就是为你而战!”他对司徒焱道:“好!”
司徒焱向众人抱拳道:“各位见谅,请重新入席,请大家今天作个见证,这一战生死天定,胜败存亡毫无怨言。”
萧逆风不该是好斗之人,他却为了一个情字去决战;司徒焱更是呆的可以,可决斗却是他挑起的,好像一切都不太对劲。
杜闭月此时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她没想到以萧逆风的沉稳和司徒焱的呆板会发生一场决斗。或许这就是情字的作用,常使人做些意想不到的事。
厅中的客人都凝神注视着下一刻将发生什么。这种事或许几辈子都遇不上。
他们已经交手。其实,并没有太精彩,萧逆风打得太轻松,有些太对不起观众了。司徒焱虽说功夫不低,遇上萧逆风似乎他还差一截,他的武功就和他的人一般踏实,打出一掌就是实实的一招,并没有任何变化。而萧家武学却虚实不定,变幻莫测。看来司徒焱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萧逆剑站在一边悠闲地看着,双手叉在胸前,嘴角还挂着一丝满意的笑。
他见杜闭月紧张的样子,耸肩一笑,走过去,道:“不用担心啦,我哥会搞定他。”说完欣赏似的看着萧逆风打得近乎神奇的功夫,当他想到自己也拥有时,总会骄傲上好一阵子。他是萧家的人,所有他才经历那么多痛楚;也正因为他是萧家的人,他撑过来了。他为自己的血统而无比自豪,他情愿接受上天的考验。每每想到这些,他周身血液都在沸腾。
萧逆剑见杜闭月还是紧张地盯着他们,就想逗她放松一下,嘻笑道:“我说未来的萧少夫人,他根本不是我哥的对手,我哥陪他玩玩而已,不想让他输得太难看。放松一点,我们聊聊天喽!”他满怀希望看着杜闭月。
杜闭月焦急看了萧逆剑一眼,道:“恐怕司徒焱会出花招,否则……”
“否则他不会羸!” 萧逆剑开始感到有问题。司徒焱根本不是逆风的对手,他却提出决斗;他本可以直接拜堂成亲,本可以不决斗。 萧逆剑感到更不对劲,当闭月把前天晚上的事告诉他,他开始慢慢理清了思路。
“哥,别打了,快停下!”他已经感到危险正在拜堂风身旁徘徊,急着跳起来喊道。
萧逆风哪里会听,继续与司徒焱周旋。
萧逆剑急得直抓头发,嘴里还道:“这怎么办?不知他们会用什么毒计,也不知什么时候出手,气死我了,可恶!”他吹了口气,继续咕嚷道:“逆天呢?他在就好了,金针救人比较好了,又快又准。可恶,都怪我小时候贪玩没有好好学,现在只懂躲不懂打。怎么办?”
血。在瞬间涌出。没有人看见那把短剑是怎样穿 过肋骨的。看到的只有顺着指缝流出的血。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虽然没看到这招是怎样用的,但也知道是失传几十年的“袖中剑”,是无垢山庄的防身功夫!
“哥!” 萧逆剑窜过来要与司徒焱交手,却被宾客中窜起的四个人围住,萧逆剑气得肚皮都快炸了,可那四个人的功夫也不可小瞧,他们缠住萧逆不放。
“啊!”杜闭月失声大叫,她看着萧逆风慢慢倒下去,呆在那里。没有泪,此时泪已冻结,又要怎样流出?
