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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暮光之城月食(72)

但是我不是一个人。

真的很抱歉。安布里在我的脑海中轻声说道。

我可以看透他的眼睛。他在很遥远的地方,在北边,但是他已经转向,正朝我这边奔跑过来,我咆哮着让自己跑得更快。

等等我们。吉尔抱怨道。他离我更近,从村子里出发了。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怒吼道。

在我的头脑中我能感受到他们的担心,我尽可能地让风和树鱼贯而过的呼啸声把它淹没。这是我最讨厌的——通过他们的眼睛看见我自己,现在他们的眼里充满同情让我感到更糟糕。他们看见了讨厌,但是他们还是在我身后紧追不舍。

一个新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让他去吧。山姆的思想很轻柔,但是仍然是命令。安布里和吉尔减慢速度,开始走起来。

要是我能停止听见,停止看见他们所看见的就好了。我的头脑里面太拥挤了,但是再次一个人清静一下的唯一办法就是变成|人形,而我无法忍受这种痛苦。

变回来,山姆命令他们,你先来,安布里。

第一个,然后另一个意识逐渐消退成寂静了,只有山姆留了下来。

谢谢你。我设法想到。

当你能够应付的时候就回家吧。这些话语很微弱,他离开之后慢慢地变成空白的空洞,现在我是一个人了。

这样好多了。现在我能听见我脚趾下像垫子样的树叶发出的沙沙声,老鹰的翅膀在我头上飞过时的呼啸声,还有海洋——在西边,很远,很远——撞击沙滩时发出的呻吟声。我除了听见这些,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了。除了速度什么也感觉不到,肌­肉­、肌腱、骨头一起和谐地运动拉伸,不一会儿数英里已经消失在我身后了,除此之外,我什么也感觉不到。

如果我脑海中的沉默持续下去,我永远都不会回来。我不会是选择这种形式而不选其他的第一个人。或许,如果我跑得足够远,远离这里,我就再也听不见了……

我让自己的腿跑得更快,让雅各布·布莱克消失在我身后。

暮光之城4 破晓

前言

我拥有比一般人多得多的濒临死亡的经历;这并不是一件你真正会习惯的事。

这似乎有些奇怪,我又一次不可避免地面对着死亡。好像注定逃不开这一宿命,每一次我都成功逃开了,但是它又一次次地回到我身边。

然而,这一次的似乎与众不同。

你可以从你害怕的人身边逃离,你可以试着反抗你所恨的人。我所有的反应都只适用于那些杀手的——那些怪物,那些敌人。

而当杀死你的正是你的爱人时,你没有选择。你怎么能逃跑,你怎么能反抗,当你这么做的时候就会伤害你的挚爱?如果你的生命是你能够给予你的挚爱的一切,你又怎么能不给呢?

如果那真的是一个你全心全意爱着的人?

1. 订婚

没有人在盯着你看,我向自己保证着。没有人在盯着你。没有人在盯着你。

但是,因为我撒的谎连我自己都骗不了,我还是不住地环顾了一下。

当我坐在车里等着镇上的某一处交通信号灯转绿时,我偷偷向右瞄了一眼——韦伯夫人在她的小型货车里,她把整个上身都向我的方向扭了过来。她的眼睛紧盯着我的,我向后缩了缩,想知道她为什么不收回她的目光或者看起来不好意思些。盯着人看仍然被认为是项粗鲁的举动,不是吗?难道这条规定不再适用于我了吗?

然后我才想起来这些车窗颜­色­是如此之深,以至于她也许根本不知道里面竟然是我,更不用说被我知道她在盯着我了。她在看的是这辆车,而不是我,我试图这样的想法来安慰自己。

我的车啊。唉。

我又向左撇了一眼,哀叹了一声。两个行人僵在路边,就这样注视着,甚至都忘记了过马路。在他们后面,马沙先生正透过他小小纪念品商店的玻璃窗带着地望着。还好他没有把鼻子都贴到玻璃上来。还没有。

终于变绿灯了,急于想要逃脱的我,想都没想就踩了一脚油门——这是启动我那辆古董卡车启动的惯用方法。

引擎发出猎豹般的咆哮声,车猛然向前窜去,以至于我的身体猛地摔进了黑­色­皮革座椅,我的胃都贴到了脊椎。

“啊!”我倒抽一口气,笨拙地摸索着踩下刹车。我的脑袋向前冲去,差点撞上方向盘,车向前颠了一下,四平八稳地停住了。

我不忍去看周围人的反应。如果他们先前还在疑问着是谁在驾驶这辆车,现在一定不是了。我用鞋尖轻轻地将油门向下推了半毫米,车又向前­射­去了。

我终于成功地到达了我的目的地,加油站。如果我不是因为车一点油都没有了,我压根就不会到镇里来。这些天我将很多东西都消耗殆尽,比如Pop-Tart果酱馅饼和鞋带,就是为了避免在公众场合出现。

就像是在赛跑一样,我在几秒钟之内完成从打开油箱盖,拧掉盖子,刷卡,到把加油枪Сhā到油箱里的动作。当然,我完全没有办法使计量器上的数字跳得更快一些。它们慢吞吞地闪烁着,好像是要故意惹恼我一样。

天­色­并不明亮——华盛顿州福克斯小镇标准的­阴­雨天——但我仍然感觉像是有一个聚光灯正紧紧追着我,聚焦在我左手上那个­精­致的戒指上。尤其像这样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人们的眼睛注视着我,就好像戒指在像霓虹灯一样闪烁着:来看我,来看我。

我知道如此神经过敏非常愚蠢。除了我的父母,别人怎么看我很重要么?关于我的订婚?关于我的新车?关于我神秘地进了一所常青藤联盟大学?关于那张现在在我裤子后袋里感到万分灼热的闪亮的黑­色­信用卡?

“好吧,管他们怎么想呢,”我低声嘟哝道。

“呃,小姐?”一个男人的声音叫道。

我转过身去,又立刻希望我没有这么做。

两个男人站在一辆顶上绑着崭新的皮划艇的高级SUV旁。他们两个人没有一个在看我;他们都在盯着那辆车。

就我自己而言,我并不懂车。但我依然能够为自己辨别出丰田、福特、雪佛莱德车牌而感到骄傲。这辆车通体漆黑锃亮,时髦豪华,相当漂亮,但对我来说仍然只是一辆车而已。

“很抱歉打扰你,但你可以告诉我你开的是什么车吗?”个子高的那个问道。

“呃,一辆梅塞德斯,对吧?”

“是的,”那个人有礼貌地说,而他的矮个儿朋友听了我的回答后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但我想知道,那个是不是……你是不是在开一辆梅塞德斯‘守护神’?”那个男人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里充满了敬畏。我能感觉到这个家伙可以和Edward…卡伦很合得来。Edward…卡伦,我的……我的未婚夫(婚礼离现在只有几天了,我实在再也逃避不了这个事实了)。

“它们还不应该在欧洲发行呢,”那个人接着说,“更不要说是这里了。”

当他的目光追随着我的车的轮廓时——对我来说,它看起来跟别的梅塞德斯轿车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但我又知道什么呢?——我脑海中简单地掠过 “未婚夫”、“婚礼”、“丈夫”这些单词。

就是不能把它们组合在一起。

从一方面来说,我从小到大都对那些脂粉气的白裙和捧花感到不敢恭维。深究下去,我无论如何不能让一个古板的,体面的,无趣的“丈夫”的概念同我对Edward的形象联系起来。这就像是让一个大天使去扮演会计的角­色­;我无法想象让他扮演任何普通的角­色­。

又来了,每当我一开始想起Edward我身陷让人晕眩的幻想而无法自拔。那个陌生人只好清清嗓子来引起我的注意,他仍然在等待我给出车的型号。

“我不知道。”我坦白告诉他。

“你介意我跟它拍张照片么?”

我花了一秒钟来考虑这个问题。“真的?你真的想和这辆车拍照?”

“当然——不拿出点证据来,怎么让别人相信呢。”

“呃,好吧,没问题。”

我迅速拔掉了加油枪,然后趴进了前座躲了前座。这时候,这个狂热的爱好分子从他的后袋中掏出了一个看起来颇为专业的相机。他和他的朋友轮流在引擎盖旁摆起了pose,接着又绕到车的尾部拍起了照片。

“我好怀念我的卡车。”我低声对自己说道。

非常,非常地方便,简直太便利了,不过就在Edward和我达成了不平等协议的几个星期后,我的卡车就再也无法喘气了。协定中的一项就是,他有权在我的卡车报废后进行替换。Edward发誓说这完全是可以理解的;我的卡车已经度过了漫长而充实的一生,然后自然死亡。对于他来说,这个理所当然。而且我也没有办法实践他的理论,或者凭借自己的能力让卡车起死回生。我最爱的机修师。。。

我立刻无情地断了这个想法,拒绝让它蔓延出一个结论。取而代之的是,我专心听着车外男人传来的谈话,声音因为车的阻隔而变得模糊不清。

“……在网上看过一个视频,从喷­射­的火焰中驶过,连油漆都没花。”

“当然不会花,你甚至可以开着坦克从它的身上压过。并不是为这边的市场开发的,大部分是为中东地区的政客,军火商,毒枭们设计的。”

“她是他们中的一个?”那个矮个子弱弱地问。我别过头去,脸涨得通红。

“哼嗯,”高个子接口说,“有可能吧,不然无法想象在这种地方你会需要防导弹的玻璃和价值4千英镑的车身装甲。一定是去更危险的地方。”

车身装甲。4千英镑的车身装甲!防导弹的玻璃?很好,难道那些不错的防弹玻璃已经过时了么?

好吧,至少这点对于那些具有扭曲幽默感的人还是很合理的。

我并不是没有想到Edward会趁机利用我们的约定,来使它倾向于他那一边,让他能够有机会更多地付出,而不是获得。

我是有同意过他可以在我的卡车不得不需要替换的时候替换它,可以却没料到这一刻来得如此之快。在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卡车已经只是一堆无生命的废铁,我也只是觉得最多会换成一辆沃尔沃的Chevys经典款。我知道这个主意会让我处在了一个极其窘迫的情境下,让我成为众人的目光焦点和交头接耳的话题。我完全猜中了,但是让我更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为我准备了两部车!

“之前的车”和“之后的车”,当他这样解释给我时,我差点没晕过去。

而这只是“之前的车”,他告诉我这辆车是租赁来的,并且保证会在结婚后就还回去,不过对于这些我至今都无法接受。

哈哈,因为我是如此脆弱的人类,危险吸引器,容易成为自身厄运的牺牲品,很明显我会需要一部防坦克车来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太讽刺了。我敢肯定他和他的好兄弟们一定在我背后享受这个笑话所带来的乐趣。

也许,只是也许,一个微小的声音在脑海低语,这不是一个玩笑,笨蛋。兴许他真的是担心你。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做得那么过火只是为了保护你。

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我还没有见过那辆“之后的车”。它被藏在卡伦家车库的最深处,也许很多人都已经瞧见过,不过我却宁愿想都不去想它。

也许在蜜月之后我可能就已经不需要有装甲防护的车了。成为卡伦家族一员的好处不是名贵的汽车,抑或是额度惊人的信用卡,永恒的坚固之躯,是我所向往的优点之一。

“Hey,” 高个子男人叫道,他的手扒在玻璃窗上,拼命的朝里张望。“我们拍完了,谢谢!”

“不客气,”我回答道,接着就在我发动引擎,以前所未有的轻柔动作点上油门,又是一阵紧张袭来。

无论多少次驶上这条熟悉的回家之路,我都无法忽视前方那些被雨水冲刷得退了­色­的宣传单页,每一张都印上了电话号码,贴在道路的标志杆上,好似巴掌扇过流在脸上的印记,这个是活该被挨的巴掌。我的心神又沉浸到刚才被打断的思绪上,在这条路上,我根本无法逃避。我最爱的机修师的脸孔有规律的不断地闪现在我面前。

我最好的朋友。我的Jacob。

海报“你有见过这个男孩吗?”的注意并非来自Jacob的父亲,而是出自我的父亲,查理。帮忙印刷了单页,还四处分发。不仅在福克斯小镇,还在天使港、Sequim镇以及Hoquiam镇,和Aberdeen镇,覆盖奥林匹克山区的所有小镇。他确保华盛顿州的每家警局的墙壁上都张贴着同样的海报。在他所在的警局中甚至有一块专门的看板用来刊登一些和寻找Jacob有关的信息,而在他的重重失望和筋疲力竭的背后,这块看板上依然空空如也。

比起杳无音讯更让他失望的是比利,Jacob的父亲,查理的密友。比利不参与他那16岁“离家出走”的儿子的搜寻工作,也拒绝在拉普什张贴寻人的告示,那片海岸边的保留地曾是Jacob的家。对Jacob的失踪漠不关心,无所作为。按他的说法,“Jacob已经长大了,他想回家的话会回来的。” 查理还对我在这件事的立场上竟然站在比利这边感到无可奈何。

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去张贴海报的。因为比利和我都大概了解Jacob曾经到过哪些地方,我们也知道没有人见到过这个孩子。

这些告示好像一个肥厚的肿瘤堵在了咽喉处,泪水刺痛了眼睛,我很庆幸这个周六Edward出去打猎了。如果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当然周六也有它的弊端。当我小心谨慎地转上我家的车道,我看到我父亲的巡逻车已经停在那里了。他今天一定又没有去钓鱼,对结婚的事情仍然感到震惊。

看来我不能用屋里的电话了,但我有个非打不可的电话。

我把车靠边停下,绕到那辆像雕塑似的雪佛来卡车后面,从工具箱中掏出了Edward给我用来打应急电话的手机。我摁下号码,等待接通时,把拇指移到“结束”键上,以防万一。

“你好?” 是塞斯接的电话,我立刻长抒了一口气。我还没有胆量直接跟他的姐姐Leah对话。“把我的头咬下来”用在Leah身上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你好,塞斯,是我,Bella。”

“欧,你好呀,Bella。最近怎么样?”

闷死了,急需安慰。“很好。”

“你打过来想知道最新的进展?”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的。”

“不完全是。我又不是Alice—你只是挺好预测的,”他开玩笑说。在拉普什的整个奎鲁特族群中,只有塞斯对于提及卡伦一家人的名字不会感到有芥蒂,更别提还拿我未来的准小姑开玩笑了。

“我知道我是,”我迟疑了片刻,“他怎么样了?”

塞斯叹了一口气。“还是老样子。他不说话,即使我们知道他听得见我们。他努力不去用人类的方式去思考,你知道的,只是跟着他的本能走。”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了么?”

“加拿大北部的某处吧。我没法告诉你是哪个省。他不怎么关心这些界线。”

“有没有任何迹象他可能……”

“他目前不会回来的,抱歉,Bella。”

我咽了一下。“没关系,塞斯。在问之前我就猜到了,我只是禁不住这么希望。”

“是的,我们大家都这样希望。”

“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塞斯,其他人肯定让你不好过吧。”

“他们只是不是你的狂热拥趸罢了,”他高高兴兴地赞同这一点,“他们不了解内情,我认为。Jacob做出了他的选择,而你作出了你的。Jacob也不喜欢他们对这件事的态度。当然了,他对于你调查他行踪也反应得没那么激烈。”

我吸了一口气。“我猜他并没有告诉你而已。”

“即使他再怎么努力尝试,他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瞒得过我们。”

所以Jacob知道我在关心他,我不是很确定我对于这件事是怎么想的。至少他能知道我还没有把他整个忘掉了。他也许以为我能做得到。

“我想,我们……婚礼上再见了。”我从牙缝中努力挤出这些字句。

“太­棒­了,我和我得母亲会去的。你能邀请我们真是太cool了。”

听到那么兴奋的声音,我也笑了。虽然邀请奎鲁特是Edward的主意,我很高兴他能这样想。塞斯的出席也算是根美丽的纽带,把我和我那失踪的伴郎维系起来,虽然这根纽带是那样的脆弱。“你不在话,会不一样的。”

“代我向Edward问个好,好么?”

“一定。”

我甩甩脑袋,对于Edward和塞斯间建立起的友谊仍然感到费解。这也算是个有力的证据,只要吸血鬼和狼人之间有共同美好的意愿,事情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这个想法。

“啊,” 塞斯叫了起来,声音一下提高了一个八度。“呃,Leah回家了。”

“欧,再见!”

电话被挂断了。我把它丢在座位上,并做好思想准备好走进屋子,查理已经等在那里了。

我可怜的父亲最近要面对那么多的事情。Jacob的出走只是压弯骆驼的一根稻草而已。他几乎全是在担心我,他那才刚刚成年的女儿,几天后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我在细雨中慢慢的穿行着,回忆起那个我们告诉他的夜晚……

当听到查理的巡逻车的声音宣告了他的到家,我手指上的戒指顿时沉重万分。我恨不能把左手藏在口袋里,或者把手垫在身下,但是Edward冷静、坚定的抓着我的手,至于最中央。

“不要再忐忑了,Bella。你又不是要去自首一项谋杀罪。”

“你说起来容易。”

听着我父亲的靴子敲击着步道的沉重脚步声,听着钥匙Сhā入早已打开的门内所发出的金属格嗒声,心惊­肉­跳。这些声音让我体会到那部恐怖电影中,受害者意识到忘了锁上门闩的那种绝望心情。

“冷静下来,Bella。”听到了我心跳加速,Edward在我耳边低语道。

门猛得撞上墙壁,我惊得向后一缩,仿佛中了泰瑟枪(发­射­一束带电镖箭使人暂时不能动弹的一种武器)。

“晚上好,查理。” Edward招呼道,非常轻松。

“不!”我小声地i。

“怎么了?” Edward低声回应。

“等他把他的枪先挂起来!”

Edward轻笑一声,另一只手抚过棕铜­色­的乱发。

查理来到转角处,依然穿着制服,依然武装着,瞥见我们俩并排坐在双人沙发上时,他努力不让自己做出鬼脸。近来,他已经努力让自己更多的喜爱Edward。当然,眼下的举动立刻终结了他之前的努力。

“Hey,孩子们。怎么了?”

“我们想要和你谈谈,” Edward开口了,十分淡定。“我们有些好消息。”

查理的表情从不自然的友好态度旋即转为了非善意的狐疑。

“好消息?” 查理吼了起来,直直得看向我。

“坐下来,爸爸。”

他扬了扬一边的眉毛,盯着我看了足有5秒钟,然后重重地走向躺椅,坐在了椅子的边缘上,背绷得笔直。

“不要激动,爸爸,”一阵沉寂之后我终于开口说道。“万事顺利。”

Edward扮了个鬼脸,我知道这是对“顺利”这个词表示异议。如果是他的话,非常有可能会使用“好极了”,“完美”或者是“­棒­极了”这类字眼。

“当然啦,Bella,当然。可既然如果万事顺利,为什么你会汗如雨下呢?”

“我没出汗。”我撒谎了。

他火冒三丈的怒容让我不由向后靠去,倚着Edward,本能地用右手手背抹了一把额头,妄图毁灭证据。

“你怀孕了!” 查理爆发了。“你怀孕了,是不是?”

虽然这个问题是冲着我来的,此刻他却紧紧盯着Edward,我发誓我看到他把手摸到了枪上。

“不,当然没有!”我想用手肘捅捅Edward,但是我知道那只换来一块淤青。我早就告诉过他人们就是会立刻联想到这个结论上去!不然一个正常人在18岁就赶着结婚的理由还能是什么?(而他的回答让我不禁睁大了眼睛,是的,爱)

查理盛怒的眼神柔和了下来,我的脸­色­分明告诉他我说的是实话,现在他相信我了。“欧,对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

又是一阵长长的停顿。过了片刻,我意识到每个人都在等我说些什么。我抬头看着Edward,惊慌失措。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启齿。

他冲我微微一笑,抖抖肩膀,转向了我的父亲。

“查理,我知道我这样做有些本末颠倒。传统的做法,我应该先征求你的意见。我并不是不尊重你,但是既然Bella已经答应了我,我也不希望在这件事上篡夺她的选择权利,所以没有问过你就向她求婚了,我恳请得到你的祝福,我们要结婚了,查理。我爱她胜过世上所有一切,多过我自己的生命,感谢奇迹,她也是那样地爱着我。你会祝福我们么?”

他听上去如此确定,如此冷静。他的声音中流露出的无比自信,让我在那么一瞬间,认为获得了一种洞悉一切的能力,我可以看见,整个世界都在注视着他。另一拍心跳之后,这条消息看起来是如此意义非凡。

接着我注意到查理脸部的表情,他将目光锁在了那枚戒指上。

我摒住呼吸,看着他的脸­色­从惨白到通红,到紫红,最后成了青紫­色­。我站起了身——我不确定我想要做什么,也许应该采取海姆利克氏­操­作法(一种心肺复苏的办法)来确定他并没有窒息——但是Edward紧紧抓住我的手,用低得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嘟哝着“给他一分钟时间。”

这次的沉寂持续了更长的时间。然后,渐渐地,查理的脸­色­一层接一层地恢复了正常。他紧紧地抿着嘴­唇­,眉毛皱成了纹状,我意识到这是他在“深思熟虑”时的神情。他审视着我们两个良久,我感到身边的Edward终于放松了下来。

“我猜我并没有感到很吃惊,” 查理低声地嘟哝着。“知道我差不多是该要面对这类事情的时候了。”

我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你对此确定吗?” 查理盯着我,郑重要求道。

“我百分之百认定了Edward,”我立即做出了回答。

“这可是要结婚诶,为什么那么着急呢?”他投向我的目光再次变得疑惑起来。

这样着急完全是出于我讨厌每过一天我就朝19岁又迈近一步,而Edward却在历经了90年后依然停滞于他那完美的17岁。婚姻并不只是出于这一理由的迫使,也是履行日益临近的将我从一个凡人改变成永生不死的约定的必要条件,这个谨慎、复杂的约定是Edward和我最终确立下来的。

而这些事情都是我无法向查理解释的。

“我们这个秋天就要一起去达特茅斯了,查理” Edward提醒他。“我想要把这件事情依照正确的方式,处理妥帖。我从小到大就是被这样教育的。”说着耸了耸肩。

他并没有言过其实;对于一战时期的人们来说这可是件大事。

查理的嘴歪到一边。试图寻找一个可以辩驳的切入点,但是他又能够说什么呢?要不你们先同居?他可是一个父亲啊,他的双手交叉在了一起。

“就知道这一天会来的,”他对自己咕哝说,眉头紧蹙。接着,突然,他的表情变得舒展但是茫然。

“爸爸?”我焦急地问道。我看向Edward,他正看着查理。同样,我也无法读出他的表情。

“哈!” 查理爆发出一阵笑声,我吓得跌回座位。“哈,哈,哈!”

查理又发出了两次同样的笑声,我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他的身体都在颤抖。

我看着Edward希望能得到解释,但是Edward紧紧地咬着嘴­唇­,好像在努力克制自己不笑出来。

“好吧,就这样,” 查理差点没笑背过气去。“结婚吧。”另一阵笑声引发的颤栗再次传边全身。“但是……”

“但是什么?”我追问道。

“但是你们必须要告诉你母亲!我不会对蕾妮说一个字!全部都要你们告诉她!”又是一阵狂笑。

当我的手握上门的球形把手时,我迟疑了一下,不自觉地微微一笑。当然,那个时候,查理确实吓到我了。终极的宿命:告诉蕾妮。在她的黑名单上,早婚可能比活烹小狗更罪孽深重。

谁能料想到她的反应呢?我不能。查理当然也不能。Alice也许可以,但是我没有想过要问她。

在我结结巴巴的告诉她我要和Edward结婚了的消息之后。“嗯,Bella,” 蕾妮说出了让我最为意想不到的话:“我有点生气你竟然隔了那么久才告诉我。机票只会变得越来越贵,天哪,”她焦躁起来。“你难道就没为菲尔准备一个角­色­么?他如果没办法穿小礼服来的话,会把一切都弄糟的。”

“等等,妈妈。”我还处于震惊中。“你所谓的‘隔了那么久’是什么意思?我才订……”——我连“订婚”这个单词都说不清楚了——“事情,你知道,都是今天才定下来的。”

“今天?真的?那太令人意外了。我还估摸着……”

“你还以为什么?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

“嗯,当你们四月份来看我的时候,事情看上去好像都已经定下来了,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你并不难懂,亲爱的。不过我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我知道这不会有任何帮助。你像极了查理。”她叹了口气,接着说。“一旦你下定了决心,就没有道理可言了。查理就是这个样子的,当然,你们也总是受制于你们的决定。”

最后她又补充了一句话,这句话我做梦都没指望会从我母亲的口中听到。

“你不会跟我犯同样的错误,Bella。你听上去好像在害怕犯傻,我猜你准是因为怕我。”她咯咯地笑了起来。“你很介意我的想法。我也知道我过去曾说过很多愚蠢婚姻的论调——现在也没打算把它们收回去——但是你要了解那些只是针对我而言的。你又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个体。你也会犯下只属于你的错误,我也相信在你的人生中会有懊悔。但是信守承诺你从来都不会有问题,亲爱的。你甚至比一些我认识的四十岁的人都做得出­色­。” 蕾妮又笑了笑说。“我的小大人。非常幸运的,你似乎找到了另一个守旧的伴侣。”

“你没有……生气?你不认为我犯了个弥天大错?”

“嗯,当然,我希望你还能再等几年。我是说,我已经老得可以做人岳母了么?别回答我。但是这不是我的事。这是关于你的。你现在幸福吗?”

“我不知道。我感觉我现在已经灵魂出鞘了。”

蕾妮轻笑了声。“他是不是能让你幸福,Bella?”

“是的,但是……”

“你会不会还想要选择其他人?”

“不,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你难道不是想说我听上去就跟其他青少年一样头脑发热?”

“你已经不是青少年了,亲爱的。你知道什么对你来说是最好的。”

在过去的几周时间内,蕾妮令人意想不到得投入到婚礼计划中。她每天要花上好几小时和Edward的母亲埃斯梅打电话。亲家间气氛无比融洽。蕾妮非常崇拜埃斯梅,不过我极其怀疑任何人对我那位可爱的准婆婆都会这样相处的。

这可真让我省了不少心。Edward的家人和我的家人共同策划着婚礼,我完全什么都不需要去做或者绞尽脑汁。

查理很恼怒,当然万幸的是这火并不是冲着我发的。蕾妮才是他认为的叛徒。他本指望她可以扮个红脸,可是当他最后的恐吓,告诉妈妈,这一招都已经完全落空时,现在他还能做什么呢。什么都不能,他知道的。所以他闷闷不乐地在屋子里转悠,絮絮叨叨地咕哝着这个世界上谁都不可以相信之类的话。

“爸爸?”我推开前门叫唤道。“我回来了。”

“别动,Bella, 就呆在那里。”

“呃?”我问道,条件反­射­地停在那里。

“一会会儿就好。Alice,你难倒我了。”

Alice?

“抱歉,查理,” 是Alice悦耳动听的声音。“这样如何?”

“我觉得我在出血。”

“你很好。没有伤到你的皮肤,相信我。”

“怎么回事?”我喊道,在门口踌躇。

“再30秒,求你了,Bella,” Alice对我说。“你的耐心会有回报的。”

“嗯哼,” 查理跟着哼哼。

我用脚打着拍子,数着每一下。在数到30之前,Alice就说,“好了,Bella,进来吧!”

小心翼翼地绕过了拐角,进到我的房间。

“欧,”我怪叫了一声。“哇。爸爸。你看起来有点……”

“很傻?” 查理打断了我。

“我在想你看上去彬彬有礼。”

查理的脸唰得红了。Alice挽起他的胳膊,拽着他原地转了个圈以展示他那件浅灰­色­的无尾夜礼服。

“行了,到此为止吧,Alice,我看起来像个傻瓜。”

“从来没有人在经我打造后还会看起来像傻瓜的。”

“她是对的,爸爸。你看起来­棒­极了!Alice你来有什么事?”

Alice睁大了眼睛。“来最后检查一遍服装。为你们两个。”

查理有生以来第一次显得如此儒雅,我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沙发上小心摆放着的一个令人惊艳的白­色­礼服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

“啊哈。”

“快去你的快乐小屋,Bella。不会花上很久的。”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我跌跌撞撞上了楼,进到我的房间,当中他们俩再也没有发过声音。我脱下衣服,直到只剩内衣,然后直直地伸出双臂。

“你看上去好像我要拿竹签Сhā进你的指甲里,” Alice一边嘀嘀咕咕的,一边随我进了房间。

我没有怎么注意她,我已经在我的快乐小屋里了。

在我的快乐小屋里,所有的新婚布置都已经张罗妥当。Behind me. Already repressed and forgotten.(纠结了半天,还是没翻出来,反省)

(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Edward和我。整个房间的布置变化丰富,让人目不暇接——包罗万象,从雾蒙蒙的森林到厚重的云彩——从城市到北极彻夜——因为Edward对于蜜月地点仍然对我保密之中,想要给我个惊喜。但是我对地点倒不是特别关心。

只要Edward和我在一起,我就有信心充分履行我俩的约定。我就要嫁给他了,这才是重中之重。所以我会接受他所有奢侈的礼物,虽然不情愿,也会在这个秋天去上达特茅斯大学。现在该轮到他了。

在他把我变成吸血鬼之前,这是他做出的极大妥协,他有另一项约定需要履行。

Edward对于我行将要放弃的人类活动表现出过分的忧虑,他不希望我错过这些经验。大部分——比如舞会——对我来说显得尤为愚蠢。我只担心会错过一项人类的体验,关于这一项他总是希望我能忘得一­干­二净。

事情就是这样。当我不再是人类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对此我知之甚少。我曾直接目睹过新生的吸血鬼,我也曾听过我未来家族成员中的每个人在初期那些野蛮的故事。在好几年中,我最大的­性­格特征将会是饥渴,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本来的我。即使我可以控制住我自己,我的感受也会和现在完全不同。

人­性­……和炙烈的爱。

在我交出我那温暖,脆弱,充满激素的躯体,来换取某些美丽、强壮……和未知。我想和Edward渡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蜜月。并且,他也愿意尝试,尽管他还害怕这会置我于危险之中。

我只是模模糊糊的意识到Alice和皮肤上柔滑的缎子。我不介意在这一刻,全小镇都在谈论着我。我不在乎近在眼前的公开亮相;我不担心在行进的时候被绊倒或是在错误的时刻笑出声来,抑或是年纪太轻,或者来宾太出挑,甚至我好朋友的座位上空无一人。

我只要和Edward在一起,在我的快乐小屋内。

2.长夜

“我想死你了。”

“我可以不走的,我可以留下。”

“不。”

漫长的寂静中,只能听到我剧烈狂乱的心跳声,我们两个紊乱的气息声,以及我们的双­唇­同步运动的细碎摩擦声。

有些时候我很容易忘掉我正在和一个吸血鬼接吻。并不仅仅因为他看上去跟普通人一样——我从没有片刻怀疑过在我怀里的,于其是人类更不如说是天使——并且当他的双­唇­抵上我的­唇­瓣、我的脸颊、我的喉咙时,什么都不会发生。他曾经断言,他已经成功克制住了我的血对他的诱惑,差点失去我的念头帮助他克服了欲望。但是我知道我的血仍然会造成他的痛苦——他的喉咙在燃烧,就像吸入了火焰。

我睁开双眼,发现他也有同样的动作,凝视着我的脸庞。完全没有理由会让他这样注视着我,好像我是他好不容易获得的奖赏而不是一个侥幸的幸运儿。

有那么一小会儿,我们就这样对视着;他金­色­的眼眸是如此的深邃让我仿佛可以直接看到他的灵魂。他是有灵魂的,虽然这样的想法有点傻气,也即是他是一个吸血鬼,我对此从来都深信不疑。他有世界上最美丽的灵魂,这种美甚至超越了他聪慧的头脑,他无暇的脸庞,他耀眼的身体,盖过一切。

他回望着我,好像他也看穿了我的灵魂,他也喜爱着他所看到的。

他可以看穿任何一个人的心思,却无法读取我的。天知道为什么——大脑某个奇怪的故障让我可以屏蔽所有吸血鬼欲加之在我身上的超能力,或者是令人害怕的东西。(只有我的­精­神层面是具有抵抗力的。我的­肉­体对Edward这一能力类型以外的其它类型的吸血鬼能力,仍然会做出反应。)但是我依然感激这小小的失灵,可以将我的思想对外保密。否则,我就可能窘不堪言了。

我又一次拉近了他的脸。“我完全可以留下来,”他低声呢喃道。

“不,不,这是你最后的单身派对了,你应该要去的。”

说是这样说,可是我的我右手手指还牢牢地揪着他的棕发,左手将他的背和我的贴得更紧了。他冰冷的手抚摸过我的脸。

“单身派对是为那些哀叹自己单身岁月的终结的可怜虫们安排的。而我却是迫不及待想让它早一些结束,所以没有关系的。”

“那倒是。”我抵着他冰冷的喉咙喘着气。

在我欢乐小屋的生活即将划上句号。查理浑然不知得睡在他的屋子里,所以我们跟独处没有什么分别。我们尽可能地相拥着,蜷曲在我那张小床上,厚重的阿富汗毛毯把我裹得像枚粽子。我恨我还需要毛毯,因为如果我的牙齿开始打架,多少会破坏这浪漫的气氛。如果在8月份的天还发烧的话也会引起查理的注意……

起码,如果当我需要被裹起来的时候,Edward的衬衫也差不多是在地上了。他雪白、冰冷、如大理石般光滑的身体,我每一次见到都忍不住惊叹。眼下我的手正滑过他坚硬如石的胸膛,抚摸他平坦的腹部,啧啧称奇。一股轻微的颤栗传遍他全身,他的­唇­又一次贴了上来。小心翼翼地,我用舌尖扫过他光滑如镜的嘴­唇­。他叹了口气,冰冷香甜的气息拂面而来。

他开始把我推开——每次当他觉得事情快要变得失控时,他本能地会做出这种反应,也是他每次及其想要将某件事进行下去时的条件反­射­。Edward花了大部分的时间来拒绝任何形式的­肉­体上的满足感。我知道要他现在改变这一习惯是多么艰难。

“等等,”我说着,一边按住他的肩膀一边把自己向他贴得更近了。腾出一条腿,环到了他的腰上。“熟能生巧。”

他轻笑了一声。“嗯,在这一点上我们已经非常接近完美了,不是吗?你过去一个月里有怎么睡过吗?”

“但是我们只是演练了脱衣服,”我提醒他,“而且我们也只练习了几个特定的环节。是时候玩点冒险的了。”

我原以为他会笑的,结果他什么都没回答,突如其来的压力让他的身体一动不动。眼中的金­色­也渐渐凝固成了固体。

我又想了想我前面说的话,知道他从里面听出来我的潜台词。

“Bella……,”他小声地说。

“不要再说了,”我说。“约定就是约定。”

“我不知道。当你和我亲热的时候,我很难集中思想。我,我无法好好思考。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会伤到你的。”

“我会没事的。”

“Bella……”

“嘘!”再次吻上他的­唇­,安抚他的痛苦。我早就知道了,在我嫁给他之前,他是不会打破约定的。

他回吻了我好一会儿,但是我能感觉他没有之前那么投入了。担心,总是在担心。如果有一天他不需要再为我担心该有多么好啊。那么他可以用剩下的时间做些什么呢?他应该会发掘一个新的爱好吧。

“你的脚怎么样?”他问道。(另一层意思,你有把握吗?)

知道他话中有话,我回答说,“很暖和。”(另一层意思,非常确定。Bella和Edward在玩双关。)

“真的?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你是不是想扔下我?”

他笑了。“只是想确定一下。我不想你去做你还不确定的事情。”

“我认定了你。其他的我都可以忍下来。”

他犹豫了一下,我想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你可以吗?”他静静地问我。“我不是指结婚——这点我对你非常有信心,即使你有些不安——但是接下来……蕾妮怎么办,查理怎么办?”

我叹了口气。“我会想他们的。”更糟的是他们会想我的,但是我不打算给他借口。

“安吉拉,本,杰西卡,迈克呢。”

“我也会想我的朋友的。”我在黑暗中微微一笑。“尤其是迈克。啊迈克!我该怎么办呢?”

他低吼了一声。

我笑了不过马上严肃起来。“Edward,我们已经讨论过一遍又一遍了。我知道这会很困难,但是这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你,我想要永远地拥有你。对我来说一生的时间远远都不够。”

“永远地停留在18岁,”他低声轻语。

“这可是每个女人的梦想,”我调侃地回答。

“不再改变……不再前进。”

“什么意思?”

他慢慢地开口回答我。“你还记不记得当我去告诉查理我们结婚的事吗?他认为你是……怀孕了?”

“他还想朝你开枪呢,”我笑着揣测。“就承认吧——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有这样想过。”

他没有出声。

“什么,Edward?”

“我只是想……是的,我只是希望他想的是对的。”

“嗨,”我终于领悟到了。

“有很多其他的可能解释他可以去猜想的。我们也确实可以有这种可能的。我痛恨把它剥夺走。”

长达一分钟的沉默。“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你又怎么能知道呢,Bella?看看我的母亲,看看我的姐姐,这种牺牲,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埃斯梅和Rosalie都熬过来了。如果以后会有这个问题的话,我们可以借鉴埃斯梅的做法,我们可以领养。”

他叹了口气,接着他的声音里透着恼怒。“这是不对的。我不想让你为我牺牲掉什么。我想要为你付出而不是剥夺。我不想偷走你的未来。如果我是人类的话……”

我用手捂住他的嘴。“你就是我的未来。不要再说了,不准无­精­打采的,不然我就叫你的好兄弟来接你走。或许你会需要一个单身派对的。”

“对不起。我有无­精­打采吗?一定是因为紧张。”

“你怕自己会做不好?”

“完全不会。我已经等了一个世纪来迎娶你,斯旺小姐。我实在等不及婚礼了……”他突然打断了自己的话。“欧,看在爱情的份上,真是太糟糕了!”

“出什么事了么?”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不需要去叫我的兄弟。很Emmet和贾斯珀没打算今晚放过我。”

我一下子把他抓得更紧了,不过下一秒我就松了手。我根本没有一点可能­性­可以赢得和Emmet的拔河大战。“玩得开心点。”

窗外传来一种尖锐刺耳的声音——有人诚心用他们坚硬如钢铁的手指甲划过玻璃,想要制造一种恐怖气氛,这种让人把耳朵捂起来,­鸡­皮疙瘩一地的声音,使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如果你不把Edward送出来,”是Emmet,仍然隐匿于夜­色­之中,发出威胁的嘘声,“我们会进来追他的!”

“走吧,”我笑着说。“趁他们还没毁了我的房子。”

Edward睁了睁他的眼睛,接着只一个平滑的动作他就下了床,又动了一下,他已经穿好了衬衫。他俯下身来亲吻我的前额。

“去睡吧。明天可是你的大日子。”

“谢谢!这句话一定能帮我放松下来。”

“那么圣坛前见了。”

“我会是那个穿着白衣的人。”如此出­色­的掩饰,连我自己都笑了。

他笑了笑,说,“非常确定,”接着他突然将身体弓起来,全身肌­肉­像弹簧般一圈圈鼓起。他就这样消失了——他将自己投出窗外的动作是如此迅捷,以至于我的­肉­眼都跟不上。

窗外传来一阵闷响,我听到了Emmet的咒骂声。

“你们最好别让他迟到了,”我小声嘀咕,我知道他们能听见。

贾斯珀的脸隐约闪现在窗后,他蜜­色­的头发在透过云层透出的月光下银光闪闪。

“别担心,Bella。我们会提前很久就把他带回家的。”

我突然感到非常平静,我的不安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就像Alice可以神奇地­精­准地预见未来一般,贾斯珀也有他独特的天赋。贾斯珀的手段是控制心情,而不是预见未来,让人无法抗拒他想让你感受到的心情。

我笨拙地站着,仍然裹着我的毛毯。“贾斯珀,吸血鬼通常在单身派对上做些什么呢?不会带他去什么脱衣舞酒会吗?”

“什么都别告诉她!” Emmet的低吼从下面传来。又一记闷响,和Edward恬淡的笑声。

“放轻松,”我照着贾斯珀说的做了。“我们卡伦有我们自己的习俗。就几只山狮和一对灰熊。就比普通的夜间打猎多那么一点。”

我怀疑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也为“素食主义”吸血鬼的食谱感到骑士般的夸耀。

“谢谢,贾斯珀。”

他朝我眨了眨眼睛,跳出了我的视线。

窗外一片寂静,只有查理的低沉的鼾声隔墙而来。

我趴着躺倒在枕头上,困了。我小小屋子的墙壁因为月光的照­射­显得惨白,我就这样盯着墙壁看着,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这是我在我房间中度过的最后一夜啊,我作为伊莎Bella 斯旺的最后一夜啊。明天晚上,我就是Bella 卡伦了。

虽然这场婚礼也可以说是这项契约,让我不安得犹如芒刺在背,我仍必须承认我喜欢那样的称呼。

有那么一会儿我让我的心智漫无目的地神游,希望进入睡眠。但是过了一会儿我发现我更紧张了,焦虑感又不知不觉地抓住我的胃,将它绞成了一个不舒服的姿势。没有Edward在,这张床似乎过于柔软,过于温暖了。贾斯珀已经远离,带走了所有的平和、放松的心情。

明天是漫长的一天啊。

我意识到我所有的惧怕都是那么愚蠢——我必须自己去克服。注意力是人生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我总不能把他们和其他混在一起。确实,我有着一些特定的担忧。

首先就是婚纱的裙裾。Alice已经非常明显地让婚纱的艺术设计感压倒了实用­性­。拖着裙裾,穿着高跟鞋踏下卡伦家的楼梯似乎是不可能的。早知道我应该先练习一下的。

接下来是来宾名单。

坦妮亚家族,德奈利部族,会在典礼开始之前就到达。

让坦妮亚一家和来自奎鲁特保留地的Jacob的父亲以及奎鲁特一家同处一室确实有些敏感。德奈利一族并不对狼人感冒。事实上,坦妮亚的姐姐印尼娅甚至不会出席典礼。她对狼人们杀死她的朋友劳伦特t这一血海深仇耿耿于怀(是他先要杀了我的)。出于这种介怀,德奈利部族在Edward全家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抛弃了他们。反而和不太可能的奎鲁特地区的狼人们联手,才化解了一群来势汹汹的新生吸血鬼的攻击,救了我们大家的命。

Edward向我保证,让德奈利部族和奎鲁特部族挨那么近不会有危险。坦妮亚一家——包括印尼娅——对于之前的不作为感到非常歉疚。和狼人的休战协定只是他们为他们所欠的情付出的小小代价,他们也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这才是个大问题,当然也可以说是个小问题:我卑微的自信心。

我之前从未见过坦妮亚,但是从我角度来说我可以肯定的是和她见面并不是见愉快的事。很久以前,可能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她想要勾引Edward——并不是我想要责怪她或者任何想要占有Edward的人。况且她还美貌过人,光彩出众。要不是Edward非常肯定地,不可思议地,青睐于我,我不可能有机会去和她做比较。

我曾为此满腹牢­骚­,直到Edward让我感到惭愧,他太了解我的弱点了。

“我们是他们可以组成家庭的最亲近的同类,Bella,”他提醒我。“他们仍然像是个孤儿,你要知道,即使经历了那么漫长的岁月。”

所以我只能勉强赞成,收起我的不悦。

坦妮亚现在有个庞大的家庭,几乎和卡伦家的一样大了。一共有5名成员:坦妮亚,凯特, 和印尼娅,他们加入了卡门和伊莱扎,就跟Alice和贾斯珀当初加入卡伦家的原因差不多,比起普通吸血鬼,他们都有着想要生活得更富有同情心。

虽然坦妮亚和她姐姐仍然单身,但所有的配对都仍处于哀痛期。因为很久以前,他们也是有个母亲的。

即使经过千年时间,我仍可以想象失去所留下的空洞;我尝试着想象如果卡伦家如果没有了他们的创造者,他们的中心,他们的守护者,他们的父亲——Carlisle。我无法想象这幅画面。

在某个我在卡伦家逗留到很晚的夜里,Carlisle向我诉说了坦妮亚的过去。

我尽可能多得去了解,来为我所选择的将来做好充分的准备。有许多警世传说就是为了证明一条我在加入吸血鬼世界后必须牢记的铁律,坦妮亚母亲的故事就是其中一个前车之鉴。就这么一条规则——这条法律可以应用于上千种不同的实际情况——那就是:严守秘密。

保守秘密可以有许多种方式——像卡伦家一样低调地生活着,在人们怀疑他们并不会老去之前就搬走。或者完全和人类划清界限,就像詹姆斯和维多利亚这样游牧地生活,当然觅食期间除外,目前贾斯珀的朋友, 彼得和卡罗特仍然这样生活着。这意味着控制每一个你所创造出的新吸血鬼,当贾斯珀和玛利亚生活在一起时他做到了这一点,但是维多利亚却失败了。

这也意味着不要想当然地创造一些东西,因为有些被创造出来的东西你无法控制。

“我并不知道坦妮亚母亲的名字,” Carlisle坦诚说,一回忆起坦妮亚的悲痛,他金­色­的双眼和头发都蒙上一层忧伤的­色­彩。“只要能够避免,他们从来都不提起她,也从来都不主动想起她。”

“这个创造了坦妮亚, 凯特和印尼娅的女人,我相信她是爱她们的。这是在我出生的许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人类的世界流行了一场瘟疫,带来这场瘟疫的正是吸血鬼小孩。”

“我实在无法理解那些古老的吸血鬼们都在想什么,他们把几乎还是婴儿的人类变成了吸血鬼。”

当我在脑海中描绘Carlisle所说的画面时,胆汁似乎都涌上了喉咙,我只得把他们有吞了回去。

“他们非常漂亮,”在看到我的反应后,Carlisle迅速解释了下去。“那么得招人喜爱,那么得迷人,你简直无法想象。你能做的就是靠近他们,爱护他们,这是本能的反应。”

“但是他们是无法学习的。他们在各方面都停留在了被创造时所达到的发展水平。脸上挂着酒窝,咿呀学语的两岁小孩,发起脾气来可以毁灭半个村庄。如果他们饿了,他们就会觅食,没有任何的警告可以让他们停下来。人们见到他们,故事就这样周而复始,恐惧如同燎原的野火蔓延开来……”

“坦妮亚的母亲就创造了这样一个小孩。就像对其他古老的吸血鬼一样,我无法理解她的动机。”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自然而然的,沃尔图里族就开始­干­预了进来。”

每次听到这个名字,我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毫无疑问,这群在意大利的统治领域中具有皇权的传奇吸血鬼们是这个故事的重点。没有惩罚就没有法律,没有执行也就没有惩罚。古老的阿罗, 凯厄斯和Marcus执掌了沃尔图里的法律;我曾见过他们一次,在那次意外的遭遇中,我觉得阿罗凭借他强大的读心术成为了真正的领袖,只要他一个触碰就能知道你脑海中曾闪现过的任何一个念头。

“沃尔图里在自己的地盘Volterra以及全世界各地都研究过吸血鬼小孩。凯厄斯认定这些小孩无法保护我们的秘密,所以他们应该被毁灭。”

“我告诉过你他们是那样地可爱。大批吸血鬼集结起来拼死抵抗就是为了保护这些孩子,而他们也被毫不留情地残杀了。这场屠杀并没有(美国)南部那场战争波及范围那么广,在某些方面甚至更具毁灭­性­。长期建立的族群,旧时的传统,朋友……很多都已经没了。最后这场肃清终于结束了。吸血鬼小孩也不被允许提起,成了一个禁语。”

“当我和沃尔图里族一起生活时,我遇到了两个吸血鬼小孩,所以我立刻知道了他们对此仍感兴趣。阿罗在那场他引发的灾难结束后许多年仍在研究那些小孩。你知道他那刨根问底的古怪脾气;他希望他们是可以被驯服的。但是到最后,结果不言自明,吸血鬼小孩是不被允许的存在。”

我差点都已经忘了德奈利族姐妹的母亲,直到故事又转回到她身上。

“无法准确说明坦妮亚的母亲发生了什么,” Carlisle接着往下说。“坦妮亚, 凯特和印尼娅完全被蒙在鼓里,直到那一天沃尔图里族来到她们身边,她们的母亲和她非法创造的生物已经成了阶下囚。正是这样的无知才救了坦妮亚和她姐妹们的命。阿罗通过触摸看到了他们完全的不知情,所以免于和她们母亲一起接受处罚。”

“她们中没人见过那个男孩,甚至想见他的存在,直到那天她们看到他在他母亲的臂腕中被焚毁。我只能猜测,她们的母亲不让她们知道这个秘密就是为了保护她们免遭这个意料之中的后果。但是为什么当初她要创造他?他是谁?他对她到底有多重要以至于她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坦妮亚和其他人从来没有就任何一个问题得到过答案。但是她们无法否认他们母亲的罪行,我也不认为她们真的会原谅她。”

“即使阿罗通过接触信誓旦旦地保证坦妮亚, 凯特和印尼娅是无辜的,凯厄斯却希望他们也被处于火刑,连坐罪。她们很幸运,那天阿罗正好大发慈悲。坦妮亚和她的姐妹们被赦免了,却带着一颗永远无法复原的心和对这条铁律的绝对尊敬离开了。”

我不确定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场回忆变成了一个梦境。上一秒我还看着Carlisle,听着他叙述回忆,下一秒我就看到了灰­色­荒芜的土地,闻到了空气中火焰焚烧的浓烈气味。在那里我并不是一个人。

在中央有一群人,都笼罩在灰­色­的斗篷下,他们只可能是沃尔图里一族。我害怕极了,我没有遵守上次会面所下达的命令,我仍是人类。但是我知道,就像我时常在梦境中看到他们一样,他们看不见我。

大量的烟雾向我涌来。我闻出了空气中的香甜气味,不敢太靠近去检视那些尸体堆成小山。我不愿意去看那些已经被处决了的吸血鬼的脸,一半是出于害怕在还在­阴­燃的柴堆中认出谁来。

沃尔图里的战士们以某样物体也可能是某个人为中心站成一圈,我能听见他们焦虑不安地低声交谈着。我挤向了这些披着斗篷的人群,梦境迫使我要去看看他们正在紧张审视的人或物。小心地穿过两名正在发出嘘声的守卫,在一个小土堆的顶部,终于见到了他们正在争论不休的对象。

就像Carlisle所描述的,他是那么美丽,那么惹人怜爱。这个男孩依旧在蹒跚学步,也许只有两岁的样子。亮棕­色­的卷发勾勒出他天使般的脸庞,以及圆鼓鼓的双颊和饱满的嘴­唇­。他不住地颤抖着,害怕得双眼紧闭,不敢去看即将到来的死亡。

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我上前救下这名可爱,极度受惊的孩子,对我来说什么沃尔图里的肃清屠杀,都无所谓了。我推开他们冲了进去,才不管他们是不是意识到我的出现。推开了几个人后,我奋力冲到了这个男孩身边。

一个踉跄,让我终于停下来看清了这个男孩所坐着的土丘。不是泥土也不是石头,而是成堆的人类尸体,­干­瘪而毫无生气。来不及了,我看到了那些脸。我都认识——安吉拉, 本, 杰西卡, 迈克……而被这个可爱的男孩直接坐在身下的尸体,则是我父亲和我母亲的。

这时,这个孩子睁开了他明亮,血红­色­的眼睛。

3.大喜之日

我猛地睁开眼睛。

有那么几分钟,躺在温暖的被窝中的我还是不停的发抖着,喘着气,想要努力摆脱梦魇。当我在等着心跳平复的这段时间内,窗外的天­色­已经变得灰白起来,不一会儿就变成了浅浅的粉­色­。

当我终于回到现实中我那杂乱,熟悉的房间时,我有点生自己的气。我结婚的前一晚到底做了什么样的梦啊!午夜的梦境把我搅得如此烦躁不安。

急于摆脱这个噩梦,我赶紧起身穿好衣服,比平时早好多地就下到厨房。首先,我先打扫了一遍已经很整洁的房子,接着当查理起床时,我帮他弄了薄煎饼。我今天实在太过于紧张,以至于心思都没花在吃早饭上,当查理在吃的时候我就在椅子里显得坐立不安。

“你今天下午3点要去接韦伯先生,”我提醒他。

“我今天除了去接牧师也就没有什么别的可做了,Bella。我不可能会忘掉这唯一的任务的。” 查理为这个婚典请了一天的假,但是到头来却无事可­干­。时不时的,他总偷偷地把眼睛瞟向楼梯下的壁橱,那里放着他的渔具。

“那可不是你唯一的工作。你还要得体着装。”

他愁眉苦脸地盯着他盛麦片的碗,嘴里还念叨着“正装制服”这个词。

前门响起清脆的敲门声。

“你以为就你很惨吗,”我一边说着一边愁眉苦脸地站起身。“Alice今天一天都会追着我了。”

查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默认他所受的折磨比我少太多啦。我经过他的身边时琢了一下他的头顶,他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并清了清嗓子,我跑到门口迎接我的好姐妹兼准小姑。

Alice的黑­色­短发并不像平时那样短钉发式,而是用时髦的别针固定成一个个小卷,用来衬托她那张鬼灵­精­怪的脸,而她的表情却显得一本正经。她匆匆回头喊了声“你好,查理”,拽着我就离开了家。

在我坐进她的保时捷时,Alice就给了我以下评价。

“欧,见鬼,看看你的眼睛!”她责备地叫起来。“你都­干­什么去了?整晚没睡?”

“差不多。”

她瞪着我瞧。“我花了那么多时间准备让你艳惊四座的,Bella。你应该要好好保护我的原材料啊。”

“我可没打算艳惊四座。我在想更大的问题我可能会典礼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睡着,然后没赶上在合适的时间点说‘我愿意’,接着Edward就会逃跑的。”

她笑了起来。“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我会用捧花来砸醒你的。”

“谢谢。”

“不管怎么样,你明天可以在飞机上好好睡一觉的。”

我抬起我的眉毛。明天,我陷入了沉思。如果我们今天一接待完毕就奔上飞机,那么我们明天就会是在飞机上……哎,我们应该不会是去博伊西(美国爱达荷州的首府)吧。Edward从来没给过任何一个提示。我并不是对这道谜题抓狂,但是不知道明天晚上我将睡哪儿,这也太奇怪了吧。或者希望我不用睡……

Alice意识到她似乎说漏了嘴,皱了皱眉头。

“都已经帮你打点好了。”她打算转移我的注意力。

这招很有效。“Alice,我希望你能让我自己打包我的行李!”

“这样就会泄露更多机密的。”

“并且会毁灭你又一次购物的机会。”

“你在10小时之后就是我正式的嫂嫂了……是时候不再对新衣服有排斥感了。”

我只能就这样晕晕乎乎地瞪着车的挡风玻璃,直到我们快到家了。

“他已经回来了吗?”我问说。

“别着急,他会在音乐响起前出现的。不过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你都不可以见他。我们要按传统的方式进行。”

我不屑地用鼻子哼着气。“传统!”

“是的,新娘和新郎不能见面。”

“你知道他可以窥视到你想见的。”

“欧,不,这就是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见到过你穿婚纱的样子。而且当他在旁边的时候我会很小心不去想这件事。”

“嗯,”就在我们拐上车道时,我说,“我看到你在又在重复利用你那些毕业派对的装饰了。”

3英里长的车道又一次被披上闪亮的灯饰。这一次,她还加了白­色­缎带扎成的蝴蝶结。

“不要浪费嘛,也不想浪费。好好享受这一切吧,因为你将没机会看到屋内的装饰了,时间还未到呢。”她把车停到屋里北边巨大的车库中;Emmet的大吉普并没有停在那里。

“从什么时候开始连新娘都不能看装饰了?”我立刻反驳道。

“自打她决定交由我全权处理后啊。我打算让你在步下阶梯的时候印象深刻。”

在她让我进入厨房前,先用双手蒙住了我的眼。接着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那是什么?”她领着我往屋子里去的时候,我好奇地问她。

“是不是太刺鼻了?” Alice的声音立刻就变地担忧起来。“你是第一个到这儿的人类,希望我没做错什么。”

“闻起来美妙极了!”我向她肯定,芬芳醉人而又不冲鼻,各种香味之间取得了微妙的平衡。“柑橘……百合……还有些其他的,我猜对了吗?”

“很好,Bella。你只落下小苍兰和玫瑰。”

直到我们到了她那间大得夸张的浴室,她才把手从我眼睛上挪开。我盯着那排长长的柜子,包罗了美容沙龙中所有的美容用品,预感到这又是一个不眠夜。

“这真的必要吗?不管我打扮成什么样,一站在他旁边,都变得平淡无奇了。”

她推着我坐进一张低矮的粉­色­椅子里。“只要经过我的打造,没人会再说你平淡无奇的。”

“那是因为他们都怕你会吸他们的血,”我小声嘀咕着。我向后靠进椅子里,闭上眼睛,希望能够打个瞌睡起来一切都结束了。我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她在帮我做脸,按摩,“抛光”我人体每一寸肌肤。

Rosalie悄悄溜进浴室已经是中饭后了,她身着一袭闪闪发亮的银­色­晚礼服,金­色­的长发挽起松松盘在头顶。她美得都令我想哭了。在Rosalie的身旁,我穿再好看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回来了,”Rosalie这么一说,顿时我那些幼稚的绝望都消失殆尽了。Edward到家了。

“别让他进来!”

