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兵不知说什么才好,他又劝慰了金菊几句,便执意要金菊把那些熟食带走。
费兵在路上和金菊告了辞,便急急回到了俱部。他想着那张化验单,既恐惧又不安,他走进俱部,正要上楼梯,几个平时和他讲得来的舞男见他走来,纷纷惊慌地逃开了,他感到纳闷。这时,人事部部长远远地冲着他喊:“你不要来上班了,你有艾滋病,不要传染给别人了,你去财务科把工资结算一下,马上走人。”
费兵吃惊地说:“病,我有艾滋病?笑话,你不要乱说呵。”
他心里暗暗想着,难道自己去化验血的事被人发现了?但他马上恢复了常态,克制着自己的绪,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石头和王清明怔怔地看着他。这时部长又怒气冲冲地说:“什么乱说呀,李森死了,你没有看电视吗,你和他住一间房,没传染才怪,有人亲眼看到你去传染病医院,快走,不要啰嗦了,我们这里不要艾滋病。”说完,部长拂袖而去,周围的人惊恐地看着他,纷纷仓惶逃逸。他的血蓦然升涌上来,他追上部长,一拳打过去:“我**的,胡说八道。”
部长的背被重重地一击,他趔趄了一下,扑在楼梯上,他睁大眼睛,恐惧地看了费兵一眼,慌忙爬起来,向外跑去。
这时,周围的人都散去了,只剩下石头一人怯怯地看着他,他想上前又不敢,费兵冲到石头旁边,急促地说:“李森是不是死了?”
石头畏惧地点点头,说:“是死了,电视播放的,本地早上新闻看到的。”
“怎么死的?”费兵急促地问。
“是跳河死的,好像是昨天被人发现的,衣服、裤子都被水冲没了,只剩下一根皮带和一串钥匙。”
费兵的眼泪扑簌簌沿着两颊往下掉,他的眼前又出现了李森的影子,他仿佛看见了李森赤身**仰躺在河边的样子,他双目紧闭,枯瘦的身子百孔千疮,那死鱼般膨胀的肚皮被水灌得满满的,这样想着,他感到无比的悲伤,朝夕相处两年的朋友、老乡,说走就走了,永远地走到了天国,他觉得这一切都好像是一场虚幻的梦一样。
半晌,他揩掉眼泪,对石头说:“别怕,我没病,真的没病。”
说完,他转身往酒店走去。石头叫住了他:“你的东西都被人扔了出来,叫垃圾佬收走了。”
费兵大吃一惊,怒不竭地问:“谁干的?”
“我也不知道,说是怕传染,通通扔掉了。”
费兵咬牙切齿地说:“好,惹恼我了,我叫他们完蛋。”
石头恐惧地望着他,说:“你不要干傻事,你想玩命呵,你玩不过别人的。”
费兵冷冷一笑,说:“我的这条命比他们值钱,我还没有活够,哪会去玩命,我只是去派出所报个到而已,领点奖金,也算是为李森出口气吧,他不能白白地就那样死了,病了就被他们一脚踢出去,做得太绝了。”
他丢下石头,径直往财务室走去,他上了楼,推开财务室的门,财务室的门紧锁着,不知道这些人是有意躲起来了,还是跑到哪去了。他用脚猛踹了几下财务室的门,然后悻悻离去。他走下楼,远远看见有人仓惶地躲开他绕道而行。
他冷冷地笑着,朝酒店客房走去,几个服务员见他来了,忙装作没有看见似的赶紧离开了。
他走到他住的那间房,发现锁已被人换掉,紧接着他又走到原来那间和李森一起住过的套房,也已被人换掉锁了。
这时,他已经没有眼泪,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他木然地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心里想:干脆一把火把这个肮脏的俱部烧掉算了。不过,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一闪就转瞬即逝了,幸好,他的身上还揣着2000多元钱,以维持一段时间。
他郁郁地走出俱部,这时,四周已亮起了辉煌的灯火,五颜六色的灯光照射在黄色大理石砌成的喷水池上,散发出迷人的晶莹的光晕。他仰头看了看霓虹闪烁的“阿波罗”俱部,这美仑美奂的门面是罪恶、肮脏的另一张脸。这时,他拿出手机打110,突然,他犹豫了一下,把手机放回了口袋,买了一张电话卡,走到一个避静的磁卡机旁,拨通了公安局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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