萧逆风已经感觉到地面了,他用右手捂住左肋。他感觉痛,他才明白他被人捅了一剑。他此刻什么都不想,只想笑,满意的笑。如果就这样死掉,他这一生就是为了闭月而生又为了闭月而死。有时,死也是种幸福。
众宾客还没来得及反应,司徒焱先忠厚一抱拳道:“诸位,萧逆风毁我青云山庄,今日是我报仇之期,也是婚期。可谓双喜临门,请大家包涵,今日在下再开杀戒!”说完转身冲萧逆风胸口就是一掌。
掌。停在空中。还差一指就要到杜闭月的头发了。
在司徒焱出掌的那一瞬间,杜闭月扑倒在萧逆身上,用自己的身体和生命护住他。他的脸就贴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跳还是那么有力。
司徒焱铁青着脸,看着杜闭月。这时她猛一回头,那怒目使司徒焱不由收回了掌,杜闭月回过头,把萧逆风的头抱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
这时,她终于流出两行泪,滴在萧逆风嘴上。萧逆风抬起左手为她擦擦泪,虚弱一笑,道:“……别哭……我没事……只是输掉了……”
“没有,你没有输,你永远不会输的。”杜闭月哭道。
“哥,有没有怎么样?” 萧逆剑只能干着急,那几个的确不易搞定。
|茓道。杜闭月的|茓道被司徒焱点了。
“闭月,得罪了!”司徒焱把杜闭月抱到厅内一张椅子。
“司徒焱,我求求你不要杀他,不要伤害他,求你了……”杜闭月绝望的哭喊。
“闭月,不要……求他……” 萧逆风躺在地上看着她。似乎想看她最后一眼。
司徒焱的掌又要举起。
杜闭月就眼睁看着,她在哭喊:“你住手吧!我什么都答应你……”
“不要答应!闭月……再见!” 萧逆风闭上了眼睛。
掌到了地上,“啪”的一声掌对着地就打了下去,因为司徒焱也已全身接触地面。当然,是一道金光送他倒下去了。司徒焱的|茓道被金针封了,直挺挺就摔到了地上。
“沈家金针!”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某个传奇人物的到来。
寂静。所有的宾客瞪大了眼睛,还在回味那瞬间的金黄。只有萧逆剑还在与那四个家伙打斗。见到金针他的心也就放下了。边打边喊“逆天,是不是你?快出来啊!”他显得有些兴奋了。反手夺了左边那个人的长剑,顺势一带刺向右边的一个高挑的老头,那老头短棒一迎肋下完全暴露,萧逆剑左腿一扫前面那人的腿,那刺向他的刀正好刺进右边那老头的肋下。萧逆剑手腕微转,剑随即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Сhā入左边那人的腹部,也就是剑的主人。说时迟,那时快,整个过程只有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所以在他身后的那柄刀已快要到他的背了。
萧逆剑听着刀风,调皮的一皱眉说了句:“还来?”就腾空而起一个翻身到了那人身后,左腿空中在他背上一踹,那人的刀冲前面那家伙就去了。只因太快了,那人躲都还不及,只眼看着刀锋刺入胸膛,也就两秒钟,三个人、三声惨叫同时响起,同时倒地。萧逆剑已落地,双手叉在胸前挑衅看着仅剩的一个。那家伙望着萧逆剑不敢攻也不敢退,最后还是决定拼死一搏,见他拨出刀向萧逆剑砍去,萧逆剑一动也不动笑着看他过来。
刀都快到头顶了又停住了,那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看就要赢了,可……
萧逆剑微微一笑,伸出两个指头把快到头顶的刀推到一边说:“看吧!让你不要惹我,你不乖,现在怎么办吧?动不了吧?”