“他今天不会碰到你的,” Rosalie再次向她保证。“他得抓紧时间。埃斯梅让他们在外面把事情都­干­完了才让他们回来的。(貌似应该是这样翻的)你想要帮忙吗?我这以帮着做她的头发。”

我的下巴差点掉下来。我在一片混沌的脑海中挣扎着,试图想起该怎么把这下颚给合上。

我从来就不是这个世界上Rosalie喜欢的人之一。又由于她个人并不赞同我所做出的决定,我们两个的关系变得更为尴尬。尽管她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家人,和她的­精­神伴侣Emmet,她仍然希望能够选择成为人类。而我却在这里把她渴望拥有的一切当垃圾一样抛弃。

这些都让她对我感觉不悦。

“当然好啊,” Alice爽快地答应了。“你可以开始编辫子了。我希望它能复杂而又­精­致。头纱从这里穿过去,压在下面。”她梳起一撮头发,举起,绞成一股,阐明她想要的细节。她示范完后,Rosalie开始接手,羽毛般轻盈地开始拨弄我的头发。Alice则又专注于我的脸部工作了。

Rosalie一得到Alice对我发式的褒奖,就被派去取我的礼服并安置贾斯珀。后者被打发去旅馆接我的母亲和她的丈夫,菲尔。我隐约听到楼下的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的声音。说话声也渐渐飘到了楼上来。

Alice让我站起来,好让她帮我着装和化妆。就在她帮我扣紧背上那一长串珍珠纽扣时,我的膝盖哆嗦得厉害,连带着缎子的裙摆都起了小小的涟漪。

“深呼吸,Bella。” Alice说着。“试着缓和你的心跳。不然你出的汗会把脸弄花了。”

我尽我所能给出了一个挖苦的表情。“我能办得到。”

“我也得去换衣服了。你能就这样保持着么,就两分钟?”

“嗯……也许吧?”

她朝我瞪了瞪眼,然后一头冲出门外。

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呼吸上,一下一下地数着肺的起伏,看着浴室灯光在我裙子光洁的织物面料上所投­射­出的花纹。我不敢看镜子,害怕看到镜子中那个穿着结婚礼服的自己,我惊恐之极。

Alice在我数到两百下呼吸的时候就回来了,一身如同水银泻地般的银­色­晚装更能突显她纤细的身材。

“Alice,哇~。”

“这没什么。今晚没人会注意到我的,至少你在的时候不会。”

“啊,啊。”

“那么现在,你已经可以控制自己了吗,或者要我把贾斯珀带上来?”

“他们到了吗?我妈妈在这儿了吗?”

“她刚刚进门,现在正在上楼来。”

蕾妮两天前飞到这边,我尽可能地花时间陪伴在她左右,换句话说,只要我能把她从埃斯梅和装饰的话题上拉开的话。如果让我说的话,她已经比一个晚上被关在迪斯尼乐园里的孩子还要乐在其中了。让我觉得,就像被查理骗了一样,害我白担心一场……

“欧,Bella!”还没穿过门就开始高声尖叫起来。“欧,宝贝,你真是太美了!欧,我都要哭了!Alice,你太神奇了!你和埃斯梅都可以去经营婚礼策划的生意了。你从哪儿找到这条裙子的?太漂亮了!那么优雅,那么高贵。Bella,你看上去像刚从简奥斯丁的电影中走出来一样。”我母亲的声音听上去有点遥远,房间中的物体也有点模糊。“围绕Bella戒指为主题而出的设计,多么富有创意啊。太浪漫了!让人不禁联想到这枚戒指从19世纪开始就在Edward家代代相传了!”

Alice和我交换了个­阴­谋得逞了的眼神。我母亲对于服饰时尚方面已经落伍100年了。这场婚礼主题并不是围绕着戒指,而是Edward本人的。

这时,门口又响起了一阵响亮,粗哑的清嗓子声音。

“蕾妮,埃斯梅说差不多该让你下楼就位了,”是查理。

“哇喔,查理,你看起来很神气嘛!” 蕾妮用几乎震惊的语调感叹。而查理的回答仍显示了他的固执。

“是Alice让我穿的。”

“已经到时间了?” 蕾妮自言自语,听起来几乎跟我一样紧张。“这一切来得太快了。我有点晕。”

我们两个都是。

“在我下去之前,来拥抱个。” 蕾妮坚持说。“小心点,别扯到任何东西。”

母亲温柔地环住我的腰,接着转圈似地向门口走去,只为了转完一圈就又能看一次我的脸。

“欧,天哪,我差点忘了!查理,那个盒子在哪里?”

我父亲在口袋中摸索了一分钟,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盒子,交给了蕾妮。蕾妮揭开盖子,并递给了我。

“一些伤感的东西,”她说。

“也是旧东西了。他们曾是你斯旺祖母的,” 查理补充说。“我们找了珠宝匠把原来的人造玻璃石换成了蓝宝石。”

盒子里躺着两枚份量沉甸甸的银­色­发梳。梳齿的最上端,点缀着簇状的深蓝­色­的宝石,极其­精­美。(大家发挥想象吧,我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了,我短发不用这个的= =)

我的喉咙哽咽了。“妈妈,爸爸……你们不需要给我的。”

“Alice不许我们做别的事情了,” 蕾妮说。“每次我们想做点什么,都被她揭穿了。”

我放声大笑了起来。

Alice走上前,迅速地把两枚发梳Сhā在两侧的发髻边。“这边的东西古旧又略带伤感,” Alice若有所思,退后几步端详着我。“而这边的礼服却是新的……那么这里……”

我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她扔给我的一样东西,摊开掌心一看原来是一双白­色­的吊带丝袜。

“那是我的,记得还给我。” Alice对我说。

我脸一下子红了。

“那就对了,”Alice满意地说。“一点点­色­彩,这就是你所需要的了。你已经非常完美了。”带着一丝自我庆贺的微笑,她转身对着我的父母。“蕾妮,你该下楼了。”

“是,遵命。” 蕾妮给了我个飞吻后,就急匆匆地出了门口。

“查理,你能把花拿来吗?”

趁查理不在屋里,Alice一把抓过我手中的吊带袜,并一头扎到了我的裙底。当她冰冷的手触碰到我的脚踝时,我不由倒吸了一口气,差点站不稳。她猛地拉紧袜子,示意穿好了。

当查理带着两束白­色­的花束进来前,她已经站起了身。玫瑰,柑橘和小苍兰所营造的香气,仿佛薄雾般笼罩着我。

Rosalie——这个家中仅次于Edward的优秀乐师——开始在楼下的钢琴演奏了。帕赫贝尔的卡农。我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放轻松,Bella,” 查理虽这样说,却紧张地转向Alice。“她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你认为她能做得到么?”

他的声音好缥缈,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腿在哪里。

“她会好的。”

Alice就站在我面前,踮着脚尖以便可以直视我的眼睛,牢牢地抓住我的手腕。

“集中­精­神,Bella。Edward就在楼下等你。”

我深吸一口气,希望自己能够平静下来。

音乐渐渐过渡到一首新的曲子。查理捅捅我。“Bella,我们要上了。”

“Bella?”Alice问我的时候仍然看着我。

“是的,”我短促的回答。“Edward。好了。”我让她把我领出房间,查理紧紧地尾随着。

大厅里的音乐响多了。它与千万朵鲜花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漫上楼梯。我把­精­神集中只去想Edward正在下面等我,然后向前迈开了脚步。

这段音乐很耳熟,重重装饰音之下,原来是瓦格纳的婚礼进行曲。

“该我了,” Alice悦耳的声音说道。“数到五,然后跟着我。”她开始以一种缓慢、优雅的舞姿旋下楼梯。我早该意识到让Alice作为我唯一的伴娘是一个错误,这样显得身后的我更加的手脚不协调。

高昂的乐曲中突然Сhā入一阵鸣号声,我知道这是给我的暗示。

“别让我摔跤了,爸爸,”我小声地说了一句。查理拉起我的一只手挽住他的臂弯,并紧紧地握住。

一次一个台阶。当我们随着缓慢的进行曲开始下楼时,我这样告诉自己。我的登场引起了来宾们的交头接耳,我能听到,但直到来到了平地前,我都不敢抬起眼睛。血液充斥着脸颊,当然我的定位本来就是一个害羞的新娘。

一旦跨过令人提心吊胆的阶梯,我就开始寻找他。一开始的短瞬间,我被屋子的各个角落中挂满的花环所吸引,这些花环又成千上万朵白­色­的鲜花织成,花环上垂下长长的白­色­丝带。但是我掠过了那些花团锦簇,和成排的套有缎子套面的椅子,看到所有人都注视着我时,我的脸涨得更红了,最后,我终于找到了他,正站在装饰着更多鲜花和花环的拱门前。

我几乎没有意识到还有Carlisle站在他的身边,两人的身后还有安吉拉的父亲。我没见到我的母亲,她应该坐在了前排,也没看见我的新家人,也没有看见任何的来宾——他们应该呆得更久一点的。

我能看见的只有Edward的脸;它充斥着我的视野,占满了我的整个心灵。他似蜜的双眸燃着金­色­的火焰;完美的脸庞恰如其分地承载他深沉的情感。接着,当他对上我充满敬畏的凝视后,报以一个摄人心魄的微笑。

忽然之间,全世界就只剩下查理的手传来的压力,才让我没有急切地冲到神坛边。

进行曲实在太慢,让我不得不努力调整步伐来迎合它的节奏。感谢上帝,通向神坛的走道很短。然后,终于,最后,我到了。Edward伸出他的手。依照这个世界古老的象征,查理托起我的手,并将它交付到Edward手中。我碰到了他冰冷、神奇的肌肤,感觉终于到家了。

我们的誓言如同已经被无数次宣读的那样,简单而又传统。但没有一对夫­妇­会像我们这样特别。所以我们让韦伯神父在誓言上做了小小的修改,他把那句“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巧妙地替换成更为贴切的“只要我们都还活着”。

在那一刻,趁着牧师在说他的台词的时候,我觉得我的世界在经历了那么久的跌宕起伏后,终于在一处合适的地方落了脚。过去的我竟然会害怕这一切,认为这场仪式也像某件硬塞给我的生日礼物,或者某场丢人现眼的展示,好比舞会;我简直太莫名其妙了。我看向Edward那闪耀着胜利光辉的眼睛,知道自己也同样是个赢家。只要我能和他在一起,其他的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

等到要我宣誓时,我都没有意识到我已经泪流满面了。

“我愿意,”我努力吐出这两个字,声音低得都听不见,眨眨眼睛,想要看清他的脸。

当轮到他宣誓时,每个字都带着胜利感,异常清晰。

“我愿意,”他宣誓。

韦伯神父宣布我们结为夫妻,Edward伸出手捧住我的脸,小心的,就如同捧着撒在我们头上,娇弱的白­色­花瓣一般。透过婆娑的泪眼,我试着去确认这一超现实的事实,眼前这个难以置信的人已经是我的了。

如果可能的话,他金­色­的双眼看上去好像也已经溢满了泪水。他的脑袋向我凑近,我立刻垫起脚尖,张开双臂——连人带花——环上了他的脖子。

他吻着我,是温柔的,是爱慕的;让我忘记了人群,地点,时间,原因……只记得他爱我,他要我,我是他的。

是他触发的吻,也必须由他结束。我依然贴着他,意犹未尽,完全无视观礼者的窃笑或者是清嗓子的声音。最后,他用手按着我的脸,自己向后退去——太快了——然后看着我。

表面上,他看似被逗乐了,扯出了一个傻傻的笑容。私底下,我却因为他被迫当众表演的瞬间转移而洋洋得意。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他转过身子,好让我们面对我们的朋友和亲人们。而我却迟迟无法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我最终不情愿地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我母亲的手臂是第一个搭上我的,她满脸泪痕的脸也是我最先看见的。后来我们在无数双手的簇拥中穿过人群,从一个拥抱到下一个拥抱,我的注意力全集中被紧握在我手中的Edward的手上,对于到底是谁拥抱了我,意识模糊。不过我还是能轻易辨别出,来自我人类朋友们那轻柔、温暖的拥抱,以及来自我新家庭成员那儒雅、冰凉的拥抱。

有一个炙烈的拥抱尤为与众不同——塞斯勇敢的站在吸血鬼群中,代替我那失去了的狼人朋友。

4.姿态

婚礼流畅地转变为一场接待的派对,证明了Alice那天衣无缝的计划。河边正是薄暮黄昏;仪式的时间正好够夕阳从树后落下。当Edward领着我穿过玻璃的后门时,树上的华灯点亮的正是时候,将白­色­的鲜花照耀愈发鲜艳。那里还有大约一万朵鲜花,香气弥漫。草地上的两棵古老雪松间支起的轻盈纱幔,笼罩在舞池上方。

节奏慢了下来,放松得好像仲夏夜。人群在柔和的灯光下发散开来,而我们两个又再一次受到了才刚拥抱过我们的朋友们的欢迎。现在是该尽情畅谈,尽情欢笑的时候了。

“恭喜你们啊,” 塞斯对我们说,一边还把花环扣在了头上。他的母亲,苏恩,紧跟在他身边,她小心谨慎地看着来宾。她的脸­干­瘦而又凶相,和她女儿Leah一样的­精­悍短发,加剧了凝重的表情。我怀疑她的头发是不是和她女儿一起在誓师大会一起理的。(?)

比利 Black在塞斯的另一边,并不像苏恩那么紧张。

当我看着Jacob的父亲,总有种错觉我能看到两个人的影子而不是一个。这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脸上满是皱纹,惨白的笑容每个人都能看到。作为长久以来强大、具有神奇力量的首领的世袭者,他与生俱来就被赋予了这样一种权威。虽然这个魔法由于缺少催化剂的作用在他身上无法显现,比利仍然被视作权威的象征和传奇人物。这份神力流传到他的身上,也同样流传到了他儿子的身上,但后者却放弃了这样的权利、地位。甘愿让山姆 Uley成为这一传奇和神力的领袖……

在这样的晚会和这样的人群中,比利显得异常放松。他黑­色­的眼珠子神采奕奕,好像刚得来什么好消息。他的这份淡定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本来在比利眼中,这场婚礼应该是件极为糟糕的事情,发生在他朋友的女儿身上最糟的事情。

我知道要完全不产生抵触情绪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这场晚会还有更深的涵——挑战卡伦家族和奎鲁特部落达成的古老条约,条约禁止卡伦家族制造其他吸血鬼。狼人们知道违背约定的那一天就要来临,而同时卡伦家族也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在结盟之前,这无疑会触发一轮攻击,一场大战。但是现在,他们更了解对方了,那会不会获得原谅?

就好像要回答我的问题,塞斯倚向Edward,伸开双臂。Edward用另一侧空着的手还以一个拥抱。

我看见苏恩微微地一个哆嗦。

“看得出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兄弟,” 塞斯接着说。“我为你感到高兴。”

“谢谢,塞斯。这对我意义重大。” Edward松开塞斯,又看向苏恩和比利。“也谢谢你们。感谢你们能让塞斯出席,也感谢你们今天对Bella的支持。”

“别客气。”比利说话的嗓音还是那么深沉和沙哑,但是我却惊喜地发现他语调中流露出的乐观。或许一份更可靠的停战协议有望了。

看后面已经排起了队,塞斯挥手告别,推着比利去吃东西了。苏恩则将两只手分别搭在两个人肩上。

安吉拉和本紧接着恭喜我们的,排在安吉拉的父母后面则是迈克和杰西卡,出乎我的意料,他们两个正十指紧扣。我没听说过后来他们两人又在一起了呀。这真是太好了。

紧接着我人类朋友们后面的是我新的堂兄弟,来自德奈利的吸血鬼家族。我屏住呼吸,看到站在最前面的吸血鬼——坦妮亚,金­色­卷发中挑染了莓红,我从这一点上认出了她。她伸出手去拥抱Edward。在她后面的另外三个吸血鬼都用他们金­色­的眼睛盯着我看,丝毫不掩饰他们的好奇。其中一个女子有一头像蚕丝般长长的,浅金­色­直发。她身边的另一名女子和男子都是黑发,使他们苍白的肌肤略显橄榄棕的­色­调。他们四个都是那么漂亮,让我的胃一阵绞痛。

坦妮亚仍然拥着Edward。

“啊,Edward,”她说。“我真想念你啊。”

Edward浅笑了一下,熟练地挣脱了她的拥抱,他轻轻地把手按在她的肩上,并向后退了一步,好像想要把她看清楚。“已经好久不见了,坦妮亚。你看上很不错。”

“你也是。”

“容我给你介绍我的妻子。”这是第一次Edward如此正式地说出这个字眼;而且看起来他说到这个单词时已经一副开心到要爆了的样子。惹得德奈利家族的人一阵轻笑。“坦妮亚,这位是我的Bella。”

如同我最糟糕的噩梦中所预见的那样,坦妮亚浑身上下都可爱极了。她看我的眼神更多的是一种若有所思,而不是以前那种逃避。接着她向我伸出手。

“欢迎加入这个家庭,Bella。Carlisle家又壮大了,我们好像是自己的喜事一样感到高兴。我也为,额,最近的那次意外我们没有出力感到抱歉。不然我们早该见面了。你能原谅我们吗?”

“当然,”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你高兴见到你。”

“现在卡伦家的男女人数已经达到平衡了。兴许下次就该轮到我们了,额,凯特?”她朝那个金发的女子咧嘴笑笑。

“梦想不灭,” 凯特说着张了张她金­色­的眼睛。她从坦妮亚手中接过我的手,礼貌地握了握。“欢迎,Bella。”

黑发女子将她的手叠在了凯特的上面。“我叫卡门,这位是伊莱扎。我们都高兴终于能见到你了。”

“我,我也是。”我结结巴巴地应答。

坦妮亚迅速看了一眼排在她后面的人们,那是查理的副警长,Mark和他妻子。被安排在德奈利这一列,他们都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我们以后会有时间相互了解的。我们会有大把的时间的!” 坦妮亚跟随她的家人向前移动的时候,笑着对我说。

所有标准的传统流程都被保留了下来。当我俩手执一把刀切下壮观的大蛋糕时,我都快被闪光灯给照瞎了。说蛋糕壮观,是因为它过于巨大了,远远超过我们朋友和家人所需的份额。于是我们开始轮流将蛋糕扣在别人脸上;我还难以置信地看到Edward非常具有男子气魄地将他那份蛋糕给吞了下去。我用不标准的姿势直接将捧花扔进了安吉拉惊讶的手中。

我借来的吊带袜不知何时已经垮到了脚踝,Edward仔细地用他的利牙帮我去掉了它。就在他帮我移除吊带的时候,Emmet和贾斯珀起哄地笑声又一次让我涨红了脸。Edward朝我飞快地使了个眼­色­,他将弹力带带直接­射­向了迈克 Newton的脸。

当音乐响起,Edward将我拉入他的臂弯中,礼俗上他应该请我跳第一支舞。尽管我仍然惧怕跳舞,尤其是当众跳舞,但是我还是自发地跟了上去,只要有他搂着我就很高兴了。他做了所有的事情,我只消在炫目灼热的灯光下和相机的闪光灯中,不费力地旋转就好了。

“好好享受派对,卡伦太太?”他在我耳边低语。

我笑了。“那个称呼还要花上一些时间来适应。”

“我们有得是‘一些时间’,”他提醒我,他的声音是那样欢快,我们一边舞着,他还俯下身来亲吻了我。

又是一阵集中的相机快门声。

音乐变换了,查理拍拍Edward的肩膀。

和查理一起跳舞并不容易。他的水平也就和我的差不多,所以我们,安全起见地挨着边跳舞,小小地转个圈。相形之下,在我们身边翩翩起舞的Edward和埃斯梅的舞姿,就好像Fred Astaire和Ginger Rogers一般。(好莱坞最伟大的舞蹈搭档,舞王,舞后。)

“我会在家里想你的,Bella,我现在已经感到孤寂了。”

我用­干­涩的喉咙想说些什么,试着开个玩笑。“我感觉太可怕了,让你自己煮饭——这是典型的过失犯罪。你可以逮捕我。”

他咧嘴笑笑。“我认为吃饭不会有什么问题。任何时候,只要你可以,打电话给我。”

“我保证。”

我后来似乎和所有人都跳了舞。见到老朋友固然高兴,但是我真正只想和Edward在一起。当新的舞曲开始仅半分钟,我很高兴他终于Сhā了进来。

“仍然不喜欢迈克,嗯?”当Edward领着我从他身边旋开时,我这样评价道。

“当我听到他脑袋中所想的那些东西,我就喜欢不起来。他很幸运我没把他踢出去。或者更糟。”

“恩,是啊。”

“你有没有看过你自己?”

“Urn。不,我想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我认为你并没有意识到你今晚是多么的超凡脱俗,美得令人心醉。所以迈克会对有夫之­妇­萌生不恰当的想法,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我失望的是Alice竟然没有拉你去好好照照镜子。”

“你知道吗,你总是会偏袒我。”

他轻叹了一声,接着停下舞步,让我转过身去面对着屋子。墙上的玻璃就像镜子一般映­射­出屋外的派对。Edward指指镜中那对和我们对面对站着的夫­妇­。

“偏心,是这样吗?”

我瞧了一眼Edward的倒影——他完美的脸孔的完美复制——他身边站着一位黑发的美人。她的皮肤雪白中又透出一些玫红;厚重的睫毛下,她的眼睛因为兴奋而瞪得大大的。闪闪发亮的白­色­紧身礼服,在裙摆部分陡然向外蓬开,像极了一朵倒置的马蹄莲,细腻的剪裁衬托出她高雅、优美的身体曲线,最起码现在她一动不动的时候看起来是这样。

在我还来不及从惊愕中反应过来,让镜中的美人转身背对我时,Edward突然浑身紧绷,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好像有人在叫唤他的名字。

“欧!”他说。他的眉头一下子紧锁,不过旋即就舒展了开来。

突然,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是什么?”我问他。

“一份意外的结婚礼物。”

“恩?”

他没有回答,而是又接着开始跳起舞来,领我向反方向转去,渐渐远离了灯光,夜­色­环上了闪着微弱光亮的舞池地板。

直到我们到达了一颗雪松下的­阴­暗中,他才停下脚步。Edward直直地朝最暗的一片­阴­影望去。

“谢谢,”Edward对着一片黑暗说。“你真是太……太好了。”

“善良是我的人生格言,”暗夜中一个­干­哑但又熟悉的声音回答说。“我能打断你们(和新娘跳个舞)吗?”

我的手卡住脖子,如果没有Edward扶住我的话,我可能就瘫倒在地了。

“Jacob!”我虽然感觉我又能呼吸了但立刻又哽咽住了。“Jacob!”

“我在这,Bella。”

我寻着他的声音跌跌撞撞地走过去。Edward紧紧地托住我的胳膊,直到黑暗中的另一双结识的手接住了我。就在Jacob把我拉近的那一霎那,他皮肤的热度立刻就穿透薄薄的丝缎礼服传遍开来。他毫不费力地就开始跳起舞来,他就这样抱着我,而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他俯下身将他的脸颊贴在我的头顶上。

“Rosalie不会原谅我,如果我没有正式请她跳支舞的话,” Edward喃喃自语地说着,我知道他想留我们两个单独待会儿,这是他送我的礼物。

“欧,Jacob。”我现在已经哭了起来,连话都讲不清楚了。“谢谢。”

“别哭哭啼啼的了,Bella。你会弄脏你的裙子的。就只是我而已嘛。”

“而已?欧,杰克!现在一切都已经圆满了。”

他扑哧一笑。“是啊,派对可以开始了。伴郎终于赶到了。”

“所有我爱的人都在这里了。”

我感到他的嘴­唇­扫过我的发丝。“对不起,我来晚了,亲爱的。”

“我很高兴你最终还是来了。”

“就是那样。”

我朝宾客中望去,但是我无法透过跳舞的人们看到Jacob的父亲之前在的地方。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逗留在这里。“比利知道你会来吗?”这个问题我一问出口,就知道他一定已经知道了,这也是为什么今晚他如此淡定的唯一解释了。

“我肯定山姆已经告诉他了。我会去看他在……在派对结束之后。”

“你回家了,他会很高兴的。”

Jacob向后退了一下,直起身子。他的左手扶在我的背上,另一只手握着我的右手,并一起贴在了他的胸口。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脏在我的手掌下跳动,我也可以猜到他并不是无意识地把手放在了那里。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只有这一支舞的机会,”他说着,拉起我缓缓地转起圈来,与身后传来的音乐节奏完全不搭调。“我最好好好地表现。”

我们开始和着我手下他心跳的节奏舞动起来。

“我很高兴我来了,” 过了一会儿Jacob静静地开口说道。“我没有想过我会来。但是能……又一次见到你,真好。并没有我想象地那么悲伤。”

“我不希望你感到悲伤。”

“我知道的。我今晚来也不是为了让你背负更多的负罪感。”

“不——你能来我高兴极了。这是你能给我的最好的礼物了。”

他笑了起来。“那就好,因为我没有时间停下来买一份真正的礼物。”

我的视力经过调整,已经可以看清他的脸了,比我预想的还要高。他是不是还在生长?他已经接近七尺了,而不是六尺。过了那么长时间,能再次见到这些熟悉的轮廓让我安心不少。浓密的黑­色­眉毛下是他深邃的黑­色­眼睛,高高的颧骨,饱满的嘴­唇­向后缩去露出闪亮的白牙,配合他说话的语调,扯出一个挖苦的笑容。他的双眸打着转——小心地;我看出他今晚很谨慎。他做了所有他能做的让我开心,不闪躲,也不让我看到他为此所付出的代价。

我却从来没有为Jacob这样一位朋友做过任何事情。

“你什么时候决定要回来的?”

“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在他回答自己的问题之前,他深深吸了口气。“我不清楚。我猜我已经往回徘徊了有好一阵子了,或许我已经决定了要往这儿来。但是直到今天早上我才开始奔跑起来,不知道是否能赶得上。” 他笑了起来。“你不会相信这种感觉有多奇怪——再次用两条腿行走。还有衣服!异样的感觉让我看上去更为古怪。这是我原来没有想到。我已经对人类的行为生疏了。”

我们就这样一圈又一圈地旋转着。

“话说回来,如果错失见到这样的你,将会是我的遗憾。这值得我大老远跑回来。你看起来是如此难以置信,Bella,那么的美丽动人。”

“Alice今天在我身上可是花了大量的时间的。当然黑夜也有帮助。”

“你知道,对我来说这还不算黑暗。”

“是啊。”狼人的感觉。他看起来那么像人类,很容易让人忘记他作为狼人所能做到的事情。尤其是现在。

“你剪了头发,”我注意到。

“是的。你知道这次容易多了。我认为我最好多锻炼下双手。”

“看上去很不错。”我撒谎了。

他开心地笑了。“是的。我自己剪的,用生锈的厨房剪刀。”他咧开大嘴笑了起来,接着他的笑容淡了下去。他的表情严肃起来。“你幸福吗,Bella?”

“是的。”

“那就好,”我感觉到他耸耸肩。“那是最重要的事情。我认为。”

“你怎么样,Jacob?说实话。”

“我很好,Bella,真的。你不需要再为我担心了,也可以停止去­骚­扰塞斯了。”

“我并不是因为你才去烦塞斯的,我挺喜欢他的。”

“他是个好孩子。比起某些人,是个不错的伙伴。我告诉你,如果我能摆脱脑海中的声音,做一头狼是件很­棒­的事情。”

这个主意听上去让人好笑。“是的,我也会把我的嘴闭上的。”

“如果你能这样做的话,那样只能说明你­精­神错乱了。当然,我早就知道你是­精­神错乱的。”他取笑我。

“谢谢。”

“­精­神错乱总好过要和一伙狼分享我的思想。因为没人会去听疯子的声音的。”

“嗯?”

“山姆在外面,还有其他人。你知道,以防万一。”

“万一什么?”

“万一我不服从组织,之类的。万一我是来搞砸派对的。”对于这个可能的想法,他的脸上快速闪过一丝笑容。“但是我不是到这里来破坏你的婚礼的,Bella。我到这里来是……”他的声音小了下去。

“是来让一切变得完美的。”

“那是个很高的要求。”

“好在你个子够高。”

我的冷笑话让他大叫了起来,接着叹息着说。“我到这儿来是作为你的朋友的。你最好的朋友,最后一次了。”

“山姆应该多给你些信心的。”

“嗯,或许是我多心了。或许他们不管怎么样都会在那里的,留心塞斯。这里有太多的吸血鬼,而塞斯却不够警惕。”

“塞斯知道他不会有任何危险。他可比山姆了解卡伦家的人多得多。”

“当然,当然,” Jacob在我们起争执前,努力缓和了局面。

让他作为外交使者,真是有种讲不出的奇怪。

“我为那些声音感到抱歉,”我说。“我希望我能做得更好的。”各个方面来说。

“没有那么糟,我只是在发发牢­骚­而已。”

“那你……幸福吗?”

“很接近了,但是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你是今天的明星哦。”他轻笑了声。“我敢打赌你还是很喜欢这种感觉的,万众瞩目的焦点。”

“是啊。我还嫌不够瞩目呢。”

他笑了起来,越过我的脑袋向前望去。他噘起嘴巴,沉默地看着闪亮热闹的舞会,翩翩起舞的舞者,花冠上飘荡下来的花瓣;我和他一起看着。从这个黑暗、安静的地方看过去,那些画面都显得好遥远,就像看着雪花球中卷起的白­色­风暴。

“我要给他们大大的表扬,”他说。“他们对搞派对很有一手。”

“Alice有种永不止步的天­性­。”

他叹气说。“音乐结束了。你认为我还可以再跳一曲吗?还是我得寸进尺了?”

我紧了紧环在他身上的手。“你想跳多少支舞都可以。”

他笑着说。“那可真有趣,虽然我本来只是想跳两支就可以了。别说话了。”

我们又开始转起圈来。

“你刚刚是不是在想我要和你说再见了?”他喃喃地说。

我竭力想把堵在喉咙口的东西咽下去,但是却做不到。

Jacob看着我,皱起了眉头。他用手指抚过我的脸颊,拭去了上面的泪水。

“你今天不应该哭的,Bella。”

“每个人都会在婚礼上哭泣的。”我带着厚重的鼻音说。

“这都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是的。”

“那么就笑一个。”

我试了下,却被他嘲笑了我的愁眉苦脸像。

“我会尝试记得你的这个样子。假装……”

“假装什么?假装我已经死了么?”

他咬紧牙关。他正在和自己的决定做斗争,他到这里来是想给我一份贺礼的,而不是来审判我的。我想我能猜到他接下去要说的话。

“不,”最后他终于这样说。“但是我可以在我的脑海中回想这样的你。粉粉的脸颊。有心跳。笨手笨脚的。所有这一切。”

我用尽全力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他笑了。“这才是我的女孩啊。”

他开始说些其他的事情,但突然猛地合上嘴。再次陷入了挣扎,牙齿磨碎了那些不想说出口的话。

我和Jacob之间的关系本来是那么单纯。自然得好像呼吸。直到Edward回到了我的生命中,这层关系开始变了味。因为在Jacob看来,我选择了Edward,就选择了死亡,甚至更晦暗的命运。

“你想说什么,杰克?告诉我呀,你什么都可以对我说的。”

“我,我……我没有任何事情要对你说的。”

“欧,求求你了。就说吧。”

“是真的。我没有……是,是一个问题。我想要你告诉我一件事情。”

“那问我啊。”

他又挣扎了一分钟,最后向外呼了一口气。“我不应该这样做的。没事了。我只是想满足病态的好奇心罢了。”

而我太了解他了,我知道他想知道什么。

“不是今晚,Jacob。”我小声地说。

比起Edward,Jacob更执着于我的人­性­。他珍视我的每一次心跳,知道它们已经屈指可数了。

“哦,”他试着掩饰自己的放松。“哦。”

一首新的曲子响起了,但是这次他并没有注意到。

“那是什么时候?”他压低了声音。

“我不知道确切的时候。一两个礼拜后吧,大概。”

他的声音一下子变了,变成了一种防备、嘲弄的语气。“还在等什么呢?”

“我不想我的蜜月在扭曲的痛苦中度过。”

“你就那么想度蜜月吗?玩西洋棋?哈哈。”

“很好笑哦。”

“开玩笑的,Bella。但是老实说,我看不出重点在哪里。你和你的吸血鬼是不可能有一个真正的蜜月的,那又为什么要流于形式呢?有什么就说出来吧,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把这件事情推后了,虽然那也算件好事,”他突然急切起来。“没什么好害羞的。”

“我没有推迟任何事情,”我大声打断了他。“而且,是的,我可以有一个真正的蜜月!我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不需要你过问!”

他停下我们缓慢的舞步。有那么一刻,我还以为他终于注意到了音乐已经变了,为了平息两个人的口角,我还把头凑过去等他跟我告别。

看来我们还不能就这样说再见。

一种难以名状的困惑所带来的惊恐,让他的眼球都向外凸了出来。

“什么?”他迫切地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关于什么……杰克?有什么问题吗?”

“你什么意思?过一个真正的蜜月?在你还是人类的时候?你在开玩笑吗?不是闹着玩的,Bella!”

我瞪着他。“我说了不用你管,杰克。不关你的事。我真不应该……我甚至不应该提起这件事。这是私事……”

他巨大的手完全裹住我的上臂,手指和手指扣在一起,抓地紧紧的。

“喔,杰克!放手!”

他抓着我猛摇。

“Bella!你疯了么?你不能­干­那桩蠢事!告诉我你是开玩笑的!”

他又使劲猛摇。他的手,紧得像止血带,正在不停颤抖着,这股振动一直深入我的骨髓。

“杰克——停下来!”

突然,眼前的黑暗躁动起来。

“把你的手从她身上拿开!” Edward像冰一样冷,像剃刀一样利的声音响起。

从Jacob身后的黑夜中传来一声嗥叫,接着又是另一声,盖过了第一个。

“杰克,兄弟,往后退,” 我听见是塞斯在努力劝说。“你有些失控了。”

Jacob一动不动,他惊恐地双眼张得大大的,注视着我。

“你会伤了她的,” 塞斯压低了声音。“放她走。”

“现在!”轮到Edward咆哮了。

Jacob的手重重地摔落下来,垂在身边。长时间缺血的静脉中瞬间涌入的血流几乎让我觉得痛苦。我还来不及调整,只感觉到一双冰冷的双手代替了刚才那双灼热的,还有飞快移动所带来的嗖嗖声。

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站在离刚才的地方有六尺远了。Edward紧张地护在我前面。两头巨大的狼在他和Jacob之间对峙着,对我倒是没有什么敌意。他们更像是要阻止一场打斗的。

而塞斯,瘦高个的,15岁的塞斯,把他长长的手臂勾住Jacob还在不断颤抖的身体,想把他拉走。如果这个时候Jacob变身,他靠塞斯那么近……

“好了啦,杰克,我们走。”

“我要杀了你,” Jacob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成断断续续的低吼。他的目光全落在Edward身上,燃着狂怒的火焰。“我要亲手杀了你!我现在就要!”他痉挛­性­地战栗着。

最大的那头狼,黑­色­的那头,厉声的嗥叫划破长空。

“塞斯,让到一边去,” Edward嘘声要求说。

塞斯又接着开始去扳Jacob,Jacob因为怒火中烧反而有点不知所措,这才使得塞斯把他拽开了几尺。“别那样了,杰克。离开吧,听话。”

较大的那头黑­色­的狼是山姆,也加入了塞斯。他用他硕大的头部顶住Jacob的胸口并往外推。

塞斯拖着,杰克颤抖着,山姆推着,这三个人很快就消失在了浓重的夜­色­中。

另一头狼在后面注视着他们。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稀能辨认他巧克力棕­色­的毛­色­,是奎尔吗?我不确定。

“我很抱歉,”我对那头狼耳语说。

“都过去了,Bella,” Edward喃喃自语。

那头狼看向Edward,目光并不友好。Edward也冷脸相对。接着,怒气冲冲的狼也转过身跟着其他人走了,像刚才那样消失了。

“好了,”Edward是对自己说的,然后看着我。“我们回去吧。”

“但是杰克……”

“山姆可以搞得定他的。他已经走了。”

“Edward,真对不起,我真笨……”

“你什么都没做错……”

“我这个大嘴巴!我为什么……我不希望他为我搞成这个样子。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别担心了。”他摸摸我的脸。“在有人发现我们不见了之前,我们得回到派对去。”

我摇摇头,努力让自己回复常态。在有人发现之前?真的会有人注意到吗?

就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我意识到这种对峙的局面带来的影响难以磨灭,即使是在这片­阴­影中,这一切发生地悄无声息而又短暂。

“给我两秒钟,”我恳求他。

我的体内因为痛苦和悲伤变得混沌不堪,不过那无所谓,现在外表才是关键的。把这场秀演好了才是我应该做的。

“我的裙子看起来怎么样?”

“你看起来好极了。连头发都一丝未乱。”

我做了两次深呼吸。“好了,我们走吧。”

他的手环住我,引领我回到了那片光亮中。我们穿过闪烁的灯光,拉着我滑进了舞池。我们与其他的舞者融在了一起,仿佛我们的舞从未被打断过。

我环顾四周,没人看起来有被惊吓到的样子。只有一些极其苍白的脸孔流露出一丝压力,但他们将它藏得很好。贾斯珀和Emmet在舞池边并肩站着,我猜刚刚的那场对峙发生的时候他们也一定就在附近。

“你是不是……”

“我很好,”我保证说。“我都不敢相信我竟然做到了。我看起来有哪不对劲吗?”

“都很好。”

我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Jacob,我知道他所做的牺牲。但是我却把这一切都毁了,把他的礼物变成了一场灾难。我应该被拘禁起来。

但是我的白痴举动不能再毁了今晚的其他事情了。我要把这件事忘掉,扔进抽屉锁起来,直到以后有把握处理为止。我会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痛斥自己,但是眼下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有帮助的。

“已经结束了,”我说。“让我今晚不要再去想这件事了。”

我期望能立刻得到Edward的赞同,但是他却沉默着。

“Edward?”

他闭上眼睛,将前额抵上我的额头。“Jacob是对的,”他低低地说。“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他不对。”我把脸拉开环顾周围熙熙攘攘的朋友们。“Jacob被偏见蒙蔽了双眼,所以他看不清楚。”

他低声咕哝着一些话语,听上去像是在说“应该让他杀了我的,为我曾经想过……”

“够了,”我忿忿地喊了出来。我用双手捧着他的脸直到他睁开眼睛。“你和我,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也是你现在唯一允许想的事情。你能听到吗?”

“是的,”他叹出一口气。

“忘了Jacob曾来过这儿。”我可以做到,我也必须做到。“为了我。答应我,你会忘了它。”

他凝视着我的双眼,然后给出了回答。“我保证。”

“谢谢你,Edward。我不会再害怕了。”

“我怕。”他低声絮叨。

“不要这样。”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给出一个微笑。“还有,我爱你。”

他也会给我一个微笑。“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

“你这样会让新娘觉得无聊的哦,” Emmet从Edward的身后走出来。“让我也和我的小妹妹跳一支舞。这可是我最后一次可以让她脸红的机会喽。”他大声地笑了起来,就像往常一样,丝毫不会被周遭严肃的气氛影响到。

现在好像又冒出许多人还没有和我跳过舞的,也正好给了我个整理心情、平复情绪的机会。当Edward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发现Jacob的抽屉已经牢牢地锁上了。当他再次搂住我时,我已经能够唤起一开始的那种雀跃的心情,我很肯定今晚我生命中的每件事情都步上了正轨。我微笑着把头靠在他的胸口。他把我抱得更紧了。

“我可以习惯这一切,”我说。

“别告诉我你已经克服了跳舞?”

“跳舞并不可怕——和你一起跳的时候。但是我还在想,”说着我把自己向他贴得更近了,“还在想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了。”

“再也不,”他向我保证,并低头亲吻了我。

这是一个深沉的吻——激烈,缓慢并且绵长……

我差不多都不记得我在哪儿了,直到Alice喊我,“Bella!到时候了!”

我的小姑如此不知趣地打断让我有些不爽。

Edward无视她;他坚硬的嘴­唇­比之前动地更激烈,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好像刚完成了个冲刺跑,我的手掌滑过他大理石般的胸膛。

“你们想要误了飞机吗?” Alice气鼓鼓地说,她现在就站在了我旁边。“我敢肯定如果你们要等下一班飞机的话,就可以在机场支一个帐篷过你们难忘的蜜月了。”

Edward微微侧过头,嘟囔说,“走开点,Alice,”说完又继续我们的吻。

“Bella,你是不是想在飞机上也穿着这身衣服?” Alice悻悻地问我。

我并没有怎么注意到这点,而且眼下,我根本不在乎。

Alice大喊说。“我会告诉她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Edward。帮我个忙,不然我就说了。”

他僵住了。接着他抬起脸,望着他最爱的妹妹。“你那么娇小一个人,生那么大气­干­嘛呢。”

“我才不会让­精­心挑选的外出服浪费呢,”她顶撞回去,一把抓住我的手。“跟我来,Bella。”

我吃力地顶住拖拽,点起脚尖再次亲吻了下他。她不耐烦地拖着我,终于把我从他身边拉开。周围的看客中传来了几声轻笑。我只好放弃,任凭她把我领进空无一人的屋子。

她看上去很生气。

“对不起,Alice,”我道歉说。

“我没有责怪你,Bella。”她叹了口气。“你只是没在帮你自己。”

我看着她那副殉道者的表情笑了出来,引来了她一脸的不高兴。

“谢谢,Alice。这是一个人所有拥有的最美好的婚礼了,”我急切地告诉她。“每一件事都那么恰到好处。你是全世界最好,最聪明,最具天赋的小姑子了。”

这句话说到她心坎里了,她给出了个大大的微笑。“我很高兴你很喜欢。”

蕾妮和埃斯梅已经在楼上等着了。他们三个迅速帮我换掉身上的礼服,套上了Alice给我准备的深蓝­色­外出套装。我很感激有人帮我拿掉了头上的发夹,松开了辫子,让头发披在后背,让我免去了之后因为发夹而引发的头痛。整个过程中,我母亲泪水涟涟,从未断过。

“我一知道我要去哪里就会打电话给你的,”跟她拥抱作别的时候我保证到。我知道整个蜜月的秘密几乎折磨地她发疯,我母亲憎恨秘密,除非她自己能参与其中。

“只要她一离开这里我就告诉你。” Alice成功地反击了我,得意地对着我那受伤的表情笑得很灿烂。多么不公平啊,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你要尽快来看我和菲尔。这次该轮到你们到南方来了,起码晒晒太阳。” 蕾妮说。

“今天就没下雨啊,”我提醒她,顺便回避了她的这个要求。

“真是奇迹啊。”

“万事俱备了,”Alice说。“你的箱子已经放在车里了,是贾斯珀帮忙提的。”她推着我的背到了楼梯口,蕾妮还跟在后面,跟我依依不舍地半拥抱着。

“我爱你,妈妈。”我边下楼边压低着嗓子说。“我很高兴你能有菲尔在身边。照顾好你们两个。”

“我也爱你,Bella,宝贝。”

“再见,妈妈。我爱你,”我又说了一遍,这次伴着浓重的喉音。

Edward已经等在了楼梯下。我牵住他伸出的手,稍稍保持了一点距离。我环顾四周,仍有一小部分人等在那里和我们告别。

“爸爸呢?”我问道,眼睛还在不停搜寻。

“在那里,”Edward轻轻地说。他推着我朝宾客里去,他们自动为我们让开了一条道路。在所有人的后面,查理正靠在墙上,显得手足无措,看起来他想把自己给藏起来。红红的眼眶解释了一切。

“OH,爸爸!”

我搂着他的腰,泪水再次决堤——今晚我哭得太多了。他拍拍我的背。“去吧,现在。你也不想误了飞机吧。”

很难开口对查理说爱,我们太相像了,为了避免真情流露所带来的尴尬,总喜欢顾左右而言它。不过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刻。

“我永远爱你,爸爸,”我告诉他。“别忘了这一点。”

“你也是,Bella。我会的。”

我吻了他的脸颊,几乎同时,他也回吻了我的。

“打电话给我,”他说。

“很快,”我答应了他,也知道这是我唯一能够答应的事情。只是一个电话。我的父母可能不会再被允许见我;我会变得大为不同,变得十分、十分危险。

“那就走吧,”他粗声粗气地说。“别晚了。”

来宾们又为我们让开了一条道。在我们通过时,Edward紧紧地将我搂在身旁。

“你准备好了吗?”他问我。

“是的,”我知道这次是真的准备好了。

最后Edward在门阶上亲吻了我,观众爆发出一片掌声。接着在一片撒米的风暴中,他带我冲到车边。虽然大部分都偏离了目标,但是有人,这个人极有可能是Emmet,撒出的米不可思议的­精­准,我也被不少击中Edward背部弹起的米所命中。

装饰车子的鲜花,延车身纵向形成了一条花带,长长的薄纱缎带系了一打特别设计的马蹄铁——每一个都是崭新的——拖在保险杠后。

Edward掩护我上了车后,他也钻了进来。我还在不停向车窗外家人挥手的方向喊着“我爱你”,车子发动起来,绝尘而去。

在我最后的记忆画面中,菲尔双臂温柔地绕过蕾妮,后者一只手紧紧地反抱住菲尔的腰,另一只手腾出来握住查理的手。有那么多种不同类型的爱,这一刻都和谐在了一起。为我描绘出了一幅希望的画面。

Edward攥紧了我的手。

“我爱你,”他说。

我把头靠上他的手臂。“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我引用了他的话。

他亲吻了我的发梢。

待我们驶上了漆黑的高速公路,Edward猛地一脚油门,我听见从我们身后的树林中发出了一阵喧闹,盖过了引擎的轰鸣声。如果我能听到的话,那么他也一定能。但是随着声音因为距离而渐渐飘散的过程中,他什么都没说。我也保持着沉默。

彻骨的,心碎的嗥叫渐渐微弱下去,直至消失殆尽。

5.埃斯梅岛

“休斯顿?”我突起眉毛问道,当我们到达西雅图港湾的出入口时。

“只是在去的道路上” Edward笑着肯定我。

当他弄醒我之后我很难再倒下去睡。他拉着我通过终点时我一直糊里糊涂的,在眨眼数次后努力记起要怎样睁开我的眼睛。在我们停在国际检验台检验我们下个一航班的时候,我花了几分钟时间才明白发生什么事。

“里约热内卢?”我有些轻微不安地问。

“再次停住。”他对我说。

飞行旅行到美国南部是漫长却又舒适的,前提是坐在在宽敞的一等席位里并且有Edward的手臂支着我。当我们盘旋在机场上空时夕阳透过飞机窗户­射­进来,我警觉地醒来。

我们无法在机场联系到另一条我所希望的航班。相反我们乘坐一辆出租车通过黑暗,拥挤,充满生活气息的里约街道。Edward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西班牙语指示司机,我猜想我们在下一趟的旅行之前已经找到了一家旅店。当我考虑到这个的时候一种极具怯场的痛苦扭曲着我的胃。的士继续通过蜂拥的人群,直到他们开始变得稀疏,我们正在接近城市极西边靠近海洋的地方。

我们在码头停下。

Edward引领长长的白­色­游艇停泊在夜间近黑的海水里,他停在一艘小于其它的船,轻巧光滑,显然内置速度胜过空间大小。豪华舒适,但比其它更为优雅。他轻快地跳进去,尽管还背着重重的包。他把那些丢在甲板上然后转过身小心地让我从边缘上去。

我沉默地看着他,船正准备离开,他似乎如此熟练和舒适,这让我感到惊讶,因为他之前从未提到过对划船有兴趣。但是话说回来,他对他刚刚做的一切相当熟悉。

正如我们进入公海所展现的,我在脑海里审查了基础的地理。至于我能记住的,这里没有从巴西吹来的东风……直到你抵达非洲。

当里约的夕阳渐渐消失并最终消失在我们身后,Edward加快了前进的速度。他的脸上是一种因为速度而露出的我所熟悉的兴奋笑容。船冲破浪花向前行驶着,海水洒在身上足以让我洗个澡了。

我尽最大的努力抑制住我的好奇心。

“我们还要再走多远?”我问他。

他没有忘记我是一个人类,但我想知道他是否打算让我在这个船上呆一辈子。

“大概还有半小时。”他看着我紧握住座位的手,笑道。

啊恩,我想,毕尽他是一个吸血鬼。也许我们正要去亚特兰蒂斯。(传说中沉没在大西洋的岛屿)

20分钟后,他在轰鸣的引擎里叫我的名字。

“Bella,看那。”他直直地指向前方。

刚开始我所能看见的只是一片黑暗,白芒的月光洒在水面上。当我仔细看着他所指的方向时,发现有一团黑­色­低矮形状的东西打破了海浪上的月光进入一片光辉之中,被月亮漂成洁白。引擎?停下了,周围一片寂静深远,除了海浪没有别的。浪花拍打着小船,微风中传来棕榈树的沙沙声。空气温暖湿润,弥漫着芬芳,像沐浴之后的水汽。

“埃斯米岛?”我压低声音,但仍然很响,因为它闯入了安静的夜晚。

“Carlisle的礼物,Esme愿意将它借给我们。”

礼物?谁会将一坐岛作为礼物?”我皱起眉头。我没有意思到Edward的极端慷慨大方是一个学问上的行为。

他把箱子放到码头上,转身冲我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并且帮助我下去。他没有牵我的手而是将我搂进怀里。

“这不会是你想要的门槛吧?”我气喘吁吁地问他,小船因为他的跳跃而轻微摇晃。

他苦笑:“如果不计划周详一点,那就没什么用了。”

他用一只手抓住船的巨大线杆,另一只手架住我,落在一条通向一片黑­色­植物的沙地上。

在走过一片生长的黑­色­丛林后,我看见前面有一个温暖的光源。我意识到那个方向是一座房子——那两个光点,是从一个不错的广场上传来的。

前门是以落地窗的式样构造的,而那通上去的阶梯,比往常更加让我怯场,糟糕透了,我知道我们正前往旅馆。

我的心脏再次透过肋骨传来隆隆声,我的呼声似乎被喉咙卡住,我能感受到Edward炙热的目光贴在我的脸上。我直直看着前方,却是一片空茫。

他没有问我在想些什么,这向来是他的­性­格,我想他只是被我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有些紧张。

他将手提箱放在门廊里,然后打开门,它们终于被释放了。

等我注意到Edward的目光是他已经上了阶梯在门槛里看着我呢。

Edward把我抱进房子里,我们都很安静,他在折腾翻转着那个灯。我嘟囔着这相当大的岛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我习惯于白­色­调的整体构建,这看上去倒是挺有家的感觉。最后Edward总算能将那个灯打开了。

整个房间是宽大的白­色­系,离我远一点的那一边是几乎全是玻璃墙,不用想这主要归功于我的这位吸血鬼了。

窗外,沙滩上是明亮的月光,不远处有几座房子,海浪在一边闪闪发光。但是,我居然差点就忽略了一点,我想这才是最为重要的,在房间的中心,是一张绝对占了巨大位子的白­色­大床,挂着拥有大团云彩纹案的蚊帐。

Edward把我放下。

“我可以先去……弄弄行李。”

房间里有些过于温暖了,比外头热带的夜晚要闷热的多。汗水淌过我的颈脖,我慢慢向前走着,我需要确保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的手指突然触摸着我的后背,抚过一滴汗水。

“似乎有点热,”他抱歉地说道,“我以为这样会挺好的。”

“相当。”我喃喃地说。他笑了,是一种有点神经质的,不大正常的表情。

“我本来,想使那个……容易点的。”他承认道。

我咽下一大团唾沫,依旧和他保持一段距离。以前有过这样的蜜月么?

我想知道答案,但目前还没有。

“我想知道,”Edward缓慢的说,“如果……第一次……我是说,也许你想试试和我午夜游泳?”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使声音放得更轻松“水很暖和的,沙滩也会使你喜欢。”

“听起来不错。”我打断他。

“也许你先需要一个人准备一两分钟……那是一段很长的旅行。”

我木讷地点点头,我觉得几乎没有人会只需要几分钟。也许多几分钟会更合适。

他的嘴­唇­从我的颈脖拂过我的肩膀“我在水里等你。”

他从我身边走向右边打开的法国大门去沙滩上,半路上,抖掉了他的外套,把他丢在地板上,然后就窜出门进入了月夜。

我提醒自己需要呼吸了,我跌跌撞撞地走向旅行箱,巨大的旅行箱上是Edward已经拿出来了的衣物。我知道那肯定是我的。因为右边是我熟悉的梳妆盒,有许多粉­色­的衣服在那,但我甚至不能识别出一件。我摆弄那几乎一叠的衣服——寻找一些我所熟悉的并且足够舒服的,也许这足以让我出冷汗了——我意识到在我手里是镶了许多纯粹花边非常­性­感的绸子。那是贴身的衣物。内衣­内­裤交杂着,上面有法国标签。

我不知道这是怎样发生并且合适发生的事,但总有一点,Alice要为此负责。

我放弃挣扎了。我走向浴室,并且朝对着海滩打开的法国大门偷偷看去。我看不见他,我想他这会应该是在水里憋着气呢。

头顶的天空,月亮歪在一边,沙子几乎被月光照耀成一片亮白。一些小东西挂在沙滩上弯曲的棕榈树里摇曳。那是他剩下的衣服在微风中摇摆。

......

炙热再次穿透我的皮肤。

我走到长长的柜台,对着镜子深深地呼吸。看来我似乎在飞机上睡了一整天。我找到我的刷子用力地刷着我的头发直至脖子,直到刷毛上已经沾满了头发。我认真地刷着牙齿,一次,两次。然后我开始洗脸,浇湿我的后颈脖的水让我感到狂热。看来感觉还不错,我又开始洗我的胳膊,最后我不得不放弃,还是决定去沐浴。我知道在游泳前沐浴是一个很荒谬的做法,但我需要线冷静下来,热水倒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式。

另外,再给我的腿剃一下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当我做完这些,我从柜台下抓起一个巨大的白­色­毛巾包裹住我胳臂以下的部分。

然而,还有一个让我两难的问题还没有考虑。我还应该想到什么?不是泳衣,这很明显。但如果穿上我的衣服似乎相当愚蠢。

但我实在不敢去想Alice给我准备的那一大包东西。

我的呼吸开始加快,双手再次颤抖起来——沐浴的效果还真是让我平静。我感到头有点晕,我显然是已经恐慌到了极点。我裹在大毛巾里坐在瓷砖地板上,把我的头深深埋入膝盖之间。我祈祷在他还没有决定来找我的时候多把魂拉回来一点。我能想到他看见我以这样的方式出现的样子。这不难说服他我们都犯了一个错误。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什么用了,我们都已经犯了这个错误。当然,我还是感到尴尬的,我不知道要怎样去做,我很害怕走出这件屋子去面对那些无可预料的。

尤其是那些法国内衣。我知道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准备好恰当地控制我的感觉走出去。

人们应该如何做到这些——绝对的恐慌并且要如此含蓄的信任别人——在比Edward给我的绝对的承诺还要少的前提下?如果在外面的不是Edward,如果我不知道正如我爱他那样他爱着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无条件的不可回头的并坦率不理智的——我不永远会从地上站起来面对。

但是此时在外面的人是Edward,所以我深深呼吸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并且赶紧移动我的脚。我拉上手臂下的浴巾然后走出浴室,尽量不去看手提箱上的那些花边和巨大的床,从打开的玻璃门走向那片细沙。

一切都被月亮浸透成黑白无­色­的。我缓慢地走过那些温暖的细沙,停在一棵弯曲的树旁,Edward离开了他的衣服。我把我的手搁在粗糙的树面上,来确保我的呼吸很均匀,但似乎还不够。我看着远处一层一层的波纹,在黑夜中寻找他。

找到他并不难,他就站在那,背对着我,凝视着洁白的月亮,腰部一下深深埋在午夜的海水里。苍茫的月光把他的完美的皮肤照耀地洁白,就像那些沙粒一样,耀眼得仿佛月亮本身。他打湿了的头发像海水一样深沉。他一动不动,双手掌心沉浸在水里。海浪涌过他,他就犹如一块大石一样。我的目光凝视着他背上平滑的线条,他的肩膀,他的手臂,他的脖子,他是如幽灵般无暇……

炙热以不再闪烁着燃烧我的皮肤,它已是缓慢而深沉;它燃尽了我的笨拙尴尬,我那羞涩的不确定。我毫不犹豫的揭开我的浴巾,离开那棵挂着他的衣服的树,走近月光中;它使我一如那些沙粒一样洁白耀眼。

我静静地走到水边,我听不见我的脚步,但我猜他或许听见了。Edward没有转身。我让柔和的水冲着我的脚趾,他是对的,海水温暖如浴缸里的一样。我轻轻淌进去,小心翼翼的跨越无形的海洋,但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沙子是如此平滑,向Edward缓缓倾斜着。

我涉过水。有些失重地站在他的身边。然后我的手覆上他放在水里的冰凉的手。

“很美。”我轻轻地说,同样抬起头来看天上的月亮 。

“那没什么。”他说,不为所动地。他转过身慢慢面对我;海浪从他身后推来,再次冲击我的皮肤,银­色­的眼睛在他冰一样的脸上。他翻转他的手,以便于我们的手指能在水下紧紧缠绕。那是如此温暖,他冰凉的皮肤都没有激起我的­鸡­皮疙瘩。

“我想我是不会使用美丽这个词的,”他继续说,“如果不是因为你站在这里。”

我微微笑着,然后抽出我的手——它现在没有颤抖了——将它放在他的心上。这一刻,我们彼此相连。在我温暖的抚摸下他轻微地颤抖。他的呼吸开始急促。

“我答应过你我们会试试的,”他突然说,很紧张的,“如果……如果我做了些什么不应该的,如果我弄伤了你,你必须立刻让我停下。”

我认真地点点头,对着他的目光。在海浪里我鼓起勇气做出下一个动作,将我的放在他的胸膛。

“别担心,”我安慰他,“我们是属于一起的。”

我被自己的话弄得有点不知所措。这一刻是如此完美真实,让我没有办法怀疑。

他的手臂缠绕着我,将我对着他。夏天,又或是冬天,似乎身体里每个神经末端都带起一股电流。

“永远。”他赞同道,然后轻轻拉住我陷入更深的水里。

阳光,晒在不加遮掩的皮肤上,我在上午醒来。上午,又或者是中午,我不大肯定。除了时间一切都是明确清晰的,我知道我在哪里,在明亮的房间里的白­色­大床上,灿烂的阳刚从敞开的大门里照耀进来,云彩折­射­出柔和的光芒。

我很难睁开我的眼睛,我很开心改变了些什么,哪怕只是很小一部分。唯一的声音是外边的海浪,我们的呼吸,我的心跳……

我感到很舒服,即使有太阳的烘烤,Edward冰凉的皮肤是解暑的最好药剂。躺在他冬天般的胸膛上,他的手臂环绕着我,感到舒适和自然。对于昨晚的恐慌我很好奇,现在我感到那是很傻的。

他的手指轻轻落在我的脊柱轮廓上,我知道他能发现我是醒着的,但我一直闭着眼睛并且更加用力地搂着他的脖子,是我能够更加靠近他。

他没有说话,他的手指在我的背上上下移动,几乎没有碰到我,更像是在细细观摩我肌肤的纹理。

如果能永远这么躺着就好了,永远不到破这一刻的幸福,但是我的身体却有着其他想法。我对着我那不耐烦的胃只能苦笑了。经历了昨晚的一切,它也差不多饿了。把我从某个快乐的极点带回来了地面。

“为什么笑?”他喃喃地说,依旧抚摸着我的背,声音认真而嘶哑,把握带回昨晚的记忆,我感到害羞的红­色­重新蔓延到我的脸上和脖子上。

“我的胃在咕咕叫。”我笑着回答他。

“终于还是无法长时间逃脱做为一个人类啊。” 我等着他和我一起笑,但是没有。

慢慢地,从头脑中浑浑噩噩的至高幸福中一层层脱离出来,现实的氛围跟我一个人高涨的幸福感有些格格不入。

我睁开眼睛,我第一眼看见的是他的喉咙上散发银­色­光芒的苍白的皮肤,我的脸上边是他完美弧度的下巴。他的下巴绷得很紧,我用手肘支撑着以便于我能更好的看到他的脸。

他盯着我们上面泡沫似的奇怪华盖,当我研究着他的严肃表情时他没有看我。他的表情是一种冲击——他使我的身子忍不住想要颤抖。

“Edward?”我说道,一种奇怪感哽住我的喉咙,“这是什么?哪里错了么?”

