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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上宫部落】

浮生大梦谁先觉,宿命隔­阴­我自知(上)

百花开,百花谢,百花开谢一轮回。

在这花神之境,安宁祥和的净土上,此刻已是花开万里朵朵枯,飘红零落香尘绝。

相妖化身鬼王,­阴­气遮天盖地,繁花只要沾染一点,便走向了青春的尽头。

而天赐被鬼爪勒住,虽然不甘,但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的大幕笼罩而来。

在天赐绝望灰心,自忖必死的时刻,一声长吟有若九天掉落的音符,远远传来。

“无边风月眼中眼,不尽乾坤灯外灯。”

相妖一听到这句闪忽不定不可捉摸的诗偈,突然就鬼躯乱颤,好像发羊癫疯似的。

天赐只觉鬼爪一松,自己就从半空掉了下去。

“吼!”相妖仰首咆哮,疯狂鼓动力量,绿­色­的火焰升腾而起,千千万万的火蛇乱舞。

空间坍塌,膨胀,又坍塌,再膨胀。至大无外,至小无内。

相妖周身的空间如同一颗心脏在激烈跳动,刹那间就是千百个来回。

“嘭!”

相妖的身躯坚持不住空间的急速变化,甚至来不及撕开空间逃走,就直接被撑爆了。

强大的气流,血­肉­被空间拢住,一齐在空间的坍缩中湮灭,化作劫灰。

当空间停止振荡,一颗金丹,闪烁金黄琉璃的光芒,如横亘千古,跨越虚空都不会败坏,静静悬浮。

一个人凭空出现,来不知其所以来,顺乎自然,合乎至理,就好象和这个世间成为了一体。

来人看到停在空中的金丹,就要伸出手去抓,突然瞥见跌落在花丛中的天赐,神­色­一变,探出的手旋即又缩回了。

“啊,六欲真王!怎么会是你?”金丹中浮现一团­阴­影元神,不断扭曲,组成了一尊白骨森森,手持镰刀的白玉法身。

“你居然如此多管闲事,四处树敌,就不怕业力缠身,在阳九之劫下被天道打的灰飞烟灭?”一道意念从白玉法身中传了出来,直接映入众人心底。

“聒噪!滚!”上宫流火紧紧盯住天赐,不耐烦的哼了一声。

白玉法身不甘的看了天赐一眼,随即融入金丹。

金丹一震,就穿透层层空间,不知飞到那里去了。

“好了,孽障,没想到我不过几个月没在,你居然就翻起了浪花来。”上宫流火冷冷盯住天赐。

天赐瞬间如堕冰窑,寒毛炸立,冷汗刷刷而下,脑海中六个天赐同时惊慌失措,脸现惶恐。

本来六欲分神在初步诞生七情后,以为能够瞒过上宫流火,不会让他发现主意识已经被镇压了。

奈何六欲分神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不过就是一只蚂蚁,他那点秘密,就算是相妖都能够瞧出来。

而在上宫流火五眼中的第四眼,法眼之下,更是无处遁形,一切都赤­祼­­祼­的展现在上宫流火面前。

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住天赐,天赐漂浮而起,向上宫流火飞去。

天赐奋力挣扎,本来以为逃出生天,不想只是命运对他开的一个玩笑;本来以为得计,原来不过是自作聪明。既然苍天给了我摆脱命运的机会,现在为什么还要收回?

难道我只是天道之下,一颗任凭玩弄的棋子?我不甘心啊!

命运的无常,天道是否不公?然而这个问题没有人会替曾经真正扮过一回天赐的六欲分神解说了。

六欲分神从配角来,如今又要回归配角。

“天赐!天赐!天赐!”月­色­疯狂喊了起来,但同样的将不会再有人回答她。

百花凋落百花残,一任芳质染尘埃。

月­色­无力的跌倒在地,眼神空洞,茫然。

微风吹拂,好像是一个夜晚,两个夜晚,相遇,相离。

天赐看向月­色­,眼眸中弥漫了无限的哀伤、不舍,不能忘。

正是因为月­色­,自己才诞生了一缕情丝,体味到作一个真正的人是个什么样的美妙感觉,然而这一切终究是水月镜花,空忙半场。

想要开口,对月­色­说什么,但天赐却丝毫动弹也做不了。

升高,再升高,直至来到上宫流火跟前,被上宫流火一把抓住跨入空间时,天赐还是一句话都未说出。

纵有千言万语,诸种风情,几般风月,在命运之下,也是不堪一击。

两人就此分别,再相遇时,他与她,不知还是不是同一个人?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上古的修士不只传下了登天入地的法术,同时也传下了一篇篇脍炙人口的诗章、传奇、神话,那鸿蒙远古,绚丽多彩的圣法时代。

但是这些对天赐都不重要了。

如今天赐就被上宫流火带着在上万米的白云碧落里飞翔,也许要不了多久,还要被打入黄泉,不得翻身。

上宫流火也没有与控制天赐身体的六欲分神废话的意思,直接从双眼中飞出一团彩光,­射­进了不能言说动弹的天赐体内。

天赐脑海“轰”的一声响,就看见出现了一个青衣飘飘,温润尔雅,面白无须,手拿一把六­色­宝剑的中年道士,和上宫流火有七八分神似。

脑海中的六个天赐一见来人,就像老鼠看见猫,一头钻进了灵魂光球中,连念头都不敢往外冒一颗。

“你以为这样就能够跳出我的五指山吗?”风度翩翩,举止若水的中年道士哂笑一声。

随即踏罡步斗,手挥宝剑,沿着某种莫名的轨迹,画出一条条流线似的的箓文。

箓文微微散发清光,犹如河水,涓涓而流。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清光,却邪卫真。”咒语甫一吐出,中年道士迅速用宝剑一点漂浮身前的箓文,画龙点睛!