没有回答。而且永远也不会回答了。那人倒下去了,伴着金针的余光。
“小子,终于肯露面了?我不信你会看着你哥被砍?”萧逆剑冲大厅门口道。
只见萧逆天如从天而降。终于出现了。只见他通身黑衣劲装,束腰卡袖,外面还套一件长及脚踝的背心长外套。站在秋风里,眼神中透露出无限的无奈、怨苦,两道浓眉间隐藏着不尽的诉说,眼睛却还是那么明亮有神。
他站在那里只有一瞬间,却留给世界一幅永恒的画面。那潜藏的调皮与天真难道都随那一剑而去?这些天遇到的人与事也的确可以造就一份成熟。他似乎有些明白萧十一郎那偶尔显出的萧索、无奈的目光。这个“明白”似乎不太值得庆祝。
“逆风哥哥!” 萧逆天转眼间已到萧逆风身旁,点住他伤口周围的|茓道。
萧逆风见到萧逆天平安无事总算放下心来,微微一笑道:“逆天……你没事就……好,要……救走闭月……”说完昏死过去。
“逆风,你怎么样?逆风!”杜闭月喊道,只可惜她动弹不得。
“逆风哥哥!” 萧逆剑抱起萧逆风摇晃着喊道,他瞪着躺在一旁的司徒焱,慢慢放下萧逆风,走过去大叫一声举掌就打。
“住手!”宾客中有人喊道,他们终于反应过来了,也明白死了四个,昏了一个,还有一个被制住|茓道。也终于明白在他们面前的正是萧家五子中的三子。
萧逆剑一回头怒目扫视众人,从牙缝恨恨挤出:“我为兄报仇不行吗?”他锐利的目光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萧家几位小侠,江湖中人还未与你们翻脸,是看在你们父亲萧十一郎的面子上,当然还有你们的母亲沈姑娘和沈家的面子上。请好自为之。”在宾客前席中间一位白发须老者看起来很真诚道。
萧逆剑收掌耸肩一笑,笑得那么嘲笑,那么无奈,道:“嗯,我们还从不知道自己后台有这么硬,又是萧家又是沈家,又是萧十一郎,又是沈璧君。”他激动喊道:“说得好听,要翻脸是吧?随便了。萧沈两家已家不成家,我们父母失踪多年,根本没什么后台!不过……”他故意停了一下,又回到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道:“不过,要翻脸也得有资本,想领教萧家武功,再回去找你们师傅多练几年吧!”
“萧逆剑,你……嗨!”那老者被憋得满脸铁青,可他的确不敢领教。
萧逆天见杜闭月焦急地看着萧逆风,上前解开她的|茓道。
杜闭月虚弱地几乎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她的眼睛始终不肯离开萧逆风。
萧逆天道:“闭月姐姐,跟我们走!”说着要扶她。
杜闭月摇头道:“你先去救他,快去,找最好的大夫,他不会死的,我知道……”
萧逆天道:“可是逆风哥哥说一定要带走你!”
“不行的,带着我你们走不掉,他们不会轻易放人”,杜闭月已站稳,然后奔到萧逆风身旁,像是最后一次看着他,眼泪泉般溢出。
“哥,我们走!” 萧逆天抱起萧逆风就往外走,又对萧逆剑道:“保护闭月姐姐。”
他们竟直冲门口走去,萧逆剑还对众人道:“后会有期!”留给他们一个鄙视的笑。
“想走?把命和新娘留下!”一个粗狂的声音,“你们觉得走得了吗?”
萧逆天冲众人不屑一笑轻轻道:“试试看,这个世界为什么总有那么多傻子?”说完摇摇头继续走。
司徒焱虽被金针封了|茓道,但嘴巴仍会动,道:“闭月,你真想走?”
杜闭月坚决道:“对。现在你伤了逆风,我们互不相欠,与你婚约一笔色销!”
司徒焱恨恨道:“好,好好,既然不是我的人了,朋友们,下手不必留情!”
