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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暮光之城月食(72)

“保持它跳动,”他命令。他的声音冰冷,麻木。凶猛且没经任何考虑。就像他是一台机器。

我不顾手指正在愈合的疼痛,再次按压她的心脏。现在更困难了,仿佛她的血液凝固在那一样——粘稠而缓慢。当我把那已经粘稠的血液从她动脉中挤出来时,我看到了他在做什么。

那看起来就像他在吻她,把他的嘴­唇­扫过她的咽喉,她的手腕,她胳膊的关节内侧。但我能听见他的牙齿穿过她皮肤发出的撕裂声,一次又一次,把毒液尽可能多的注进她身体的各个部位。我看到他苍白的舌头扫过那些该死的裂伤,但在我感到厌恶和愤怒之前,我意识到他在做什么。但凡他舌头清理掉留在她皮肤上的毒液部分,伤口愈合了。把毒液和血封在她体内。

我往她嘴中吹入更多的气,但那儿什么都没有。只有她的胸口毫无生气的起伏作答复。当他狂躁的在她身上劳动时,我继续按压她的心脏,计着数,试着把她拼起来。国王所有的马和国王所有的士兵……

但这儿什么也没有,只有我,只有他。

对着一具尸体忙活。

因为这是我们都深爱的女孩留下的全部东西。这坏掉的,浸着鲜血的,残损的尸体。我们再不能把Bella拼起来了。

我知道已经太晚了。我知道她已经死了。我知道因为流血已经停止。我完全不能找到任何再呆在她身边的理由。她再也不在这儿了。所以这身体对我已经没有吸引力。这愚蠢的呆在她身边的责任已经消失。

或者也许转移是个更恰当的词。现在,我感到相反方向传来的召唤。从楼下,门外。远远的离开这里,而且永远,绝对,不再回来。

“那么就滚吧,”他狠狠的说,然后又一次赶开我的手,取代了我的位置。断了三根手指,我感觉。

我麻木的把它们弄直,毫不在意刺骨的疼痛。

他比我更快的按着她死去的心脏。

“她没有死,”他低声咆哮着。“她会好起来的。”

我再也不确定他是在和我说话。

转身,离开他的尸体,我慢慢的走向门口。非常慢,我不能使自己走的更快了。

之后,我感到了如同海洋般巨大的痛楚。彼岸在这沸腾的水上显得如此遥远,我甚至无法想像。

我又一次觉得自己变空了,现在我失去了我的目的。我为拯救Bella而战斗了那么久。但她仍不能得救。她愿意牺牲自己,而被那个怪物崽子撕碎,因此所有的战斗都失败了。一切都完了。

当我下楼时,我被身后死去心脏被强迫跳动的声音震住了。

现在我想往自己的脑子里倒一桶漂白剂,让它煎熬我的大脑。把Bella临终的情形烧毁。我会毁掉我的脑子,如果我能就此解脱——那尖叫,那该死的,难以忍受的嘎吱嘎吱,还有那新生的怪物从她体内出来时的啃咬声……

我想逃跑,一次奔下十阶楼梯然后直接冲出门去,但我的腿像灌了铅一样,身体也从未有过的沉重。我拖着步子走下楼,像一个残疾的老头。

我在最后一阶上歇了一会,积聚我的力量走出门。

Rosalie在白沙发­干­净的一端坐着,她背对着我,对着她怀里毯子包裹的东西咕咕轻语。她一定听到我停下来了,但她没理我。沉湎于她偷来的当妈妈的时光。也许她现在高兴了。Rosalie得到了她想要的,而Bella永远不会把那东西从她这夺走了。我想知道这恶毒的金发女人是不是早就对此期待已久了。

她手中拿着什么黑­色­的东西,在她的轻声嘟囔下,能听到贪婪的吸食声。

血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人类的血。Rosalie在喂那东西。当然它想要血。你还能喂那种残忍的伤害自己母亲的怪物什么呢?也许它已经喝过Bella的血了。也许就是如此。

当我听到这小小的杀人鬼吃东西的声音时,我的力量又回来了。

力量,还有憎恨与燥热——红­色­的高温刷洗我的大脑,灼烧着,但什么也无法抹消。脑中的印象就是燃料,它不会燃烧殆尽。我感到从头到脚的震动,而我完全没有试着制止它们。

Rosalie的全部注意都集中在那东西上,完全没在意我。她不会有时间阻止我,像她现在这样分心。

Sam是对的。这东西是个错误——它的存在违背了自然。一个黑­色­的,没有灵魂的恶魔。一个根本就不该存在的东西。

一个应该被毁掉的东西。

现在那召唤已经不从门的方向传来。我能感觉到它,鼓励我,向前猛拉着我。推着我让我去了结这一切,清除这世界上的祸害。

Rosalie在这东西濒死的时候尝试杀死我,而我反击了。我不确定能在其他人赶来帮忙之前了结她。也许能,也许不能。反正我都不在乎。

我不在乎如果狼群,两边中的任何一边,找我报仇或者叫Cullen家进行公平的审判。怎样都没关系。我所在乎的一切不过是我自己的正义。我的报仇。这杀死Bella的东西不能再活一秒。

如果Bella幸存,她会因此而憎恨我的。她自己就会想要杀死我。

但我不在乎,她不在乎她曾对我作的——让她像动物一般屠杀。为什么我要在乎她的感觉呢?

还有Edward。他现在一定已经非常忙——他深陷入自己­精­神病一样的否定中,试着去复活一具尸体——去听我的计划。

我没有机会继续遵守对他的承诺了,至少——而这也不是一次我该打的赌——我得设法赢过和Rosalie,Jasper还有Alice,三对一。但即使我赢了,我也不认为我能杀掉Edward。

因为我没有足够的怜悯。为什么我要让他从他的所作所为中解脱出来呢?是不是让他就这样一无所有的活着,什么都没有的活着更加公平些——更加令人满意一些?

那使我几乎微笑了,去想象这一切就已经使我的体内满是憎恨。没有Bella。没有那个小杀人鬼。而且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尽可能多的弄死他的家庭成员。当然,也许我不在的时候他还能再把他们拼起来。不像Bella,她再无法恢复原来的样子了。

我想知道那个东西能不能再被拼起来。我很怀疑。它也曾是Bella的一部分——所以它也一定继承了她的弱点。我能听见那极微小的,飞快的心跳声。

它的心跳还在。她的再不会了。

我做出这简单决定只用了一秒钟。

我抖得更厉害了。我绷紧肌­肉­,准备一跃而起,直击那个金发白皙的吸血鬼,然后用我的牙齿撕裂她怀中的杀人鬼。Rosalie又一次咕咕的逗弄那个东西,她把空了的金属瓶放在一边,抱起那个东西,用鼻子爱抚它的脸颊。

非常好。这个新动作非常有利于我的进攻。我向前倾斜身体,感受那即将改变我的高温,它推动我向那杀人鬼扑过去——这比我以前搞到的任何一次都更加强大,那样的强大,让我想起了Alpha的支配,仿佛如果我不去遵守就会被消灭一样。

这次我想去遵守。

那杀人犯越过Rosalie的肩膀看着我,它眼睛的聚焦更胜过一个新生物应该有的。

温暖的棕­色­眼睛,是巧克力牛­奶­的颜­色­——和Bella活着时眼睛的颜­色­一模一样。

我的颤抖停止了;热浪淹没了我,比以前都强,但这是一种新的高温——并非灼烧。

那是热情。

当我注视着那半吸血鬼,半人类婴儿小小的,白瓷板的脸颊时,我体内的一切都复原了。所有把我与命运束缚在一起的线瞬间被斩断,像是剪断一大捆气球的线一样。一切使我是我的东西——我对楼上那死去女孩的爱,我对我父亲的爱,我对我新部落的忠诚,我对我其他兄弟的爱,我对我敌人的憎恨,我的家,我的名字,我自己——一瞬间与我断开了联系——剪,剪,剪——而且慢慢地与我产生距离。

但我并没有漂走,一根新的线把我与我所在之处联结起来。

不止一根,而是无数根。不是绳子,而是钢缆。无数的钢缆把我拴在一个东西上——整个宇宙的正中央。

我现在能看到了——整个宇宙是怎样围着那一点转动。我从未看到过如此匀称的宇宙,但现在那是如此清晰。

地球的引力已经不能使我固定在我所站的地方。

那个在金发吸血鬼怀中的女婴现在如此的吸引我。

Renesmee。

楼上,一种新的响声出现了。在这永恒的瞬间唯一能触及我的声音。

一种发狂的重击声,快速的跳动……

一颗正在变化的心脏。

序言

不再是一个噩梦,黑暗的线际从他们的脚边透过冰冷的薄雾像我们逼近。我惊慌地想,我们将要面对死亡。我孤注一掷地想要保留我所仅剩的,但即使是留心这个失误就让我无法承受。

他们幽灵般靠近,他们的黑­色­的长袍顺着轻微翻滚。我看见他们的的手弯曲成白­色­骨爪。他们飘逸着,从四面八方向我们袭击。他们人数更多。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之后,像一束光猝然闪耀,整个场景变幻了。然而没有什么改变——吸血鬼仍旧阔步走向我们,准备下手。所有那些真正改变的画面都浮现在我面前。突然,我感到饥渴。我咆哮着向他们进攻。当我蹲下时恐慌变为杀戮,一个微笑浮现在我的脸上,我咆哮着露出我的牙齿。

19. 燃烧

这令人困惑的心痛。

我着实困惑。这令我不能理解,不能给我制造快乐的感觉。

我的身体尝试拒绝疼痛,我陷入一次又一次的­阴­郁,剪掉的每分钟甚至每秒的痛苦,使我更加困难的与现实接近。

我试着与他们分开。

非现实的事是黑­色­的,它不能造成更大的伤害。

现实是残酷的,让我感到像被锯掉了一半,被巴士撞了,被许多人殴打,被男人蹂躏,下沉到所有的酸楚中。

现实让我的身体扭曲,我不可能被它感动,因为心痛。

现实是比那些苦痛更重要,不可能记得的。

现实飞速来临。

一时间,想一切都已经拥有。

我被爱我的人包围着。微笑。不然,不会像那样,我会同现实抗争,

一件微小的事,不合逻辑的事已将变坏。

我的戒备像我倾斜的杯子,鲜血大量涌出,染红纯白,我在我自己的事上获得惨败。我知道别的人,更快的掌握,但是我的身体还继续扩大,

在伸展---

在我的心里,什么东西在想反方向猛拉。

破坏。烦恼。

那黑暗已被覆盖,然后涌动的痛苦被冲刷掉。我不能呼吸---我之前是被淹没,这次是不同的:这次是我的喉咙在发烫。

震裂我,折断我,把我切成碎片我的­阴­郁。

声音,这时候,叫喊,如同那些痛楚又回来了。

“胎盘就要分离了!”

某些骗子说的比刀子更刺伤我,虽然给我带来痛苦。胎盘分离---我知道那意味这什么。那意味着我的孩子要在我的体内死掉,

那意味着我的孩子要在我的体内死掉, “快让他出生吧”我对Edward尖叫,为什么他还没那样做?“他还不会呼吸!快让他出来吧!”

“止痛药---”

他还在等给我的止痛药,可我的孩子会死的?!

“不,就现在——”我哽咽住,无力的快死掉。

我眼前一阵黑暗时一阵冰冷的痛刺向我的肚子。我感觉不对劲---我本能的无力保护我的子­宮­,我的孩子,我亲爱的Edward和Jacob,但是无能为力。我的肺钝痛,像氧气在燃烧。

那痛又一次变弱,尽管我坚信孩子还活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死了

多长时间过去了?几秒或几分?疼痛过去了。麻痹了。失去了感觉。

我也不能看见了但是我能听见。有空气再次进入我的肺,向我的喉咙冲击。“我在你身边陪着你,Bella!你能听见我说的吗?醒醒!你不能离开我!你一定要活下来!”

Jacob?是Jacob,他一直在这,一直在试着救我。

当然,我想告诉他我的心还在跳动。我需要给他承诺吗?

我试着找我的心,它好像在我的身体里丢失了。我无法感觉到任何东西,在正确的地方感觉不到任何东西。我的眼前闪亮起来。我可以看见光

亮。现在我的眼看见了,但是绝不会更好。

我的眼努力去适应,Edward小声说“Renesmee."

“Renesmee."?

完全不是苍白的,我想象中完美的孩子?我感觉一阵激动涌满心田。

Renesmee. 。

我动了动嘴­唇­,风轻轻的溢满舌头,我抬起麻木的手去找我的孩子。

“给我。。。把她给我。”

光在跳动,­阴­影切割Edward的水晶般的手。

那光有血的气味,血沾满他的胳膊。更多的血在他的手上。

有什么东西小小的还在挣扎,微弱的沾满血液。他将着孩子的胳膊来抚摸我,我几乎握住她。她湿湿的皮肤有温度---和Jacob一样。

我的眼神集中:突然一切明朗了。

孩子没有哭,她呼吸很快,她的喘气使我大吃一惊。她的眼睛睁着,她的吃惊的表情太可爱了。她的头上有血而且脖子弯曲着。

她的的眼睛和我一样很吃惊-巧克力­色­的。她的皮肤看起来很苍白,就像|­乳­液或是象牙。除了她的脸­色­是红晕的。

她的脸太完美以至于使我惊愕。她比她的父亲更加美丽。难以置信。太不可思议。

“Renesmee”我轻语“太。。。美丽了。”

这完美的脸突然笑了---这是个宽广且从容的笑。她粉­嫩­的嘴后露出长全了的洁白的牙齿。

然后,又有一阵痛---它仅仅一个警告。我倒吸了一口气。

她不见了。我的拥有天使脸庞的孩子到处都没有。我不能看见或是感觉她。

不!我想怒吼。把她还给我!

但是我很虚弱。我的胳膊像一个空的橡胶管一样。我不能感觉到他们。我不能感觉到我自己。

黑暗更加猛烈的袭来。像一个牢固的眼罩。不仅仅覆盖了我的眼睛,而且要把我压倒。我筋疲力尽的对抗它。我知道它很容易就会屈服。我被这黑暗压下去,下去,下去,掉到一个没有痛苦,没有疲倦,没有担忧和没有恐惧的地方。

如果只是为了我自己,那么我不会努力那么长时间。我只是一个人类,没有超能力。我努力创造奇迹,就像Jacob说的那样。

但是,我做的这一切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

如果我现在做些容易的事,让黑暗离开我,我将会伤害他们。

Edward。Edward。我和他的生活被扭曲成一个单链。伤害一个,你就伤害了全部。如果他离开了,我将无法经历这些还能够活在世上。如果我离开了,他也同样无法经历这些活在世上。没有Edward的世界似乎是完全没有意义的。Edward必须存在。

Jacob——反复和我说再见却在我需要他的时候回来。Jacob,被我不道德地伤害了那么多次。我总是一次次地伤害他,这将是最坏的一次?他仍旧想为我留下,尽管经历了这一切。现在他所有的要求就是我为他而留下。

但是这儿似乎太黒了,我不能看见任何一张他们的脸。似乎没有什么是真实的。这些让我努力不放弃。

我一直保持着抵抗黑暗,尽管,几乎只是一个条件反­射­。我没有试着让它消散。我只是抵抗,不让它将我完全地击溃。我不是地图集,承受不了这黑暗行星般的的压抑,我无法承担。我所有能做的仅仅是无法完全抹杀。

这是我生命中的一种模式——我从来没有强大到应付在我控制之外的事,攻击敌人或从他们手里逃脱,为了避免痛苦。人类永远都是力量薄弱的,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继续下去。持久,生存。

这一点已经足够了。我将一直忍受着这种痛苦直至帮助到来。

我知道Edward会做所有一切他能做的。他不会放弃,我也一样。

我感受到虚无的黑暗中缓慢地低吠。

这还不够,即使——有这种决心。当黑暗慢慢滑过时,我还需要更多的东西,以汲取力量。

我无法睁开眼甚至是让Edward的面孔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没有Jacob的,没有Alice的,或者Rosalie的,又或是Carlisle,Esme……一切都没有。这吓坏了我,我想知道是否一切都太晚了。

我感到自己渐渐模糊——这没有什么让我能够坚持。

不!我必须活下来。Edward就是依靠。Jacob,Carlisle,Alice,Rosalie,Esme,Renesmee……

Renesmee……

然后,虽然我仍旧无法看见东西,可是突然我能够感觉到一些什么。幽灵一样的四肢,我猜我又能感觉到我的手臂了。在这基础上,一些小小的的,艰难的,非常非常温暖的。

我的孩子。我用手肘轻轻地推。

我做到了。反抗着奇怪感,为了Renesmee我已经足以强大,为她而坚持直到她强大到不再需要我也可以去生存。

我幽灵般的手臂上的激发是那么真实。我紧紧地抓住。这正是我的心脏应该跳动的地方。我牢牢抓住我女儿的那温暖的记忆,我知道我能够足够长时间地打败黑暗,只要我需要。

在我心脏边的温暖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温暖,炎热。我难以相信这种炎热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得真实。

越来越温暖。

现在不太舒服了。太热了。真的太热了。

就像错抓住了一个熨斗的底部——我下意思的反应就是放开手臂里的这个炙热的东西。但是我的手臂里什么也没有。我的手臂没有蜷在我的胸前。我的手臂无知觉的搁在我身边的什么地方。热量是来自我的身体内部。

燃烧滋长着——绽放,尖锐,绽放,直到已经超过了我曾感受过的。

现在我感到火焰之后的脉搏是在我胸腔里是那样痛苦,我意识到我又找到我的心脏了,仅仅是希望我不曾有过。希望当我能够抓住机会时再次拥抱黑暗。我想提起我的手臂撕开我的胸腔,从这里撕毁我的心脏——任何能够撕毁的折磨。但是我感觉不到我的手臂,不能移动已经消失不见的手指。

詹姆斯,在他的脚下猛烈地咬住我的腿。这没什么。这只是羽毛铺盖上一个柔软的地方休息。我现在会考虑的,一百次,一百次撕咬。我将顺从然后给予感谢。

那个孩子,踢断我的肋骨,以她的方式一点点通过我毁坏她自己。这没什么。那是一池冰凉的水中的漂白剂。我可以一千次这样。顺从然后给予感谢。

闪耀的火焰越来越热,我想要尖叫。我现在乞求有谁可以杀死我,赶在我在这些痛苦中多活一会儿之前。­干­我不能移动我的嘴­唇­。重量仍然存在,压迫着我。

我意识到不是黑暗压抑着我,是我自己的身体。那么沉重。将我埋葬在火焰之中,咬破我的心脏将它们自己释放,以难以自信的疼痛来填满我的肩膀和腹部,以它们的方式熨烫我的喉咙,猛烈舔着我的脸。

为什么我不能移动?为什么我不能尖叫?这不是小说的情节。

我的感觉不堪忍受那些清晰——强烈的痛苦的锋利感——我几乎在发问的同一时刻很快看见了答案。

这似乎像我们以前讨论的一百次死亡——Edward,Carlisle,还有我。Edward和Carlisle希望有足够的止痛药用来帮助制止痛苦。Carlisle曾试图用在Emmet身上,但毒液在药物发作之前就燃烧了,传遍了他的经脉。没有时间使它能够持续。

我保持着我的脸平缓,迷糊,以及暗自庆幸Edward没有读到我的思想。

因为在毒液和马啡进入到我的身体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事实了。我知道当毒液通过我肌肤的每一寸纹理灼烧着我时,那些药品所带来的麻醉完全不相关。但是我没有想到我会提及这一事实。没有什么会使他更不情愿改变我。

我没有想到mafei会有会带来这种效果——它会使我固定不动,将我塞得紧紧的。当我在燃烧的时候将我麻痹。

我知道所有的故事。我知道当Carlisle在燃烧的时候会保持足够安静避免被发现。我知道那些,通过Rosalie,尖叫并没有什么帮助。我希望也许我能够像Carlisle一样。我相信Rosalie的话,保持着我的嘴巴一声不吭。因为我知道所有从我嘴边溜走的尖叫声都会折磨着Edward。

现在,这似乎像一个可怕地玩笑,我让我的愿望实现了。

如果我不能叫喊,我该怎样叫他们杀了我呢?

我想要的全部就是死亡。从未生存过。我所有的生存都不能超过这些痛苦。不值得通过这些为了一个心跳而生存。

让我死,让我死,让我死。

一段无止境的时间,这就是这里的全部。仅仅是火焰般的酷刑,我无声的尖叫,恳求死亡的到来。没有别的,甚至没有时间了。以至于那么得无边无际,没有开始,也没有收尾。一个无限痛苦的时刻。

突然,唯一的改变,无法想象的,我的痛苦又增加了一倍。我在马啡起作用前就麻木了的下半部分身体,也突然像在火里一样燃烧。一些被破坏的结构似乎在愈合——被火焰般极热的手指缝在一起。

无止境的火焰极度燃烧着。

可能已经被烧了几天了,几个星期甚至几年,但是,最终,时间的到来意味着什么再次发生。

三件事同时发生,纠结在一起使我不知道先考虑哪个:时间重新开始,马啡的重量消失,我变得越来越强壮了。

我能够感到我对于身体的控制力渐渐回来了,这些力量是时间推移的第一个标志。我知道此时我能够颤动我的脚趾并使我的手指握成拳头。我知道,但我并没有马上采取行动。

即使火焰没有减少到一个很小的程度——事实上,我开始显影出一种新的能力去感受它,一种新的敏感度去体会,每一处酷热的火舌通过我的皮肤舔舐着我——我发现我可以感受到周围了。

我能记起为什么我要尖叫。我能记起我要极力忍受这些无尽痛苦的原因。我能够记起那些,即使现在已经觉得是不可能了,有一些什么是值得这些酷刑的。

当重量离开我时这些发生的仅仅是及时让我等了一会。对于每一个监视着我的人,将不会有任何改变。但是对于我,在他们不能伤害任何一个人的地方,我奋力搏斗保持把这些尖叫和折磨锁在我的身体里,这就像当我在燃烧时自己从被捆在火焰里的绳子里逃脱出来。

当我还活着的时候我又足够的力量躺在废墟之中。

我的听觉越来越清晰,我可以计算出我的心脏发疯的不住拍打的跳动次数。

我可以计算我自己微弱的呼吸和喘气。

我能够计算那些微弱的声音甚至是某些靠近我的呼吸,这些缓慢的移动,只要我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他们意味着时间的推移,甚至比钟摆还要缓慢,这些呼吸让我通过了火焰般的燃烧。

我愈加变得强壮,我的思绪变得清晰。当新的声音传来时,我能够听见。

有些很轻的脚步声,空气中一些低声絮语从开着的门传来。脚步声靠近了,我感到一种压迫感在我的手腕上。我不能感觉到冰凉的手指。灼热的气泡被每一处凉爽的记忆带走。

“仍然没有变化吗?”

“没有。”

光线压迫过来,一阵气息吹拂在我被烧焦的皮肤上。

“没有吗啡的气味留下。”

“我知道。”

“Bella?你能听见我吗?”

我知道,毫无疑问,如果我打开了我的牙齿,我会尖叫,大声尖叫,翻滚着,折磨着。如果我睁开我的眼睛,甚至于动一根手指——任何改变都将结束我的控制。

“Bella?Bella?亲爱的?你能睁开你的眼睛吗?你能捏捏我的手吗?”

我的手指上有压迫感。对待这个声音变得更艰难了,但是我一直陷于瘫痪。我知道现在他声音中的痛苦没有什么可以比拟的了。现在他只是担心我很痛苦。

“也许……Carlisle,也许我太晚了。”他的声音被捂住,打断了后面要说的。

我的决心又动摇了一会儿。

“听她的心脏,Edward。甚至比Emmet的还要强壮。我从没有听过这么富有生命力的声音。一定会完美的。”

是的,我有权保持沉默。Carlisle会消除他的恐惧心。他没必要和我一起受苦。

“那她——她的脊椎?”

“她的伤处没有比Esme的更严重。毒液会像对待Esme那样治愈她的。”

“但是她仍然如此。我一定做错了什么。”

“又或者是一些对的,Edward。儿子,你做了一些我能做,甚至更多。我不能肯定我会有坚持不懈的毅力,是信念救了她。停止痛斥自己。Bella正在逐渐好转。”

一个破碎的声音:“她一定在痛苦之中。”

“我们并不知道这些。有那么多的马啡在她身体里。我不知道其结果将会让她体验到什么。”

在我的肘部里有微弱的压力。另一个声音:“Bella,我爱你,Bella,我很抱歉。”

我多想回答他,但我不会使他的痛苦变得更糟。不,我仍旧拥有控制自己的力量。

通过这一切,痛苦的火焰燃烧了我。但是但是现在我的脑子里有那么大的空间,能够去考虑他们的谈话,能够记起发生了什么,能够预测未来,还有一些无止境的空间留给了疼痛。

仍旧有空间去担忧。

我的孩子在哪?为什么她不再这?为什么他们不谈谈她?

“不,我就呆在这,”Edward低语,脱口而出。“他们会解决的。”

“一个有趣的形式,”Carlisle答复。“我认为我几乎看见了一切。”

“我稍后会解决的。我们将解决它。”有些什么轻柔地靠近我酷热的手掌。

“我确信,有我们五个,我们会保证不让她变成一个虐杀物。”

Edward叹气:“我不知道采取哪一种方案。我喜欢折磨它们。好吧,之后。”

“我想知道Bella会怎么想——她将采取的方案。”Carlisle沉思道。

一个低沉的不自然的轻笑。“我肯定她会让我惊奇。她总是这样。”

Carlisle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对于没有更多的解释而感到失望。他们那么神秘的谈话只是为了­干­扰我?

我重新花时间去计算Edward的气息。

一万九百四十三次后,一个不同的脚步声轻轻进入房间。之后。更多的……韵律。

很奇怪在一步的瞬间差异内我感到剧痛,在今天之前我听不到声音。

“还要多久?”Edward问道。

“不会很长了,”Alice告诉他。“看见她变得多清晰了吗?我能看见她觉得好多了。”她叹气道。

“只是感到好一点了吗?”

“是的,感谢把它带到楼上,”她抱怨道。“你也会被伤害的,如果你意识到你被自己的同类拷上了手铐。我能看见吸血鬼的好,因为我就是其中一个,我也能看见人类的好,因为我曾是一个人。但我不能看见那些奇怪的混种,因为它们不再我的经验之内。算了吧!”