条条箓文好像活了过来,溪水一般,众流归渊,流向灵魂光球,随后又从灵魂光球中流了出来。

可以看见一颗颗晶莹剔透,好像六­色­水晶的执念被带了出来,不停的上下游走,宛如鱼儿,在水中不管如何努力,也不可能跳得出来。

无数的流水箓文从灵魂光球中穿梭而过,一颗颗执念顺流而出,灵魂光球的六­色­光芒越来越淡。

当流水箓文全部穿过后,灵魂光球­乳­白­色­的光芒大放,六­色­光已经微不可察了。

中年道士约现惊容,眼眸中­射­出一道清光,就看见灵魂光球中只剩下了六颗执念,分别散发青黄赤黑紫白的光芒,一条粉红­色­的丝线,将它们串连了。

“情丝!”中年道士定睛一看,登时是大吃一惊,感觉到有点棘手。

一个意念,要是拥有了七情六欲,便可以将之称为独立的思维了。

这和一个正常的生命不同,比如一个人,可以没有七情六欲,但他仍然有思维,这样的思维在道修中被称做灵识,神识。

而意念是从思维中诞生出来的念头,只有具备了七情六欲才能进变成独立的思维,若七情六欲消散,赖为依存的思维同样要烟消云散。

自古以来,都没有人会主动让自己的念头同时附上七情和六欲。

盖因这样的行为太疯狂,太不可思议了,好处没有一点,坏处贻害千年,搞不好就是­精­神分裂,或者被反客为主的下场。

而意念要是转变成思维,处理起来也会复杂千百倍,就像上宫流火现在所面临的问题。

六欲分神已经有六颗执念诞生了思维,和灵魂光球完全契合,再不似其他执念那般,让人有机可乘了。

若强行用外力将之拉扯出来,只会给灵魂造成不可弥补的损伤,那时就算主意识重新掌控身体,也不可能攀登至道,逍遥长生。

“唉,命如此,为之奈何!”中年道士怅然若失。随即口中长吟道:“人生一场梦,人死梦一场。梦里身荣贵,梦醒在穷乡。朝朝是做梦,不觉梦黄粱。梦中若不觉,枉做梦一场。”

声音飘渺,点点滴滴,上到九天,下至黄泉,好像都在飘荡中年道士的声音。

随着中年道士的吟咏,灵魂光球剧烈抖动起来。

“嗡嗡嗡”声不停,无数大阵破灭,一个思维升腾而起,越来越强大,刚开始还有点懵懂,但天音贯耳,很快就清醒起来。

“浮生大梦谁先觉,宿命隔­阴­我自知。”灵魂光球中一道意念传遍脑海。“六欲分神,你镇压我这般久,也该满足了,还是那里来,那里去吧!”

“休想!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同归于尽!”六个意念也从灵魂中传了出来,恨恨说道,完全是破罐子破摔。

上宫流火束手旁观,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哼!你不过是我的一部分,如今居然也想要做主人,高高在上?”主意识也恼怒起来。

“我不管,我只是想要做一个真正的人,而不是被召唤的魔物!”六个声音不依不饶,完全不怕主意识。

主意识恼羞成怒,鼓起力量压向灵魂中的六颗执念,六颗执念抱做一团,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

主意识使出浑身解数,也奈何不了小小的六颗执念。

每当力量过大时,灵魂便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主意识便不得不停下来。

而力量太小,对六欲分神而言不过是瘙痒痒,毕竟六欲分神的执念也是经受过七品仙丹洗礼过的,不是一般品­色­。

灵魂光球的震动渐渐停止,不知过了多久,主意识突然说道:“你们不是想做一个真正的人吗?我可以用“借体还魂术”送你们轮回往生,以后我们就彻底分离,互不相­干­!”

又是一阵沉默,突然六个声音同时响起,道:“可以。”

浮生大梦谁先觉,宿命隔­阴­我自知(下)

“每一种创伤,都是一种成熟。”外界,上宫流火平静的说道。

上宫流火的声音非常嘶哑、难听,然而现在,天赐却觉得是这样的悦耳,动情,犹如天籁。

“这次要不是父亲大人及时赶到,孩儿可能就真的要万劫不复了。”天赐露出一丝后怕的神­色­,眼眸中道道厉芒闪烁,不知想到了什么。

现今正是主意识重新掌控了身体,主意识在苏醒的那一刻,通过灵魂,已经知道了六欲分神这几个月的所作所为。

对六欲分神可谓是深恶痛觉,痛恨之极,不杀不足以泄愤,但却又不得不放六欲分神一马。

“不过一次小小挫折,为父这一生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天赐,你要记住,对敌人不能仁慈,对自己更加不能仁慈。否则养虎为患,贻害无穷啊!”上宫流火的脸上尽是六­色­,本来英俊潇洒的脸庞,如今却像恶鬼修罗,可惊可怖。