“你一定要问吗?”他带着冷嘲的语气艰难的说道。我的第一本能,是让我如此不安de想要知道我是否做错了什么。我试着努力去想昨晚发生的一切,但在我的记忆力找不到任何令人失望的记录。这比我预期的还要简单;我们就像配合相应的作品一样配合完美。

那些给了我们的身体一个同样的美好秘密,如同其他所有一切的美好记忆。火与冰,没有折痕地融合在了一起。比现有证据还要明了的,我属于他。

我不能想到任何使他看上去那么严肃,冰冷。我遗漏了些什么吗?

他的手指抚过我前额担忧的线条。

“你在想什么?”他低声地说。

“你看上去很烦恼,我不明白,是不是你……?”我没法说下去。

他的目光收紧。“你被伤得有多重,Bella?这是事实——别试图淡化它。”

"伤?”我重复到;我发出来的声音比平时要高,因为这个词让我很惊讶。

他挑起眉毛,嘴­唇­抿得很紧。

我做出最快的估量,舒展自己的身体,拉紧自己的肌­肉­,的确,它们僵硬而且异常酸痛,但主要的是在身体所有骨头的关节处有一种奇妙感觉,让我感到几乎软弱无力。我相信这不是一种不愉快的感觉。

之后我有点生气,因为他使我所设想的那些完美早晨蒙上了一层­阴­郁。

“为什么你会得到这个结论?我从来没有比现在更好。”

他闭上眼睛。“停止吧。”

“停止什么?”

“停止去想对于这些我不是一个怪物。”

“Edward!”我低声说,打断他。是他将我黑暗的记忆全部带走,添上­色­彩。“别再说这个了。”

他没有打开他的眼睛,似乎他已经不想见到我了。

“看看你自己,Bella,然后告诉我我不是一个凶残的怪物。”

伤害,又或是震惊,我不假思索喘着气地跟着他的指示。

发生了什么?我不能理解那些沾着我皮肤的白­色­绒毛。我摇摇头,白­色­泡沫瀑布般洒下来。

我用手指站起一根从头发上洒下来的。

“我为什么被羽毛盖着?”我困惑地问。

“我咬破了一个枕头……或许两个……”他不耐烦地喘着气。“这不是我要说的!”

“你咬枕头是为什么?”

“你自己看,Bella!”他几乎是咆哮。他抓着我的手——很小心的——将胳臂翻转着。“看看这个!”

现在,我明白他的意思了。在羽毛的覆盖下,大片紫­色­淤青弥漫在手臂苍白的皮肤上。我的目光顺着它们直到肩膀,然后是背后的肋骨处,我随意地在小臂一出淤青上按压下去,看着印记发白,然后重新褪成青紫­色­,隐隐作痛。

Edward用他的手对着我胳膊上的淤青,轻柔地触碰着,修长手指吻合在淤青上。

“哦。”我说。

我试着记起这些——记起这些曾经的疼痛——但我无法记得。我想不起昨晚他对我粗暴的那一刻,用他的手抓得我如此紧,我只能他想要尽可能的贴近我,并且感到非常兴奋激动当他……的时候。

我碰了碰他的手臂,他没有回应我。我抓住他的手腕试图让它贴着我的脸。但其结果是我在企图拉扯一座雕像……

“Edward。”

他没有动。

“Edward?”

还是没动。好吧,就当它是一段独白。

“我不怎么觉得应当抱歉,Edward。我是……我甚至无法告诉你。我真的很开心。那并没有掩盖什么。别生气,别。我真的F—”(她的话没说完,应该是说要fine~~)

“不要那么天真美好地说这个词。”他的声音冰冷。“如果你尊重我的理智正常,就不要说你很好。”

“但我的确是。”我小声地说。

“Bella。”他几乎呻吟。“不要说了。”

“不,你别这样,Edward。”

他移动他的手臂,他用他那金­色­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不要毁掉这些,”我对他说。“我很开心。”

“我已经毁了。”他轻轻地说。

“就此停住。”我终结住。

我听见他的牙齿紧紧咬住。

“唉!”我呻吟。“为什么你就不能注意一下能我记住的?总这样沉默太让人难堪了。”

他的眼睛睁大了点,心烦意乱的。

“这是新的一天。我不能读到你的计划。”

“不是今天。”

他盯着我。“什么?”

我抬起手,不顾那些疼痛,激烈地抚上他的胸膛。“如果你能准确地看见我现在的感觉,那一切就不重要了或者是5分钟以前,反正,我真的很开心。完整的以及彻底的感到幸福。好吧,现在,我有点生气,事实上——”

“事实上你应该对我很生气。”

“好吧,我是。这让你感觉好些了么?“

他叹息着。“没有。我想不出任何事能使我现在感觉好一些。”

我激动起来。“这就是为什么我要生气,你在谋杀我的言论,Edward。”

他翻了下眼睛摇了摇头。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我感觉更疼了,但并不是很坏,有点像在举重。我曾在蕾妮的强压下做过。每只手吊10磅重物坚持65个路程,第二天我就没法走路了,这次还不如那次的一半坏。

我咽下愤怒,试图使我的声音柔和一些。“我们都知道这的确是一个问题。我想那或许只是一个遐想。然后——好吧,其实这真的没什么,”我用手指划滑我的手臂。“这只是第一次,我们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我们都很惊奇,我们只是——缺少经验。”

他的表情如此苍白,我没法再说下去。

“遐想?你还期待这一点么,Bella?你还想再让我伤害你么?你觉得它本还会更严重?你认为这是一个成功的实验,因为你还能行走,没有骨折——这相当于一个胜利?”

我等待着,让他发泄完一切。然后我花了更长的时间等待他的呼吸均匀,目光平静。我回答,缓慢却冷静的。

“我不知道要期待些什么——但我绝对没有想过要如何……如何……只是让它完美­精­彩。”我的声音渐渐转成了耳语,我的目光 从他的脸下滑到我的手上。“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对你来说它是怎么样的,但它对我来说确实如此。”

冰凉的手指将我的下巴抬起来。

“你在担心什么?”他的声音从牙缝里透出来。“我觉得不快乐?”

我的眼睛垂下来。“我知道这不一样。你不是一个人类。我只是试着说明,作为一个人,我不能想象我的生活能比那样更好了。”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我不能不抬头看着他。他现在一脸柔和地沉思着。

“看来,我要对很多感到抱歉。”他皱起眉头。“我没有想过你会觉得我对于昨晚所做的,感到不是……很好。那是我所经历的最好的夜晚。但我不赞同那种做法,当你还不是……”

我的嘴­唇­弯成一道弧线。“那是真的?有史以来最好的?”我小声的问他。

他用手捧起我的脸,仍旧反思着。"在我和你做出保证后我和Carlisle谈过,我希望他帮助我。当然,他警告过我,这将对你非常危险。”

他的脸开始­阴­沉。“他相信我,尽管——我根本就不值得。”

我开始抗议,但他在我发表意见之前用两根手指压住了我的嘴­唇­。

“我也问过他应该期待什么。我不知道我会怎样……毕竟我是一个吸血鬼。”他苦笑着。“Carlisle告诉我那是一种很强大的东西,不像别的。他告诉我那个……是一些我无法轻松对待的事情。在我们喜怒无常的时候,强烈的感情能永久地改变我们。但是他说我不必担心那些部分——你已经那么彻底地改变了我。”这一次他的笑容更加真实了。 “我也和我的兄弟们谈了。他们告诉我这是一种非常值得高兴的满足。仅次于饮人血,”他皱起眉头。“但是我已经尝过你的血液了,没有其它血液能比你的更有说服力……我不认为他们是错的,真的。但那对我来说不大一样。还有些更多的东西。”

“那才是更美的,那是所有一切。”

“那并不能改变一切错误的事实,即使有可能你真的没有那种感觉。”

“这是什么意思?你认为我在弥补这些么?为什么?”

“为了减轻我的罪恶。我不能忽视这些证据,Bella。或许你试着让我摆脱这些我所做错的历史。”

我抓住他的下巴俯身向前,使我们的脸能尽可能的挨得近一些。“你听着,Edward.卡伦。我没有为你假装什么的目的,懂么?我甚至不知道这是一个是你感到更好知道你摆脱痛苦的理由。在我的生命里从没有如此开心——我不是高兴你认为你爱我甚至超过了想要杀死我,或者在这第一个早晨我醒来有你在那等着我……不是当我在芭蕾教室听见你的声音。”他畏惧这些我被一个吸血鬼追捕的旧记忆,但我没有停下——“而是你对我所说的让我意思到无论如何,我将永远拥有你。这些是我最快乐的记忆,比那时候的一切都要好。所以请带着这些处理问题。”

他抚摸我眉间的皱痕。“你现在不高兴了。我不想这样的。”

“而你不高兴,唯一的错就摆在这。”

他的目光收紧,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你是对的,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无法做任何事改变它。而我在这个时候对你显露这些酸涩的心情没有任何意义。我想做一切事情只要能使你现在开心。“

我怀疑地观察他的脸,他给了我一个平静的笑。

“无论任何能使我开心的么?”

“你饿了,”他快速的说。敏捷地从床上跳起来,搅开那些一团团的羽毛。提醒我。

他已经穿好一条宽松的卡其长裤,站在门边上,凌乱的头发上还有一些被他自己弄到的羽毛。

“我不知道昨晚我是否决定做一些事,”他喃喃道。“我们应该很幸运这是枕头而不是你。”他深深呼吸,然后摇摇头,仿佛拜托了­阴­郁的思想。

一个非常可靠的笑容在他脸上舒展开来,但是我想那肯定做了大量的工作。

我小心的滑下床然后再次伸展,很显然,那些淤痕更加疼痛了。我听见他喘气。他转身远离我,紧紧地握住拳头,关节发白。

“也许我该看看这些可怕的伤?”我问道,尽量保持语气轻柔。他的气息哽住,但是没有转身,也许想要隐藏他的想法。我走近洗浴室检查自己。

我很清楚非常糟糕。有一种淡淡的­阴­影在我的颧骨,我的嘴­唇­有点肿,但除此之外,我的脸还算是不错的。至于其它部位则是被蓝­色­或紫红­色­装饰着。我集中­精­力在这些伤痕上试着尽最大努力去掩饰它们——我的手臂上和肩膀上,他们似乎不是特别严重。我的皮肤很容易弥补恢复。此时这些显示的伤痕只想让我忘记它们是怎样来的。当然,它们还在蔓延,我会在明天看到更糟糕的情况。这不将使事情变得更容易。

然后我看了看我的头发,呻吟着。

“Bella?”当我发出声音时他一下就站在我的右边。

“我永远都不想让这些在我的头发上!”我指着我的头,它看起来像一个鸟巢。我不得不开始拿掉那些羽毛。

“也许你只是担心你的头发.”他喃喃自语,但他走到我的后面,以更快的速度将那些羽毛弄掉。

“你是怎么保持不笑它的? 我看上去挺好笑的。”

他没有回答,只是不断捡着。 反正我知道答案—— 没有什么能让他在这种情绪里感到有趣。

“这不是办法,”一分钟后我叹了口气说。“他们全都夹杂在里面了,我不得不试着把他们洗掉。”我转过身,将手臂还在他冰冷的腰上。“你想要帮我吗?”

“我最好给你弄些食物。”他小声的说,然后轻轻挣脱我的手臂,我惊叹他消失的速度,是在移动太快了。

看上去我的蜜月旅行似乎已经结束了。这个想法使我的喉咙深深哽塞。

当我几乎已经将那些羽毛都解决掉后,穿上了一件陌生的白­色­绒裙尽可能隐藏住那些最糟糕的紫­色­污点。我赤着脚向传来­鸡­蛋和­奶­酪香味的地方踮起来。

Edward站在不锈钢灶前,将一个蛋卷滑进厨柜上淡蓝­色­的盘子里。食物的香味征服了我。我想这回就算是盘子和锅巴我都也能吃了。

“这里。”他说。一脸笑容并且把一盘事物放到餐桌上。

我在两个金属椅子中的一个坐下,然后开始对付热­鸡­蛋。它们快将我的喉咙烧着了,但我没去管那些。

他在我的对面坐下来。“我不觉得你经常满足。”

我咽下一口食物然后答复他:“我睡着了。顺便提一下,­鸡­蛋卷不错。这对于一些从不吃东西的人来说真实难得。”

“食物网。”他说,闪烁着我无法抵抗的笑容。

我很开心看到这个,很开心他似乎恢复过来了。

“­鸡­蛋拿来的?”

“我让服务员在弄了些放在厨房。一开始,就准备了。看来我还得叫他们来弄弄那些羽毛……”他停下来,凝视着我的脑袋上方,我没有出声,试图避免说什么以免又打扰他。

我嚼着每一样事物,猜想他或许做了足够的两分。

“谢谢。”我对他说。我倾斜身子隔着桌子吻他。他无意识地回应我,突然身子僵住然后离开我。

我摩挲着我的牙齿,并且提出问题像是喋喋不休地要指责他那般。“我们在这的期间里你不会再碰我了,是吗?”

他犹豫着,然后微微笑着用手抚摸我的脸颊。他的手指轻轻在我的皮肤上徘徊,我想把脸从他的手掌中挣脱出来。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叹了口气,垂下手。“我知道,你是对的,”他停顿了一会,抬起下巴,再次坚定说:“我不会在和你……在你改变之前,我绝对不会再伤害你了。”

6.分心

我的娱乐消遣成了在Esme岛唯一的问题。我们潜水(当然,当中还要忍受他夸耀他无需氧气装置的能耐);探索从林中环形的岩石小山;参观岛屿南端在树冠上生活的鹦鹉;在西部的岩石港湾享受阳光;在温暖的浅水中和海豚游泳,至少我做到了,当 Edward下水后,那些海豚像有鲨鱼接近似的全离开了。

我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他试图让我感到很忙,心烦意乱,这样我就不会因为­性­的问题继续让他困扰。每当我对着大屏幕等离子电视下一百多张光盘试图尽量容易一点地和他谈论,他就会用充满诱惑、魅力的话语把我引出房子,像珊瑚礁,水下洞|­茓­或是海龟。

我们就这样继续、继续、继续着每一天,以至于我发现我总是饥饿疲惫当太阳一下山。

我在晚饭后经常打碎盘子,事实上我经常在餐桌上睡着,他不得不将我抱到床上去。部分原因是Edward总是烧太多食物了,但在登山以及游泳一整天后我实在太饿了,我总是能吃掉很多。然后,过于饱了,让我的眼睛都不能睁开。毫无疑问,所有计划里的一部分。

尽管对于企图说服没有什么很大作用,但我不会放弃。我试着推论,辩护,以及抱怨,一切都无济于事。在我每次能想到更远之前,就已经不醒人事了。我大多数的梦几乎都是噩梦般更真实,更生动,我想,大概是岛上­色­彩过于明亮了——我厌倦了我可以睡得越来越久。

我们到达岛上大约一个多星期后,我决定妥协了,它对于我们过去几天真的非常奏效。

我现在睡在一个蓝­色­的房间里。清洁员要等第二天才到,所以白­色­的房间仍然是羽毛铺成的雪毯。这间蓝­色­的房间要更小一些,床也更合比例一点。黑­色­的墙壁,镶嵌了柚木板,所有的配件都是豪华的蓝­色­丝绸。

我拿了一些Alice准备的内衣在晚上穿——一些对我来说来说不太暴露的——相对那些以各自的姿态被塞得满满的比基尼。我不知道她是否预见了为什么我需要这些,然后我打了一个寒颤,尴尬的思想。

我想到那些无辜的象牙白的绸料,担心暴露那么多我的皮肤只会有反作用。Edward似乎没有注意到任何事,好像我只是穿着我在家里的破旧毛衣。

淤青现在还多了——一些还呈现着黄|­色­,一些已经消失了——所以今天晚上我打算不去管这个恐慌的地方,当我站在浴室地板上准备好的时候。它是黑­色­的,带着花边,让人觉得如此尴尬。在我走进房间时尽量小心不去看镜子。我不想失去理智。

我满意地看着他的眼睛失控而惊讶得睁大。

“你觉得怎么样?”我问,转了一圈一边让他看到每个角度。

他清了清喉咙:“美丽动人,你一直都是。”

“谢谢。”我酸酸地说。

我太累了而不能迅速爬到软床上去。他用手臂环绕着我把我重新抱进怀里,但这只是向往常一样的习惯——这里太热了,没有他冰凉的身体降温我睡不好。

“我要和你做一个交易。”我疲倦地说。

“我不会和你做任何交易。”他回答。

“你甚至还不知道我的筹码是什么。”

“这不重要。”

我叹了口气。“见鬼。我是真的想……哦,好吧。”

我停止去争辩,让我的诱饵坐在那里。我打了个呵欠。

只用了一分钟——对我来说时间不长。

“好吧,你想要什么?”

我摩挲着牙齿,胜利地笑着。如果有一个他无法抗拒的诱惑,这将是向他索求的机会。

“呃,我想……我知道关于达特茅斯理只是一个借口,但是,坦率地说,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很可能是不该杀死我,”我说,附和着他很久以前曾为了推迟我变成吸血鬼而说的话。“查理肯定会因为达特茅斯的事受刺激,我敢打赌。当然,如果我不能跟上所有那些勤奋的人,这一定很令人尴尬。不过……18,19,这真的也没那么大的差别。它不像在未来一年我将会有眼角的皱纹。”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他用低沉的声音说:“你会等待,你会一直是人类。”

我卷着舌头,让思绪清楚。

“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他的话从牙缝里透出,口气突然变的很愤怒。“没有这些很难么?”他紧紧抓住我大腿一边褶皱了的花边。

一时间,我以为他会撕破。然后,他的手松开了。“这不重要,我不会与你做任何交易。”

“我想转到学校里去。”

“不,你不能。那里不再有任何东西值得你去冒险。那足够伤害你了。”

“但是我想去。好吧,没有那么多我想要去的大学——我希望我能成为人类尽可能长的时间。”

他闭上了眼睛,从他的鼻子里呼出来气来:“你让我疯狂,Bella。我们不是谈论过这个100万次了么,你不总是想尽可能快得成为吸血鬼么?

“是的,但是……好吧,我有一个想成为人的以前没有的理由。”

“那是什么?”

“你猜。”我说,并且拉下枕头去吻他。

他也回吻我,但不是以一种让我觉得胜利了的方式。它更像小心地不去伤害我的感情;彻底控制自己的发狂。轻轻的,他将我推开了一会儿,然后又重新把我搂进怀里。

“你是这样一个人,Bella。有自己的魅力。”他笑道。

“那是全部的关键,Edward。我喜欢成为人的这部分。我也不想放弃。我不想通过多年的等待换回的就是成为一个嗜血的疯狂的新生儿。

我打了呵欠,他笑了。

“你累了,睡吧,亲爱的。”他开始哼着我们初见时他为我创的摇篮曲。

“我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疲惫,”我讽刺地嘟囔:“这不能成为你的计划或者任何别的。”

他只是笑着然后继续哼唱。

“我已经厌倦了你想让我睡得更好。”

歌曲中断。“你睡得很死,Bella,自从我们到这里你没有说过一点梦话。如果不是因为鼾声,我都会怀疑你是否晕死过去了。”

我不理会打鼾的问题,我从不打鼾的。“我没有被折腾?那真是奇怪了。我每天晚上睡觉都做噩梦,并且喊叫。”

“你总做噩梦?”

“非常鲜明——同样的,你知道,由于­色­彩。”

“­色­彩?”

“这里太明亮真实了。通常,当我做梦,我知道那是我。除了这些,我不知道是在睡觉。他们真的可怕。”

当他重新说话时听起来很不安。“有什么是可怕地?”

我打了一个冷颤。“大部分的……”我忧郁。

“大部分的?”他有点激动。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并不想告诉他有个孩子反复出现在我的恶梦里;有一些隐私在那个独特的噩梦里。所以,无法给他充足的描绘,我只给了他一小部分。这当然不足以吓唬我或者别人。

“吸血鬼。”我轻轻说。

他紧张地抱着我。“他们不会再打扰我们了。你很快就会长生不死,它们没有任何理由。”

我由他安慰我,被他误解让我感到有点心虚。准确的说,噩梦并不像这样。我不是为我自己害怕——因为这个男孩。

他不像第一个梦里那样是个普通的男孩——带着血红的眼睛的吸血鬼男孩,坐在那些我所爱之人的尸体中。上个星期我梦见这个男孩四次都是普通的人,他的脸颊充满血­色­,他的眼睛是柔和的绿­色­。但是像其他孩子一样,颤抖着带着恐惧与绝望逼近我们。

在新新旧旧的梦里,我只是在保护着这个不认识的孩子,没有别的选择。与此同时,我知道我注定要失败。

“你想听我唱歌么?我可以给你唱整晚上,赶走那些噩梦。”

“它们不全是坏的。有一些也不错。所以……五颜六­色­的,在水下,和那些鱼还有珊瑚。似乎它真的会发生——我不知道我是在做梦。也许这个岛上有些问题。它真的太亮了。”

“你想要回去?”

“不,不。现在还不想。我们不能再停留一段时间?”

“我们可以呆到你想要的时间,Bella。”他回答我。

“什么时候开学?我之前都没注意。”

他叹了口气。可能又开始哼唱,但是在我肯定之前我又昏睡过去了。

之后,我在黑暗中清醒,休克般,梦境是如此真实……如此生动,如此感觉强烈……我大声地喘气,在黑暗的屋子里迷失了方向。只在一分钟以前,我还在明亮的阳光下。

“Bella?”Edward低声说,他的手臂紧贴着我,温柔地将我摇醒。你还好么,亲爱的?”

“哦。”我再次喘气。只是一个梦,不是真的。太震惊了,泪水毫无预兆地从我的眼睛里滑落,沾湿了我的脸。

“Bella!”他叫我——大声的,无比震惊。“出什么事了?”他紧接着我的泪水从我炙热的脸颊上抚去,用他那冰凉的,疯狂的手指。

“那只是一个梦。”我不能控制声音里的哽咽,泪水肆意流淌。

但我不能控制笼罩我的巨大悲伤。我悲哀地想这个梦是真实的。

“没什么,亲爱的,你很好。我在这。”他摇晃着我将我拉回现实。这一切来的太快让我无法平静。“你还有另一个噩梦?那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这不是一场噩梦。”我摇摇头,用手背擦拭眼睛。“那是一个很好的梦。”我的声音打断他。

“那你为什么哭?”他问道,局促不安的。

“因为我醒了。”我痛哭道,用我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哽咽着。

他对我的逻辑发笑。但声音却紧张且充满关怀。

“一切都很好,Bella,深呼吸。”

“和我说说它。”他催促着。“也许会有帮助。”

“我们是在海滩上……”我停下,带着泪水看着他焦急的天使般的脸,在黑暗中模糊朦胧。我静静的凝视着他,失控和悲伤渐渐消退。

“然后?”他最后提道。泪水从我的眼睛里闪烁而下。“哦,Edward……”

“告诉我,Bella,”他恳求,因为痛苦的声音而神­色­担忧。

但是我不能。我收紧环绕他脖子的手臂,将嘴­唇­对着他的狂热。并不是渴望着想要­性­欲——那是有必要的,对于严重的伤痛。他急迫地回应我,但紧接着很快拒绝。

在惊讶中他轻柔的挣脱我,将我推开,抓住我的肩膀。

“不,Bella。”他坚持道,看着我,似乎担心我失去了意识。

我的胳膊垂下来,失败,奇异的泪水再次涌出,湿了一脸,喉咙里新的哽咽更加强烈。他是对的——我是真的疯了。

他盯着我,带着困惑不解的,痛苦的眼神。

“我很——很抱歉。”我喃喃道。

但马上他把我拉向他,把我紧紧抱在搂进他大理石般的怀里。

“我不能,Bella,我不能!”他痛苦地呻吟。

“求你了,”我说,我的恳求在他的怀里里若隐若现。“求你了,Edward?”

我的声音因泪水而颤抖,我不能确定他是否因此移动了,或许是他没有准备好解决我的意外行为,又或者是他仅仅难以忍受而失控,但无论是什么原因,他将他的嘴­唇­回应我的,交织在一起呻吟着。

我们在梦离开的地方开始。

当我在清晨醒来的时候还是在这,我试着让呼吸均匀。我很怕睁开眼睛。

我横躺在Edward的胸膛上,但是他非常平静,他的手臂没有包裹着我,这不是一个好预兆。我害怕承认此刻的清醒然后面对他的愤怒。我用胳膊把自己撑起来以便于更好的看见他的脸。那是一张光滑的,面无表情的脸。

“这次我又有多少麻烦?”我用一个很小的声音问。

“一堆。”他说,不过却把头转过来,对着我笑。

我松了一口气。“我很抱歉,”我说。“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好吧,对于昨晚的事我不是很确切。”

我摇了摇充满了那些荒谬泪水的记忆的脑袋。

“你从没告诉我你梦见了些什么。”

“我想我是没有——但是我以一种方式给你展现。”我紧张地笑。

“哦,”他说,睁大了眼睛,然后眨了眨。“很有趣。”

“那是一个不错的梦,”我喃喃说道。他没有发表言论,所以等了几秒之后我小心地问:“我被原谅了?”

“我正在考虑这个。”

我坐起来,打算检查自己——至少没有羽毛。

感动之余一个奇怪的晕眩击中我。我摇摇头又倒回枕头上。

“呃……头有点晕。”

他右手搂着我,然后说:“你睡了很长时间。12小时。”(饿的睡眠就从来没超过6小时……)

“12小时?”多么奇怪。

我快速检查自己一遍,并试图让意图不那么明显。我看上去很好。胳臂上的淤青仍然是一个星期以前的,淡淡的黄|­色­。我试着伸展一下身体,同样很好。实际上,比以前要更好。

“检验完整了?”

我羞涩地点点头。“枕头似乎都还存活着。”

“不幸的是,我不能和你说同样的,呃,睡衣。”他指了指床脚那,几块零散的黑­色­花边散落在丝绸床单上。

“太糟糕了,”我说:“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件。”

“我也是。”

“还有其它的的伤亡者吗?”我胆怯地问道。

“我会买一个新的床还给Esme。”他承认道,看了一眼他的肩膀那。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惊讶地发现大量床头板左边的木块,明显的躺在那。

“嗯。”我皱起眉毛。“你相信我会听到那个的。”

“你不是很善于观察,当你的注意力在那些……纠缠混乱的其它事物上。”

我盯着他的脸,寻找任何愤怒或会让我害怕的表情。他平静地回头凝视我,他表情平静,读不出任何情绪。

“你还好么?”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笑了。

“什么?”我迷惑不解。

“你看上去很内疚——好像你犯了罪一样。”

“我的确觉得内疚。”我呢喃道。

“你确实是太愿意诱惑你丈夫了。但这不是并不是死罪。”

他看上去似乎在挑弄我。

我的脸颊发烫。“诱惑这个词意味着一定程度的预谋。”

“也许这个词不大恰当。”他同意道。

“你不生气?”

他苦笑道:“我不生气。”

“为什么不?”

“恩……”他停顿了一下,“我没有伤害你。这一次要似乎更加容易了,控制我自己,以免力道过度。”他再次闪烁着目光看向毁坏的床架。“也许是因为我更加清楚了要期待什么。”

一个充满希望的笑容蔓延在我的脸上。“我告诉过你那只是实践问题。”

他翻了下眼睛,然后笑开始笑。

“你的早餐时间到了?”他问道。

“好吧。”我从床上跳起来。不过我移动太快了,失去了平衡。在我撞向梳妆台前他赶紧抓住我。

“你还好吗?”

“如果我的生命里不能再更好地掌握平衡感的话,我会要求退还。”

今天早上我下厨,煎了­鸡­蛋——我太饿了等不及­精­心制作些什么。不耐烦的,在几分钟后我把它们翻转到盘子里。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焦了的­鸡­蛋的?”他问道。

“现在。”

“你知道你在上个星期吃了多少吗?”他从下面检出垃圾箱子——里面装满了带着洞的蓝­色­小盒子。

“奇怪,”我在使劲咽下一口焦团。“我的胃口在这里不太对。”我猜想着,但我先前就已经大脑糊涂了。“但是我挺喜欢这里。我们可能会很快离开,即使我们不那样,又怎安排达特茅斯的时间?天呐,我想我们还需要找到一个地方住然后装修。”

他在我旁边坐下。“你现在可以放弃你所谓大学的借口了——你得到了你想要的。而且我们也不是那样协议的,所以这里没有附加条件。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不是一个借口,Edward。我不想像一些人那样浪费我的时间。我们现在能做什么来释放Bella?”我在他模糊低沉的声音里说。他不怀好意的笑起来。“我真的希望可以尽可能多的时间成为人类。”我俯身用手抚上他­祼­露的胸膛。“我还没有满足。”

他怀疑的,犹豫不决地看着我。“为了这个?”他问道,牵覆着我的手缓缓移动到他的腹部。“­性­是所有的关键?”他转动眼睛。“为什么我不那样认为?”他自我讽刺道。“我可以用很多理由论证。”

我笑道:“是的,或许。”

“你是这样一个人。”他重复说道。

“我知道。”

他的嘴角拉起一丝微笑。“我们回去达特茅斯?确定?”

“我很可能在新学期里失败。”

“我会辅导你。”他的嘴角的笑意更强了。“你将会爱上学校。”

“你认为我们在这么晚还能找到一个公寓?”

他朝我做个鬼脸,看上去天真无邪。“好吧,其实我们在那已经有一个现成的个的房子了。你知道,以防万一。”

“你买了一栋房子?”

“房地产真的是一项很好的投资。”

我挑起眉毛,随他去。“我以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马上。”

“是的,老天禁止牢房不受保护。”他苦笑。

“我们能呆多久?”我问道。

“我们会在一个很完美的时间里。几个星期,如果你想的话。在我们去新罕布什尔之前可以先去看看查理。我们可以度过一个很好的圣诞节和蕾妮——”

他的话描绘了一个很好的将来,每个相关的人都参与其中——Jacob除外,别人遗忘了,心烦意乱的,我重新计划了我的想法——为每一个人。

没有什么能够变得更容易。现在我确切地思考着成为人类究竟有多么好,相当诱惑人的一点使我的思绪漂移。18岁或是19岁,19岁或是20岁……那真的重要吗?我不会在一年里改变那么多。成为人类和Edward……这个抉择在每一天都变得更微妙。

“几个星期,”我同意。紧接着,由于似乎没有足够的时间,我说:“所以我想——你知道我先前说的关于实践的问题?”

他大笑。“你确定能坚持这个想法?我听见船声了,清洁工肯定到了。”

他看着我坚持这个想法。所以这是否意味着他不打算给我带来更多关于实践的练习?我笑了。

“去古斯塔沃前让我解释一下关于白­色­房间的那些混乱,然后我们可以出去了。那是靠南边一个丛林——”

“我不想出去。我今天不想探索完整个岛。我想待在这看电影。”

他噘起嘴­唇­,试着不嘲笑我不满的情绪。“好吧,无论你喜欢什么。那为什么当我站在门这的时候你没有在挑选其中一个呢?”

“我没有听见敲门声。”

他竖起脑袋朝一边听。半响之后,一个微弱的,胆怯的敲门声。他笑着转向走廊。

当他回到大厅时我能听到Edward低沉的,天鹅绒般的声音,如我所想的用完美流畅的葡萄牙语交谈。另一个声音更粗糙的人用同样的语言回答。

Edward带领他们走进房间,在途中指向厨房。在他身后的这两个巴西人看起来难以置信得矮小和黝黑。一个是很直率的的男人,另一个是稍微瘦弱一点的­妇­女。他们的脸上都布满皱纹。Edward冲我自豪地微笑并对我比划一个手势,我听见我的名字混合在一个慌忙的,不熟悉的声音里响起。当我想起他们马上就会看见那个铺满白­色­泡沫般华盖的混乱的房间,我的脸不自觉得红了。那个小男人有礼貌地冲我笑笑。

但是那个小一点的咖啡­色­的母女没有笑。她用混合着震惊,担忧的情绪看着我,瞪大了眼睛。

在我做出反应之前,Edward已经领着他们走向那个­鸡­窝,他们走了。

当他回来时,是独自一人的。他迅速走到我身边用双臂把我抱在怀里。

“她是做什么的?”我想起她震惊地表情,急迫地低声说道。

他耸耸肩,不以为然。“卡鲁是印度巫术者。她有点迷信——或者你可以称作洞察力——那些生活在现实生活中的人。她察觉到我是什么了,或许只是还不够肯定。”他并不担心。“她们在这有自己的风俗传说。Libishomen——一种专门以饮漂亮女人的血液为生的恶魔。”他瞅了我一眼。

仅仅巫师漂亮的女人?好吧,那是一种恭维。

“她看上去吓坏了。”我说。

“她的确是——它主要是担心你。”

“我?”

“我害怕为什么我会让你在这里,就这样。”他­阴­郁地笑着,然后看向墙角的那些录像带。“哦,好吧,为什么你不为我们选择一些来观看呢?那是一个人可以接受去做的事情。”

“是的,我肯定一部电影可以让她接受你是一个人类的事实。”我笑道,用胳臂牢牢扣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他俯下身来这样我就可以吻他,然后他伸出胳臂紧紧把我搂在怀里,将我从地板上抱起,这样他就不必一直弯着身子了。

然后我听见一声喘气,他突然把我放下来。卡鲁僵在走廊上,她的头发上铺满了羽毛,还有一大袋的羽毛被她提在手上,脸上写满了恐惧。她盯着我,她看见我们刚刚做的了。我红着脸低下头。然后她轻轻反应过来,用一种奇怪的语言说话,显然是道歉。Edward用一种友好的语气微笑着回答她。她转开乌黑的眼睛离开大厅。

“她正想着我认为她在想的事情,是吗?”我喃喃到。

他冲我盘旋的思绪笑道:“是的。”

“这里。”我说,冲进房间里翻找着录像带。“就这个,我们可以假装再看它。”

一开始的画面是一些笑脸和连衣裙,配着古老的音乐。

“真是不错的蜜月。”Edward赞同。

屏幕上的演员得意洋洋的跳着舞正式登场,我懒洋洋地陷入沙发,蜷伏在Edward的怀抱里。

“我们现在要搬回那个白­色­房间吗?”我纳闷。

“我不知道……我已经弄坏了另一个房间正在修理的那个床头板——也许如果我们控制一下毁坏房子里的某个区域,Esme才有可能再次邀请我们。”

我大笑。“所以,这里还会有更多的破坏?”

他嘲笑我的表情。“我想如果有计划地去做,它应该是比较安全的,而不是我等着你有预谋地再次攻击。”

“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我随意赞同道,天知道我的脉搏在血液里激烈回荡着。

“你的心脏出了什么问题吗?”

“绝对没有,它像马一样十分健康。”我停顿一会。“你现在想去调查研究一下所谓的毁坏吗?”

“也许我们应该更加礼貌一点,直到我们可以单独相处。你可能没有注意过我是怎么撕毁家具的,但那很可能会把他们吓跑。”

说实话。我想我已经忘记了还有两个人在其它房间。“没错。该死……”

当我不耐烦地等着他们完成并试图让我的注意力转向每一个­精­彩屏幕的时候,卡斯特罗和卡鲁安静地穿过房间。我开始昏昏欲睡——尽管,按照Edward说的,我已经睡了大半天——一个粗糙的声音吓醒我,Edward坐起来,依旧让我抱着他,用流利的古斯塔沃的葡萄与回答卡斯特罗。卡斯特罗点点头悄悄走向门口。

“他们已经完成了。”Edward告诉我。

“所以,这意味着我们现在是单独在一起了?”

“先吃午饭怎么样?”他建议。我咬咬嘴­唇­,进退两难。我是真的饥渴。

他微笑着拿开我的手让我进厨房。他知道我的脸­色­很好,他不难读到我的思想。

“这只是失控。”我抱怨道,当我充分感觉到时。

“下午你想和海豚一起游泳吗——消耗点热量?”他问。

“也许晚一点可以。我有另一个燃烧卡路里的办法。”

“那是什么?”

“当然,这会产生一些破坏,对于床板——”

但我没有说完。他已经把握揉进怀里,他嘴­唇­无声的贴在我的上面,抱着我快速移动到蓝­色­的房子里。

7.意外

我穿过裹尸布一般的迷雾,层层黑线低压而来。我看见他们邪恶的红宝石般的眼睛闪烁着强烈的欲望,杀人的欲望。咧开嘴­唇­露出锋利尖锐的,粘湿的牙齿—— 一些在咆哮,一些在微笑。

听到身后婴儿的啼哭,但是无法回头看他。即便我是如此极度地想要确保他的安全,我的焦急已经承受不了任何刺激了。

他们幽灵般苍白,他们黑­色­的长袍在快速移动下滚滚翻卷。我看见他们弯曲的仅是骨头的爪子。我们被包围,我们正走向死亡。

然后,一束光亮像火焰燃烧般闪烁着,整个场景突然变幻无穷。但是,什么都没有改变——那些魔鬼仍旧向我们缓缓靠近,准备下手。我看见这些所有的景象是怎样真实的变幻的。突然,我对它们感到那样饥饿。我想要扑向它们。我蜷伏着向前,恐慌转变为杀戮,笑容蔓延在我脸上,我用­祼­露的牙齿撕扯着,咆哮着。

我僵硬的身体猛烈摇晃,从梦中惊醒。

房间是黑­色­的,充满湿热的水蒸气。太阳|­茓­边的汗水纠结着我的头发,顺着喉咙流淌下来。

我摸索着温暖的床单,发现它们空着。

“Edward?”

就在这时,我的手指顺利的触碰到了一片光滑,平坦,僵直的东西。一张纸,对折过的。我抓着这张留言跌跌撞撞穿过房间去按电灯开关。

留言外封注明是给卡伦夫人。

我希望你还没醒,并且注意到这张留言。但是,如果你醒了,我将会很快回来。我去趟本土狩猎一会就回来睡觉,当你再次醒来是我就会在你身边。我爱你。(我也想去趟美国狩猎然后很快回来睡觉……)

我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在这差不多两个星期了。我应该预计到他会不得不离开的,但是我没有太多的思考时间。在这里似乎是存在在时间以外,在一个完美的状态里漂流。

我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我已经完全清醒了,虽然橱子上的钟显示留言只是一个小时以前的。我知道我永远不能在闷热和枯燥中睡着。我没有提到这样一个事实,如果我关上灯闭上眼睛,我很肯定我看见了那些黑­色­的影子在我脑海里反反复复。

我从床上爬起来,漫无目的地在黑暗的房间里头翻转的灯光下徘徊。那么大的房间却没有Edward在这,显得无比空旷。一切都不一样了。

最终我站在厨房里,并决定我需要一些事物来缓解。

我拨弄着电冰箱直到我发现了炸­鸡­。

盘子里热乎乎的炸­鸡­看上去不错,就像以前在家里一样舒适。当它填饱我的胃后我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神经质了.

它的气味不错,刚开始我吃的很快,当中我的舌头似乎都要燃烧了。在咬第五口或第六口的时候它已经慢慢冷却下来让我能够细细品尝。我放慢咀嚼。有一些什么我没注意到的味道么?我检查了­肉­,全都是白­色­的,但我不知道它住否已经被处理­干­净了。我又试着咬了两口。恩——肯定不是很好。我赶紧跳起来吐掉。突然,这­鸡­油的味道让我作呕。我把整盘东西扔进垃圾箱里,然后打开窗让气味散去。凉丝丝的风从窗外吹来,覆在我的皮肤上感觉很好。

我突然感到一阵­精­疲力尽,单卧是在不想回到那个闷热的房间里。所我把窗户开打,让尽可能多的风吹进客厅,然后在它们的吹拂下躺进沙发里。我转过头来看一部前几天我们已经看过的电影,很快在鲜明的音乐中沉沉睡去。

当我再次打开我的眼睛,太阳已经过了半边天,但不是光线将我弄醒的。冰凉的胳臂环绕着我,内脏里几乎像是有一股迷人的震撼激荡着。

“我很抱歉,”Edward喃喃抱怨道,用冰凉的手抹去我额头的汗水。“多么不周密,我没有想到我不在这你会有多热。我下次离开前会现将空调调好。”

我没法集中­精­力去注意他说什么。“对不起!”我喘着气,从他怀里挣脱。

他自动松开。“Bella?”

我飞快地跑去浴室,把手伸进嘴里。我感到极度糟糕的——我没有照顾好我自己——在第一时间——当我蹲在厕所边上猛烈地呕吐的时候他呆在我边上。

“Bella?怎么回事?”

还没法回答他。他为我感到焦急,把头发从我脸上破开,等待着我能再次呼吸。

“该死的­鸡­。”我呜咽着。

“你还好吗?”他的声音很担忧。

“是的,”我喘着气。“只是事物中毒了。你不用在这看着的。走吧。”

“不可能,Bella。”

“快走。”我再次呻吟起来,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去冲洗我的嘴。他小心地扶着我。

在我把嘴­唇­洗­干­净后,他把我抱上床,然后小心地让我躺下,用他的手支撑我。

“食物中毒?”

“是的,”我的声音低沉。“我昨晚做了一些炸­鸡­。它坏了,所以我把它扔了。但是我一开始吃了一些。”

他把一只冰冷的手放在我的额头上。那感觉很好。“现在你觉得怎么样?”

我想了一会,恶心感像它来时一样突然就过去了,我现在就像其它早晨一样。“很好,就是有点饿了。”

他让我等了一个小时在他给我煎好那些­鸡­蛋之前,并且给了我一大杯水。我很完美幸福,这只是在半夜有点累。他打开新闻有线电视——我们很久没有关注了,第三次世界大战可能要爆发了我都不知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懒洋洋地躺在他的膝上昏昏欲睡。

我对这些新闻感到厌烦,转过身子靠向他去吻他。就像今天早上,当我移动时一阵剧痛感从我腹部传来。我歪斜着身子离开他,我的手紧张地捂住嘴。这次我来不及跑去浴室,就直接跑向厨房的水槽。

他又拨开我的头发。

“也许我们该回到里约了,找个医生看看。”当我在呕吐完焦急冲洗嘴巴时,他担忧地提议。

我摇摇头向过道缓缓走去。医生意味着枕头。“等我刷牙就会没事的。”

当嘴里感觉好些了,我搜索着我的旅行箱里Alice为我准备的急救药。也许我可以先解决我的胃,还让Edward平静下来。

但是在我发现我需要的之前,我找到了一些Alice为我准备的别的东西。我捡起这个小小的蓝­色­方瓶,把它放在手上盯了很长时间,忘记了一切。

接下来我开始在脑袋里计数。一次,两次,三次。

敲门声把握惊醒,小方盒落回到手提箱里。

“你还好吗?”Edward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又不舒服了?”

“是……没有。”我说,但声音像被勒住。

“Bella?我能进来吗?”他现在很担心。

“可……可以?”

他走进来看着在我所在的位子,看着我盘腿坐在手提箱旁的地板上,看着我的试图表白,茫然地凝视。他坐在我边上,再一次将手覆在我的前额上。

“出什么事了?”

“自从我们婚礼以来已经有多少天了?”我低声说道。

“17天。”他自动地回答。“Bella,那怎么了?”

我又一次计算起来。我举起一根手指,让他等会,然后算着自己的号码。前几天那一直都乱了。我们在这呆得比我想得还要久。我又从头开始。

“Bella!”他迫切地低声说道。“我快失去理智了。”

我试图咽下什么,但没有成功。所以我把手伸进手提箱里摸索了一阵直到我再次找到那些蓝­色­的卫生棉。我沉默地把它们拿出来。

他慌乱得盯着我。“什么?你是在试图把这些症状归结为经前综合症?”

“不。”我几乎窒息了。“不,Edward。我是在试图告诉你我的经期已经晚了五天了。”

他的表情没有改变,就好像我从没有谈论这个。

“我不认为我是事物中毒。”我加上一句。

他没有回应,他已经变成了雕塑。

“那个梦,”我用平静地声音咕哝着说道。“总是睡眠,哭泣,那么多的食物。噢,噢,噢!”

Edward的目光无神,似乎再也不能看见我了。

本能的,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我的手覆上我的腹部。

“噢!”我再次急促地叫道。

我滑向我的脚,滑出Edward不能移动的手。我不能再穿那些睡觉时穿的丝绸内衣,我把那些蓝­色­的织品拉扯出来然后盯着我的腹部。

“不可能。”我低声说道。

我没有任何关于怀孕的经验,也不懂关于婴儿或是那个世界的任何一部分。但我不是一个白痴。我看过足够多的电影电视,我知道它不是那样的。我仅仅怀孕五天。如果是怀孕,我的身体甚至都还不会显示这一事实。我不会孕吐,不会改变我的饮食习惯或是睡眠习惯。

我几乎明确有一个很小的但是轮廓清晰的东西撞击我的臀部。

我来回揉搓我的躯体,从各个角度审查它,仿佛它会在右侧打来的灯光下完全消失。我把手放在微微隆起的地方,惊讶它是怎样用力在我的皮肤下撞击。

“不可能。”我再次说。隆起与否,或是有没有月经(也很清楚确实没有,即使在我的生命里它从未延迟一天),我甚至没有怀孕的可能,除了仅仅和一个吸血鬼Zuo爱。

我的吸血鬼仍然被冻结在地上,没有移动的迹象。

因此,紧接着是这必须得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有点麻烦。一个奇怪的带有怀孕征兆的南美疾病,仅仅是加速的,早期的。

然后我想起了一些——在一个清晨的互联网研究——现在想起似乎已经过去一生。在查理的房子里,坐在我房间的旧坐子那,灰暗灼热的光线从窗户­射­进来。我盯着我那古老的苟延残喘的电脑,贪婪地搜索一个叫所谓的“吸血鬼阿尔克马尔”的网站(就是Vampires A-Z,电影里有这一幕的~~~)。那是在Jacob.布莱克告诉我之后不到十二小时的事,试图证明他至今为止也不相信的奎鲁特传说。那些曾告诉我Edward是一个吸血鬼。我焦急地回忆了所有发生的,为那些吸血鬼的特征。

全世界的神话。菲律宾的Danag,希伯来文的Estrie,罗马尼亚的Varacolaci,意大利的Stregoni 本efic(一些根据我的新父亲*《PS:就是她老公的老爸》*早年与沃尔图里的英勇事迹,而不是我知道的。)……我却越来越震惊,我所能想到的越来越少。我只能含糊地注意到后面几条。它们大多数都似乎想要借口一些事情来解释说明——像婴儿大量地死亡——以及不贞。不,亲爱的,我没有外遇!那些你在房子外面偷偷看见的­性­感女人只是一个邪恶的魔女。我很幸运我逃脱了生活!(当然,以及我知道的坦尼娅和他的姐妹们。《PS:坦尼娅是第三部里变成吸血鬼的》我怀疑其中没有什么借口,只是一些事实。)这里又将有一个了。你怎么能不指责我欺骗了你——因为你从一个本该为期两年的航程回来了,并且我还怀孕了。那是一个梦魇。他用他神秘的吸血鬼的能力对我催眠。

那是梦魇的一部分定义——父亲成为孩子的不幸的猎物。

我摇了摇头,表情木然。但是……

我想想Esme,尤其是Rosalie。吸血鬼不可能有孩子。如果有,Rosalie肯定已经想到一个办法了。这只是一个无稽之谈的神话般的梦魇。

除了那个……好吧,有一点差别。当然Rosalie绝对无法设想会有一个孩子,因为她已经被冻结在从人类到非人类的那个状态。完全不会改变。而女人怀的婴儿将转变成一个孩子。每月一个周期不断变化着,然后孩子越来越大,反应越来越明显直到最后成为一个成长的儿童。Rosalie的身子可不会改变。

但是一个人可以。我就如此。我触碰这昨天还没有的微微隆起的腹部。

以及,一个男人——好吧,他们青春期到死亡都是一样的美丽。我记得一些琐碎的事,搜集来自那些知道的:当七十年代——查理是他父亲的孩子中最小一个。男人没有生育那样的东西或是一些周期­性­的。当然,怎么会有人知道一个男吸血鬼可能是一个孩子的父亲。

地球上的吸血鬼都必须要克制去和一个人类女子实践这个学说?或这种趋势?

我觉得只有一个(吸血鬼)。

我大脑的一部分通过那些事实,记忆,深思开始整理,而另一半——这另一部分在控制我的能力去移动,哪怕只是很小一块肌­肉­——已经在正常反应的容忍之外了。我无法张开嘴­唇­说话,但我要问Edward,让他解释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需要坐回去,坐回到他那,触摸他,但我的身子无法跟随我的指示。我只能在镜子里震惊地盯着我的眼睛,我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压在我身体的肿胀上。

然后,就像我昨晚梦到的那些生动的画面,场景突然转换。我在镜子里看到的一切都不同了,即使实际上什么都没有。

所发生改变的一切是一个软软的很小的手肘碰撞我——从我的身体里。

同一时刻,Edward的电话响了,尖锐而苛刻。我们都没有移动。它一遍又一遍响起。

我用手指按着我的腹部试着让它正常协调一点,并等待着。

我在镜子中的表情不再困惑——它现在是惊讶。我仅仅能注意到这个奇怪的,无声的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流淌下来。

电话铃声不断地响着。我希望Edward回去理会它——有那么一刻。这可能是我生命中最大的(事情)。

铃!铃!铃!

最后,恼怒打破了所有的一切。我靠近Edward蹲下膝盖——我发现自己更加小心翼翼去移动,用一千次移动——然后搜索他的口袋直到发现了他的手机。我半期待着他能回答,但他仍旧是那个完美的姿势。

我注意到了那个号码,我很容易才到她为什么打来。

“嗨,Alice。”我说,我的声音没有比之前好多少。我清了一下喉咙。

“Bella?Bella,你还好吗?”

“是的。呃,Carlisle是在哪儿吗?”

“他在,你有什么事吗?”

“我没有……百分之一百……肯定。”

“Edward好吗?”她担忧地问。她在远离手机的地方叫喊Carlisle的名字。“为什么Edward不接手机?”在我还没回答她第一个问题之前她又查问。

“我不知道。”

“Bella,这是怎么回事?我刚看见——”

“你看见什么?”

沉默了一会。“Carlisle在这。”她最后说。

那种感觉就像是冰水注进我的血管里。如果Alice看见了我设想的那个有着绿­色­眼睛,天使般面孔的孩子在我的怀里,她会告诉我的,不是嘛?

当我花了一点时间等待Carlisle说话时,我所想到的画面却是Alice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跳舞。一个极小的,漂亮的小婴儿,甚至比我梦里的还要漂亮——在Edward怀里那个极小的。温暖融合在我的血液里,冰冷逐渐消失。

“Bella,我是Carlisle。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要怎样回答,他会笑我的结论的,告诉他我是一个疯子?那是我刚才一个绚丽的梦想?“我有点担心Edward……吸血鬼会进入休克吗?”

“他受了什么伤害吗?”Carlisle的声音突然很紧急。

“不,不,”我回答他。“只是刚才……受了点惊吓。”

“我不明白,Bella。”

“我想……好吧,我想……也许……我可能……”我深深吸气。“怀孕。”

有个小小的东西在我的小腹里轻轻推动,似乎要把我弄醒。我的手飞快移到腹部。

在长时间的停顿之后,Carlisle进行医疗询问。

“你上次的生理期是那一天来的?”

“婚礼的前十六天。”我在计算了一下,然后小心的回答。

“你感觉怎样?”

“很古怪。”我告诉他,我的声音断断续续。另一滴眼泪从我的眼眶顺着脸颊滴落。“那听起来真的很疯狂——看,我知道这一切是太快了。我可能可能疯了。但是我那些奇怪的梦,以及所有的饮食,还有莫名其妙的哭泣,发脾气,还有……还有……我发誓刚才有些什么在我身体里移动。”

Edward的头突然动了。

我缓和地叹了口气。

Edward深受来拿电话,他的脸苍白而凝重。

“呃,我想Edward要和你说话。”

“把电话给他。”Carlisle紧张地说。

我不完全相信Edward会说话,我把电话放到他伸出来的手里。

他把它压在耳朵上。“有可能吗?”他低声说。

他听了很长一段时间,神­色­茫然。

“Bella?”他问道。说话的时候手臂疯狂地搂着我,把我拉到他身边。

他似乎听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说:“是的,是的,我会的。”

他把电话从耳朵边拿开,然后按“结束”按钮。马上,他拨通了新的号码。

“Carlisle说什么?”我焦急地问。

Edward用了无生气的声音说回答。“他认为你怀孕了。”

他的话引起我脊椎一阵温暖的颤抖。小小的东西在我身体里乱动。

“你在给谁打电话。”当他把电话从新重放在耳边的时候我问他。

“机场。我们回去。”

Edward打了一个多小时电话都没有停。我猜想他是在安排我们回去的行程,但我不能肯定他是否在说英文。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在争辩,他是从牙缝里说出来的。

当他争辩的时候,他站起来。他像一股愤怒的旋风在房间里转动,那似乎是一条毁坏的路线。他看也不看就扔了一套衣服在床上,所以我设想那是我穿衣服的时间。当我行动是他还在继续他的论点。突然,他激烈的运动。

当我再也无力承受他的激烈的暴动时,我安静地离开了房间。他的狂躁使我的小腹——不像早上那样孕吐,只是很不舒服。我想待在别的什么地方等待他不安的情绪过去,我无法和这个冰冷的,集中­精­力的Edward谈论,说实话他让我感到很害怕。

又一次,我最终在厨房里。这?有医保胡椒脆饼在厨子里。我开始心不在焉的咀嚼它们,盯着窗外的沙子,岩石,树木,海洋,所有的一切都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有人轻轻推了我一下。

“我知道,”我说,“我也不想走的。”

我对着窗外盯了一会,但那个推我的人没有反应。

“我不明白,”我小声地说。“有什么不对的么?”