“看清楚,Alice。”

“没错。现在Bella似乎太容易了而看不见。”

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然后Edward叹了口气。这是一个新的声音,愉快的。

“她真的正在好转。”他呼吸道。

“那是当然。”

“你两天前可不是这么乐观。”

“两天前我可不能保证。现在显示她不再生死未卜了,这是一件轻松的事。”

“你能为了我专心一点吗?看着钟——给我一个大概。”

Alice叹了口气。“那么不耐烦。好吧。给我一个——”

安静的呼吸声。

“谢谢,Alice。”他的声音愉快得多了。

多久?至少他们就不能大声地说给我听吗?这是一个很过分的要求吗?我还要燃烧多少秒?一万?二十万?另一天——八万六千四百?或者更多?

“她将会令人眼花缭乱。”

Edward低声咆哮:“她一直都是。”

Alice喷着鼻气。“你知道我的意思。看看她。”

Edward没有回答,但是Alice的给了我一个希望,也许我没有类似于我所设想的碳饼那样。好像我就必须是一堆焦炭似的,我体内每一个细胞都要化为灰烬。

我听见Alice微风似得出了房间。在她移动时我听见她身上摩擦时沙沙的织物声。我听见掉在天花板上的灯发出嗡嗡声。我听见微弱的气流摩擦着房子外围。我能听见一切。

在楼下,有人在观看球赛。有选手赢了两分。

“该轮到我的。”我听见Rosalie严厉地对谁说道,然后回答声里有微弱的咆哮。

“嘿,现在。”Emmet小心警告。

有人发出嘶嘶声。

我想听到更多,但是除了比赛没别的了。­棒­球还没有足够大的兴趣分散我的疼痛,所以我又重新听着Edward的呼吸声,计算着次数。

两万一千九百一十七零半秒之后,痛苦改变了。

从好的一方面来说,它正逐渐从我的手指脚趾上消失。慢慢衰弱,但在最后有些新的什么。那一定是它,疼痛的出路……

然后,坏的一方面,我咽喉中的火焰不再像之前那样。我没有在火里,但是我仍旧感到炎热。如此­干­渴,如此饥饿。火焰在燃烧,燃烧着饥渴。

同样坏的是:我喉咙里的灼热更加严重了。

可能会怎样发生?

我的心跳,已经太快了,一直加快——火焰打破了它的韵律使其疯狂。

“Carlisle,”Edward叫道。他的声音低沉但是清晰。我知道Carlisle会听见,如果他离房子足够近。

火焰从我的手掌中撤开,留下逐渐冷却的感觉。但是他们撤上了我的心脏,像太阳般猛烈地燃烧,以一种狂乱的韵律击打着。

Carlisle进入了房间,Alice在他身边。他们的脚步完全不同,我甚至能说出Carlisle是在右边,在Alice的一步之前。

“听。”Edward告诉他们。

房间里最响的声音是来自于我狂乱的心跳,在火中重重地敲打着。

“哈,”Carlisle说。“这基本上结束了。”

对于他的话我所感到的宽慰被我的心脏里极度的疼痛所覆盖。

然而我的手腕是空的,还有脚踝。火焰已经完全烧毁了那儿。

“马上,”Alice迫切赞同道。“我会通知其他人。要告诉Rosalie……?”

“是的——把婴儿拿开。”

什么?不!不!他是什么意思,把我的孩子拿开?他在想什么?

我的手指抽动着——愤怒冲破了我完美的外观。当他们停止呼吸等待着答案时房间很安静,除了我悸动的心跳。

一只手捏着我的手指。“Bella?Bella,亲爱的?”

我能回答他而不尖叫吗?我仔细想了一会儿,然后火焰通过我的胸腔,更加灼热地从我的手肘和膝盖流出。最好不要给它机会。

“我会让他们各就各位的。”Alice说道,急迫的语气,怪哉,当她飞奔着逃走时我听见了风中的窸窣声。

然后——哦!

我的心飞起来了,像直升机直板那样撞击着,这声音似乎一直持续,就像是在绞碎我肋骨。火焰突然在我的胸腔中央爆发起来,从我身体余下的部分吸吮着火舌最后的残余燃烧成最大的火焰。疼痛足以击败我,在刑柱上通过锁链折断我。我的背躬着,似乎是被火焰拖曳着我的心脏上升。

当我的躯体下跌在席位上时我似乎没有了身体的的其他部分。

我的身体背部演变成了一场战争——我的急速奔跑的心脏和和进攻的火焰挣抢着时间。两个都失去了。火焰是注定的,烧毁一切可燃物,我的心脏在最后的节拍中向它靠近。

火焰收缩着,以一个最后的,难以仍受的形式聚集在一个躯体的残余中。奔放的情感以一个深深地空心的重击回答。我的心脏再次哽住,然后安静地一次次被重击。

没有声音。没有呼吸。甚至没有我自己。

一会儿之后,所有我能感知的痛苦瞬间离去。

然后我睁开眼睛,凝视着上方我想要知道的一切。

20. 新生

所有东西都是那么的清晰,锐利以及轮廓分明。

头顶的光线还是如同盲人眼中的光芒那样灿烂,我甚至能清楚的看见灯泡里面灼热通红的灯丝。我能看见阳光下彩虹的每种颜­色­,而在那七彩光芒的边缘,有一种我叫不出名字的第八种颜­色­。

透过阳光,我能分辨出深­色­的天花板木头上的每种纹理。在那之上,我可以分清空气中微小的尘埃在阳光中呈现的光亮的一面和黑暗的一面。它们像行星一样旋转着,围绕着彼此漂浮着、跳着天国的舞蹈。

这些尘埃是这么美丽,我迫不及待的深吸了一口气,于是空气打着旋进入了我喉咙里。但是似乎有些不对劲,我并没觉得吸气之后有任何放松的感觉,我突然意思到问题在于我根本不需要空气了,现在。我的肺不再等待着我吸入氧气,而空气对它不再有反应了。

虽然我不需要空气,但是我很享受着呼吸。呼吸之间,我品尝着四周屋子的气味;品尝着微尘的甜美;品尝着屋内静止的空气和门外流动着的清凉的空气混合后的芬芳;品尝着苍翠繁茂的树木被微风送进来的一丝香气。我隐约尝到一种特别的味道,,即使那味道被消毒水的气味所污染,仍然让我迷醉、让我渴望、它似乎是潮湿的又似乎不是。我的喉咙突然像燃烧着似的­干­渴,那是让人昏晕的毒液燃烧的效果。但是,这所有的气味当中,我能尝到一种蜂蜜、丁香花与阳光的香味,那是对我来说最强烈的而且离我最近的气味。

直到现在,我才能听见其他人重新呼吸的声音。他们的呼吸带来了除了蜂蜜、丁香花和阳光之外一种新的香料的味道,­肉­桂、风信子、梨子、海水、面包、松树、香草、皮革、苹果、苔藓、薰衣草、巧克力……我在脑子里列举了超过一打的不同对比,但是没有一种能形容那种味道。它是那么甜美,那么让人愉悦。

楼下的电视早就被静音了,然后我听见一个人——Rosalie踏上第一级楼梯。

同时我也听见一个嘈杂的旋律,伴随着一个愤怒的声嘶力竭的歌声。说唱音乐?我迷惑了一会儿,这时紧闭着的窗户外传来一阵似乎渐行渐远的声音,就好像有辆车经过一样。

忽然间我恍然大悟,这可能的确是一辆车经过,我能一直听见它直到它开上高速公路吗?

直到有人轻轻的握了下我的手,我才意识到它一直被人握在手中。把痛苦隐藏着,就像以前那样,但我的身体却因为惊讶而呆住了。这并不是我所期待的触感,那人的皮肤光滑无暇,但他的体温却很不对劲,一点都不冰冷。

在刚开始呆住的几秒之后,我的身体对这陌生的触摸的反应却让我更加的震惊。

空气从我的喉咙嘶喊着上涌,在我紧咬着的牙齿缝间喷出,发出一种低哑的,威胁的声音就像一群飞舞着的蜜蜂似的。

甚至还在那威胁­性­的声音发出之前,我的肌­肉­就已经绷紧拱起,从那陌生人手中甩开。我飞快的转身,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整个房间都似乎变的模糊起来,但事实上并没有。我还是看得见空气中的每颗尘埃,墙壁上木头贴片的每一处裂纹,在我目光扫过之处所有的杂乱的纤维纹路都如同在显微镜下般清晰。

在十六分之一秒之后,我发现自己防卫­性­的蹲伏在墙边,然后我明白了是什么让我如此惊讶,并且过度反应了。

是的,当然,Edward再也不会让我觉得冰冷了,现在我们的体温是一样的了。

我大概保持了这个姿势十八分之一秒,好让自己能适应面前的场景。

Edward倾斜着身体,手越过那曾经被我以为是我葬身的柴堆的手术桌,伸向我,脸上是深深的忧虑。

虽然Edward的脸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但我的视觉还是下意识的把所有其他东西都编号存在脑中,以防万一。可能是防御的直觉已经被出发了吧,我的脑子自动的搜索着任何可能的危险迹象。

我的吸血鬼家庭在靠门一侧的墙边小心谨慎的等待着,Emmett和Jasper在最前面,像那真的有什么危险似的。我的鼻孔微微张开,查看着周围是否有威胁。但我什么不对劲的气味也没闻到,反而,空气中那让人微晕的美味的气味又再次的刺激了我的喉咙,它又开始­干­渴和燃烧。

Alice从Jasper's的身后偷看着,脸上洋溢着大大的微笑,牙齿边似乎闪耀着另一个八­色­的彩虹。

这微笑让我放下心来,平静又回到房子里。我猜Jasper和Emmett站在前面可能是为了保护我们。但是我那时并没有意识到我就是危险的所在。

所有的这些都只是无关紧要的部分,我的注意力还是一直集中在Edward的脸上。

这这一秒以前,我似乎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过他。

有多少次我凝视着Edward,为他的美丽所惊叹?

在我的生命里,用了多少小时多少天多少星期来梦见那极致的完美?

以前,我以为我了解他的脸比我自己更多;我以为那一丝瑕疵都没有的Edward的脸是我的世界中唯一确定的事物。

我以前可能真的是瞎的。

第一次,没有了那暗淡模糊和局限­性­的弱小的人类眼睛,我看见了他的脸。我叹息着,试图在我的词汇中寻找到一个适合的词来形容这美丽,但却徒劳无功。我需要更好的语言。

此时,我另外的一小部分注意力终于确认了这里没有任何危险,于是我立刻从蹲伏的姿势站起,到我重新坐到桌子上来只过去了不到一秒。

我的注意力暂时被我身体移动的方式所占据,在我想直立时,我发现我已经站直了。似乎我的行为并不占据任何一小片时间,改变是即时的,就像运动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我的眼神又回到Edward脸上,再次静止。

他慢慢的从桌子那边走过来,每一步都像要用整整半秒一样,每一步都蜿蜒流动着,如同河水流过平滑的鹅卵石似的,但他的手仍然伸展着。

我注视着他优雅的前进方式,用我新的眼睛吸收着。

“Bella?”他用低沉、平静的音调问,但是他声音里的担心掩盖了叫我的名字时的紧张。

但我却不能马上回答——沉醉在他天鹅绒般的声音里。这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交响曲,一首只用一种乐器奏响的交响曲,比人类发明的任何乐器都要低沉深厚。

“Bella,我的爱?我很抱歉,我知道这的确很让人迷惑。但是你已经没事了,一切都很好。”

一切?我的注意力回到了我作为人类的最后一个小时。当然,那回忆还是暗淡模糊,就像通过一个厚厚的黑­色­的面纱在看,因为我的人类眼睛就跟半瞎没区别了。所有东西都很模糊。

当他说一切都很好的时候,这一切包括Renesmee吗?她在哪里?和Rosalie在一起吗?我试图去回忆她的脸——我知道她从一开始就是那么美丽——但是回想人类的记忆实在是让我很难受。她的脸掩藏在黑暗中,四周都看不见光线。

Jacob呢?他也很好吗?我那一直倍受痛苦煎熬的最好的朋友,现在恨我了吧?他是不是已经回到Sam的狼群里了?那Seth和Leah也和他一起吗?

Cullen一家都安全吗,还是我的转变点燃了他们和狼群间的战火?

Edward刚才的保证包括了所有的这些吗?还是他只是想安慰我?

那Charlie(查理)呢?我现在能告诉他什么呢?刚才我的身体还是灼热疼痛的时候,他不是已经打了次电话了吗?他们都告诉了他些什么?他以为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当我思考着该先问哪个问题的时候,Edward伸出手想试试触摸我,然后他的指尖轻轻的抚摸上我的脸颊。想绸缎一样光滑,如羽毛般柔软,并且现在他的体温跟我的正好相配。

他的触摸好像能透过我的皮肤,深深的烙印在我的骨头上。这种感觉像触电般刺激,它颤动着穿过骨头,顺着脊椎下行,然后在我的胃里战栗着。

等着,我告诉自己,那种战栗像花开般变成一缕温暖,一份渴望。我不是应该已经失去它了吗?难道放弃这种感受不是交易的一部分吗?

我是一个新生的吸血鬼。喉咙里那­干­渴,灼热的疼痛正证明了这个事实。而我也知道作为一个新生的吸血鬼意味着什么。虽然人类的情感和渴望以后会回来的——以另一种形式,但是我已经接受除了­干­渴,一开始不能感觉到任何的情绪这个事实。我以为作为交易,这是必须的代价,而原本我已经同意要付出了。

但是当Edward的手抚摸着、描绘着我脸上的轮廓就像在钢铁上盖上绸缎时,我几乎­干­涸的血管里的渴望迅速增强,遍布全身从头皮一直到脚趾。

他抬了抬一边的眉毛,等着我说话。

我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拥抱他。

又一次,就像没有任何动作,这一刻我还像个雕像一样傻站着,下一刻他就在我的怀抱中了。

那么温暖,至少在我的感知中是,伴随着甜美的可口的香气,那是我作为人的时候根本闻不到的,但我知道百分之一百毫无疑问的这是Edward。我把头紧紧的埋在他光滑的胸口。

但是接着他很不舒服的动了一下,从我的拥抱中稍稍挣开,我迷惑的抬头望着他,很怕他拒绝我。

“呃……Bella,小心点,啊。”

我一搞清什么事就马上迅速的收回手臂,把它们交叠着锁在身后。

我太强壮了。

“天哪,”我小声呼喊了一句。

微笑在他脸上绽放,如果我仍有心跳的话,我敢肯定它会马上停下来。

“别慌,亲爱的,”他说,举起手轻抚着我的嘴­唇­,我的惊慌马上停止了。“这段时间,你只是会比我强壮一点点。”

我皱了下眉,这个我也听说过,但这比刚才发生的所有超现实之处都要超现实。我比Edward还要强壮,我让他喊“啊”了。

他的手又开始抚摸我的脸颊,另一个渴望在我那冰冷的身体里泛起涟漪,让我忘记了所有悲伤。

这渴望是那么强烈,我从来没有过,就像一列火车在我脑子里横冲直撞停不下来。这新的感受战胜了我所有其他情感,我记得Edward曾经说过一次——他的声音在我的记忆里非常微弱朦胧,跟现在水晶般像音乐剧一样清晰的声音相比——他的本­性­,我们的本­性­,是非常容易被转移注意力的。我明白为什么。

我尽最大的努力集中注意力,有句话我一定要告诉他,最重要的一句话。

非常非常的小心,甚至我所有的动作都可以被­肉­眼所察,我把右手从背后拿出来轻轻的放在他的脸颊上,拒绝被任何东西分心,无论是我像珍珠般的手,还是他丝般光滑的皮肤,还是我指尖感受的细微电流。

我深深的凝望着他的眼睛,第一次听见我自己的声音。

“我爱你,”我说,用一种旋律般的语调,声音像铃铛一样清脆。

他脸上回应的微笑,让我目眩微醉,比任何我作为人类的时候都要强烈——我可以清清楚楚的看着他了现在。

“跟我爱你一样。”他回答我

他用双手捧着我的脸,慢慢的把他的脸贴在上面,这速度提醒了我小心别用力。他吻着我,一开始像私语一样轻柔,然后突然变得更有力、更激烈。我努力记着要温柔别用力,但是在这样猛烈的感觉下,根本无法记住任何东西,更别说有什么连续有条理的思维了。

这就像他从来没有亲过我一样,就像初吻。不过,事实上,他也从来没这样亲过我。

这个事实几乎让我觉得内疚了,当然我原来也破坏过我们之间的协议——本来当初亲吻就是不被允许的。

虽然我不再需要氧气了,我的呼吸还是变的急速,几乎跟我躺在床上煎熬是一样的快了。当然,这是一种不同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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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小声咳了一下,是Emmett.我马上认出了这个低沉的声音,虽然是开着玩笑但还是很烦人。

我忘了我们并不是单独在一起。然后,我意识到现在抱着Edward并不是那么合时宜。

太羞人了,我立即迈了半步逃离开来,又一次瞬间移动。

Edward吃吃的笑着,跟着我迈了半步,还是继续紧紧的搂着我。他的脸通红的,像是有火焰在他苍白的皮肤下燃烧。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平静下了,尽管这很不必要。

这个吻是多么不同啊!跟那朦胧的人类记忆相比,这个吻是那么清晰、强烈,我观察了下Edward的表情,我猜他有点小骄傲。

“你一直没有告诉我,”我用我那歌唱般的声音指控他,瞳孔微微收缩了一点。

他笑了,光芒四­射­满是幸福,想到所有的害怕、痛苦、不确定、等待,所有的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想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提醒我,“轮到你要小心别伤着我了。”他又笑了。

当我想象着这个事实时,我用力皱了下眉头,然后偷笑的就不只Edward一个了。

Carlisle(Carlisle)从Edward身旁绕过,快速的走到我身边,他的眼中只剩下一点点的警惕了,但是Jasper马上跟上他。我以前也没看过Carlisle的脸,没真正看清楚过。一种奇怪的冲动让我眨了眨眼,我像是在仰望太阳。

“感觉如何,Bella?”他问。

我想了不到四分之一秒。

“充满力量。有这么多……”我越说越小声,再一次听见自己铃铛般的声音。

“嗯,是的,这的确有点让人糊涂。”

我飞快的点着头,像抽筋一样。“但我觉得我还是我,一部分,我从来没期待这样过。”

Edward搂着我的手稍微收紧了一点。“我告诉过你的,”他在我耳边说。

“你似乎控制的挺好的,”Carlisle若有所思的说:“比我期待的更好,即使在此之前你已经在思想上做好准备了。”

我想到当时自己兽­性­的感觉,那种难以集中注意力的感受,然后小声说,“我倒是不太确定。”

他严肃的点点头,然后他宝石般的眼睛闪烁着探究的兴趣,“似乎这次给你注­射­吗啡是很明智的选择。告诉我,你对转变的过程记得多少?”

我犹豫了,马上感觉到Edward在我耳边呼出的空气扫过我的皮肤,带来触电的感觉。

“以前的所有记忆都……很暗淡。我记得我的宝宝无法呼吸。”

我注视着Edward,马上被那恐怖的回忆所吓到。

“Renesmee现在很健康,被照顾的很好,”他保证道,眼睛里闪烁着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光芒。他叫她的名字时充满热情,甚至崇拜,跟那些虔诚的信徒说到他们的上帝时一样:“在那之后你还记得什么?”

我控制着自己的扑克脸,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的说谎者,“这真的很难记起来,之前的记忆都是那么黑暗,然后……睁开眼,我就看见了所有东西。”

“不可思议,”Carlisle呼了一口气,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懊恼马上充满了我的脑袋,我等着看自己的脸发烧变红,泄露我的想法。然后我记起来我再也不会脸红了。或许这样就能保护Edward,不用知道事实的真相。

但我想我得找机会告诉Carlisle真相,如果某一天他得再创造一个吸血鬼。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这让我觉得好受了一点。

“我希望你能回想下所有细节,告诉我,”Carlisle高兴的催着我,我不由自主的露出满脸无奈。我不想继续骗人,因为这很有可能被揭穿。而且我一点都不想想起那火烧般痛苦的细节。不像人类时的记忆,这部分回忆清晰得完美,我觉得我记得的太过清楚了。

“噢,Bella,很抱歉,”Carlisle马上说:“当然了,你现在一定­干­渴得很不舒服。这次的讨论可以先放下。”

在他说起这件事之前,那种渴望并不是不能控制的。我脑袋的容量现在是这么庞大,只有其中一个独立的部分专门用来监视着我喉咙的­干­渴,跟神经反­射­差不多。就像我原来的大脑控制呼吸和眨眼一样。

但是Carlisle的提醒让这­干­渴占据我绝大部分的注意力。突然之间,这­干­渴的疼痛变成我唯一能想到的东西,而且我越注意它,它就越痛。我的手掐住自己的喉咙,好像这样能减轻喉咙的燃烧一样。我手指下脖子上的皮肤触感有点奇怪,像丝一般光滑,同时又跟石头一样坚硬。

Edward把手从我腰上放下来,然后抓住我的手,温柔的拉着我说,“我们去打猎吧,Bella.”

我的眼睛猛然一睁,口渴的疼痛慢慢退去,震惊占据了它的位置。

我?打猎?跟Edward一起?但是……怎么样?我不知道要做什么啊。

他从我脸上看出了我的惊慌,鼓励的微笑道,“其实这挺容易的,亲爱的。完全是本能。不用担心,我会教你的。”当我僵住的时候,他咧开嘴邪邪的一笑,抬了抬眉毛,“我印象中,你原来一直都很想看我打猎。”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幽默逗笑了,他的话的确让我想起原来我们的那些对话。然后我在脑海中用了整整一秒回想了下最初跟Edward在一起的日子——那是我生命真正的开始——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它。

但我没想到回忆这些会这么不舒服,像眯着眼睛试图看清浑浊的水面下的情景。

通过Rosalie的经验,我知道如果我想着人类的回忆足够多,那我就不会忘记它们,即使时间流逝。

我不想忘记与Edward在一起的任何一分钟,即使现在,不朽的一生已经在我眼前展开。我也必须确信我那些人类的回忆已经被牢牢的固定在吸血鬼那绝不出错的脑袋里。

“我可以吗?”Edward问道,把我还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拿下来,他的手指从我的颈子上滑下,“我并不想让你去打猎。”他低声抱怨了一句。如果是以前,我根本不会听到。

“我能行。”我克服了人类残留的习­性­,“但是,先等下。”

有那么多我原来从没想过的问题,但是有一件比那疼痛更重要的事。

现在回答的是Carlisle,“什么事?”

“我想见她,Renesmee.”

很奇怪,叫她的名字似乎有些困难。我的女儿,这些话想比说更难。这一切似乎都是很遥远的事了,我尽量去回想三天前是什么感觉,不自觉的,我的手从Edward身上拿开放在小腹上。

那里是平坦的,空荡荡的。我使劲揉搓着这块白丝绸般的皮肤,惊慌马上占据了我的全部思绪。但另一方面,我又注意到Alice原来已经帮我穿上衣服了。

我知道我的肚子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依稀记得那血腥的生产过程,但是这身体上的证明还是让我难以接受。我只知道我是那么爱我身体里的小东西。在她出生以后,我猜她肯定和我想象中一样,在那褪­色­的梦中,在那半是噩梦的回忆中。

当我正跟自己迷糊的思绪较劲时,我看见Edward跟Carlisle交换了一个警戒的眼神。

“怎么了?”我质问道。

“Bella,”Edward慢慢的说:“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她的身体有一半是人类,亲爱的。她的心脏会跳动,血管里流动着人类的鲜血。我想,在你的­干­渴被完美的控制住之前,你想让她处于危险之中吗?”

我皱了皱眉,我当然不想这样。

我会失去控制吗?有可能。容易分心?好像也是。

但我是危险的吗?对她来说?我的女儿?

我并不能百分之一百否定。那么我只能耐心等待了,听起来似乎很困难。我知道在我亲眼看见她之前,她都不是真实的。她会只是一个陌生人的……褪­色­的梦。

“她在哪里?”我仔细的聆听着周围,然后我听见楼下一串心脏跳动的声音。我能听见不只一个人安静的呼吸声,他们好像也在聆听着。不过那还有一个烦人的声音,一个轻轻的敲击声,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的。

然而那心跳的声音是那么明显,那么诱惑,我的嘴里口水拼命上涌着。

我知道在见她之前我必须学会打猎了,我陌生的宝宝。

“Rosalie跟她在一起吗?”

“是的,”Edward­干­巴巴的答道,似乎他想到什么让他很苦恼的事,我猜。

难道他和Rose(Rosalie)之间的矛盾还没解决吗?在我想清楚之前,他温柔的拉住我放在平坦的小腹上的手。

“等下,”我抗议道,想办法集中注意力:“Jacob呢?他怎么样了?那Charlie呢?把所有我错过的事都告诉我。我……昏迷了多久了?”

Edward似乎没有注意到我最后一句话里的迟疑。相反,他和Carlisle又交换了一个焦急的眼神。

“到底怎么了?”我小声叫道。

“没有任何问题。”Carlisle回答我,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肯定着,“所有事都没什么变化,事实上,你只昏迷了两天多一点。事情变化的很快。但Edward处理的非常好,非常具有创造力,是他想到把毒液直接注­射­到你的心脏里面。”

他骄傲的对着自己的儿子微笑,叹了口气又说:“Jacod也在这里,而Charlie还是相信你还是在生病。他以为你正在亚特兰大住院,在CDC里忍受着各种检查,他有点泄气。刚才他才跟Esme打了个电话”

(CDC: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美国)疾病防治中心,位于亚特兰大)

“我应该给他回个电话的……”我责怪自己,但是,听听我的声音,我明白新的困难已经产生。他根本认不出这个声音来。这声音并不能安慰他。突然,之前的一句话吓到了我:“等等——Jacod也在这里?”

他们又交换了下眼神。

“Bella,”Edward快速的说:“有太多要讨论的问题了,但你才是最先要考虑的。你现在一定渴的很吧。”

当他指出这个问题,我又想起我燃烧的喉咙然后不停的吞口水。“但是Jacob……”

“我们还有一生的时间来解释这些问题,亲爱的。”他温柔的提醒我。

当然,我可惜稍微等等再问,等我那激烈的­干­渴不再分散我的注意力之后:“好吧。”

“等等,等等,”Alice在门边嚷着,用她那种梦幻般优雅的舞姿般穿过房间,走到Edward和Carlisle旁边。当我第一次真正看见她的脸时,我有点震惊了,她是那么可爱。

“你答应过我,我会是第一个看到的。如果你们俩路上遇到什么可以反光的东西怎么办?”

“Alice——”Edward抗议道。

“只会耽搁你们几秒钟!”她边说边冲出房门。

Edward叹了口气

“她到底在说什么?”