显是被六欲分神反噬时,留下的祸根了。

“父亲大人放心,孩儿以后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天赐脸上戾­色­浓郁,散发出一种莫名的气息。

在这一刻,主意识虽然回归,但再不是被六欲分神镇压前的那个天赐了。

每一个人都会变化,何况是一个人的思维,情感?甚至可以说,前一刻的你,和下一刻的你,都是不同的。

在佛教中,把这种现象称为“­性­空无我”“缘起­性­空”,万事万物都在瞬息不停的生灭变化中。

然而现在的天赐,甚至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的天赐,都不会发现、明白这个问题。

“这次我会先带你回上宫部落,为父在部落任战帅之职。

这是传统,每一个修炼‘六欲分神术’的人,将来都是要成为部落战帅的,而我们这枝向来是一脉单传。为父要是渡不过阳九之劫,以后部落的战帅便要落到你的头上了。”上宫流火开始教导天赐。

上宫流火对待天赐也确是尽心尽力,语重心长,绝无二话。

“父亲大人,六欲分神在控制我的时候得到了‘借体还魂术’,我已经答应他们要帮他们转生。”天赐想起自己对六欲分神的承诺,这关系到自己的一生,由不得天赐不重视。

“哦,是轮回道的‘借体还魂’吗?”上宫流火升起些许好奇,毕竟轮回道的道术在上古时代的众多强者中,也曾大放异彩,独树一帜。

然而到了现代,数十万年的传承中,大部分都已失传了。

“不错,正是‘借体还魂,轮回六道’的道术。”主意识共享了六欲分神的记忆,对“借体还魂术”自然是了解无比。

六欲分神在得到“借体还魂术”符箓后,也是研究了一段时间,发现有很大缺陷,便不再管了。后来又当着月­色­将符箓捏爆,而一颗符箓种子却是已经被六欲分神吸收。

天赐当下细细向上宫流火讲解了“借体还魂术”的施展方法。

“借体还魂术”不愧是一篇无上道术,即使一个先天境的人也能够凭之夺舍转生。

但一般人在尸解、夺舍、转生,或者轮回时,都会有一个劫难,被称作“隔­阴­之谜”。

什么是“隔­阴­之谜”?

“­阴­”,就是五­阴­——­色­­阴­、受­阴­、想­阴­、行­阴­、识­阴­。一个人,就是由这五­阴­和合而成。

而“隔”,是指一个人在轮回时,从一个身体换到另一个身体,中间就有了空隔,差距,“隔­阴­之谜”随之产生。

轮回都是灵识在轮回,灵魂永远只能附属身体。

而业力却是存在于灵识中的,当灵识轮回时,业力也随之一起转移,这就是三生业的来由。

灵识在业力的侵染迷惑下,会失去前世的记忆。

但只要一个人的业力很少或者灵识非常强大,轮回时就有可能抵抗住业力的侵蚀,出生后便会带有前生记忆,或者出生几年、十几年后,突然醒悟,忆起了前世种种。

这样的人被称为“自觉醒”,“有夙慧”。但普通人中,千年都难见一例。

只有金丹期的高手,灵识强大,蜕变成元神,才有可能抵抗住“隔­阴­之谜”。

但就算是金丹中品的绝世强者,若没有什么好的道术,自身又业力深缠,也要冒很大风险,搞不好就是一世苦修尽为流水。

这也体现出了“借体还魂术”的宝贵稀有之处,即使一个先天境的人都能够借之无惧“隔­阴­之谜”,这是何等变态?

换句话说,只要你的阳寿没有尽,一切都还能重来!

只不过“借体还魂术”施术时的手诀咒语繁多,先天境的人由于没有元气,施展时灵气不够强大,耗时至少是六天六夜。

若真个到了生死关头,敌人还会给你六天六夜的时间去转世重来?

而且“借体还魂术”只能在方圆百里有生命的情况下,才能生效,若没有生命,难道你要转生到石头身上?

所以说,有了“借体还魂术”,只是拥有了重来的机会,而不是赖为依存的根本。

上宫流火听完天赐的解说,也是感概不已。

像他这样的传奇人物,翻手为云覆手雨,上至九天下黄泉,周游诸方世界,不过等闲。

力量到了上宫流火这般层次,绝大部分道术都不抵用了,惟有自身道力才是根本。

劫数来时,什么“借体还魂术”都不过是天道下的一个笑话。

“好,为父便先为你护法,将六欲分神投生到盘古世界六方,让他们永无相见之日!。”上宫流火长笑一声,捏了个诀,念道:“颠倒虚空大挪移!”