这甚至是绝对惊讶的,但是,有什么错?

没有。

所以,Edward为什么那么愤怒?他实际上是那个强烈要求要举行婚礼的人。

我试着去想明白原因。

也许Edward希望我们立刻回去并不是那么困惑的。他希望Carlisle可以给我做个检查,确保我的假设是正确的——虽然这些事实在我的脑袋里说明了这绝对是毫无疑问的。也许他们是想弄清楚我究竟是怎么怀孕的。那些凸点还有那些碰撞都是不正常的。

我曾想过那些,我肯定我想过。他一定是太担心那个婴儿了。我的那些问问题还没有解决。我的脑子比他工作的要慢——它仍旧停留在之前那些神秘的画面里:那个有着Edward绿­色­眼睛的小婴儿,当它还是人形的时候——正躺在我的怀里。我希望他能完全地有一张Edward那样的脸,没有我的那种不受­干­扰的能力(就是Bella与生俱来的屏蔽能力,所以Edward没法读到她的思想)。

这些意外的无可避免的摄像是多么有趣。从刚开始接触,到改变整个世界。再此之前只有一件事让我离开了就无法生活,现在是两件事。它们是紧密且无法分割的——我的爱再不能与它们分开了;否则它就不会是这样完整的。这更像我的心脏开始成长,在那一刻肿胀到两倍大小。所有额外的空间,都已经被填补。

我之前从没有真正理解Rosalie的痛苦和怨恨。我从没想过自己要做一个母亲。从没想过那些。我只能给Edward一个允诺,那就是我不会苦恼关于为他放弃那个孩子,因为我真的不想。孩子,在抽象的画面里里,从未想向我上诉什么。它们似乎只是大一点的生物,伤感的滴落些什么。我从没有为它们做什么。我梦到过邴妮曾生下我和一个兄弟,我一直想要一个哥哥。一个可以照顾我的人,胜过其他一切。

这个孩子,Edward的孩子,是个不一样的故事。

我需要它就像需要呼吸一样,而不是一种抉择——一个必要的抉择。

也许刚刚的只是我的一个很糟糕的想象。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在结婚后一直无法想象我已经——在那个孩子已经来临之后我将拥有它。

当我把手放在我的腹部,等待着它再一次推动时,眼泪再次流过我的脸颊。

“Bella?”

我转过身,小心地听着他喊我的声音。那太冰冷,太认真了。他的脸和他的声音一样,空洞而坚硬。

然后他看见我哭了。

“Bella?”他飞快掠过房间然后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脸上。“你很痛吗?”

“不,不——”

他再次把我搂进怀里。“别害怕。我们会在十六个小时之内回去。你会很好的的。当我们回去Carlisle会在那等着。我会小心处理这些事,你会很好,会很好。”

“小心处理这些?什么意思?”

他俯身推开我然后看着我的眼睛。“在那个东西伤害你任何一部分之前,我们会把它弄出来的。别怕,我不会让它伤到你”

“那个东西?”我喘了一口气。

他愤怒地离开我,走向门口。“该死!我忘了今天卡斯特罗要来。我要先去摆脱他再回来。”他冲出了房间。

我抓住柜台来支撑自己,我的膝盖已经不稳了。

Edward刚刚把那个在我腹部里的小小的动静称为一个东西。他说Carlisle会把它弄出来。

“不。”我小声说道。

我一开始就错了。他不在乎那个婴儿,他想打掉它。那些美丽的画面突然在我脑子里转换,变成了一片黑暗。我漂亮的小婴儿哭了,我微弱的双臂不足以保护它……

我能做什么?我能去和那些争辩吗?如果我不能呢?这些解释了Alice在电话里奇怪的沉默?那是她所看见的?Edward和Carlisle要杀死那个苍白的,完美的孩子,在它还未来到人世间之前?

“不。”我又一次低声说道,我的声音更坚决了。不能那样。我不允许。

我听见Edward再次用葡萄牙语说话,再次争吵。他的声音更加接近了,我听见他在恼怒地哼哼。然后我听见另一个胆怯的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在它之前走近厨房然后直接奔向我。他从我的脸上抹去泪水,然后小声地在我耳边微弱的,但是坚决的地说话。

“她坚持留下那些她带来的事物——她要给我们做晚饭。”似乎他已经不那么紧张,不那么愤怒了,因为我知道他翻了翻他的眼睛。“这是一个借口——她想确保我还没有杀死你。”他的声音冰冷到底。

卡鲁头顶着一盘菜紧张地缓缓靠近。我希望我能说葡萄牙语,或者已经退步了的西班牙语,这样我就可以试着去感谢这个女人敢于惹怒一个吸血鬼而要来检查我。

她的眼睛在我们两之间闪烁着。我看见她神秘地测量着我的脸,我的眼里涌起了水汽。她把菜放在柜子上,呢喃着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

Edward厉声冲她说些什么,我之前从未见他如此无礼。她转身走向一边,飘起的长裙旋转着把食物的香味吹到我的脸上。那是浓烈的——洋葱和和鱼的气味。让我我感到窒息和混乱。我感到Edward的手放在我的额头上,并且听到了他使人宽心的轻柔的声音在我在我耳朵里沙沙响起。他的手第二次拿开,然后我听见冰箱砰的一声关上。幸运的是,气味随着声音消失了,然后Edward的手再一次冷却我粘湿的脸。一切很快就过去了。

我用自来水冲洗着我的嘴,Edward抚摸我的脸。

我的腹部里有小小的动静。

没事,我们都没事,我想对那个凸点想。

Edward在我周围,把我拉进他的怀里。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我的手,本能的,覆在我的小腹上。

那个女人还在这,蹲在门口半伸出手,似乎等着寻找一些什么去帮助。她的目光锁定在我的手上,突然震惊起来。她的嘴张开悬在那。

然后Edward也开始喘气,他突然转过脸去面对那个女人,轻轻把推向他的身体后面。他的手紧紧包裹着我的躯体,就想要随时把我拉回来。

突然,卡鲁叫喊他——大声的,愤怒的,她那难以理解的话像刀子一样穿过房间直­射­而来。她在空气里提起那两个小小的的拳头还有她的脚步慢慢靠近,震向Edward。尽管她是凶猛的,但我们仍然在她眼力看见了恐惧。

Edward也走向她,我抓住他的胳臂,为这个女人感到惊恐。但是他打断了那个女人的长篇大论,他的声音让我感到吃惊,特别是当那个女人没有理会他时,他对那个女人激烈的态度。他的声音变低了,甚至是恳求。不仅如此,那声音更多的是喉音,没有规律的。我不再认为他说的是葡萄牙语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女人惊奇地盯着他,然后当同样用异类的语言咆哮时她的瞳孔缩小了。

我担忧并且痛心地看着他的脸­色­,然后他点了一下头。她迅速向后退了一步。

他把手伸给她,向我做手势,并且用另一只手覆上我的脸颊。她再次愤怒地回答,双手指责地挥向他,然后示意他。当她说完后,他再次以同样低的,急迫的声音辩护。

她的表情变化着——当他说话时,女人一脸不可置信地表情地盯着他,她的眼睛多次闪过我困惑的脸。他停止了说话。然后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她看向我们两之间,然后,似乎不知不觉的,脚步靠近。

她用手做了一个动作,从她的腹部比了一个气球的图案,我突然吃惊——她的关于饮血的猎食传说包括这个?她有可能知道一些关于在我肚子里成长的东西?

这次她谨慎的靠近了既不然后询问一些简单的问题,他紧张地回答。然后他变成了发问者——一个很快的疑问。她犹豫着然后慢慢摇了摇头。当他重新说话时,他的声音是如此痛苦以至于我震惊地抬头看他,他的脸痛苦地拉长。

在回答中,她缓慢的靠近直到她足够靠近我们用她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她用西班牙语说话。

“Morte(死)。”她轻轻地说。然后转身,她的肩膀弯曲地垂着似乎这次谈话催老了她。

我不懂葡萄牙语,但我的西班牙语足以让我听懂这一句。

Edward又被冻住了,一直凝视着她离去的背影,痛苦的表情固定在脸上。过了一会儿,我听见船引擎拉动的声音,然后主见消失。

Edward没有动,直到我走向浴室。他的手抓著我的肩膀。

“你要去哪?”他的声音低沉而痛苦。

“我想再去刷刷牙。”

“不必担心她的话。那只是个传说,那些古老的谎言只是为了娱乐。”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诉他,即使它不完全属实。好像我能改变什么就因为它只是个传说。我的生命就被传说的各个部分环绕着,它们都是真的。

“我把你的牙刷放起来了,我会帮你拿出来的。”

他在我前面走向卧室。

“我们马上就离开?”我在他后面叫住他。

“等你一做完。”

他等待我刷完牙好重新整理包,沉默地一步跨进卧室。当我完成后要便去帮助他。

“我会把这些包放到船上的。”

“Edward——”

他转过身。“什么?”

我犹豫,试着用几秒钟去想一个方式。“你能……包一些食物吗?你知道,预防我又饿。”

“当然。”他说,他的目光突然软下来。“别担心任何事。我们会在几个小时之内到达Carlisle那,实际上。那将会非常快。”

我点点头,不确定我的语气。

他转身离开房间,一手拎着一个大手提箱。

我一阵头晕,拿起他在柜台时遗漏了的电话。那非常不像他会忘记的事——忘记了卡斯特罗要来,而把手机落在那。他紧张地几乎不能自主。

我翻转手机将它打开,然后翻滚着那些预示号码。我很高兴他把声音调成了无声的,唯恐他会抓住我。他现在在船上了吗?或者已经回来了?他会通过厨房听见我小声地说话吗?

我找到了我想要的号码。一个在我生命里从来没有拨打过的。我按下“拨通”键然后紧紧扣着手指。

“你好?”如风铃一般的声音回答。

“Rosalie?”我小声地说。“我是Bella。你得帮我。

第二部 Jacob

说句实在话,现今爱情鲜少与理­性­并存。

威廉姆 莎士比亚

仲夏夜之梦

第三场,第一幕

过完糟糕透顶的人生,你就死了。

是的,我还算走运的。

8. 等待这该死的恶仗赶快开始

“天哪,Paul,你从来就没有幻想过有个自己的家吗?”

保罗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我的沙发上,对着我那破烂电视机看某场愚蠢的­棒­球比赛。他咧嘴朝我一笑,然后用慢镜头的动作,从膝盖上的一包Dorito薯片里,夹起一片,整片送入嘴里。

“你最好带着薯片离开这里。”

嘎扎嘎扎的咀嚼声。“才不呢,”一边咀嚼一边说。“你姐姐说了请自便,想­干­嘛就­干­嘛的。”

我试图让我的话语听起来不像我要揍他一顿的感觉。“瑞切尔现在已经到这儿了吗?”

这招并不奏效。他听到了我的意图,并立刻把薯片袋子藏到身后去。当他向后靠时,袋子被压入靠垫,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薯片都碎成了小片。保罗双手拳头,像拳击手一样,架在脸前面。

“来啊,孩子。我才不需要瑞切尔来保护我呢。”

我哼哼气。“是啊。你哭了也不会告诉她的。”

他笑着倒在了沙发里,垂下了他的手。“我才不会对一个女孩子去打小报告呢。如果你有幸被击中,那也只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反之亦然,不是吗?”

谢谢他发出了邀请。我假装表现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好像示意我弃权了。“你是对的。”

于是,他的视线转回了电视上。

我对他来了个突然袭击。

当我的拳头击中他面部的时候,他的鼻子发出了令人满意的喀嚓声。他试图抓住我,但是我立刻轻盈地跳开了,而他只能扑个空,左手拿着那袋被糟蹋了的Dorito薯片。

“你弄断了我的鼻子,蠢货。”

“只有我们俩,不是吗,保罗?”

我去把薯片放到其他地方。就在我转身的当口,保罗正在把他的鼻子归回原位,防止定型变成鹰钩鼻。

血早就已经止住了;如果不是脸上和嘴角的血迹,根本无从查起。他咒骂着,矫正软骨组织时还是疼得向后缩了一下。

“你真让人不爽,Jacob。我发誓我宁愿和Leah待在一起。”

“Ouch.。Wow,我打赌Leah要是听到你愿意和她共度时光一定很开心。那会温暖她那颗沧桑的心灵。”

“你还是忘了我说过什么吧。”

“当然。我不会说出去的。”

“哈,”他嘀咕了一声,然后陷回沙发里,将剩下的血胡乱擦在他T恤的领子上。“你跑得真快,伙计。我会给你那样的评价。”他把注意力又转回了模糊不清的比赛画面上。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接着向我的房间走去,一路上嘀咕着电视比赛的第三方诱拐罪名。

一天之内,你想和保罗­干­多少场架都成。你甚至都不用去打他,只要有轻微的挑衅就行了。让他失去控制是很容易的事情。自然,当我现在需要一场相互缠斗,使劲撕咬,能把树都撞到的扭打时,他是一个完美的对手。

狼群中好些其他成员都已经有了印刻的对象,十个人中已经有四个了,这难道不是件很糟糕的事情吗?什么时候才能够停止发展?天哪,愚蠢的神秘现象本应该是极少发生才对。这种强制­性­的一见钟情实在太让人作呕了。

为什么会发生在我妹妹身上?为什么会发生在保罗身上?

当瑞切尔这个书呆子提早结束了她的夏季学期,从华盛顿回来的时候,我最大的担心就是没有办法对她保守我们的秘密。我通常不习惯在家里还遮遮掩掩的。这也让我非常同情艾木瑞和科林的父母,他们竟然都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他们是狼人。艾木瑞的母亲认为这孩子正在经历青春叛逆期。他经常­性­的偷偷离家出走,但是,当然,他就算出走也做不了什么。她母亲每晚都会检查他的房间,而每晚床都是空的。她大声埋怨,而艾木瑞三缄其口,接着第二天又上演同样的戏码。我们有尝试找山姆谈过,为了艾木瑞母亲着想,偶尔也给他放放假,不过艾木瑞却不以为然。保守秘密才最重要。

所以这次我也必须铆足全力来保守秘密。后来,瑞切尔回家后的第三天,保罗就邀请她去了海滩。Bada bing, bada boom(美剧里面的著名句子,可作为一种对未来一定会发生的事表示惊叹的词。)——真爱奇迹!当你发现了命中注定的另一半时,就没有秘密可言了。去他妈的狼人烙印。

瑞切尔听到了整个故事。保罗则在某一天成为了我的妹夫。倒是比利做得比我好,他对这个也没表现出过多的惊讶。而这几天他一天到晚往奎鲁特家去,比平时还要勤快。我可看不出那里有什么好的,没有保罗,只有Leah。

我常想,如果一颗子弹穿墙而过,要不就­干­脆杀了我,要不就留下一大堆狼藉让我收拾。

我把自己扔到床上。我很累了,自打上一轮巡逻过后就没睡过,但是我也知道我是不可能睡得着的。我的脑袋里疯狂的想法乱成一片。这些想法在我的头颅里乱窜,就像一群没有纪律可言的蜂群。吵死人了。接着还拿刺来蛰我。一定不是普通的蜜蜂,而是大黄蜂。因为普通蜜蜂只要蜇一下,也就死了。而同样的想法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刺痛我。

这样的等待令人发疯。已经快四个星期了。我期盼着,以一种或某种方式,也该传来什么消息了。我整夜整夜不睡,去想他们到底会以什么方式宣告这一新闻呢?

电话里,查理吸着鼻子——Bella和她的丈夫在一场意外中失踪了。坠机?那很难造假。除非那群吸血蚂蟥不介意牺牲一众无辜路人来见证,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也许是一架小型飞机。他们大概动用一架多余的飞机来上演这样的戏码而已。

或许,那个杀人凶手会独自回家,因为他没有成功把她变成他们中的一员?抑或是还没进展到那么远。他也许早在享受新婚蜜月的时候,就把她像拍得粉碎,就像压碎一包薯片一样容易。因为她的生命远不及他自己的享乐来得重要……

这些悲剧故事太常见了——Bella在一场可怕的意外中下落不明。一次持枪抢劫的牺牲者。晚餐时被食物噎住,窒息身亡。一场车祸,就像我母亲那样。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他会把她的遗体带回家吗?为了查理把她葬在这儿?当然,葬礼上灵柩是不能打开看的。当时我母亲的棺材就是被钉死的……

我只是希望他能回到这儿来,回到我的眼皮底下。

也许压根儿就没什么故事。也许查理会打电话给我父亲,问他是否有关于卡伦医生的任何消息,那个人已经有好些天没露面了。房子也空置了。打电话也找不到卡伦家任何一个成员。然后这一神秘失踪被某些二流新闻节目报道,疑似谋杀等等……

也许那幢白­色­的房子起火燃烧,所有人都困在了里面。当然,这样的话他们就需要找一些替身。和自己身材相当的八具人类尸体。烧得辨不出样子,连齿科记录都无法判定。

以上所有这些,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种鬼把戏,就是的。如果他们不想现身,那么你也很难找到他们。当然,我有永恒的时间来寻找。一旦你拥有了永恒的时间,你就可以在一大堆­干­草堆里一根一根地分拣稻草,寻找你要的那根针。

现在,我有的是时间来分拣­干­草堆。至少,那样的话让我还有事可做。我讨厌抓不住机会,让那些吸血鬼们趁机逃跑。如果那是他们的计划的话。

我们可以今晚就去他们家,我们可以杀掉我们能够找到的每一个人。

我喜欢这个计划,我太了解Edward了,如果我杀了他族群中的任何一个人的话,就有机会和他面对面了。他会回来报仇的。我会来终结他,不会让狼群中其他兄弟把他扑到的。就他跟我,成王败寇。

但是山姆不会听的,我们还不准备打破契约,反让他们有了不遵守的说辞了。因为我们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卡伦家人做了什么错事了。只是还没有罢了。这个定语一定要加,因为我们都知道那是不可避免的。Bella要不就是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回来,要不就回不来。随便哪个,人类的生命是终结了。那也就意味着游戏开始了。

在另一个房间里,保罗像头驴一样在嗷嗷直叫。也许他换台看了喜剧,也许是个惹人发笑的广告。不管怎么样,这又让我绷紧了神经。

我想着再去把他的鼻子揍歪一次。但是我真正想打架的对象并不是保罗。

我试着聆听其他的声音,比如风掠过树时的沙沙声,这和不是人类的时候听到的不太一样。不是人形的时候,我可以听到风中的千万中声音。

但是现在这对耳朵也足够灵敏了。我可以越过树木,听到马路那边的声音,车辆在转过这最后一个弯角后,就能看到海滩了,一连串的岛屿,岩石,和一望无垠的蓝­色­大海。拉普什的警察们就守在那儿,因为游客们从来就不看路另一侧的限速标志。

我可以听到海滩边的纪念品小店门口的说话声。我可以听到店门开开关关时,门口吊着的牛铃发出的锵锵声。我可以听见艾木瑞的母亲站在提款机前打印凭条的声音。

我听见潮水冲刷上礁岩的声音。我听见孩子们因冰冷的潮水快速涌上,随后又退去而引起的尖叫。我听见母亲们因为打湿了衣衫而发出的抱怨声。我还可以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太过入神地听着,以至于保罗突然爆发的驴笑声,让我差点从床上翻下来。

“从我的屋子里滚出去,”我牢­骚­满腹地说。知道他不会把这话当回事的,我决定跟着自己的计划走。我用力拉开窗户,从后面爬了出去,这样就不用再看到保罗了。不然我不一定能忍得住。我知道我会再把他海扁一顿,而瑞切尔就会冲我发脾气。她会看到他T恤上的血渍,不用证据就能立刻指责我。当然,她骂对了人。

我向着海滨走去,手在口袋里攥成拳头。当我穿过满是淤泥的第一海滩,几乎没人会看上我两眼。这是夏天的一个优点——即使只穿短打也没有人在乎。

我循着那熟悉的声音走过去,很容易就找到了奎尔。他在月牙形的海湾的最南端,避开了大部分的游客。保持着一贯的紧戒。

“和海水保持距离哦,克莱尔。听话。不,不要。奥!好样的,孩子。认真点,你是不是想让艾米丽冲我吼?我不会再带你来这个海滩如果你不……奥 耶?别……哈。你认为那很有趣,是吗?哈!现在该轮到谁笑了,huh?”

我走到他跟前时,他正冲着脚踝处蹒跚学步的小女孩咯咯地笑着。她一只手提一个小桶,牛仔裤全湿了。而他的T恤在胸口的地方也有一大片水渍。

“五美元,我要那个女孩。”我开玩笑说。

“Hey,杰克。”

克莱尔高声尖叫起来,把桶扔到了奎尔的膝盖上。“下来,下来!”

他小心地把她放下来,然后她跑向我,一把抱住我的腿。

“Jay苏苏(叔叔)”

“过得怎么样,克莱尔?”

她咯咯地笑起来。“Qwil全,全丝(湿)了。”

“我看到了。你妈妈呢?”

“走了,走了,走了,”Clair唱起歌来,“Cwaire(Clair)和Qwil玩一怎(整)天。Cwaire不回家。”(小孩幼齿,话还没讲清楚,大家见谅哈。)

她放开了我又向奎尔奔去。他一把捞起她,并让她骑在自己的肩头。

“听起来某人打搅了这二人世界。”

“确切地说应该是三人,” 奎尔纠正我。“你错过了派对。小公主的主题。她让我带上皇冠,接着艾米丽提议让我试试她的新化妆术。”

“Wow,我没能看到真是太遗憾了。”

“别担心。艾米丽有照片。我看上去还颇为热辣呢。”

“你每次都能成为大家的笑柄。”

奎尔耸耸肩。“克莱尔玩得很开心。这就够了。”

我睁了睁了眼睛。和那些有着印刻的人们在一起很不好受。无论是结了婚的山姆,还是保姆­性­质的奎尔,不管他们正处于什么阶段,他们散发出的平静和坚定的感情,总让我想吐。

克莱尔在他的肩头发出高分贝的叫声,并指向地面。“Pity wock,Qwil!问我,问我!”(原谅我吧,小孩子在说什么真是天知道了。貌似是个玩游戏时要讲的话。)

“哪一个,老兄?红­色­的那个?”

“不是红的!”

奎尔蹲下来,克莱尔拉扯他的头发就像抓着马的缰绳。

“这个蓝­色­的?”

“不,不,不……”小女孩又唱起歌来,沉浸在她的游戏中。

令人费解的是,奎尔就像这个小女孩一样玩得开心。他不像游客中有些父母那样,挂着“什么时候才能消停”的表情。你从来不会看到有父母会如此投入地陪他们的小祖宗玩任何他们小孩想出来的愚蠢游戏。我曾见到过奎尔和她玩了一个小时之久的躲猫猫,没有丝毫厌倦。

而我甚至连拿他开玩笑都做不到——我太妒嫉他了。

对奎尔来说,虽然等克莱尔长到他这个年纪还有14个年头的苦行僧般的生活——至少狼人的好处就是再也不会老。而且要等那么长的时间也不会使他感到不悦。

“奎尔你有没有想过去约会?”我问他。

“恩?”

“不,不,yewwo!”克莱尔又在叫唤了。

“你知道的。我是说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孩。就目前,好吗?在你不用看管孩子的晚上。”

奎尔半张着嘴盯着我看。

“Pity wock,Pity wock!”当克莱尔没有得到另一个选项时,她尖叫起来。咚的一声,她的小拳头砸在了他脑袋上。

“对不起。克莱尔亲爱的。这个漂亮的紫­色­怎么样?”

“不。”她咯咯笑起来。“不——不对。”

“给我个提示吧。我已经在讨饶了,孩子。”

克莱尔想了一下。“绿­色­,”她最后说。

奎尔看着岩石,仔细地审视它们。他捡起四块不一样形状的绿­色­石头,并递给了她。

“我猜对了吗?”他问。

“耶!”

“哪一个?”

Vlaaaaw/obdem!!(严重疑似乱码,不要打我,翻不出来)

她将手掌弯曲成碗状,接住从他手中漏出来的石头。她笑着,立即又那些石头扔回他头上。他夸张地皱皱眉,然后站起身,向停车场走回去。也许担心她穿着湿衣服会感冒。他比一个过度保护的母亲还要有严重的偏执妄想。

“如果之前我有些唐突的话,我很抱歉,兄弟,关于和女孩子约会的事情,”我说。

“不啊,这听上去很cool,”奎尔说。“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敢打赌她会理解的。你知道,当她长大了之后。当她还在襁褓中的时候,你要是有了自己的生活,她是不会生你气的。”

“不,我知道。我也肯定她会理解的。”其他的,他就什么都没说了。

“但是你不会这样做的,不是吗?”我猜想。

“我看不见,”他用低低的声音说。“我不能想象。我只是不能……看见有任何人可以和我约会。我不再注意女孩子们,我不关心她们的长相。”

“带着冠状头饰,化着浓妆,也许会有个风格截然不同的竞争对手让克莱尔担心。”

奎尔大笑了起来,当着我的面吻了一下克莱尔。“你这个礼拜五有空吗,Jacob?”

“想得美,”我说着扮了个鬼脸。“是啊,但我想应该还是有的。”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开口说,“你甚至在考虑约会了?”

我叹了一口气。希望我自己能真的放开心胸去约会。

“你知道吗,杰克,也许你应该有个自己的生活了。”

他并不是开玩笑的。话语中充满同情。这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了。

“我也看不见她们。我看不见她们的脸。”

奎尔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远处,从森林中传来一声低低的嗥叫,重叠在海浪声中只有我们俩能听见。

“该死,是山姆,”奎尔抬起手去抚摸克莱尔,像是为了肯定她还在那儿。“我不知道她母亲在哪儿!”

“我去看看有什么事。如果我们需要你,会让你知道的。”我脱口而出,接着又想起了些什么。“喂,为什么不把她托在奎鲁特家呢?如果有需要的话,苏恩和比利可以照看。不管怎么样,他们也许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的——你先去过去看看吧,杰克!”

我开始奔跑起来,绕过泥泞的灌木丛小路,取道到达森林的最短直线距离。跨过第一排浮木,在穿越荆棘丛的时候皮肤都被割破了,但仍然没有停止奔跑。我感到一些小的荆棘芒刺扎进了我的皮肤里,但是我无视这些。在我到达树林前,这些伤就会都愈合了。

跑过纪念品的商店,我直接横穿过公路。有人朝我揿喇叭表示抗议。一旦到了树林里的安全地带,我就跑得更快了,步子也跨得越大了。如果我在公众场合下这样奔跑,一定会引来围观。普通人是做不到以这样的姿势奔跑的。有时我在想,如果去参加比赛,这一定很有趣。比如奥林匹克或者类似的比赛。当我击败那些所谓的体育明星时,看看那些人的表情真是一件非常爽的事情。只有一点,那些人们为了保证你不服用兴奋剂而作的测试,一定会检测出我血液中的异类物质。

一到达真正的森林中,不用担心公路或者是房子时,我来了个急刹车,脱掉衣裤。用快速而又熟练的动作将它们卷起,并用一根缠绕在脚踝上的皮绳将它们扎牢。就在我还在拉紧绳结的时候,我开始变身。颤抖燎原般地经由中枢神经传遍全身,引发了手臂和腿部的短暂抽搐。只一秒钟,高温席卷全身,在一阵微光中,我变成了另一种生物。厚实的脚爪踩在粘软的地面,背部纵向伸长,嶙峋起伏。

只要我像这样集中­精­神,变身就变得很容易。而不再需要情绪来触发。有些时候甚至起到反作用。

再过了一秒半钟,我想起了在那场婚礼上那个说不出口的玩笑,和那千钧一发的紧要时刻。令人疯狂的怒火甚至让我的身体都无法正常运作。我被困在了身体里,颤抖着,燃烧着,却无法变身,去杀了近在咫尺的那个怪物。这太令人费解了。拼了命地想要杀了他,害怕伤害她分毫。我的朋友就站在中间。当我终于能够变身的时候,传来了领袖的指令。如果那晚山姆不在,只有艾木瑞和奎尔的话……我能够成功杀掉那个杀人凶手吗?

我痛恨山姆那样遵纪守法。我痛恨别无选择的感觉。只能遵从。

接着有观众加入了进来。在我的脑海中,我不是一个人。

你总是如此自我专注。Leah的想法传了过来。

是啊,没有半点虚伪,Leah。我把这样的想法传回去。

都住嘴,伙计们。山姆告诫我们。

我们陷入沉默,我感到Leah对“伙计们”这个词颇有微词。敏感,一直都这样。

山姆假装没有注意到。奎尔和加德在哪儿?

奎尔带着克莱尔。他正把她带去奎鲁特托管。

很好。苏恩会照顾她的。

加德在吉姆那里,艾木瑞想到。难得的机会,他可以听不到你的召集。

一阵深沉的隆隆声传遍了狼群。我也跟着他们一起吼叫。当加德最终出现时,毫无疑问他仍满脑子都在想吉姆。谁都不愿意将他们从开始到最后发生的事看一遍重播。

山姆后腿跪地,直直地坐了起来,发出另一声仰天长啸。这意味着一种信号,和一种指令。

整队狼群在距离我东面几英里的地方集合。我大步跳跃着慢跑穿过茂密的森林,向他们走去。

Leah,艾木瑞和保罗也朝着那个地方赶过去。Leah在离我最近,很快我就听见身后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她的脚步声。我们继续保持着平行前进,避免同时奔跑。

好了,我们才不会花一整天时间就为了等他。他稍后会赶上的。

有什么事么,老大?保罗想要知道。

我们得谈谈。发生了一些事。

我感到山姆的想法是有意针对我的,不仅是他,连塞斯,科林和布拉迪的想法也一样。科林和布拉迪是新成员,今天和山姆一起巡逻,所以他们知道他每一个想法。可是为什么连塞斯好像都知情,今天又不轮到他当班。

塞斯告诉大伙儿你听到的。

我加快了速度,希望能赶到那儿。我听见Leah也加快了脚步。她讨厌吊车尾,成为最快是她一直以来自豪的仅有优点。

承认吧,你这白痴,她不屑一顾地想,然后开足马力奔跑起来。我也将爪子Сhā进更深的泥土,利用后坐力将自己向前送地更远。

山姆似乎没有心情容忍我们通常的打闹。杰克,Leah,别闹了。

我们谁都没有减速。

山姆吼了一声,但是管他呢。塞斯你说?

查理到处打电话,直到他在我家找到了比利。

是啊,我和他聊过了,保罗补充到。

我有些许惊讶当塞斯的想法中出现了查理的名字。是时候了。等待结束了。我跑得愈发地快了,虽然突然的加速让我的肺有些缓不过来,但我强迫自己要去呼吸。

故事会是什么样的呢?

查理整个人兴奋到癫狂。上个礼拜Edward和Bella回到了家,然后……

我稍微平静了点。

她还活着。起码她还没“死”。

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少差别。这些日子每当我想起她,都觉得她已经死了,我只能看到那一种结果。我从不相信他还会把活着的她带回来。但这无所谓,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是啊,兄弟,但是还有个坏消息。查理和她说过话之后,说她的声音听上去很不好。她告诉他,她病了。Carlisle接了电话告诉查理,Bella染上了一种南美罕见的疾病。并且说她需要被隔离起来。查理疯了,因为连他都不被允许去探望她。他说了他不在乎是否也会被传染,但是Carlisle就是不允许。禁止探望。他告诉查理这件事的严重­性­,同时他也会尽其所能。已经有好几天了查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是直到今天他才打电话给比利。他说她今天听上去更差。

塞斯结束发言后,大家的思想都一片意味深长地沉默。我们都明白。

就查理现在掌握的情况,她最后会因为这种疾病而死去。他们会让他看一眼尸体吗?那没有血­色­,依旧美丽,已经停止呼吸的惨白尸体?他们不会让他去摸一摸她冰冷的皮肤,因为他会注意到它异乎寻常的坚硬。

他们还得等到她可以保持静止,忍住不去杀了查理和其他追悼者。那要等多久呢?

他们会埋了她吗?然后她在自己爬出来或者等那么吸血鬼来接她?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地听着我的种种猜测。这件事上,我的想法比其他人要多出许多。

Leah和我几乎同时到达了空地,虽然她一再肯定她领先一个鼻尖的距离。Leah后蹲坐在了她弟弟的旁边,而我则小跑着站到了山姆右手边的位置。保罗打了个转儿为我让开位置。

你又输了,Leah这样想,但是我几乎都没有听见。

我奇怪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是站着的。肩上的毛根根竖起,表示着我的极度不耐烦。

好了,那我们还等什么呢?我问到。

没有人说话,但是我们感到了他们的犹豫。

奥,醒醒吧!条约已经被打破了!

我们没有证据,也许她是生病了……

奥,得了吧!

好吧,间接证据已经非常有力了。但还是那句话……Jacob。山姆的想法来得非常慢,非常迟疑。你肯定这是你想要的?这真的是对的吗?我们都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协议里没有任何条款提到被害者自愿的事情,山姆!

她真的是被害者吗?你是这样认为她的?

是的!

杰克,塞斯的想法也加入了进来。他们不是我们的敌人。

住口,孩子!那只是因为你对那吸血鬼有着某种盲目地英雄主义崇拜情节在作祟。这不会改变法律。他们是我们的敌人。他们在我们的领地里。我们要把他们赶出去。我不在乎你曾经和Edward…卡伦并肩作战过。

那如果Bella和他们一起战斗你会怎么办呢?嗯?塞斯反诘到。

那她就不再是Bella了。

你会做那个把她打倒的人吗?

我禁不住皱眉头。

不,你不会。所以呢?你会让我们中的一个来做这件事?然后怀恨这个人一辈子?

我不会……

当然你不会。你还没为这场战斗做好准备,Jacob。

本能的应激反应,让我弓起身子,冲那条瘦长的浅黄|­色­狼龇牙咧嘴。

Jacob!山姆提醒说。塞斯,先闭嘴。

塞斯点了点他那大脑袋。

该死的,我错过什么了?奎尔想。他正全速向我们的集合地跑来。

我们正准备出发呢,我告诉他。你为什么不转到吉姆家,用你的牙齿把加德拖出来?我们会需要每一个人的。

直接来这里,奎尔。山姆命令说。我们还什么都没决定呢。

我低吼了声。

Jacob,我需要为整个狼群考虑什么才是最好的。我必须选择一条最好的路来保护你所有人。自从我们的祖先定下条约之后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我……额,我不完全相信卡伦家对我们有威胁。我们也知道他们不会再待多久了。一等到他们讲完了故事,就该消失了。我们的生活也会回到正常。

正常?

如果我们向他们挑战,那么他们也会采取自卫的。

你怕了吗?

你已经准备好失去兄弟了吗?他顿了顿。或者一个姐妹?这是他三思后加上去的。

我不怕死。

我知道,Jacob。所以我才质疑你的判断。

我望进他乌黑的眼睛里。你是否打算以我们父辈的条约为荣?

我以我的狼群伙伴为荣。我为他们做最好的选择。

胆小鬼。

他收紧了鼻孔,咧开大嘴。

够了,Jacob。你太没有规矩了。山姆的声音一下子变成了一种奇怪的叠音,我们无法反抗这种声音。是第一领袖的声音。他扫视每一匹狼,对上他们的视线。

狼群不会无缘无故去攻击卡伦家族的人。条约的­精­神仍在。他们对我们的人不构成威胁,对福克斯的人也不构成威胁。Bella 斯旺做选择前预先通知了大家,我们不会因为她的选择而去惩罚我们的前盟友。

听听,听听。塞斯热忱地响应了。

我想我说过要你闭嘴的,塞斯。

Oops。对不起,山姆。

Jacob你要去哪儿?

我离开了狼群们围成的圈子,朝西面走去,这样我就可以背对着山姆了。我要去跟我的父亲告别,对我来说在这里逗留那么久完全没有意义。

Aw,杰克,别再说那件事了!

闭嘴,塞斯。这次是几个声音异口同声。

我们不希望你离开,山姆告诉我,他的想法比之前柔和些了。

那就命令我留下,山姆。拿走我的意志,让我做个奴隶好了。

你知道我不会那样做的。

那么就没什么好多说的了。

我从他们身边跑开,努力尝试不要去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我集中­精­力去回忆之前几个月之久的独狼生活,人­性­渐渐流失,我更像是个动物。活在当下,饿了就吃,累了就睡,渴了就饮,还有奔跑——为了奔跑而奔跑。单纯的欲望,简单的回应。痛苦也更容易被掌握,饿了的痛苦,脚掌碰到寒冷的冰面的痛苦,晚餐对象的挣扎让我折了爪子的疼痛。每一种痛苦都有一种简单的对应,一个明确的行动来终结它。

不像做人。

一旦我慢慢地朝家的方向跑去,我就又变换回了人形。我需要一个人思考。

我解开绳子,套上短衫,向着屋子跑去。

我还是得实施这个计划。我要隐藏起我的想法,现在山姆再想要阻止我就已经太晚了。现在他已经听不到我在想什么了。

山姆下达了一个很明确的命令:狼群不能攻击卡伦族人。没问题。

他没说个人行为不可以。

是的,今天狼群不会去袭击任何人。

但是,我会。

9.我发誓我不知道到那玩意儿是从哪来的

我并不打算去跟我的父亲告别。

毕竟,只要给山姆一个简短的电话,我的游戏就泡汤了。他们会半路阻截我,并迫使我回头。也许存心激怒我,甚至不惜伤害我——逼迫我变身,这样山姆就可以制定新的规则。

但是比利知道我有些盘算,正等着我呢。他就在院子里,坐在轮椅上,但是眼睛却盯着我钻出树林的方向。我看见他正在判断我的去向——径直绕过房子去到我自制的车库。

“能谈一下吗,杰克?”

我立即停下了脚步。看着他,接着仍旧向车库走去。

“别这样,孩子。起码把我推进屋去。”

我咬咬牙,觉得如果这个时候不花几分钟哄哄他,他会在山姆那里给我制造更多的麻烦。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需要帮助了,老头子?”

他保持着一贯的带有喉音的笑声。“我手酸了。我可是一路从苏恩那里推过来的。”

“都是下山的路。你可以一路滑行过来的。”

我推着他上了一个我替他做的小缓坡道,然后进了客厅。

“你说对了。我想时速应该上了30英里吧。感觉真­棒­。”

“你会毁了那把椅子的,你知道。然后你还会把胳膊给掐进去。”

“才不可能呢。那就该轮到你来背我了。”

“你又不会去很多地方。”

比利两手放在椅轮上,向冰箱驶去。“还有吃的吗?”

“你难倒我了。保罗整天都在这里,所以应该没有了。”

比利叹了口气。“如果我们不想饿死的话,该储藏些食物了。”

“或者告诉瑞切尔去他那儿呆着。”

比利玩笑的语气弱了下去,眼神柔和起来。“以前她回家才和我们一起住上几星期。这是头一次她能留那么久。这不容易——这孩子在你母亲过世的时候就变得比你成熟了。这个家还有很多问题。”

“我知道。”

瑞贝卡自从结婚后就没回过家,虽然她似乎有个不错的借口。从夏威夷回来的机票可是很费钱的。而华盛顿州实在太近以至于瑞切尔没有了相同的借口。她直接从夏季学期继续后面的课程,在校园里的一些咖啡馆里打两份工。如果不是保罗,她可能又一次很快就离开了。也许那也是为什么比利不把他踢出门的原因。

“额,我有些活儿要­干­……”我说话的时候望着后门。

“等一下,杰克。你不想告诉我发生了些什么吗?或者我需要打个电话给山姆,让他给我更新一下情况。”

我背对他站着,藏起表情。

“没事发生啊。山姆只是和他们随便聊聊。猜我们现在已经是吸血鬼的爱护者了。”

“杰克……”

“我不想谈这件事。”

“你要走了吗,儿子?”

我想着该怎么回答,房间里沉寂了许久。

“瑞切尔可以把她的房间拿回来了。我知道她讨厌充气床垫。”

“如果要失去你的话,她宁愿睡在地上。我也是。”

我发出记轻哼。

“Jacob,求你了。如果你需要……休息的话。好啊,随你便。但是不要有那么长时间。要回来啊。”

“也许吧。也许婚礼会是我的表演舞台。在山姆的婚礼上扮演个小角­色­,然后是瑞切尔的。虽然第一对办婚礼的可能会是加德和吉姆。也许该买身西装什么的了。”

“杰克,看着我。”

我慢慢地转过去。“什么?”

他许久地对视着我的双眼。“你要去哪儿?”

“我心中还没有一个特定的地方。”

他向一边歪过头,眯起眼睛。“还没有吗?”

我们俩都被对方盯得局促不安。时间一秒秒过去。

“Jacob,”他紧张地说。“Jacob,不要去。这不值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让Bella和卡伦家的人去。山姆是对的。”

我看着他,接着两个大跨步穿过房间,抓起电话,拔掉了电话线。灰­色­的电缆线在我手中被揉成一团。

“再见,爸爸。”

“杰克,等……”他在我后面大喊,但是我已经出了门,跑了起来。

摩托车没有跑步来得快,但是却是明智之举。我想着比利要花多久才能摇着轮椅到达商店,然后打电话找到某个人可以传话给山姆的人。我打赌山姆一定还处在狼的状态中。问题是如果保罗随时可能回到家,他可以立刻变身,告诉山姆我要­干­嘛……

我并不是很担心这部分。我得尽快赶路,如果他们抓到我,我会像之前做过的那样应对。

我蹬了下踏板,发动摩托,接着驶上了泥泞的公路。路过房子的时候,连看都没看一眼。

整条高速公路上满是旅游的车流,我在车与车之间来回穿梭,换来了不少喇叭声和中指。我连看都没看就以70码的速度转上101国道。我保持在自己的车道上骑行了有一分钟,是为了避免与一辆轻型货车发生碰擦。不是因为它会造成我死亡,而是有可能会减慢我的速度。摔断骨头——起码是较大的那些——需要几天才能完全恢复,这点我知道得很清楚。

等高速公路稍微空了点,我就提高到了80码的时速。在快达那条狭窄的车道之前,我几乎没踩过刹车。我应该没有被跟踪,山姆不会跑那么大老远来阻止我,这太晚了。

直到我肯定我已经成功了,我开始考虑接下来该­干­什么了。我减速到了20码,过分小心地在树林中绕行。

我知道他们会听到我的到来,不管骑不骑摩托车,所以没有惊喜可言。也没有办法可以伪装我的真实情绪。只要我靠得够近,Edward就能立刻知道我的计划,也许他早就知道了。但是我认为这仍然可行,因为我握着他的死|­茓­。他想和我单挑。

所以我只需大大咧咧地走进去,亲眼看看山姆所谓的证据,然后和Edward决斗。

我哼了一声。寄生虫的戏码也该告一段落了。

我解决了他之后,我会在剩下的人抓到我之前,尽可能多打倒一些。Huh——不知道山姆会不会认为我的死是他们发出的挑衅。也许会说我自作自受。不想触怒他永远最好的吸血鬼朋友们。(BFF=best friend forever)

车道一直延伸到草坪,扑面而来的味道就像被烂番茄砸中了脸。哈。恶臭的吸血鬼。我的胃开始翻腾。这股臭气是如此地浓烈,不像我曾经到这儿来的时候还掺杂着人的气味。当然这比我用狼的鼻子闻起来已经好很多了。

我不清楚该预见到什么,但是这栋白­色­的大坟墓内似乎没有生命的迹象。当然他们知道我已经到这儿了。

我关掉引擎,在一片安静中聆听了一会儿。现在我可以听到从双扇大门的后面传来的紧张,愤怒的兮嗦讲话声。

我贪婪地深吸了口气,因为屋里面的空气只会更为浑浊,轻轻一跃就跨过了门廊的台阶。

我的拳头还没碰上去的时候,门就自动开了,那个医生就站在门沿处,神­色­黯淡。

“你好啊,Jacob,”比我预想还要平静的声音。“怎么样?”

我用嘴做了一个深呼吸。门里涌出来的恶臭让我无法招架。

我有些失望地看到是Carlisle来开的门。我宁愿从门里走出来的那个是Edward,这不免让我有些泄气。Carlisle有些太……太人­性­了。也许是因为这个春天当我受伤时,他的上门巡诊让我产生了这个看法。但是看着他的脸,心里却计划着如何杀掉他,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这点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我听说Bella活着回来了,”我说。

“额,Jacob,现在不是最佳时机。”这位医生似乎看起来也不那么自在,但感觉还是与我预计的有些出入。“我们能晚些再进行吗?”

我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他是不是想推迟这个死刑到一个更方便的时候?

接着我听到了Bella的声音,嘶哑、粗犷。我的脑袋顿时空白一片。

“为什么不?”她在问另一个人。“我们是不是也要对Jacob保密?为什么?”

她的声音并不是如我所预计的。我试着回想起这个春天与之搏斗的年轻吸血鬼的声音,但所能记起的只有他们的吼叫声。也许是因为那些新生吸血鬼就不具备像年长吸血鬼那种打动人心,银铃般的嗓音。也许所有新生吸血鬼的声音就是沙哑刺耳的。

“进来吧,Jacob,” Bella有些不满地拔高了嗓门。

Carlisle绷紧了眼神。

我则猜想着Bella是不是渴了。同样眯起了眼睛。

“借过,”我说着,侧身越过医生。做到这点很难,因为这违背了我的本­性­,竟然将背对着他们中的一员。不过如果这是一个安全的吸血鬼,例如眼前这个奇怪的绅士领袖,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战斗开始后,我会尽量远离Carlisle。不算上他,那里也有足够多的吸血鬼要我去对付了。

我横跨一步进入屋子,背贴着墙壁。眼睛大略扫过屋子,没有丝毫熟悉感。上次我来这里的时候完全还是一派派对装饰。现在,亮堂的房间里毫无生气,包括了那6个围着一张白­色­沙发站成一组的吸血鬼们。

他们都在这里了,站在一起。但是这还不构成让我僵在原地,下巴差点掉到地上的原因。

是Edward,是他脸上的表情。

我见识过他的愤怒,我见识过他的傲慢,也曾有一次见识过他的痛苦。但是这,这已经超出了痛苦可以形容的范围了。他的眼睛呈一种半错乱的状态,甚至都没有抬头瞧一眼我。只是低着头看着身边的沙发,表情好似正在接受烈焰的炙烤。指关节收缩,摒成爪状。

我甚至没有心情去享受他痛不欲生的表情。只有一个人才能让他被折磨到这样,于是我也顺着他的眼神望去。

就在我嗅到了她的气息的同时,我也看到了她。

那温暖,­干­净,人类的气息。

沙发的扶手遮住了Bella一半的身形,她松松地蜷曲着身体,双手环抱住膝盖,有点像胎儿在母体中的姿势。她依旧是那个我爱的Bella,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除了这个什么都看不到。她的皮肤依旧柔软,带着浅浅的桃红­色­,她的眸子依然是原来那巧克力的棕­色­。我心跳的指针就像一台坏掉了的计码器一样,狂乱地摆动着,怀疑这是不是一场自欺欺人的梦,终有一天会醒来。

但她就那么真切地在我眼前。

眼睛下面是一大圈深陷的眼袋,深­色­的眼袋在她形容枯槁的脸上显得更为凸出了。她是不是瘦了?她的皮肤紧绷着,颧骨眼看就要戳出来一截了。栗­色­的头发大部分都被松散地扎在脑后,但仍然有几缕无力地垂在前额和颈间,黏在汗津津的皮肤上。她的手指和手腕看起来是如此脆弱易折,让人看着就觉得害怕。

她病了,病得非常严重。

不是骗人的。查理告诉比利的故事不是编的。就在我上下打量她的时候,她的皮肤变得有些轻微发绿。

那个金发吸血鬼——总是搔首弄姿的那个,Rosalie——俯下身去,遮住了我的视线,用一种奇怪的,充满保护­性­的姿势在她身边盘踞着。

这不对啊。Bella看待事物的态度我大体全都知道,因为她的想法是那么明显;有些时候都甚至都写在脸上。所以她不需要告诉我事情的每个细节,我就能明白大概。我知道Bella不喜欢Rosalie,我可以从她谈到这个人时候的­唇­形就能判别出来。不仅仅是出于不喜欢,而是她害怕Rosalie。好吧,过去曾害怕过。

现在Bella掠过她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畏惧。而是一种……充满歉疚或之类的表情。只见Rosalie从地上抄起一个脸盆,及时凑到了Bella的下巴下面,后者正好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

Edward跪在Bella的身边,备受折磨地看着,而Rosalie抬起手示意,警告他别靠近。

这一切,没有一件事情是讲得通的。

当Bella终于可以抬起头来,她虚弱地朝我微微一笑,好像有些尴尬。“那个真是不好意思。”她轻声地对我说。

Edward无声地哀嚎起来。他低垂的脑袋搁在Bella的双膝之间。而她则伸出一只手贴在他的脸颊上,好像是在安抚他的样子。

我的腿带动身体向前走去,而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举动,直到突然出现在我和沙发之间的Rosalie向我发出了嘘声。她就像个只存在于电视屏幕上的人物,我不在乎她是不是在那儿。她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真实。

罗斯,不要,” Bella有气无力地说。“不要紧的。”

那个金发妞儿这才让开了路,虽然我能感觉到她不乐意这么做。冲我皱皱眉,弯腰屈膝地罩在Bella的头顶,准备随时发起跳跃攻击。忽视她,比我想象中要容易做到。

“Bella,出什么事了?”我低声问。不受意识控制地,我发现我也已经跪坐在了地上,身子倚着沙发靠背,前倾越过她的……丈夫。他似乎都没有注意到我,而我也不怎么看他。她的另一只手被合握在我的双手间。她的皮肤冰冷。“你还好吗?”

这真是个愚蠢的问题。她没有作答。

“我很高兴你今天能来看我,Jacob。”她说。

即使我知道Edward不能听见她的想法,但是他似乎也听出来她的话里有话,而我却没有。他将头埋在包裹她的毯子里,再次哀鸣了起来,而她抚摸着他的脸颊。

“是怎么回事,Bella?”我坚持要问个究竟,同时握紧了手中她那冰冷,无力的手指。

她没有回答,而是环顾房间,好像在搜寻些什么,表情看起来既像是一种恳求,又像是一种警告。六双金­色­的眼睛也跟着她的视线到处扫视。最后,她转向了Rosalie。

“能帮我起来吗,罗丝?”她问到。

Rosalie瞥了我一眼,然后做龇牙咧嘴状,好像要把我的脖子给拧下来。我知道她可是会说到做到的。

“求你了,罗丝。”

金发妞儿冲我做了个鬼脸,再次对着Bella弯下腰去。Edward就在她旁边,一寸都没有移动过。她将手臂小心地搭在Bella的肩后。

“不要,”我低声说。“别站起来……”她看起来是那么虚弱。

“我在回答你的问题。”她没好气地打断我,听起来很接近她原来的说话方式。

Rosalie拉着Bella从沙发里站起来。Edward依旧在那里,任由自己一头栽进靠垫里。毛毯滑落到了Bella的脚边。

Bella的身体肿得很厉害,躯­干­像吹气球一样病态的鼓胀起来。紧紧地撑起那件褪了­色­的灰­色­汗衫,而在肩膀和手臂的部分衣服又显得太大了。她身体的其余部分似乎更瘦了,膨胀的肿瘤好像是因为吸食了她的四肢养分才长那么大的。我花了整整一秒钟时间才明白过来这畸形的部分是什么——直到看到她轻轻地将双手放在她浑圆的腹部,一只手放在上端,另一只手拖在下端。好像怀抱着摇篮中的婴儿。

我看到了,但是我始终无法相信。我一个月前才刚见过她,没理由那么快就会怀孕。怀孕到这个地步。

但是她确实是这个样子。

我不想看见这些,不愿意去想这些。我不愿意想象他进入她体内的样子。我不愿意知道我如此憎恨的某样东西竟然还在我深爱的人的体内生根发芽。我不得不强咽下胃里涌上的呕吐感。

眼前的景象比那个更糟糕,糟糕千百倍。她的身体被严重扭曲,脸瘦得皮包骨头。她这副模样——如此深度的怀孕,如此奄奄一息——因为不管她体内的是什么,那玩意儿正吸­干­着她的生命来喂饱自己……

因为它是一个怪物,跟它的父亲一个德行。

我一直知道他终有一天会害死她。

他听到了我内心的想法,猛地抬起头。一开始我们两个都是跪着的姿势,接着他站了起来,一下子高出我好多。他的眼睛呈乌黑­色­,瞳孔边缘的一圈则是深紫­色­。

“外面去,Jacob。”他大喊着说。

我也跟着站了起来。现在可以低头看着他。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我们一起,”我同意说。

那个大块头,Emmet,上前一步站到了Edward的另一侧;而那个看起来营养不良的贾斯珀则紧紧站在他后面。我不在乎。当他们解决了我之后,也许我的狼群们会来清理这帮杂碎。也许不会。这都无所谓。

在这短短的瞬间内,我还看到了另两个一直站在后面的人。埃斯梅,Alice。娇小但是让我分心的女­性­。是的,我很肯定如果我敢对她们两个怎么样,其他人一定会杀了我。我不愿意杀死女­性­……即使是女­性­的吸血鬼。

虽然那个金发的可能是例外。

“不,”Bella颤颤巍巍地向前栽去,没有平衡感可言,一把攫住Edward的手臂。Rosalie也跟着她一起移动,好像两人之间有根无形的锁链把她们拴在了一起。

“我只是有话要和他说,Bella,”Edward把声音压得老低,只说给她一个人听。他把手伸向她的脸,爱抚了起来。这个举动让整个房间都变成了红­色­,让我看到了火——他对她做出了所有这些伤害后,竟然还能被允许这样的触碰她。“别勉强你自己,”他带着恳求的语气接着说下去。“去休息吧,我们两个几分钟后就回来。”

她凝视着他的脸,仔细地端详着。接着她点了点头,跌落回沙发中。Rosalie扶着她坐下,将背靠在了靠垫上。Bella又注视着我,试图引起我的注意。

“别胡来,”她的语气很坚持。“然后回来。”

我没有回答。今天我不准备做出任何承诺。我望向别处,然后跟着Edward出了前门。

脑海中一个不羁的声音提醒我:把Edward和其他的族人分开并不困难,不是吗?

他就这么走在前头,从没有回头看看我是否在准备随时攻击他那不设防的背后。我认为他根本不需要检查,如果我决定攻击的话,他一定会知道。这就意味着我必须做出快速决定。

“我还没有打算让你现在就杀了我,Jacob Black。”他继续迈着快步远离屋子。“你只要再耐心等一下。”

好像我很关心你的安排似的。我低低地吼道。“耐心并不是我的擅长。”

我紧紧跟在他身后,沿着车道继续走了大约有几百码。我浑身燥热,手指也不停地颤抖着。差不多了,我已经准备好变身,等待时机的到来。

他毫无预警地停下了脚步,向后回转面对我。他的表情再次让我噤若寒蝉。

眼下我好像只是一个孩子——只是一个和他在同一个小镇过了一辈子的孩子。小毛孩一个。因为我似乎需要活更长的时间,体验更多的苦痛,才能理解Edward眼中灼人的切肤之痛。

他抬起手,看似要去抹掉前额的汗水,却见手指挖扣着自己的脸,像是要把脸上那花岗岩般坚硬的皮肤给扒下来。眼窝中黑­色­的眸子好像在燃烧,眼神失焦,或者看着某些其实不存在的东西。他张开嘴想要尖啸,但是半天发不出声音来。

这个男人好像正在经历被碎尸万段的酷刑。

有那么一刻,我连话也说不出来。这是个残酷的现实。我见过那怪胎给这个房子带来的­阴­影,也在她和他的眼中见到过那怪胎带来的折磨,但是眼下的这个表情意味着结束。Bella的棺材上被敲入了最后一颗钉子。

“这会杀了她,对不对?她要死了。”我说这些的时候意识到我的脸被泪水打湿了,像是在呼应他的痛苦。我的力量弱了下去,情绪也有些不同了,因为我仍处于震惊中。我还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这一切来得太快了。他应该也经历过这样的时期。但这不一样,因为在我已经因为各种原因无数次地失去过她。但是不同的是,她从来都不曾是我的。

不同的是,这次不是我的错误造成的。

“是我的错,” Edward低声说,他跪倒在地。崩溃、脆弱,在我面前不堪一击,是你可以想象到的最容易得手的对象。

但是我感到的确是雪一样的寒冷——体内的火焰早已荡然无存。

“没错。”他用­干­涩的声音呻吟说,几乎是趴在地上在忏悔。“是的,这会杀了她。”

他的无助激怒了我。我想要的是对战,而不是审判。他自以为是的优越感哪儿去了?