Alice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Rosalie房里那面巨大的、镀金框的镜子,几乎有她两倍高、几倍的宽。

我都没注意到Jasper在这儿,他一直都安静的站在Carlisle后面。现在他动了,跑到Alice旁边,他的眼睛紧紧的注视着我的表情,我现在知道我就是那危险源了。

我知道他正监视着我的心情,所以我想他应该感受到我看见他的脸时的开心,以前从没这样看过他。

在我几乎等于失明的人类眼睛里基本上看不见他左边脸上因为,原来在南部和吸血鬼新生儿在一起的生活所留下的疤痕。只有当有光线直­射­它们的轮廓变得清晰时,我才能确定这些疤痕的存在。

现在我却可以说,疤痕是Jasper身上最主要的特征。我很难把目光从他被蹂躏过的颈子和下巴下移开,无法相信即便是吸血鬼的喉咙也会遭受这么多的嗤咬。

我本能的摆出防御­性­的姿势。任何第一次见到Jasper的吸血鬼都会有同样的反应。这些伤疤就像最显眼的广告牌,上面写着:危险!到底有多少吸血鬼曾试图杀了Jasper?几百?几千?

当我发现Jasper看到也感觉到我的猜测、我的防卫后嘴边挂起的无声冷笑时,这些数字在我脑中褪去。

“Edward曾警告过我,在婚礼之前不能让你照镜子,”Alice说,把我的注意力从她令人恐惧的爱人身上拉回来:“我以后不会再多事的了。”

“多事?”Edward很怀疑的问,一边的眉毛高高的抬起。

“可能我是夸张了一点点,”她心不在焉的抱怨道,一边把镜子对着我。

“还是,这或许只是满足你自己那变态的偷窥狂的爱好?”他反问道。

Alice朝他眨了眨眼。

我几乎没注意到周围的情况,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个站在镜子中间的人身上。

我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自制的惊喜。镜子里的人无可置疑的是那么美丽,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一样。她浑身上下每处地方都跟Alice或Esme一样漂亮。她就像是这个静止的世界里的唯一流动的风景,她的无暇的脸像月亮一样洁白,她的头发像黑­色­的燃烧着的火焰一样跳跃在脸庞上。她的四肢非常光滑、强壮,皮肤闪闪发光像最完美的珍珠。

接着我却觉得非常惊恐。

她是谁?第一眼望去,我找不到她光滑完美的身体跟我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还有她的眼睛!尽管我曾想象过,她的眼睛仍然让我害怕得颤抖。

在我观察和思考的这段时间,她的脸几乎没有一点动静,就像完美的女神雕像一样显示不出任何一点在我内心激荡的­骚­乱。然后她饱满的嘴­唇­动了。

“这眼睛?”我低语,极不愿意看着自己的眼睛:“这个样子会持续多久?”

“几个月之内它们就会变暗了,”Edward用他温柔的声音安抚我:“动物的鲜血比人类的血液能更快的稀释这种颜­色­。”

就是说,我的眼睛会像邪恶的火焰一样燃烧上几个月?

“几个月?”我大声尖叫。镜子里,那弯形状完美的眉毛微微的抬了一抬,在那之下是一双我从来没见过的,像火焰般燃烧的深绯­色­的眼睛。

Jasper向前迈了一步,怕我被突如其来的强烈焦虑所控制。他太了解新生的吸血鬼了。这焦虑预示着我的失控吗?

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我转过头看向Edward和Alice.因为Jasper的警示,他们的双眼都有点失神。

听完Edward的说明,想到接下来的未来,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管现在已经不用呼吸了。

“别担心,我很好,”我对他们保证道。我的眼睛颤抖着看了一眼镜子里的陌生人:“这只是……只是有点难以接受。”

Jasper皱了下眉,让他左边眼睛上的伤疤更加明显了。

“我不知道,”Edward低声说。

镜子里的女人也皱了下眉毛,“我漏了什么问题吗?”

Edward咧嘴一笑,“只是Jasper在疑惑你是怎么做到的。”

“做到什么?”

“控制你的情绪,Bella,”Jasper回答:“我从来没见过哪个新生儿能做到——制止自己要爆发的情绪,重新取回身体的控制权。我本准备好帮忙的,但你根本不需要。”

“这样不好吗?”我问,身体僵硬着等待着裁决。

“不是。”他说,但不是很确定。

Edward搂住我的手臂,好让我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这很鼓舞人,Bella,但是我们不明白也不知道这样能持续多久。”

我考虑了一会儿,我会在某一时刻,砰地一声变成一个怪物吗?

我完全不觉得在将来这会成为现实……可能这个问题真的不会发生吧。

“那你自己觉得呢?”Alice问,现在她倒是很有耐心了,指着镜子。

“我不是很确定,”我有点答非所问,不想承认我有多害怕。

我注视着这有着恐怖双眼的美丽女子,想找到哪怕一处和我相似的地方。她嘴­唇­的轮廓——如果你忽略那令人炫目的美丽——她的上­唇­有点过于饱满,跟下­唇­不是太搭。找到这小瑕疵让我感觉舒服了一些。我想或许剩下的我也隐藏在那里面。

我试着举了举手,镜子里的女人也做了同样的动作,一起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深绯­色­的双眼警惕的望着我。

Edward叹了口气。

我转头望着他,抬了抬眉毛。

“有点失望?”我问,伴随着冰冷的铃铛一样的声音。

他笑了,“有点,”承认道。

我感觉脸上完美的面具破裂了,觉得自己被伤害了。

Alice低吼了一声,Jasper前倾着身体防止我下一刻就崩溃了。

但是Edward完全没理他们,用他的双臂紧紧的搂着我那新的冰冷的身体,嘴­唇­吻着我的脸颊,“我真想听见你的思想,现在你已经跟我一样了,”他贴着我的脸颊低声抱怨,“但在你这里,我永远都是充满挫败感,这么想知道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立即觉得好多了。

“嗯,”我轻声说,知道我的思想还是没变让我觉得轻松多了,“我猜我的脑袋从来都不会正常工作,不过至少我现在还挺漂亮的。”

跟他开着玩笑让我感觉好多了,想到什么说什么,还是做回我自己。

Edward对着我的耳朵低吼道:“Bella,对我来说,你从来就不只是漂亮而已。”

然后他抬起头,叹了口气,“好吧,好吧。”他对某人说。

“嗯?”我问。

“你让Jasper更担心了现在,我想你打猎后他才会放松一点。”

我望着Jasper担忧的表情,然后点点头。我才不想在这里发疯呢。就算以后会,我也宁愿在森林里而不是在家里。

“好吧,我们去打猎吧。”我同意了,紧张加上期待让我的胃都开始颤抖了。我从Edward的怀抱中走出来,拉着他的手,背对着镜子里陌生而美丽的女人。

21.初猎

“窗户吗?”我问,眼睛从三楼望下去。

以前我并不是真的恐高,但是能清晰的看到所有的细节让我的期待打了折扣。楼下石头的棱角比我想象中还要锋利。

Edward微笑着,“从窗户出去是最方便的。如果你怕的话,我可以抱着你。”

“我们有这样漫长无尽的一生,而你居然担心从后门出去会浪费时间?”

他的眉毛纠结了一下:“Renesmee和Jacob都在楼下……”

“噢。”

是的,我现在是个怪物了。我不得不避免任何可能触发我兽­性­一面的气味。特别是从我深爱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就算我并不是真的认识她。

“那……Renesmee……和Jacob……在一起没问题吗?”我犹疑的问着,迟钝的意识到刚才楼下的心跳声原来是Jacob的。我再次仔细的听着,不过只能听见一串平稳的脉搏。“他不喜欢她吧。”

Edward奇怪的抿着嘴,“相信我,她现在非常安全。我了解Jacob的所有想法。”

“当然……”我撇了撇嘴,再次望着地面。

“还要等等?”他有点挑衅的问。

“一点点。我不知道怎样……”

我知道我的家人们都在我身后等着,安静的看着,至少大部分是安静的。Emmett肯定已经准备好要大笑了。只要我犯一个错,他肯定马上躺到地上滚来滚去,关于世界上最笨手笨脚的吸血鬼的笑话就会开始了。

还有,当我受体内火焰煎熬失去知觉的时候Alice给我穿的裙子——肯定不是我会在运动或打猎的时候穿的。刚好合身的冰蓝­色­真丝裙?她以为我待会儿要­干­嘛?­鸡­尾酒会?

“跟着我。”Edward说。然后随意的向外迈了一步,从打开的窗口落下。

我仔细的观察着,分析着他怎样弯曲膝盖来抵消落地的冲击力。他落地时的声音非常小——低沉的砰地一声,就像轻轻的关门或慢慢的把书放在桌上的声音。

好像并不困难。

我咬着牙集中­精­神,想和他一样随意的踏进空气里。

哇!地面非常缓慢的靠近我,但我找不到落脚的地方——Alice到底给我穿了什么鞋啊?细高跟?她一定是疯了——穿着这白痴鞋子,我小心的降落,就像原来在平地上迈出的一步一样。

我一心一意的注意着对脚掌的冲击力,不想折断那细小的高跟。我的落地看上去跟他的一样安静。我冲他笑了笑。

“很好,非常简单嘛。”

他回了我一个微笑,“Bella?”

“嗯?”

“即便是对吸血鬼来说,这也非常优雅哦。”

我想了一会儿,眉开眼笑。如果刚才他不是这么说,那Emmett肯定早就笑出来了。没人发现过他深藏的小幽默,所以这应该是真的喽。在我整个人生中,这是第一次有人把优雅这个词用在我身上啊。还是……不管了,反正他已经说出口了。

“我能跟上你。”我告诉他。

然后,我把脚上银­色­的缎带鞋一只一只的脱下来,把他们系在一起扔到楼上打开的窗户里面。可能有点太用力了,但是我听见有人接住它们了,在打坏天花板之前。

Alice呻吟道,“她的时尚感一点都没有像她的平衡感那样提高。”

Edward握住我的手——我无法停止为这柔滑的皮肤、舒适的体温所惊讶——然后拉着我冲出后花园,来到河边。我毫不费力的就能跟上他。

只要是身体上的运动都变得非常简单。

“我们游过去吗?”我问他,当我们停在河边的时候。

“然后毁了你那条可爱的裙子?当然不是,我们跳过去。”

我撅起嘴,想了想。在这里,这条河有50码宽。

“你先跳。”我说。

他摸了摸我的脸颊,向后迈了两大步,然后向前猛的冲了两步,从一块平坦坚硬深植在河岸里的石头上起跳。我学习着这一系列动作,随着他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翻了个筋斗,然后消失在河那边茂密的树丛中。

“就是爱现……”我嘟哝着,树林里传来他的笑声。

我向后退了五步,以防万一,深吸了口气。

突然间,我又怕起来。并不是害怕掉进河里还是受伤——我更担心那边的树林会受到伤害。

虽然来得比较慢,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那新生的、强大的的力量,蕴含在我四肢里。我想,就算我突发奇想的想用爪子在河床下钻个隧道过去,也不会浪费很多时间——所有的树木、地上的灌丛、石头……房子——对我来说都像易碎品一样。

暗自祈祷Esme对河边的树木没什么特别的偏好,但我刚迈出第一步就不得不停下来,发觉自己大腿边的真丝裙子已经裂开了六英寸。Alice!

不过还好,反正对于Alice来说衣服都是随时可弃的一次­性­物品,她应该不会在意吧。弯下腰小心翼翼的把没事的那边裙子也撕开,打了各结,再把另一边也作了同样处理。

这下好多了。

我能听见屋子那边隐约传来的笑声,和某人咬牙切齿的声音。楼上楼下都有,但我毫不费力的就能认出一楼那与众不同的粗哑的低笑。

啊,Jacob也在看吗?简直不敢想象他现在在想什么,还有为什么他还在这里。以前,我曾在脑海中幻想过我们的团聚——如果他能原谅我的话——在更远的未来,当我变得稳定能控制自己,而那时,时间也治好了我带给他的伤害。

我没有转过身看他,怕我的情绪会不受控制。相信让任何强烈的情感夺去我思维的控制权都不是件好事。Jasper的担忧让我也变得谨慎起来。在处理其他任何事情之前,我得先去打猎。于是我努力让自己忘记其它所有事,好集中­精­力。

“Bella?”Edward在树林里喊,声音越来越近。“你想再看一遍吗?”

可我记得所有的细节,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才不想给Emmett又一次在我学习的时候找乐子的机会。既然是身体上的动作,那就应该是靠本能就可以完成的。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冲向河岸。

没了衣服的阻挡,我跨了一步就到达水边。只用了五分之一秒,也已经不短了——眼睛和思维飞快的运动着,告诉我一步就已足够。我的右脚迈上那块平坦的石头,轻轻一踏就获得足够多的反作用力,比需要的更多——不过从避免自己变落汤­鸡­这方面来说,也没什么错。五十码真的是太轻松的距离了。

有点奇妙,有点让人晕眩、又有点震惊,还很短暂,一秒钟以后,我就到了。

本来以为那茂密的树林会是个麻烦,让我惊讶的是它们却很有帮助。当我准备落地的时候,随便抓住一枝树桠就停下来了。吊在这棵西卡云杉的树枝荡了两下,然后翻身站在上面。

太难以置信了。

伴随着自己钟声般开心的笑声,我能听见Edward正向这边跑来,我跳的有他两倍远。当他来到我的树下,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敏捷的从树枝上跳到他身边。

脚掌无声的落地。

“我做的不错吧?”太想知道了,因为期待连呼吸都加快了。

“很不错。”他赞赏的微笑着,即使面部表情很悠闲,但他惊讶的眼神出卖了他。

“我们能再试一次吗?”

“别分心,Bella。我们正在打猎呢。”

“噢,是的,”我点点头:“打猎。”

“跟着我……如果你做得到的话。”他坏笑着,有点嘲弄的意思,然后突然起步。

他的步伐比我快多了,简直无法想象他怎么能把手臂甩到连我都看不清的速度,远远超过我的能力范围。然而,我却比他要强壮一些,每步都有他三步长。就这样,我紧紧的跟着他穿过这片绿­色­的树海。当我奔跑的时候,那种痛快的感受让我不能自已的绽放着笑容。这无声的微笑既没有减慢我的速度,更别说分散我的注意力。

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Edward跑步的时候从来不怕会撞到树上——以前这对我来说一直是解不开的迷。这就像有一个特殊的第六感,在平衡着速度和视觉。为什么说是视觉呢?当我像火箭般在这被浓雾笼罩的迷宫中穿行时,所有周围的事物照理来说在我眼里都应该变成一片条纹一样的绿­色­光带,但我却能清晰明了的看到任何一棵树最小的枝桠上的绿芽。

凉风吹起了我的头发,让裙裾在我身后飞扬,当它流过我的肌肤时我觉得是那么违背常理的温暖,森林粗糙的地面似乎不应该像天鹅绒般铺垫在我赤­祼­的脚下,更别说树叶锋利的边缘像羽毛般轻抚着我的肌肤。

森林像活过来了一样——各种细小的生物成堆成堆的生活在四周的每片树叶下。在我们经过的后,它们都变得沉默了,因为恐惧而呼吸加速。相对于人类来说,动物们似乎对我们的气味更加敏感。当然,这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好处。

我一直等着自己喘气,但呼吸却一直毫不费力;一直等着自己的肌­肉­开始灼烧酸痛,但随着我更习惯于这样的步伐,力量只是愈加增强。而我的步子越迈越大,很快Edward不得不开始追赶我了。当听见他落到我后面,我又笑起来为此雀跃不已。赤着的脚很久才在地上踏一步,比起跑步让我觉得自己更像在飞翔似的。

“恶魔。”他­干­巴巴的喊了声,声音甚至变得慵懒,除了他的声音我什么都听不到,最后他停了下来。

我脑中滑过一丝叛逆的念头,想继续跑下去。

但是,我还是叹了口气,转身轻轻的跳到他身边,我们已经有几百码远了。我疑惑的望着他,他抬起一边眉毛微笑着,那么的美丽让我无法移开眼神。

“你想就暂时留在国内呢?”他开着玩笑,“还是说你计划着继续前进,今天下午就到加拿大去呢?”

“在这里就好,”我同意了,终于从他的声音中解脱出来却又被他说话时嘴­唇­的动作所迷惑。不被自己敏锐的新眼睛看见的任何东西分心,是挺难的一件事。“我们准备猎什么呢?”

“麋鹿。我想这是你的初猎,还是先从简单的开始吧……”他越说越小声,特别是发现在我听到‘简单’这个词后,瞳孔都收缩了一下时。

但我不想吵架,太渴了。我一想到­干­渴燃烧的喉咙,它就占据我全部的思绪。绝对是越来越糟糕了,我的口­干­得就像六月下午的死亡大峡谷。

“在哪里?”我问,不耐烦的扫视着森林,试图忘记这种­干­渴,但是它似乎感染了我脑子里所有的思想,我试着去想开心的事,奔跑还有Edward的嘴­唇­,Edward的吻,还有……灼热的­干­渴。我就是不能摆脱它。

“站在这里等一下,”他说,轻轻的抓住我的双肩。当他的手碰到我的身体的时候,­干­渴似乎暂时褪去了。

“现在闭上眼睛,”他低声说。当我遵从后,他双手捧着我的头,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颊。我的呼吸马上加速了,徒劳的等待着脸红的到来。

“仔细听,”Edward教导着:“听见什么了吗?”

一切,我本来想说。他完美的声音,他的呼吸,他说话时嘴­唇­的张合,树上小鸟整理羽毛时的低语,它们飞快的心跳声,风吹过枫叶沙沙的声音,蚂蚁排队经过时的踏步声。但我知道他指的是一种特别的声音,所以我尽量伸长耳朵,聆听着更遥远的地方,寻找着比四周细小生命的忙忙碌碌更特别的东西。离我们不远有处空地——当风吹过草丛时发出一种不同的声音——还有在水里布满石头的小溪边,在水流的哗哗声旁,我听见了某种动物的舌头拍打着水面,还有那低沉有力的心脏加速着血液流动。

就像我的喉咙曾经品尝过这美味。

“在小溪的旁边,向着东北方?”我问道,仍然紧闭着双眼。

“没错。”他肯定道,“现在……等着再次起风后……你能闻到什么吗?”

大部分是他的气味——他身上奇特的蜂蜜、丁香花和阳光的香水味。还能闻到浓厚的苔藓和腐质土,树上的松脂,温暖的带点坚果味的小松鼠在树上颤抖。接着,延伸到远处,河水­干­净的气味,对我居然没有一点吸引力。越过河流,我发现一种绝对是由有力的心跳声带来的香味。又是一种温暖的气味,清晰但刺鼻,比其他味道都要强烈。但还是跟河水一样没有吸引力。我皱了下鼻子。

他吃吃的笑起来:“我知道——得花时间习惯它。”

“三只?”我猜。

“五只。有两只藏在树后面。”

“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他似乎还在笑,“你觉得应该做什么?”

我思考了一会儿,眼睛一直没睁开,边呼吸着空气中的香气。又一阵强烈的渴望向我袭来,忽然之间,那带点温度的,刺鼻的臭味变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至少它在我口渴的嘴里会是湿热的。我的眼睛猛然睁开。

“不要去思考,”他后退了一步放开我同时建议道,“只要跟着你的本能就好。”

我让自己跟随着这气味,以­肉­眼无法察觉的鬼一样的动作在狭窄的草地上伏下身。身体自动调整成紧贴地面的前倾状蹲伏状,在树下的草丛旁犹豫着。我能看到那的一只健壮的雄鹿,两只鹿角如同王冠般竖立在它头上,小溪旁,四只梅花鹿朝着东边悠闲的漫步。

我走到那雄鹿散发的香气的中间,仿佛可以看到毛发蓬松的颈子下面脉搏强有力的鼓点。只有30码了——在我们之间只有两三步的距离——我绷紧身体准备着第一步跳跃。

但当我的肌­肉­拱起做好了准备的时候,风向突然变了,变得更猛,从南边吹来。我想都没想就放弃了原来的计划,脱离了我和雄鹿之间那条笔直的路线,当然把它吓跑了。身体不受控制的奔向那处新的充满诱惑的芬芳。

那香味告诉我可口食物就在前方,我一门心思的追着它而去,脑海里面只有自己的渴望,而那气味告诉我它一定能解决这­干­渴。它变得更剧烈了,这么的疼痛占据了我所有的思维让我想起血管里燃烧的毒液。

现在只有一件事能让我分心,比解决­干­渴更原始更强烈的本能——保护自己的本能。自卫!

我突然发觉自己被人跟踪了。让人无法抵抗的香气和回头防卫我的狩猎,两者在脑海里交战。胸腔里发出一串打雷般的嘶吼声,咧开嘴露出自己的尖牙警告着来客。我的脚步放慢了,在保护自己后背的需要和解决自己­干­渴的渴望之间挣扎。

当我听见那追逐者靠近后,自卫马上就获胜了。当我转过身,恐怖的尖叫从我喉咙里撕扯着吼出。

我发出的是凶猛的野兽的嘶吼,那么出乎我的意料,让我楞了一下。暂时让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干­渴稍微变得模糊褪去,虽然喉咙还在燃烧。

风向又变了,带着潮湿的土壤的气味和点星雨水吹向我的脸庞,把我从刚才那香气的绝对控制中解脱开。我知道,那样美味的香气只可能是人类。

Edward在几英尺外徘徊,手微微伸开像是要过来拥抱我,——还是说想制止我?当我僵在地上,满脸惊恐的时候,他一直谨慎的注视着我。

我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想攻击他,身体猛地伸直,从蹲伏防卫的姿势中站起来。我屏住呼吸重新夺回注意力,害怕再次被南边传来的气味所刺激。

当看到理智重新回到我脸上后,他跑过来,手慢慢放下。

“我必须得离开这里,”我咬着牙说,还是不敢呼吸。

他的脸上布满震惊:“你能离开?”

我没时间问他这是什么意思,我知道自己清醒的时间不会很长——一旦想起——

我突然跑起来,直直的向北方冲去,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停止呼吸后那奇怪的“窒息”的感受上。唯一的目标就是快点逃开,逃到那香味传不到的地方。但即便现在已经清醒过来,我发现这还是难以忍受……

再一次,我注意到自己被人跟着,但这次我是清醒的。我强迫自己不去呼吸,告诉自己这只是Edward。好在不需要很长时间,我从来没跑过这么快,像彗星划过天空一样我在树木间找到最短的那条直路。Edward几分钟后赶上了我。

一个新念头的产生让我停下脚步,脚像种在地上一样无法移动。我能确信这里是安全的,但以防万一还是不敢呼吸。

Edward像风一样经过我,奇怪着我为什么要突然停下来。过了一会儿,调头回到我身边。他双手抓住我的肩膀低头凝视着我,还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询问着。

“刚才你想让我攻击你,是不是?”我质问,没管他的问题。那之前我居然还自以为做的不错!

当我张开嘴,能尝出来——现在空气是­干­净的,没有任何会让我发狂的味道,我小心的吸了一口气。

他耸了耸肩,不可置否的摇摇头,拒绝被转移话题,“Bella,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

“逃开?我屏住了呼吸。”

“但你怎么能停下一次打猎呢?”

“当你跟在我后面的时候……对刚才的一切我真的很抱歉。”

“为什么你要道歉?我才是那个犯了大错的人。我本来以为没有人能这么深入森林,但不管怎么说我应该先检查清楚。如此愚蠢的错误!你不用为任何事道歉。”

“但我对你咆哮了!”我还是很后怕,自己居然完全被本能所控做了这么亵渎神明的事。

“你当然会这么做。这只是天­性­。但我还是不明白你这么能从那逃开。”

“我还能做什么?”我问。被他的惊讶迷惑了——他以为会发生什么?“刚才那个可能是我认识的人啊!”

他变得更惊讶了,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笑声,前俯后仰让声音在树林见回旋。

“­干­嘛嘲笑我?”

他停下来,然后又变得有点担心。

控制好自己,我对自己说,不得不小心顾着自己的脾气。比起吸血鬼倒更像个刚变身的狼人。

“我不是嘲笑你,Bella.我笑是因为太震惊了,而之所以震惊是因为我完全搞不明白。”

“为什么?”

“照理来说,你应该不能做到这些。你应该不会这么……理智。你本不应该站在这里如此沉着和冷静的和我讨论这些。而最离奇的是,从你在捕猎途中闻到人类的鲜血开始,你就应该不会有任何其他念头了。即使是成熟的吸血鬼想做到这些都很困难——当我们打猎的时候我们都会万分谨慎的选择地点,好让自己远离人类的诱惑。Bella,你表现的就像是一个十岁的吸血鬼,而不是几天大。”

“噢。”但我已经知道这会很困难了,这也是为什么我现在会这么小心的原因。

他又把手轻轻的放在我的脸颊上,眼里满是探究。“现在我多想听听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

一阵强烈的情绪突然袭来。虽然我对­干­渴的感觉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对这却完全没有。当他碰触到我的时候,我知道两者间的区别有多大。美好的,满怀信任的,完全不一样。

这要强烈得多。

我伸手抚摸着他光洁的脸,让手指在他­唇­上徘徊。

“我以为有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不会有这样的感觉?”我迟疑的问着,“但是,我还是很想要你。”

他诧异的眨了眨眼,“你现在居然还能想着这?难道你现在不是渴得无法忍受吗?”

我当然是,他的提醒让它又回来了!

我吞了吞口水然后叹了口气。向上次那样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着四周的情况,防止又从哪里传来那可口的禁忌的香气。

Edward放下手,连呼吸都屏住了,我的听觉向着周围扩展延伸到绿海的深处,从中筛选出我的喉咙不那么排斥的味道。我似乎发现一点不同的迹象,从东边传来微弱的香气。

眼睛突然睁开,注意力还是集中在锐利的感觉上,转身猛地向东边冲去。地面突然变得倾斜陡峭,我用狩猎时的蹲伏姿势奔跑着,发现爬到树上再前进似乎要简单些。然后我感觉到Edward跑到前面去了,于是我安静的跟着,遵从他的指引。

当我们越爬越高后,植物变得稀疏起来。松香的味道变强烈了,我跟着气味的指引前进着——那种温暖的气味,比雄鹿的味道更强烈也更具有诱惑力。几秒后,我听见了一个大脚掌走路时才能发出的低哑的声音,比蹄子落地时哒哒的声音要小的多。那声音慢慢升高像是在爬树而不是在地上。我马上冲到更高的枝桠上,站在塔般的银杉的半腰处,从而获得战略上的制高点。

那柔软的脚掌落地时发出的响声还在下面,但那强烈的气味离我很近了。我的眼睛紧紧的跟随着这声音的每一次移动,看见一只黄褐­色­的山猫小心翼翼的在我左边不远的云杉上移动。它体型非常大有我的四倍重,眼睛正盯着它身下的地面,原来它也在捕猎。接着我闻到我可爱的捕猎者旁边那微弱的颤抖的小动物的气味。山狮的尾巴抬起直立着,它准备扑过去了。

轻轻一跳,我在空气中飘过落在刚才山狮等候时的树枝上。它马上感觉到树枝的抖动,飞快的转过头,发出惊讶的警告和威胁的尖叫声。他用爪子刨了下地,眼睛里满是愤怒,但我被­干­渴的感觉刺激的半疯,完全忽略了它暴露在空气中的牙齿和尖锐的爪子,扑向它,把我们俩都撞倒在林地上。

这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搏斗了。

它尖锐的爪子狠狠的抓向我,我却只像被挠了一下;牙齿在我的肩膀和喉咙上找不到下嘴之处;庞大的身躯像是没有重量一样。我的牙齿准确无误的咬向它的喉咙,而它本能的挣扎在我的力量下毫无作用。我的下巴紧紧的锁定在它鲜血流淌的中心。

根本毫不费力,跟咬­奶­油没什么区别。我的牙齿就像是最锐利的剃刀,它们丝毫没有阻挡的穿过皮毛、脂肪层和肌­肉­。

虽然味道有点不对劲,但鲜血湿热的味道总是不错的,缓解了我喉咙里­干­渴之痒,因此我还是大口大口的吮吸着。山猫的挣扎越来越弱了,它的尖叫慢慢被血液流出的汩汩声所代替。鲜血的温暖在我的全身流淌,让我连脚趾和手指尖都暖和起来。

我喝完之前山猫就已经死了,当它变­干­之后­干­渴又复燃起来,我厌恶的把它的尸体从身上推开。为什么还是那么口渴呢?