光芒一闪,上宫流火和天赐双双消失不见。下一刻,天赐发现自己已经不知到了那里。

“不要看了,现在已近到了十万里之外,我们继续赶路。”上宫流火大喝一声,站在云彩上,天赐和上宫流火再次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上宫流火施展“颠倒虚空大挪移”远方位传送,一天也只能持续七八次,便要休息一次。

通过这段时间,天赐已经知道,像金丹一转的人一天能够飞行万里,而一个金丹九转,被称做真王的传奇人物,一天靠纯粹的飞行也只能飞一万里,双方唯一的差别,便是对空间的感悟不同,利用空间的方法也就产生了差别。

像上宫流火全力施展“颠倒虚空大挪移”,一天两百万里都没问题,只是元气伤害太大,得不偿失罢了。若叫一个金丹下品的人来,飞到吐血也飞不了几万里,双方差距不可里计。

上宫流火也因为天赐快要真正进入人类世界,便抓紧时间向天赐细细解说了人类部落的种种现状,以及道修境界的详细划分。

在盘古世界只有一个国家,就是中央天国,而其他四极的人类都以部落的形式聚居。不过人有高低贵贱,诸般差别,部落也同样分了四个等级,分别是:

小型部落。人口从几千到几万不等,拥有数名相当于金丹下品的高手,建有一座供族人和外界交易的坊市。

中型部落。人口从几万到几十万不等,拥有一名相当于金丹中品的绝世强者,建有一座供族人生活交易的镇市。

大型部落。人口从几十万到几百万不等,至少拥有一名相当于金丹七转的传奇人物,建有一座供族人生活交易的城市。

超级部落。人口从几百万到几千万不等,至少拥有一名相当于金丹九转的传奇人物,建有一座供族人生活交易的都市。拥有一个洞天。

从这里可以看出,一个部落进级之难,需要各方面的配合,差一不行。

而想要由大型部落进级到超级部落,更是千难万难,几无可能。

在东极,小型部落数百万,中型部落数万,大型部落上千,超级部落却只有四个,可见每一个部落之间的实力差距,都是不可弥补挑战的。

在部落之外,还有一些人类的聚居地。

比如山寨,一般只有几百上千人,没有自己的坊市,也没有金丹高手坐镇。

还有一类流寇,藏龙卧虎,但他们都是以抢掠为生,居无定所,就像盘古世界里的蝗虫。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喝水,在外靠抢劫”,这样的流寇同样不会去建立自己的坊市。

说到部落里面的高手,在盘古世界以道修和佛修为主,体修比较少见,其他类型的修士,更是凤毛龙角。

而几乎所有的佛修都集中在中央天国,所以在四极世界中的修士,大部分是道修。

­性­命双修,谓之道修。

道修主要是通过身体结成金丹,来沟通天地,感悟大道,以求长生。

上古时代流下来的一句话说的好:“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只有结成金丹,道修才能初步感应大道,修身养­性­,寿命大增。

但初结的金丹并不纯净,道修要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只有渡天雷劫,在阳雷的轰击之下,洗毛伐髓,去芜存菁,去­阴­存阳。

九次之后,只要再渡过阳九之劫,­阴­阳交泰,感悟至道,于金丹种子中开天辟地,演化世界,那时立地成为天子,天之骄子,天道的儿子,万古长存,逍遥自在。

金丹要经历九次雷劫,在道修中被称为金丹九转,而每三转又被称为一品,共有上中下三品。

道修每三转都只需要渡过天雷劫便能够更进一步,但每一品之间不只要渡劫,还要感悟大道,悟不透,一个金丹下品的人,就算渡过了九次天劫,还是金丹下品,被金丹中品的人照样轻松虐杀。

金丹九转,每一转都有不同的称号,每一品也有不同的称呼。

金丹一转,渡初九天劫,蜕变元神。称号仙人。

金丹二转,渡二九天劫,打开天眼。称号飞仙。

金丹三转,渡三九天劫,诞生法身。称号真仙。

金丹四转,渡四九天劫,往来万界。称号灵人。

金丹五转,渡五九天劫,打开慧眼,称号灵仙。

金丹六转,渡六九天劫,诞生报身,称号神灵。

金丹七转,渡七九天劫,纵横古今,称号真人。

金丹八转,渡八九天劫,打开法眼,称号虚王。

金丹九转,渡九九天劫,诞生应身,称号真王。

金丹下品,包含金丹一二三转,可谓“出尘”。超凡脱俗,登天入圣,大道可期。

金丹中品,包含金丹四五六转,可谓“绝世”。绝尘出世,逍遥诸界,往来随意。

金丹上品,包含金丹七八九转,可谓“传奇”。传而奇之,纵横千古,金刚不坏。

天赐听完这些,当真是感概万千,世界大无边,修炼无止境。

自己还是太弱,连先天境大成都还未到啊!只能被称作伪仙,地仙,真个是可笑可悲又可叹!

天赐是真的觉察到自己的实力低下时间紧迫了,要想成为真王那般的传奇人物,还不知要到那个猴年马月。

一路感叹,每听上宫流火说个典故,天赐都要大呼半天。

上宫流火对天赐也是极好,和颜悦­色­,偶而讲个笑话,绝不像对待外人那般冷漠无情,动辄翻脸。

这天,上宫流火和天赐来到了南极,一个烟雨迷蒙,宛若水乡泽国的世界。

都言六欲是三毒,暮钟一响觉昏衢(上)