众人听他命令后全站起来,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司徒焱大笑:“我看你们怎么走?”哈哈……
“逆天,走给他们看!”话音刚落萧逆云已飘入院子,他的一身白装与萧逆天的黑装相映竟是那么美的一道风景,随后程雪落地。
萧逆天道:“好,逆云哥哥这里交给你了,逆剑哥哥带闭月姐姐走!”说完抱萧逆风就飞出厅外,萧逆剑一拉杜闭月也腾空而走。
“追!”众人纷纷要飞身去追,可萧逆云和程雪并不是白吃饭的……
又是黄昏落日,林间寂静一片,叶子已不再落下,因为树上已没有了叶子。西方的天空就如这落叶般枯红,没有了鸟儿的唧叫像是少了些什么,说不清。走在这里或许能体会到冰凉的感觉。
可是此刻程雪却感到暖暖的,被萧逆云握着走在多凄凉的地带大概也不会心凉吧。多希望时光就此停住,夕阳永远被远处的群山托住,纵使永远面对黄昏落日,也不会拒绝手里的这份可靠与踏实。
“现在你要带我去哪?”程雪问道。似乎已完全由他作主。
萧逆云停下脚步对着落日叹一声道:“对不起,你明白我有太多事情要做,现在还不能带你去个安定的地方好好生活。”
程雪道:“不用讲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我会陪你一起。”
萧逆云一笑,感激道:“谢谢你。”你看清楚了,我是萧家的人。萧逆云又加上一句,程雪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萧逆云凄惨一笑,道:“和萧家的人有关系并不是件好事,你也知道,杨家、赤凤蓝凰、杜家……还有太多,都……”他不忍再说下去,却又接着道:“我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循环。我娘,我奶奶、我太奶奶,还有不知多少代萧家的夫从都没有完美的人生,以她们倾国倾城的美貌却偏偏爱上……”他觉得不该再说下去了。
程雪咬着嘴唇低下头,羞涩道:“你……把我当你夫人啊?”
萧逆云道:“我……我是想告诉你,你要好好想清楚。”
程雪心里气道:“这个傻蛋,现在很明显我跟定他了,他难道要我亲口说出来啊?”
程雪道:“其实,她们都是幸福的,对吗”
萧逆云道:“你认为她们是幸福的?”他现在感到是那么欣慰。
程雪感触道:“你说与萧家有关系并不是好事这是错误的。江湖中人哪个不从心底崇拜萧家的各代大侠?只是他们无缘结识,只是没有资格结识罢了。他们也都在私下愤恨为什么自己不是萧家血脉,所以有人嫉妒,有人为了自身或种种理由对付萧家人,也就有许多这样的,得不到的就毁掉。你……”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萧逆云紧紧抱住。萧逆云抬起头望着天空感动道:“谢谢、谢谢。”
程雪道:“当然不只是我,各位‘萧夫人’当然也明白……”
萧逆云“阴”笑道:“嗯,那……你是不是准备做萧少夫人?”
程雪一推他忙道:“我不是,我只是……我……你……”她一跺脚转过身去。
萧逆云抱住她的肩头向远处走去。
“你以前为什么总冷冰冰的,你温柔的时候很可爱”
“你以为我喜欢那样?可又能有什么办法,我……是个杀手……”
“从现在开始你不是了!”“那我是什么?”“你说呢?”“不知道!”
“你敢说不知道?”“为什么不敢?”“我……”
“你怎么样?”“刚说你温柔,怎么又野蛮了?”“坏蛋”……
“现在去哪?”“落日峰”“你家?”“去看逆风哥哥”……
他们的言语都回荡在落日余辉中。远山的轮廓随着垂下而变得模糊。秋夜的寒星却更加清晰。深蓝的底色上布满着的无数眼睛,把世间的一切告诉上帝吧,谁会相信连上帝也不公平呢?
落日峰高耸入云,在峰顶几乎可以触摸天空的皮肤。在谷底看去更是妙不可言,看不到峰顶,在半腰的云雾足以把视线切断。夜晚,那层云雾就更加传神。本来,深秋的寒冷是不会允许雾的存在,可这落日峰终年温暖如春,所以既便是外界寒冬腊月,这里也可以演绎出翠绿的世界。
萧逆天躺在河边的石头上,双手叉在脑袋下面,黑暗中那双发亮的眼睛倒可以与繁星一较高下,他看着这样的夜,回忆中有多少快乐,萧十一郎的身影,沈璧君的呵护,此时一齐涌上心头。让他不由去问那没有答案的问题,他们到底在哪儿?