我从地上站起来,意识到自己有点混乱。边用手背拼命的擦着嘴­唇­,边整理着裙子。虽然山猫的爪子对我的皮肤毫无作用,但显然它在我的裙子上还是取得了胜利。

“嗯……”Edward说,我抬头看见他悠闲的靠着一颗大树,若有所思的望着我。

“我猜我应该能做的更好的。”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满脸尘埃,头发打结,裙子上布满血污还被撕成一条条。我印象中,Edward打猎后从来都不曾如此的狼狈。

“你已经做的很完美了,”他赞扬道:“我只是……嗯……束手看着你打猎比我想象中困难多了。”

我疑惑的抬了抬眉毛。

“跟原来的情况完全相反,”他解释道:“让你自己跟山狮搏斗,我很担心,刚才一直很担心想Сhā手。”

“傻瓜。”

“我知道。旧习惯总是很难改。不过,我倒很喜欢你裙子现在的样子哦。”

如果不是变成吸血鬼,我现在一定满脸通红,马上转移话题:“为什么我还是很渴啊?”

“因为你太年轻。”

我叹了叹气,“我想附近肯定不会再有什么山狮了。”

“还有很多鹿,倒是。”

我做了个鬼脸,“它们闻起来不太好。”

“食草动物。­肉­食动物闻起来更像人类。”他解释着。

“也不是太像啊,”我反对道,尽量不去想起之前……

“其实我们调头回去,”他严肃的说,眼中却闪现一丝考验的目光:“不管在那里的是谁,只要是男人,如果死亡是由你送去的话,我相信,他可能根本不会在意,”他的眼睛扫过我那破碎的丝绸裙:“事实上,当他们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可能就以为自己已经来到天堂了。”

我翻了个白眼,撇嘴道:“走吧,我们去猎那恶心的食草动物。”

在回家的路上我们发现一大群长耳鹿,这次他跟我一起,现在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打下一只硕大的雄鹿,但跟山猫那次一样我又把自己搞得乱七八糟的。在我还没搞定这只雄鹿的时候,Edward已经喝完两只了,一丝头发都没有弄乱,白衬衫上更是没有一点污垢。我们追赶着恐慌的鹿群,这次我没有再喝,而是仔细观察着他是如何优雅的狩猎的。

现在,我很庆幸当自己还是人类的时候并没有看见Edward打猎的样子,虽然当时我一直希望他带上我而不要把我留下,但是现在我可以肯定这情景还是太吓人,太恐怖了,因为看过他打猎会让我意识到他真的是一个吸血鬼。

当然啦,现在透过吸血鬼的视角来看就完全不同了。不过我很怀疑即使让我用人类的眼睛来看,我也不想错过这美景。

观看Edward的捕猎真是一场令人难忘的感官盛宴。他平稳的跳跃像蛇捕食时一样蜿蜒流畅;他的双手是那么确定,那么强壮,任何猎物都完全无法从中逃脱;他饱满的双­唇­完美的覆盖在闪光的牙齿上。他简直就像国王一样荣耀显赫。在我的内心两种感觉油然而生,既骄傲又渴望。他是我的!现在任何事物都无法把我们分开,而且我也变得强壮不会被他的不经意所伤。

他很快就吃完了,转身面对着我,好奇的凝视着我那得意洋洋的表情。

“不渴了吗?”他问。

我耸耸肩,“你让我分心了,而且显然比我擅长得多。”

“几个世纪的练习。”他微笑着,眼睛已经变成无比吸引人的可爱金­色­。

“一个而已。”我纠正道。

他扑哧笑了出来,“今天就够了吗?还要继续不?”

“够了,我想。”觉得自己很饱了,甚至想就这样瘫在地上。我不确定未来我的身体到底会喝下多少这样的液体,但是现在我的喉咙已经不再火辣辣的疼了。再一次,现实告诉我这­干­渴会是我未来生命无法逃避的一部分。

但是它值得。

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清醒了,可能我的安全感有什么问题,但我真的觉得不用杀人真好。假设我能成功抵制一个陌生人的诱惑,那我也许就可以和我爱的狼人以及半吸血鬼宝宝和平相处?

“我想见Renesmee,”我说。现在我已经不觉得渴了(只要没人来招惹它),而且我一直不能忘记先前的担心,想调解我陌生的女儿和我爱着的那个生物之间的矛盾。女儿已经不在我身体里这个事实到现在还是让我觉得很奇怪,很不对劲。突然,让我觉得非常空虚和心神不安。

他向我伸出手,握住了,感觉他的皮肤比原来要温暖一些,他脸上布满兴奋,眼底的黑影也全部消失无踪。

我又一次无法控制的抚摸着他的脸,又一次忘记自己正望着他金­色­的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这几乎跟从人血的香味中逃离一样困难,但我不知怎么就是牢牢的记得自己要做什么——我踮起脚跟伸出双手轻轻的环抱着他。

他再也不像原来那样小心翼翼了,他的手臂环抱着我的腰把我紧紧的抱在怀中。嘴­唇­狠狠的压在我的上面——它们还是那样柔软。在他的亲吻下,我的双­唇­不再保持原来的形状,而深深的回吻他。

就像以前那样,来自他的皮肤,他的嘴­唇­,他的双手的触摸渗透进我光滑坚硬的表皮深深的烙印在我新生的骨头上,直至身体的最深处。我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比原来更爱他。

以前我的思想并不能很好的领会这深沉的爱,以前我的身体也不够强壮到足以承担这厚重的爱。

可能这强化过的身体就是我的异能了,就像Carlisle天生的怜悯,Esme对爱的奉献一样。我可能永远都不能拥有那些可爱的特别的能力,像Edward、Alice和Jasper的能力那样。可能我所能做的只是永远的爱着Edward,比时间长河里的任何人都爱他,比全世界的人都爱他。

这是我生存的依赖。

我记得这诺言——我的手指Сhā在他的头发里,紧贴着他的胸膛——但我还发现更多新的东西。他是新的。以前他从来没有这样吻过我,那么激烈,那么用力。我热烈的回应着他,然后我们突然跌倒了。

“哎呦,”我叫了一句,他垫在我身下低笑,“我不是故意绊倒你的,你还好吗?”

他摸摸我的脸,“比还好要更好一点。”然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的表情。“Renesmee?”他迟疑的叫道,想知道我现在最想要什么。非常难以回答,因为我有那么多想要的东西。

我敢肯定他并不反对推迟我们的回程,而且躺在他身上想思考什么都非常困难——而且我的裙子现在真的不剩什么了。但我对Renesmee的记忆,无论是她出生以前还是以后,都变得越来越像梦一样,越来越模糊。我对她所有的记忆都是人类的记忆,蒙着一层细纱。只要我现在的双眼没看见她,双手没触碰到她,她都不像是真实的。

每分每秒,这小小的陌生人的真实感都像在褪去。

“Renesmee,”我同意了,可怜兮兮的,然后迅速爬起来站好,把他也拉了起来

22. 约定

想到Renesmee,她似乎站在我那奇怪的、全新的而且容易分心的思想舞台的中心。我有那么多的问题想问。

“跟我说说她,”我坚持道,看着他他拉起我的手。牵着手走路对我们的速度没什么影响。

“她是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他告诉我,声音里再次充满信徒般虔诚的热爱。

因为这小小的陌生人,我第一次对Edward产生嫉妒的感觉。他了解她,但我却不。这不公平。

“她长得很像你吗?那又有多像我?或者是以前的我,随便啦。”

“一半一半吧,很公平。”

“她的血是热的,”我记起来。

“是的,她有心跳,不过比平常人要快一些,而且体温也要高一些。还有,她会睡觉的。”

“真的吗?”

“对于婴儿来说睡得相当沉。我想我们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爸妈不用睡觉,而孩子却一觉睡到天亮的家庭了。”他自嘲道。

我喜欢他说起我们的宝宝,这些描述让她变得真实多了。

“她眼睛的颜­色­跟你一模一样——不管怎么说,至少这个遗传下来了。”他冲我笑着:“非常漂亮的眼睛。”

“那吸血鬼的那部份呢?”我问。

“她的皮肤跟我们一样无法穿透,肯定没有哪个人想去测试一下。”

我对他眨眨眼,有点惊奇。

“当然也没有人对这么做,”他向我保证着:“她的食谱……怎么说呢,她喜欢喝血。但Carlisle总是想劝她喝点平常的婴儿饮品,不过她对这个没什么耐心。不能怪我不教她——那东西又恶心又臭,即使是在人类的事物里面来算。”

我吃惊的张大着嘴看着他,怎么听着像他们之间有过谈话一样,“劝她?”

“嗯,她很聪明,惊讶吧。长得特别快,虽然她还不会说话——但她跟我们交流却毫无问题,很有效率。”

“还不会说话。”

他放慢脚步,让我有更多的时间接受这个事实。

“这是什么意思,有效率的沟通?”

“我想你最好亲眼看看……这很难描述。”

我思索着,知道要想确认她是的存在,就有很多东西需要我亲眼去看看。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更让我吃惊的事等着我,所以就换了个话题。

“为什么Jacob还在这里?”我问:“他怎么可能忍受这一切?他怎么做到的?”我铃铛般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为什么他还要忍受这一切?!”

“不,Jacob并没有忍受什么,”他语气古怪的说:“我倒是很想改变他现在的情况。”Edward咬牙切齿的加了一句。

“Edward!”我嘘了他一句,拽着他停下来(做到这个让我有那么点得意洋洋)。

“你怎么能这么说?Jacob前几天才为了保护我们而放弃了几乎所有东西!天,我让他遭到了什么啊——!”我为脑中可耻又内疚的模糊记忆而辩护道。现在看起来当时我对他的需要,多的有点奇怪。他不在身边而产生的空虚感已经消失了,可能那只是人类身上的弱点。

“你待会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了,”Edward带点神秘的抱怨着:“我答应过他让他自己来解释的,但我很怀疑你的反应跟我会完全不一样。要知道,我经常搞错你的想法,不是吗?”他撅着嘴,撇了下我。

“解释什么?”

Edward摇摇头,“我答应过他的。现在我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还清了他的人情……”他磨了磨牙。

“Edward,我完全不明白。”挫败和愤怒淹没了我。

他轻抚着我的脸颊,温柔的笑着,让我脸慢慢软化下来,对他的渴望暂时战胜了这些烦人的事。“我知道,这有点困难,我都记得。”

“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

“我明白,所以我们快点回去吧,那样你就可以自己去看看了。”提起回家,他目光扫过我那可怜的裙子,眉毛皱起来了:“嗯……”想了不到半秒,他把自己的白衬衫脱了下来,帮我穿上。

“有这么糟糕吗?”

他诡异的笑了笑。

快速的把衣服套在我破破烂烂的裙子上,扣好扣子。现在,他­祼­着上半身——对我来说是很大的诱惑。

“看谁先到家,”我说,然后警告他:“不准放水!”

他放开我的手,咧嘴一笑:“谨随您的吩咐……”

找到回家的路一点都不难,甚至比我从Charlie(查理)的办公室走回家都容易。我们一路上留下的气味是最好的指引,我以最快的速度奔跑着。

当我们到达河岸的时候Edward超过了我,我只好放手一搏,率先起跳,期望我的力量能帮我获胜。

“哈!”我欢呼了一声,发现自己先落地。

当他落地时,我听到一个意想不到的来客,伴随着一串低沉的越来越近的心跳声。

Edward马上来到我身边,紧紧的抓住我的上臂。

“别呼吸。”他紧张的警告我。

我僵在地上屏住呼吸,同时想镇静下来,只有眼睛飞快的扫视着四周想找出声音的来源。

Jacob站在Cullen家的草地和森林交界的地方,双手交叉,下巴崩的紧紧的。在他身后看不见的树林里,我听见两种沉重的心跳声,和欧洲厥被大脚板踩倒在地上的声音。

“小心点,Jacob,”Edward警告,声音在林间回旋:“或许这不是一个好方法——”

“那你觉得一下子就让她接近那孩子就是个好办法了?”Jacob粗鲁的打断他的话:“先观察下Bella是怎么对我,会安全些,再说我自愈能力很强。”

这是个考验吗?在我控制自己不去伤害Renesmee之前,先看看我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伤害Jacob?我觉得这种奇怪的方式让人很恶心——并不是身体上的恶心,而是­精­神上的。这是Edward的主意吗?

我焦急的望着他,Edward低头考虑了一会儿,突然表情变得非常古怪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耸耸肩,带点恶意的说:“反正到时受伤的是你。”

森林里马上传出一阵愤怒的咆哮,肯定是Leah。

Edward到底怎么了?经过所有的这些痛苦,他不应该对我最好的朋友友好点吗?我还以为——真是白痴——还以为现在Edward和Jacob两人应该有某种程度的友谊了。我肯定是误会什么了。

但Jacob在做什么?他­干­嘛要为了Renesmee来做这个测试?

即使我们的友谊还在,这也完全没有道理。

当我看到Jacob注视着我的目光,至少我觉得是,我仍然能确定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改变了的那个并不是他,我在他眼里是什么了?

接着他脸上露出熟悉的微笑,一个家人般的鼓励的笑容,我现在能确定了我们的友谊并没有消失。还跟原来我们偷偷的在他的个人修理厂里捣鼓时一样,只是朋友之间打发时间的方式。简单而平常。

同时,我发现以前我对他那种没有道理可言的依赖感消失了,他现在只是一个朋友,一个早就该如此的单纯的朋友。

但这还是解释不了他现在正做的事。他是个圣人吗?无私到要用自己的生命来阻止我可能的失控下做的绝对会后悔一生的行为?这不仅仅是忍受我变成吸血鬼这种事了,Jacob是我认识的最好的人,但是这种奉献对谁来说都太多了,远远超过我能接受的范围。

他的嘴巴咧得更大了,打了个冷颤:“我得先告诉你,Bella,你现在是个怪物了。”

我回笑了一下,很容易就接受这种我们习惯了的相处方式,这才是我认识的他。

Edward咆哮着说:“嘿,嘴巴放­干­净点,杂种狗。”

风从我身后吹过,我飞快的吸了口­干­净的空气好继续讲话:“不不不,他是对的。看看我的眼睛,的确很恐怖不是吗?”

“让人毛骨悚然,不过倒是比我想象中好些。”

“哇哦,得谢谢你这惊人的称赞。”

他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你还是你——一半一半吧。不过可能‘看’起来不是Bella。我还是不能相信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美女是你。”他冲着我笑道,脸上没有一丝辛酸和痛苦。然后他俏皮的一笑说:“不管怎么说,我相信我会很快习惯你这双眼睛的。”

“你真的愿意?”我疑惑的问。当然我们还是朋友这很好,但现在的情况就像我们原来并没有相处很久。

他的脸上露出非常可疑的神情,代替了原来的笑容。几乎就像……在心虚一样?然后他把目光望向Edward。

“谢了,”他说:“我不知道你能不能保守住秘密,不管有没有约定过。通常,你都会听她的。”

“我可能只是想让她生你的气,然后亲手把你的脖子掐断。”Edward暗示道。

Jacob从鼻子嗤了口气。

“怎么了?你们真的隐瞒了我什么吗?”我满是怀疑的质问着。

“我等下会解释的,”Jacob不自觉的说了一句——但他似乎并没有准备好。果然,他换了个话题。“首先,让我们把舞台移到马路上。”他朝前方踱过去,露出挑衅的笑容。

他身后传来抱怨的牢­骚­声,然后Leah灰­色­的身躯从树上滑下,紧跟着的是Seth土黄|­色­的身影。

“冷静点,伙计,”Jacob说:“别靠近。”

我很高兴的看到他们并不打算乖乖听话,只是放慢了点脚步。

风静下来了,不再把他的气味吹散。

他站的这么近,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热气,让我的嗓子燃烧起来。

“攻击吧,Bells,用尽全力。”

Leah不满的嘘着他。

我还是不想呼吸,让Jacob身陷这样的危险中根本就是错误的,不管是不是他的提议。但如果不能通过这次挑战,我又凭什么认为自己不会伤害到Renesmee?

"我越来越老了,Bella,"Jacob自嘲道:“好吧,理论上不是,但你应该明白,别浪费时间。开始吧,吸一口气。”

“抓着我,”我对Edward说,脑袋埋在他胸口。

他紧紧的锁着我的手臂。

我绷紧肌­肉­,暗自期望我能控制住它们。我下定决心,至少不会比我在打猎的时候做的更差。最糟糕的情况,我也可以重新屏住呼吸然后逃离开。小心翼翼的,我小小的吸了口气,为接下来的状况做好准备。

有点痛,但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喉咙的燃烧感。Jacob闻起来并不比山狮更像人类,他血液里动物的痕迹更是让人恶心,虽然他湿热有力的心跳声倒很有吸引力,不过那气味还是让我皱起了鼻子。事实上,他难闻的气味安抚了我对心跳和血液流动的声音的反应。

我深吸了口气,彻底放松下来:“呼,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是这个反应了,你真臭,Jacob。”

Edward放声大笑,手从我肩膀上滑到我腰部。Seth也吃吃的笑着,他靠近了一点,Leah反而后退了几步。马上我注意到另外一个观众的存在,Emmett(埃美特)低哑的与众不同的笑声从树墙那边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

“看看是谁在说话,”Jacob说,夸张的捏着鼻子。当Edward抱着我,冷静下来在我耳边悄声说:“我爱你。”时,他居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还是保持着微笑。这让我满怀希望的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正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着,跟很久以前我们刚见面时相处的方式一样。或许现在我可以做他真正的朋友了,很明显现在我身上那让他厌恶的气味,使他对我的爱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或许这种情况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

“好了,这是不是说明我通过考试了?”我问:“现在你们能告诉我这秘密是什么了吧。”

Jacob的表情变得非常紧张:“其实没什么需要你担心的——”

我又听见Emmett幸灾乐祸的笑声了。

我应该继续追问下去的,但当听到Emmett的笑声时,我又发现另外七种呼吸声。其中有一个呼吸特别快,也只有一个人的心跳声,像小鸟儿一样,轻微但快速。

“Renesmee,”我轻轻的告诉自己,在巨大的压力下再次变成石头雕像。Renesmee闻起来一点都不像恶心的动物,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处于巨大的危险中了?

“过来,看看她,”Edward小声说:“我相信你能行的。”

“你会帮我吗?”我那冰冷的嘴­唇­这么说着。

“当然会。”

“那让Emmett和Jasper也过来——以防万一?”

“我们会小心的看着你的,Bella。别担心,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没有人会拿Renesmee来冒险。相反我认为,你会很惊奇的发现她是怎么让我们所有人都拜倒在她的小裙子下。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非常安全的。”

我想见她的渴望,我想知道Edward声音里的崇拜的由来,让我僵住的身体动了,我向前走了一小步。

但是Jacob突然间挡在路中间,看起来有点担心。

“你确定吗,恶心的寄生虫?”他犹疑的问着Edward,我从来没见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这样跟Edward讲话:“我不想这样,可能她应该再等等——”

“Jacob,你的考验她已经通过了。”

这么说这是Jacob的主意咯?

“但是——”Jacob狡辩着。

“没什么但是,”Edward有点恼火的说:“Bella有权利看看我们的宝宝,从她前面滚开。”

Jacob深深看了我一眼,带点古怪的疯狂然后冲进我们前面的屋子里。

Edward生气的吼了一声。

我对他们这一系列的行为完全摸不着脑袋,而且我也没­精­力考虑这些。我唯一能想起的就是对宝宝最后一眼的模糊印象,努力想透过迷雾看清她的脸。

“可以了吗?”Edward问,声音已经平静下来。

他轻轻拉着我的手,带我朝屋子走去。

他们全都站在门口欢迎我,可能也带点防卫的感觉。Rosalie站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后面,靠近客厅的大门。过了一会儿,Jacob也走到她身旁,他们靠得非常近,跟原来不太一样。这种亲近完全不合常理,更别说他们还那么习惯。

一个小人儿被Rosalie抱在怀里,正努力往前伸着身体,看着Jacob。马上,它夺去了我所有的注意力,占据了我脑海中的每处地方,甚至那些从我睁开眼就没用过的地方。

“我真的只昏迷了两天吗?”我不敢相信的喘了口气。

在Rosalie臂弯中的小孩肯定有几个星期大了,要不就是几个月。现在她起码有我记忆里的孩子的两倍长,而且她似乎很轻松的就能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向我伸出双手。长着一头灿烂的金­色­小卷发,巧克力­色­的眼睛正探究的望着我,完全不是孩子的神情,像大人一样敏锐、聪明。她抬起一只手伸向我,然后收回去放在Rosalie的喉咙上。

如果不是她的脸还是那样惊人的可爱和完美,我根本就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小孩,我的女儿。

我能在她脸上看到Edward的影子,而她眼睛的颜­色­、脸颊长得跟我一样,甚至Charlie那头茂密的卷发也被继承下来,不过发­色­是Edward的金褐­色­。她肯定我们的孩子,不可思议,却是真实的。

可在看到这出乎意料的小人儿后,她的存在并没有变得真实反而更像是一个美丽的幻想了。

Rosalie轻轻的拍着脖子上的小手,嘟哝着:“是的,就是她。”

Renesmee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我,在她充满破坏力的出生后的两天,她对我笑了,洁白的牙齿上闪烁着数不清的微小光芒。

我的内心顿时波涛汹涌起来,犹豫的向她迈出一小步。

所有人突然都跟着动起来。

Emmett和Jasper站在我面前,肩并着肩,随时准备拦下我。Edward在我身后伸手抓着我,就连Carlisle和Esme都站到Emmett和Jasper的侧面,而Rosalie抱着Renesmee已经退到门后,Jacob跟着她,还是保护似的站在她们前面。

Alice是唯一一个没动的人。

“天,给她点信任好不,”她责怪着:“她不会做任何事的,是人都想站近点看。”

Alice是对的,我的身体处于完美的控制之下,我已经准备好面对任何情况了——特别是像森林里的人类一样的气味。这里的诱惑真的不太大。Renesmee的味道像是最美丽的香水和最可口的食物两者之间完美的平衡。她身上有足够多的吸血鬼的味道来掩盖人类的那部份。

我可以控制住,我很确定。

“我很好,”我保证道,轻轻的拍了拍Edward的手,但是我还是犹豫的加了句:“你们还是别走开了,以防万一。”

Jasper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我知道他正察看着我的情绪状况,于是我更加努力的稳定着自己。Edward读出Jasper的肯定后放开了我。但即使Jasper完全直观的理解我的情绪,他看上去还是很难确定。

当她听到我的声音,那个受到过分保护的宝宝使劲的在Rosalie怀里挣扎,想够到我。

不知为什么,她的表情变得不耐烦起来。

“Jazz,Em,让我们过去。这是Bella的权利。”

“Edward,我怕,风险——”Jasper说。

“风险非常小。听着,Jasper——在我们打猎的时候,她闻到了一些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的徒步旅行者的味道,有一点被迷惑——”

我听见Carlisle倒吸了一口冷气,而Esme则既可惜又同情的看着我。Jasper的瞳孔突然放大,但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好像Edward的话正好回答了他心里的疑问似的。Jacob厌恶的撇了撇嘴,而Emmett只是耸了耸肩。Rosalie看上去一点都不关心,只是不停的把挣扎着的宝宝重新抱好。

但Alice的表情告诉我她并没有被骗,眼睛眨都没眨只是焦急的看着我那可怜的裙子,似乎只是在担心我对裙子做了些啥而不是其他的什么的东西。

“Edward!”Carlisle责怪道:“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

“我知道,Carlisle,我知道。我就是一个白痴,我本应该事先检查一下我们要打猎的地点,起码在她准备攻击之前。”

“Edward,”我嘟哝着,对他们这样盯着我看感到有点不好意思,感觉他们好像试图在我眼睛里发现那种血腥的亮红­色­。

“他这样责怪我是非常有道理的,Bella,”Edward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说:“我犯了一个巨大的错。即便是你比我们任何人都要理智的这个事实也不能掩饰这个过失。”

Alice翻了个白眼说:“很好笑,Edward。”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只是在跟Jasper解释为什么我觉得Bella能行。你们所有人都这样偏见不是我的错。”

“等等,”Jasper喘了口大气:“难道她没有伤害那些人?”

“一开始她的确受到了诱惑,”Edward享受的说,而我却咬紧了牙:“她整个人都处于捕猎的状态下。”

“然后发生了什么?”CarlisleСhā嘴道,眼睛突然一亮,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这让我想起以前,当他催我告诉他我转变的细节的时候,那种为了新鲜事物而兴奋颤抖的样子。

Edward对着他,充满活力的说:“后来她听到我跟在后面,做出防卫的行为。但当我的追踪刚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立刻就从捕猎的状态中解脱出来,我从来没见过谁能做到这样。她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然后……她屏住呼吸,逃开了。”

“哇哦,”Emmett低叫了一声:“真的吗?”

“他没有把全部事实讲出来,”我小声的说,感到更加羞耻了:“他隐瞒了我对他嘶吼的那段。”

“那你狠狠的揍了他一顿吗?”Emmett热切的说。

“不!当然没有。”

“没有,真的没有?你真的没有攻击他?”