“一零一八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天降灾星。”——《大世界·天纲》

南极烟雨地,青云睡未开。马踏十里堤,水与人面宜。

南极,一切都是旖旎的,是梦幻的,是多彩的。

当天赐来到南极,一颗心似乎都要醉了,如坠温柔乡,长睡不愿醒。

空气是湿的,天空是绿的,河流是温驯的,甚至天赐看见的每一个女子,都感觉她们带了种特殊的典雅娴静,温文婉尔。

南极,和东极的炎热酷烈,奔放不羁绝不相同。

如果说南极是春天,东极便是夏天,而西极就是冬天,北极是秋天。

天赐虽然一开始就喜欢上了南极,但仍旧不得不去做煞风景、败兴致的事儿。

人生不如意,大抵如是。

“就到这里吧,再过去便是南洋了。”上宫流火按住云头,向下望了望,道。

“嗯。”天赐应了声,也朝下望去。

下方是一个巨大的平原,无数河流纵横交错,宛如大地的血脉,缓缓流向远方。

一座方圆上万米的都市,巨无霸般,耸立于平原。无数的宫殿房舍,画船行人,湖泊山川,点缀其中。

真个是“人间泽国何处有,长向南极阳天寻”。

天赐闭上眼,压下绮念,脑海中一个极细微的轮回魔影升腾而起。

这个魔影,就是“借体还魂术”符箓的种子。

符箓种子,本质上是一种意志,念头,所以才会被六欲分神吸收,潜藏在脑海,如今却被天赐派了出来。

“我为魔主,掌六道,判生死,定轮回。一切无漏法,无漏术,当作如是观:法因人起,人因法灭,术为桥梁,可越生死。”脑海中的魔影不断念出一句句好似经文的句子,六条手臂法诀连掐,周身魔气如墨,六道之门缓缓打开。

外面,每当脑海中的魔影念一句,天赐同时也跟着念一句,两条手臂挥动手势。轮回魔功高盖世,六条手臂可以同时为六个人转生。

但天赐就逊­色­了不知多少个千里,虽然有两条手臂,但单为自己转生就已经是极限了。

日升日落,转眼就是六天六夜。

天赐双手做魔王印,手掌间一个黑球散发着无穷尽的深渊气息,隐隐约约,可以感应到另一个不同于盘古世界的真实世界已经无限接近黑球。

而天赐圆润无瑕的身体此时也微微见汗,双手捧球犹如双龙戏珠。

“转生门,转生人道!”天赐突然爆喝一声,伸出一指点向黑球。

脑海中,属于意执的六千颗炽白­色­执念不停的旋转,旋转,做螺旋状从天赐的拇指尖穿过,投入了黑球。

天赐通过对六欲分神的本源联系,感应到意执此刻正处在一个极为特殊的空间隧道,虚虚荡荡,暗无天日,除了意执再没一个思维活动。

意执的六千颗执念都在熊熊冒着黑­色­魔焰,抵挡着不知从那里吹来、四面八方无有尽时的­阴­风。

不知过了多久,意执突然看到了一点亮光,便急急忙忙冲了出去,瞬间天翻地转,五行齐聚。

无数的五行灵气源源不断聚集到了意执的六千颗执念上,意执六千颗执念被不停压缩,压缩,最后成为了圆圆一坨,炽白炽白,带了点潮红。

又不知过了多久,意执突然发现自己拥有了身体,但浑身湿漉漉,动弹也不灵光,好像被泡在­奶­水中,念头运转之间比之从前慢了不知多少倍。

意执迷迷糊糊,时而晕睡,时而清醒,完全理不清状况,摸不着头脑了。

天赐感应到意执已经转生,随即掐断了和意执的单方面联系,开口道:“父亲大人,第一个分神已经转生成功。”

“好,我们现在去西极。”上宫流火带着天赐刹那间就消失不见,只余一抹­阴­云静静悬浮碧空。

接下来,天赐又故技重施,将余下的分神一一投入转生门。

唯一的Сhā曲便是没有分神转生到中央天国,只是在天国周围转生了一个分神。

在南极,西极、北极,天国边缘分别投入一个分神后,上宫流火又带着天赐飞到北川和东海,分别转生一个。

至此,六欲分神已经全部转生,天赐终于去了一个心中大患。

罡风凛冽,白云飘飘,天赐俯瞰身下的苍茫大地,眼角间却没有一点的快意喜­色­。沉默半响,天赐开口道:“父亲大人,我感觉道心受到了滞碍,是六欲分神的无明在作祟,对我修炼法术的障碍太大了!”

天赐刚开始以为只要将六欲分神转生,便不会再受六欲分神的无明心影响,所以才会对六欲分神妥协,并表现的那么积极。

谁想到头来还是竹篮子打水,不过自欺欺人。

业力,不能太小看它了啊!天赐叹息一声,无奈、不甘、气愤,尽在不言中。

“无明心?你仔细说下!”上宫流火一瞬间就冷下了脸,盯着天赐。

“我被六欲分神的情丝缠住了道心,完全无法解开,我不甘啊!”天赐忍不住低低咆哮一声,暴戾狠毒的气息越来越浓。

上宫流火视而不见天赐的变化,微微沉吟:“是情丝吗?那么就是红尘业了。发心发愿,业力缠身,难,难,难啊!”

都言六欲是三毒,暮钟一响觉昏衢(下)

“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体修有千万劫数,叫我何时登得上至道!”天赐急忙追问,满腔希望都系在了上宫流火身上。

“有是有,我和道门太上赌斗赢了他的‘万丈情丝劫’,是一篇修炼七情的道术,和‘六欲分神术’齐名,但危险­性­比之‘六欲分神术’高了数筹,不知你愿不愿意修炼?”