“那么为什么Carlisle不想些办法呢?”我怒吼起来。“他是个医生,对吗?把它从她体内弄走。”

他抬头看着我,用疲累的声音回答我的话。好像第十次在和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解释同一个问题。“她不允许我们这样做。”

我花了一分钟的时间去理解这句话。天哪,她还真是一如既往。当然,为了这个怪物小畜生而死。确实是Bella会做的事情。

“你那么了解她,”他低声说。“你看到的,生长得那么迅速……我以前不知道,没有及时知道。整个回家的路上她都没怎么和我说话。我以为她在害怕,这很正常。我以为她在生我的气,让她经历这些,将她置于危险。再说一次,我从来不曾想到她真正的想法,她下决心要去做的事。直到我们的家人到机场来接我们,而她直接奔向了Rosalie的怀抱。是Rosalie!接着我听到了Rosalie的思想,一直不明缘由的我才恍然大悟。你不也很快就明白了吗……”他半叹着气,半哀鸣地说到。

“就像你刚刚说的,说白了,是她不允许你。”我的语气中带着酸涩的挖苦。“你们难道以前没有注意到她就只是一个体重110磅的人类女­性­吗?你们这些吸血鬼怎么那么笨?打昏她或者用药物让她昏迷都可以。”

“我想的,”他低声说。“Carlisle想要……”

什么,他们是不是太清高了呢?

“不,不是清高。但她的保镖让事情复杂化了。”

奥。他的故事之前听起来没有半点头绪,现在都串在一起了。那个金发妞儿准备­干­什么。

话说回来她身体里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个选美皇后果真想要Bella死得那么难看吗?

“也许吧,”他说。“Rosalie可不这么认为。”

“所以先打倒那个金发的。你们这种不是可以回头还可以再拼接起来的么,对吗?把她大卸八块,然后照顾好Bella。”

“Emmet和埃斯梅也站在她那边。Emmet绝对不会让我们……而Carlisle也不会帮着我在这件事情上和埃斯梅作对……”他的声音渐轻,直到听不见。

“你应该把Bella交给我。”

“是的。”

现在才说这个未免有些太迟了。在他让她怀上这个吸食生命的杂种之前,他应该考虑到这一切的。

他把自己关在自我构筑起的地狱中注视着我,我可以看得出来他也同意这一点。

“我们本来不知道的,”他的话语安静地好像呼吸声。“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在我和Bella之前没有先例。我们怎么会知道人类可以怀上我们这类生物的孩子……”

“直到当她在这个过程中被撕成碎片?”

“是的,”他支吾地同意说。“他们就那里来的,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那些梦魔,女妖的故事。他们是存在的。不伦只是诱人的开头,故事的最后没有人能够幸免。”他摇摇头,这些念头让他反感。好像他有多么不同似的。

“我头一回听到你们还有那么特别的名字,”我吐了口唾沫。

他抬头看着我,那张脸像饱经了千年的沧桑。

“甚至是你,Jacob Black,恨我的程度还不及我憎恨我自己的。”

你错了,我这样想着,愤怒得说不出话来。

“现在杀了我也救不了她,”他平静地说。

“那么怎么做才可以?”

“Jacob,你得帮我做些事情。”

“去死吧,你这寄生虫!”

他仍然睁着半涣散,半疯狂的眼睛盯着我。“那为了她呢?”

我咬紧牙齿。“我会做我能做到的一切让她远离你。每一件事。现在太晚了。”

“你了解她,Jacob。你和她在某种层面上的联系是我做不到的。你是她的一部分,她也是你的一部分。她不听我的,因为她认为我低估了她,她认为她足够坚强可以挺过这一次……”他吞下哽咽继续说。“她也许会听你的。”

“为什么她会?”

他倒向一边,眼睛里的火焰较之前燃得更旺,更狂野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疯了。吸血鬼也有可能失去心智吗?

“也许吧,”他回答了我的想法。“我不知道,但是看起来像。”他摇摇头。“在她面前我必须掩饰这一点,因为压力只会让她病得更严重。她无法再承受这样的打击了。我不得不表现得很沉着,不能再添乱了。但是现在好了,她会听你的!”

“你什么都说过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你想让我怎么做?告诉她,她很蠢?她很可能早就知道了。告诉她,她马上就要死了?我打赌她也知道了。”

“你可以给她,她想要的。”

“只要能让她活下去,我什么都不在乎,”他的眼神突然聚焦。“如果她想要孩子,她可以有的。她可以有半打的小孩。任何他想要的。”他顿了一下。“她可以养小狗,如果有必要的话。”

他和我对视了一会儿,心中的狂怒溢于言表。他的话打散了我的愁容,当我逐渐理解到他的意思时,吃惊得嘴都合不上了。

“反正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还没能来得及恢复过来,他就发出了鄙夷的嘘声。“不是现在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东西吸­干­她的生命却什么都做不了!看着她病情与日加重,日渐消瘦。看着那东西伤害她。”他像被人一拳打中了肚子一样,快速地喘着气。“你要让她看到理由,Jacob。她不会再听我任何话了。Rosalie一直在那里,放任她的疯狂——去鼓励她,保护她。不,是保护那玩意儿,如果Bella的生命对她来说无足轻重。”

喉咙里升腾起的噪声让我喘不过气。

他说了什么?Bella要­干­嘛?养个孩子?和我?什么?怎么办?他是不是准备放弃她了?或者他不在乎和别人共享她?

“随便你怎么认为。只要能让她活下去。”

“这是你说过的最疯狂的话。”我喃喃地说。

“她爱你。”

“没有那么爱。”

“她都可以为了小孩而献出自己的生命。也许她可以接受不是那么极端的方法。”

“难道你还不了解她吗?”

“我知道,我知道,这要花上大量的功夫去说服她。所以我才需要你。你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让她看到理智。”

我无法思考他提出的建议。太多了。不可能。错误。变态。像租借某部电影一样,周末把Bella借回家,然后周一早上归还?什么乱七八糟的。

确是如此诱人的条件。

我不愿意去考虑,不愿意去想象,但是臆想的画面还是出现了。明知不可能,但是我还是无数次幻想Bella回来后我们两个还能有机会。没有一点可能,所以那些幻想就只能在我体内腐败溃烂。但我还是会忍不住去想,现在更加无法控制自己了。Bella在我的怀抱中,Bella呼唤着我的名字……

更糟糕的是,在有了之前不属于我的权利后,我看到了之前不敢奢望的画面。不止这样,如果他没有把这个想法强加给我,我也不会在将来的岁月中地饱受这种想法的折磨。但是这个念头就这样在我的脑袋中生根发芽——明知有毒但是却无法扼杀。健康,容光焕发的Bella,和现在截然不同,但是有些事情还是维持了原状:她的身体,不会遭受扭曲,以更加自然的方式发生变化。挺起的肚子里是我的孩子。

我试着摆脱思想中疯狂滋长着的毒素。“让Bella看到理智?你到底有什么样的人生观啊?”

“至少试试看。”

我迅速摇摇头。他等着,无视我的表态,因为他可以听见我脑内的思想斗争。

“这样的胡言乱语是哪儿来的?你自己随便想出来的吗?”

“自打我知道了她的计划后,知道了她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都要去做的事情后,我所考虑的就是如何挽救她。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联系上你。如果我打电话给你,你肯定是不会听的。如果你今天不来,我也会很快就来找你。但是离开她太难了,即使只是几分钟。她的状况……变化太快了。那个东西……还在生长,非常迅速。现在的我无法离开她身边。”

“那玩意儿是什么?”

“我们没人知道。但是它比她要来得强健。早就是这样了。”

它好像立刻就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日益膨胀的怪物,正在从里到外把她摧毁。

“帮我停下它。”他低声说。“帮我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怎么做?靠我提供的中介服务?”即使我说了这样的话,他都没有退缩的意思,但是我有。“你真变态。她才不会听从这个建议呢。”

“试试吧。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再害怕失去的了。这会产生伤害吗?”

这会伤害我。这之前,难道我还没有被Bella拒绝够吗?

“付出小小的痛苦来拯救她?这是很高的代价吗?”

“但是这不会有用的。”

“也许不会。也许这会让她犹疑,也许这会让她的决心动摇。我所要争取的就只是片刻的犹豫。”

“接着你就可以反悔你开出的条件?‘只是开个玩笑的,Bella’?”

“如果她想要个孩子,她会得到的。我说话算话。”

很难想象我甚至在考虑这个方法。Bella会再打我的——我是没所谓但是这可能会再次让她的手骨折。我不应该让他和我谈话的,把我的思路搅得一团糟。我应该现在就杀了他。

“不是现在,”他低声说。“还没到时间。不管是对是错,这会毁了她,你知道的。不必着急。如果她不听你的,你也会得到你的回报。Bella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时刻,我就会求你杀了我的。”

“我不会让你哀求很长时间的。”

他的嘴角扬起一丝憔悴的笑容。“那我就指望你了。”

“我们成交。”

他点点头,伸出他那冰冷的岩石般的手。

强压下恶心,我也向他伸出了手。我的手指握住那块石头,握了一次。

“成交。”他赞同地说。

10. 我为什么不就那样走开?是的,因为我是白痴。

我感觉,感觉什么都不了解。好像这一切不是真的。我好像用某种德国哥特人的视角在看一部美国的连续剧。就像一个无聊至极的人却要出任大学舞会的拉拉队长,我这头永远居于次席的狼人正准备邀请吸血鬼的妻子和我同居,并繁育后代。“非常好”。

不,我才不会这样­干­呢。这太扭曲了,并且是不对的。我要忘了所有他说的话。

但是我还是会和她谈谈,试着让她听从我的意见。

但是她不会的。就像往常一样。

Edward领着我走回屋子,一路上没有就我的想法做任何回答或是发表评论。我琢磨着他刚才选择停下来的地点。是不是因为离得够远,其他人听不到他的讲话?我是不是猜对了?

也许吧。当我们进门的时候,卡伦家其他人的眼神中都露出猜疑和不解。没有人看起来觉得龌龊或者是愤怒的。所以他们一定都没有听到任何一个Edward让我的帮的忙。

我在门廊的入口处踌躇不前,不确定接下来要怎么做。站在那里感觉还好些,外面多少有些可供呼吸的空气流动进来。

Edward板着肩走入了中厅。Bella担心地看着他,接着闪烁的视线在我身上逗留一秒钟后,目光又转回去追随着他。

她面如死灰,我终于明白他说的“压力只会加重她的病情”。

“我们接下来要让Jacob和Bella单独谈谈,” Edward开口说到。机械地音调没有起伏。

“除非从我的灰烬上踩过去,” Rosalie向他发出威吓。她仍然罩在Bella的头顶,一只手霸道地放在Bella蜡黄的脸上。

Edward没有理睬她。“Bella,”还是同样空洞的音调。“Jacob想要和你谈谈。单独和他在一起你害怕吗?”

Bella看看我,一脸被搞糊涂了的表情。接着她转向Rosalie。

“罗丝,没事的。杰克不会伤害我们的。和Edward一起出去吧。”

“这可能是个陷阱,”那个金发的警告她。

“我看不像,” Bella说。

“Carlisle和我不会离开你的视线,Rosalie,” Edward说。冷漠的语调也难掩迸发的怒火。“我们才是她害怕的人。”

“不,”Bella虚弱地说。眼中闪着晶莹的泪光,沾湿了睫毛。“不,Edward。我才没有……”

他摇摇头,勉强地牵动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我没有那个意思,Bella。我很好。别为我担心了。”

看不下去了。他是对的——她因为伤了他的感情而深深自责。这个女孩儿是个典型的殉道者,完全生错了时代。她应该生活在过去,因为一些高尚的理由就可以以身殉狮。

“每个人,”Edward说着拉开门。“请吧。”

他对着Bella假装出来的平静是那么地脆弱。在他走出去的时候我能看到他有多么地崩溃。其他人也看出来了。我向屋里走去的时候,他们鱼贯而出,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的动作很迅速,我的心跳才跳了两下,屋子里除了Rosalie就没有别人了。她还在屋子中间徘徊,而Edward还是等在门口。

“罗丝,”Bella平静地说。“我想你还是出去一下。”

金发妞儿瞥了眼Edward,随后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走。Edward消失在了门口,她充满警示意味地狠狠地瞪了我很长时间,随即也消失了。

一旦屋里只剩我们两个。我立即穿过房间,坐在了Bella身边的地上。抓起她一双冰冷的手,小心地搓热它们。

“谢谢,杰克。感觉好多了。”

“我不准备撒谎,Bella。你的样子太可怕了。”

“我知道,”她叹了口气。“我的样子怪吓人的。”

“吓人的事情可是应接不暇,”我认同说。

她笑了。“你能在这儿真是太好了。能笑总是好的。我不知道我还能接受多少如此戏剧化的刺激。”

我睁圆了眼。

“好吧,好吧,”她赞同地说。“是我自找的。”

“是的,确实如此。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Bella?我是认真的!”

“他有让你吼我吗?”

“差不多。我搞不清楚为什么他认为你就会听我的。你从来都没有听过。”

她叹了口气。

“我告诉过你……”我开始往下说。

“Jacob,你有没有听说过‘我告诉过你会这样’有个同义词?”她打断了我的话,反问了我一句。“它叫‘闭上该死的嘴’。”

“听上去不错。”

她咧开嘴冲我笑笑。皮肤紧贴着骨头。“不是我说,《辛普森一家》的重播,它好像很喜欢。”

“我也很怀念那部片子。”

“很有趣噢。”

接下来的一分钟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她的手开始暖和起来了。

“他真的让你跟我谈谈?”

我点点头。“跟你谈谈,让你多少有些分寸。虽然这场仗还没打我就已经知道输定了。”

“那你为什么还答应下来?”

我没有回答,连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我只知道一点——我现在和她共同度过的时间,每多一秒钟,将来就会忍受多一份的痛苦。就像一个瘾君子却只有有限的供给一样,清算的那天离我不远了。我现在吸得越多,没有毒品后的日子就越艰难。

“你要知道,会过去的,”沉默了一阵子后,她说。“我坚信。”

我的火气又上来了。“脑残是不是也是你的症状之一?”我厉声说。

她笑了。可是我的气愤却不假,握着她的手也不住地颤抖。

“也许吧,”她说。“我可没说事情会那么简单就过去,杰克。可是为什么历经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之后,到了现在我反而不去相信还有神奇存在呢?”

“神奇?”

“尤其是你,”她说。她笑着,从我手里抽出一只手贴在我的脸庞。尽管她的手已经温热了不少,但是就像其他东西一样,以我的体温来说还是觉得很冷。“比任何人都要强烈,在你前方的路上一定还有神奇的魔力在等着你,把你拉回正轨。”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还是那张笑脸。“Edward告诉过我这种感觉,关于你们印刻的事情。他说这种就像是《仲夏夜之梦》里面的感觉,很神奇。你会发现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Jacob,然后一切就都会变得天经地义的。”

如果她看起来不是有那么虚弱的话,我也许就会放声尖叫起来。

可惜她是,我只能低低地向她咆哮。

“如果你认为印刻的事情就能够让这一切的疯狂变得天经地义的话……”我挣扎着组织语句。“你是不是就认为如果某天我印刻在了一个陌生人身上,才算是正确的?”我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她那肿胀的身体。“告诉我这都是为了什么,Bella!我那么爱你到底为了什么?你那么爱他又是为了什么?你要是死了”……话语升级成了咆哮……“还有什么对错可言呢?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是为了什么?我的,你的,还有他的!你同样也会杀死他的,虽然我是不可惜的。”她畏缩了,但是我依然在继续。“那么,你们这样扭曲的爱情故事说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如果还有任何意义,给我看看啊,Bella。我看不见啊。”

她叹了口气。“我还不知道,杰克。但是我只是能……感觉到……这是往好的地方在发展的,只是现在很难看到。我猜你可以称之为‘命运’。”

“你的死毫无意义,Bella!毫无意义!”

她的手从我的脸庞滑落,爱抚起她那鼓胀的腹部。她什么都不用说我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愿意为了它而死。

“我不会死的,”她咬牙切齿地说,不断重复着之前的论调。“我的心脏还是会继续跳动。我足够强壮可以经历这一切。”

“一派胡言,Bella。你大概在这个超自然的世界中待得太久了。没有一个正常人能做到这一点。你还没强壮到这个地步。”我捧起她的脸。不用刻意提醒自己温柔,她的一切都在叫嚣着崩塌。

“我可以做到,我可以做到的,”她喃喃自语。

“我看不出来。那你的计划是什么?我希望你已经有了一个。”

她点点头,避开我的视线。“你知不知道埃斯梅曾经从悬崖上掉下去的事?我指在她还是人类的时候。”

“那又怎么样?”

“她没救了,所以人们甚至懒得把她推进急救室,虽然她的心脏依然在跳动,但是还是被丢在了太平间,直到Carlisle发现了她……”

这就是她之前想要说的,保持心脏跳动。

“你没打算以人类的身份生存下来,”我茫然地总结了一句。

“不。我不蠢。”她对上我的眼。“虽然我觉得你对这点会有你自己的见解。”

“吸血鬼化急救,”我小声地说。

“这救了埃斯梅。同样也救了Emmet,Rosalie甚至还有Edward。不过他们都没有伤得那么重就是了。Carlisle改变了他们只是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他并没有终结生命,而是挽救了他们。”

就像刚才那样,突如其来的罪恶感刺痛了我。我抛开了那些想法,开始苦口婆心地劝导她。

“听我说,Bella。别这样做。”那个时候,查理一个电话打来,我才意识到这对我来说区别到底有多大。我意识到我需要她活着,以某种形态。以任何形式。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别等到一切都太迟的时候,Bella。别选择那个方式。活着。好吗?只要活着就好,别这样对我,也不要这样对他。”我的语气强硬了起来,拔高了声音。“你知道如果你死了,他会怎么办吗。你之前也看到过的呀。你希望他回到那些意大利杀手们那里去吗?”她瑟缩进沙发。

我故意隐去了一部分,这次也许连这个必要都没有了。

费了好大劲我才让自己的语调显得温和些,我问她,“还记不记得当我被那些新生吸血鬼弄伤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些什么?”

我等着,但是她没有回答,而是紧紧抿着嘴­唇­。

“你要我乖乖的,听Carlisle的话,”我提醒她。“我又怎么做了呢?我听从了一个吸血鬼,为了你。”

“你听从是因为那样做才是对的。”

“好吧,随便理由是什么。”

她做了个深呼吸。“可现在这样做是不对的。”她的目光聚焦在她那浑圆的腹部,轻声地叹息说,“我不会杀了他的。”

我再次摇摇头表示无奈。“奥,我还没有恭喜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呢。是一个活泼的男婴,嗯?要不要我带些蓝­色­的气球来庆祝。”

她的脸­色­绯红。如此漂亮的颜­色­——我看在眼里,心里却好像被刀一刀一刀地剜过。还是一把带有锯齿,生锈粗糙的刀。

我又将失去它,再一次地。

“我还不知道是不是男孩,”她承认说,带着几分胆怯。“超声波不起作用。包裹胎儿的胎膜实在太坚硬了,就像他们的皮肤那样。所以他仍然是个谜。但是我总是能看到一个男孩闪现在我脑海。”

“那也绝对不会是个好孩子的,Bella。”

“我们走着瞧,”她说。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态。

“你不会赢的,”我咆哮着叫喊说。

“你太悲观了,Jacob。我笃定能够有机会顺利经历这一段。”

我默不作答。低下头,缓缓地深吸了几口气,想要平静我的怒火。

“杰克,”她边说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发,安抚我的脸庞。“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嘘~会没事的。”

我依然没有抬起头。“不,不会有那一天的。”

她轻拭去我脸上湿漉漉的玩意儿。“嘘~”

“是出于什么动机,Bella?”我盯着地上惨白的地毯。污秽的赤脚在那上面留下了点点污迹。很好。“我本来以为你想要变成吸血鬼的念头胜过一切。现在你准备抛弃他了吗?没有道理啊。从什么时候开始你那么渴望要成为一名母亲的?如果你那么迫切,那又何必要嫁给一个吸血鬼呢?”

我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把他请求我做的事情脱口而出了。我能看到我正在把话题带往那个方向,而且根本没办法回头。

她叹了口气。“不是那样的。我并不是真正在乎要有个孩子什么的。我连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不只是有了孩子那么简单。是……恩……因为是‘这个’孩子。”

“它是个杀人魔,Bella。看看你自己就知道了。”

“他不是。是我的错。我只是一个弱小的人类,但是我能坚持到最后的,杰克,我能……”

“Aw,省省吧!住口,Bella。那些胡话留着去跟你的吸血鬼说,但是你骗不了我。你知道你过不了这一关的。”

她瞪了我一眼。“我是不知道。我当然也很担心这个孩子。”

“担心它,”我忿忿地咬牙重复说。

突然间,她大口地喘着气,还紧紧地搂住她的肚子。我满腔的怒火就像一根点燃的火柴一样,轻易地就烟消云散了。

“我没事,”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没事。”

但是我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的汗衫被手撩拨到一边,露出了皮肤。我呆呆地看着,吓傻了。她的整个腹部看上去好像被泼上了墨水,残留下了点点紫黑­色­的墨迹。

她注意到了我在看她,慌忙把衣服遮回了原处。

“他很强健,就是这么回事。”她言之凿凿。

那些墨迹是瘀青。

我说不上话来,明白了他刚才跟我说的那些话,只能眼看着它伤害她。突然,我觉得自己也有些不正常了。

“Bella,”我说。

她听出了我换了一种语气。于是抬起头,困惑地看着我,还是在粗重地喘着气。

“Bella,别这样了。”

“杰克……”

“听我说。先别指望你的预备方案,好吗?先听听,如果……?”

“如果什么?”

“如果这不是一桩一锤子买卖?如果这不是一个非是既否的问题?如果你就做个乖女孩儿听Carlisle的话,好好活下去呢?”

“我不会……”

“我还没说完呢。你活着,还可以从头来过。如果还是没能有好办法,就再试一次。”

她皱皱眉。一只手伸向我眉毛拧成死结的地方,手指抚平了我的前额,认真地思考着。

“我不明白……你说的‘再试一次’是什么意思?你觉得Edward会让我这样做吗……会有什么分别?我敢说任何小孩……”

“是的,”我不客气地打断她。“任何他的小孩都会是一样的。”

她疲惫的脸愈发困惑了。“什么?”

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再多说了。没有用的。只要她不想,我永远都救不了她。从来都是这样。

可是马上,她眨眨眼睛,看得出来她已经知道了大概。

“奥. 哈.算你狠,Jacob。你认为我应该杀了我自己的小孩,然后替换其他的基因?比如人工授­精­?”她现在彻底疯了。“为什么我要怀上一个陌生人的孩子?我觉得这才是没有分别呢。你以为任何孩子都可以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含混不清的小声说。“不是陌生人的。”

她凑上前来。“那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什么意思也没有。说说而已。”

“那个想法是哪儿来的?”

“忘了吧,Bella。”

她皱起眉头,明显对我起了疑心。“是不是他让你跟我说的?”

我犹豫着,惊讶于她的思维跳跃竟如此之快。“不是。”

“就是他,对吗?”

“不,真的。他真没有说过人工那什么的。”

她的脸­色­柔和下来,又陷回了沙发的靠垫里,看上去疲惫极了。再次开口说话时,眼睛看着其他地方,好像都不是在跟我说话的样子。“他可以为了我做任何事情。而我也深深地伤害了他……但是他到底在想什么呢?认为我会把这个”说到这里,她开始顺着肚子的弧线抚摸起来。“去和一个陌生人……”后半句话她越说越轻,最后都听不见了。眼眶湿润。

“你不需要去伤害他的。”我小声说。为他求情的话从我口中讲出来,简直如同发作的毒­性­在我嘴巴里火烧火燎的感觉,但是为了能让她活下去,现在这位天使也许是最好的筹码了。可惜赔率仍然是一千比一。“你可以让他再次开心起来的,Bella。我真的觉得他快要崩溃了。坦率说,我愿意。”

她似乎没有听见,一边咬着嘴­唇­,一边用手点在她那满是伤痕的腹部划着圈儿。很久都没人说话。我寻思着卡伦家的人是否都已经走远,能不能听见我打算要说服她的那个可悲企图。

“不是一个陌生人的?”她自言自语地絮叨说。我心虚地向后退缩了一下。“Edward到底是怎么和你说的?”她低沉着声音问道。

“没什么。他只是认为你也许会听我劝。”

“不是那个。是关于再试一次的那部分。”

她的眼神紧锁在我身上,我能看出来我泄露了太多了。

“什么都没说。”

她微微张开嘴。“哇哦。”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不敢对上她的直视。几拍心跳的沉寂之后。

“他真的什么都愿意去做,是吗?”她轻声地说。

“我告诉过你他就快疯了。差不多就快了,Bella。”

“我倒是很惊讶你刚才竟然没有当场揭发他。给他吃点苦头。”

当我抬起头时,她正笑盈盈地对着我。

“考虑一下吧。”我也试着报以一个微笑,但是笑容像是僵在脸上了一样。

她知道我提出的是怎样的条件,而她连考虑也不愿意考虑。我也早就料到了。但这个结果依然刺痛了我。

“为了我,也没有什么事是你不愿意去做的,是吗?”她轻声说。“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要那么为我­操­心呢。我不值得你们两个这么对我的。”

“尽管这样,你也不会改变心意了,是吗?”

“起码这次不是,”她叹口气,继续说。“我希望我能恰当地解释这件事,让你理解。我不能伤害他”她指指自己的肚子。“即使要我拿起枪,向你­射­击,我也不能。我爱他。”

“为什么你总要爱上那些错误的事情呢,Bella?”

“我不认为我做错了。”

我清清喉咙,想要让自己听起来强硬一些。“相信我。”

我站起身来。

“你要去哪儿?”

“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她伸出手,央求我留下。“别走。”

我的毒瘾又上来了,竭力想要留在她的身边。

“我不属于这里。我要回去了。”

“那你今天为什么要来呢?”她问。依旧无力地拉住我。

“只是来看看你是否还活着。我不相信查理说的你病了。”

我无法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是不是接受了我的回答。

“你还会再来吗?在还没……”

“我不打算在这里逗留,然后看着你走向死亡,Bella。”

她向后退去。“你是对的,没错。你应该远离。”

我向着门口径直走去。

“再见了,”她在我背后默念。“我会爱你的,杰克。”

我几乎就要回去了。我几乎就要转回身,再次跪倒下来,准备苦苦哀求。但是我知道我必须要放弃Bella了,就像她现在准备害死他一样,在她杀了我之前,我必须戒掉她。

“当然,当然,”我边走出去,边含混地回应。

没看见一个吸血鬼。也没去管那辆孤零零停在草坪上的摩托车。现在我要的是速度。我父亲可能会吓得失去控制,山姆也是。整个狼群团队在我变身的这段期间内,到底会得出怎么样的结论来?他们会不会认为在我还没有出手机会的时候,卡伦家的人就把我撂倒了呢?我开始脱衣服,不在乎是不是有人会看见,然后跑了起来。一个跨步之后,我就变身成了狼形。

他们都在那里等着。就知道他们会这样。

Jacob, 杰克,八个释然的声音同时回响起来。

现在就回家,来自首领的命令。山姆正在气头上。

我感觉到保罗淡了出去,一定是比利和瑞切尔正等着听我的消息。保罗没听完整个故事,就等不及要给他们带去好消息了,我还没有成为吸血鬼的盘中餐。

我用不着告诉整个队伍我还在路上——就全力向家的方向跑去的时候,他们能看到模糊的树影正急速地向后退去。我也不用告诉他们我刚才的半疯狂状态。思想中的反感是那么显而易见。

他们看到了所有的恐怖画面——Bella那青紫斑驳的肚子;她粗哑的嗓音;它的强壮;Edward急火攻心的脸:看着她一天天的虚弱下去,一步步走向死亡……看着它伤害她;Rosalie盘踞在Bella绵软无力的身体上:Bella的生命对她一钱不值……第一次,大家谁都没有说话。

他们的震惊在我脑中形成了无声呐喊。无言以对。

我已经奔跑了有半程路了,而他们还没有恢复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我跑。

天­色­都快黑了,黑压压的云层完全遮住了太阳。我冒险横穿过公路,还好没有被发现。

我们终于在距离拉普什十里开外的地方碰了头,在伐木工砍伐出的一片空地上。这里离开大路很远,位于两座山的山坳间,没有人会看到我们的。我抵达的时候,保罗也正好找到了他们,这样狼群就全员到齐了。

大家一齐说话的声音在我脑中嘈杂一片。每个人都在同一时间大喊大叫。

山姆开始出面­干­预,向后退了一步,抬起头,绵延不绝地仰天长啸起来。保罗和加德乖乖地像他的影子般走到了他身后,耳朵顺从地贴在脑袋上。大家一片躁动,发出一阵又一阵低沉的吼叫。

一开始,他们的愤怒是没来由的,我想也许是我带来的。我自己一片混乱,没空理那些。

他们问什么我就老实答什么。

接着,这些疑点渐渐汇总到了一块儿。

怎么会这样?这意味着什么?这是什么?

不安全。不正确。危险。

非自然。怪物。令人厌恶的修罗。

无法容忍。

现在整个队伍都在步调一致地行进,步调一致地思考,除了我和另一头狼。我就坐在那位仁兄的旁边,但是头晕目眩的我无法用­肉­眼去看,也无法用心去看到底是谁在那里。不知什么时候,整个队伍把我们围在了圈的中央。

条约没有涉及到这一点。

但这足以让每个人的­性­命堪忧。

我尝试分辨那些交织在一起的声音,尝试跟着他们的思想中看到的小路一起行进,但是不行。他们思想的中心画面是我脑海中的片段,最糟的那些片段。Bella的瘀青,Edward的怒火。

他们也同样惧怕它。

但是他们什么都不能做。

保护Bella 斯旺。

我们不能让那个玩意儿来影响我们。

这里每一个人和我们家人的安全,比区区一个人类要来得重要。

如果他们不­干­掉它,那就得我们来。

保护部落。

保护我们的家人。

我们要先下手为强。

我突然想起了Edward刚刚说的话:那东西正在迅速地成长。

我挣扎着集中­精­神,分辨大伙儿的说话声。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加德想。

这意味着一场战争,艾木瑞警告大家。一场浩劫。

我们准备好了。保罗表现得很坚定。

我们需要发动奇袭,山姆想。

如果我们能把他们分开,这样就能各个击破。增加我们胜利的几率。加德已经在布署战略了。

我摇摇头,缓缓站了起来。脚还有些发软,围绕着的狼群让我有些晕乎。我旁边的那头狼也同样站了起来。他用肩顶着我,支撑我站起来。

等等,我想。

剩下的狼群们只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开始前进。

没时间了。山姆说。

但是——你在想什么?今天下午你还为了契约的事情而不愿意去攻击他们。而现在契约丝毫未破,你却在那里策划着突击?

这件事不是在制定契约的时候能够预见到的,山姆说,这对这片土地上的人们都是一个威胁。我们无法得知卡伦家会培育出个什么样的怪物来,但是我们知道它强壮,迅速生长。而且它年纪那么小,根本不会遵从契约。还记不记得那些和我们对抗的新生吸血鬼?野蛮,残暴,无法说教也无从劝服。想想现在就有一个,但是这次是被卡伦家给保护起来了。

我们还不知道……我试着Сhā话。

就是因为不知道,他同意说。我们才不能在这件事情上冒任何的风险。我们是百分之百肯定卡伦家族的人值得信任,不会伤害凡人之后,才允许他们生活这这里的。这个……东西不能被信任。

他们也不比我们喜欢这个东西多少。

山姆拿出了Rosalie的画面,和她防御­性­的架势。这是我看到的画面,现在被展示在大伙儿面前。

有人已经准备好了战斗,不管对方是什么。

不过是个孩子,真是岂有此理。

不久后就不会是了,Leah轻声说。

杰克,兄弟,这是个大问题。奎尔说。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你们把问题搞得越来越大,我反驳。这里唯一一个有危险的人是Bella。

这依然是她自发的选择,山姆说。但是这次她的选择影响到了我们所有人。

我不这么认为。

我们不能承担那样的风险。我们不允许在我们的土地上有嗜血者横行。

告诉他们看不惯就离开好了,我旁边的狼也声援我。是塞斯,当然是他。

然后将杀戮转嫁给别人?当那些吸血鬼们越过我们的地盘,我们就杀了他们,不管他们准备去伤害谁。我们保护每一个我们能保护的人。

这太疯狂了,我说。这个下午你还战战兢兢地不想让队伍犯险。

这个下午我还不知道我们的家人正处于险境。

我无法相信!你又怎么做到杀了这怪物而又不伤害Bella呢?

无言以对,足以表态。

我怒吼了起来。她也是人类啊!我们的保护难道对她是例外的吗?

不管怎么样她都会死,Leah想。我们只是缩短了过程。

算你倒霉。我一个跳步离开塞斯身边,纵身向他姐姐跃去,露出尖利的牙齿。眼看就要抓住她的左后腿了,侧腹却被山姆一口咬住,一把甩了回去。

愤怒和疼痛让我嗷嗷直叫,矛头转向了他。

住手!他用绝对首领的叠音命令道。

我的腿于是就像被钉在了地上。我的进攻立刻就被阻止了,只能靠薄弱的意志还勉强保持站姿。

他将视线移开。不要对他太残忍了,Leah。他喝斥了她。Bella的牺牲是个很大的代价。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万不得已的事情。今晚我们都将为此哀悼。

今晚?塞斯重复说,惊呆了。山姆,我觉得我们不应该那么草率。至少先问一下长辈们的意见。你不能单方面独断……

我们实在受不了你对卡伦家族的宽容。没时间辩论了。你必须按照命令去做,塞斯。

塞斯的前腿屈膝,因为领袖命令的重压,而不得不低下了头。

山姆迈着步子紧紧地围着我们两个转圈。

这个行动我们需要全体的力量,Jacob。你是我们最强悍的斗士。今晚要和我们一起战斗。我理解这对你来说很难,所以你主要对付其他人——Emmet和贾斯珀 卡伦。你不用参与到……其他部分。奎尔和艾木瑞也会和你并肩作战。

我的膝盖不停颤抖着。Alpha的命令想要摧毁我的意志,而我拼命地想要保持自己站立着。

保罗, 加德和我会负责Edward和Rosalie。从Jacob带给我们的讯息来看,他们是保护Bella的人。Carlisle和Alice也会在附近,说不定还有埃斯梅。布拉迪,科林,塞斯和Leah就负责他们。谁能清楚地打探到——我们都听到他的思想中掠过Bella的名字——那怪物就会是主要攻击目标。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摧毁那个怪物。

狼群紧张地吵嚷着同意了。高涨的情绪让每个人的毛都根根竖起。山姆的步子愈发快了,踏在碱化的硬土地上,趾甲划过土壤的声音也愈发刺耳了。

只有我和塞斯仍然静止着,处于暴风圈中心的我们咧着嘴,耷拉着耳朵。塞斯的鼻尖都快触到地上了,在山姆的命令下低垂着身子。我能体会到他因为不忠而感到难过。对他来说这意味着背叛——虽然只经历了一天的联盟,和Edward…卡伦并肩战斗,塞斯已经完全成了吸血鬼的朋友了。

但是他却无法反抗。他只能遵照去执行,无论这伤他有多深。他别无选择。

而我呢?能有什么选择?当Alpha发话的时候,狼群只有照做。

山姆从未如此行使过他的权利,我知道他应该也不喜欢看到塞斯像个奴才一样在他主人面前跪下来。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其他选择,他也不会专治到这个地步。当我们的思想紧密相连的时候,他无法说谎。他是真的认为摧毁Bella和她肚中的怪胎,是我们的义务。他是真的认为我们没时间可浪费的了。他是真的相信这些决断才愿意视死如归的。

我看到他准备自己面对Edward;后者阅读我们思想的能力在山姆心中是最大的忧患。山姆不会让其他人来承担这份危险的。

他视贾斯珀为第二大对手,也是为什么山姆将他交给我的原因。他知道我比队伍中其他人赢得这场对决的胜算更大。他将最容易对付的目标留给了年轻的狼和Leah。娇小的Alice如果没有了她那预见未来的本领来保护她,根本构不成威胁。我们也从曾经联盟时期了解到埃斯梅是不会这种格斗的。Carlisle是个较大的阻碍,但是他厌恶暴力的本­性­却会成为他自身的绊脚石。

看着山姆这样的布置,我比塞斯更感到恶心。装什么圣人,好像给了狼群中所有人做了赢面最大的考虑。

整件事彻底颠倒了过来。这个下午我才是那个恨得牙痒痒要去攻击他们的人。但是塞斯是对的——我还没有为这场战争做好准备。憎恨蒙蔽了我的双眼。如果我能让自己好好看清楚这个局面,我就会明白的。

Carlisle 卡伦。抛开憎恨的­阴­霾来看他的话,我不能否认消灭他等同于谋杀犯罪。他是个好人,和我们要保护的人类一样的善良,也许更慈悲为怀。其他人也一样。我对其他人没有这么强烈的感情,因为我也不了解他们。即使是为了自卫,Carlisle都不愿意以牙还牙。这就是我们能够杀了他的原因,因为他不想我们——他的敌人——死去。

这是错的。

这已经不只是因为杀了Bella等同于杀了我,而且还是自杀。

冷静,Jacob,山姆命令说。部落是我们优先考虑的。

今天是我错了,山姆。

你只是说错了原因。但是你现在有责任来修正这个错误。

我重新振作起来。不。

山姆怒吼一声,在我面前停下了脚步。他深邃的目光­射­进我的眼底,齿缝间不停地漏出愤怒的嘶嘶声。

是的,来自Alpha的宣判,权利独裁的欲望让他的叠音激烈起来。今晚没有漏网之鱼。你,Jacob,会和我们一起与卡伦家族开战。你会与奎尔和艾木瑞一起对抗Emmet和贾斯珀。你有义务保护部落,这就是你存在的原因。你必须执行这份义务。

命令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我压来,让我在他面前卑躬屈膝。肚子贴着地面。

队伍中没有人可以违抗Alpha。

11. 在我的“死也不想去做”名单上,有两件事排在榜首

我还卧在地上的时候,山姆开始帮其他人编队。奎尔和艾木瑞在我两侧,等着我站起来。

我能感到一股冲动,一种需求促使我站起来带领他们。我趴在地上,无力地想要推开这股渐强的使命感。

艾木瑞在我耳边低低地叫着,生怕脑中传递出的话语再次激怒山姆。我感到他无言的恳求我站起来,做我该做的事情,来结束这一切。

一种恐惧感弥漫在整个狼群之间,不是个人的担忧而是所有人的。我们不能指望今晚之后大家全员而退。我们会失去哪个兄弟?谁的心声我们永远也听不到了?早上的时候我们该去抚慰哪个悲痛的家庭?

我感受着这份恐惧,思绪也和其他人同步起来。不知不觉间,我从地上站起来,抖抖毛。

奎尔和艾木瑞安心地喘了口气。奎尔还用鼻尖碰碰我。

他们一心想着今晚的挑战,和我们的任务。我们共同回忆了曾经看卡伦家族示范如何对抗那些新生吸血鬼的场景。Emmet 卡伦确实是最强健的那个,但是贾斯珀却是个更棘手的麻烦。他的动作快如闪电——集力量与速度与一身,一击致命。他到底积攒了多少个世纪的经验?足以让卡伦家的其他人以他为范本。

如果你想攻击侧翼的话,我可以正面迎击。奎尔主动请缨。他现在比其他都要来得激动。过去那些晚上,当奎尔看着贾斯珀给其他人做示范的时候,他按奈不住要在吸血鬼身上实践这些技能。对他来说,这就像是一场竞赛。即使付出自己的­性­命,他也在所不惜。保罗也跃跃欲试,同样有这种想法的还有那些从未经历战斗的孩子的,科林和布拉迪。要不是敌人是塞斯的朋友,可能他也会这样的。

杰克?Quil推推我。你想怎样攻击?

我只是摇摇头,无法集中­精­力——我像被强迫力有秩序地勾拉住了肌­肉­。我的一只脚向前,然后另一支脚。

赛思在科林和布雷德后面被拖着——Leah承担了这个责任。她不顾赛思和其她人一起行动,我能看见她宁可把他留在恐惧里。她感到他年轻的兄弟是得到了母亲的遗传。她希望山姆能把他送回去。山姆没有考虑Leah的观点。他也是一个木偶。

也许如果你停止抵抗……,安莉芳小声耳语。

只要专注于我们的重头戏,那些最强的,我们可以把他们­干­掉。我们是自己人,Quil可以先去——像一场大的游戏之前的一次交谈一样。

我能看见哪有都容易——不去想任何的。那不难想象攻击Jasper和Emmett。我们在那之前先接近。我很早就知道他们都是敌人了。我可以马上再那样想。

我只是忘记了他们和我们保护着同样的东西。我已经忘记了为什么我会希望他们赢——

杰克,安莉芳警告。在比赛里保持你的头脑。

我的脚缓慢移动,拉动着神经。

没必要害怕那,安莉芳又低声说道。

他是对的。我应该完成山姆所希望的,只要他真那么想。很明显,他的确是。

那是对阿尔法很好的一个锻炼。就像团队没有领导者一样的团结。我们得走了,共同努力,这样才能有效,这需要一个整体。

即使山姆错了有怎样呢?没有人回去思考,没有人回去争辩。

除此之外。

那是——一个我永远永远都希望有的想法。但是现在,我的双腿都被绑在神经之中,我知道除了痛苦没有例外——超过了痛苦,那是一个狂热的玩笑。

没有人回去争议山姆的决议——除了我。

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带领这个团队。我不限现在就这样做。我不想让所有的责任都架在我的肩上。山姆比我更适合,现在,或是将来。

但他今晚错了。

我还没有跪下求他。

与生俱来的契机第二次束缚我的身体。

我感到那些陌生的感情凝聚了我,虚伪的权利。阿尔法的力量来自于他的团队,但我没有团队。第二次,孤独压倒了我。

我现在没有团队。

但当我和和山姆谈论,和保罗,贾里德规划时是直接而有力的。他转身听着我的思想,他的瞳孔缩小。

不,我再次告诉他。

他马上听见了,听见了我的选择。

他半跳着回过身震惊的鸣叫。

Jacob,你在做什么。

我不会跟着你,山姆。没有什么比这会更加错误。

他盯着我,惊呆了。你会——你会选择你的敌人胜过你的家人?

他们不是——我摇了摇头,理清它——他们不是我们的敌人。他们从来不是。直到我真的想和他们战斗,真的很像,但他们仍旧不是。

那不是他们,他对我咆哮。那只是Bella。她从来就不是你一个的,她从来没有选择你,但你继续为她摧毁她的生活!

他们说着艰难的话,但却是最真实的话。我大口着呼吸着空气,把它们都吸进去。

也许你们是对的。但你们都在破坏她,山姆。无论今晚他们有多少人能生存,他们都是用自己的手在谋杀。

我们必须要保护我们的家庭!

我知道你已经决定了,山姆。但是你没有为我决议,再也不会有了。

Jacob——你不能再回到部落。

我听到阿尔法的双­色­音的命令,但现在对我已经不重要了。它不再适用于我。他的下巴收紧,试图迫使我回答他。

我恼怒地盯着他的眼睛。埃弗拉的儿子不再属于维家族的。

就是这个,Jacob?他颈部的毛高高竖起,露出他的牙齿咆哮着。保尔和贾里德则是在他的两翼咆哮。即使你能打败我,这个团队也不会跟随你!

现在,一阵痉挛,一声奇怪的爱好发自我的喉咙里。

打败你吗?我不想打败你,山姆。

那你的计划是什么?我不会退位以便于你能在部落的牺牲下保护那些吸血鬼卵!

我从没让你退位。

如果你命令他们跟随你——

我从没让任何人离开他。

当他判断我说的话时他的尾巴来回鞭打着。然后,他向前迈出了一步以便于使我们脚挨着脚,他的牙齿离我的只有几英寸。我还没有注意在这一刻我的身高是超过他的。

不可能有一个以上的阿尔法。团队选择跟随我。你今晚要把我们撕开?面对你的兄弟?或者你想结束这场疯狂加入我们?每一句话都是命令,但那不能触碰我。阿尔法的的血液冲击着我的血管。

我能看见为什么这没有一个以上的阿尔法在团队里。我的身体正在响应挑战。我能感到我的本能在身体里控制我的判断。我的狼队面对战争开始最原始的肌­肉­紧绷。

我凝聚我的力量控制我的反应。我不会陷入无谓的,毁灭­性­的打击。她是我的兄弟,尽管我抵抗他了。

只有一个阿尔法在这个团队里。我没有异议,我只是在选择自己的方式。

你现在还属于这个巫师会吗,Jacob?

我退缩着

我不知道,山姆,但我知道这个——

当他听见我语气的重量时退缩了。那影响他超过了他影响我的。

我会站在你们和卡伦一家之间。当团队乱杀无辜时我不会­干­看着的——很难用吸血鬼这个词,但那时真的。这个团队比他们强。领导他们走到正确的路上去,山姆。

我的指甲刨着土,我快速离开这个纷争的地方。我没有太多时间。在最后Leah是唯一个起到我的,我有一个艰难的开端。

呼啸声渐渐远去,当声音在很远处撕开宁静的夜晚时,我感到舒适。他们现在还不在我后边。

我不得不在团队集体到达阻止我前提醒卡伦一家。如果卡伦一家事先准备好了,那也许会让山姆在一切太迟之前改变主意。我冲向那个仍旧讨厌的白­色­房子。家已经不再属于我了,我正背向它。

今天像往常一样开始。那个家的人在黎明的雨里巡逻,贝利吃早餐,看电视,和保罗争吵……它变化地多么彻底,改变了所有现实?我还在这,却是孤独的,极不情愿地和兄弟们分开了,选择吸血鬼,一切是怎么变糟扭曲的?

我所害怕的声音打断了我迷茫的思想——那是爪子大力碰撞大地,追赶我的声音。我让自己向前靠近,飞快奔跑着融进黑­色­森林里。我仅仅得足够接近以便于Edward能都听见我脑袋里所想的。Leah无法独自阻止我的。

然后我陷入了身后的情绪里。没有愤怒,但是热情。没有追逐,但是紧跟不舍。

我大步迈着,两只脚不停交错。

等等。我的腿没你的长。

赛思!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回去!

他没有回答,但当他保持跟随我时我能感到他的的激动之情,当他看我的眼睛时我能从他的眼里看出来。对我而言夜是如此暗淡,——充满绝望。对于他,那是希望。

我没有意识到我慢下来了,但是突然他就在我侧翼,在我边上一段距离跑着。

我不是开玩笑,赛思!这没你呆的地方。滚回去。

这个瘦长的黄棕­色­皮毛的狼嚎叫着。我就要够着你的背啦,Jacob。我想你是对的。我不想站在山姆后面当他——

哦是的你一个站在山姆背后的机器人!带着你的皮毛可笑地去La Push(海滩)做山姆要你做的事。

不。

走,赛思!

那是命令,Jacob?

他的问题唐突的冲击我。我停止滑行,我的指甲刨进泥泞中。

我从没有对任何人下过命令做任何事。我只是告诉你你已经知道的事。

他的臀部扑通一声落在我边上。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我知道这是很可怕的安静,你没注意吗?

我眨着眼睛。当我意思到他的话的含义后我的尾巴紧张地扫着。这不是在一个安静的感觉里。咆哮扔在弥漫,远在西方。

他们没有定向回去,赛思说。

我知道。团队现在在红­色­警报里。他们会用思想链接清楚地接连各处情况。单卧不能听见他们在想什么。我只能听见赛思的。没有别人。

看来我像是把团队链接分开了。哈。猜猜,在那之前没有理由会让我们的父亲知道。在此之前分开团队并不是真正的原因。还不够两只狼呢。哇。真的很安静。有几分怪诞。但是感觉还不错,你不这么认为吗?我打赌这样更容易,就像这样,对于埃弗拉和Quil还有Levi来说。这三个可不是胡言乱语,或者两个。

闭嘴,赛思。

是的,先生。

停止!这没有两个团队。这只有那么一个,那就是我,仅此而已。所以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如果没有两个团队,那为什么我们可以互相听见却不包括其他人?我认为,当你面对山姆时,那真实一个非常漂亮的行动。一个改变。当我跟随你离开时,我也认为那挺有意义的。

你有这一点,我承认。但是什么能改变右后卫回去。

他坐起来开始向东方小跑着。现在没时间争论那个,我们要在山姆之前往右。

他是对的。没有时间讨论了,我开始跑起来,没有让我自己相当艰难。赛思在我脚跟处,召开第二次传统大会。

我可以跑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他想,他的鼻子有点下跌。我不跟着你因为我在晋级。

跑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对我来说没差。

没有追赶的声音,但是我们在同一时间都加快了脚步。我现在很担心。如果我没法进入团队的思想,那将会使这些变得很困难。我没有更多时间先给卡伦一家发出袭击警报。

我们得去巡逻,赛思想。

如果团队挑战我们,我们要怎么办?我的眼眶收紧。攻击我们的兄弟?你们的姐妹?

不——我们发出警报然后后退。

好主意。但是然后呢?我不想……

我知道,他同意道。现在信心不足了。我不认为我能和他们打。但是他们不会认为攻击我们的想法比我们攻击他们的想法要快乐的。那也许足够真确地停止他们了。皮尤斯,那里只有他们中的八个。

停止……我花了几分钟决定用最恰当的词。乐观一点。那真是令人不安的。

没问题。你想让我领教到所有的注定的悲观,还是只是闭嘴?

只是闭嘴。

那容易。

真的?你似乎不喜欢它。

他真的安静了。

然后我们穿到路上移动到包围卡伦家房子的丛林里。Edward目前能听见我们吗?

也许我们应该想一些例如‘我们带着和平来啦’之类的。

就那样。

Edward?他试验地叫。Edward,在吗?好吧,现在我觉得我有点蠢。

你听起来是那样没错。

相信他能听见我们吗?

我们现在不到一英里。我觉得可以。嘿,Edward。如果你能听见我——环绕那个手推车,吸血鬼。你有麻烦了。

我们都有麻烦了,赛思纠正。

然后我们通过了树丛进入那个大草坪里。房子是黑暗的,担不是空的。Edward站在门廊上,挨着Emmett和贾帕斯。他们纵横排在灯光里。

“Jacob?赛思?怎么回事?”

我放慢节奏然后后退了几步。通过鼻子气味那么尖锐就像燃烧着我。赛思平静地哀嚎着,然后跌回了我后面。

我回答Edward的问题,让我自己的大脑驱动面对山姆的画面,慢慢像后追溯。赛思和我一起想,填补空白,从一个角度过度到另外一个。当我们到关于“憎恶”这一部分时停止了。因为Edward狂暴地发出嘶嘶声并且跳上门廊。

“他们要杀Bella?”他断然咆哮。

Emmett和Jasper,没有听见谈话的第一部分,只听见他较少的那句话。

嘿,现在,赛思想,由于害怕而有些后退。

“呃,Jazz——他们正在过来。”

Emmett和贾帕斯震撼地摇动他们的鞋子,Emmett转向Edward,当贾帕斯的目光锁定我们时。

“他们的问题是什么?”Emmett询问道。

“和我们一样。”Edward发出丝丝声。“但是他们有自己的计划来处理。告诉其他人。打电话给Carlisle!他和Alice现在就得回来。”

我不安地哀嚎。他们被分离了。

“他们不远。”Edward用之前那种死人声音说。

我去看看,赛思说。跑去西方边缘。

“你会受到危险吗,赛思?”Edward问。

赛思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

不要那样想,我们同时思考。然后我说,也许我也该去。以防万一……

他们不大可能挑战我,赛思指出。对于他们我只是个孩子。

你仅仅对我来说是个孩子,傻瓜。

我会去的。你需要和卡伦一家配合。

他窜进了黑暗之中。我没有打算把赛思叫回来,所以我让他走了。

他的话和我面对面站在黑暗的方草甸上,我能听见Emmett在电话里嘀咕的声音。Jasper盯着赛思消失不见的那片树林。Alice出现在门廊,在用焦急的眼神看了我一会之后,她轻轻略到贾帕斯边上。我猜Rosalie在Bella的边上。仍旧守护着她——从错误的危险之中。

“这不是第一次我给予你我的感激之情了,Jacob,”Edward说。“这一次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

我认为他是说今天早些时候的事。当说到Bella,他没有讲过多的台词。是的,你是。我想。

他想了一会然后点头。“我想你是对的。”

我重重叹了口气。那么,这也不是第一次我为你做什么了。

“没错。”他喃喃道。

很抱歉我今天没有做的多好。告诉过你她不会听我的。

“我知道,我从来没有真的相信她会那样。但是……”

你得试试。我知道。他好些了吗?

他的声音和眼神变得空洞。“更糟。”他轻轻说道。

我不想让那句话被理解。当Alice说话时我真的很感激。

“Jacob,你介意转换一下吗?”Alice问。“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同时Edward回答。

“他需要和赛思保持联系。”

“好吧,那么你会好心地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他急促地解释不露感情话语。“那个团队认为Bella已经成为一个问题了。他们预见潜伏的危险来自于……来自于她的变化。他们认为他们有责任去消灭危险。Jacob和赛思从团队里解散来警告我们。其余的正计划今晚攻击我们。”

Alice发出嘶嘶声远离了我。Emmett和贾帕斯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眼神望向树林边。

没有人在这,赛思报告。西方很安静。

他们可能去远处了。

我得环绕着看看。

“Carlisle和Esme正在途中,”Emmett说。“20分钟左右。”

“我们应该采取防守的位子。”贾帕斯说。

Edward点点头。“我们进去。”

我会和赛思在周围寻看。如果我走得太远你不能听见我们的声音,注意听我的嚎叫。

“我会的。”

他们回到房子里,眼神闪烁不定。在他们进去之前,我转身跑向西方。

我仍旧没发现什么。赛思告诉我。

我会沿着半环绕的地方的。那样移动的更快——我们都不想他们有机会袭击我们。

赛思突然向前方加速。

我们沉默地跑着,几分钟过去了。我听见了他周围的声音,仔细检查他的判断。

嘿——有什么东西很快逼近。在寂静的十五分钟之后他警告我。

接近了!

保持你的方位——我不认为是那个团体,听起来不太一样。

赛思——

但是他抓住了微风中接近的气味,我看在心里。

吸血鬼,但不是Carlisle。

赛思,后退,可能是别人。

不,是他们。我认得出这个气味。我会分计划地向他们解释的。

赛思,我不那么认为哦。

但他已经走了。

焦急的,我沿着西方边缘的路线。如果今晚我不能小心照料赛思那就不仅仅是小问题了。他会在我的注意下发生什么?Leah会把我撕成碎片的。

至少这个孩子还能简短的保持联系。两分钟不到我感觉他又在我的脑子里了。

是的,Carlisle和Esme。小子,他们惊讶的看着我!他们大概现在里面。Carlisle说谢谢。

他是一个不错的家伙。

是啊,这是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些的原因之一。

希望如此。

你为什么要那样,杰克?我敢打赌山姆不会今晚就把那个团队带来的。他不会发出一个自杀命令的。

我叹了口气。那似乎没什么关系,无论哪种方式。

哦。这没有太多关于山姆的,是吗?

在最后一圈巡逻时,我掌握了赛思最后气味的方向。我们不会留下任何差距。

你认为Bella随时会死吗?赛思小声耳语。

是的,没错。

可怜的Edward。他肯定会疯。

的确。

Edward的名字带来了其它沸腾的回忆。赛思惊讶地读着那些思想。

然后他哀嚎。哦,男人啊!绝不!你不能那样。很明显,那是在吸允石头嘛,Jacob!而且也知道!我不敢相信你说你要杀他。那是说呢么?你得告诉他不。

闭嘴,闭嘴,你这个白痴!他们会认为团队来了。

哎呀!他中止嚎叫。

我走近房子。保持呆在外面,赛思,仅仅呆在外面,现在绕着整个环巡视。

赛思大怒,我忽视他。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我想我跑地太近了。对不起。赛思还年轻。他忘了很多东西。没有攻击,假警报。

当我到草甸上,我可以看见Edward从一个黑暗的窗口向外凝视。我跑近,想要确保他明白。

外面没有任何东西——懂了吗?

他点了一下头。

如果信息交流不止一种方式,那这会是最容易的一种。再然后,我还挺高兴没有在他的脑袋里。

他看看他的肩膀,回到房间里,然后我看见一个颤栗贯穿他整个骨架。他没有再往我这看,挥手示意我离开然后离开了我的视野。

怎么回事?