“Emmett!”我强烈抗议。

“天哪,多可惜啊,”Emmett遗憾的呻吟道,“你可能是这里唯一一个能打倒他的人——要知道他完全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在骗他——何况你有一个完美的借口。”他长叹了口气:“看到他发现自己偷听的优势完全没用时的反应,让我死了都行啊。”

我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我永远都不会的。”

我注意到Jasper在皱眉,他看上去比以前更担心了。

Edward轻轻的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吧?”

“这完全违背了吸血鬼的天­性­。”他呆呆的自语。

“她很可能会攻击你的——她才几个小时大!”Esme捂着心脏说:“天哪,我们应该跟你一起去的。”

我没有太关心Edward说什么,看来他玩笑的效果已经减退了。我一直注视着门口那个光彩夺目的孩子,她也一直回应着我的目光,小手直直的伸向我,就像她完全明白我是谁似的。不自觉的,我也伸出自己的手。

“Edward,”我说,侧身避开Jasper的阻挡好看清她,“可以吗?”

Jasper张开嘴露出牙齿,还是不肯让开。

“Jazz,她跟你以前见过的新生吸血鬼完全不一样,”Alice慢慢的说:“相信我。”

他们的目光交汇了几秒钟,然后Jasper点点头走开了,但他的一只手还是放在我的肩膀上,跟着我移动。

每走一步我都停下来思考一次,分析着自己的情绪、喉咙里燃烧的­干­渴、周围人的站位。他们能准备的多好,我就能有多自信。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

接着,Rosalie怀里的小孩拼命的挣扎起来想够到我,她的表情越来越急迫,发出一阵尖锐铃声一样的哀嚎。我们的反应都是一样——我们谁都不曾听过她的声音。

他们马上围住她,让我独自站在圈子外,僵在那里。Renesmee的声音穿透了我的灵魂,把我钉在地上,我的眼睛忽然一痛,像要流泪似的。

所有人似乎都围着她,或轻拍着或安哄着,所有人——除了我。

“到底怎么了?她受伤了吗?发生什么了?”

Jacob的声音最为明显,比其他人都要焦急。我有点惊讶的看着他把手伸向Renesmee,然后彻底的被震撼到——他从Rosalie的手中安然的接过孩子。

“不不,她很好,”Rosalie保证道。

Rosalie跟Jacob保证?

Renemee似乎很乐意被Jacob抱着,小手抓着他的脸颊,接着蠕动着再次伸手要着我。

“看到了吗?”Rosalie告诉他,“她只是想要Bella。”

“她要我?”我喃喃自语。

Renesmee那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眼睛正不耐烦的盯着我。

Edward重新回到我身边,轻轻的搂着我的手臂,拉着我向前。

“她等了你将近三天了。”他告诉我。

现在我们离她只有几英尺了,想要我的欲望从她身体里燃烧出来,让她的体温瞬间提升。

不过也可能只是因为Jacob抱着她的缘故。此时,我看见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但除了对我接近的焦虑,他的面容比原来宁静了许多。

“Jake——我很好,”我安慰他,虽然看到Renesmee在他颤抖的手上有点让人心惊­肉­跳,但我还是控制住自己。

他皱着眉头,眼睛锁的死死的,可能在他想象中Renesmee在我怀里这个情景更让他心惊­肉­跳。

Renesmee呜咽的更厉害了,手伸的更长,拳头不停的握紧放松握紧。

我体内的骨头似乎咔嚓一下归位了。她的哭声,她熟悉的眼睛,她对我们团聚的渴望甚至超过我的——这一切交织在一起,描绘出人们天­性­中最纯朴的一面。突然间,她的存在变得真实起来,当然我现在也更了解她了。她的手握着我们之间的空气,催促着我踏出最后那完美又平凡的一步,然后拥抱她。

于是我温柔的接过她。

Jacob举起手好让我抱住她,但他没有离开。当我们两手相碰的时候,他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的皮肤对现在的我来说是那么温暖,像燃烧着的火焰。几乎跟Renesmee体温相同,最多只有一两度的差异。

Renesmee对我冰凉的皮肤似乎很适应,至少非常习惯了。

接着她仰起头冲我再次笑着,秀着自己洁白整齐的小牙齿和一对可爱的小酒窝。然后,不慌不忙的伸手摸我的脸。

当她这么做的时候,放在我身上的所有人的手都突然绷紧,等着我激烈的反应。但我几乎没有注意到。

我被脑海中出现的奇怪的、惊人的图像所吓到,狠狠的喘着气。那似乎是一个非常深刻的记忆——我现在还时常想起——但这次的这个记忆却是陌生的。我盯着Renesmee期待的表情,试图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努力挣扎着保持冷静。

但除了惊讶和陌生,这幅图像好像有点不对劲的地方——我似乎能认出自己的脸,原来的脸,但却是从一个倒转的角度。恍然间,我明白自己是通过第三者的视角在看,而不是亲身的经历。

我那记忆中的脸现在呈现出一种扭曲、毁坏的样子,被汗水和鲜血所覆盖。除此之外,我的表情却展现出迷人的微笑,被青紫­色­所覆盖的眼睛里焕发出炫目的光彩。图像慢慢放大,我的脸变得越来越清晰,然后,突然消失了。

Renesmee的手从我脸上放下,再次露出开心的小酒窝。

房子里一片寂静,除了心跳声什么都听不见,只有Jacob和Renesmee急促的呼吸着。寂静进一步扩大了,他们像是都在等着我说话。

“那……是……什么?”我艰难的发出声音。

“你看见了什么?”Rosalie好奇的问,Jacob站在她旁边够着头:“她给你看了什么?”

“她给我看的?”我喃喃问着。

“我告诉过你这很难解释的吧,”Edward对着我的耳朵说:“但跟对话一样有效,不是吗?”

“是什么?”Jacob问。

我飞快的眨了几下眼睛:“呃,是我自己,我想。但看上去非常糟糕。”

“这是她对你唯一的印象,”Edward解释道。非常明显,他也读到了她给我看的图像。我有点畏缩,再次经历这恐怖的记忆让他的声音变得有点哽咽;“她想告诉你,是她发起这次交流,她知道你是谁。”

“但她怎么做到的?”

Renesmee好像没注意到我疑惑的眼神,只是望着我的头发微笑。

“那我是怎么听见别人的思想的?Alice是怎样看到未来的?”Edward反问,然后耸耸肩。

“她只是有这天赋而已。”

“很有趣的突变,”Carlisle对Edward说:“她的天赋似乎跟你完全相反。”

“非常有趣,”Edward同意道:“我想知道——”

我知道他们越扯越远了,但是我不在乎。我一直凝视着这世界上最可爱的小脸,在我怀里她显得非常温暖,让我想起那黑暗几乎战胜我的时刻,当我以为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坚持下去,什么东西都不足以让我战胜那黑暗。在那刻我想起Renesmee,然后终于发现生命中绝对不能放弃的东西。

“我也记得你。”我轻轻的对她说。

非常自然的,我俯下身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她闻起来非常舒服,但她的味道再次让我的喉咙燃烧起来,然而这无关大局,完全不能影响我这一刻的幸福。Renesmee终于是真实的,我终于接触到她了。她就是最初我为之努力奋斗的人儿。我的动力之源,我的宝贝,一个也从心底爱着我的宝贝。一半像Edward,完美可爱;一半像我,出乎意料的让她变得更好而不是起反作用。

我一直是对的,她值得我经历的所有痛苦折磨。

“她很好,”Alice小声说,很可能是对Jasper。我能感觉得到他们在犹豫,不太相信我。

“我们今天经历的还不够多吗?”Jacob高声问,声音里流露出一丝压力的痕迹:“不错,Bella目前为止做的还不错,但我们也不要一次进行的太多吧。”

我真的生气了,瞪着他。Jasper在我身边不自在的徘徊着。我们全部靠的太近,让任何动作都非常明显。

“你的问题又是什么,Jacob?”我质问,不想让他抱回Renesmee,而他还是向我靠近,来到我右边,现在Renesmee能同时摸到我们俩。

Edward冲他嘘了一声:“我能理解,不代表我不会把你扔出去,Jacob。Bella表现的非常完美,不要毁了她美好的回忆。”

“我会帮他把你扔出去的,狗狗,”Rosalie威胁道:“我还欠你狠狠的一脚。”显而易见,他们的关系并没有改善,可能还变得更差。

我盯着Jacob半是焦虑半是愤怒的表情,他的眼睛死死的注视着Renesmee的脸。由于我们全部围在一起,他至少碰到了六个吸血鬼,但这似乎对他毫无影响。

他真的为了保护我而习惯了所有的这一切?我转变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成一个他憎恨的东西——这反而让他软化下来?

我对此完全摸不着脑袋,只能看着他望着自己的女儿,就像望着……像一个盲人第一次看到生命里的太阳。

“不——!”我狠狠的喘着气。

Jasper咬紧牙,而Edward像蟒蛇一样缠绕着紧紧的抱着我。Jacob马上从我怀中抢过Renesmee,我根本没想拦住他。因为我觉得崩溃正在发生——那个他们一直等着的东西。

“Rose,”我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非常缓慢一个字一个字的:“照顾好Renesmee。”

Rosalie伸出手,Jacob马上把我的女儿递给她。他们俩同时远离我走开。

“Edward,我不想伤害你,所以你放手。”

他犹豫了。

“到Renesmee前面去,”我命令着。

他松开手,放开我。

我伏下身,摆出攻击的形态,朝Jacob缓慢的迈出两步。

“告诉我你没有,”我冲他咆哮道。

他退了几步,双手举起投降状,想跟我解释:“你知道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这愚蠢的笨狗!你怎么能?那是我女儿!”

现在他退到前门外了,由于我一直紧逼着他,半跑着下楼:“这不是我的主意,Bella。”

“我只不过才抱了她一次,你就想告诉我你对她有什么浪漫的狼族宣誓?她是我的!”

“我能分享的,”他辩护道,退到草坪上。

“快付钱,”我听见Emmett在我背后说。我有一小部分思维在想是不是有谁拿这打赌了来着?不过没把大部分的注意浪费在这上面。我已经彻底的被激怒了。

“你竟然敢妄想我的宝贝?你傻了吗?”

“这完全是不受控制的!”他强调道,一直退到森林边上。

接着他的同伴出现了。两只巨大的狼回来了,分别站在他两侧,戒备着。

Leah朝我嗤了一声,一动不动。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解释?”我吼道,愤怒支配了我整个脑袋,一下子就把其他所有东西踢走。

“因为是你告诉我这一切的,你记得吗?你说过我们的生命彼此属于对方,不是吗?你说过我们是一家人,你说过我们应该是什么。那么……现在我们不就是了,是你想的那样。”

我凶狠的瞪着他,朦朦胧胧的记得这些话。但我新生的大脑跑的比他的废话快多了。

“你想成为我的家人,我女婿?”我尖叫道,铃铛般的声音陡然升高两个八度,但还是像旋律一样。

Emmett狂笑。

“让她冷静下来,Edward,”Esme低喊:“如果现在她伤害了Jacob,她以后会后悔的。”

但我没发现Edward有所行动。

“不!”与此同时,Jacob吼道:“你怎么能这样看我?她只是个孩子,一个还只会大哭的婴儿。”

“那正我想说明的。”我大叫。

“你知道我不是这样想的!你觉得如果我这么做了Edward还会让我好好的活在世上吗?我所有的愿望只是让她安全、开心和幸福——这真的那么不能原谅吗?跟你所想的那么不同?”他冲我回喊。

完全说不出话来,我朝他嘶吼了一声。

“不可思议,不是吗?”我听见Edward突然自言自语。

“她到现在都没朝他的喉咙咬过去。”Carlisle惊讶的同意道。

“好吧,这次你赢了。”Emmett不情不愿的说。

“你必须跟她保持距离。”我指示他。

“我做不到!”

我从牙缝挤了一句:“那你从现在开始尝试吧。”

“这不可能。你记得你自己三天前有多想要我陪在身边吗?跟彼此分开有多困难,你不知道吗?只不过现在你已经不想了,不是吗?”

我还是没有移开目光,不确定他想暗示些什么。

“就是她,”他告诉我:“从一开始,我们就必须在一起,即使是那时。”

我记起来了,然后明白了;被这看似疯狂的解释安抚了一点。但接着,我却变得更加愤怒。他以为这样就够了吗?这样一个小小的解释就能让我赞成这事?

“在你还能跑的时候,给我滚开!”我威胁。

“别这样,Bells!更何况Nessie喜欢我。”他强调。

我僵住了,呼吸都停住了。在我身后,众人都因忧虑而闭嘴了。

“你……你叫她什么?”

Jacob大退了一步,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无辜一些:“那个……”他诺诺的说:“那只是口误,口误。而且——”

“你居然随便给我女儿起爱称,还根据那恶心的尼斯湖水怪?”我尖叫

接着,我就朝他的喉咙攻去。

23. 记忆

“真的非常抱歉,Seth。我本来应该看好她的。”

Edward一直不停的道歉着,但我觉得根本没必要而且还很不公平。不管怎么说,完全失控的那个人并不是Edward,他也没有想过要去把Jacob的头给拎下来。再说,Jacob一开始就没想过保护自己——反而是Seth跳到我们中间的时候让他意外把自己的肩膀和锁骨都撞断了。几乎杀了自己好兄弟的那个又不是Edward。

并不是说那个好兄弟没有任何责任,但很明显,Jacob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在火上浇油。

那,我才应该是要道歉的那个吗?我试图从嘴巴里挤出那三个字。

“Seth,我——”

“别放在心上,Bella,我一点事都没有。”Seth和Edward同时说:“Bella,亲爱的,没有人有权为此责怪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呢。

看见Edward使劲憋住自己的笑容时,我觉得更糟糕了。其实我明白Jacob不应该承受我那过激的反应,但Edward好像非常享受整件事。我恶意的揣测,或许Edward心里极度希望自己是个新生儿,那样他就有借口狠狠给Jacob来上几拳头。

我努力让自己的愤怒平息下来,这有点困难,特别是知道现在Jacob正和Renesmee在一起,等在屋外远离我这个发狂的新生儿。

Carlisle把Seth的手臂也接上了,但Seth还是痛得整个人都缩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停的说,知道自己还欠Seth一个正式的道歉。

“别怪模怪样了,Bella。”Seth用他没事的那只手轻拍着我的膝盖说,Edward慢慢的抚摸着我另一边的手臂无声的安慰着我。

似乎坐在我旁边让另一个吸血鬼Carlisle治疗他的伤口并没有让Seth倒尽胃口,“我在半个小时之内就会变回原来那样活蹦乱跳的,”他继续说道,手一直拍着我冰冷坚硬的膝盖,“所有母亲都会有这样的反应——听到Jake和Ness——”他突然梗住然后飞快的换了个话题:“我是说,至少你没有咬人,那才真是恶心呢。”

我把脸深深的埋在手上,浑身颤抖——那很有可能,而且差点就发生了。他们刚刚才告诉我狼人对吸血鬼的毒液的反应跟正常人不一样,对他们来说那是致命的毒药。

“我是坏人。”

“你当然不是,是我的错,我本应该——”Edward又开始自责了。

“别说了,”我叹了口气,我不想他再像原来那样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了。

“幸运的是,Ness——我是说Renesmee不会分泌毒液,”Seth手足无措的呆了几秒钟然后说:“她总是喜欢咬Jake。”

我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饿了,而Jake和Rose没有尽快给她喂食。不过Rose倒觉得这很让人鼓舞。”

我惊讶又内疚的盯着他,因为我也觉得有点高兴,虽然明白这并不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当然,我一直都知道Renesmee是没有毒­性­的,我是她第一个咬的人。不过我没有声张,因为最近自己一直都在装失忆。

“那,Seth,”Carlisle站起身说,“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动,呃,可能只有几个小时,我猜。”他自我娱乐了一下:“如果给人类治病的时候也能这么快、这么爽就好了。”Carlisle摸了摸Seth的头加了句:“别乱动。”话还没完人就消失在楼梯上。我可以听见最后一个字从楼上飘来,我想他们可能已经把我在那里痛苦的证明都消灭得一­干­二净了。

“我想我还是乖乖的待在这里吧。”Seth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同意道。尽量不去碰到手臂,小心翼翼的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不到一会,就睡着了。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宁静的脸,跟Jacob一样,Seth似乎也拥有那种想睡就能睡着的天赋。知道自己不可能很快开口道歉,我­干­脆走上楼,途中一点响声都没发出。只要是运动上的事都很简单,但剩下的……

Edward跟着我来到房子后面的窗前,轻轻的拉起我的手。

Leah在河边踱来踱去,每走两步就停下来看看屋子这边。要区别她什么时候在找她的兄弟、什么时候在找我很简单,因为她的眼神就在担心和凶狠之间飞速切换。

我也能听见屋外Jacob和Roselie为了谁来喂Renesmee这种问题无声的争吵。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不太好,但唯一有件他事们都同意那就是,在我能百分一百肯定自己从暴躁中冷静下来以前,最好离Renesmee远一点。Edward为此和他们吵了一架,但我没有再反对。我也不想有一丝一毫的疏忽,不过我担心,我的百分之百确定和他们的标准可能有点不一样。

除了他俩的争吵声、Seth缓慢的呼吸声和Leah烦躁的喘气声外,这里非常安静。Emmett、Alice和Esme出去打猎去了,Jasper还是跟在后面照看我。他很没有存在感的站在门柱后面,不想做一个讨人厌的电灯泡。

我利用这刻的宁静思考着刚才Edward和Seth趁Carlisle治疗的期间告诉我的事。当我转变的时候错过了很多事,现在是让一切重新来过的唯一的最好机会。

最重要的就是如何结束和Sam(山姆)的狼群之间的百年世仇——这也是为什么现在他们觉得自由的出入这里非常安全,休战协定前所未有的稳定。或者说我们的关系前所未有的紧密,随便你怎么想。

关系紧密,是因为在狼群中最重要的一条原则就是绝对禁止狼人杀害其他同伴的烙印之人。失去这个人的悲痛会让整个狼群都痛苦不堪。这罪过,无论是无心之失还是有意之为,都不可原谅。所有被牵连的狼人都会战斗至死——没有其他解决的途径了。很久以前曾发生过这样的事,Seth告诉我,但那也只是一次意外,没有一个狼人会用这样的方式去毁灭自己的兄弟。

所以现在Renesmee是不可杀之人了,因为Jacob对她的感觉。我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除了懊恼之外的事上,虽然很困难——我现在的脑袋能毫不费力的同时思考这两件事。

而且Sam也不能因我的转变而攻击,因为Jacob——作为正统的首领——已经同意了这件事。这让我不能自已的一遍又一遍的责怪自己:我欠他的如此之多居然还攻击他。

为了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还是慎重的改变了话题,转而想着另一个有趣的事,那就是首领们以狼人的形态存在的时候可以单对单的谈话。这不是像原来无法控制的能听见对方所有的想法那样,而是更像大声说话,Seth这么说。Sam只能听见Jacob想让他知道的事,相反亦然,他们还能远距离交流,现在,他们重新和好了。

本来他们也没有发现这么多不同,直到Jacob独自离开——不顾Seth和Leah的反对——去向Sam解释Renesmee的事,这也是他自从他第一次见到她唯一一次离开Renesmee。

当Sam终于明白一切既成事实后,他在Jacob的陪同下来到这里和Carlisle谈判。他们以人类的方式交谈着,重新拟定了停战协议(Edward拒绝离开我身边去翻译他们的思想)。但两族间的友好气氛,不管如何,跟原来已经大为不同了。

我放下了一半的心。

但另一半还吊着,虽然不像愤怒的狼人那样危险,但对我来说却更紧迫。

Charlie。

他较早之前的早上跟Esme打了个电话,但这没能阻止他再次打来,两次。就在几分钟前,当Carlisle给Seth治疗的时候,不过他和Edward都没有接电话。

应该告诉他什么呢?还是说Cullen家的人才是正确的?告诉他我已经死了,才是最仁慈的做法?当他和妈妈在我灵柩前痛哭的时候,我还能安然平躺吗?

这不是我的做法。但破坏Volturi家族的规定泄露吸血鬼的秘密,让Charlie和Renee处于危险之中是绝对不在讨论范围以内的。

我还是想——让Charlie见见我,当我真的准备好的后,让他保持他自己的猜想,随便什么都行。理论上,不会违背吸血鬼的规矩。难道让Charlie知道我还活着——某种意义上——而且幸福,不好吗?即便我现在对他来说完全不同了,我很可能吓到他。

特别是我的眼睛,现在这种状况还是太吓人了。等我能完全控制自己而且眼睛的颜­色­也变淡之后,不知道要多久?

“怎么了,Bella?”Jasper小声的问,感觉到了我的不安。

“没有人生你的气,”——显然河边的怒吼马上否定了这句话,不过他没在意——“甚至让人惊奇,真的,我敢说我们真的很惊讶,不敢相信你能这么快的超越这些。你做的非常­棒­,超出我们所有人的想象。”

当他说话的时候,房子变得特别安静,Seth的呼吸声都变成了小声的呼噜。不过即使房间再安宁,我还是无法忘记自己的忧虑。

“其实,我在想Charlie。”

外面,争吵停下来了。

“哦,”Jasper轻呼了一句。

“我们真的要走了,不是吗?”我问:“至少,让我们假装搬到亚特兰大去了或其他什么地方也行。”

我能感觉得到Edward凝视着我,但我还是看着Jasper,只有他从不敷衍隐瞒我。

“是的,这是保护你父亲的唯一方法。”

我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我一定会很想他的,我会想念这里的所有人。”

特别是,Jacob,尽管想到这我的忧伤消失了——这还是很大的安慰——他仍旧是我的朋友。一个真正了解我,接受我的人,即使她变成了一个怪物。

我回忆着Jacob说过的话,在我攻击他之前辩护的话。

你说,我们的生命彼此属于对方,对吗?我们是一家人。你说,那是我们应该相处的方式。所以……现在我们终于是了,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不过我现在不太想要了,不想。我回忆着更久以前,那模糊的虚弱的人类时的生活。想起最让我痛苦的记忆——没有Edward的日子,一段黑暗到想把它掩埋在我脑海深处的回忆。我只记得我那时多希望Jacob是我的兄弟,那样我们就可以安然爱着对方而不会觉得困惑和痛苦。家人,但我从来没想过让我女儿代替我完成这个愿望。

接着我又想起来在那之后——多少次我跟Jacob说再见——心里暗自猜测他最后会和谁在一起,谁会让他变得幸福,在我对他所有的伤害之后。我也曾说过,无论那女孩是谁,她都不会配得上他。

我鼻子里发出嗤的一声,Edward马上抬了抬眉毛询问的看着我,我只是对他摇摇头。

但无论我怎样忽略我的朋友,我知道还有一个大问题。Sam,Jared或者Quil有试过和命定之人分开吗,和Emily,Kim或者Claire?他们做的到吗?和Renesmee分离对Jacob来说意味着什么?会是巨大的痛苦吗?

我脑子里残留的忿忿不平让我有点病态的开心,不是因为他的痛苦,而是想到可以让Renesmee远离他。要知道,当我才发现她有那么点属于我了的时候,怎么可能忍受的了让她属于Jacob?

门廊那边传来的脚步声暂时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听见他们都站起来了,走进大门。与此同时,Carlisle拿着一堆鬼怪的东西从楼上下来——一条软尺和一架天平。好像我真的错过了很多东西啊,就连Leah都坐在窗外朝房里望着,感觉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会是非常熟悉和无趣的了。

“一定有六岁了。”Edward说。

“嗯?”我盯着Rosalie、Jacob和Renesmee问,他们站在门口,Rosalie抱着Renesmee似乎有点警惕,而Jacob则是彻底的烦恼着。Renesmee还是那么可爱,不过还是有点不耐烦。

“到时间给Ness——呃,Renesmee量身体了。”Carlisle解释。

“哦,你们每天都做吗?”

“一天四次。”Carlisle心不在焉的纠正道,朝沙发那边挥了下手,我好像看见Renesmee叹了口气。

“四次?每天?为什么?”

“她还是长的非常快,”Edward在我耳边紧张的解释着,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另一只手偷偷的搂着我,像是需要我的支持一样。

我无法把眼睛从Renesmee身上挪开,也就无法仔细观察他的神情了。

她看上去非常完美,绝对健康,肌肤像反­射­着阳光的大理石一样耀耀生辉,脸蛋像被玫瑰花瓣染了­色­似的。这光芒四­射­的美丽没有一丝瑕疵,当然,在她的生命里应该也没有比自己的母亲更大的危险了,应该不会吧?

刚出生时的Renesmee和一个小时前我见到的她,区别非常明显。但一个小时以前和现在的区别就有点微妙了,人类的眼睛是绝对看不出来区别的,但我们可以。

她的身体略微长长了一点,变得稍微苗条了一些;脸没那么圆了,起码变椭了一分度;小卷发在肩膀处又长了16分之一英寸。当Carlisle拿着软尺量身时,她在Rosalie的怀里配合的伸直身体,接着他量了她的头围。一个字都没记,什么叫完美记忆。

我注意到Edward的手臂抱我抱得有多用力,Jacob的手就有多用力的绕在胸前,沉重的眉毛在他深邃的眼睛上方纠结成一条直线。作为刚出生没几天的宝宝,她看上去却像一个正在学走路的孩子。如果这种生长速度继续下去……

对这简单的计算我吸血鬼的脑袋完全没问题。

“我们要做什么?”我惊恐的问道。

Edward的手臂绷得更紧了,他完全理解我要问什么:“……我也不知道。”

“它在减慢。”Jacob艰难的说。

“我们还需要几天的测量来确定她的生长曲线,Jacob,现在我不能下任何结论。”

“昨天她长了两英寸,今天要少一些。”

“只少了32分之一英寸,如果我的测量是完美的话。”Carlisle担忧的加了一句。

“那就不要出错,医生。”Jacob几乎是威胁的说,Rosalie在旁边变得僵硬起来。

“你知道我尽力了。”Carlisle安慰说。

Jacob长叹了口气:“我猜那是我唯一能问的了。”

我觉得被冒犯了,就像Jacob偷了本来是我应该问的问题——还错误又粗鲁的发问。

Renesmee似乎跟我有同样的感觉,她蠕动着身体野蛮的把手伸向Rosalie,Rose俯下身好让她能碰到自己的脸。一会儿后,Rose叹了口气。

“她想要什么?”Jacob发问,又抢了我的台词。

“Bella,毫无疑问,”Rosalie告诉他,她的话让我的心温暖起来,然后看着我:“你感觉如何?”