“我愿意,我愿意,只要能够得道长生,我什么苦都能受,什么劫难也不怕!”天赐大喜过望,只要修炼到真王境界,那时天高任我飞,海阔凭鱼跃,我就可以去完成我的愿望了,不管“万丈情丝劫”有多危险,我都一定要修炼下去!

天赐脸上现出疯狂的神­色­,不停的在心中呐喊,怒吼,狂嚣。

“好,路是你自己走的,一入情劫终不悔,直至海枯石烂忘情时。”上宫流火一下念动偈语,眸子中­射­出一道粉红­色­的符箓,转眼就钻进了天赐脑海。

与其说是别人让你痛苦,不如说是你自己让自己痛苦。

天赐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只要有一颗无畏的心,什么劫难都渡的过去。

殊不知,自信,就是自败的来处。天道之下,尽为刍狗。

无数细微的符箓在天赐脑海中飞舞,微微散发粉红­色­的光晕。

喜、怒、忧、思、悲、恐、惊,众生百态,各种情绪,一一展现在天赐的灵魂面前。

而每一个符箓上都端坐了一个道士,正低声喃喃,念诵经文,给人一种冷漠无情,心坚如石的感觉。

“万丈情丝劫”!

白发三千丈,争得情丝长?天赐福至心灵,瞬间就明白了“万丈情丝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灵识在灵魂光球中学着道士,念诵起经文。犹如祷告、祈愿、发心:“七情与六欲,是为三毒源。愿学不二法,太上大忘情。轮回生死业,皆由七情起。如是因,如是缘,如是果,如是报,乃是万丈情丝劫。”

飘渺虚幻,没有情,没有欲,颠簸生世,韶华倾负。

天赐一念一顿,缓缓吟唱经文。

一根一根的丝线从灵魂光球中伸展出来,随意而动,仿佛无数灵敏至极的触须。

红尘多妩媚,无情如何赏?然而天赐已经完全沉醉在经文神秘莫测的奥义中了。

当最后一句经文念出,灵魂光球突然一跳,再跳,一连七跳,天赐霎那间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离自己而远去。

有若情人话别,长亭诉怨,凄凄哀哀,心酸满怀,然而不过一念的功夫,天赐就连伤感的心情也没有了。

整个灵魂空空荡荡,只余一团没有七情也没有六欲的思维。

天赐正处在一种极度空虚无适的状态中,刚要大叫一声宣泄,突然远离自己而去的七情六欲就又回来了,自己又可以欢,可以悲,可以爱了。

天赐差点被急剧的落差搞的吐血,连思维都有点飘飘然。

丝线,粉红­色­的丝线,密密麻麻,绕着天赐的灵魂飘荡旋转,偶尔有一点两点的粉­色­斑点从灵魂中冒出来,刹那就被丝线吞噬了。

意念一动,天赐就知道那些都是情丝,总共有六万三千根,根根都是一丈长。

“万丈情丝劫”是太上道“太上忘情经”中一篇分离七情的道术,和“六欲分神术”极其神似。

但“六欲分神术”是将六欲化作分神,以力破欲。

而“万丈情丝劫”却是将七情当作劫数,以心破劫,危险­性­比之“六欲分神术”更高,修炼起来也更艰难,但威力比之“六欲分神术”也要超出几分,不过双方殊途同归,并无优劣。

天赐长嘘一口气,良久不语。

如今已经入劫,若最后破不了七情之劫,恐怕三生三世都要被无边业力缠身,受尽诸种情毒。

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要想看透,谈何容易!

初生的情丝只有一丈长,以后会随着吸纳七情之力逐渐成长壮大,最终达到万丈,也就是“万丈情丝劫”的终点,那时修炼“万丈情丝劫”的人无论如何都要应劫。

但若真个到了“万丈情丝生又生”的境地,不是意志坚挺到逆天的人物,百分百要应劫而陨,绝无侥幸。

“万丈情丝劫”就像“六欲分神术”一样,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强,突破就越来越困难,天赐若不能一开始就渡过去,以后只会陷入泥潭,想出来就不是他能说得算了。

“父亲大人,孩儿已经入劫,以后就要看天心是否如我心了!”天赐眼眸中掠过一道闪电,平静道。

“情劫危险无比,但收获同样巨大,你很快便会明白的。”上宫流火说罢,带着天赐直直超东极一个地方飞去。

天赐一路静静感悟“万丈情丝劫”,发现自己的七情就和六欲一样,并不是根除了,而是不管产生多少七情都会被情丝吸收,自己以后都不用再担忧七情对道心的影响。

随心所欲,心魔不生,诸尘不起。

“果然神妙无比!我将来不管情绪有多大,欲望有多重,都不会成为我领悟天道的桎梏!”天赐感到了不用为七情六欲烦心的好处,忍不住在心底狂喜。

试想有多少惊才绝艳之辈,不是被情就是被欲给挡住了,寸步难行?然而天赐就这样随便打开了修道路上第一道关卡。

天赐又抽空在脑海中重新观想祭炼了六座分神柱,将六欲镇压了起来。但六欲分神早就转生,分神柱已是鞭长莫及。

通过分神柱,天赐能够感应到六欲分神此刻都非常虚弱,庞大的执念被压缩,无法释放出来。

换句话说,天赐要想召唤出相当于金丹期的六欲魔王,只能等六欲分神恢复力量,不知要到那年那月去了。

这一天,上宫流火突然放慢了遁速,说道:“天赐,下面就是我们上宫部落的地盘了。”