他当然会想起杜落雁,想起她的脸庞,她的……还有胸口那一剑。他不由自主摸了一下胸口坐了起来。他触到了一封血书,慕容语睛的声音似乎在这夜空飘荡:
萧大侠,我慕容语睛乃杜天龙之妻,杜天龙遇难我却无力救他,为了三个孩子我必须活下去。
天龙有个同胞弟弟杜天虎,他已为连绝义之徒,后来回无欲山庄加害于天龙使他离奇失踪,恐怕凶多吉少,而杜天虎则冒充天龙强占他的一切,包括我。而我,本想一煞费苦心了之,可我的三个女儿……我不忍他们落入虎狼之手,更何况之前杜天虎假冒天龙将我棱辱,又生下落雁,实不忍再多害一条小生命,只有忍辱偷生。望萧大侠有朝一日为杜家报仇,清理门户,此德此恩慕容语晴万世难忘……
萧逆天紧紧握住血书,眼神中除了愤怒还有嘲笑,对这个世界的嘲笑,他顿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样骨肉相残的故事他的确不愿再听。那两道浓眉又深深锁住两抹感伤。
“逆天,干嘛呢?” 萧逆剑从他身后跳到石头上,蹲在萧逆天身旁。
“凉快。” 萧逆天或许在有人在时会收起那份骨子里的感伤。
“你很热啊?” 萧逆剑已经看到他手里的血书,拍拍他的肩头,“好啦,不要再想了,仇,我们都报了,杜庄主和杜夫人也该安心了。”
萧逆天苦笑着点点头,又问道:“逆风哥哥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司徒焱那小子竟会‘袖中剑’,好在他还未练到家,否则……” 萧逆剑气得吹鼻子瞪眼,他好像对所有不正义的事都有气可生。
“连青云山庄也与至圣宫有关,哼,这个世界上到底还剩几个人?”萧逆剑跳下石头捡了块石头,冲前面抛去。
萧逆天站起来道:“我们回去吧,闭月姐姐该知道自己的身世。”说完看了一眼手里的血书,朝竹屋走去。
“什么?这……都是真的……”杜闭月手里的血书滑落到地上,她惊呆地站在那里。不敢想信这个铁打的事实。似乎觉得好像有什么被从生命中抽走了。是一份完美?本来对家的完美的回忆就这样被切碎,当她想到自己这些年活在一个天大的骗局时就感觉指尖是那么凉。
“闭月姐姐,你不要太难过,……” 萧逆天突然发现再说什么也是多余,他捡起血书放在怀里走了出去。
萧逆剑见杜闭月慢慢滚下的泪珠,顿时手足无措,道:“那什么你……不要哭……喂,别哭 ……我还是去找逆天玩了。”说完溜似的跑了屋子。
萧逆天靠在一颗大竹子抬头从树叶的缝隙看着天空的星星,有风吹过时,他就只能看到黑黑一片了,但他还是在看,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还能看些别的什么。
“逆天,小孩子家郁闷什么啊?” 萧逆剑眨着眼睛认真瞅着他。
萧逆天仍瞪着天空冒出一句:“哥,杜天虎是不是我杀的?”
萧逆剑无奈一歪头道:“当然是啦,你都问几十遍了,让他死在金针下太便宜他了。” 萧逆剑一拳把身边一颗竹子打得哗哗直响。
萧逆天目光呆呆道:“真的是我,杀了落雁的亲生父亲?”
萧逆剑一听跳起来道:“喂,原来你在想这个!小子,你还想死呀?”见萧逆天不说话,又叫道:“什么世界?逆云哥哥非要和那女杀手一起,而你又……”他一跺脚回头去竹屋里了。
萧逆天就那么站着,不知什么时候上空的黑已变成绿,也就是说,天已大亮,又一夜的失眠。这三个月来,他到底过过多少这样的不眠之夜?
夜的黑暗是否让他迷失过自己?星空的美丽又是否让他憎恨过现实?阳光下不肯流出的泪水只有让星光照耀。
未来还有什么在等待他?他是否也曾在无风无月的夜晚独自守着一份对未来的恐惧和渴望?
该来的始终要来。时间的轮船不会让任何一份苦乐悲喜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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