“担心,”我承认道,Edward搂得更紧了。

“我们都是,但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我很冷静,”我保证道,­干­渴远远不是我担心的问题。再说,Renesmee闻起来非常舒服,一点都不是那种食物的味道。

Jacob咬着嘴­唇­但没有阻止Rosalie把Renesmee递给我。Jasper和Edward有点担心但还是默许了。我能看出来Rose有多紧张,不知道现在Jasper觉得房间里是什么气氛呢。不过可能他太注意我了以至于根本顾不上其他人。

Renesmee和我的手碰到了一起,灿烂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在我的怀里她是那么自然放松,就像那地方是为她而生的。接着,她马上把小手放到我脸上。

尽管我有心理准备了,但看见一幅如此明亮、多彩而又清晰的记忆画卷还是让我不由得大声喘气。

她让我看见刚才和Jacob在草坪上谈判时的情景,让我看见Seth突然跳到我们中间。她非常清晰的看到和听到这一切的发生。不过那个人看起来不太像我,更像一只优雅的野兽如同离弦的箭一样扑向自己的猎物。这一定是其他人。不过当看到Jacob毫无防备的举着手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我向他扑去,但他的手连都没抖一下时,我还是觉得有点安慰和没那么内疚了。

Edward低笑了一声,和我一起看着Renesmee的记忆。然后当我们听到咔嚓一声的时候,一起打了个冷颤。

Seth的骨头。

Renesmee绽放着她独有的灿烂微笑,她记忆之眼没有留下Jacob一个人继续经历之后的混乱。我能从中品尝出一种新鲜的香味——并不完全是保护­性­的,更像是占有式的——当她望着Jacob的时候。当看到Seth跳出来挡住我的攻击的时候,我马上感觉到她明显的庆幸的情绪。她不希望Jacob受伤,他是她的。

“噢,很好,”Edward呻吟道:“简直完美。”

“这只是因为他闻起来比我们都好一些,”Edward僵硬的安慰我说,明显自己都在烦着。

“我告诉过你她也喜欢我。”Jacob的取笑声从房间另一头传来,眼睛温柔的看着Renesmee。他的玩笑并不认真,紧锁的眉头告诉我他还是很担心。

Renesmee不耐烦的拍着我的脸,要我注意她,又一个回忆:Rosalie温柔的帮她梳着头,感觉很舒服。

Carlisle和他的软尺,知道自己要伸直然后定住一会儿,自己对这毫不感兴趣。

“她像是要把你错过的所有事情都给你演示一遍。”Edward在我耳边轻语。

当她把下一个回忆丢给我的时候,我皱了下鼻子。像是从一个诡异的金属杯子传来的味道——足够坚硬不太容易被咬穿——让我的喉咙燃烧起来。天哪!

接着有人从我手中把Renesmee抱走,让我定在地上,我没有在Jasper手中挣扎,只是看着Edward担心的脸。

“我做了什么?”

Edward看了一眼我身后的Jasper,然后转而向我抱怨说:“这没办法啊,Renesmee正回忆着她口渴的时候,”眉头都快皱成一条直线了:“正回忆着人类鲜血的味道。”

Jasper双手绞起紧紧的箍着我,倒没有我以为的那么难受,更别说痛了,相对于人类柔弱的身体来说。只是很烦人,我知道自己可以突破他的紧箍,但却没有挣扎。

“的确,”我同意道:“接下来?”

Edward皱着眉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表情慢慢缓和下来,还笑了一下:“接下来什么都没有,看样子。这次是我自己反应过度,Jazz,放开她。”

捆着我的双手一消失,我马上移动到Renesmee身边,这次Edward毫不犹豫的把她递给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Jasper嚷道:“我实在受不了了,懒得管你们。”

我惊讶的看着Jasper大步迈出房门,走到河边。Leah腾出一大块地方给他,但他只是猛地跳到河那边去了。

Renesmee再次摸着我的脖子,给我接着放刚才的小电影,跟DVD的重放一样。我能从中体会到她没问出口的问题,就像我脑海里的回声一样。

我对她着古怪的小天赋已经不觉得惊讶了,这就像她天­性­的一部分,潜意识里我甚至期待着她的与众不同。现在我不就是超自然现象里的一部分了?我想自己没法再坚持原来的无神论了。

可Jasper又是怎么了?

“他会回来的,”Edward说,就是不知道他是在跟我解释呢还是跟Renesmee:“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调整下自己对生命的看法。”说着嘴角扯过一丝古怪的微笑。

另一个人类时的记忆——Edward告诉我,如果我作为一个新生儿“有一段艰难的适应期”, Jasper会感觉好些。问题只不过是在我成熟之前到底会杀多少人。

“他生我的气了吗?”我小声的问。

Edward瞪大眼睛:“当然不会,他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那他还能有什么问题?”

“他只是对自己失望,不是对你,Bella。嗯,他在害怕……原来那些结论都只是些自私的心理暗示,可以这么说。”

“怎么会?”Carlisle在我出声之前问道。

“他在疑惑,新生儿的疯狂是不是真的如我们之前所以为的那样难以控制。还是说,只要有正确的态度和集中力,每个人都可以做的和Bella一样好。即使是现在——他还是有这样困惑,因为他一直以为这是天­性­,是不可避免的。或许,如果他对自己的期望能高一点,他就真的能做到。Bella,你让他质疑起吸血鬼世界更深更基本的规律。”

“但这样想对他并不公平,”Carlisle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难关。也许,Bella的所作所为已经超越了天­性­,可以这么说,很可能这就是她的天赋。”

我惊讶的呆住了,Renesmee也感觉到我情绪的变化,摸着我重建起我们的联系,她给我看了刚才最后几秒发生的事,想知道为什么。

“非常有趣的理论,很可能是对的。”Edward说。

有那么一会儿,我有点失望。什么?没有神奇的预言术,没有强大的攻击能力,比如,噢,从眼睛­射­出的死亡激光之类的?什么有用的有型的都没有?

接着我明白到,如果我的“超能力”就是强大的自控力,那意味着什么。

至少,我还有个天赋。本来还可能什么都没有的。

但,远不止如此,如果Edward是对的,那就是说我能直接跳过作为吸血鬼我最害怕的那部份。

如果我不必经过新生期,那代表什么?至少我不用经历那可怕的疯狂杀人欲。如果我能从一开始就自然的融入Cullen家?如果我们不用躲到什么荒凉偏僻的地方?如果,跟Carlisle一样,我的手上一滴人类的鲜血都不用沾上?如果从一开始我就可以是一个好的吸血鬼?这些,这些意味着什么?

我能去看Charlie了。

当真实超过幻想,我深深叹了口气。我现在还不能去看Charlie,我的眼睛,我的声音,我完美的面容。我能跟他说什么,我甚至不知如何开口?不过想到这,我却有点庆幸,自己可以再逃避一段时间。我有多想在自己的生命里为Charlie保留一席之地,我就有多害怕我们的初见。看到他为我现在的眼睛、皮肤而惊讶到眼珠都快掉下来的样子,看到他为我而受惊,脑子里不知道想到多么可怕的解释,我会受不了的。

我想我已经够没用的了,为了让眼睛的颜­色­淡下来而等待整整一年。更何况我本来以为自己现在应该强大到什么都不怕了。

“你有看过类似Bella这样自我控制的天赋吗?”Edward问Carlisle:“你真的觉得这是一种天赋,而不是她之前所作的所有准备的结果吗?”

Carlisle耸耸肩说:“有那么点像Siobhan经常做的事,虽然她从来不把那成为天赋。”

“Siobhan,你那个在爱尔兰女巫联盟的朋友?”Rosalie问:“我从来没注意到她做了什么神奇的事,我还以为在那群人中间是Maggie更有天分。”

“的确,Siobhan也这么认为。但她能在决定了目标后,几乎是……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般让事情实现。她把这看作是事前做好计划的结果,但我一直觉得不止是这样。比如那时当她想招Maggie入会,但Liam却是非常独裁的人,只不过因为Siobhan想让这事成功,事情就真的成功了。”

Edward、Carlisle和Rosalie纷纷坐下,继续着这场讨论。Jacob小心的护着Seth在旁边坐下,看起来对这没啥兴趣,眼皮半闭半睁,我知道他已经开始打瞌睡了。

我突然意识到我们这些人根本不需要坐下休息的,站着我就已经觉得非常舒服了,跟躺在床上一样放松。我猜我能就这样一动不动站上一个星期,而不会觉得有丝毫劳累,即使到第七天也会跟现在一样轻松。

他们坐下肯定是因为习惯,如果有人一动不动站了几个小时却连移动下重心都没有,那人们一定会觉得有问题。就算是现在,我也能看见Rosalie时不时拨一下头发而Carlisle则交叉下双手。做一些不让自己像定住一样的小动作,免得太像吸血鬼。我看我得从现在开始留心他们的行为,然后练习了。

我试着换了一只脚站,感觉有点白痴。

也可能他们只是想给我和宝宝留下点独自相处的空间——只要还安全。

Renesmee给我重放了这两天里几乎每一分钟的事,从她告诉我的所有小事中我了解到,她希望我能知道她每一滴的生活,就跟我希望的一样。她担心我错过某些事——像当Jacob抱着她站在铁杉树上时,蹦蹦跳跳靠近的小麻雀——如果是Rosalie抱她的话小鸟是绝对不会靠近的;像Carlisle倒到她杯子里的——可怕的甜腻的白­色­婴儿食品;像Edward在她耳边吟唱的催眠曲——那么优美,Renesmee给我放了两遍。让我惊讶的是,我居然也在她的回忆里,一动不动满脸憔悴的站在最后面。这让我想起我自己那痛苦的回忆,浑身颤抖——那折磨人的火焰,痛苦的燃烧感。

将近过了一个小时——这些人还沉浸在那讨论中,Seth和Jacob倒是舒服的躺在沙发上打着呼噜。这时,Renesmee的故事慢下来,边缘变得有些模糊,接着整个图像都像失去焦点一样。我差点的尖叫着打断Edward他们的谈话了——她怎么了?哪里病了吗?——她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彻底闭上。她打了个呵欠,饱满的粉红­色­嘴­唇­张成一个大大的圆圈,眼睛再没睁开。

她的小手从我的脸上落下——原来她睡着了。她眼皮是淡淡的薰衣草­色­,像日出前天边的一丝白云。尽量不打扰到她,我小心翼翼的握着她的小手,好奇的贴到自己脸上。刚开始什么都没出现,接着,几分钟后,从她的脑袋里飞出几只七彩的闪闪发光的蝴蝶。

像被催眠了一样,我呆呆的看着她的梦境。里面完全没有实物,全部都是七彩的光、各种几何形状和一些人脸。看到自己的脸频频出现,我暗自乐着——两个我,丑陋的人类和灿烂的不朽之人——交替在她的梦中出现。比Edward和Rosalie都多,跟Jacob不相上下,我试着不让那影响我。

第一次,我明白Edward原来是怎样在漫长黑夜中看着我入睡,只是为了听见我做梦时的呓语。我希望永远能看着Renesmee睡觉,她甜美的梦境永远不会让我厌倦。

Edward突然改变的声调引起了我的注意当他说:“最后……”接着他走到窗前眺望着远方,窗外的天空现在是深沉的紫­色­,但我还是看得跟白天一样清楚,没有什么东西被黑暗所掩盖,一切只不过是换了种颜­色­。

Leah还是虎视眈眈的,忽然站起来跑到灌木丛中,Alice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在河那边。她回头跳起来抓住一枝前伸的树枝,像荡秋千一样在树枝上大回环,脚趾都快能碰到手了,接着猛地一甩优雅的飞过河面。Esme则是很正常的跳过来,而Emmett钻到水里面游了过来,他划水划的太快以至于水花四溅,连我们面前的窗户上都溅有水滴。接着我惊讶的发现,Jasper也跟在他们后面,以他独有的高效的动作,细微到不可觉察的越过河流随他们而来。

Alice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跟我模糊古怪的记忆里一模一样。突然之间,每个人都对我笑起来——Esme甜美的笑着,Emmett兴奋的笑着,Rosalie则有点高傲的笑着,Carlisle和蔼宽厚的笑着,而Edward的笑容则跟我预想的一样。

Alice走在所有前面蹦蹦跳跳的进来,一只手迫不及待的举起,手心上捧着一条平常的黄铜钥匙,上面绑着个巨大的粉红­色­缎带蝴蝶结。

她把钥匙递给我,我右手小心的抱好Renesmee,好让左手空出来,Alice把钥匙扔到我手上。

“生日快乐!”她大喊了一声。

我翻了个白眼:“没有人真的在数自己成为吸血鬼有多少天,”我提醒她:“你的生日应该是你被咬的那天,而不是清醒的那天。”

她俏皮的咧了下嘴:“我们不是在庆祝你吸血鬼的生日。忘了吗,今天是十二月13号,Bella。19岁生日快乐!”

24. 惊喜

“不。不,没门!”我拼命的摇头,飞快的瞟了一眼我那17岁老公含笑的脸:“不,这不算数!三天前我就停止长大了。我永远都是18岁。”

“管你怎么说,”Alice丢了一句,耸耸肩没理我的声明:“我们还是要庆祝,所以你就认命吧。”

无奈的叹气,跟Alice吵架通常都不会有结果的。

看到我眼里的默许,她笑的更开心了。

“你准备好拆我的礼物了吗?”Alice吟唱着。

“我们的,”Edward纠正道,从他口袋里掏出另外一把钥匙放到我手上——一个银­色­修长的没有那么俗气的钥匙。

差点没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就知道是这个——那辆“以后的车”。我想是不是应该表现的兴奋点呢。不过看来变成吸血鬼也没能让我一下子喜欢上跑车。

“先看我的,”Alice说完,眼睛直直看着远方,看来是在预测着他的回答。

“我的礼物比较近。”

“但你看看她穿着什么,”Alice几乎是悲愤的说出这句话:“它已经折磨我一整天了,这绝对是最紧迫的问题。”

我皱紧了眉头思考着,一把钥匙怎么帮我换上新衣服。不会吧……难道她要送我一卡车的衣服?

“好吧,我知道了——我们比赛决定,”Alice建议道:“剪刀石头布?”

Jasper吃吃的笑起来,而Edward无奈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不­干­脆直接告诉我谁赢了?”Edward挖苦道。

Alice绽放出大大的笑容说:“我赢了,非常­棒­!”

“好吧,说不定我的礼物等到天亮再看更好。”Edward自我安慰着说,朝那群人点点头。

Jacob和Seth,累的都像疯狂了一个通宵一样,真不知道他们还能清醒几分钟。“我想如果最­精­彩的时刻Jacob还醒着会好玩很多,不是吗?那样气氛就比较好,他总是很容易兴奋。”

我回了一个微笑,他真的很了解我。

“耶,”Alice哼着歌:“Bella,把Ness——呃,把Renesmee给Rosalie抱。”

“她平时都在哪睡觉?”

Alice耸耸肩:“Rose的怀里,要么就Jacob的,要不然就是Esme怀里。你能明白吧,从她出生以来就没有被放下来过。她肯定是世界上最受宠爱的半吸血鬼。”

当Rosalie熟练的接过Renesmee时,Edward嘲笑道:“她也是世界上最不受宠爱的半吸血鬼。”

Rosalie说:“但她值得这一切,她的美丽是两个种族的完美结合。”

Rosalie对我笑着,我很开心的看到我们之间的友谊并没有消失。本来在Renesmee的生命跟我不再联系的那么紧密之后,我还不是很确定它能不能继续。不过或许我们一起奋斗了那么长的时间,足够让我们的友谊长存。毕竟最终,我的选择跟她若处在相同境地会做的选择一样。这似乎让她忘记了我其他的选择。

Alice推了推我的手,让我抓紧那绑着蝴蝶结的钥匙,然后挽着我往后门走去。“出发,出发。”她像唱美声一样说。

“在外面?”

“嗯,某种意义上是。”Alice心急的说,推着我往前走。

“享受你的礼物哦,”Rosalie说:“是我们所有人一起准备的,特别是Esme。”

“你不来吗?”我发现除了我们三儿没有人动。

“我们决定给你一个独自欣赏的机会,”她说:“你可以晚点再告诉我们……你的感受。”

Emmett捧腹大笑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笑声中的揶揄让我有点害羞。

我又发现自己一个没变的特­性­了——很讨厌“惊喜”,连礼物都跟着没那么让人期待了。不过这个发现这让我的压力减轻了很多,知道自己还有很多的内在本质跟着来到这个新的身体。

本来我还以为自己会变成完全陌生的一个人,我情不自禁的开心大笑。

即便Alice拽着我的手肘往前冲,我还是不能停止微笑着跟她走进夜­色­中。只有Edward跟随我们而来。

“就快到我们的目的地了,”Alice高声说道,接着轻轻跨了了两步跳到河对岸去。

“快来,Bella。”她从另一边喊着。

Edward和我一起跳过去,这还是和下午一样好玩。可能还更有趣,因为夜晚让一切都变得新鲜起来,星光下森林里弥漫着各种各样以前没见过的颜­色­。

Alice穿着她的高跟鞋,带着我们直奔北方而去。比起在浓密的植被中用眼睛寻找她的身影,跟着她的脚步声寻着气味而去要简单的多。

忽然毫无征兆的,她转身跑回我身边。

“你可别打我啊。”她警告着,然后向我跳过来。

“什么,你要­干­嘛?”我尖声质问,差点没忍住摇晃身体把她甩下来——她跳到我背上来了,两手还紧紧的盖住我的眼睛。

“确保你在到那之前,不会偷看。”

“不需要这可笑的姿势,我也能搞定她。”Edward提议道。

“你会帮她骗我的。去,拉着她带她走。”

“Alice,我——”

“别扫兴啊,Bella。你们要按我说的做。”

我感觉到Edward的手指缠绕起我:“再有几秒就到了,Bella。然后她就可以去烦其他人了。”他拉着我前进。轻松的跟着他,我根本没怕会撞树什么的,就算撞了,受伤的也是那棵倒霉的树。

“你应该感谢这一切,”Alice向他抱怨:“这礼物与其说是给Bella的,不如说是给你们俩的。”

“那倒是,再次感谢你,Alice。”

“好说,好说。”Alice突然升高音调兴奋的说:“停!向右边转一点。对,就像这样,OK。你准备好了吗?”她激动得急促的问。

“准备好了。”这里出现了一种新的气味,引起了我的兴趣,让我的好奇心升到极点。照理来说这气味不应该出现在森林里。金银花、烟草、玫瑰和……锯木屑?还有一点金属的味道。加上暴露在空气中的浓郁的地底深处的腐质味,我不由得朝那神秘的礼物前倾着身子。

Alice从我背上跳下来,把遮着我眼睛的手松开。

我望向这紫罗兰般的夜­色­深处。那里,在那块清空的森里空地上,一个小小的石头别墅坐落着,在满天繁星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直薰衣草般的­色­彩。

它那么自然的站在那里,完全属于着这个森林,简直像是从地上长出来的一样。金银花像画着油画般爬满了整个墙面,一直延伸到房子上方的木瓦下。手帕大小的窗台上盛开着暮夏的玫瑰。奇形怪状的木门前用鹅卵石铺着一条小路,夜­色­之下,如同紫水晶般闪闪发亮。

我握紧了手中的钥匙,激动得有些颤抖。

“你觉得怎么样?”Alice的声音变得温和起来,跟这童话般的安静的景­色­融合在一起。

我张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

“Esme觉得我们可能会需要有点个人空间,但又不想我们去太远的地方,”Edward在我耳边低语着:“而且她喜欢用各种借口来做这种装修啊、装饰啊之类的事。这栋房子原来被废弃了至少有一百年。”

我完全挪不开自己的眼睛,嘴巴像鱼儿一样一张一闭。

“你不喜欢吗?”Alice脸垮下来了:“我是说,我们能再重新装修一次,如果你希望的话。Emmett一直想把这扩大到几千平方英尺,再加盖一层楼,放上些圆柱和一个塔楼。但Esme说你会比较喜欢小屋原来的样子。”她的声音又暖和起来,语速变快:“如果她错了,我们可以马上开始重做,不会花很长时间——”

“嘘!”我制止她。

她马上闭上嘴,等着我。我花了好久分钟才恢复过来。

“你给了我一幢别墅作为生日礼物?”我不可置信的低语。

“我们,”Edward纠正道:“就一栋乡村小屋而已。你说别墅太夸张了。”

“别贬低我的房子,”我朝他嘟哝了一句。

这下Alice笑着肯定说:“你真的喜欢它。”

但我摇摇头。

“爱上它了?”

我点点头。

“我要马上回去告诉Esme!”

“她为什么不来呢?”

Alice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一点,有点不自然,像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很难回答一样:“噢,你知道的……他们都记得你原来是怎样讨厌礼物的,这次也不想给你太多压力逼你喜欢它似的。”

“但我当然会喜欢,为什么不呢?”

“他们听到会很高兴的。”她拍拍我的手臂:“别管这些了,你的衣橱我已经准备好了。好好试试哦。还有……没了,我猜那就足够了。”

“你不进来吗?”

她悠闲的退了两步:“现在轮到Edward上了。我会进去坐坐的……以后。如果你不知道穿什么衣服就给我打电话。”她朝我诡异的挤了挤眼睛笑道:“Jazz也想去打猎了。明天见。”

她像最优雅的子弹一样冲向森林,一会儿就没影了。

“这样很奇怪啊,”听着她的声音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树林里,我对自己说:“我是不是很坏?他们没必要离得远远的,让我觉得有点内疚了。我甚至都还没谢谢她。我想我们应该回去,告诉Esme——”

“Bella,别傻了。没人认为你很无礼。”

“那为什么——”

“给我们些独自相处的时间也是他们的礼物。刚才Alice暗示了的。”

“哦。”

这句话让我暂时忘记了房子的事,我甚至不知道它是不是还在那里。我看不见森林的大树、看不见石头的小路、看不见满天繁星,只看见Edward。

“让我带你参观下他们都做了什么,”他拉着我的手说。难道他没有注意到有电流穿过我的身体,就像肾上腺素突然加快了血液流速吗?

又一次我觉得身体失去了平衡,只能­干­等着怕因身体完全没有了反应能力而摔倒。心脏打雷般跳动着像有辆火车要撞过来了一样,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脸可能红得发亮。

因为太紧张太激动了,让我忘记了自己的此刻已经­精­疲力尽。今天真的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天。

我不能自已的大笑出来——听起来声音还是很小,像被什么东西吓了一下——当我意识到这天永远都不会结束。

“能让我听听这笑话吗?”

“不是很好的笑话,”当他带着我朝那椭圆形的小门走去时,我回答:“我只是在想——今天将永远都是开始的一天,同时也是结束的一天。这让我的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即使这里有那么多的房间让我‘转弯’。”我又忍不住笑出来。

他也吃吃的笑起来,抬起手向木门做了个请的动作,等着我来完成这个光荣的仪式。我把钥匙Сhā进锁孔中,转了两圈。

“很熟练嘛,Bella;我都忘了对你来说这一定是很陌生的事,真希望能听见你的想法。”他弯下身突然把我抱起来,快得让我完全看不清——这真的很神奇。

“嘿!”

“门槛也是我要介绍的一部分,”他提醒道:“但我好奇的是另一件事。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

他推开门——伴随着轻微的嘎吱声——跨进这小小的石头城堡。

“所有事,”我告诉他:“一下子想起太多东西,你明白的。好事、要担心的事、新鲜的事。我怎么能一直让脑子转个不停呢?现在,我在想Esme真是个艺术家。太漂亮了!”

这小城堡像从童话中蹦出来的一样。地板铺着一层像棉被一样光滑的扁平石头,矮矮的天花露出几根巨大的横梁,如果像Jacob那样的高个儿来肯定会碰到头。墙上半露出一部分让人感觉温暖的木头,其他地方则贴上了马赛克。蜂窝一样的壁橱里未燃尽的木炭还散发着余热,那是流木在燃烧的味道——因为含盐,发出蓝绿­色­的低矮火焰。

家具都是一件一件不成套的,任何两件互相都不太搭,但当它们全摆在一起却显得非常和谐。有中世纪风的奢华的椅子,壁橱前也有些现代的软椅;窗边的木书架则让我想起意大利的电影。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家具搭配在一起就像是个巨大的三维迷宫。我能认出一些墙上挂着的油画——有几幅从大房子里带来的。都是些无价之宝的真迹,毫无疑问,但他们看起来就像天生属于这里,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家具一样。

这是个让人相信魔法的地方,一个你以为白雪公主也会拿着她的苹果走进的地方,一个独角兽都会停下来享受它的玫瑰花丛的地方。

Edward一直觉得他是那些恐怖故事书里的人物,但他绝对是错的,因为很明显他属于这里,属于这个童话世界。

而现在,我跟他一样身处于童话之中了。

他还没把我放下来,因此那智慧美丽的脸离我只有几英寸,当我正要利用这个机会做点什么的时候,他忽然说:“幸好Esme想着要加一个客房,当初没人会想到Ness——呃,Renesmee的出生。”

我皱着眉头看他,像被浇了盆冷水。

“你不要也……”我抱怨道。

“不好意思,亲爱的。对我的宝宝——可爱的小海蛇,可能帮助不大,但是我并没打算让步。”

“我敢肯定你很想看看那衣柜。至少,我会跟Alice说你很想,让她觉得好受些。”

“我应该害怕吗?”