天赐定睛朝下一望,一马平川,一座千里大的巨城巍峨磅礴,和天赐在南极所见的那座巨城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排一排的房屋街道,宫殿楼阁,整整齐齐,规矩方圆,大气尊荣,兽人部落的坊市与之比起来简直土到掉渣。

“这就是柳下城吗?这就是我们部落的都市吗?”天赐虽然早就在上宫流火口中得知了上宫部落是东极仅有的四个超级部落之一,实力强横彪悍,但如今一见柳下城还是被狠狠震撼了。

柳上飞扬柳下风,有仙路过叹息声。此城人间谁能比?四极八荒我位尊。

柳下城,在盘古世界名气极大,上古时代还没有中央天国的时候,柳下城甚至被称作“天下第一城”,享誉荣贵,穷奢极富。

如今天赐只是凭着自己的第一感受,觉得震撼,殊不知柳下城真正让人震撼的地方,远远不止于此。

“好了,柳下城只是我们部落旁系族人居住生活的地方,上宫部落真正的­精­英都住在柳城。”上宫流火等了片刻,见天赐对柳下城的兴致不减,不耐烦的催促起来,又带着天赐飞向了一座Сhā破苍穹的雄山。

白云缭绕,不知高低。猿鸣鸟叫,山歌唱和。野泉淙淙,瀑流轰轰。荒野无人迹,此山实太高!

量天山,东极第一山,破苍天,入三重,海拔三万三。

天有九野,在东极名为苍天。

天有九重,苍天之上第一重为中天,第二重为羡天,第三重为从天。每一重天都有万米之高。

而量天山,直接进入从天,好像一把巨剑,刺破了苍穹。

上宫流火带着天赐缓缓从山脚向上飞,天赐第一次对大自然产生了敬畏惊惧,自己在量天山下,就好象隙尘掉在地上,微不足道。

“量天山,丈量天地,好高好气魄!”天赐由衷感概。

“你现在知道什么叫作伟大神奇了吧?不要仗着学了点道术就自以为是,与人斗不过小道,我们修士就是要与天斗,敢叫天心做我心!”上宫流火豪情万丈,天赐听着,不禁就痴了。

“哐当——哐当——哐当——”突然一顿一顿的钟声响彻,穿天透地。

天赐登时激灵灵打个冷战,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被钟声震的发抖。

上宫流火向下落去,一座方圆数十里的山城跃然眼前。

柳丝万条初妆就,柳腰纤细弯欲眠

晚风徐徐,残阳西下,一城烟笼柳。

上宫流火带着天赐停到城门口,古­色­古香的两个字“柳城”,妙笔天成。

城墙高约三丈,通体由青石砖砌积,上面藤蔓攀爬,纵横交错,荒老的气息扑面而来。

夕阳的余晖下,钟声哐当,宁静致远。天赐躁动的心瞬间便安静下来,脑海清明,那飘动的情丝,凝聚的六欲,好像要离天赐而远去,大道隐隐约约,触手可及。

“柳城,我又来了!”上宫流火露出缅怀的神­色­,向城内行去。

天赐紧跟而上。

自然、静谧、美丽。柳城有若蒙面的仙子,在天赐面前旋开了神秘面纱。

溪流蜿蜒穿过柳城,堤上柳树站一排,木质的小楼房随意散在小溪的两边。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柳叶飞满地,眉眼横波长。

整座柳城显得空阔、寂寥,人迹稀疏。

“通常柳城中住的是老幼­妇­寡,上宫家族的男子大都在觅地潜修。”上宫流火缓缓向天叙述柳城的状况。“但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五日,东极祈愿节,上宫家的族人都会回柳城团聚。”

“哦,祈愿节是什么?”天赐觉得自己对人类社会的了解实在是太匮乏了。

“传说十二月二十五日是天神降临的日子,人们便在这一天向天神祈愿。事实上这些不过是无稽之谈,然而有些事情就算知道不可信,但我们依旧会去做。”上宫流火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天赐并不明白这些包含了太多香火情怀的传统,他只是觉得柳城真个很美很安静,好像回到了远古浮空山脉那个与世隔绝的小山谷,区别只在于柳城长满的是柳树,而不是九曲黄泉萝。

“你以后也要住在柳城,我还有事情要处理,等有时间了我便好好教你法术和做人的道理。”上宫流火走到一处亭子下,静静站立,带了股落寞萧索的味道。

“是阳九之劫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天赐敏锐的感觉到了点什么。

“唉!金丹九转,阳极劫生,过为天子,败为亡魂。等你以后到了为父这个境界,就会明白,所谓金丹九转的真王人物,不过是天道下的可怜虫!”上宫流火怅然说道,再不复平时叱咤风云的豪情。

天赐默然,呆呆树立,看着眼前的柳丝在风中轻舞飞扬,一根一根,好似千万缕的情丝,洒落人间。

天微微的黑了,凉风习习,倦鸟啾啾。

突然远方传来轰鸣声,柳城瞬间便热闹沸腾起来,仿佛一下就由世外桃源置身红尘闹市。

天赐抬首望去,天际一个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影踏空而来,铺天盖地,足有上万之数!

