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来，李森觉得自己像得了大病一样的浑身无力，他不停地咳嗽、发热，呕吐、出汗，有时又四肢发冷，而且身体上已经冒出粒粒的红疙瘩。

起初，他没有太在意，也不敢让别人知道，他有些怀疑自己，能是得了­性­病。

这天，他怀着郁郁的心，瞒着费兵和金菊，独自去了医院，医生根据他的口述和症状，让他做了艾滋病血清抗体检测，他惊呆了，难道得了艾滋病？天呵！他被这个艾滋的­阴­影笼罩了，他怀着绝望的心，在抽过血后，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等结果，万一是艾滋病怎么办呢？他简直无法面对那张化验单，犹豫了一会，他赶紧逃离了医院。

他沿着街边走着，身子软软的，好像踩在棉花上，他觉得自己的症状十有八、九是患了艾滋病，是，是什么时候染上的？是谁染上的？太多的嫖客，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传染的呢，是嫖“­鸡­”的时候染上的吗，还是那次和港客做时染上的，会不会是通过血液感染的。他极力回想着那一些细节，这样一想，一定是那一次了，一定是和那个港客做时染上的，当时他觉得­肛­门异样的疼痛，在卫生间冲洗的时候，好像还有血，当时他并不太在意，以为是自己无意中划破了皮肤。对，一定是那一次感染上的，他不是说他妻子乱茭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是不是他妻子传染给他的呢？他妈的，死“基佬”他愤怒、恐惧起来。是，自己去哪里找那个死“基佬”。

他在胆颤心惊中又过了两天，这天下午，他鼓起勇气，终于拨通了医院的电话，他问化验师他的化验结果怎样，医生告诉他：他的抗体结果呈阳­性­，完全有患艾滋病的能。医生建议他再到省卫生防疫站做详细的检查，并要他去传染病医院住院治疗。完了，他好像看到死神已经临近了，唉，所有的青春梦想，所有的富贵荣华，都无缘再续了。对于一个垂死的艾滋病患者来说，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呢，生不如死，李森心里十分清楚，得了这种病就等于判了死刑，现有的任何治疗手段都只能起缓解病症、延缓生命的作用，是，那昂贵的费用自己就是耗尽一生也负担不起呵！

他怀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又拖着疲软的身子专程去了一趟省卫生防疫站。

这次，他彻底绝望了，检测单上再次证明他已经染上了艾滋病毒（hiv）。

完了，完了，一辈子都完了，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防疫站，在路边的花坛上坐下，

怎么办？要不要告诉金菊，他突然十分想哭，他茫然地望着花坛边高大的棕榈树，一个报复的念头蓦地闪了出来，既然自己活不长了，何不剩现在还能动，多搞几个钱，反正自己是要死的人了，何不找几个替死鬼陪自己，这样想着，他觉得自己的病好多了。

说­干­就­干­吧，不能耽搁了，他站起来，打了部的士直奔俱部的外商健身房，那里“基佬”多。到了健身房，里面只有几个鬼佬在练功，怎么就这几个，他有些扫兴，无­精­打采地走到深蹲架上，脱掉鞋，褐下衣服，他心不在焉地做着练习动作，一会又仰卧垫上，他把双脚并拢，两膝分开，两手置脑后，向上抬起，使腹肌处于紧张收缩状态，他知道这种蛙式仰卧起坐最能表现他­性­感的一面，也最能吸引男人的注意力。这时，又有几个男人进来了，从巨型镜子前他觉察到有一双异样的眼睛在盯着他看，李森断定这个男人能是“基佬”，他心里震了一下，要不要过去和他搭讪，但万一不是“基佬”呢，那不是弄得自己好尴尬，不能这样被动地等人上钩，他擦擦汗，起身往左边练习架走去，他掏出一包烟，走到那个男子面前：“先生，有没有打火机？借个火。”

“噢，打火机呀，有，有，等等。”男人轻轻按了一下火机，帮李森点上火：“谢谢！”李森笑笑。

“你的身材很健美，是新学员吧？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我不常来，你呢，经常来吗？”李森说。

“我不是这里的，我是香港人，每周都来，香港到深圳很近嘛，直通车一下子就到了。”

“哦，怪不得，我一听你讲话就知道你是香港的。”

“不奇怪，香港很多人讲国语都讲不好。”男人说。

两人聊着聊着，谈得很投机，李森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他大概30出头吧，光滑得像女人一样的脸庞显露出一种贵族气，却丝毫也不是忸怩作态的那种，男人显得彬彬有礼，气质不俗。

“呵，我不和你多说了，我要去那边练提踵”男子说。

李森觉得再不抓紧机会就完了，他忙说：“要不我们一起练吧，效果会好一些。”男子欣然同意了。

李森用火辣辣的眼睛盯着男子说：“我帮你练双人提踵吧。”

“好吧！”男子光脚站在一块木板上，两臂扒在较高的练习凳上，李森骑在男子腰上，说：“你的脚趾要着地。”

练了一阵子，男子气喘喘起来，“哎呀！你好重，好累了，你下来吧，休息一下。”男子喘着粗气说。

李森从男人背上下来，他看着男子通红的脸，说：“看你，都出汗了，我去拿块毛巾给你。”

“不用了，谢谢你！”男子说。

李森紧紧盯着男子说：“怎么称呼你？”

“我叫阿健吧。”男子似乎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忙回避了李森炽热的目光。一会说：“想坐会儿，小腿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