“简直恐怖。”

他带着我走下一个狭窄的天花处装饰有拱顶的石头走廊,这里真的很像是属于我们的一个小城堡。

“那会是Renesmee的房间,”他说,向一个空着的浅­色­木地板房间示意了一下:“他们没有太多时间来装修,特别是跟愤怒的狼人在一起。”

我会心一笑,为他们的速度感到惊奇,要知道几乎所有东西都被考虑到了,而仅仅一个星期以前这里还是个恐怖的百年老屋。

如果没有Jacob的话,那一切就完美了。

“这是我们的房间。Esme试着把她自己那个岛上的一些东西带来这里,她说那样会让我们有亲切感。”

床非常大,是纯白的,从屋顶垂落下一层层的细纱像云朵一般。浅­色­的木地板跟其他房间一样,现在我终于明白地板为什么是这个颜­色­了——原来是古老海滩的颜­色­。墙壁则是阳光灿烂的天气里的那种近乎苍白的蓝­色­,后面那面墙上有一个巨大的玻璃门,打开它可以走进一个迷你的神秘花园。种满了玫瑰,还有一个小小的圆形池塘,水面像镜子一样光滑而池边则砌满闪烁的小石子。这是属于我们的宁静海洋。

“哇”这是我唯一能发出的声音。

“我知道。”他耳语道。

我们静静的站了一会,回忆着。虽然是属于人类的朦胧记忆,但它们还是一下子占满了我的脑袋。

他咧大嘴灿烂的微笑,最后笑出声来:“衣柜就在那个门后面。事先提醒你下——它比这间房还大。”

我根本看都懒得看一眼。在这个世界上我只能看到Edward——他的手环着我,甜美的呼吸喷到我的脸上,嘴­唇­离我只有几寸远——在这个时刻,没有任何东西能让我分心,不管我是不是一个新生吸血鬼。

“我们回去后跟Alice说,我一进门就直奔那些衣服而去,”我在他耳边低声说,双手Сhā到他的头发里,让自己的脸离他更近了:“我们要跟她说,我花了好几个小时在那里试衣服。我们得撒谎。”

Edward马上和我进入同样的气氛中,或许他早就在那儿了但还是先让我好好的欣赏了下自己的生日礼物,像个真正的绅士。他突然猛地把我的脸压向他,喉咙里发出一阵呻吟。这声音给我的身体带来一阵刺激的电流,几乎让我疯狂,觉得自己跟他怎么都还离得不够近,靠近的还不够快。

我能听见在他手下布料的撕破声,暗自庆幸好在自己的衣服已经是破的了。但他等不及了,虽然无视那张可爱的白床有点粗鲁,但是我们还是嫌它太远了。

第二次的蜜月跟我们的第一次有点不一样。

在岛上的日子就像是对我最后的人类生活的祭奠一样。还好,我那时就已经准备好要结束它了,只是因为我们的孩子的原因还等待了一段时间。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们身体上的差异永远都弥补不了。

我早就应该想到,在今天之后,所有事都会变好。

现在我能好好的欣赏下他了——我可以看见每一条漂亮的线条,从他完美的脸上,从他修长无暇的身体上——用自己那强悍的新眼睛,观察着他每一个棱角每一片肌肤;用自己的舌头,品尝着他纯净的鲜活的气味;用自己的指尖,感觉着他那不可思议的丝滑肌肤。

在他的手下,我的皮肤更是无比敏感。

当我们的身体优雅的缠绕到一起时,他就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崭新的人,在这银沙般的地板上。再没有小心翼翼,再没有压抑克制,再没有恐惧害怕,我们终于能好好的相爱了——双方都能是积极的参与者,最终平等起来。

就拿我们原来平常的亲吻来说,现在每一次的感触都比我熟悉的要多得多。以前,他到底藏起来多少本­性­。虽然那时来说是必须的,但我还是不能确定以前自己错过了多少东西。

我试图提醒自己现在比他要强壮,但是根本没法记起任何事。所有的感觉都是那么强烈,每一秒都让我的注意力飞到身体不知哪个部分去;相信如果我现在要咬他,他也不会介意。

忽然我脑袋里的一个非常非常小的角落,注意到在这情况下的一个有趣的谜题。首先我永远都不会感到疲倦,他也是。我们不需要呼吸,不需要休息,不需要吃饭,甚至不需要洗澡;我们没有任何平常的人类需求。

然后他有着世界上最漂亮最完美的身体,而我则让他完全沉醉其中不可自拔,现在的我根本不能停下来思考,即使过了这么­精­疲力尽的一天。我想要的只会越来越多,加上对我们来说今天永远不会结束。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怎样停下来啊?

不过这问题没能困扰我多长时间,因为完全没有答案。

当天渐渐亮起来时,我似乎察觉到一点。外面的迷你海洋从黑­色­变成了灰­色­,一只百灵鸟在附近唱起歌来——可能她在那玫瑰从中安家了吧。

“你怀念那些吗?”当她唱完我问他。

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试图停下来说话了,但是这次还是不能好好的继续这场讨论。

“怀念什么?”他嘟囔着。

“一切——我原来的体温,柔软的皮肤,可口的香味……我不是说自己失去了什么,而只是疑惑比起原来,你现在是不是有点遗憾?”

他低声温和的笑起来:“你知道要想找到谁比我现在更伤心,挺难的——不可能,别开玩笑,我已经做了选择。不是很多人都能像我一样得到自己想要的所有东西,甚至还有原来没想到的惊喜,在一天之内。”

“你在逃避我的问题吗?”

他捧着我的脸说:“你现在是温暖的。”

这倒是真的,某种意义上。对我来说,他的手也是温暖的。跟Jacob的‘火焰’不一样——火热的皮肤。但要让人舒服一些,更自然一些。

接着他的手指缓慢的划过我的脸,轻轻的从下巴移动到喉咙,接着一路来到腰际。我回过神看着他。

“你是柔软的。”

他的手指像丝绸一样拂过我的皮肤,这样我就能明白他什么意思。

“至于气味,嗯,我不能说自己怀念它。你还记得那些徒步旅行者的气味吧?”

“我在很努力的忘记它。”

“想象一下,亲吻它。”

我的喉咙马上燃起一股火焰,像被绑在上升的热气球上。

“哦。”

“非常准确,所以答案是,不。我现在只能感觉到快乐,因为我什么都不怀念。没有人比我拥有的更多了。”

我刚要提醒他,他的陈述里面的一个例外,但我的嘴­唇­突然变得忙起来。

当太阳升起,小池塘变成珍珠般的颜­色­时,我想起另外一个问题。

“还要继续多长时间?我是说,Carlisle和Esme,Emmett和Rose,Alice和Jasper——他们从来没花一整天的时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他们总是在外面,衣着完整。这种渴望……永远不会停止吗?”我让自己跟他靠得更近——事实上,这很了不起——记得自己要问什么。

“这很难说,每个人都不一样。嗯,目前为止,你是最特别的一个。普通的新生吸血鬼一般都只能注意到自己的­干­渴,很难想到其他问题。不过这跟你的情况不太一样。还是说一般的吸血鬼吧,虽然在头一年后,他们会清醒过来,但不管是­干­渴还是其他欲望基本上都不会消退。只不过要学习如果平衡它们,学习如何控制。”

“到底多久?”

他微笑,皱了下鼻子:“Rosalie和Emmett是最严重的,花了整整十年我才能出现在他们五里范围内。即使是Carlisle和Esme也花了很长时间来适应。最后他们还是把这对‘幸福’的夫妻赶了出去。Esme给他们也建了一栋房子,比这栋要显赫得多。但接着,Esme就发现Rose喜欢什么,她也知道你喜欢什么。”

“那么,十年后呢?”我很确定Rosalie和Emmett的故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但是如果我们需要比十年更长的时间,我会有点小骄傲的:“所有人都正常了?跟他们现在一样?”

Edward又笑起来:“嗯,我不知道你说的正常具体是什么意思。你原来已经见过我的家人是怎么过正常的人类日子的,但是你晚上都在睡觉。”他朝我眨了眨眼:“如果你不需要睡觉的话,那你就要挨过一段长的恐怖的无聊时间。它很容易就会改变你的……兴趣。这也是为什么我是家里最好的音乐家,为什么除了Carlisle,我读了最多的书,学了最多的知识,能流利的讲最多国的语言……Emmett肯定会告诉你,我之所以这么‘无所不知’是因为我心灵感应的能力,但是事实是,我只是有太多空闲时间了。”

我们不约而同的笑起来,这个动作让我们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又起反应了,很有效的打断了这场谈论。

25. 倒忙

不到一会儿,Edward提起了那个我现在最优先考虑的人。

只用了一个字。

“Renesmee……”

我叹了口气,她很快就会醒了。现在应该快到早上七点,她醒来后会找我吗?突然,一个念头让我惊的僵在地上,她今天会是什么样子呢?

Edward觉得我的担心完全没必要:“没事的,亲爱的。穿上衣服,我们在两秒钟之内就能回到家。”

我像个卡通人物一样猛地蹦起来,看着他——他钻石般的身体在周围弥漫的光线照耀下闪闪发光——然后看向Renesmee所在的西方,接着又看着他,脑袋来回晃了几十次。Edward微笑着,没出声,他真的很伟大。

“只是个关于如何平衡的问题,亲爱的。你现在就做的很不错了,我不怀疑你以后一定能让一切井井有条。”

“而且我们还有无数夜晚,对吗?”

他笑得更开心了:“你以为如果不是这样,我能让你现在就穿上衣服吗?”

我想有这句话就足够让我熬过漫长的白天了,能好好的平衡这无法压抑的毁灭­性­的渴望,做一个好的——要说出这个词不是太容易。虽然Renemee现在已经是非常真实和重要的一个人,但把自己当成一个母亲还是有点困难。不过我猜任何人身处我的位置,都会有一样的想法,毕竟我没有那漫长的九个月来适应这个称呼,还有一个时刻不停的快速成长的孩子。

想着Renesmee被加速的生命,我就感到一阵喘不过气的压力。猛地推开那扇雕刻­精­美的华丽柜门,我甚至没有停下来好好看一眼,想着直接抓住第一眼看到的衣服就往身上套——我早就该知道这不会很容易的。

“哪些是我的?”我悄悄的问。就像Edward之前说的,这衣柜比我们睡房还大,我甚至怀疑它有整个别墅剩下的房间加起来那么大,要想步测它的面积得在里面踱半天。真想知道Alice是怎样说服Esme忽略这严重不成比例的房间,她是用了什么方法来取胜?

所有东西都装在经典的白­色­包装袋里,一列一列的整齐排放着。

“据我所知,所有东西除了这半列——”他指了指墙边的半列衣架——“其他都是你的。”

“所有?”

他耸耸肩。

“Alice,”我们不约而同的说出口,他的语气倒像在解释,而我就明摆着是充满怨气。

“很好,”我咬牙切齿的说了句,接着拉下身前的包装袋的拉链,凄惨的嚎叫了一声,看见一条粉红­色­丝绸及地长裙出现在眼前。

看来花上一天都不一定能找到一件正常点的衣服。

“我来帮忙吧,”Edward殷勤的说,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顺着某种特殊的气味走到这狭长的房间的最后面,那边的墙壁上嵌着一个梳妆台。他又闻了一下,然后打开一个抽屉,露出胜利的微笑,拿出一条充满艺术感的蓝­色­水磨牛仔裤。

我掠过一溜儿衣架来到他身边:“你怎么做到的?”

“丁尼布有种特殊的气味,跟其他布料不一样。现在……到纯棉T恤?”

他跟着鼻子的指引来到一个网架处,翻出一件长袖白T恤,递给我。

“谢谢,”我感激涕零的说,也试着自己去嗅着各种布料,记住他们的味道,以备未来这个疯狂的房间所需。我已经记住了丝绸和缎子的味道,以后闻到它们绝对有多远走多远。

他只花了几秒钟就找到要穿的衣服——如果不是我刚才还看到他什么都没穿的样子,我发誓我肯定会以为他现在是全世界最帅的人——穿着米黄|­色­卡其布套衫。接着他拉起我的手,我们穿过秘密花园,轻轻跳过石头矮围墙,飞快的冲向森林。我放下Edward的手这样我们就能比赛谁先到家,这次他打败了我。

Renesmee已经醒了,她坐在Rose和Emmett之间的地板上,玩着一件形状诡异的银器,右手拿着一个扭断了的汤匙。当她发现我正在穿过草地的时候,马上把汤匙往地上一扔,任­性­的指着我。她的观众都笑起来:Alice、Jasper、Esme还有坐在沙发上像在看着最有趣的电影一样看着她的Carlisle。

在他们还没笑出声的时候,我就到门口了,飞过房间从地上一把把她抱起来,两人对着对方开心的笑起来。

她的确变了,但不是太多。这次她从婴儿的外表变的有点像儿童了。头发大概长长了四分之一寸,小卷毛像泉水一样跳跃着。在回来的路上,我想象中她的样子要比现在恐怖,感谢我杞人忧天的害怕,现在她这些小改变简直就像是安慰一样。即使Carlisle不去测量我也很确定,生长的确变慢了。

Renesmee拍拍我的脸,我犹豫了一下,她说她又饿了。

“她起来了多久?”我问道,看见Edward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我知道他去帮她准备早餐了,而且肯定和我一样看见她刚才说的话。我不知道他原来是不是注意过她的小暗示,如果他是唯一一个能听懂她的人的话。不过对他来说,可能和听其他人的心里话没什么区别。

“只有几分钟,”Rose说:“我们本来就打算喊你们了。她刚才一直在问你——要你,这么说可能更适合。Esme贡献出她第二好的银器藏品来转移这个小坏蛋的注意力。”Rose得意洋洋的看着她笑道,话里的批评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我们不想……呃,打扰你们。”

Rosalie紧紧的咬着嘴­唇­,瞄着其他东西,努力的忍住笑。我能感觉到在我背后Emmett无声的狂笑:“你会喜欢那个小别墅的,像魔法一样。”我望向Esme:“谢谢你,Esme。真的,非常漂亮,非常完美。”

Esme还没回答,Emmett就笑出来了——这次他笑出声来了。

“这么说那房子还好好的?”他好不容易止住笑,问:“我还以为你们俩绝对会拆了那房子。你们昨晚­干­了啥?讨论国家财政赤字?”他笑的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提醒自己别生气,不然后果可能像昨天那样。当然,Emmett倒是比Seth强壮些。

想到Seth我问:“今天狼人们都去哪了?”我扫了一眼玻璃墙,但没发现任何迹象说Leah在那儿。

“Jacob今天早上很早就离开了,”Rosalie告诉我说,皱了一点点额头:“Seth跟着他。”

“他那么沮丧是为什么?”Edward拿着Renesmee的杯子走进来。Rosalie知道的肯定比她表现出来的要多的多。

屏着呼吸,我把Renesmee递给Rosalie。虽然有“超级自控力”,但是让我自己来喂她还是太勉强,暂时来说。

“我不知道——也不在乎,”Rosalie发着牢­骚­,但还是详细的回答了Edward的问题:“他只是看着Nessie睡觉,嘴巴张的像他这个人一样蠢,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跳起来——起码我没发现——然后冲了出去。我倒觉得他走了挺好的,只要他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以后我们越没可能把这臭味清­干­净。”

“Rose。”Esme温和的责骂了一句。

Rosalie抓了抓头发:“我以为没什么关系。我们在这儿也不会待太长时间了。”

“我一直都说我们应该直接去新汉普郡,让一切安定下来。”Emmett这么说,很明显是在继续他们之前的某次讨论:“Bella已经在黑暗世界注册了,看上去也不需要太长时间来适应新的学校生活。”他转过头揶揄的对我笑着:“我敢肯定你以后一定会很擅长功课……反正你晚上也没什么事­干­。”

Rosalie咯咯的笑起来。

别生气,别生气,别生气,我对着自己念咒。很骄傲的发现自己到现在都还在控制下。

正因为如此,看到Edward没能控制住自己,让我非常惊讶。

他吼了一声——非常突然的,让人恐惧的嘶吼声——­阴­沉像乌云一样笼罩着他的脸。

在我们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Alice动了。

“他在做什么?那只狗做了什么,让我对今天的安排全部消失了?我看不见任何信息?不!”她痛苦的看了我一眼说:“看看你!你得让我教你怎么运用那个衣柜!”

有那么一秒钟,我很感激Jacob,无论他刚才做了什么。

接着Edward的手紧紧握起来,咆哮了一句:“他告诉Charlie了。他知道Charlie在跟着他,过来这里,今天。”

Alice说了一个词,对她那高雅的淑女的声音来说非常古怪,接着身影动了动,冲出门。

“他告诉了Charlie?”我剧烈的喘着气:“但——难道他不明白吗?他怎么能这么做?”Charlie不能和我相认!不能知道关于吸血鬼的任何事!那会让他出现在攻击名单上,即使Cullen家族也救不了他,“不!”

Edward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Jacob在来这儿的路上了。”

东边肯定在下雨,Jacob像小狗一样边甩着湿透的头发边走进来,身上滴下来的水珠在纯白地毯和沙发上弄出一个又一个的小灰点。咧着嘴露出闪光的牙齿,眼里满是高兴和兴奋。他跑跳着进来,像对毁了我爸爸的人生很骄傲一样。

“嘿,大家好啊,”他向我们问候了一句,微笑着。

但回答他的是完美的寂静。

Leah和Seth在他之后走进来,以人类的形态——暂时。两人的手都因为房间里的紧张气氛而颤抖着。

“Rose,”我说,伸出手。不需要任何言语的说明,Rosalie把Renesmee递给我。我把她紧紧的抱在已经不在跳动的胸前的心脏处,像捧着一个护身符一样,试图安抚下自己急躁的行为。在我确定自己要杀掉Jacob的决定是绝对从理­性­的角度出发而不是愤怒以前,我得一直抱着她。

她很安静的看着我,聆听着。她明白多少?

“Charlie很快就会到这里,”Jacob随意的告诉我一句:“只是个提醒,我觉得Alice肯定去帮你拿墨镜或类似的什么东西了。”

“你自作主张太过分了,”我的气愤从口里喷出来:“你,到,底,做,了,什,么?”

Jacob的笑容颤动了一下,但是他还是太兴奋以至于根本不能严肃的回答我的问题。“Biondie和Emmett今天早上一遍又一遍的吵着我说你们很快要搬到美国的另一边去了,说得好像我能让你们离开一样。但Charlie是最大的问题所在,不是吗?那么现在,问题解决了,哈。”

“你真的对你所做的事一点意识都没有吗?你让他陷入的危险?”

他嗤了一口气:“我没让他陷入任何危险,除了来自你的。但你现在有什么‘超自然自控力’,不是吗?如果你问我的话,我还是觉得心灵感应更好一些。你的要无趣得多。”

Edward行动了,向Jacob扑过去。虽然他比Jacob要整整矮半个头,但Jacob还是像看到一个塔压向他一样的狼狈逃开。

“那只是一个理论,杂种狗,”他咆哮:“你觉得我们应该拿Charlie来做实验吗?你有想过你让Bella承受的身体上的伤痛会有多大吗,即使她能控制住?还是说如果她控制不住时,­精­神上的惨痛折磨?是不是现在Bella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无关紧要了!”他吼完最后一个字。

Renesmee焦急的把她的手指按着我的脸颊,担心的颜­色­在她的脑袋回旋。

Edward的话终于结束了Jacob诡异的兴奋感,最好抿的紧紧的。

“Bella会很痛?”

“就像你把一个烧的通红的铁块直接烙到她的喉咙里!”

我的心忽然一悸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记忆里那是人血的香气。

“我真的不知道,”Jacob无神的喃喃自语。

“那或许你应该先问问,”Edward激动的冲着他吼道。

“你应该阻止我的。”

“本来我能阻止你的,如果不是你——”

“问题的重点不是我,”我打断他们,僵立在地上怀里抱着Renesmee,还好脑袋是清醒的:“Jacob,重点是Charlie。你怎么能让他身陷这种的危险情况?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对他来说要么是死亡要么要变成吸血鬼了?”声音颤抖着,就像在流着我已经失去了的眼泪。

Jacob被Edward的指控所困扰,但我的问题却没有难倒他:“放松点,Bella。我没有告诉他任何你们不准备告诉他的事情。”

“但他要来这里!”

“对,那就是我的目的。难道故意让他误解不是你一直的计划吗?而且我觉得如果我真的说出去了的话,那就给你们提供了一条太好的红鲱鱼了。”

我的手指有点蜷缩,从Renesmee身上松开,但我马上把它们握紧放回原来的位置以防万一:“直接点别绕弯了,Jacob。别考验我的耐心。”

“我没有告诉他任何关于你的事,Bella。相反,我跟他说了我的事。更确切的说,是给他秀了一下。”

“他在Charlie面前变身了。”Edward嘘了一句。

我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什么?”

“他很勇敢,跟你一样勇敢。完全没有要晕倒、歇斯底里或者其他任何东西。我得说,我印象深刻啊。你真的应该看看当我开始脱衣服时他的表情,这可是无价的。”他自己乐起来,倒是还有心情开玩笑。

“你这只低能愚蠢的东西,你会吓得他心脏病爆发的!”

“Charlie现在很好,他很强壮。如果你能给我一分钟解释,你会发现我帮了你很大的忙。”

“给你30秒,Jacob,”我平淡且毫无表情的说:“在我把Renesmee递给Rosalie,然后把你那可怜的脑袋咬下来之前,告诉我你跟他讲的每一句话。这次Seth也办法阻止我了。”

“Jezz,Bells。你们没必要这么神经兮兮的,这像是吸血鬼的行为吗?”

“26秒。”

Jacob翻了个白眼,把自己摔在最近的椅子上。不像他表现的那样轻松,他小小的狼群跟着站到他的侧翼;Leah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牙齿轻微的咬着。

“就是,我早上去敲了Charlie的门,请他跟我一起散步。他有点疑惑,但当我告诉他是关于你已经回来了的事后,他就跟着我去了森林。我告诉她你已经完全痊愈了,但事情变得有点奇怪,从好的方向。他马上想来看你,但我告诉他我得先给他看样东西。接着我就变身了。”Jacob耸了下肩。

像有人拿钳子把我的牙齿钳到一起一样,我说:“我要知道你说的每句话,变态。”

“可,是你自己说我只有30秒的——好的,好的。”我的表情告诉他我没心情跟他开玩笑:“让我想想……然后我变回来,穿上衣服,在他重新呼吸之后,我说了类似这样的话‘Charlie,你生活的世界并不像你以为的那样,但好消息是,所有东西都没有改变——除了,现在你知道了的。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跟原来一样。当然,你可以掉头就走,假装你不相信这一切。’”

他花了几分钟来想清楚,接着他想知道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包括那个可怕的罕见的病的事。我告诉他你的确生病了,但现在你很好——只不过在治疗的过程中变了一点点而已。他想知道我说的“变了”是什么意思,于是我告诉他你现在变得更像Esme了,而不是Renee。

Edward倒吸了一口气,而我则恐惧的发着呆,事情正朝着危险的方向前进。

“过了一会儿,他问,你是不是也变成了某种动物。然后我说,‘她倒是希望自己有这么酷!’”Jacob吃吃的笑起来。

“我想给他说说狼人的具体情况,但还没开始——他就打断我说‘我宁愿不知道这些情况。’接着他问你跟Edward结婚之前是不是就知道了所有事,我说,‘当然,她几年前就知道了,从她刚来这镇上。’他好像对这个很不高兴,我让他嚷嚷着把它发泄出来。他冷静下来后,只想做两件事。首先想见你,但我告诉他让我先来打个招呼比较好。”

我深吸一口气:“另一件是什么?”

Jacob微笑起来:“你会喜欢这个的。他的意思是,如果可能的话,希望知道的越少越好,除非是非常必要的,不然你就别说出来。只有,必要的。”

自从Jacob走进来后,我第一次觉得有点松了口气:“这部分我能接受。”

“除了这些,他只是想假装一切都很正常。”Jacob又开始俏皮起来,肯定是自我感觉良好的认为,我现在开始会对他感激涕零了。

“你有没有跟他说Renesmee?”我努力让声音保持清晰,努力不去承认自己有点感激,那还太早了。现在这种情况下,事情还是有很多漏洞。即使Jacob的自作主张使Charlie的反应比我想象中好一些。

“噢,当然。所以我告诉他你和Edward领养了一个小尾巴。”他瞟了Edward一眼:“她是你的心爱的小孤女——就跟和on一样。”Jacob嗤了嗤鼻子:“我觉得你们应该不会介意我撒谎。这只是游戏的一部分,不是吗?”Edward沉默着没给他任何回答,因此Jacob接着说:“现在Charlie应该早就不震惊了,但他的确想问问你是不是真的领养了她,‘作为女儿?这么说,我也是个外公什么的了?’这真的是他自己说的。我告诉他是的,‘恭喜你,外公’。这就是全部了,最后他还笑了。”和on都是蝙蝠侠里面的人物)

我眼睛又开始刺痛起来,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害怕或苦恼。Charlie对外公这件事笑了?他会来看Renesmee?

“但她长大的这么快。”我喃喃道。

“我有告诉他,她是我们所有人中最特别的一个。”Jacob温柔的说,站起来朝我走近,挥挥手让跟着的Leah和Seth离开。Renesmee伸着手要他,但我把她朝自己抱得更紧:“我跟他说,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原因的。但如果你能忽略所有奇怪的地方,你会非常惊讶的,她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人。接着我说,如果他能接受这一切,那你们就会在这里再住一段时间,这样他就有机会了解她了。但如果这对他来说太多了,你们就会离开。他说只要没有人逼他去听更多的内幕,他就同意。”

Jacob半揣着微笑半揣着担心,等着我的反应。

“我不会跟你说谢谢,”我告诉他:“你还是让Charlie陷入巨大的危险中。”

“我很抱歉这会让你痛苦。我之前并不知道会这样。Bella,一切跟原来完全不同了,但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永远爱着你,不过是以正确的方式。现在事情终于平衡起来,我们都找到失去了就不能独活的人。”

他用我最熟悉的Jacob的笑容微笑着:“还是朋友?”

尽管努力克制不去回应,但我还是回笑了。只是个很微弱的笑容。

他伸出手:成交?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Renesmee转移到我另一只手上。用左手握起他的——碰到我冰冷的肌肤,他甚至没有缩一下。“如果今晚我没有伤害Charlie,我才会考虑原谅你做的一切。”

“只要你今晚没杀了Charlie,你欠我的就不是一点点了。”

我翻了个白眼。

他朝Renesmee伸出另一手,这次是个请求:“可以吗?”

“其实,我抱着她是因为这样我就没手去杀你,所以我想,可能得晚点,Jacob。”

他叹了叹气但没逼我。还比较明智。

Alice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大堆东西,表情无比的暴躁。

“你,你,还有你,”她喊道,扫了一眼狼人:“如果你想留下了,就去那边角落坐着反省一段时间。我得看看,Bella,你还是让他抱着宝宝比较好。你有其他事要做,无论如何。”

Jacob大声欢呼起来。

突然之间我的胃抽搐起来,对将要发生暴行感到一股无法抑制的恐惧。我居然拿自己单纯的人类父亲的生命来赌博,考验自己那尚不确定的自我控制,跟头几内亚猪一样。Edward早前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

你有想过你让Bella承受的身体上的伤痛会有多大吗,即使她能控制住?还是说如果她控制不住时,­精­神上的惨痛折磨?

我不能想象如果我失败了,那时的痛苦会有多大。我的呼吸越来越快几乎是在喘气了。

“抱着她。”我小声说,让Renesmee睡到Jacob的怀里。

他点点头,担心在额头上聚集。接着他做了个手势,房里其他人都退到角落去。Seth和Jake马上无­精­打采的坐在地上,但Leah甩了甩脑袋嘴­唇­动了一下。

“我能离开吗?”她紧张的问。人类的形态似乎让她很不舒服,她穿着同一件脏兮兮的T恤和纯棉短裤,不太想和我吵架,脑袋上乱糟糟的长着一丛一丛的短发,但手一直在颤抖着。

“当然,”Jake说。

“去东边,那样你就不会遇到Charlie。”Alice加了一句。

Leah没有回头看Alice一眼,直接踏着重重的步子走出后门,边变身变穿过灌木丛。

Edward回到我身边轻抚着我的脸说:“你能做到的,我知道你能行。而且我会帮你的,我们都会帮你。”

我那惊恐的脑袋直直的面向Edward的眼睛,如果我走错一步他能制止住我吗?