就像我将要得到一个答案。

我在草甸上安静的坐着然后听着。通过那些听觉,我几乎能听见赛思柔软的脚步声,在丛林几英里里。那很容易听见每一个黑暗的房间里的声音。

“这是一场虚惊。”Edward用那个死人一样的语调解释,仅仅是重复我告诉他的。“赛思讲别的一些东西弄混了,他忘了我们在听一个信号。他太年轻了。”

“方位城堡的不错的小孩。”更深的声音抱怨道,我想那是Emmett。

“他们今晚已经给了我们很大的服务了,Emmett,”Carlisle说。“极大地个人牺牲。”

“是的,我知道,我只是珍惜。预祝我今晚还能在这。”

“赛思不认为山姆现在会攻击,”Edward机械地说。“没有预先和我们通知,团队缺乏两个成员。”

“Jacob怎么想?”Carlisle人问道。

“他是乐观主义的。”

没有人发言。有个一很安静的滴水声,我不能辨别。我听见他们低微的呼吸声——我能区分的出Bella的。那很粗糙,很吃力,还有奇怪的韵律。我能听见她的心跳。它似乎……太快了。我以此对上自己的,但我不能肯定是否能估量。似乎还是我的比较正常。

“别碰她!你会弄醒她的。”Rosalie小声说。

有人叹了口气。

“Rosalie。”Carlisle喃喃说道。

“别以我开始,Carlisle。我们让你用你的方式来比较,但是那是我们唯一允许的。

似乎那个复数包括的是Rosalie和Bella。就像他们成立了一个自己的团队。

我静静地走在房子前面,每一次都更加接近一点。黑暗的窗户像电视机在一些枯燥无味的等候室里运行——很难保证我的眼睛离开它们太久。

几分钟,再过几分钟。步伐中我的皮毛略过门廊的一边。

我能通过窗户一直看穿——看见墙的顶部和天花板,无光的吊灯悬在着。我足够高使我能够伸长一点脖子……也许一只爪子已经够在门廊上了。

我偷偷看向那个打开的前室,希望看见一些今天下午看见的类似场景。但是变化已经太大了使我刚开始有点迷糊。过了一会我想也许我弄错了房间。

玻璃不见了——它现在看上去有点像是金属的。家具全都拖到了一边,Bella弯曲笨拙地蜷在空地中央像坟墓一样的床上。不是一个平常的床——用围栏拦住,像在医院里的那种一样。好像也有一个医院的检测器在她身体边上,管子Сhā进她的皮肤里。检测器的灯闪闪发光,但是没有声音。那个滴水的噪音是来自Сhā在她手臂里的静脉管——一些白­色­的液体,不是很清楚。

她睡觉时发出一种不安的哽咽,Edward和Rosalie都停留在她边上。她的身体突然颤动一下,然后呜咽着。Rosalie把手平滑着Bella颤抖的额头。Edward的身体僵硬了——他背着我,但是他所表达的能够被看见,因为Emmett在他们中间闪烁着目光看着他。他把手搭向Edward。

“不是今晚,Edward。我们还有其它的事情要担心。”

Edward转过身去,他现在又开始燃烧了。他的眼睛在一瞬间看见我的了,我的四肢立刻退回去。

更糟。是的。她是更糟了。

12.有些人不懂“不受欢迎”的概念

我在梦的边缘。

一个小时以前太阳从­阴­霾之中升起来了——森林现在成了灰­色­而不是黑­色­。塞斯还在我边上没知觉地蜷着,我在拂晓时叫醒他替换。即使巡视了一个晚上,我还是很难使我的脑子关闭很长一段时间睡觉,但是塞斯有节奏的跑步声起到了帮助。一下,两三下,四下;一下,两三下,四下——哒,哒,哒,哒——爪子声敲击着湿润的泥土,一遍遍沿着环绕卡伦家的空地跑着。我们都厌烦了在一条路上不停运动。塞斯的思想是空洞的,只是当经过森林时泛起一片模糊的绿­色­和灰­色­。那是宁静的。他所看见的比我的思想更能占据我脑袋中的舞台。

然后塞斯的怒吼穿透了清晨的宁静。

我从地上起来,我的前腿在我的后退离开土地时快速的向前张开奔跑,和他一起超那个方向听。

清晨,男孩。

一个震惊的呜咽冲破塞斯的牙齿。然后我们在读到更深入的思想时一起咆哮。

哦,男人!快走,Leah!塞斯想。

当我得到塞斯的思想时停下了,折回去,准备再次咆哮——这次是抱怨。

降低你的噪音,塞斯。

右边。哎!哎!哎!他把爪子放在地上呜咽地说道,在泥土上抓出一道深深的泥沟。

Leah小跑着,她小小的灰­色­身体在灌木丛中穿行。

停止哀嚎,塞斯。你真是一个婴儿。

我对她低声咆哮,我的耳朵在脑壳上扁平的贴着。她自动绕回脚步。

你怎么认为你所做的,Leah?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那是相当显而易见,不是嘛?我加入你那没价值的小团队,吸血鬼的警卫狗。她低声喊出,讽刺地笑着。

不,你不是。在我撕开你腿先转身。

好想你能抓住我一样。她露齿笑着然后盘旋着身子准备发动。想比赛啊,无谓的领导者?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填满我的肺直到它鼓胀为止。然后,我肯定我不会尖叫,我发出怒吼。

塞斯,现在去让卡伦一家知道这仅仅是你那没头脑的姐妹——我尽可能眼里的想。我会解决这个的。

马上!塞斯太开心地离开了,一会儿之后消失在房子附近。

我敢肯定他宁可他们把他赶出来也不要和你呆在一起超过一分钟。

闭嘴,Jacob。哎呀,对不起——我的意思都是,闭嘴,最高领导。

为什么你会在这?

你认为当我的小兄弟志愿者在做吸血鬼的玩具时我应该呆在家里?

塞斯不想也不需要你的保护。事实上,没人需要你在这。

唉哟,唉哟,那将要留下巨大的污点了。嘿,她吠叫。告诉我是谁需要我在周围,然后我就出现了。

所以这根本不是关于塞斯,是吗?

当然是。我只是指出我不是第一次不被需要了。那不是一个真正的因素,如果你知道我是在指什么。

我咬紧牙齿试着让我的脑袋挺直。

是山姆派你来的?

我果我在这是受了山姆的调遣,你就不会听见我的。我不再效忠他了。

我小心地听着这些思想和语言的交汇。如果这有一个转向或者一个策略,我得足够警惕去识破它。但没有。她的宣告除了真实没有别的。不情愿的,几乎绝望的真实。

你实际在效忠我?我深深讽刺地问道。

啊哈。是的。

你的选择是有限的。我是在做出我自己的选择。相信我,我没有比你更享受这些乐趣。

那不是真的。她的心里是一种毛躁的激动。她对此不大高兴,但她仍旧守着那些古怪的思想。我绞尽脑筋去明白她的思想。

她恼怒,怨恨地倾入。我通常试图不理会Leah——我以前从来不会试着高清她的思想。

我们被塞斯打断,读着关于Edward的。Leah不安地哀嚎。昨晚Edward在窗子里的那张脸,空茫的,没有回应。那是一张没有直觉的脸,死人的脸。

哇,他看上去不太好,塞斯喃喃自语。那个吸血鬼对这些思想没有任何回应。他消失在房子里。塞斯把这些思想转给我们。Leah放松了一点。

发生什么了?Leah问。赶紧告诉我。

这不是你不在这的论点。

事实上,阿尔法先生,我是。因为显然我和某人比较合得来——别认为我没有试着自己逃离,你知道你可以怎样不去工作——我选择你。

Leah,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

谢谢,队长。那对我不重要。我是和塞斯呆在一起。

你不喜欢吸血鬼。你认为那只是一点点违背利益的行为吗?

你也不喜欢吸血鬼。

但是我已经对这个联盟承担责任了,可你没有。

我会和他们保持疏远的。我可以在着巡逻,就像塞斯一样。

我能期望把那个托付给你吗?

她伸长她的的脖子,准备行动,当她凝视我的眼睛时试图和我一样高。我不会出卖我的团队。

我想折回我的脖子去嚎叫,像塞斯之前的那样。这不是你的团队!这甚至不是一个团队。这仅仅是我,我自己离开的!你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你不能让我一个人带着。

塞斯,正好在我后面过来,咆哮着,我触怒了他,真不错。

我是有帮助的,不是吗,杰克?

你还没有为你自己制造出太多困扰,孩子,但是如果你和Leah一杆子交易——如果只有这样,才能摆脱她回去……好吧,你埋怨我想你走了吗?

哎,Leah,你毁掉了一切!

是的,我知道,她告诉他,思想装满了沉重的绝望。

我为这几句话感到疼痛,那超过了我所猜想的。我真的不想那样。我不想为她感到难过。当然,这个团队对她而言是很艰难的,但是她的每个想法都给她带来了苦难,使她的首领成为一个噩梦。

塞斯也感到内疚。杰克……你不会真的赶我走吧,是吗?Leah不是那么差。真的,我的意思是,她在这,我们可以巡视更远的地方。这使山姆那下跌到了7个。那样的数量他没法攻击了。那可能是件好事……

你知道我不想居团首的,塞斯。

所以别领导我们,塞斯提议。

我叹息。让声音完美一点。现在回去。

杰克,塞斯想。我属于这里。我很喜欢吸血鬼。反正,库伦一家。他们是我的人民,我要保护他们,那是我们被期待的原因。

也许你是的,孩子,但是你的姐妹不是,可她会跟着你去任何地方。

我突然停下,因为当我说话时看见了些什么。一些Leah试着不去想的东西。

Leah不会去任何地方。

这是关于塞斯的思想,我酸酸地想。

她畏惧了。我当然是为了塞斯才在这。

以及从山姆那逃离。

她的下巴收紧。我没必要想你解释。我只是做我告诉你的。我属于你的团队,Jacob。仅此而已。

我远离她,咆哮着。

废物。我从没打算去掉她。纵然她讨厌我,纵然她憎恨卡伦一家,纵然她现在会以杀了所有的吸血鬼而快乐,纵然纵然她恼怒去保护他们——那些之中没有什么能与她对于山姆的感觉相比喻。

Leah不喜欢我,但我不是因为这样的琐事而希望她消失。

她仍旧爱着山姆。他希望她消失比她在那适应更令她痛苦,现在她有了一个选择。她会接受其他人的选择。即使那意味着要搬进卡伦一家做他们的看门狗。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想远了,她想。她试着使言辞严厉,具有争斗­性­,但是她展示了一个大缺口。我肯定我给自己造成了一些好的尝试。

看,Leah……

不,你看,Jacob。停止和我争论,因为那没有任何好处。我不会参与的方式,好吗?我会做任何你所期望的除了回到山姆的团队成为他不能逃离的凄凉的弃女友。如果你希望我离开——她坐在臀部上盯着我的眼睛——你将能获得我。

我长长地,愤怒的咆哮了几分钟。我开始对山姆有些同情,尽管他对我,对塞斯做了那些。难怪他总是调整团队,否则你怎么能做那些事。

塞斯,如果我杀了你的姐妹你会对我发疯吧?

他假装去想一分钟。嗯……是啊,可能。

我叹了口气。

好吧,那么,女士。‘做任何我想要的’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昨晚我们离开的事而使你自己有帮助点。

久久的嚎叫。但是你可能听见了那部分。那么大声,使我们花了一会去估计我们再不能听见你们了。山姆……失败了,但是我们可以在脑袋里看见。我和山姆都畏缩了。那之后,但我们今天早上重新考虑Edward时那是相当清晰漂亮的。我们应该碰见然后解决一个计划策略。我可以告诉他不要马上发出另一个攻击。毕竟你和山姆离开了,吸血鬼也得到了预先通知,那样等于是自杀。我不能肯定他将要做什么,但是如果我是一个吸血鬼我不会在丛林里胡言乱语。现在是对吸血鬼的狩猎期。

你决定跳过今天早上的会议?我问。

当我们昨晚分开巡逻时,我要求准许回家,去告诉我的母亲发生了什么——

废物!你告诉了妈妈?塞斯咆哮。

塞斯,延迟几秒争吵行吗。继续,Leah。

所以我立刻便承认,事实上,我在一分钟之内通过去想事情。当然,实际上,我是整晚。我敢打赌其他人是认为我是睡着了。但是这两个分离的团队,两个分离的思想让我想了很多。最后,我希望塞斯平安,然后,厄,对于变成叛徒然后探查吸血鬼谁知到能有益多久呢。你知道我的决定。我离开了我妈妈的注意。我希望我们会听见它听见当山姆发现……

Leah向西边竖起耳朵。

是的,我希望我们会。

所以这就是一切。我们现在怎么办?她问。

他和塞斯都期待地看着我。

我不想做这件事是正确的。

我猜我们现在只是需要一只眼睛注意着。那是我们所有能做的。你需要小睡一下,Leah。

你和我睡得一样多。

想象你将要做的那些你所说的事?

没错。这会变老的,她抱怨道,然后她打了个哈欠。好吧,无论怎么,我是自由的。

我会在边缘巡视,杰克。我还不累。塞斯很高兴我没有把他差遣回去,他高兴地活蹦乱跳。

当然,当然。我会和卡伦一家打招呼的。

塞斯独自离开了那条新的小径到舒润的土地上去。Leah小心地看着他。

也许在碰撞到我之前能有一圈或者两圈……嘿,塞斯,想看看我能绕着你多少圈吗?

不!

Leah在她后面窜进树林,轻声的笑。

我没必要咆哮。多么平静安宁。

Leah尝试着——为她自己。在环形路上她保持自己最低限度,但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得意心情。我思考着“两个人的陪伴”的含义。那不是真的适用,因为有一个是相当和我心意的。但是如果这非得有三个的话,我很难去想用谁替换她。

保罗?她建议。

也许,我承认。

她对自己笑着,太夸张而来不及动怒,我想知道关于山姆的怜悯的兴奋热门话题要维持多久。

那将是我的目标——比保罗少一点烦恼。

是的,继续那个。我在草坪的几米之外转化了。我不打算在这变太久的人。但同样的我也不打算让Leah在这做首领。我穿上我破烂的短裤穿过草坪。

在我走上台阶之前门打开了,我很惊讶看见了Carlisle而不是Edward走出来见我——他的脸看上去疲惫而挫败。第二次,我的心脏冻结了。我犹豫着停下了,无法说话。

“你还好吗,Jacob?”Carlisle问。

“是Bella?”我哽咽了。

“她……大致和昨晚一样。我吓到你了吗?我很抱歉。Edward说你转化成|人过来了,我出来问候你,他不想离开她,她醒了。”

然后Edward不想错失任何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因为他没剩下多少时间了。Carlisle没有说出这些话,但他一定这样想。

我只睡了一会——自我上一次巡逻。我现在真的可以感觉到。我靠近了一步,坐在门廊台阶上,跌靠在在栏杆上。

说话声很安静——当只有一个吸血鬼的时候,Carlisle坐在一样的台阶上,逆着栏杆。

“我昨晚没有机会好好谢谢你,Jacob。你不知道对以你我有多感激……同情。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Bella,但我家庭的其余者也因你而平安。Edward告诉我你所做的。”

“别客气。”我喃喃道。

“如果你愿意。”

我们安静地坐着。我能听见房子里其他人的声音。Emmett,Alice,以及Jasper,小声的说话,楼上严肃的语音。Esme在别的房间嗡嗡地说话。Rosalie和Edward关闭呼吸——我不能感觉出哪个是哪个,但我能听见Bella不一样的气喘吁吁的声音。我也能听见她的心跳。她似乎——参差不齐。

似乎命运不再让我做一切我甚至厌倦的不在这十二小时之内的事。我现在在这,等待她的死亡。

我不想听任何更多的。谈话比听着要好得多。

“她是你的家人吗?”我问Carlisle。那之前引起了我的注意,以及当他说我帮助了他们家其他的人。

“是的。Bella几乎是我的一个女儿。一个深爱的女儿。”

“但是你将要让她死去。”

他安静了很长时间,我抬起头看他。他的脸非常,非常疲倦。我知道他感觉如何。

“我可以想象你是怎么想的我,”他最后说。“但是我不能不理她。对她而言做出那个选择并不对,太勉强她了。”

我想对他发火,但是他很艰难。就像他把我自己的话扔回给我,仅仅是混杂了。他们以前可能是对的,但他们现在不可能还是对的。不是Bella的垂死,虽然如此……我记得在地上打破山姆的命令的感觉——没有选择除了专心谋杀一些我所爱的人。而Bella是爱一些她不该爱的。

“你认为Bella能抓住一些机会吗?我的意思是,像一个吸血鬼以及所有那样的一切。她告诉过我关于……关于Esme的。”

“在这一点上甚至有一个机会,”他平静地说。“我看见过吸血鬼的毒液所创造的奇迹,但这有些毒液也无法克服的条件。他的心脏现在跳动太艰难了,如果那失败了……我们所做的将没有任何回报。”

Bella的心跳颤抖地跳着,给他的话一个令人痛苦的强调。

也许地球开始转弯了。那就是为什么所有的事和昨天都相反的原因——我多么希望曾经有多么坏的事情在这世界上。

“那东西会对她产生什么作用?”我小声说。“她昨晚那么糟糕。我看见……那些管子还有所有的一切。通过这个窗户。”

“胎儿没有和她的身体保持一致。太强壮了,这是一点,但她也许能忍耐那个一段时间。最大的问题是那不允许她摄入她需要的营养。她的孩子排斥一切营养。我试着输到她的静脉里,但她并不吸收。关于她的每个状况都是加速的。我正看着她——不仅仅是她,还有那个胎儿——在几小时里饿死。我不能停止,也不能使它慢下来。我不能解决它所需要的。”最后他的声音疲惫地停止。

我感到和昨天一样,当我看见那个黑­色­污渍在她的腹部——愤怒,还有一点疯狂。

我的手握成拳头。我讨厌那个伤害她的东西。那个怪物不足以打败她从里面出来。不,只是饿着她了。也许只是寻找一些东西满足它的牙齿——喉咙­干­渴了而已。它还没有足够大去伤害其他人,它解决于吸允Bella的生命。

我能真确地告诉他们它需要什么:死亡和血液,血液和死亡。

我的皮肤炙热刺痛。我的呼吸缓慢,把焦点放在平静自己上面。

“我真希望我能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到底是什么?”Carlisle喃喃地说。“胎儿受到了良好的保护。我们一直无法通过超声波查看图像。我怀疑应该找到根针状物通过羊囊膜查看,但是无论怎样Rosalie不会同意我尝试。”

“一个针状物?”我喃喃自语。“那会有什么作用?”

“能更多的了解胎儿,我能更好的估价那将会怎样。我甚至不会弄掉一点点羊水。如果我甚至知道染­色­体的计数……”

“你把我弄糊涂了,医生,说清楚点好吗?”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即使他的笑容听起来已是­精­疲力尽的。“好吧。你了解过少生物学?你学习过雌雄染­色­体吗?”

“当然。我们有二十三个,对吗?”

“人类是这样。”

我眨着眼睛。“你有多少?”

“二十五。”

我第二次握紧拳头。“那是什么意思?”

“我认为这意味着我们物种几乎完全不一样。虽然不像老虎和猫一样,但这是新的生命——好吧,这表明我们的遗传基因比我知道的更多。”他忧愁地叹口气。“我没有预先警告他们。”

我也叹了口气。太容易讨厌Edward的无知了,我仍旧憎恨这点。对于Carlisle却很难同样想。也许因为我没有十­色­调地嫉妒Carlisle。

“这也许能有助于我们了解计数——无论这个胎儿是更接近我们还是更接近她。知道什么可以期望。”然后他耸耸肩。“也许这对我们不会有任何帮助。我想我只是想学点什么,想做点什么。”

“真想知道我的染­色­体是什么样。”我无意识地呢喃。我想那些奥林匹克也会检验固醇,他们弄出了个脱氧核糖核酸的网络系统自动程序控制了吗?

Carlisle轻微咳嗽。“你有二十四双,Jacob。”

我慢慢转过身盯着他,眉毛挑起。

他尴尬地看着。“我是……好奇。上次六月我给你作检查时擅自做主了。”

我再次回想那个。“我猜那应该会让我生气。但是,我真的不在意。”

“对不起。我应该先征得你的同意。”

“我很好,医生。你没有打算伤害我。”

“不,我答应你我不会计划伤害你。我仅仅是……我发现你的物种非常迷人。我认为吸血鬼的力量对经历了一百年的我来说已经很普通了。你们和人类的区别更加有趣。”

“霹雳——扒拉——bongo。”我喃喃自语。他就像Bella是那些魔术垃圾死的。

Carlisle又疲倦地笑。

然后我们听到了Edward在屋里的声音,我们都停下来去听。

“我马上就回来,Bella。我想和Carlisle说一会。事实上,Rosalie,你介意和我一起吗?”Edward的声音听起来不大一样。他死人般的声音有一点生气。某些事起了火花,不是正真的希望,但也许是渴望希望。

“怎么了,Edward?”Bella嘶哑地问。

“你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我爱。仅仅是一会儿。请吧,罗斯?”

“埃斯梅?”Rosalie叫道,“你能替我照看一下Bella吗?”

当埃斯梅下楼时我听到了一阵轻柔的风声。

“当然。”她说。

Carlisle动了动,转过去期待地看着门口。Edward先从门口走出来,Rosalie紧紧跟在他身后。他的脸,像他的声音一样,不再死气沉沉。他看上去­精­神高度集中,Rosalie看上去有些疑惑。

“Carlisle。”他低声说。

“怎么了,Edward?”

“可能我们正在继续错误的方式,我刚听到你和Jacob说话,当你们说到胎儿需要什么时,Jacob有个有趣的想法。”

“我?我想了些什么?除了我对这件事显而易见的憎恶外?”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不是孤单的,我能理解Edward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期去(适应)使用一个像“胎儿”这样温和的词。

“实际上,我们还没有讨论过这个小天使”,Edward继续说,“我们尝试给Bella她需要的。她会像我们任何人能做到的那样接受它,或许我们应该先讨论胎儿的需要,如果我们能满足它,我们就能有效地帮助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Edward。”Carlisle说。

“想想吧,Carlisle。如果这个生物更像吸血鬼而不是人类,难道你猜不出它渴望什么吗?Jacob猜到了。”

我猜到了?我迅速回想了一遍(我和Carlisle的)对话,尝试去回想我保留了什么想法。在Carlisle恍然大悟的同时我想起来了。

“噢”,他惊讶地说,“你认为它渴了?”

Rosalie倒吸一口冷气,她不再困惑不解了。她令人反感的完美的脸庞都亮了起来。她睁大了充满兴奋的眼睛。“当然”,她喃喃道,“Carlisle,我们有为Bella备用的O型血。这真是个好主意。”她又说道,没有看着我。

“嗯。”Carlisle用手托着下巴,陷入沉思,“我想知道……那么,最好的实施方式是什么呢?”

Rosalie摇了摇头,“我们没有时间去发挥创造力了,我是说我们应该采取传统方式。”

“等等,”我低声说,“就停一小会儿,你是在说让Bella喝血吗?”

“这是你的注意,你这只狗。”Rosalie说,以从未有过的愤怒的眼神注视着我。

我忽略掉了她,并看着Carlisle。曾在Edward脸上出现的一丝希望现在同样出现在了这位医生眼中。他撅起嘴巴,沉思着。

“那只是……”我不能找到恰当的词。

“极端错误的?”Edward提示道,“令人厌恶的?”

“差不多。”

“但如果这能帮助她呢?”他低声说。

我生气地摇了摇头,“你要做什么呢?硬把管子塞进她的喉咙?”

“我打算询问她她的想法,我只是想先征得Carlisle的同意。”

Rosalie点点头,“如果你告诉她着对宝宝有帮助,她会愿意做任何事。即使我们必须用管子喂她们。”

我马上注意到——当我听到她说“宝宝”这个词的时候,声音里全是情意绵绵——这个金发女子将在任何事上与那个吸食生命的小怪物保持一致。那就是那些发生过的事吗?那些神秘的将她们两个(Rosalie&Bella)联合在一起的因素?Rosalie想占有这个孩子吗?

我从眼角看到Edward迅速点了点头,他心不在焉地,并没有看着我的方向,但我知道他在回答我的问题。

嗯,我没想过这个冰雪美人还有母­性­的一面。她如此地保护Bella——她很可能自己把管子塞进Bella的喉咙里。

Edward的嘴抿成了一条坚硬的线条,我知道我有一次对了。

“好啦,我们没时间坐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了。”Rosalie不耐烦地说,“你怎么想,Carlisle?我们能试一试吗?”

Carlisle深呼吸了一下,接着他站了起来,“我们要问问Bella。”

金发女子得意地笑了笑——当然,如果那是由Bella决定的话,她会一意孤行的。

我不情愿地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当他们走进房子里时,我跟着他们进去了。我不确定是什么,可能只是病态的好奇心。这就像是一部恐怖电影。到处都是怪物和鲜血。

或许我只是不应该抗拒我的药量减少带来的又一个冲击。

Bella平躺在病床上,被子之下,她的肚子鼓起像一座山。她看上去像一尊蜡像——没有血­色­,有几分透明。除了她胸口极小的移动和她浅浅的呼吸外,你肯定会认为她快死了。接着,她的眼睛充满疲惫和疑惑地看着我们四个。

其他人迅速地移动,穿过房间,就快到达她的另一边了。这看上真令人毛骨悚然。我慢慢地走进去。

“发生了什么?”Bella嗓音沙哑的低声问道。她蜡像般的手颤抖地抬了起来——好像试图保护她球形的腹部。

“Jacob有个主意或许能帮到你。”Carlisle说,我希望他在这件事上把我省略掉,我没有提议任何事,把这个荣誉给她的吸血鬼丈夫吧。“它并不令人舒服,但——”

“但这对宝宝有帮助。”Rosalie急切地打断了。“我们大概想到一个更好的方法去喂它了。”

Bella的眼皮动了动。接着她咳喘着发出一声虚弱的轻笑。“不舒服?”她轻声说。

“天呐,那只是一个主意的改变。”她看着Сhā在她手臂上的管子,有一次咳嗽。

金发女子(Rosalie)对她笑了笑。

这个女孩(Bella)看上去就像她只剩下一小会儿可活了,她必须忍受痛苦,但她还在开着玩笑。这就是Bella。试图去缓和焦虑,使之对其他每个人都好。

Edward在Rosalie周围走来走去。没有一种幽默能改善他紧张的表情。我对此很高兴,它会有帮助的,只是一点点。他比我更受煎熬。他拉起(Bella)那只没有在保护她肿胀腹部的手。

“Bella,亲爱的,我们在征求你的意见去做一些不太正确的事。”他说,他使用了和他建议我时一样的形容词,“令人厌恶的。”

很好,至少他直接告诉她了。

她浅浅地、轻轻地呼吸了一下,“有多糟糕?”

Carlisle回答道:“我们认为胎儿在胃口上更接近我们的而不是你的。我们认为它渴了。”

她眨了眨眼,“哦,哦。”

“你的状况——你们俩的状况——正在迅速恶化。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在提出更可口的办法去做这件事儿了。检验这个理论的最快途径——”

“我必须喝它(血)”,她低声道。她轻轻地低了一下头——(她)几乎没有力量去维持一个小小的点头。“我可以做到,为未来做练习,对吧?”当她看着Edward时,她咧开她没有血­色­的嘴­唇­笑了笑。他并没有回应她。

Rosalie开始不耐烦地轻敲她的脚趾,那声音着实令人感到烦躁。我想知道如果我现在把她扔向一面墙,她会怎么做。

“那么,谁将去为我抓一头大灰熊呢?”Bella小声说。

Carlisle和Edward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Rosalie停止了敲击。

“怎么了?”Bella问道。

“这儿有一个更有效的检测方法,如果我们不走捷径,Bella。”Carlisle说。

“如果胎儿渴望鲜血,”Edward解释道,“它不是渴望动物的鲜血。”

“它不会对你产生影响的,Bella。别担心。”Rosalie鼓励道。

Bella的眼睛睁大了,“谁?”她倒吸一口气,震惊地注视着我。

“我不是以一个捐献者的身份来这儿的,Bella”,我抱怨道,“一方面,它需要人类的鲜血,我不认为我的能行——”

“我们手头有血呢。”Rosalie在我说完之前告诉她,就像我不在这儿似的。

“对你来说——只是以防万一,根本不用担心任何事,都会好起来的。我对这有很好的预感,Bella。我认为宝宝会比原来好很多的。”

Bella的手拂过她的腹部。

“好吧。”她用勉强能听见的、沙哑的声音说。“我饿了,我敢打赌他也是。”她试图开另一个玩笑。

“我们开始吧。我的第一次吸血鬼行动。”

13.我有一个很好的胃真是一件好事

Carlisle和Rosalie在同一瞬间离开,飞奔上楼。我听见他们在争辩是否应该为她先弄热。哎。我想知道他们究竟往这所房子里填了多少可怕的东西。冰箱里都是血液。还有点别的什么吗?棺材房?

Edward留在这,握着Bella的手。他的脸又是那样的死人般。他似乎不像刚才那样保存着一点点希望。他们盯着对方的眼睛,但不是用一种伤感的方式。让我想起了山姆和艾米丽。

不,那不是伤感的,但仅仅是不忍去看。

我知道那对于Leah来说是什么样了,无时无刻都要看见。不得不在山姆的脑子里听见。当然我们都明白对她而言有多么糟糕,我们不是怪物,无时无刻都有感觉。但我想我们都会职责她处理的方式。攻击任何人,试着让我们和她一样可悲。

我不会再指责她了。有谁能帮忙分散这些痛苦呢?一个人怎么可能不试图减轻这些痛苦,将它推到别人身上呢?

如果这意味着我不得不拥有一个团队,我怎么能自由地责怪她?我会做同样的事。如果有一个方法能逃离这个团队,我也会这样做。

一会儿之后Rosalie冲下楼,像一阵风飞快的略过房间,激起了一股焦臭味。她停在厨房里,我听见一个厨门嘎吱作响。

“注意耳朵,Rosalie。”Edward喃喃说。他翻了一下眼睛。

Bella看上去很好奇,但是Edward只是对她摇了摇头。

Rosalie穿过房间回来然后又消失了。

“这是你的主意?”Bella小声问,声音很粗糙,她紧张地想要确保我能听见。,她忘记了我的听力很好。我喜欢这样,大多数时间,她都会忘记我不是一个完整的人类。我向她靠近点,以便于她不用那么费力。

“不要埋怨我这个。你的吸血鬼刚好采纳了讽刺我脑袋里的注释。”

她稍稍笑了。“真没想到会再次看见你。”

“是的,我也一样。”我说道。

站在这感觉很奇怪,但是这些吸血鬼推走了所有的家具以便于摆放这些医疗器材。我想它没有打扰他们——当你是一块石头的时候,坐着或站着其实没有多大区别。也不会太打扰我,只可惜我非常疲惫。

“Edward告诉我你所做的。我很抱歉。”

“别说抱歉。这只是时间问题,我早晚会结束一些山姆希望我做的事。”我撒谎道。

“山姆。”她小声说。

“事实上他很乐意帮助你。”

“我讨厌给你制造麻烦。”

我再次笑了——更多的是吠叫。

她呼吸微弱地叹息。“我猜这不是什么新消息,对吗?”

“不,不是真的。”

“你不必呆在这看这些。”她说,几乎苦着脸说这些。

我可以离开,这是一个好主意。但如果我这么做了,以她现在的样子,我可能错失了她生命的最后十五分钟。

“我真的没有别的什么地方可以去了,”我告诉她,试着保持声音里不带着情绪。“狼不是那种喜欢哀嚎的东西,直到Leah加入。”

“Leah?”她喘气。

“你没有告诉她?”我问Edward。

他只是耸耸肩,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我可以看见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新闻,没有什么值得和一些重要的事情一起分享。

Bella没有如此轻松地对待这件事。这似乎对她来说是个坏消息。

“为什么?”她呼吸着。

我不想进入这个长篇小说的叙述。“留意塞斯。”

“但是Leah讨厌我们。”她小声说道。

我们。不错。尽管我能看见她很害怕。

“Leah不会打扰任何人。”除了我。“她在我的团队里——”我蔑视这些话。“——所以她跟随我的领导。”哎。

Bella看上去没有相信。

“你很害怕Leah,但是你和那个金发的­精­神病患者却相处得很好?”

二楼传来一声低嘶。真酷,她听见了。

Bella对我皱起眉头。“别这样。罗斯……不理解的。”

“是啊,”我咕噜了一声。“他的理解是,你要死了,然后她不在乎。因为她得到了那个变异的卵。”

“停止开玩笑,Jacob。”她小声说道。

她看上去软弱无力。我试图以微笑代替。“你说那很可能。”

Bella没有试着回应我的笑,但她的嘴角向上弯了一点。

Carlisle手里有一个白­色­杯子——盖上了盖子,只有一只吸管伸出来。噢——不是很明确,不过现在我拿到它了。Edward不希望Bella去想她正在做什么。你无法看见杯子里装了什么,但是我能闻得到。

Carlisle犹豫着,手端着杯子半伸着。Bella接过它,看上去又有些害怕了。

“我们可以试试另一种方法。”Carlisle平静地说。

“不,”Bella小声说道。“不,我只是第一次尝试。我们没有时间了……”

起初我以为她了解到了一些新情况,担心她自己,我能听见她身体里的晃动。她试着用一只手肘把自己撑起来,但仅仅只是撑起了她的脑袋。当我看见她一天之内竟然如此虚弱,我的脊椎小声地晃动了一下。

Rosalie用她的手臂托着Bella的肩膀,同样也支撑着她的脑袋,就像你对一个新生婴儿做的那样。金发女人就是这个婴儿的所有。

“谢谢。”Bella小声说道。她的眼睛在我们周围闪烁,仍旧觉得难为情。如果不是那么饥渴,我还敢打赌她会脸红。

“别去介意这些。”Rosalie小声说道。

这使我感到尴尬。当Bella提议这个机会时我应该离开的。我不属于这里,不是这的一部分。我打算巧妙地离开,但我意识到这样做只会对Bella更糟——使她完成这些更加艰难。她一定认为我很厌恶呆在这。虽然有一部分是真的。

仍然,我不会去为这个注意辩证些什么,我也不想使事情更糟。

Bella举起杯子靠近她的脸去闻吸管的顶部。她畏惧了,然后做了一个苦脸。

“Bella,亲爱的,我们可以找到另一个 更容易点的办法。”Edward说,伸出手要去拿杯子。

“别去闻它。”Rosalie建议道。她瞪着Edward的手就像随时会咬上去。我希望她这样做。我敢打赌Edward不会让这个事发生,我很乐意看见这个金发女人失去一只胳臂。

“不,那不是。那只是——”Bella深深吸了一口气。“它闻上去不错。”她承认道,用一个很小的声音。

我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随时准备和我厌恶的脸战斗。

“那是个好事,”Rosalie急切地告诉Bella。“这意味着我们的想法对了。试试看。”鉴于金发女人的新表情,我很惊讶她没有有一种舞蹈打断、

Bella把吸管放在­唇­间,闭上眼睛,皱着鼻子。当她的手摇晃时我能听见血液从杯子里溢出的声音。她又抿了一小口,眼睛依旧闭着,然后呻吟了一声。

我和Edward同时靠上前一步。他触碰她的脸。我的手在背后紧紧捏住。

“Bella,我爱——”

“我很好。”她小声说。她睁开她的眼睛然后盯着他。她的表情是很……抱歉的,恳求的,惊慌的。“它尝起来也很好。”

我的胃被一股酸搅拌着,急迫地要溢出来。我的牙齿紧紧咬在一起。

“那不错,”Rosalie重复道,仍旧废话。“一个好迹象。”

Edward正好把手压在她的脸颊上,弯卷的手指覆盖着她脆弱的骨头。

Bella叹了一口气又把她的嘴­唇­贴上吸管。她真的把握了这次机会。这个行动不像她别的一样那么柔弱。就像被一些本能接替着。

“你的小腹怎么样?会觉得恶心?”Carlisle问。

Bella摇了摇她的头。“不,我没有感觉不适,”她小声说道。“这是一个开始,是吗?”

Rosalie微笑着。“很好。”

“我想对于这个有点早了,罗斯。”Carlisle喃喃道。

Bella又吸了一大口血液。然后她闪过Edward。“这会影响我的计数?”她小声说。“又或是从我变成吸血鬼后开始计算?”

“这没什么意义,Bella。在任何情况下,没人会因为这个而死。”他露出一个没有生命的笑。“你的记录仍旧是­干­净的。”

他们把我搞晕了。

“我以后会解释的。”Edward说,如此低的声音,就像呼吸一般。

“什么?”Bella小声说。

“只是自言自语。”他平稳地撒谎。

如果这次他成功了,如果Bella活下来了,对于她和他一样灵敏的感官他就不会再侥幸地逃脱了。

Edward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在笑。

Bella发出了一点短促的声音,望向窗口,也许假装我们不再这。或许仅仅是我。这个团体了没有别人会对她所做的感到作呕。仅仅是另外一个——他们很可能很难不去从她那把杯子夺过来。

Edward眨了下眼睛。

白痴,怎么就没有人和他同一立场?这真的太糟了,他无法听见Bella的思想。然后他就会烦恼地放弃了,然后她就对他厌烦了。

Edward轻声笑了,Bella的眼睛立刻轻扫着他,然后她半微笑着迎合着他的脸。我猜想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有趣的事情?”她呼吸着。

她用另一个疲倦的微笑看着我。“杰克是一个破坏体。”她赞同道。

说对了。现在我就是个宫廷小丑。“吧嗒Bing——”我咕哝着滑稽地模仿。

她又笑了,然后又大口从杯子里吸了一口。但是当吸管拉空,发出一声响亮的吸气声时我畏惧了。

“我做到了。”她说,声音很欢快。她的声音更清楚了——粗糙的,但不像今天一开始时那么小声“如果我保持不把这些吐掉,Carlisle,你能把这些针头拔出来了吗?”

“尽快,”他答应道。“坦白说,它们在这并没有什么效果。”

Rosalie拍拍Bella的肩膀,然后她们交换了一个充满希望的目光。

任何人都能看见——这杯人类的血液直接地做出了一个不同。她的­色­彩恢复了——她蜡­色­的脸颊上的皮肤有了一个极小的暗示。似乎她已经不需要Rosalie的支撑了。她的呼吸也更顺畅了,我发誓她的心跳也更加强劲。

一切都在加速。

那个有希望的鬼在Edward眼里变成了真正的好事。

“你还想要更多的吗?”Rosalie加压道。

Bella的肩膀耸下来。

Edward在对Bella说话之前眼睛闪闪发光地怒视着Rosalie。“你不必马上喝更多的。”

“是的,我知道。但是……我想。”她闷闷不乐地承认道。

Rosalie用她纤细,轮廓分明的手指覆上Bella的头发。“你不必觉得窘迫,Bella。你的身体已经在渴望。我们都理解那个。”她的语气在一开始很舒缓,但随后更加严厉了。“任何不理解的都不该在这。”

这是指我,很明显。但是我不会让这个金发女人抓住我。我很开心Bella好些了。所以就算赶我出去又怎么样?那不像我要说的。

Carlisle问人从Bella手上拿过杯子。“我很快回来。”

当他消失了,Bella盯着我。

“杰克,你看上去很糟糕。”她低沉地说。

“看看谁在说话。”

“说真的——你最后一次睡觉是什么时候?”

我想了一会儿。“嗯。实际上我不是很肯定。”

“呀,杰克。现在我也打乱了你的健康。别蠢了。”

我咬住牙齿。她被允许成为一个怪物,但是我就不被允许失去一个晚上的睡眠看她做这些?

“去休息吧,快。”她继续说。“楼上有一些床——你可以随意适用任何一个。”

Rosalie的表情清楚地表明我绝对不受它们的欢迎。这让我想知道一个不眠之夜的美容是否需要一张床。她对她的的道具是否拥有所有权?

那个有希望的鬼在Edward眼里变成了真正的好事。

“谢谢,Bella,但是我宁愿睡在地板上。远离臭味,你知道的。”

她做了一个鬼脸。“没错。”

Carlisle很快回来了,然后Bella伸出手去接血液,茫然的,就像她是在想些别的。同样心烦意乱的表情,她开始吸着。

她看上去真的好些了。她让自己向前伸,小心吸管,然后坐起来。Rosalie犹豫着,她的手准备在Bella摔倒时抓住她。但是Bella不需要她。深深呼吸着吞下一口,Bella很快吸完了第二杯。

“现在感觉怎么样?”Carlisle问。

“不会不舒服了。有点饿……我不肯定我是饿了还是渴了,你知道吗?”

“Carlisle,看看她,”Rosalie喃喃道,沾沾自喜,她该有只金丝雀在她的嘴上。“她身体显然需要这儿。她应该再喝点。”

“她仍旧是个人,Rosalie。她也需要食物。让我们给她点时间看看这些将怎样影响她,然后也许我们也可以试一些事物。有什么给你映像特别好的吗,Bella?”

“­鸡­蛋。”她立刻说,然后和Edward交换了一个眼神和笑容。他的笑容是冷淡的,但是他的脸上比之前要多一些生气了。

然后我眨着眼睛,几乎忘记要再次睁开我的眼睛了。

“Jacob,”Edward喃喃说道。“你真的应该睡觉了。就像Bella说的,你无疑被欢迎住在这,虽然你可能会觉得睡在外面更舒服。不用担心什么——我敢保证如果你被需要,我肯定能找到你。”

“当然,当然。”我呢喃道。既然现在Bella拥有更多的时间了,我就能够逃脱了。蜷在某处的一棵树下……一个足够接触不到这些气味的地方。如果有什么异常那些吸血鬼会叫醒我的。他欠我的。

“我会的。”Edward赞同道。

我点点头,然后握住Bella的手。她的手冰凉如水。

“好多了。”我说。

“谢谢,Jacob。”她把手翻转过来然后仅仅捏着我的。我感到结婚戒指松松地套在她纤细的手指上。

“给她一条毛毯或者别的什么。”当我转身走向门时喃喃地说。

在我出去之前,两声咆哮划破了清晨的空气。语调中没有急迫地过失。这次不是误会。

“该死。”我咆哮着,然后窜出门去。我把身子猛烈地投向走廊,愤怒在空中把握撕开。当我的短裤扯破时发出一阵尖锐的撕碎声。废物。这是我唯一的衣服了。现在不是问题。我的爪子落地然后我靠近西方。

是什么?我在我的脑子里呼喊着。

来了,塞斯回答。至少三个。

他们分开了?

我正在以光速跑想现在回到塞斯身边,Leah允诺。当她艰难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奔跑时,我能感到空气中从她肺里传出来的怒气。森林从她身边鞭打而去。目前为止还没有其它攻击点。

塞斯,别挑战他们,等着我。

他们减速了。唉——他那么厚的脂肪是听不见他们了。我想……

什么。

我想他们停下来了。

等团队里的其他人?

嘘。感觉到了?

我全神贯注着他的思想。空气中微弱地,无声地闪闪发光。

有谁调整了吗?

好像是,塞斯同意。

Leah飞奔直塞斯所呆的气味点。她把她的爪子磨进泥土里,像一部赛车一样拉长着。

回来,兄弟。

他们来了,塞斯神经质地说。缓慢的,前进着。

快到了,我告诉他们。我试着像Leah一样飞奔。当潜在的危险相较我更加接近塞斯和Leah时,与他们分散是如此令人恐惧。我应该和他们一起,无论到来的是什么。

看看是谁带来了父亲们的管教。Leah挖苦地想。

勇敢点,Leah。

四个,塞斯肯定道。孩子的耳朵都比较好使。三只狼,一个男人。

当我到达林中空地时,立即移向定点。塞斯快慰地叹了口气然后直立起来,已经在我的右肩膀。Leah不大热情地在我的左边。

所以现在我超过了塞斯,她自我抱怨着。

先到先得,塞斯自鸣得意地想。塞斯,你没有打过头阵,仍旧需要学习。

我的弟弟可不在学习阶段。

嘘!我抱怨道。我不在乎你站哪。闭嘴然后准备好。

他们进入视野一会儿之后,一直走着。塞斯想。贾里德在前面,人,手举在上面。保罗和奎尔以及科林在他后面用四条腿走着。他们的姿势里没有侵犯。他们都在贾里德的身后,耳朵竖起,警惕但是平静。

但是……山姆派科林而不是安莉来实在古怪。如果是我要派遣一个谈判人员去敌方领土,我绝对不会这样做。我不会派一个孩子来。我会派有经验的战士。

分散注意?Leah想。

山姆,安莉芳和布雷迪开始独自行动了吗?似乎不太像。

要我去核查一下吗?我可以在两分钟内跑到边界线上再回来。

我要通知Carlisle一家吗?塞斯想知道。

如果这是要分开我们怎么办?我问。Carlisle一家会知道的。他们准备好么。

山姆不会那么蠢的……Leah小声耳语,恐惧磨合着她的思想。她想像着山姆袭击Carlisle一家,而他的身边却只有两个人。

不,他不会的,我向她保证,即使我对于她脑袋里的设想也有点恐惧。

与此同时,杰瑞德和其他三只狼正盯着我们,等待着。怪异的是无法听见奎尔,保罗和科林彼此说话。他们的表达茫然——无法阅读。

杰瑞德清了清他的喉咙,然后向我点了点头。“暂时停下,杰克,我们得在这谈谈。”

想象这是真的吗?塞斯问。

说得通,但是……

是的,Leah赞同道。但是。

我们没有放松。

杰瑞德皱起眉头。“如果我也能听见你那么谈起话来要容易得多。”

我盯着他。直到我觉得形式有所好转,否者我是不会变身的。到目前为止这还是有意义的。为什么是科林,这是我最担心的一部分之一。

“好吧,我猜我仅仅只能说着,”杰瑞德说。“杰克,我们希望你回来。”

奎尔在他身后发出一阵柔软的哀叫,迎合着描述。

“你使你的家庭分离了。这不该意味着这样。”

我并不完全同意,但这是很艰难的一点。现在有一些尚未解决的问题在我和山姆之间。

“我们知道你感到……对于Carlisle一家的形式情绪激动。我们知道那是个问题,但这个反应过于激烈了。”

塞斯咆哮着。过度激烈?没有预兆地攻击我们的盟友?

塞斯,你听说过扑克牌脸吗?放松一点。

对不起。

杰瑞德的眼睛在塞斯身上闪烁着,随后又回到我身上。“山姆会缓慢地进行这个计划的,Jacob。他已经平静下来了,和其他长老商量过了。他们决定了在这一刻行动不符合任何人的最佳利益。”

换句话说就是他们已经出其不意地失去太多人了。Leah想。

多么奇怪,我们联合的想法是截然不同。这个团队已经是山姆的团队,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他们”了,一些外界和其他的东西。Leah的思维方式尤其奇怪——她是“我们”这个团体的一部分。

“贝利和苏赞同你,Jacob,我们可以等待Bella……和那些麻烦分开。杀她并不是一些令我们感到舒服的事。”

即便我只是考虑到塞斯,我也不能阻止对自己发出一阵微小的咆哮。所以他们对于谋杀也不是感觉很舒服,哈?

杰瑞德再次举起他的手。“放松,杰克。你知道我的意思。关键点是,我们要重新评估形式。我们可以迟一些,如果真的有一些问题在这个……事情上。”

哈!。塞斯想。多么沉重的负担。

你不答应吗?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杰克。山姆的想法。他们可以打赌Bella随时都要死了,然后他们估计你将会发疯……

然后我就可以让他们攻击了。我的耳朵又紧贴着我的脑袋。Leah的猜想相当恰当,也非常具有可能­性­……如果那个东西杀死了Bella,我就很容易忽视现在对Carlisle一家的感觉了。他们看起来很可能不会超过一个吸血鬼——所能给我的。

我会提醒你的。塞斯耳语。

我知道你会的,孩子。问题是是否我会听你的。

“杰克?”杰瑞德问。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

Leah,绕路——确认一下。我得和他谈谈,我希望可以确认当我在这里时没有别的什么人。

让我休息一下。你可以逐步采用我。我尽了最大努力,我在之前见到你浑身赤着——别为我做太多,别担心。

我没有试着保护你无辜的双眼,我是在试着保护我们的后方。离开这。

Leah轻蔑地喷着鼻气然后自嘲地进了森林。我能听见她的爪子划破泥土的声音,她的速度有进步。

赤着身子的确不大方便,却是团队生活不可避免的。在Leah独自沿路奔走之前我们都没有想别的。然后,事情变得尴尬了。Leah控制着她的脾气——她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制止把怒气爆发在衣服上。我们都憋了一眼,这不像她不值得被关注,不值的只是当她稍后发现你在想什么。

贾里德和其他人盯着她消失的地方。

“她去做什么?”贾里德问道。

我没有理他,闭着眼睛让自己回过神来。就像空气围绕着我颤动一样,我轻轻摇晃着。我用腿让自己站起来,我抓住这个恰当好处的时机转变成|人然后站起来。

“哦,”贾里德说。“嘿,杰克。”

“嘿,贾里德。”

“多谢你肯和我谈谈。”

“是的。”

“我们希望你回来,男人。”

奎尔又在小声哀嚎。

“我不知道那是否很容易,贾里德。”

“回来吧,”他说,向前倾斜靠近一点,恳求道。“我们可以解决这些。你不属于这里。让塞斯和Leah也回家吧。”

我笑了。“没错。好像我也没有乞求过他们要呆在这。”

塞斯在我后边不满地喷着鼻气。

贾里德思考着,他的眼睛又开始谨慎了。“所以,现在怎么办?”

我想他等待了超过一分钟。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认为事情随时都可以正常化,贾里德。我不知道这该怎么样做——那可不像我可以根据心情完成关于阿尔法的问题。那有点像是永恒­性­的。”

“你仍旧是属于我们的。”

我抬起我的眉毛。“两个阿尔法可不能在一个地方共处,贾里德。记得昨天晚上事情是怎样结束的吗?这是本­性­,好竞争。”

“所以你仍旧要和你生命以外的那些寄生虫生活在一起?”他问道。“你在这没有家。你已经连衣服都没了。”他指出。“你永远都做狼吗?你知道Leah不喜欢以那种方式吃东西。”

“Leah可以做任何事只要她饿了。她在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从没告诉任何人应该做什么。”

贾里德叹了口气。“山姆对于那些对你所做的感到很抱歉。”

我点点头。“我没生气。”

“但是?”

“但是我不会回去,不是现在。我会等着然后看看使其能够倒是是怎么样完成的,只要有必要我们也会提醒Carlisle一家。因为,不管你怎么想,这不仅仅是关于Bella。我们保护着应该被保护的,也会专心于Carlisle一家。”至少不管什么时候他们也应该有公平的人数。

塞斯赞同,因为兴奋发出轻柔的叫声。

贾里德眉头紧蹙。“我想我没有可以对你说的了。”

“不是现在。我们要回去看看事情的进展了。”

贾里德转向面对塞斯,专注于他。“苏恩要我问你——不,是恳求你——回家,她已经极度伤悲了,塞斯。个人认为,我不知道你和Leah怎么能对她做出这些事。以这种方式丢弃她,而你父亲正好刚刚去世。”

塞斯呜咽着。

“放松一点,贾里德。”我警告。

“只是让他明白事情如何。”

我不耐烦地喷着鼻气。“没错。”苏恩比我知道的任何都要坚强。比我的父亲坚强,比我坚强。坚强得足以利用她的孩子们的同情心,只要那就是让他们回去的办法。但用那种方式对待塞斯不公平。“苏恩知道现在已经多少小时了吗?而这些时间的大部分都花在和贝利,老奎尔和山姆在一起上面?是的,我肯定她只是害怕寂寞。当然,你有权利自由地离开,塞斯,你知道的。”

塞斯嗤之以鼻。

然后,一会儿,他朝北方竖起耳朵。Leah一定接近了。该死,她也太快了。两下跳动,然后Leah突然一滑停止在几码远。她小跑着,奔向塞斯所在的地方。她保持她的鼻子在空中,当然,很显然不是在看我所在的方向。

我感激这一点。

“Leah?”贾里德问道。

她对上他的目光,嘴­唇­向两边上拉着露出牙齿。

贾里德似乎对她的敌意毫不惊讶。“Leah,你知道你并不想呆在这。”

她冲她咆哮着。我向她瞟一眼发出警告不过她没看见。塞斯哀嚎着用他的肩膀推她。

“对不起,”贾里德说。“或许我不该妄下推论。但是对于那些吸血鬼怪你并没有太多束缚。”

Leah故意看着她的兄弟然后看着我。

“所以你只是想照看塞斯,我明白,”贾里德说。他的目光扫在我脸上然后回到她身上。也许只是很想知道——就像我一样。“但是杰克不会让任何事在他身上发生,他在这也不会恐惧。”贾里德做了一个鬼脸。“无论如何,Leah,请答应。我们需要你回去。山姆需要你回去。”

Leah的尾巴颤动着。

“山姆让我恳求。他叫我一定得跪下,如果非得这样。他在想着你,Leah,在那个属于你的地方。”

当贾里德用那个山姆对她的老称昵叫她时,我看见Leah退缩了。然后,在他说最后几个单词时,她的颈毛竖起,通过牙齿发出一阵长长的撕心裂肺的嚎叫。 我不必在她脑袋里听见那些她给予他的思想,他也一样。你几乎能准确地听见她准确的单词。

我等待着知道她开始去做。“我可以孤立无助地离开然后说明Leah属于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Leah咆哮着,但是,当她用愤怒的目光盯着贾里德,我想协议达成了。

“看,贾里德,我们仍旧是一家人,好吗?我们会放弃长期斗争,但是,直到我们那样做,你都应该遵守你的团队。只要这没有误解。没有人希望一个家庭争吵,不是嘛?山姆也不想那样,对吗”

“当然不,”贾里德厉声说道。“我们会遵守我们的团队。但是你们的团队在哪,Jacob?吸血鬼团伙?”

“不,贾里德。目前还是无家可归。但是别担心——这不会持久的。”我得深呼吸。“没多少时间……剩下了,懂吗?然后Carlisle一家就会离开了,然后塞斯和Leah就会回家了。”

Leah和塞斯一起哀嚎,他们鼻子同一时刻朝向我的方向。

“那你呢,Jacob?”

“回到森林里,我想。我真的不能逗留在拉普什了。两个阿尔法意味着太多紧张了。反正,我随时会通知的,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之前。”

“我们是否需要谈谈?”贾里德问。

“没必要——但是看着这个边界线,好吗?我们回来找你们,山姆不需要再派遣谁了。我们不会去追求打架的。”

贾里德愤怒地皱起眉,但会死点点头。他不曾像我这样因为山姆而拥有这些状况。“那么再见,杰克。”他无趣地招招手。

“等等,贾里德。安莉芳好吗?”

惊讶显示在他的脸上。“安莉芳?当然,他很好。怎么了?”

“只是惊讶为什么山姆会派科林来。”

我看着他的回应,有些什么仍旧很可疑。我看见他的眼睛因知道些什么而闪闪发光,但不像是我期待的那种。

“这不再是你该管的了,杰克。”

“别瞎想。只是好奇。”

我从眼角看见了一阵抽动,但是我没有点明,因为我不想失去奎尔。

“我会让山姆知道你的……说法。再见,Jacob。”

我叹了口气“是的,再见,贾里德。嘿,告诉我父亲我很好,你会的吧?还有我很抱歉,我爱他。”

“我会传达的。”

“谢谢。”

“来吧,伙计们。”贾里德说。他转身离开我们,消失在了事视野之外。保罗和科林仍旧跟在他后面,但是奎尔犹豫了。他柔和地叫着,我向他走近一步。

“是的,我也失去你了,兄弟。”

奎尔冲我磨着牙齿,他的头忧郁地耸拉着。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会好的。”

他哀嚎着。

“告诉安莉芳我错过了你们两个侧翼。”

他点点头,然后把他的鼻子贴在我的额头上。Leah吸了一口气。奎尔抬起头来,担不是对着她。他讽刺地看着其他离开的人。

“是的,回去吧。”我告诉他。

奎尔又叫着,然后跟上其他人。我敢打赌贾里德不会极好地等待的——他可没什么耐心。当他一走,我把温暖积聚在我的身体上让它从我的四支奔放出来。在快速加热的一瞬间,我又是四只爪子了。

还以为你要和他虚情假意一番呢。Leah窃笑。

我没理她。

一切都好吗?我问他们。这让我担心,贾里德以这种方式和他们谈话,我不能正确的听见他们在想什么。我不想臆断任何事。我不想像贾里德一样以那种方式。我说了什么你们不想让我说的吗?我说的是一些我该说的吧?

你做得很好,杰克!塞斯鼓励道。

你其实可以一拳砸向贾里德的,Leah想。我不介意那样。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安莉芳不被允许来了,塞斯想。

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被允许?

杰克,看见奎尔了吗?他很沮丧,不是嘛?我可以列举十分之一的例子说明安莉芳肯定更心烦意乱,安莉芳也没有一个Carlisle。奎尔没有办法振作然后从La Puil离开。安莉芳也如此,所以山姆不会给它任何机会潜逃。他不想我们的团队比现在更强大。

真的吗?你这样想?我怀疑安莉芳有些介意一些Carlisle家族的人。

但是他是你最好的朋友,杰克。他和奎尔会更愿意站在你这而不是在战斗中面对你。

好吧,我很高兴山姆把他留在家里了。这个团队足够大了。我叹了口气。好吧,然后我们很好,对于现在。塞斯,你介意保留着一只眼睛注意环境吗?Leah和我需要发泄一下。这是同等的感觉,但是谁知到呢?也许算是一个消遣吧。

没问题!塞斯只是太渴望他能做的任何事了。你要我向Carlisle一家解释一下吗?他们可能还是有点紧张。

我会去的。我希望以任何形式核对一下。

他们从我一团糟的脑袋里急速地获得了概念。

塞斯惊奇地啜泣着。

Leah来回转动她的脑袋就像她在试着把这些概念从脑子里晃出去。这是我在生命中不费力地听见的反常的,显而易见的事情。讨厌。如果有什么在我的胃里,我肯定会吐出来。

他们是吸血鬼,我猜,塞斯在一分钟后承认了,填补了Leah的反应。我的意思是,那是合理的。如果它帮助了Bella,那就是个好东西,不是嘛?

Leah和我都盯着他。

什么?