强大的­精­气混合交缠,组成一股无形的气流绞碎穿透云天。就算隔了几十里远,天赐也能明显的感到阵阵热浪奔啸而来。

人影幢幢,鱼贯飞入柳城,如水波四散而开。

“嘚嘚嘚”的声音渐行渐远,渐远渐近,以至无声。

柳城一所一所的小楼房次第亮了起来,笑语盈盈,熏香满袖,一室团圆。

“那些都是上宫家族的人吗?”天赐惊奇甚至有些许惊惧的说道。

“不错,上宫家族直系成员数十万,其中最低也是先天境,金丹期的高手数千,足以横扫除了超级部落外的一切大小部落!”上宫流火傲然说道

“难道这就是超级部落的实力?单单直系成员就如此强大,若加上旁系和那些附属成员,又该强横到何等地步?”天赐在心底暗惊,名声果然不是吹的!

“又是一个祈愿节。”上宫流火自从进了柳城就好象变了一个人,良久,对天赐说道:“我这就带你去看上宫家族未来的希望,算来他们也该和你一般年纪了。”

上宫流火说罢抓住天赐,下一刻,他们就已出现在一个柳苑。

花好月圆,算好人长在。三三两两谁家女,听取鸣禽枝上语。

一堆一堆的人四散站开,闲聊吹嘘,笑语不停。

华服锦衣,裙带拖地,男才女貌,各有春秋。

大部分都是十几二十岁的样子,正是青春年少,韶华无期。

上宫流火带着天赐好像融入了黑暗,穿梭于人群之间。

天赐侧耳细听,发现都只是寻常家话,吟诗作对,聊天打屁。

当上宫流火看到一群人后,突然便停下来,站在后面,道“天赐,他们便是你以后要认识留意的人,现在可要一个个给我瞧好了。”

天赐闻言看去,十几个气度天成,宛若王孙公子的各­色­男女尽入眼帘。

个个气息含而不露,有种圆融无暇的意味,而其中有几个气势却飞扬伸张,脑顶依约有霞光冲出,乃实打实的金丹高手。

天赐心下一凛,那伙人看起来最大的也才二十几岁,但居然个个不比自己弱。

天赐修道虽短,但天赋惊人,修炼起来是普通人的几十上百倍,而且从小就吃蕴含庞大纯阳元气的曲径通幽果,虽然并没有吸收炼化,但却为天赐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天赐之所以有如今的成就,大半要归功于曲径通幽果。

常人要想修炼到先天大成,一般都要一个甲子,而且这还是按成年后的年纪算的。

修道,并不是岁数越小越好,而是要看一个人的灵魂是否成熟,通常来说就是成年后,方是最佳时段。

十几岁就达到先天大成,已经不关乎天赋了,没有机缘,底蕴,就算如天赐,也不可能不到一年,就拥有相当于先天大成,甚至金丹期的力量。

此刻场中男男女女都站在一株特大号的柳树下高谈阔论,谈风说雅。

身旁石桌石椅排开,简朴淡素。一条小溪蜿蜿蜒蜒,叮叮咚咚,流淌而过。圆圆的月亮低低挂在柳梢,宿鸟时有啼鸣。

其中一个男子玄服羽扇,雍荣华贵,天赐在上宫流火的指点下,知道他叫上宫炽烈。

只听上宫炽烈说道:“各位,一年一会,吟诗赏月,如今又到祈愿节,我们修道修命修­性­,最终还是要看心境修为,力量再大也是空中楼阁。”

“不错,我们年年以柳为题,今年不若照旧,各赋诗一首,聊解兴致。”一个叫上宫原的男子接口道。

“好,上宫原你既然自告奋勇,那就从你开始,让我们来看看你风­骚­是否依旧?”有人开始起哄了。

“不错,不错,安然所言极是。”众人瞬间便一起开哄。

上宫原极为自信,潇洒一笑,翘首望天,念道:“柳丝淡淡月溶溶,皆是共我赏花人。树里栖鸦应念我,唤起柳花满江飞。”

“就这水平?看你一年不见心境倒退不少啊?平淡无奇机锋不显。”马上就有人跳出来洋洋得意的评点了。

上宫原微囧,反击道:“你利害,你来啊!”

“来就来!我怕谁!”年轻人本就意气好争,三言两语就挑起了火药。只听抑扬顿挫的长吟又响起:“薰风欲老黄金缕,不若折来深浅枝。登上九天Сhā瑶池,带风带雨人间飞。”

“太差了,太差了,侮辱我耳朵啊!”众人嘻嘻哈哈,互相打趣,各不服气,转眼便闹了许久。

天赐在一旁看着,简直不能相信他们才情若此,出口成章,被狠狠惊的呆了。自己与他们比起来,就像坊市之与都市,星火之与皓月,相差何止万里。

“对了,蝶衣,你怎么不来一首?每次都是你最后,这样可不行哦!”惊悟的声音响起,一颗石子被投进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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