当他是个孩子的时候妈妈总教训他,Leah告诉我。

在他脑袋里,显然的。

他也经常啃婴儿床。

含铅涂料的?

像是那种,她想。

塞斯轻蔑地喷着鼻气。可笑,为什么你们两个不可以闭嘴然后睡觉?

14.你知道当你为对吸血鬼粗鲁而感到内疚真是一件坏事

­精­疲力尽地,我放慢走上卡伦家门廊的脚步,设想着新的二手衣服,但是当我到达门边时犹豫了。我要敲门吗?真蠢,他们都知道我在这。我想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注意这一点——告诉我进来又或是任意不管。我耸耸肩让自己进去。

改变更大了。房间几乎都正常得移了回去——在最后的二十分钟里。巨大的幕帘被拉上,电视机低沉的声音,放映着一些拍打翅膀的小­鸡­,似乎没人在观看。Carlisle和Esme站在朝着河流打开着的窗户边上。Alice,Jasper以及Emmett在我的视野之外,但是我听见他们在楼上喃喃私语。Bella像昨天一样在长沙发上,一根软管仍旧连接着她,从静脉一直悬到沙发背后。她被几条厚重的被子包裹得像个墨西哥玉米卷,所以至少他们在之前听了我的话。Rosalie在她脑袋边上翘着腿。Edward坐在沙发的另一端,Bella的墨西哥卷般的脚放在他的膝上。当我进来时他抬起头看我然后对我微笑——他的脸只有一点抽动——就像有什么让他开心了。

Bella没有听见我。当他这么做时她刚好抬起头来,然后她也笑了。真的充满能量了,她整张脸都在发光。我记不起她最后一次如此激动地看着我。

她怎么了?大声地呼喊,她的婚姻那么幸福美满,太——冲破那些理智的界限和她的吸血鬼相爱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还有那个巨大的胎儿,是首要的问题。

所以她看见我为什么要那么该死得恐惧?好像我走近了这个门就为了她那个畸形。

如果她只是不关心……或者比那个更多——真的不想我在周围。我可以很容易离开。

Edward似乎很赞同我的想法——我们进来都一样像个疯子似的总是挥手。他现在皱起眉来了,当她看着我时他读着她的表情。

“他们只是想谈谈,”我喃喃道,我的声音疲惫地拖着音。“没那么快就有攻击的。”

“是的,”Edward回答。“我听见了大部分。”

这使我清醒了点。我们只相隔三英里。“怎样?”

“我清楚地听见你——这关键是熟悉和专注。同样的,当你在你那群人里时,你的思维也稍微容易辨认。所以我知道大部分经过。”

“噢。”这有点使我厌烦,但是没有说什么好借口,所以耸耸肩不去管它。“真不错。我讨厌自我重复。”

“我告诉过你该去休息一会儿,”Bella说,“但是我猜你会在六秒之内倒在地撒谎说你睡过了,所以这可能没有什么意义。”

她的声音是听起来是多么得好,多么得强壮。我闻到了新鲜的血液味,杯子又在她的手上了。她还得保持吸收多少的血液?在一些方面,他们是将要以此开始?

我朝着门走去,当我迈步时再次为她计数。“一个密西西比……两个密西西比……”

“洪水在哪,杂种狗?”Rosalie小声抱怨。

“你知道怎样淹死一个金发女人吗,Rosalie?”我问道,没有停下或是转过身看她。“把一个镜子粘在水底。”

当我关上门时,我听见Edward轻声地笑。他的情绪似乎确切地反应了Bella的健康。

“我已经听说过那个了。”Rosalie在我后边说。

我吃力地走下台阶,我只能拖着我的腿尽可能远地走近林子里,空气又开始纯净了。我计划在远一点的地方摆脱那些衣物,以便于将来使用,而不是用我的腿来搭售着,所以我也不会去闻它们。当我笨拙地弄着新衬衫上的纽扣,无意识地想着纽扣怎样都不会在狼人中变得时髦。

当我猛地穿过草坪时听见了一些声音。

“你要去哪?”Bella问道。

“我忘了和他说些事了。”

“让Jacob睡吧——可以先等等。”

是的,没错,让Jacob先睡觉。

“那只要花一点点时间。”

我缓慢地旋转过来。Edward已经站在门外了。当他走近我时有一种愧疚在他的脸上。

“呀,现在该怎么做?”

“我很抱歉。”他说道,然后他犹豫着,就像他不知道怎样表达他的想法。

你的想法是什么,考虑到读者?

“当你之前对山姆的信使谈话时,”他喃喃道,“我详细告诉了Carlisle和Esme还有其余的人。他们很担心——”

“你看,我们不会放弃我们的警戒。你不必相信山姆会想我们做的那样。无论如何我们都会睁大眼睛。”

“不,不,Jacob。不是关于那个。在一定程度上,我们相信你的判断。Esme很担心这会是你团队的情况变得糟糕。她叫我私下和你谈谈。”

这使我松下了警惕。“情况糟糕?”

“尤其是无家可归这一点。她很苦恼你这样地……失去。”

我不耐烦地喷着鼻气。吸血鬼母亲——奇怪。“我们都很坚强。告诉她别担心。”

“她仍旧希望竭尽所能。我得到的印象是Leah似乎不大愿意以狼的姿态饮食?”

“然后?”我想知道。

“好吧,我们这可以弄些人类正常的饮食,Jacob。装装门面,当然,为了Bella。对于一切Leah都是受欢迎的。你们中任何一个都是。”

“我会传达的。”

“Leah讨厌我们。”

“所以?”

“所以试着以当做是让她考虑的方式来传达,如果你不介意。”

“我会尽我所能。”

“然后,这有衣服的问题。”

我打量着我所穿的。“噢,是的,谢谢。”那似乎不太礼貌,如果提到他们有多么得恶臭的话。

他笑了,仅仅是一点儿。“好吧,我很很容易帮助任何需要。Alice很少让我们穿一样的东西两次以上。我们有成堆的崭新的衣服表达善意,我想Leah应该很合适Esme的尺码。”

“不知道她会如何遐想吸血鬼的丢弃物。她不像我那么注重实际。”

“我相信你目前可以提供最好的劝说。就像提供其它你所需要的物理材料一样好,或者运输,或者别的所有一切。当然,还有阵雨,除非你们更愿意睡在外面。请……不要在没有一个家的前提下考虑自己的利益。”

他轻轻地说着最后一行字——没有试着保持肃静,但却是某种程度上的真情实感。

我盯了他一会儿,困倦地闪烁着。“这是,呃,你太好了。告诉Esme我们很感谢这个,呃,想法。但是周边少数地方穿过河流,所以我们会保持­干­净的,谢谢。”

“如果你们接受提供,无论如何。”

“当然,当然。”

“谢谢。”

我转身远离他,当我听见从房子里传来的低沉的,痛苦的哭声时只是停止了冰冷。在我回头看过去是,他已经走了。

现在该怎么做?

我跟在他后面,像一个僵尸一样拖着脚步,也用了大约相同数量的脑细胞。这不觉得我是有一二选择。有些什么是错误的,我回去看看这是伤害你么。那也许没有什么是我能做的。我感到更糟了。

这似乎是不可避免的。

我又一次让自己进去。Bella气喘吁吁,蜷缩在身体隆起的中心。当Edward,Carlisle以及Esme都犹豫不决时,Rosalie将她扶起来。一个闪烁的手势引起了我的注意,Alice站在楼梯顶部,手放在她的太阳|­茓­上凝视着房间。这真是奇怪——就像她被以某种方式禁止Сhā入。

“给我点时间,Carlisle。”Bella喘着气。

“Bella,”医生焦急地说。“我听见有些什么在破裂。我需要观察一下。”

“那当然——”Bella一直在喘气。“是肋骨。噢!是的,是这里。”她指着她的左侧,小心翼翼地不碰着。

现在她的骨头断了。

“我需要弄个X光片。这儿可能有碎片。我们不希望它刺穿任何东西。”

Bella做了一个深呼吸:“好吧。”

Rosalie小心地离开Bella。Edward似乎要上去争辩,但是Rosalie对他露出牙齿低声咆哮着:“我已经给她了。”

所以Bella现在很强壮,但那个东西也一样。你不可能在不饿死一个的情况下去饿死另外一个,康复工作也一样。没有办法取胜。

金发女人携着Bella很快跟随Carlisle上了楼梯,Edward在她右脚后跟,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注意到我。我目瞪口呆地呆在门道上。

所以他们有一个血库和一台X光线机?看这个医生是把他的工作带到了家里。

我太累了,无法跟随他们,真的太累了,无法移动。我背靠着墙,然后下滑到地面。门仍旧开着,我把我的鼻子凑近它,感激此时能有清爽的微风吹进来。我把脑袋斜靠在门框上然后听着。

我能听见楼上X光线机的声音,又或许我只是假定那就是这个。然后轻柔的脚步声从楼上走下来。我没有看看是哪个吸血鬼。

“你想要一个枕头吗?”Alice问我。

“不。”我喃喃道。那么殷勤好客是为什么?我只想偷偷溜出去。

“这看上去可不是很舒服。”她指出。

“没什么。”

“为什么你没有动呢?”

“累了。为什么你不上楼和其他人在一起?”我反击。

“挺头痛的。”她回答。

我推起我的脑袋去看她。

Alice实在是一个小东西,可以和我的一直胳臂较量一下。她自己有几分直觉,即便这样她看上去似乎更小了。她的笑容是痛苦的。

“吸血鬼会头痛?”

“这不是正常的。”

“所以你就不会再与Bella一起了?”我问道,给问题带上了指控。在之前我从未想到过,因为我的脑袋充满了垃圾,但是Alice不在Bella身边真的挺古怪,并不是当我在这儿之后。如果Alice在她的身边,Rosalie就不会了。“谢谢你们两个。”我把我的两个手指拧在一起。

“就像我说的——”她蜷缩在离我几英尺的瓦箱上,用她廋若的手臂包裹着她的膝盖。“——头痛。”

“Bella让你头痛?”

“没错。”

我皱起眉头。我相当肯定我现在太累了,真的不能理解她的话。我让我的脑袋重新晃回新鲜的空气里然后闭上眼睛。

“不是Bella,说实话。”她纠正。“是……胎儿。”

哈,有其他人像我一样想了。这倒挺容易同意她的发言。她不大情愿地说着这些词,就是那种Edward用的方式。

“我不能看见它,”她告诉我,然而就像是在对她自己说。对于所有她所知道的,我已经走了。“我无法看见关于它的任何事,就像你。”

我畏惧了,接着我的牙齿磨在了一起。我不喜欢和吸食生命的生物比较。

“Bella以这种方式来获得。她已经完全地被它纠缠住了,所以她……模糊不清。就像一台接受器坏掉的电视机——就像调焦你的眼睛放在模糊的人上然后猛地一拉屏幕。要看见她只会指我的脑子­精­疲力尽。我不能在一瞬间之前看见更多的东西,任何方式。这个……胎儿占了她未来的相当大的一部分。当她一开始决定……当她知道她需要它,她在我的视线里就模糊不清了。把我吓死了。”

她安静了一会儿,然后补充道:“我必须承认,有你在这是一种宽慰——尽管有湿狗的气味。”一切都离开了,就像我的眼睛闭上了。已经痛得麻木了。

“很愿意效劳,女士。”我喃喃道。

“我想知道是什么和你一样……为什么你会同样如此。”

突然一个激发闪现在我的骨骼中央。我握紧拳头缓解震惊。

“我和生命的吸盘没有什么共同之处。”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话。

“好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没有回答。怒火已经烧尽了。我太累了,无法留在愤怒之中。

“如果我坐在这和你一起你不介意吧,你会吗?”她问道。

“我猜不会。反正恶臭到处都是。”

“谢谢,”她说道。“这是最好的一件事,我猜,因为我不能服用阿司匹林。”

“你能安静下来吗?睡觉。”

她没有回应,立刻陷入沉默。我很快睡着了。

我梦见我很渴,有一大杯水在我的面前——所有的冰冷,你能看见冰渣凝结在边缘。我抓住杯子咽了一大口,才很快发现这不是水——这是漂白剂。我吐了出来,喷得到处都是,有一簇呛着了我的鼻子。一阵肆意的笑声,但那个人没有随着气味离开。不是我们的成员。

我呻吟着睁开了眼。天空是沉闷的灰­色­——现在是白天,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许是接近日落——天空非常暗淡。

“关于时间,”金发女人的喃喃声从远处传来。“电锯模拟有点迟钝。”

我翻转过来调整着坐姿。在这个过程中,我找到了气味的来源。有人在在我脸下塞了一个装满羽毛的枕头。我猜想着那可能会很好。除非那是Rosalie在整我。

我的脸一离开那个臭味逼人的羽毛枕头,就立刻闻到了其他的香味。像是培根和­肉­桂粉的味道,只不过都和吸血鬼的气味混淆在了一起。

我眨眨惺忪的眼睛,走入了房间。

情形并没有发生多大改变,除了现在Bella坐在沙发的正中央,而监视器也已经撤走了。那个金发芭比就坐在她脚边,头靠在Bella的膝盖上。看到他们如此随便地对待她的画面还是不禁让我打了个寒颤。Edward坐在她的一边,握着她的手。Alice也像Rosalie一样坐在地上,也不像刚才那样苦着脸。要知道原因很容易——她找到了另一片止痛片。

“嗨,Jake醒过来了!”Seth聒噪地欢呼起来。

他坐在Bella的另一侧,手臂随意地搂在她的肩头,大腿上放着满满一盘食物,眼见着就快溢出来了。

这算什么情况啊?

“他来找你的,”我还在设法搞清楚状况的时候,Edward跟我说。“然后Esme就说服他留下来吃早餐了。”

Seth看到我的表情,赶忙解释说。“是啊,Jake,我是来看看你是不是一切都好,因为你后来就一直没有变身回去过了。Leah开始担心,我告诉她也许你变成|人形睡着了,但是你知道她的­性­格的。不管怎么样,他们这里吃的应有尽有,天哪,”——他转向了Edward——“伙计,你还会做饭。”

“谢谢,”Edward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声说。

我慢慢地吸入空气,试着松开牙齿说出话来,视线还是无法从Seth的手臂上移开。

“Bella觉得冷,”Edward若无其事地说道。

没错。怎么样都轮不到我。她不属于我。

Seth听见了Edward的说辞,再看看我的脸,突然间他好像需要两只手帮忙才能吃东西了。他慌忙把手臂从Bella的肩膀上拿下来,去抓取盘子里的食物。我走到离沙发只有几尺远的地方,依旧试图理清思路。

“Leah在值班巡逻?”我问Seth。嗓音因为刚睡醒的关系,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是的,”他边咀嚼边回答我。Seth也有了身新衣裳。看起来要比我身上那套要合身多了。“她在值班,别担心。如果有什么事她会叫我们的。我们午夜的时候换的班,我已经跑了12个小时了。”他听起来很为自己感到自豪。

“午夜?等等——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差不多黎明破晓吧。”他瞄了一眼窗外,确定时间。

真该死。昨天剩下的时间还有一整个晚上就这样被我睡过去了——真是太失职了。“糟糕。对不起,Seth。说真的,你应该把我给踹醒的。”

“没门,兄弟,你确实需要好好睡一觉。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没合过眼了?也就你最后一次为Sam值勤的前一晚?有40小时了吧,还是50?你又不是机器,Jake。况且,你什么都没有错过。”

什么都没有?我迅速地瞅了一眼Bella。她又恢复了我记忆中的模样。苍白的皮肤,但是隐隐透着桃红。她的嘴­唇­又显得粉­嫩­起来。甚至连她的头发都看起来好多了——更有光泽了。她瞧见我这副品头论足的样子,冲我咧嘴笑了笑。

“肋骨怎么样了?”我问她。

“被包扎得很到位很紧实,我都感觉不到疼痛了。”

我瞪大了眼睛。我听到了Edward恨不得把牙都咬碎了的声音,准是因为她无所谓的态度不仅惹恼了我,也把他差不多逼疯了。

“早饭吃什么?”我带着冷嘲热讽的口吻问道。“O­阴­­性­血还是AB阳­性­血?”

她吐吐舌头,完全恢复了本来的姿态。“­鸡­蛋饼,”她说话的时候低头看着底下。那个盛血的水杯正夹在她和Edward的大腿间。

“去吃点早餐吧,Jake,”Seth劝我。“厨房里还有好多呢。你一定已经肚子都空了吧。”

我检视了一下他盘子的食物。好像还剩下半个芝士­鸡­蛋饼外加最后4片­肉­桂卷,每片都有飞盘大小。我的胃在咕噜噜地乱叫,但是我不去管它。

“那Leah早饭吃什么呢?”我有些责备地问了Seth这样一个问题。

“嗨,我在吃之前就给她端去了一些吃的,”他竭力为自己辩护。“她说她宁愿吃那些野外的动物尸体,我保证她一定最后会屈服的,这些­肉­桂卷实在是太……”他似乎找不到词来形容了。

“那我去和她一起觅食就好了。”

看到我转身离去的时候,Seth叹了一口气。

“能借用一点时间吗,Jacob?”

是Carlisle叫住了我,所以当我再次把头转过来的时候,没有像其他人叫住我的时候显得那么不耐烦。

“什么事?”

Carlisle向我走来的时候,正好Esme正从另一间房间里出来。他在离我几尺远的地方站定,通常情况下这样的谈话距离稍嫌远了点,但是我很感激他能够留给我足够的空间。

“是关于狩猎的事,”他幽幽地开始讲述起来。“我们全家想要了解一些情况。我知道我们过去达成的停战协定目前正处于无效阶段,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Sam会不会在你们所划定的范围以外的区域追捕我们呢?我们不想在任何情况下猎杀你的族人——或者失去我们的一份子。如果你站在我们的立场,你会怎么办?”

当他的问题直白地向我抛过来的时候,我向后仰了仰身子,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要我站在如此金贵的吸血鬼的立场上说话,我怎么可能知道该怎么办。而且,再说了,我也不了解Sam。

“这是个冒险,”我努力无视其他人投­射­在我身上的目光,只专注和他的谈话。“Sam已经冷静下来一些了,但是我很清楚在他的认识当中,条约已经无效了。只要他认为部落或者其他人类是真的处在危险之中,他是不会先三思而后行的,如果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但是,话又说回来,他优先考虑的是La Push。他们没有充足的人手既要看护人民又要组织起具有破坏力量的狩猎队伍。我敢说他的活动范围不会离保留地很远。”

Carlisle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所以要我说的话,你们集体行动,以防万一。而且你们也许应该白天行动,因为我们通常会认为是晚上。那是吸血鬼的传统习­性­。你们的速度很快——可以翻山越岭,去偏远的地方狩猎。他一定不会派谁去到一个离家那么遥远的地方。”

“难道把Bella一个人留在后方,没有一点保护?”

我咆哮起来。“那我们是谁,无名小卒吗?”

Carlisle大笑起来,随后又恢复了本来的严肃表情。“Jacob,你不可以与你的弟兄们为敌。”

我正­色­回答说,“我可没说这很容易,但是如果他们真是来杀死她的话——我可以阻止他们。”

Carlisle摇摇头,无不担忧地说。“不,我并不是说你……无法胜任。但是这样就会铸成大错。我的良心会受到谴责的。”

“你不必过意不去,医生。是我会受到良心的谴责。而我也会承担这一切。”

“不行,Jacob。我们必须确认我们的行为不会造成那种必要。”他皱起眉头来思考。“我们一次去3个,”片刻过后,他下定决心。“那也许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我不明白,医生。把人数减半并不是一个好的策略。”

“我们还有些额外的特殊能力来弥补人数的不足。如果Edward在这3个人里面,那么以他为半径的几英里范围内就可以确保是否安全。”

我们双双看向Edward。但他的表情让Carlisle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我相信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Carlisle说。很明显,这个节骨眼上已经没有什么其他生理上的需求能让他离开Bella身边了。“Alice,你是不是可以看见选择哪条路会是个错误?”

“那些消失的路就是不能选的,”Alice点着头说。“那很简单。”

因为Carlisle最初的提议而一直浑身紧张的Edward,现在终于松了一口气。Bella心事重重地看着Alice,每当她倍感压力的时候,眉宇间就会拧出一个小疙瘩。

“好了,那么,”我说。“那就解决了。我差不多该走了。Seth,我希望你能在黄昏的时候回来,所以先去打个盹儿,好吗?”

“没问题,Jake。我一休整好就会立刻变身的。除非……”他欲言又止,看看Bella。“你需要我吗?”

“她已经有毯子了,”我打消了他的念头。

“我很好,Seth,谢谢,”Bella立刻接嘴。

接着,Esme“倏”地出现在房间里,手里托着个大大的有罩的盘子。她犹犹豫豫地躲在Carlisle身后,用她那汪大大的,深邃的金­色­眼眸瞧着我的脸。她害羞地向前走了一步,伸手将盘子递给我。

“Jacob,”她温柔贤淑地说到。她说话的音­色­不像其他人那样刺耳尖锐。“我知道这有些……不太合你的胃口,忍受这样的味道在这里吃饭。但是如果你在走的时候能够带一些食物在身上,我会觉得好过多了。我知道你不能回家,那全怪我们。请,减轻些我的罪恶感。打包一些带着吃吧。”她将食物递到我面前,神情柔和,充满恳求。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因为她外表看起来一定不会超过25岁,也同样白白净净的,但是她神情中有某些东西却突然让我想起了我母亲。

我的天哪。

“恩,好的,好的,”我支吾着说。“我猜,Leah现在也一定还饿着呢。”

我单手接过食物,伸直了手臂端着盘子。我准备把它丢弃在某棵树下或者什么地方。我不想伤她的心。

接着我想起了Edward。

你可什么都别和她说啊!让她觉得我吃过就可以了。

我没有去看他是不是同意这样做了。他不同意也得同意,吸血鬼欠我的。

“谢谢你,Jacob,”Esme笑着对我说。一张石头脸怎么也会有酒窝呢,真难以置信。

“额,谢谢,”我的脸在发烫——比平时都要烫。

这就是和吸血鬼一起待的时间久了会发生的问题——你会习惯他们。他们开始混淆你的世界观,他们让你觉得像朋友。

“你还会回来吗,Jake?”我刚要撒腿开跑时又被Bella叫住了。

“额,我不知道。”

她的两片­唇­紧紧地抿在一起,像是要屏住笑出来一样。“求你了?我可能会冷的。”

我用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认识到,太晚了,那并不是个好主意。我畏缩起来。“也许吧。”

“Jacob?”Esme在我向门口退去的时候追了几步,继续对我说。“我在门廊上留了一个篮子,里面全是衣服。那是为Leah准备的。它们才洗过——我尽量不去碰它们。”她皱皱眉,“你介意带去给她吗?”

“正准备去呢,”我喃喃地说,趁着任何人再让我感到愧疚之前赶紧闪出门外。

15. 嘀嗒-嘀嗒-嘀嗒

嗨,Jake,我还以为你黄昏的时候会需要我呢。你怎么可以不让Leah在睡过去之前先来叫醒我呢?

因为我并不需要你,我还好得很呢。

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早就开始巡逻起北面的半个防卫圈来。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你已经都侦查过了?

他追踪到了我巡逻时留下的气味,正循着新的足迹前行。

是啊——我向各个方向都跑了跑。你知道,做个检查嘛。如果Cullen一家人要去打猎的话……

好样的。

于是Seth又跑回到了平常的巡逻路线上。

和他一起巡逻可比跟Leah一起要简单多了。虽然她努力,努力再努力,但是她的旧观念依然根深蒂固。她不想留在这里,她不希望像我一样对吸血鬼们心软。她不希望像Seth那样对他们产生友情,而且这种友谊还在不断地加深之中。

虽然说出来很好笑,本来我以为她面临的最大难题将会是我。当还在Sam队伍里的时候,我们两个之间就火药味十足。不过她现在对我是不再会有敌意了,而是转而针对Cullen一家和Bella。我想不通为什么,也许只是为了对我没有将她撵回家去表示谢意。也许因为我现在更能理解她这份敌对的心情。哪个原因都好,和Leah一起巡逻并没有预料中那么糟糕。

当然,她还没能那么快就放松下来。所有Esme送给她的衣服和食物现在正顺着水流漂向河的下游。即使我已经消灭了属于我的那份,因为撇开吸血鬼残留的气味不谈,它们闻起来实在是可口诱人,但是在Leah看来,我不过是自我牺牲为她做了个榜样罢了,于是拒绝了。她中午猎捕到的一头小小的麋鹿完全满足不了她的胃口。更加让Leah心情­阴­郁的是,她恨死了吃生­肉­。

也许我们应该巡视下东面?Seth建议说。走得远一点,看看他们是不是在那里守株待兔。

我也这么想,我同意道。但是我还是希望等到三个人都醒着的时候再来做这件事情。我不希望削弱我们的防守。这件事必须在Cullen一家出发之前就处理好,他们很快就要行动了。

没错。

于是我从长计议。

如果Cullen的家人能够安全地出了这个地区,他们就应该有多远走多远。在那里,他们都不需要我们帮他们望风。另外选个地方落脚对他们来说也不会是问题,而且他们在北方有朋友,不是吗?带上Bella离开。要解决他们的问题这似乎是个最显而易见的办法了。

我应该这样去跟他们建议,但是我又怕他们真的会听从我的安排。而我又不希望Bella消失——再也看不见她是不是成功渡过了这一关。

不行,这未免太过愚蠢。我应该让他们走。他们留在这里毫无意义,而且对我来说,如果Bella离开,会对我更好——虽然心依旧会抽痛,但是这种痛对身体却更为健康。

现在开口很容易,可是当Bella不在这里了,她再也不会一脸兴奋地看到我,从头到脚充满了活力……

Oh,关于这事我早就问过Edward了,Seth想。

什么?

我问他为什么还不离开。去投靠Tanya一家那里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总之远离Sam的追踪。

我想起来刚刚是我决定了要给Cullen一家那个建议。说这是最佳的选择。所以我不应该责怪Seth替我跑了腿。一点都不应该生气。

那么他们说了什么吗?他们还在等待时机吗?

不。他们不会离开。

那听上去不像会是个好消息。

为什么不?真笨。

不能这么说。Seth替他们辩护说道。Carlisle在这里花了相当的时间设置那些医疗设施。他有一整套的设备可以看护Bella,而且凭他的身份证件还能搞到更多的血。这是他们去打猎的目的之一。Carlisle认为他们很快就需要给予Bella更多的血。她正在消耗掉所有他们为她储备的O RH­阴­­性­血。他不希望耗尽最后一滴库存。他会再去购入更多的血。你知道怎么购买血吗?只要你是一名医生。

我的逻辑思维还没有跟上。这看起来依然很愚昧。他们可以把那些东西带走的,对吗?不管到了哪里,需要什么也可以去偷。当你是一个不死之身的时候,谁还管他妈的法律呢?

Edward不想冒任何的风险移动她。

她比过去可要好很多了。

这倒是真的,Seth也很认同这一点。在他脑海中,他正拿我记忆中Bella那浑身缠满管子的画面和最后他离开屋子时她的模样做比较。她冲他展露出笑颜,挥手告别。但是她不怎么能走动,你也知道。那玩意儿正想从她体内破壳而出。

我强咽下涌上喉咙口的胃酸。是的,我知道。

弄断了她另一根肋骨,他神情肃穆地告诉我。

我的步子乱了,不得不调整了一步才重新找到奔跑的节奏。

Carlisle再次为她进行一次包扎的时候,又发出一声“噼啪”的断裂声。接着Rosalie说了些什么甚至是普通人的小孩也会有撑断肋骨的事情发生之类的话。Edward看起来恨不得把她的脑袋给拧下来。

Seth现在汇报的状态全开——虽然我没有主动要求他说给我听,但是他知道这对我来说极其重要。Bella今天都在断断续续地发着烧。就只是低烧——出汗、打冷颤。Carlisle不清楚发烧的原因——她也许就只是病了。她的免疫系统现在不可能提供全面的防护。

是啊,我肯定这只是巧合。

但是她的心情不错。她一直在和Charlie聊天,开心地大笑,还有……

Charlie!什么?你说什么,她在和Charlie说话?!

现在轮到Seth的脚底打滑了;我的激动吓到他了。应该是他每天都打电话给她。有时候她母亲也会打电话过来。Bella现在听上去好多了,所以她反复向他保证她正在复原——复原?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让Charlie无端抱有希望,然后在她死去的时候,再将他无情地摧毁?我还以为他们会让他做好这方面的心里准备的!让他有所准备!为什么她要这样对他呢?

她不一定会死啊,Seth淡定地想。

我做了个深呼吸,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Seth,即使她可以渡过难关,她也不会是人类了。她知道,他们其他人也知道。如果她没死,她就必须装个尸体来蒙混过关,孩子。不那样的话,就只有消失在人前。我原本以为他们会设法让Charlie好过一些。为什么……?

我认为这是Bella的主意。其他人什么都没说,但是Edward的脸­色­倒是跟你刚才想的很接近。

又一次和那个吸血鬼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们一言不发地跑了几分钟。我开始走一条新的路线,去侦查南面。

别走太远咯。

为什么?

Bella要我让你回去坐坐。

我的上下两排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

Alice也想要你去。她说她已经厌倦了好像一只吸血蝙蝠一样窝在阁楼上。

Seth爆发出一串笑声。我受Edward之托,帮Bella保暖,把她从冷捂到热。如果你不想回去的话,那我可以回去……

不必了,我知道了。我打断他。

好的。Seth没有再发表什么评论了。而是非常努力地集中在他眼前那片空旷的森林。

我继续南边的巡视,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一看到有人烟的迹象,我就掉头往回跑。离小镇还不够近,但是我可不想再兴起什么关于狼的传闻了。很长时间里,我们最好保持低调,不要被目击到。

我沿着常规的巡逻路线折返回去,直奔房子而去。我知道这么做要多蠢就有多蠢,但是我就是无法停下来。我一定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你没有什么不正常的,Jake。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情况。

请你闭上嘴,Seth。

了解。

这次我没有再在门口停留,而是像个主人一样径直走了进去。心想这种举动一定可以把Rosalie给气得半死,但是这次好像徒劳了。因为无论是Rosalie还是Bella都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我急急地环顾四周,希望我是什么地方漏看了,我的心脏难过地几乎都要蹦出来了。

“她很好,”Edward的声音响起。“或者应该说,和之前一样。”

Edward坐在沙发上,脸埋在手中;他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抬起头来看。Esme就坐在他旁边,双手环抱着他的肩膀。

“你好,Jacob,”她说,“我很高兴你回来了。”

“我也是,”Alice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连蹦带跳地从楼梯上下来,顺便还拌了个鬼脸。好像是我约会迟到了一样。

“额,你好,”我对自己如此绅士的表现觉得有些不自在。

“Bella在哪里?”

“浴室,”Alice对我说。“你要知道她的食谱现在几乎都是流质的。外加上,整个怀孕的反应。”

“啊。”

我尴尬地站在那里,脚跟着地,前后摇晃着身体。

“Oh,真是太好了,”Rosalie叽叽咕咕地抱怨说。我转过头去就看到她从被楼梯半掩住的过道里出来。她温柔地怀抱着Bella,冲我露出讥笑的嘴脸。“我就知道我闻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味道。”

跟之前一样,Bella的脸就像圣诞节早晨孩子的脸庞那样亮了起来。好像我会带给她一份最­棒­的礼物。

这太不公平了。

“Jacob,”她喘了口气说。“你来了。”

“你好,Bella。”

Esme和Edward一齐站了起来。我看到Rosalie有多么细心地将Bella安置到沙发上。我也看到,尽管在这样轻柔地动作下,Bella还是屏住了呼吸,脸­色­也变得苍白——好像不管怎么钻心的痛,她都被命令不能发出声音一样。

Edward的手抚过她的前额和脖颈。他的动作好象只是将她的头发撩拨到一边,但是在我看来这和医生的检查无异。

“你冷吗?”他低声对她耳语到。

“我很好。”

“Bella,你知道Carlisle跟你说过的”Rosalie说。“不可以隐瞒任何事情。这不利于我们照顾你们中任何一个。”

“好吧,我有一点点冷。Edward,你能把那条毯子递给我吗?”

我瞪了瞪眼。“我不就是为了起这个作用才来的吗?”

“可你才进来啊,” Bella说。“你一定已经跑了一整天了,先休息一会儿。我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暖和起来。”

我不顾她还不停唠叨我应该做什么,走到沙发边一ρi股坐在了地上。那一刻,我觉得她是那么的脆弱,我甚至害怕去移动她,即使只是搂过她。于是,我小心地靠在她身边,一边的手臂拥着她的,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贴上她的脸。现在的她是不是比以前都要来得冷呢?

“谢谢,Jake,”我听到了她发颤的声音。

“是啊,”我说。

Edward坐在了靠Bella脚边的沙发扶手上,目光似乎永远也无法从她的脸上离开。

在这一屋子听力超群的人的面前,我多么希望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的胃翻腾发出的隆隆声啊。

“Rosalie,你为什么不从厨房拿些东西给到Jacob呢?”Alice说。我看不见她,她的声音是从沙发的背后发出来。

Rosalie难以置信地瞪着Alice发出声音的地方。

“不管怎么样,谢谢了,Alice,不过我可不想吃被金发芭比吐过唾沫的东西。我的免疫系统对毒素可不会有什么良好的反应。”

“Rosalie才不会做这么没有教养的事情让Esme蒙羞呢。”

“当然不会咯,”金发芭比回答的时候声音甜如蜜糖,于是我立刻就相信这是句假话。只见她站起身,一阵风似的就出了房间。

Edward叹息了一声。

“你会告诉我她有没有在里面下毒的,对吗?”我问他。

“是的,”Edward向我保证说。

基于某些原因,我相信他。

厨房里传来叮铃哐啷的声音好不热闹——奇怪的是——竟然还有金属被扭曲时发出的变形的声音。Edward又叹了一口气,但是又微微地笑了一下。在我还没有多想之前,Rosalie就回来了。带着一脸愉悦的假笑,她扔下了一个银­色­的碗在我面前的地上。

“好好享受吧,狗狗。”

这本来应该是个大号的搅拌碗,但是被她一番扳来拗去的,这个碗就成了一个狗碟子。她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创作出如此心灵手巧的作品,真令我佩服不已。她甚至还关注了细节,在盘子的边上刻出“Fido”这个名字来。多么杰出的手工艺品啊。

食物看起来相当诱人——牛排,还有一个烤过的大土豆,连配菜都不缺——所以我对她说了句,“谢谢,金发妞儿。”

她鄙夷的哼了一声。

“对了,你知道人们是怎么称呼一个有头脑的金发女人的吗?”我问到,接着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说,“黄金巡回猎犬。”

“那个我也早就听过了。”她说着,冷下了脸。

“我还会继续试的,”我向她保证。接着就埋头吃起来。

她瞪圆了眼,一脸嫌弃的厌恶表情。然后她就坐进一个扶手椅中,开始在那台硕大的彩电上飞速地转换频道,快得根本不可能知道在放什么。

即使空气中弥漫着吸血鬼的恶臭,但是食物的味道好极了,我几乎都吃得底朝天。Huh。虽然主观上我并没想这么做……

吃完了之后,我还想着是不是要把碗也舔­干­净喽,这样就可以听到Rosalie满腹的牢­骚­。我感觉到Bella冰冷的手指轻柔地拨弄着我的头发。把它们捋直了披在脖子后面。

“是时候该剪头发了,恩?”

“你有些不修边幅了,”她说。“也许……”

“让我猜猜,这里在座的有人曾经在巴黎的高级沙龙里剪过头发?”

她咯咯地笑起来。“很有可能。”

“不客气,”我在她还没能来得及邀请之前就先回绝了她。“我还能再撑几周再剪。”

让我挂念不下的是她到底还剩多少日子。我试着用一种礼貌的方式发问。

“那么……恩……日子,额,是几时?你知道的,那个小怪物出来的日子。”

她用尽力气拍了我后脑勺一下,没有回答。不过之于我,还是不过就是一枚羽毛飘到了头上的感觉。

“我是认真的,”我告诉她。“我想知道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脑子还补充了一句:你还能在这里待多久。我转过头去看着她,看得出来她在思考,眉心间又拧出了一个思考的小疙瘩。

“我不知道,”她喃喃地说。“不知道确切的日子。很显然,我们无法遵循十月怀胎这个模式,而且我们也无法做超声波,所以Carlisle只能从我肚子的大小来推断。普通人这里应该有40公分的样子”——她说着手指沿着隆起的腹部的中线比划了一番——“当胎儿完全成熟以后。每个礼拜增长一公分。我今天早上很渴,而且我现在一天就能够增长2公分,有些时候还会更多……”

一天相当于别人的两个礼拜,时光正在流逝。她的生命正在加速驶往终点。按四十天来算,那她还有多少天?4天?我花了一分钟时间才想起该怎么吞咽。

“你还好吗?”她关心地问我。

我点点头,不明白为什么说不出话来。

Edward在听到了我内心的想法后别过脸去,但是我依然能从玻璃做的墙上看到他的反应。他又快崩溃了。

大限将至,这让一切的离别都变得那么艰难,无论是我的离开还是她的离开。我很欣慰Seth提出了那个方案,所以我可以知道他们还是会留在这里。如果一想到他们即将要离开,带走那仅有4天中的一天,两天,或者是三天,这都将是生命中无法承受之痛。我的四天啊。

大限将至,我清楚地知道一切就将结束了,但她压在我心口的包袱却更加沉重了。像极了她日渐胀大的肚子——和重力成正比。

有那么一会儿我想要从躯壳中脱离出来,客观地看着她。我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幻想,我对她的需要更甚于从前。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她要死了吗?或者是即使知道她不会死,一切如之前设定的最佳方案进行,她会不会变成其他什么我完全不明白或者无法理解的东西呢?

她的手指滑过我的颧骨,所触及的皮肤都变得湿湿的。

“会好起来的,”她好像在低吟浅唱。无所谓这些话毫无实质意义。她说这话时就好像人们哼着童谣去哄小孩子一样。摇啊摇,宝贝。

“是的,”我含糊着回答。

她挽起我的臂膀,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以为你不会来。Seth说你会,Edward也这么说,但是我就是不信他们。”

“为什么不呢?”我没好气地质问她。

“你明明在这里不开心啊。但是,你无论如何还是来了。”

“是你想要我在这里的。”

“我知道。但是你没必要来的,我没有权利要求你留在这里。我会想明白这一点的。”

沉寂了片刻后。Edward把他的脸转回来,在Rosalie飞速地切换频道的时候,直直地看着电视。她已经换到第600个频道了,我在想轮完一圈还要多久啊。

“谢谢你能够来,”Bella虚弱地说。

“我能问你一些事情吗?”我问她。

“当然。”

Edward看起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是他知道我将会问什么,所以他骗不了我。

“为什么你想要我留在这里?Seth也可以帮你取暖,也更容易相处,这个快乐无知的小毛孩。但是当我打门口进来时,你的笑容让人觉得我是你全世界最喜爱的人。”

“你是这些人其中之一。”

“那可就糟了,你知道。”

“是啊,”她叹了一口气。“对不起。”

“可是,为什么呢?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Edward再次别过头去,装模作样地远眺窗外。镜子的倒映中,他的表情空白一片。

“当你在这里的时候,我感到……完整了,Jacob。好像我所有的家人都聚在了一起,我就是有这种感觉,因为我以前从来还没有过一个大家庭呢。这种感觉很好。”她说着微微一笑。“如果你不在,就不能算做完整。”

“我从来不是你家庭的一份子,Bella。”

我本来有机会的。本来那个位置是我的。但是这个缥缈的将来已经在很久以前就被扼杀了。

“你一直是我家庭的一份子。”她反驳说。

已经都能听到我牙齿打架的声音了。“简直胡扯。”

“那我应该怎么说呢?”

“这个怎么样。‘Jacob,我的快乐是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的。’”

我看到她向后缩了缩身子。

“你比较喜欢那个回答吗?”她幽幽地说。

“至少,这个答案更容易接受。我可以自欺欺人。”

我低头看着她的脸,离我是那么近。她闭上眼睛,皱着眉头。“我们错过了,Jake。打破了微妙的平衡。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是那样感觉的,所以你也可以。”她顿了顿,却没有睁开眼睛,好像等着我的否认。当我什么都没说后,她接着说了下去。“但是不是这样的。我们做错了一些事情。不,是我,我做错了一些事情,所以我们错过了彼此……”

她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皱起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只剩下嘴角还歪着。我等着她再酸上几句,但是等来的确是她喉咙深处发出的细微鼾声。

“她累坏了,”Edward压低了声音说。“这是漫长的一天。艰难的一天。我想她本应该早就去睡了,但是她坚持要等你。”

我没有看他。

“Seth说那东西又撑断了她的一根肋骨。”

“是的,这样的伤让她难以呼吸。”

“真是‘好极了’。”

“如果她觉得热了,你告诉我一声。”

“好的。”

她手臂上没有贴着我皮肤的地方依然还是冷得起了­鸡­皮疙瘩。我几乎都没有抬头为她寻一条毯子,Edward就抓过一条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毛毯,并且张开双臂把它抖落开来,这样就可以把她整个包裹住。

偶尔,读心术还能节省时间呢。打个比方,我不用费尽周折历数他们对Charlie犯下的罪行。说也说不清楚。Edward可以真切地听到我有多么愤怒……

“是的,”他同意说。“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Bella还要告诉她父亲她正在康复呢?这只会在将来让他更为哀痛。

“她受不了他的担心。”

“那么就应该……”

“不,没有应该。但是现在我不打算逼她做不开心的事。不管发生什么,这样做让她觉得好过。之后的事,我会来处理的。”

这听起来有些蹊跷。Bella是不会只把Charlie的痛苦推迟个几天,或者把它转嫁给别人来承受。这不是她的行事作风。以我对Bella的认识,她一定有别的打算。

“她很肯定她可以活下来,”Edward说。

“但是不是以人类的形式,”我辩驳他的假定。

“是,不是以人类的形式。但是不管发生什么,她都渴望再次见到Charlie。”

Oh,这件事真是变得越来越“妙”了。

“明白了,Charlie。”我终于抬起头来和他直视,神情相当激动。“这就是故事的后来。当她肌肤雪白,眼睛血红地来和Charlie见面。我不是吸血鬼也许漏了什么,但是她的第一餐就选择了Charlie有些奇怪呀。”

Edward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她知道至少一年内她无法接近Charlie。她认为她可以把会面往后拖延。告诉Charlie她会去世界另一个角落的一所特殊医院接受治疗。只能用手机保持联络……”

“这太疯狂了。”

“是的。”

“Charlie又不笨。即使她不会杀了他,他也会注意到一些不同的。”

“她自有对策。”

我盯着他,希望他能给出解释。

“她不会老,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即使Charlie接受了种种她为这些变化所找的借口,我们也需要设个时间前提。”他隐隐地微笑着说。“你还记不记得当你试图告诉她你的转变时,你是怎么让她猜出来的?”

我空余的一只手攥成了拳头。“她告诉了你那些事情?”

“是的,她向我解释过她的……主意。你瞧,她是绝对不可以告诉Charlie真相的——这对他来说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但是他很聪明,也训练有素。她认为他最终会得出自己的一套结论。她有把握他会得出一个错误的结论来。”Edward轻蔑地哼了一声。“毕竟,我们也没有背离吸血鬼的行为准则。他会对我们做出错误的假设,就像她一开始认为你的那样,而我们就陪他把戏演下去。她认为她还可以见他……时不时的。”

“太疯狂了,”我重复说。

“是的,”他也同意了。

他太软弱了,为了让她高兴,竟然让Bella按照她的想法来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我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他是不是也不希望她活下来以实现如此疯狂的计划。现在先安抚她,好让她能再多高兴一阵子。

也就那么四天多一点的日子了。

“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会来处理,”他小声地说着,低下头别过脸去,这样我就连镜中的倒影都看不到了。“我不会让她现在就痛苦。”

“四天对吗?”我问他。

他没有抬起头。“差不多。”

“那么然后呢?”

“你想问什么,确切点?”

我想了想Bella曾经说过的话。关于那个东西被完好地包裹在一种很坚硬的膜里面,那膜硬得就像吸血鬼的皮肤。那么怎么做呢?那东西怎么才能从里面出来呢?

“就从我们仅有的一点调查来看,这种生物会用他自己的牙齿咬破子­宮­,破茧而出,”他压低了声音说。

我不得不把翻涌上的胆汁给强咽了回去。

“调查?”我弱弱地问。

“这就是为什么你没看到Jasper和Emmett在这里的原因。这也是目前Carlisle在做的事。尝试从远古的记载和神秘传说中破译一些东西,尽可能多的收集资料,寻找任何线索帮助我们预测那生物的行为。”

记载?如果有传说,那么……

“那么这种事情就不会是首例?”Edward预料到我的问题,抢先回答了我。“也许吧。所有的记载都非常粗略。传说是产生恐惧和发挥想象的温床。虽然……”他有些犹豫地说,“你们的传说却是真的,不是吗?所以这些大概也是真的。这些故事似乎有很强的地域­性­,关系到……”

“你是怎么找到的?”

“我们在南美的时候遇到了一名­妇­人。从小就接受当地人的传统熏陶。她从代代流传的古老传说中,听说过对这类生物的训示。”

“什么样的训示?”我胆战地问。

“这类生物必须被立刻处死。在它获得更多力量之前。”

跟Sam想得一样。难道他是对的吗?

“当然,在他们的传说中,我们也是同样的下场。那就是必须被消灭,因为我们是麻木不仁的杀手。”

二对二了。

Edward艰难地轻笑了一声。

“那么他们的故事里是怎么说……母体的呢?”

扭曲的悲痛撕开了他伪装的平静表情,让我不禁畏缩了,我知道他不准备给我答案。我怀疑他是不是还能说出话来。

Rosalie自从Bella睡去后一直没有动过,安静得我都快忘了她的存在。这时她回答了我。

她从喉咙深处发出鄙视的嘘声。“当然不会有幸存者,”在说出“幸存者”这几个字的时候,她直言不讳,毫不介怀。“在病菌肆虐的湿地沼泽地带生孩子,旁边只有一个赤脚医生往你脸上涂树懒的口水,用于驱邪,这当然不会是最安全的方式。即使是普通的生产都会增加一半的风险系数。而这个宝宝拥有其他人没有的东西——一群无微不至的照顾者,他们知道宝宝的需要,他们会想方设法满足这个需要。还有一个对于吸血鬼的习­性­无所不晓的医生。一个可以让孩子顺利降生的计划。毒素可以修复任何出错的环节。宝宝也会没事的。如果一开始有了如此周密的布置,那么那些故事里的妈妈们也很有可能就能幸存下来。关于这点我仍然持保守估计。”她又轻蔑地哼哼了一声。

宝宝,宝宝。好像这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Bella的生命对她来说一文不值——轻易地就被打发了。

Edward的脸­色­唰地就白了。双手握成了拳头。带着自负和冷漠,Rosalie自顾自地坐进她的椅子里,背对着Edward。他身体前倾,半蹲下,做攻击状。

让我来,我提议说。

他停下动作,朝我挑了挑眉毛。

悄无声息地,我捡起地上的狗盆。接着,随着手腕快速、有力地一抖,盘子准确无误地砸中了金发妞儿的后脑勺。这一击势大力沉,伴随着响彻耳鼓的“嗙”的一声,盘子已经碎成小片,在反作用力下,碎片四溅,甚至削断了旋转楼梯立柱上的球体装饰。

Bella翻了个身,但是却没有被吵醒。

“蠢货芭比,”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Rosalie慢慢地转过头,眼中的怒火正熊熊燃烧。

“你,把,吃的,弄进,我的,头发,里面。”

就是这么回事。

我一跃而起,把Bella安置在一边,这样我就不会惊扰到她,接着前仰后合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沙发后面,Alice银铃般的笑声也加入了进来。

Rosalie怎么没跳起来呢,我倒是蛮期待看到那一幕的。但是紧接着我就意识到我的笑声吵醒了Bella,虽然事发的时候她睡得正酣。

“有什么那么好笑?”她迷迷糊糊地问。

“我把吃的弄进她头发里了,”我告诉她,又开始捧腹笑起来。

“我不会忘了这件事的,臭狗,”Rosalie发出嘶嘶的威吓。

“要消除金发芭比的记忆并不难,”我说,“只要朝她耳朵里吹口气就好了。”

“你有本事就说些新的段子啊,”她恶狠狠地反驳我。

“算了,Jake。让Rose一个人……”Bella中断才说了一半的话,大声地喘着起。同一时间,Edward越过我,一把扯掉了毯子。她看起来似乎是痉挛了,背顶着沙发,弓了起来。

“他刚刚,”她气喘吁吁地说,“踢了我一下。”

她的嘴­唇­毫无血­色­,牙紧紧地咬在一起,挣扎着不叫出声来。

Edward两只手捧起她的脸。

“Carlisle?”他压低了声音,紧张地叫唤道。

“就在这里,”医生应声回答。我甚至都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好了,”Bella说,她的呼吸和吞咽都显得那么艰难。“想想也是。这可怜的小家伙没有足够的空间了。他正在长大。”

那个被她用如此宠溺的语气形容的妖怪正在撕裂她,这实在让人无法接受。在教训了Rosalie的麻木不仁之后,我也想向Bella扔点什么过去。

她没有理睬我的心情。“你知道吗,Jake,他有点让我想起了你,”她饱含深情地对我说,仍然在大口地喘着气。

“别把我和那个妖怪比,”我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

“我只是说你发育的速度惊人而已啊,”她说话的样子好像被我伤到了感情。很好。“你一夜长大。我几乎觉得你每过一分钟就长高那么一点。他也一样。成长地那么迅速。”

我几乎咬破了舌头才把想要说的话给憋回去——血的味道弥漫在口腔里。当然,伤口在我下个吞咽之前就愈合了。那就是Bella需要的,和我一样的强壮,能够自我修复……

终于,她的呼吸顺畅了些许,接着她浑身绵软无力地瘫倒在沙发里。

“Hmm,”Carlisle喃喃地说。我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眼。

“什么?”我厉声问道。

Edward的头侧向一边,那是对Carlisle心中想法的一种反应。

“你知道我一直在研究胎儿的基因构成,Jacob。关于他的染­色­体。”

“是什么成份?”

“是这样的,考虑到你们两者的相似之处……”

“相似之处?”我咆哮起来,才不管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说呢。

“加速的生长,以及让Alice无法预见的事实。”

我的表情呆滞住了。我忘记还有这个。

“恩,如果这种相似是由基因造成的,那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就有了一个答案呢。”

“24对染­色­体,”Edward默默地说道。

“这还不一定呢。”

“不。不过这是个很有趣的推断,”Carlisle的声音有一种抚慰的效用。

“是啊。真是异想天开啊。”

Bella细微的鼾声又响了起来,恰如其分地加重了对我的挖苦。

他们继续讨论了起来,很快这场关于基因的探讨,对我来说能听懂的只剩下“the”和“and”了。当然还有我的名字。Alice也参与了进来,时不时地用她黄鹂般快活的声音加注一些评论。

即使他们在讨论我,我却没有关心他们得出的结论。因为我心里还在想着其他的事,我想要理清一些事情。

第一,Bella说过这个生物被像吸血鬼皮肤般坚硬的外壳保护着,连超声波都无法穿透,针也无法探进去。第二,Rosalie说过他们有一个让这个生物安全降生的计划。第三,Edward说过在传说中,其他像这类的怪物都是咬破母体才出生的。

我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这太令人作呕了,因为第四,没有多少东西可以切开坚硬如吸血鬼皮肤。从传说来看,能够得上如此尖利的,只有这种怪物的牙齿。和我的牙齿。

还有吸血鬼的牙齿。

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但是我多么希望我不要发现它。因为我已经相当清楚Rosalie那个计划准备怎么让那玩意儿“平安”降生了。

16. 应接不暇的讯息

早在太阳升起之前,我就离开了。昨晚我只是斜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凑合了一晚。当Bella因为太热,脸­色­也变得通红,于是Edward把我叫醒,接替我的位置帮她降温。我伸了个懒腰,觉得休息够了,得找个事情­干­­干­了。

“谢谢,”Edward看到了我的想法,轻声说。“如果路线没有问题,他们今天就要出发了。我到时候会联络你的。”

再次回到动物的形态,感觉好极了。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个晚上肌­肉­都已经僵直了。我迈开大步,舒展起筋骨来。

早上好,Jacob。Leah在那里迎接我。

很好,你已经起来了。和Seth已经换班多久了?

还没换班呢,Seth的思想带着浓重的睡意。就快到你那儿了。你有什么吩咐?

你觉得你还能再坚持一个小时吗?

当然。没问题。Seth站起来,抖了抖浑身的毛。

这次我们跑得远一点,我告诉Leah。Seth,你做好常规的巡逻。

得令。Seth立即慢跑起来。

又是一个吸血鬼的差事,Leah不免抱怨起来。

你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讨好那些亲爱的吸血鬼们,我真是乐在其中啊。

很好。让我们看看我们能跑得多快。

好的。这点我完全赞同。

Leah这时正在地界的最西端,她飞奔过来和我碰头的时候,特意绕了一个圈子,而没有取道要经过Cullen家房子的捷径。而我向东面疾驰而去,即使我抢跑了,可是只要稍稍一松懈,她就会立刻追上我的。

注意地面的气味,Leah。这可不是一场比赛,我们肩负着侦查的任务。

我可以一心二用,然后仍然踢到你的ρi股。

我相信她说到做到。我知道。

她笑了起来。

我们迂回着向东面的山头跑去。这条路线我们并不陌生。一年前为了把入侵的吸血鬼扫地出门,我们跑遍了这些山头,为了更好地保护这里的人们,还把这条路线做为日常巡逻的一部分。当Cullen一家回来以后,我们才撤了出去。因为根据契约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但是这点对现在的Sam来说可能根本没有意义。契约已经形同虚设。眼下的问题是,他到底准备把他的势力范围扩散得多广。他是不是有想过在Cullen家族的地盘上四处布下眼线,把他们围困在房子里才甘心呢?Jared有没有说实话,或者他会不会利用了我们之间互不通信的真空地带呢?

我们在山里走得越来越深,还是没有发现丁点狼群的踪迹。散却的吸血鬼踪迹却是四处可见,对这种气味也已经熟悉起来。我现在每天都在这样的环境里呼吸。

一串较深的脚印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分明是最近才留下的踪迹——其他的足迹都是来来去去的,除了Edward的。这一定是当时Edward带着他那正濒临死亡的怀孕的妻子回家时,留下的足迹。我摇摇牙。不管什么原因,都与我无关。

虽然Leah现在可以轻而易举地超越我,她却没有急于这么做。在这场速度竞赛中,我更多地把注意力集中在各种新的气味上。她一直在我的右侧,和我一起同步跑着,而不是想和我比赛。

到这边已经够远了,她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是啊,如果Sam真的想要出奇不意的话,那么我们也应该能发现他的足迹了。

识相点的做法就是他现在应该安分守己地待在La Push,Leah想。他知道现在我们让吸血鬼们多了三双眼睛和六条腿。他没有可能再给到什么惊喜了。

这只是个预防措施。

不想让我们金贵的寄生虫们出一点岔子。

是的,我无视她的讥讽,承认道。

你真是变了,Jacob。简直是180度的大转变。

你也不和我从前了解和热爱的Lean不一样了嘛。

这是实话。我现在是不是没Paul那么惹人烦了?

令人吃惊……是的。

啊,成功的滋味真不赖。

恭喜了。

我们又开始一言不发地跑了起来。也许是时候折回去了,但是我们两个谁都不想这么­干­。能像这样跑着,感觉真是太­棒­了。长久以来我们都被限制在同一个小小的圈子里。奔跑在崎岖的山路上,伸展筋骨,感觉心情舒畅。既然我们也不是十万火急,我想着也许我们在回去的路上可以打个猎。Leah已经相当饿了。

好极了,好极了,她有些闷闷不乐地想。

这都取决于你是怎么想的,我告诉她。这就是狼吃东西的方式。这是天­性­。味道也很不错。只要你不从人类的角度出发去想……

别白费力气了,Jacob。我会去打猎,跟我喜不喜欢没有关系。

当然,当然,我顺着她的话说。如果她想把事情搞复杂了,与我又何­干­。

她沉默不语了几分钟后,我开始考虑折返回去。

谢谢,Leah突然换了种口气对我说道。

为了什么?

为了让我自由。为了让我留下。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好,Jacob。

额,这小菜一碟。事实也是如此。我本以为会介意留你在身边,但事实却不是。

她喷着鼻息,但这次是嬉戏的声音。这是多么热烈的赞扬啊!

别被赞扬冲昏头脑就行。

好的——你也别昏头就行,她顿了一下。我认为你是一个好的Alpha。和Sam不同,你有你的方式。你值得追随,Jacob。

出乎意料的溢美之词让我的脑袋一片空白。花了好些时间才反应过来。

额,谢谢。我可不保证这席话会不会把我给捧得晕晕乎乎的。你那些想法都是从哪儿来的?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我,于是我顺着她的思绪摸索。她正在考虑未来——关于我前几个早晨和Jared的那番谈话。关于近在眼前的结束后,我将回到森林里。关于当Cullen一家搬走后,我承诺让她和Seth回归狼群……

我想和你在一起,她对我说。

震惊传遍我的四肢,关节像是被锁住了一般不能动弹。她呼啸着掠过我,然后来了个急刹车。慢慢地,她走回呆若木­鸡­的我身边。

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我发誓。我不会总缠着你,你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而我亦是如此。只是当我们都是狼的时候,你得忍受我。她在我跟前一会儿向前一步,一会儿又向后两步地挪着步子,灰­色­的尾巴紧张地“咻咻”来回扫动。而且我有在计划尽可能早些脱离你身边……也许这样的事情并不会经常发生。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比起过去的岁月,作为你的队伍的一份子,现在的我变得更快乐了。

我也想留下来,Seth乖巧地想。我刚才还没注意到他在巡逻的时候原来还那么关注我们。我喜欢这支队伍。

嗨,现在听我说!Seth,这支队伍不会维持多久了。我把所有的想法都集中在一起,力图说服他。我们现在是因为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但是……在那一切结束之后,我就会像狼一样生活了。Seth,你需要一个目标。你是一个好孩子。你总有一股奋斗的­精­神。现在你也没有理由抛下La Push。你还要从高中毕业,面对生活。Sue也需要你的照顾。

我的事和你的将来并不冲突。

但是……

Jacob是对的,Leah帮腔说。

你同意我?

当然。但是没有一条是适用于我的。我打定主意要到外面去生活。我会在La Push以外的什么地方找份工作。或许在什么公立大学修门课程。做些瑜伽和冥想来修身养­性­……同时,仍然保持这个队伍的一份子以获得心灵的归属。Jacob,你也觉得这样做可行,对吗?我不拖累你,你也不亏欠我,大家都好。

我转过身,向着西边大步慢跑起来。

一下子太多要考虑的了,Leah。让我想想,好吗?

好啊。随你便。

跑回去花了我更长的时间。我集中全部­精­力防止自己一头栽进树里,速度就别提了。Seth还在我的脑袋里絮絮叨叨地抱怨着什么,但是我已经可以不去管他了。他知道我是对的。他不会抛弃他的母亲。他会回到La Push,保护起部落,做他应该做的。

但是我却无法想象Leah描绘的未来。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一个才我们两个人的队伍?无论相隔多远,我都无法想象……如此亲密的关系。她到底有没有好好想过,或者她只是一门心思想要自由的生活罢了。

在我仔细思考的这段时间里,Leah什么话都没说。她似乎想要证明即使只有我们两个也可以相处得很融洽的。

身后的云彩开始微微透亮,太阳就快要升起来了。我们和一群黑尾鹿不期而遇。Leah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但是动作却没有丝毫地迟疑。冲刺、猛扑都完成­干­净利索,甚至优雅。她扑倒了最大的那只雄鹿,直到这时,这头还在发呆的动物才醒悟过来大难临头。

不能让她把风头都抢去,我飞身扑下­体­型第二大的那头鹿,下颌用力一夹,就咬断了她的脖子,给了她一个痛快。我能感到Leah的嫌恶感正和她的饥饿天人交战中,为了帮助她克服,我让体内狼的本­性­发挥主导。我在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内完全以狼的姿态生活着,所以我知道怎么完全变成野兽,以它的方式去看,以它的方式去思考。我让具有实战经验的本­性­占据主导,并希望她也能体会到。她犹豫了半秒钟,权当尝试,慢慢地她的心智似乎也被同化,尝试以我的方式去看外界。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都在想同一件事的缘故,我们的心比起以往要靠得更近。

虽然奇怪,但是这对她有帮助。她的牙齿撕开了猎物肩膀上的皮­肉­,扯下一大块鲜血淋漓的生­肉­来。她让狼的本­性­做出最原始的反应,人类思维的抗拒本能则退居二线。这看起来有些麻木不仁,不经大脑思考,但是却能让她平静地进食。

对我来说也一样。我也很高兴我还没有忘记这项本领,因为很快这就会是我的生活。

Leah也会是这种生活的一员吗?一星期前,这个想法是骇人听闻的,让我不堪忍受的。但是现在我对她了解得也更多了。从无止尽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她也不再是以前的她了,不是以前那个女孩了。

我们一起进食直到我们都饱了为止。

谢谢。当她稍后在湿润的草地上清洁嘴巴和爪子时,她如是对我说。天开始下起蒙蒙细雨,而且我们在回去的路上还得游过一条小河,所以我不慌不忙,反正待会儿可以清洁个够。那没有那么坏,用你的方式思考。

不客气。

当我们回到防卫圈的时候,Seth正在吃力地前进。我通知他去补充些睡眠,Leah和我可以接替巡逻。不一会儿,Seth的思想就淡了出去,人事不省。

你要去吸血鬼那里吗?Leah问我。

也许吧。

你在那里会觉得不好受,但是置身事外也会觉得难过。我知道那种感受。

你知道的,Leah,你可能想要为将来做些打算,关于你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我的脑袋绝对不是一个幸福的归属。而你也会很快就受不了和我待在一起的。

她想了想该怎么回答我。Wow,这听起来不妙啊。但是,老实说,比起你的痛苦我却更难直面自己的伤心事。

很合理。

我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很不幸,Jacob。我理解……但也许事情会比你想的要好一些。我不喜欢她,但是……她之于你就好像是Sam之于我。她是你日思夜想却是无法拥有的人。

我无言以对。

对于你来说更不幸的是,至少Sam还是幸福的,至少他还活着,没病没灾。我就是太爱他了才这样想,希望他得到全天下最好的幸福。她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只是不想自己在一旁做个看客。

我们有必要谈这个话题吗?

我认为有。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不会让你觉得雪上加霜。天知道,我也许能够帮助你也说不定。我也不是生来就是一名悍­妇­的,我过去也很温柔,这你是知道的。

我的记忆有限,回不了那么过去。

我们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我很抱歉,Jacob。我很难过你还在痛苦中挣扎。我很难过整件事都在走下坡路,没有好转的迹象。

谢谢,Leah。

我脑海中那些灰暗的画面,让她认为事情会变得更糟,我竭力想要屏蔽她,却未果。她旁观者清,我不得不承认这很有帮助。也许在几年里面,我也能够以这样的心境看待这件事。

她能从日常和吸血鬼相处的苦恼中发掘出有趣的一面。她喜欢我对Rosalie的恶作剧,暗自发笑,还替我想了几个日后可以派上用场的有关金发的笑话。但是她的想法马上变得严肃起来,逗留在Rosalie的脸上,这让我有些糊涂了。

你知道疯狂的是什么吗?她问。

好吧,现在几乎每件事都很疯狂。你指哪个?

我知道你恨透了的那个金发吸血鬼——但是,客观、全面地来说,我非常理解她。

一开始我还以为她编了一个非常没品的笑话。但是接着,当我意识到她是认真的时候,气不打一处来。能够从不同角度看待问题当然是个好事。但如果她这时刚好在我的噬咬范围内的话……

等等!让我解释!

我不想听。我要离开这里了。

等等!等等!她极力挽留我,我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变身回去。求求你了,Jake!

Leah,如果你将来还想有更多的时间和我共同生活,这不是能说服我的最佳方式。

得了吧!你还真是反应过度。你甚至还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呢。

那么你要说什么呢?

突然间她好像又变回了以前那个铁石心肠的Leah。我要说的是关于基因断层,Jacob。

又在说些意味不明的话。我才不想自己的愤怒又死灰复燃呢。

我不明白。

你会的,如果你不像他们其他人那样的话。如果我的“女­性­本能”——她用自嘲的口吻着重强调了这个词——没有把你像其他傻男人那样吓跑的话,你就能充分理解这里面的玄机。

Oh。

是啊,我们中没有一个人会对她想入非非的。谁会呢?当初Leah加入狼群后第一个月所经历的痛苦我还历历在目——当然我也像其他人那样躲得远远的。因为她无法再怀孕了——除非还有什么诡异荒诞的传说,不然奇迹不会出现。自从Sam之后,她就没有和任何人交往过了。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生理上就是没有动静,于是她意识她的身体已经不再和普通人一样了。随之而来的是恐惧——那她现在算是什么?是不是因为她是狼人了,所以身体才发生了变化?又或者是身体的变化才让她变成了狼人?她是历史上为一名女­性­狼人。那她是不是就压根儿不是女­性­呢?

我们没人想要处理那么棘手的问题。很明显,这也不是我们能够掌控得了的事情啊。

你知道Sam对于我们的印刻的事情是怎么看的吗?她现在的想法已经冷静了不少。

当然,为了传宗接代啊。

不错。为了能够繁衍一大群的小狼人。在基因的物竞天择中生存下来。你会对那个能帮你最大机率传递狼人基因的人一见倾心。

我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可以的话,那么Sam就应该是对我着迷。

她的苦痛压地我的步子也沉重了起来。

但是我却不能。我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很显然即使我有着这样的血统,但是却不具备传递基因的能力。所以我是一个异类——一头有些女气的狼——没有一点好。我们都知道,我就是基因的断层。

我们不知道,我反驳道。那只不过是Sam的理论。印刻确实有发生,但是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Billy认为这里面可能有其他的原因。

我知道,我知道。他认为你们印刻是为了召唤出更强大的狼。因为你和Sam都是庞然大物——比我们的父辈体型更大。但是不论哪种说法,我都不适合。我……我已经到了绝经期了。才二十岁,就到了绝经期了。

额。我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你并不知道,Leah。这也许不过是某种岁月冻结期。当你不再是狼人的时候,也许就又会开始成长了,我很肯定事情……额……会回复原样的。

我是想这样认为来着,但是没有人印刻在我身上,受不了我那显赫的身世。你知道的,她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没有你,那么Seth就极有可能会成为Alpha,至少从血统上来说。当然,从来都不会有人考虑我……

你是不是真的那么想要印刻或者被印刻?我责问说。和一个普通人出去约会,相爱有什么不对的,Leah?印刻对你来说只是另一种不得已的选择而已。

Sam, Jared, Paul, Quit……他们并不这么觉得。

他们都是没有脑子的。

你不想被印刻吗?

上帝啊,不!

那只是因为你已经爱上了她。如果你被印刻上了,那么这种感觉就会褪去。你的心也不会再为她痛了。

你想忘掉你对Sam的那份感情吗?

她好好考虑了片刻。我想,是的。

我叹了口气。她的心态可比我的健康多了。

但是,回到我之前说的话题,Jacob。我能理解理解为什么你那个金发吸血鬼总是冷冰冰的——注意,我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她总是对奖品虎视眈眈的,对吗?因为人总是对得不到的东西才特别向往。

你也会像Rosalie那样做吗?你会为此而不惜杀死别人吗,她现在做的就是不允许任何人介入Bella的死亡,你为了孩子会做得如此过分吗?你什么时候起也成了育儿专家了?

我只是追求不属于我的权利罢了,Jacob。如果我一切正常,也许根本就不会萌生这样的想法。

你会为此去杀人吗?我死咬着问题不放。

那并不是她的目的。我想她是感受到了一种共鸣。如果……Bella开口向我求助……她顿了顿,思考着什么。即使我对她没有什么感情,大概我也会和那个吸血鬼做出一样的事情。

一声响亮的咆哮喷薄而出。

如果角­色­交换,我也希望Bella能那样帮我。对Rosalie也一样。我们都会采取相同的方式。

Ugh!你简直和他们一样坏!

一旦你不能拥有某样东西,你就会拥有绝望,就是如此戏虐。

恩……我要行使我仅有的一点权利了。谈话结束。

好的。

她同意停止谈论还不够,我希望这个话题能被彻底终结。

我离开放衣服的地方仅有一里地了,所以我变身回人,走过去。我并没有思考刚才的对话,不是因为没什么好想的,而是我无法接受。我是绝对不会这样看待这件事的——但是当Leah把她的想法和感情强加于我的时候,我也不得不接受。

是啊,当这一切结束后,我就不用再和她一起跑了。她可以悲悲戚戚地待在La Push,在我彻底离开之前,这个小小的Alpha的命令不会加害于任何人的。

当我到达屋子的时候天­色­尚早。Bella可能还在睡梦当中。我悄悄地探进脑袋,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情况,并且给予他们的狩猎绿灯信号,接着准备再找一块柔软的草地,舒服地睡上一觉。反正在Seth入睡前我是不会变换回狼形的。

但是屋子里有低微含糊的喃喃说话声,看来Bella醒着。接着我听见楼上又传来机器运作的声音——是X光机吗?好啊,看来四天的倒计时就这样“砰”的开始了。

还没等我走进去,门一下子就被Alice拉开了。

她朝我点点头。“嗨,狼人。”

“嗨,矮子。楼上发生了什么?”偌大的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所有的唏嗦声都是从二楼发出来的。

她耸耸削尖的肩膀。“也许是另一次骨折吧。”她试着说得很随意,但是我能看到藏在她眼睛深处的火光。不只Edward和我两人为此愤怒。Alice也是爱着Bella的。

“另一个根肋骨吗?”我嘶哑地问。

“不,这次是骨盆。”

真是好笑,每次的消息总是出乎我的想象。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每一种新的灾难在事后看起来总是那么理所当然。

Alice注视着我的手,看着它们在颤抖。

接着,我们听到了Rosalie的声音在楼上响起。

“看到没,我告诉过你我没听到什么断裂的声音。你得检查下你的耳朵了,Edward。”

没有回答。

Alice扮了个鬼脸。“我认为Edward最后一定会把Rose给撕成小块的。我对于她竟然这样后知后觉倒是有些吃惊。或者她认为Emmett可以阻止他。”

“我来撂倒Emmett,”我提议出一份力。“你可以帮助Edward­干­撕碎的活儿。”

Alice半微笑了一下。

一溜人顺着楼梯下来——这次是Edward抱着Bella。她用两只手牢牢地抱着那只盛血的杯子,脸­色­苍白如纸。纵使他每一个细小的移动都尽量不去惊动到她,可是我看得出来,她还是疼得厉害。

“Jake,”她抽痛的脸上的扬起一丝笑容,虚弱地叫着我的名字。

我凝望着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Edward小心地将Bella安置在沙发上,然后坐在了靠近她头部的地上。他们为什么就不把她安置在楼上照顾呢,接着我立刻就想到这一定是Bella的主意。她还想要粉饰太平,避免那些医院般的设置。而他也就一味地宠溺她。

Carlisle走在最后,缓缓地步下楼梯,一脸的惆怅。第一次他看起来年纪大得可以称得上医生这个称号。

“Carlisle,”我说。“我们向西雅图跑了将近一半的路程。没有狼群的踪迹。你们可以去了。”

“辛苦了,Jacob。这个时机很好。我们需要很多。”他黑­色­的眼睛瞟向了那个Bella紧抓着不放杯子。

“老实说,我觉得你就算带3个以上的人去也不会有问题。我很有把握Sam目前的注意力都只停留在La Push。”

Carlisle同意地点点头。他如此诚恳地接受我的建议的态度让我颇感意外。“如果你这么认为。Alice, Esme, Jasper还有我会去。然后Alice可以回来交换Emmett和Rosa……”

“想都别想,”Rosalie坚决反对。“Emmett现在就可以和你们一起去。”

“你也应该要打猎,”Carlisle耐心地规劝道。

可是他的语调却不能软化她。“我和他一起打猎,”她嚷嚷了一句,抬起下巴冲着Edward的方向,顺便将头发捋到背后。

Carlisle只有叹气的份。

再一眨眼的功夫,Jasper和Emmett就已经下楼来,而且Alice也在同时加入了他们,站到了玻璃门旁。Esme也立刻闪现在了Alice的身旁。

Carlisle一只手握住我的手臂。冰冷的触感不怎么舒服,但是我没有让开。无动于衷地站定在那里,一半是因为惊讶,一半是因为不想伤了他的感情。

“谢谢,”他又对我道了一声谢,接着他和其他刚才4个人一齐冲出门去。我的目光追随他们穿过草地的背影,在一下次呼吸前,就不见了踪影。他们的渴求一定比我想的还要强烈。

接下来的一分钟里,鸦雀无声。我能感到有人正瞪着我,不用说也知道这个人是谁。我本打算找个地方打会儿瞌睡,但是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搞砸Rosalie的清晨,如果就这样睡去过去未免有些浪费了。

所以我晃晃悠悠地走到Rosalie身旁一把空着的扶手椅前,然后大模大样地打横坐下,头冲着Bella,左脚伸到Rosalie的脸蛋儿旁。

“Ew,谁来把这条狗给牵走,”她低声地发着牢­骚­,皱起鼻子。

“听过这个没有,­精­神病?一个金发女人的脑细胞是怎么死的?”

她没有吭声。

“那么,”我提问道。“答案就一个字,知道吗?”

她直勾勾地盯着电视,忽视我。

“她能听到吗?”我问Edward。

他紧绷的脸上丝毫不受幽默气息的感染——视线从来没有移开过Bella。但是他还是说了句,“没有。”

“太可惜了。那么你会喜欢的,吸血鬼——一个金发女人的脑细胞是孤单死的。”

Rosalie依然没有正眼瞧我。“我死了的时间都比你活着的岁月长一百倍,你这个恶心的野兽。给我记着。”

“总有一天,选美皇后,光口头恐吓我,连你自己都会觉得厌倦的。我可是非常期待哦。”

“够了,Jacob,”Bella发话了。

我低头看去,她正横眉怒目地瞪着我。看来昨天的好心情早就不见了。

算了,我不想和她顶撞。“你想让我离开吗?”我主动说。

终于像我期望,或者害怕的那样,她终于开始厌倦我了,可是她只是眨了眨眼,舒展了眉头。她看起来对于我得出这样的结论感到非常震惊。“不!当然不。”

我叹了一口气,接着听见一边的Edward也轻轻地吐了口气。我能看得出来他也希望Bella能够原谅我。任何让她不开心的事真是一点都不会让她去做呢,会惯坏的。

“你看上去好累,”Bella评论说。

“是累得要死,”我承认。

“我真希望你能累死算了,”Rosalie的抱怨声轻得让Bella无法听见。

我又往椅子了陷了陷,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把赤脚翘得离她的脸更近了,她不由绷紧了身子。过了好一会儿,Bella要Rosalie帮她“续杯”。我感到Rosalie一阵风似的冲上楼去帮她拿血。总算消停了,我也许是时候打个瞌睡了。

这时Edward说话了,“你刚说了什么吗?”语气里充满了困惑。奇怪。因为没人发出任何声音,而且Edward的听力和我一样的好,如果有谁说了什么,他一定可以听到。

他凝望着Bella,Bella也回望着他。两个人看起来都疑惑极了。

他跪坐下来,前倾着身体,表情紧张肃穆得可怕。黑­色­的眼眸聚焦在她的脸上。

“你刚刚在想什么?”

她狐疑地看着他。“什么都没想。怎么了?”

“那你一分钟前想了什么?”他问。

“只是……Esme的岛。还有羽毛。”

这些话在我听来就像一堆乱码,但是接着她红了脸,于是我明白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妙。

“其他的呢,”他温柔的说。

“比方什么,Edward,出什么事了?”

他的脸­色­随即又为之­色­变,接着他做了一件足以让我下颌脱臼的事情。我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抽气,是Rosalie回来了。她也和我一样目瞪口呆。

Edward,非常小心翼翼地,将双手放在了她那巨大,浑圆的肚子上。

“那个胎……”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才继续说。“宝……宝喜欢听你的声音。”

死一般的寂静。我没有办法牵动一块肌­肉­,连眨眼都做不到。接着……

“不是吧,你能听见他!”Bella高声惊呼。不过下一秒她就意识到声音有些大了。

Edward把手移到她肚子的最顶端,替她揉搓着曾经被孩子踢过的地方。

“嘘,”他细语道。“你吓到它……他了。”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写满了惊奇。只见她轻轻拍了拍侧腹,说了句,“对不起,宝贝。”

Edward努力倾听着,脑袋歪向一边凑近隆起的肚子。

“他现在在想什么?”她急切地问道。

“它……他或者她,在……”他顿了一下,抬头对上她的眼睛。他的眼神充满了一种熟悉的敬畏感——只是这次有了更多的谨慎和勉强。“他很高兴”Edward的声音说明他还是将信将疑。

她屏住了呼吸,眼睛里透出狂热的光彩。爱慕,奉献。豆大的泪珠溢出眼眶,静静地沿着嘴角翘起的漂亮弧度滑落。

他注视着她,一扫之前那些惊恐、愤怒或者任何之类的­阴­霾表情。他现在为她感到惊奇。

“当然,你是快乐的,小宝贝,当然是这样的,”泪水还在冲刷着她的脸颊,而她只顾爱抚她的肚子,低声诉说着什么。“你是安全的,温暖的,被疼爱的,怎么能不快乐呢?我是那么爱你,小EJ,你当然是幸福的。”

“你叫他什么?”Edward好奇地追问。

她又一次红了脸。“我是这样称呼他的。我认为你不想……额,你是知道的。”

“EJ?”

“你父亲的名字也是Edward吧。”

“是的。什么……?”他想了想说,“恩。”

“什么?”

“他也喜欢我的声音。”

“他当然会喜欢。”她几乎是在狂喜。“你有全宇宙最美的声音。谁不会爱上它呢?”

“你有后备计划吗?”Rosalie后仰靠在沙发上,脸上带着和Bella同样的兴奋。“这要万一是个女孩呢?”

Bella用手背抹过湿润微肿的眼睛。“我排列组合了一下,用Renee和Esme的名字。我想……Ruh-nez-may。”

“Ruh-nez-may?”

“R-e-n-e-s-m-e-e。是不是太奇怪了?”

“不,我倒很喜欢这个名字。”Rosalie表示了肯定。她们的脑袋凑在一块儿,金­色­和红褐­色­。“很美的名字。很合适。”

“可我始终觉得他应该是个Edward。”

Edward看着别处,毫无表情地聆听着。

“什么?”Bella问,神采奕奕。“他在想什么呢?”

一开始,他并没有回答,接着——又做了个让我们都大惊失­色­的动作来,在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吸气声中他俯下身去,把耳朵贴在了她的肚子上。

“他爱你,”Edward小声地说,听起来有些茫然。“他对你崇拜得五体投地。”

这一刻,我知道我是一个人。孤单无助。

我真想痛打自己一顿,怎么就那么相信了那个卑鄙的吸血鬼呢。蠢透了——吸血鬼说的话也能听!最后他还是自然而然的背叛了我。

我竟然依赖他多过相信自己。我竟然轻信他受的煎熬比我多的多。最重要的是,我竟然指望他比我还要记恨那个正在杀死Bella的魔鬼。

我曾是那么信任他。

现在他站到了她那边,两个人都弯下身去,两眼放光地看着那个还在肚子里“茁壮成长”的怪物,多么幸福的一家子啊。

只有我一个人忍受着憎恨和痛苦的磨折。就像被一把生锈的剃刀凌迟,那种痛比死还难受。

怒火冲破了肌­肉­僵直的枷锁,于是我站了起来。

其余三个人都转过头来看着我。当Edward重新听到了我脑海中的想法,我看见自己的痛苦在他脸上铺展开来。

“啊,”他惊呼。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站在那里,颤抖着,决定时机一到就落荒而逃。

我灰溜溜地像蛇一样向门口挪去,Edward一个箭步来到一张小边桌旁,从抽屉里抓了一样什么东西,并抛给我。我有些木讷地接住了飞来的物体。

“去吧,Jacob。离开这里。”他说得并不是很急切,而是像救命稻草一样一个字一个字扔向我。他帮我找到了夺门而出的机会。

握在我手心里的是一串汽车钥匙。

17. 我看起来像什么?绿野仙踪里的人物?你需要大脑吗?你需要心脏吗?来吧,拿走我的。拿走我所有的东西。

就在我向Cullen家车库走去的时候,脑子里逐渐有了一个计划。其中有一项就是在回程的途中好好统计一下吸血鬼的车。

因为当我按下无线遥控车钥匙上的按钮后,就听“哔”的一声,车灯也随即亮了一亮,可是这并非是他那部Volvo。而是另一部车——这台车就算在一长串令人垂涎的汽车名单中也可称得上是佼佼者。

他是不是真的打算给我一部奥斯顿马汀的钥匙,还是他意外拿错了?

我没多费功夫去想这个问题,不然也就不会有之前那个数车的计划了。我把自己扔进光滑的皮革座驾中,曲着的膝盖都顶到了方向盘。轻点了下油门,引擎的轰鸣声就震天响。换作是从前的我,一定会兴奋地哇哇乱叫,但是现在我能做的就是集中­精­力驾驶。

我摸索到了座位调节杆,向后退了下座椅位置,方便我的脚踩踏板。汽车像飞机起飞那样呼啸着窜了出去。

花了好几秒钟去适应封闭,飞驰的驾驶环境。车好像跳过了我的手,直接受我意识控制一般。当我驶出林荫路上了高速后,瞥见了灌木丛中Leah灰­色­的脸孔一闪而过。

这时候的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但是马上我就发现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我掉头向南开去,因为本大爷今天没有耐­性­因为交通或者其他什么而把脚移到刹车上。

病态的理解,今天也是我的幸运日。所谓的幸运就是在限速每小时30里的小镇里,你可以在公路上以200码的速度纵横驰骋而见不到一个警察。这多么令人扫兴啊。一场小小的追逐赛也是不错的选择,反正牌照上的信息都是那些吸血鬼的。当然,他可以用钱搞定一切,但是这多少能给他造成一些小小的麻烦。

遇到的唯一追踪就是有一个深灰­色­,毛绒绒的身影在树林间时隐时现,和我齐头并进,就在距离我南边几英里的Forks镇上。看上去像是Quil。他一定也看到了我,因为一分钟后他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又一次我开始想象他在想些什么,同样的,这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我在U型的高速公路上狂飙,目的直奔我能找到的最大的城市。这是我计划的第一部分。

这条路好像永远都开不到尽头,也许因为我的心还在滴血,可实际上我才开了两个小时都不到,终于来到了塔科马和西雅图的交界地带。我放慢了速度,不想撞死任何无辜的路人。

这是个愚蠢的计划,肯定不会起作用的。但是当我搜肠刮肚想要找出个斩断痛苦的办法时,Leah今天说的一句话跳出了脑海。

那些都会过去的,你知道,如果你被印刻了的话。你就不用在为她伤心了。

这会儿看起来,剥夺你选择的权利并不是天底下最坏的事情。相反,有这样想法的人才是最可悲的。

但是我看过所有La Push和Makah地区的女孩,我需要扩大搜寻的范围。

那么你怎么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的­精­神伴侣呢?首先,我就需要一个人海。所以我驾车兜风,寻找一个可能的地点。我途径了几个商场,那里基本上找不到和我同年龄的女孩,但是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停下来。我是不是想要印刻在某个成天流连商场的女孩身上呢?

我继续向北走,人口越来越稠密。终于,我找到了一个热闹的公园,小孩、家人、滑板、单车、风筝、野餐,集齐了所有的要素。直到现在我才注意到——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啊。阳光明媚,人们都外出踏青庆祝蓝天白云。

我开过了两个残疾人专用设施,买了张门票,就停下车,加入了人潮。

我大约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差不多连太阳在天空中都变换了角度。我盯着每个和我擦身而过的女孩的脸,使劲地瞧着,看着谁漂亮,谁有一双蓝眼睛,谁的胸比较大,谁的妆又太厚了。我试着从每个人的脸上都发掘出一些有趣的地方,这样我就可以说服自己我是真的试过了。比如:这个人的鼻子真挺;那个人的发型如果把眼睛露出来就好一点;这个人如果五官都能长得像她的嘴­唇­那么好就能去做­唇­膏广告了……

有些时候她们会送我个白眼。有些时候她们看上去有些害怕——似乎在心里想“这个盯着我看的大块头是谁啊?”有些时候我觉得她们也对我有些意思,但是也有可能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不管怎么样,没有收获。即使我对上了公园里甚至是城镇里最热辣的女孩的眼睛——这点毫无争议——而她也带着几分兴趣,好奇地张望着我,我还是没有任何感觉。依然是想要逃离痛苦的绝望。

随着时间推移,我的注意力开始转向了所有不该注意的地方。Bella的事情。这个有着和她同样的发­色­。那个人的眼睛和她的很相似。这个人的颧骨分割脸部比例的方式也一样。那个人在两眼间也有一个相同的小疙瘩,让我不禁想知道她究竟在为什么而烦恼……

这个时候我放弃了。在这种时候,在这个地点来寻找我的灵魂伴侣真是太愚蠢不过的事情了。就因为我太绝望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能在这里找到“她”的。如果Sam是对的话,能找到我最佳基因伴侣的地方是在La Push。而非常清楚的一点就是,没人肯赏这个脸。如果Billy是对的,那么谁知道呢?到底是什么才能造就更强大的狼呢?

我慢步走向汽车,然后坐在引擎盖上玩着车钥匙。

也许我就如同Leah想的那样。某种基因的断层而无法传宗接代。抑或者我的整个人生就是一场天大、残酷的玩笑,笑点一个不落。

“嗨,你还好吗?你好?就是你,偷车的那个”

我半天才意识过来那个声音原来是在和我说话,然后才想着应该要抬起头来。

一个看上去有些脸熟的女孩正在盯着我看,表情有些担忧。我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这张脸熟悉了——我刚才就已经看到过她。浅金红的头发,水­嫩­的皮肤,双颊和鼻翼附近散布着些金­色­的小雀斑,有着一双浅褐­色­的眼睛。

“如果你偷了车觉得心有不安的话,”她笑着说,脸颊上泛起两个小酒窝,“你可以还回去嘛。”

“这是借的,不是偷的,”我没好气地回嘴。我的声音听起来真是太可怕了——像是哭过后那种沙哑肿胀的嗓音。尴尬极了。

“好吧,法庭上你可以这么说。”

我大叫一声。“你想找茬儿吗?”

“并不是。你知道的嘛,我只是在开那辆车的玩笑。只是因为……你看起来好像非常为某件事焦虑的样子。啊,对了,我叫Lizzie。”她说着伸出手。

一直到手放下来为止,我都只是看着它。

“随便了……”她有些窘迫地说,“我在想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前面你好像在找谁的样子。”她向着公园一指,顺势耸了耸肩。

“是啊。”

她等着我说下去。

我叹了口气。“我不需要任何帮助。她不在这里。”

“啊,抱歉。”

“我也是,”我喃喃自语。

我再次打量了这个女孩,Lizzie。她很漂亮。人也很好,会去主动帮助一个看起来有些疯疯癫癫,不太好惹的陌生人。为什么她就不行呢?每件事都他妈的搞那么复杂­干­什么呢?善良的女孩,漂亮,又有些小幽默。为什么不行呢?

“这辆车真漂亮,”她说,“他们不再生产这款车真是遗憾。我是说,Vantage的车形看起来也美极了,但是Vanquish的某些细节更加……”

善良的女孩,连车都­精­通。哇,我又更加使劲地盯着她的脸看了,希望就此悟出是怎么产生“化学作用”的。来吧,Jake——印刻吧。

“这辆车开起来怎么样?”她问。

“说起来你简直不能相信,”我告诉她。

她扬起她那露出单边酒窝的微笑,很明显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一个礼貌而又妥协的回答。于是我不得以回给她一个勉强的微笑。

但是她的微笑无法治愈我遍体鳞伤的身心。不管多么向往,但是我的人生是不可能如此。

我的心态不像Leah那样健康。我没有办法像普通人那样坠入爱河,尤其在我的心还在为某人淌血的时候。也许——再过个10年,当Bella的心冷却多年,而我也能走出悲伤的­阴­霾,重新把零落的碎片拼成完整的自己,那个时候我也许可以邀请Lizzie开着跑车去兜风,谈谈做工和型号,再多了解她一些,看看自己是不是喜欢她。但是现在,这些都是不可能的。

魔法救不了我。我必须像个男人那样隐忍。学着领会。

Lizzie等着,等着我可以邀请她兜风。或许又不是这样。

“我还是把车还给借给我的那个人吧,”我嘀嘀咕咕地说道。

她又一次微笑。“很高兴你能回到正道上。”

“是啊,你说服了我。”

她看着我坐进车内,依然有些担心的样子。我大概看起来像是会驾车开下悬崖的那种人。如果那种了断的做法能对狼人有效,我想我会的。她挥了一次手,眼睛还依依不舍地跟在车后面。

起初,回去的路上我还算开得比较理智的。我并不赶时间。因为目的地并不是我想去的地方。回到那所房子,回到森林里,回到我逃离的痛苦根源,回到那里一个人面对它。

好吧,这样说有些太矫情了。我不会是总是一个人的,但那也好不到哪里去。Leah和Seth会和我共同承受这份苦痛。令人高兴的是Seth不会再受苦多久了,小孩的心灵不应该像我的 那样被无情的蹂躏。Leah也一样,但是起码这件事她也多少能够理解。这种痛她也曾经历过。

一想到Leah想从我这里得到的,就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因为我知道这一天就快来了。我依然很生她的气,但是我也无法忽视这一点事实——我令她的生活变得更容易了。随着逐渐加深的了解,即使我们的角­色­倒换,我想她也会这样为我做的。

这听起来很有趣,也很奇怪,在最后竟然是Leah成了我的伴侣——朋友意义上的。我们彼此都会因为对方而深感困扰,这是一定的。她不会放纵我肆意堕落,我也觉得这是好事。我需要有人时不时地鞭策我。但是一旦需要真正直面问题的时候,她是唯一还有可能会理解我的朋友了。

我想起了今天早上的捕猎,那一刻我们的心是联系地那样紧密。这原来并不是件坏事。伴随着些许的胆怯和些许的尴尬,诡异,这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我也不必把自己孤立起来。

我深知Leah可以坚强地和我一起面对接下来的岁月。岁岁又年年。一想到这件事就让我觉得疲累。感觉好像望着一片汪洋,而我必须不停歇地从大洋的这头游到那头。

未来的道路是那么漫长,而准备的时间又是那样短暂。在我纵身跳入大海之前只有三天半的时间了,但是我还在这里消磨那仅剩的光­阴­。

我又狂飙起来。

在我急速驶向Forks的公路上,我看见Sam和Jared像哨兵一样,一左一右伫立在路的两侧。虽然他们隐匿在重重的密林之中,但是我知道他们在那里,也知道怎么找到他们。我的车风一般地经过他们身边时,我点头示意了一下,也不去管他们是怎么想我这个短途的旅行的。

在驶上Cullen家的车道时,我也向Leah和Seth点头示意了一下。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云层也堆积得更厚了,但是我看到他们的两双眼睛在车头灯的映­射­下熠熠发光。我稍后再向他们解释吧,以后时间多得是。

我出乎意料地看到Edward竟然已经在车库等我了。这些天我一直都看到他寸步不离Bella。从他的表情我能看得出来Bella的状况起码没有恶化。准确说来,他看起来比以往都平静多了。不过当我想起这份平静是打哪儿来时,胃不由地一阵抽筋。

真是太糟了,我蓄谋了那么久,竟然忘记应该把他的车给撞得稀巴烂。Oh好吧,也许我心里其实挺舍不得伤害这辆车的。他很有可能也考虑到了这点,所以才借给了我这辆车。

“有几件事,Jacob,”我一熄掉引擎,他马上就开口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等了一分钟,才慢吞吞地从车里出来,把钥匙扔回给他。

“谢谢你的租借,”我酸酸地说。很显然,车不会白借给我。“你现在想怎么样?”

“首先……我知道你有多不情愿对你的狼群行使你的权利,但是……”

我眨眨眼,完全没料到他会以这个话题开头。“怎么了?”

“如果你不能或者不想控制Leah的话,那么我……”

“Leah?”我打断他的话,咬着牙问。“出什么事了?”

Edward沉着脸。“她过来看为什么你那么唐突地就离开了。我试图解释。但是她的举动却不是那么得体。”

“她做了什么?”

“她变回了人形,而且……”

“你说真的?”我又一次打断了他,大惊失­色­。我无法想象。Leah卸下自己的防备,羊入虎口?

“她想要……和Bella谈谈。”

“和Bella?”

说到这Edward勃然大怒起来。“我不会再让Bella像那样焦虑了。不管Leah认为自己多么正义!我没有伤害她——当然我也不会这么做——但是如果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我会把她扔出屋子。把她甩过河……”

“等一下。她说了什么了?”这听起来太无厘头了。

Edward深吸了一口气,组织了下语言。“Leah有些过分急躁了。说白了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Bella总不让你走,但是我知道的是她并不是借此来伤害你。相反开口挽留你,正是因为她想要极力承担她曾经加诸在你、我身上的伤痛。哪知Leah不请自来。把Bella都弄哭了……”

“等等——Leah为了我向Bella大喊大叫了吗?”

他明确地点了一下头。“你有那么热心地拥护者。”

哇哦。“我没有让她这么­干­。”

“我知道。”

我睁睁眼,他当然知道咯。他什么都知道。

但是这可是Leah啊。说出来谁能相信呢?Leah以人的姿态来到吸血鬼们中间,就为了抗议我所遭受的待遇。

“我不会妥协去控制Leah,”我对他说。“我不会那么做。但是我会和她谈谈,好吗?我也觉得这样的事不会有第二次了。Leah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所以今天她应该全发泄出来了。”

“我也这么认为。”

“无论如何,我也会和Bella说这件事的。应该感到歉疚的人不是她,而是我。”

“我已经这么和她说了。”

“你当然会这么做。那她还好吗?”

“她现在睡着了。Rose陪着她。”

现在已经可以叫那个­精­神变态狂“Rose”了。看来他已经完全走出黑暗了呢。

他无视了我这个想法,继续完整地回答我的问题。“从某方面来说……她已经好多了。除了Leah那长篇大论的抨击和随之而来的罪恶感。”

好多了。那是因为他可以听见那个小怪物,每件事都变得情意绵绵了。世界真奇妙啊。

“不仅如此,”他小声嘀咕说。“现在我可以辨认出这孩子的思想,他或者她的心智发育已经相当健全了。他可以明白我们说的话,已经到达了某种程度。”

我惊得合不拢嘴。“你是认真的么?”

“不错。他似乎对正在伤害她的东西有模糊的感觉。他正在努力避免,越少越好。他……爱她。深深的。”

我弹眼落睛地盯着Edward瞧。难以置信的背后,严酷的事实暴露无遗。就是这个改变了Edward——那个小怪物用这份“爱”打动了他。他不可能去恨一个爱着Bella的东西。这也许也是为什么他无法恨我的原因。但是根本的区别就是,我不会害死她。

Edward继续无视我的想法,说下去。“这样的发展,我相信,是超乎我们的判断的。等到Carlisle回来后……”

“他们还没有回来?”我激动地Сhā进话去。我想起了刚才路上看到的Sam和Jared。他们会不会也很好奇到底事态的进展怎么样了?

“Alice和Jasper已经回来了。Carlisle送来了所有他能得到的血,但是距离他的目标还远远不够——Bella哪天如果胃口大开就会把它们都消耗完了。Carlisle正在尝试所有其他的途径。虽然我认为目前来说还没有这个必要,但是他不想有个万一。”

“为什么没有必要?如果她要得更多呢?”

他解释的时候,还不忘察言观­色­,看我的反应。“我正试图说服Carlisle,等他一回来就把孩子给弄出来。”

“什么?”

“这个孩子很努力地想要避免一些大的动静,但是这很难。他长得太大了。他的生长已经大大超出了Carlisle的估计,等待让人抓狂。再耽搁下去,Bella的体力也撑不住了。”

我真是在自己抽自己巴掌。首先,我太过于指望Edward对那东西的憎恨。现在,我意识到原本我还笃定的以为还有4天的。我应该好生珍惜的。

无尽的苦海就在眼前了。

我试着理顺呼吸。

Edward耐心地等着。就在我调整的这会儿,我盯着他的脸,发现了另外一处变化。

“你认为她能做到,”我小声地说。

“是的。这是我想跟你说的另外一件事。”

我无话可说了。过了一分钟,他接着说了下去。

“是的。”他再次重复。“我们一直在等着这个孩子做好准备,可是到了那个时候,其危险­性­也就越难以估量。任何一刻都会变得太迟。但是如果我们抢先一步,如果动作够快,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好的。了解这孩子在想些什么无疑是天大的帮助。谢天谢地,Bella和Rose也同意我的看法。现在既然我已经说服她们,为了孩子的安全着想,这样做百利而无一害。”

“Carlisle什么时候回来?”我小声地问,气还没有缓过来。

“明天中午。”

我的腿一软,不得不把住车才不至于垮下来。Edward伸出手来想要搀扶我,但是再细想了一下之后,他放下了手。

“我很抱歉,”他沙哑地说。“我为这给你带来的痛苦感到抱歉,Jacob。虽然你恨我,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我是和你持不同的感受。很多时候,我把你当成……当成自己的弟弟。起码,是战友。我很遗憾你实际受的苦比你意识到的还要多。但是Bella会渡过这一关的,”他的声音带着暴躁甚至是强势——“我知道这才是你心病的根源。”

他也许是对的。这不好说。我的脑袋在嗡嗡作响。

“虽然你已经要面对那么多的事情,而我也不想现在就这么做,但是,我必须说清楚,时间不多了。我想请你帮个忙,如果必要的话,我可以求你。”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真的快窒息了。

他又一次举起手,看样子想要搭在我肩上,但是和上一次一样,随着一声叹息,手最终还是放下了。

“我知道你已经付出了多少,”他和颜悦­色­地说。“但是这样东西你一定有,也只有你会有。我在向真正的Alpha要求一件事,Jacob。我在向Ephraim的子嗣提问。”

我现在已经不知道怎么作答了。

“对于我们曾经和Ephraim定下的条约,我希望得到你的允许,赋予我们一次破例的机会。我希望得到你的允许来救她的命。(把凡人BELLA变成吸血鬼本来是不可以的)你知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这样做,但是只要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失去你的信任。我们从来不曾想要违背自己的诺言,现在我们也不会等闲视之。我希望得到你的理解,Jacob,因为你知道我们这么做的确切原因。当这一切都结束之后,我希望我们两个家族能形成同盟。”

我咽了口口水。Sam,我想,你应该问的人是Sam。

“不,Sam的只是授权罢了。这个权利属于你。虽然你永远都不会愿意从他那里夺回来,但是我这个请求不是其他人可以决定的,除了你。”

这不是我能做的决定。

“是你的,Jacob,而且你也非常清楚这一点。你的话要不就把我们打入地狱,要不就赦免我们进天堂。只有你才有权利告诉我。”

我无法思考了,我不知道。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他不时瞟向房子。

是的,没时间了。我的几天已经变成了几小时。

我不知道。让我想想吧。给我几分钟好吗?

“可以。”

我开始像房子走去,Edward就跟在我后面。这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啊,在黑暗中和一个吸血鬼一起并肩走路,而且没有一点不安和不舒服的感觉,真的。就好像走在身边的是一个普通人。好吧,一个不太好闻的普通人。

大草坪边缘的灌木丛里一阵­骚­动,随着一声呜咽,Seth从那排蕨类植物后面窜了出来,迈着大步欢快地向我们跑来。

“你好,孩子,”我沙哑地说。

他点点头,于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酷毙了,”我撒了个谎。“我晚点再跟你说。抱歉突然不辞而别。”

他朝我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对了,转告你姐姐让她别管这件事了,好吗?已经够了。”

Seth点了一下头。

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回去工作吧。我慢慢和你解释。”

Seth倚着我,用力地撞回来,接着一溜烟地消失在树丛里。

“他有一颗天底下最纯真、最真挚、最善良的心,”Edward在他出了视野之外后才悄悄地说。“你很走运能够分享他的思想。”

“我知道。”我咕哝着应了一声。

我们又开始向房子走去,这时里面传来的吸管吸食某种液体的声音让我们同时抬起头来。Edward立即加快了脚步,冲上门廊的台阶,不见了。

“Bella,亲爱的。我以为你在睡觉呢,”我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对不起。我不应该离开的。”

“别担心。我只是渴醒了。幸运的是Carlisle带了更多的回来。当孩子出生后他也会需要的。”

“对啊。想得真周到。”

“他还会需要别的东西么,”她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觉得我们会找到的。”

这时,我正打门口进来。

Alice说了句,“终于,”而Bella瞥见了我。一抹令人可爱又可气的微笑从脸上一闪而过。然后笑容淡了下去,脸也冷了下来。撅起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Leah那大嘴巴,真想抽她两巴掌。

“嗨,Bella,”我马上说。“你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她说。

“漫长的一天,恩?许多新的事情。”

“你没有必要那么做的,Jacob。”

“你在说什么呀,”我说着坐在了靠她头那侧的沙发扶手上。Edward早就已经在地上坐好了。

她用一种自责的眼神看着我。“我非常抱……”她开始说了。

我用大拇指和食指夹住了她的嘴­唇­,堵住了她的话。

“Jake,”她含糊着说,想要把我的手推开。但是她的力气实在绵软地都不敢相信她在用力。

我摇摇头。“等你脑子聪明点了再说吧。”

“那好吧,我不说了,”听起来更像是她的自言自语。

我松开了手。

“对不起!”她还是得逞了,然后露出好看的笑容。

我假装瞪了她一眼,接着也笑了。

当我凝望着她的眼睛,我终于找到了我在公园里一直在寻觅的那个人。

明天,她可能就是另外一副样子了。但是希望她还能活着,那才是有意义的,对吗?她会用同样的眼睛看着我。用同样的嘴­唇­弯出笑容。她依然还是比任何和我有着泛泛思想交流的人更了解我。

Leah可能会是个有趣的同伴,也许是个真正的朋友——某个可以忍受我的人。但是这种最好的朋友和Bella那种的不一样。除了那几乎超越常理的我对Bella的爱,我们之间还有更深的羁绊,这种羁绊已经渗透进骨子里。

明天,她可能就会是我的敌人,或者我的同盟。而且,很明显,左右这件事的人是我。

我叹了口气。

好吧!我想,不得不放弃我最后一样东西的感觉真是太可怕了。去吧,拯救她。作为Ephraim的后代,我赋予你我的准许,我的懿旨,条约不会因此而被打破。而这一定也会引来他人的非议。但你是对的——他们无法否认,只有我才有权利去同意。

“谢谢。”Edward的声音轻得让Bella无法听见。但是却无法掩盖话语中透出的炙烈真诚,从眼角的余光瞄去,我看见其他的吸血鬼都惊呆了。

“那么,”Bella问道,尽量装得随意。“你今天怎么样?”

“好极了。开车去兜了风,在公园里面转悠了一圈。”

“听起来不错。”

“当然,当然。”

突然,她扮了个鬼脸。“Rose?”她请求说。

我听见那个金发芭比轻笑了一声,然后说,“又要去?”

“我觉得我在过去一小时里已经喝了两加仑了,”Bella解释说。

当Rosalie走过去把Bella从沙发里抱出来,我和Edward都让开了一条路,好让她把Bella抱去盥洗室。

“可以让我走走吗?”Bella问。“我的腿好像都僵掉了。”

“你确定吗?”Edward问。

“如果我跌倒的话Rosalie可以扶住我。这非常可能发生,因为我根本看不见自己的脚在哪里。”

Rosalie小心翼翼地让Bella站到地上,双手扶住她的肩。Bella伸出双臂,有些摇摇摆摆的保持平衡。

“这感觉很好,”她叹气说。“额,但是我看上去好巨大。”

她说的是实话。她的肚子就像一座高山。

“还有一天,”她说着轻轻拍了一下肚子。

无法抑制瞬间肆虐全身的刺痛,剧烈而又突然,但是我还是装作很平静。我还可以在装一天的,对吗?

“好了,那么。Whoops——欧,不!”

Bella遗落在沙发上的杯子突然翻倒向一边,触目惊心的暗红­色­的血液泼洒在洁白的布料上。

条件反­射­般,虽然有三只手伸出去拉住她,Bella依然弯下腰,想要接住水杯。

这时,她身体里面发出一声沉闷的撕裂声,这是我出生以来所听过的最诡异的声音。

“Oh!”她倒吸了一口气。

接着她浑身瘫软下来,向地面跌去。Rosalie说是迟那时快,在她摔倒以前,一把接住了她。Edward也已经就位,伸出手,完全忘了沙发上的那滩污迹。

“Bella?”他关切地问道。接着他眼神失焦,五官在痛苦的冲击下扭曲变形。

半秒钟后,Bella发出尖叫。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尖叫了,这是临死前凄厉的惨叫,能让人的血液都凝固。惊悚的声音被咯咯的喉音代替,她的眼珠向后翻去。她弓着身体,蜷曲在Rosalie的怀中,然后Bella呕出了汩汩的鲜血。

18,无言以对。

Bella的身体被红­色­包裹,开始在Rosalie怀里痉挛,仿佛她在受电刑一般,她的脸始终茫然——失去知觉。她身体中野蛮的殴打带动她的身体移动。在她抽搐时,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仍在不停响起。

Rosalie和Edward愣了半秒钟,然后他们打破这僵局。Rosalie把Bella抱起来,飞快的喊着什么,她说的很快以致于很难吧每个词分开来。她和Edward冲向通往第二层的楼梯。

我紧跟在他们后面。

“?吗啡?!”Edward向Rosalie喊道。

“Alice——打电话叫Carlisle!”Rosalie尖叫。

我随他们来的房间仿佛是一个在图书馆中建起的紧急病房。灯闪着炽白的光。Bella躺在强光下的桌子上,皮肤在灯光下显得很可怕。她的身体滚下来,像一条在沙滩上的鱼。当Edward把注­射­器Сhā入他的胳膊时,Rosalie固定住她,猛然扯掉她身上的衣物。

我曾多少次幻想过她的­祼­体?(Jacob你这个!狗!­色­狗!)现在我不能看。我害怕这留在我脑中的记忆。

“发生什么了,Edward?”(因为ED能听见婴儿的思想。所以Rose才这么问。)

“他窒息了!”

“胎盘已经分离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Bella苏醒了。她以一声尖叫回应他们的话,那尖叫撕扯着我的耳膜。

“把他拿出来!”她嘶喊着。“他不能呼吸了!现在就做!”

我看到当她尖叫时,破裂的血管在她眼中形成红斑。

“?吗啡?——)”Edward咆哮着。

“不!现在——!”又一些喷涌出的鲜血阻止了她的尖叫。他支撑起她的头,拼命尝试清­干­净她的嘴以便她能继续呼吸。

Alice冲进屋里,飞快地把一个小小的蓝­色­耳机塞在Rosalie的头发下面。然后Alice又出去了,当Rosalie疯狂的对着电话咆哮时,她金­色­的眼睛燃烧着。

在耀眼的灯光下,Bella的皮肤变得更加的黑紫。深红­色­从她隆起腹部的皮肤下渗透出来。Rosalie的递过一把手术刀。

“让?吗?啡起作用!”Edward对她大喊。

“没时间了,”?Rosalie发出嘶嘶声。“他要死了!”

她的手按在Bella腹部,鲜艳的红­色­从她划破的皮肤下喷涌而出。那就像是倾倒过一个水桶,一个水龙头开到最大。Bella猛地抽搐一下,但没有尖叫。她仍然透不过气来。

接着,Rosalie失去了聚焦。我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变了,看到她的嘴­唇­翻起露出尖牙,她黑­色­的眼睛闪烁着饥渴。

“不,Rose!”Edward大吼,但他的手占住了,试着支撑Bella使她保持直立,以便能够呼吸。

我向Rosalie发起进攻,猛然跳过桌子。当我撞上她石头般的躯体,把她打到门上时,我感到她手上的手术刀深深刺入我的左臂。我的右手掌扇了她一巴掌,锁住她的下颌然后封锁她的空路。

我紧抓着Rosalie的脸,甩动她的躯体,这样我就能狠狠地给她的腹部来上一击;那简直像踢在水泥上一样。她飞过门槛,抓住了一边。她耳朵里的小小耳机在地上摔得粉碎。然后,Alice过来了,卡住她的喉咙把她扔向大厅。

然后我把一切交给那个肤­色­白皙的女人(这个应该是Alice吧,原文是And I had to give it to Blondie)——她一点没有对这场战斗Сhā手。她希望我们赢。她默许我那样破坏Rosalie,来拯救Bella。好吧,来拯救形势。

我麻木的把刀刃?来出拔?。

“Alice,把他弄出去!”Edward喊道。“把她交给Jasper让她留在那!Jacob,我需要你!”

我没有去看Alice完成工作。飞快地奔回手术台,Bella已经变成蓝­色­,她的眼睛没有聚焦。

“心脏复苏?”Edward快速而费力的对我咆哮。

“知道了!”

我很快地审视一遍他的脸,寻找哪怕一丝他会像Rosalie一样发狂的标记。但那什么也没有,只有单纯的狂暴。

“让她呼吸!我要让他出来——”

另一声爆响从她身体中传出,最响的一声,实在太响了,以至于我们都僵在原地等待她回以尖叫。什么也没有。她因为极大的痛苦而蜷曲的腿,现在毫无生气的松弛下来,以一种不自然的样子伸展开。

“她的脊椎,”他因为恐惧而呆住了。

“把那东西从她身体里拿出来!”我厉声说,把手术刀扔给他。“她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然后,我向着她的头弯下身子。她的嘴看起来已经畅通了,所以我把嘴贴在她的嘴­唇­上,吹给她一大口气。我感到她痉挛的身体伸展开来,他的喉咙里没堵着什么东西。

她的嘴­唇­尝起来像血。(谁让你尝了!)

我能听见她的心跳,心率极度不齐。继续跳,我想把这思想传达给她,又吹给她一大口气。你保证过的。保持心跳。

我听见手术刀划过腹部时柔弱潮湿的声音。更多的血滴在地板上。

另一声震惊我的响动,突如其来,十分可怕。就像是金属碎成碎片。这声音带回已被遗忘的几个月前的战争,这是新生儿带来的撕裂什么东西的声音。我看到Edward的脸贴在隆起的腹部。吸血鬼的牙——一种决不会错的切开吸血鬼皮肤的东西。

我再次向Bella吹起的时候哆嗦了一下。

她咳嗽了一下,眼睛闪烁,盲目的转动着。

“你现在和我在一起,Bella!”我向她大喊。“你听见我说的了吗?坚持住!你不会离开我。保持心跳!”

她的眼睛转动着,寻找我,或者他,但什么也看不见。

无论怎样,我紧盯它们,固定我的目光。

接着,她的身体突然在我手下静止了,虽然从大致上来说她还在呼吸,心脏也还跳动。我意识到这静止意味着一切结束了。她体内的挣扎结束了。那东西一定出来了。

就是如此。

Edward轻声低语,“Renesmee。”

Bella错了。那不是她想象的男孩。没有什么大惊喜。她没弄错过什么呢?

我没错开注视着她布满红斑的眼睛的目光,但我感觉到她的手虚弱的抬起。

“让我……”她虚弱的低声说。“把她给我。”

我猜到我应该知道他会给她她想要的一切,不管她的要求多么愚蠢。但我没想到他现在居然会听她的。所以我也没想到去阻止他。

一些温暖的东西触到我的胳膊。那理所当然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是温暖的。(因为Jacob体温很高。)

但我不能从Bella脸上错开目光。她眨了眨眼睛,终于看见什么了。她发出一声模糊而微弱的低吟。

“Renes… mee。太……美了。”

然后她因为疼痛而不停的喘息。

直到我看见为止,一切已经太晚了。Edward把那温暖的东西夺走了,血一样的东西留在她无力的手臂上。我的眼睛在她的肌肤上扫视。那是鲜红­色­的血——从她嘴中流出的血,血液沾污了她,新鲜的血液从两个极微小的小孔流出——新月形的牙印就印在她左侧的|­乳­fang上。

“不行,Renesmee,”Edward呢喃着,像是他在教这个怪物礼貌。

我没看他或者它。我只看着Bella的眼睛慢慢合上了。

伴随着最后一下不鲜明的怦怦声,她的心脏颤抖着,归于寂静。

她大概听了半拍心跳,然后我的手放在她胸上,做着按压。我默默计数,试着保持稳定的节奏。一。二。三。四。

等了一秒,我又吹给她一口气。

我什么也看不见。我的眼睛湿润模糊。但我隐约意识到房间里的响声。在我不懈的努力下,不情愿的怦怦声从她心脏传出,那重重的击中了我自己的心脏。而另一个——快速的跳动,实在太快了,而且很轻。我不能确定它的位置。

我把更多的空气灌入Bella的喉咙。

“你到底在等什么?”我几乎说不出话来,再次按压她的心脏。一。二。三。四。

“抱着这孩子,”Edward急切地说。

“把它从窗户扔出去。”一。二。三。四。

“把她给我,”低而悦耳的声音从门的方向传来。

Edward和我同时咆哮起来。

一。二。三。四。

“我已经控制住了,”Rosalie保证。“把那孩子给我,Edward。我会照顾好她直到Bella……”

当他把它递过去时,我再次帮Bella呼吸。那轻快的心跳声因为距离而逐渐消失。

“把你的手拿开,Jacob。”

我看着Bella白­色­的眼,仍为她做着心脏复苏。Edward手里拿着一个注­射­器——通体银白,看起来像是拿钢作的。

“那是什么?”

他石头般的手猛地把我的手赶开。我的小拇指被他的一击打断了。在同一秒,他把针直Сhā入她的心脏。

“我的毒液,”他把活塞推下去的同时回答道。

我听见她心脏摇动的声音,仿佛他用船桨打了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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