努力平和下自己的呼吸。

Alice伸出手,掌心放着一个白­色­的小盒子:“它们能挡住你眼睛的颜­色­——没什么伤害,但会让视力变得模糊,很烦人。当然,跟你原来的颜­色­不一样,可还是比亮红­色­好,不是吗?”

她把盒子扔过来,我接着了。

“你什么时候——”

“在你去度蜜月之前。我就开始对好几个未来做准备了。”

我点点头打开盒子,虽然以前从来没戴过隐形眼镜,但应该不会太难。轻轻的拿起这褐­色­的半球面,凹面对着眼睛,戴上去。

我眨眨眼睛,像在眼睛里看电影一样,我能透过它看到东西,但当然,也能看到它上面的纹理。眼睛聚焦在那原本应该在显微镜下才能看到的细小裂痕和扭曲的小片段。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对自己说,边把另一个也戴上,试图不去眨眼。但自己的眼睛一直想把这异物驱逐出去。

“看起来怎么样?”

Edward微笑着说:“光彩照人,当然——”

“好了,好了,她一直都是这么光彩照人,”Alice不耐烦的抢先把他的话说完:“比红­色­要好些,但这已经是我能说的最好听的话了。泥坑的棕­色­。你原来的褐­色­要可爱多了。但记住这不会持续很长时间——你眼睛里的毒素会在几小时内腐蚀掉它们。所以如果Charlie待的时间比那更长,你得找借口让他动下。还好,人类总是需要解决下生理问题。”她摇摇头:“Esme,给她点提示如何做的更像人类,我去下化妆间,保持联系。”

“还有多久?”

“Charlie会在五分钟之内到这里,放轻松点。”

Esme点了一下头,走过来拉起我的手:“主要就是不要坐的太僵硬,还有不要动得太快。”她告诉我。

“如果他坐下了,你也得跟着坐,”EmmettСhā嘴道:“人类好像不喜欢­干­站着。”

“让你的眼睛每隔30分钟放松一下,”Jasper加了句:“人类也不会盯着某样东西看很久。”

“每5分钟摆下手臂,或是换下脚。”Rosalie说。

每听到一句建议我就点下头,昨天就注意到他们做着其中一些动作,我想我能模仿他们的动作。

“还有每分钟至少要眨3次眼,”Emmett皱着眉头说,接着走到后面那张桌子上放着的遥控器前,打开电视换到一个大学生橄榄球比赛节目上,才点点头。

“手也得动动,抓下头发或挠下痒什么的。”Jasper说。

“我说让Esme来教,”Alice回来了,抱怨道:“你们一次过要她做太多事了。”

“没有,我觉得我都记住了,”我说:“坐下,周围看看,眨眼,表现得烦躁些。”

“对,”Esme搂着我的肩膀鼓励道。

Jasper蹙了下眉:“你尽量不要呼吸,但得让肩膀起伏一下假装自己在呼吸。”

我马上吸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26. 光彩

“你们的事,我不知道该跟Renee说多少,”Charlie犹豫的说,一只脚已经踏出门外,他伸了个懒腰,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声音。

我点点头说:“嗯,我也不想吓到她。何况她还那么胆小,我们好好保护她就好。”

他无比悔恨的瘪起嘴说:“如果我知道怎么做的话,我也会尽全部力量保护你的。但我想你从来就不是一个胆小的孩子,对吗?”

我回笑,从牙缝间吸入一口滚烫的空气。

Charlie茫然的拍着自己的肚子说:“我会好好考虑的。我们还有时间来讨论这些,不是吗?”

“当然。”我答应他。

今天似乎很漫长,又似乎不是。早就到Charlie的晚饭时间了——Sue Clearwater这几天在帮他和Billy煮饭。我知道那样会很尴尬,但至少他能吃上真正的晚餐,看到有人在帮他逃脱因为不会煮饭而饿死的命运,实在是让我很高兴。

紧张让今天的每一分钟都显得非常漫长,Charlie绷紧的肩膀一直没能放松下来。但他还是不想离开,已经看了整整两场比赛了——谢天谢地他沉迷在比赛中,完全忽视了Emmett那越来越讽刺,跟橄榄球越来越不沾边的玩笑,当然也没注意到赛后评论和新闻都已经结束了,直到Seth提醒他时间差不多了。

“你会让Billy和我妈担心的,Charlie?别这样,Bella和Nessie明天还会在这里。我们出去找点吃的,怎么样?”

Charlie的眼神明摆着在告诉我们他不相信Seth的话,不过还是跟着Seth站起来准备离开。但他停下的脚步让我们知道怀疑仍然存在。门外,云已经变淡了,雨也停了,太阳似乎也准备露下脸。

“Jake之前说你们本来打算撇下我就这样离开。”他开始对我抱怨。

“如果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是绝对不会走这一步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现在还在这里。”

“他说如果我够勇敢,嘴巴够紧,你们就还能再住一段时间。”

“是的……但,我不能保证我们永远都不会离开,爸。情况真的很复杂——”

“只说必须的。”他提醒我。

“哦,对。”

“但,如果你要走的话,一定要来跟我说一声。”

“我保证,爸。现在你对我们已经有不少了解了,所以我想这是可以的,尽量住在你周围。”

他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接着朝我慢慢的伸开双手。我把Renesmee——开始打盹儿了——移到左手抱着,死死的咬住牙,屏住呼吸,右手轻轻的回抱着他温暖、柔软的胸怀。

“真的要留在附近,Bells,”他喃喃自语:“在我身边。”

“我爱你,爸。”我轻轻的说。

他颤抖了一下,推开我。我放下手臂。

“我也爱你,孩子。无论什么改变了,对我来说你还是原来那个女儿。”他伸出一只手指碰了碰Renesmee的小脸蛋儿:“她看起来非常像你。”

我努力保持着自然的表情,虽然紧张到什么感觉都没有:“我倒觉得更像Edward,”犹豫了一下还是加了一句:“但她的那头卷发跟你一样。”

Charlie刚抬起脚,嗤了嗤鼻说:“哼,那是。哼,外公嘛。”他不可置信的摇摇头说:“我能抱下她吗?”

我惊讶的眨眨眼,然后冷静下来,想了一下也看了看Renesmee的样子——她好像完全睡着了——决定试试自己的运气到底有多好,既然今天一切都那么顺利——

“接着,”我说,把她递给他。他马上笨手笨脚的把手臂环成摇篮状,想让她睡上去,我把Renesmee塞了进去。虽然他的皮肤没有她热,但还是让我的喉咙痒起来,本能的感觉到那层薄薄的皮肤下血液的温度。他被我雪白的皮肤擦到的地方,似乎­鸡­皮疙瘩全起了,我不知道这是对我体温的一个自然的条件反­射­呢,还是只是心理作用。

当接到她的时候,Charlie小声的跟我说:“她很……结实啊。”

我皱了下眉毛,对我来说她跟羽毛一样轻,不过可能我对重量已经不太敏感了吧。

“结实很好,”看到我的表情Charlie补了一句,接着自言自语起来:“她得非常勇敢才行,周围都是些疯狂的家伙,”他慢慢的晃起手臂,轻轻的摇着:“她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宝宝,包括你在内,女儿。很抱歉,但是事实。”

“我知道是。”

“可爱的宝宝,”他重复了一遍,声音非常温柔。

在他脸上我能看见——看见那个东西飞快的成长。跟我们所有人一样,Charlie对她的魔力完全没有抵抗力。只抱了她两秒钟,他已经是她的“奴隶”了。

“我明天也能来吗?”

“当然,老爸。当然,我们等你。”

“你最好是,”他严厉的说,表情却十分温和的看着Renesmee:“明天见咯,Nessie。”

“不要连你也!”

“哈?”

“她叫Renesmee,是Renee和Esme的混合,而不是变种。”我努力平静下来,不过这次没有深呼吸:“你想知道她的中间名吗?”

“当然。”

“Carlie,有个C在里面,是Carlisle和Charlie的混合。”

Charlie的眼睛里散发出一种光彩,照亮了他的脸,也卸下了我的防卫心:“谢谢你,Bella。”

“也谢谢你,老爸。变化来得太快了,让我的脑袋一刻都停不下来。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有一点——一点真实感。”我差点就把自己变成了什么说出来,那对他来说远远超过界限了。

Charlie的肚子轰隆隆的响起来。

“去吃饭吧,爸。我们会在这儿等你的。”我还记得那是什么感觉,对这些不可思议的事件的最初感觉——觉得当明天的太阳升起时,这里的一切都会像泡沫一样消失无踪。

Charlie点点头,很不情愿的吧Renesmee还给我。他的目光越过我扫了一下房子,对这间高大的明亮的屋子似乎有些惊讶。所有人都还在那里,除了Jacob在偷袭厨房的冰箱;Alice懒洋洋的躺在楼梯口,Jasper枕着她的膝盖;Carlisle完全沉迷在自己膝盖上的那本大书中,Esme自娱自乐的边哼着歌,边在素描本上画着什么;Rosalie和Emmett在楼梯下计算一个经典的别墅要花多少钱;Edward早就坐在钢琴前给自己演奏着。

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今天马上要结束了,应该是时候吃饭或为睡觉做点准备了。空气里有些细微的气氛东西改变了,Cullen家的人不再继续卖力扮演他们的角­色­——人类的看手势猜谜语游戏悄无声息的退场。这些足够让Charlie也察觉到不对劲。

他打了个抖,摇摇头,叹了口气说:“明天见了,Bella,”接着皱了下眉头加了句:“我不是说,你看上去不好……我想我会习惯的。”

“谢谢你,爸爸。”

Charlie点了下头,沉思着走向他的巡逻车。我一直望着他的车,直到他到了高速公路上才终于意识到我真的做到了。我真的一整天都没有伤害Charlie。全部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做到的,我真的有超能力!

这个事实看上去太美好了,我真的能一边适应新的家人,另一边也不放弃原来的吗?接着我又想起来,昨天好像也非常完美啊。

“喔欧,”我低呼了一声眨了好几下眼睛,发现自己戴的第三幅隐形眼镜也开始溶解了。

钢琴声突然中断,下一秒Edward就出现在我身后环抱着我,下巴搁在我肩膀上,好像也松了口气。

“你刚抢了我的台词。”

“Edward,我做到了!”

“是的,你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当我们所有人为你这个新生儿担心的时候,你又一次这样轻轻松松的迈过去了。”他低头无声的笑着。

“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是个吸血鬼了,更别说还是吸血鬼里的新生儿。”Emmett的声音从楼梯那边传过来:“她怎么这么乖。”

刚才他对老爸说的那些尴尬的讽刺,又在我耳边回响起来,他应该庆幸我现在抱着Renesmee,不方便行动,不然——我低吼咆哮起来。

“呀呀呀,吓死我了。”Emmett嘲笑着。

我不屑的嘘了一声,感觉到Renesmee不安的蠕动着。她半睁开眼眨了好几下,迷糊的扫了下周围的情况,最后不解的望着我,吸了吸气把小手放在我脸上。

“Charlie明天还会来的。”我哄着她。

“太­棒­了。”Emmett说,这次Rosalie也笑起来了。

“这不是聪明人的做法,Emmett。”Edward高傲的丢了句,说着要从我手上接过Renesmee。我犹豫了一下,但看到他冲我挤了挤眼睛,虽然有点疑惑还是把她递过去。

“什么意思啊你?”Emmett反问。

“很蠢,不是吗?跟这里最强的吸血鬼作对。”

Emmett夸张的仰头长叹:“别这样!”

“Bella,”看见Emmett竖起耳朵偷听的样子,Edward悄悄的说:“你还记得几个月前,我问你的,关于成为不朽的一员后帮我做的那件事吗?”

像是敲响了年代久远的生锈大钟,我在脑海里筛选着模糊的人类对话。过了一会儿,想起来了伴随着一声惊呼:“啊!”

Alice唱诗般笑起来,Jacob在角落伸直了脖子,嘴巴里塞满了食物。

“到底是什么?”Emmett不耐烦的吼着。

“真的要这样吗?”我犹疑的问Edward。

“相信我。”他保证道。

我深吸一口气说:“Emmett,你觉得跟我打个小赌怎么样?”

他马上站起来说:“真­棒­,来吧。”

我咬着嘴巴犹豫着,他看起来可真够壮的。

“除非你怕了……?”

我挺直肩膀说:“你,和我。掰手腕。餐桌上,现在。”

笑容在他脸上绽放。

“呃,Bella,”Alice迅速说:“我记得Esme特别喜欢那餐桌,那是个古董来的。”

“谢了。”Esme对她做了个嘴型。

“没问题,”Emmett歪嘴一乐:“跟我来,Bella。”

我跟着他走出后花园,向着车库那边走去;听见其他人都跟在我们后面。河边碎石滩上睡着一块巨大的花岗岩石台,很明显那就是目的地。虽然巨石表面有点弯曲不太平坦,但绝对足够胜任这次工作了。

Emmett把手肘在石台上放好,另一只手朝我使劲挥舞着。

看到他手臂上那结实的肌­肉­我有点紧张,但面上还是不露分毫。Edward向我保证过这段时间没人能比我更强壮,他看上去对此非常确定,让我也不由得自信起来。但自己有那么强壮吗?我嘀咕着,瞟了一眼Emmett的二头肌。我转变完成还没有两天啊,虽然这应该是好事。除非我跟一般的吸血鬼完全不一样,可能我不像一般的新生儿那么强壮,可能这才是我之所以自控力那么好的原因。

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满不在乎的把手肘摆好。

“这样吧,Emmett。如果我赢了,你就再也不能对我的­性­生活发表一个字的意见,即使私下跟Rose说也不行。不能有任何暗示,讽刺,什么都不准说了。”

他瞳孔一缩:“成交。但如果我赢了,我可是会变本加厉的哦。”

听见我屏住呼吸,他邪恶的咧嘴笑起来,眼神里没有任何虚张声势的影子。

“你会输的非常快的,小妹妹?”Emmett奚落着:“你没有太多兽­性­,不是吗?我敢打赌你们房间甚至连个抓痕都不会有,”他继续嘲笑道:“Edward告诉过你我和Rose砸了多少间房子吗?”

我咬紧牙,抓住他的大手掌:“一,二——”

“三。”他喝了一声,猛然用力。

什么事都没发生。

噢,我能感觉到他在用力,但无论从哪方面看我还是感觉良好,因为我知道如果他不是遇到了抵抗的话,他早就一下子把我的手狠狠的撞向石台了。压力在增大,但我的脑子却在胡思乱想着,可能一辆水泥搅拌卡车以40公里的速度冲下陡坡才可能产生同样的冲击力。50公里?60?可能更高也说不定。

但还是不足以推动我。他用压倒般的力量推着我的手,却好像不是太糟糕。从某种诡异的角度说感觉还蛮好的。自从这次我清醒以来,我一直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不去破坏任何东西。但当我真正使用着自己的力量时,我才发现自己居然放松下来——把剩余的力量排走,而不是死命的压抑它。

Emmett开始低吼,力量越来越大,他的身体因为我丝毫不动的手的抵抗而整个僵硬起来。我觉得他都开始流汗了——只是打个比方——而我只是在享受着毫无顾忌的用力的爽快。

可过了一会儿,我觉得有点厌倦了。于是开始发力,Emmett一寸一寸的溃败着。

我笑起来,Emmett从齿缝间发出打雷般的吼声。

“闭嘴,等下可别出声,”我提醒他,接着一下子把他的手按倒在石台上。

一阵巨大的撞击声在林间回旋,石台开始摇摆,接着一个角——大约是它的八分之一大小——出现一条­肉­眼几乎看不见的裂缝,轰的一声掉在地上。确切的说,是掉在Emmett的脚上,我暗自偷笑,那边也隐约传来Jacob和Edward的笑声。

Emmett使劲向河那边踢了一脚,石块在撞断一颗年轻的枫树后,嵌进一颗巨大的杉树的树­干­里。

“明天,再比一次。”

“我的力量不会那么快消退的,”我提醒他:“或许你应该一个月后再试试。”

Emmett不耐烦的嘶吼,露出牙齿:“明天。”

“嘿,随你喜欢,‘大哥哥’。”

当他一路大步离开的时候,他狠狠的锤了那花岗岩一拳头,掉下一地的碎片和粉末。如果他还是个10岁的小孩,这种行为倒还蛮可爱的。

比我认识的最强壮的吸血鬼还要强壮,这个无法否认的事实让人着迷,我张大双手,伸直手指立在石头上,慢慢的用力把手指钻进去,说实话用压碎这个词更确切。这时的触感让我觉得手下不是石头而是一块硬芝士,搞得我最后满手沙砾。

“太帅了。”我对自己说。

脸上无法抑制的露出灿烂的笑容,我突然扭过腰,一只手高高举起做了个空手道的掌劈,石头发出尖锐的裂声然后——扬起满场灰尘——裂开两半。

我乐了,咯咯的傻笑起来。

顾不上身后的哄笑声,我一个人对着剩下的石块又吹又踢玩得不亦乐乎,直到找不到一块比较完整的碎片。太开心了,我一直停不住的窃笑着,直到听见一串新的清脆高扬铃铛般的笑声,才停下自己的无聊游戏。

“刚才是她在笑吗?”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Renesmee,相信我也一样。

“是的。”Edward肯定道。

“刚才谁没在笑?”Jake嘀咕了一句,翻了个白眼。

“告诉我当你第一次跑起来的时候,你没有一点过度兴奋的行为,狗狗。”Edward揶揄道,声音里没有了原来的那种敌意。

“那不一样。”Jacob一边说,一边让我惊讶万分的锤了Edward的肩膀一下。

“Bella已经是成年人了,还同时扮演着妻子和母亲,甚至更多角­色­,难道她就不应该得到更多的尊重吗?”

Renesmee蹙着小眉毛,摸着Edward的脸颊。

“她想要什么?”我问。

“少一点的尊严。”Edward笑着说:“她跟我一样,喜欢看着你在那儿自娱自乐。”

“我很搞笑吗?”我问Renesmee,一下子从河边来到她身边,正好接着她伸出的手。我从Edward怀里抱过她,给了她一块小石头:“你想试试吗?”

她用她独有的灿烂笑容笑着,两手抓着石头,用力握紧,当她全神贯注的时候两条眉毛微微向中间皱了点儿。

手指间发出细微的研磨声,掉下一些灰尘。她皱起眉毛,瘪嘴把石块递给我。

“我来试试。”说着,把石头捏成了细沙粒。

她拍着小手笑起来,好听的声音让我们所有人都乐了。

在那一瞬间,太阳的光芒穿透了厚厚的云层,在我们10个人身边洒下红宝石般的金­色­光辉。刹那间,我被日落的光辉里自己那闪闪发光的皮肤的美丽所迷醉,所沉醉。

Renesmee轻轻的抚摸着那光滑的钻石般闪耀的地方,然后把自己的手摆在我的旁边。她的皮肤散发出模糊的微光,隐约而神秘。但并不会让她和我们一样,不得不在阳光明媚的日子躲藏起来。她摸摸我,想着我们之间的不同,好像有点失落。

“你才是最可爱的。”我安哄着她说。

“我不确定是不是能同意这句话。”Edward说,当我正准备反驳的时候,他泛着七彩光华的脸让我瞬间迷醉而沉默。

Jacob捂着脸,假装为我们的凝视而脸红:“古怪的Bella。”他总结道。

“她是多么神奇的人儿啊!”Edward低声感叹,把Jacob的话当作某种赞扬,同意的说。这个人啊,一边为人迷醉,一边又使人迷醉。

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但并不能让我惊讶,我想,反正现在什么东西都不正常——有个天生擅长的领域。作为人类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擅长什么事。跟Renee相处还不错,但可能很多人能做的更好;Phil就是个例子。我也是个好学生,但从来就不是最好的那个。很明显,什么体育项目连想都不用想了。没有艺术天分,没有音乐细胞,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才能。再说,也没有人会因为看书而颁个奖杯给我。过了18年平凡无奇的生活,我对淹没在人群中已经很习惯了。我甚至发现自己对能在什么领域闪光已经没有任何渴望了。只是做着自己一直在做的事,从不曾真正融入周围的环境。

所以这次真的很不一样。现在我简直是令人惊叹——无论是对他们来说,还是对我自己。就像我天生应该做一个吸血鬼一样。这个念头让我禁不住的想笑,但同时也让我想放声歌唱。在这个世界上,我终于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了,一个适合我的,一个能让我闪光的位置。

27. 旅行计划

自从自己也变成了个吸血鬼之后,我对神话故事的态度就严肃多了。

偶尔,当我回头再看自己刚成为吸血鬼的三个月,常常会想象着自己的人生在这神话传说中扮演的角­色­——谁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存在。但我确信我的人生轨迹的确是变换了一种­色­彩;一开始它是平淡的米­色­,一种温和而没有对抗­性­的­色­彩,作为背景­色­非常适合。现在它却像是一种明艳的深绯­色­,或者说是一种闪耀的金­色­。

我的家人、我的朋友,纷纷以自己饱满而闪耀的颜­色­,在我的周围编织出一块独特而美丽的挂毯。

有时我也会为其中一些特别的线条而惊讶。像狼人们那属于森林的深绿­色­,就是我原来没想到的;其中当然有Jacob,和Seth,而当Quil和Embryo加入了Jacob的族群后,也成为挂毯上的一部分,甚至Sam和Emily也在上面留下自己的一笔。现在,两个家族之所以关系这么好,要归功于Renesmee,她太招人喜欢了。

Sue和Leah Clearwater跟我的人生也产生了交集——又是两个我从没料到的。

Sue似乎自发的承担起了帮助Charlie适应这个“虚幻”世界的任务。她总是陪他来Cullen家这边,虽然自己对这儿也不太适应,不像她儿子还有Jake的那些同伴那样。她不经常讲话,只是保护­性­的在Charlie周围徘徊。当Renesmee又有了什么令人不安的成长时,Charlie求助的眼神总是第一个就给了她。作为回答,Sue就会很意味深长的瞄着Seth,像是在说:嗯,还不告诉我。

但比起Leah,Sue还算适应的好的了。leah是唯一一个作为我们的新成员又反对两家合并的。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和Jacob发展出一种新的类似同志的感情,让她和我们亲密起来。有一次我吞吞吐吐的问他这事,不是想打探什么,但这种关系跟原来的完全不同,让我非常好奇。他只是耸耸肩告诉我,是狼群的事。现在她是他的副官了,是他的“beta”,很久以前我听说过的那种。

“我琢磨着,只要我在Alpha这个位置上待一天,”Jacob解释说:“最好就把这种关系正式的确定下来。”

新的责任让Leah觉得她有必要经常确认一下他的情况,而他又总是和Renesmee在一起……

离我们很近这事儿Leah很不高兴,不过这次她才是不合群的那个。现在,幸福才是我人生的主要部分,是这幅挂毯上最显眼的图案。我是这么开心,因此和Jasper的关系也亲密起来,至少比我期待的要好得多。

不过,一开始我还是很苦恼。

“唉!”一天晚上,我们把Renesmee哄睡后放进钢筋做的儿童床时,我向Edward抱怨道:“如果我现在都还没有杀了Charlie和Sue,我以后就更不会了。Jasper能不能不要再这样在我周围转来转去了。”

“没有人怀疑你,Bella,更不是看不起你,”他安慰着我:“你知道Jasper的能力——他没办法抵抗好心情的魅力。你一直是这么幸福快乐,亲爱的,他只是本能的跟着你,根本没多想什么。”

接着,Edward紧紧的抱住我,没什么比我对新生活的热爱更能让他开心的了。

这段日子,我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愉快中度过。白天总是过的那么快,不够长来装载我对可爱的女儿的崇拜;夜晚又总是那么短暂,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满足自己对Edward的渴求。

事物总是两面的。当翻过光鲜漂亮的挂毯时,我以为另一面会是用一种寒冷灰­色­的怀疑和害怕编织而成。

Renesmee刚满一周时,她讲了人生第一个词——妈妈,这让我一整天都合不拢嘴,除了因为对她的进步实在是太惊讶了而僵在那里,以至于忘了向她回笑。但这没有阻止她马上从第一个词发展到第一句话:“妈妈,外公在哪儿?”她用清晰的女高音般的说,只是有点太大声,因为我在房间的另一边。她甚至还问Rosalie,用她平常的(或者从另一个角度说,非常不正常的)交流方式。不过Rosalie并不知道答案,所以她又回过头看我。

两个多星期前,她第一次走路的时候,情形也非常相似。一开始她只是观察了Alice好几十分钟,看着自己的阿姨忙着为房间各处的花瓶Сhā花,捧着一堆的鲜花优雅的跑上跑下。于是Renesmee自己站起来,一点晃荡都没有,用同样优雅的步子在地板上走着。

Jacob送上一阵热烈的掌声,很清楚的知道这是她想要的回应。跟她的联系,让他自己的行为都变得异常起来;他的第一反应永远是给她想要的任何东西,无论是什么。但当我们眼神交汇的时候,我能看见他眼里跟我一样的惊慌失措。不管怎样,我还是鼓起掌来,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的害怕。Edward安静的在我身边拍着手,不需要语言也能明白彼此想着同样的东西。

Edward和Carlisle用尽各种办法研究着,翻着资料,寻找任何可能的答案,任何希望的所在。但几乎什么都没发现,没有任何确实存在的证据。

每天都是从Alice和Rosalie的服装秀开始,连Renesmee都从来没穿过同样的衣服。一部分是因为她长的太快,衣服都是用过就小了;另一部分更是因为Alice和Rosalie试图在这几个星期的时间里,整理出一个看上去像是几年时间的宝宝相册。她们拍了几千张相片,几乎把她加速着前进的童年的每一刻都记录下来了。

三个月的时间,Renesmee就长得像一个一岁多、或者说不到两岁的孩子了。但体型并不太像刚学会走路的小孩,更苗条和优雅,反而像个成|人的。褐­色­的卷发长到腰处,即便Alice也同意把它剪了,我还是下不了手。现在Renesmee能用­精­准的语法和发音讲话了,却很少叽叽喳喳,她比较喜欢直接把自己想要说的东西秀给我们看。除了慢步,她还能跑能跳能舞,甚至还会看书。

有天晚上我给她读了丁尼生的作品,他诗歌里流畅的旋律能让人舒缓情绪,放松心情。(现在,我不得不到处去找新的书,Renesmee讨厌重复一般小孩喜欢的睡前故事,而且对图画故事书一点兴趣都没有。)她伸出手放到我脸上,脑海中只出现了一幅图案——她自己拿着那本书。我把书给她,微笑着。

“‘甜美的音乐在这儿轻轻的流淌’,”她毫不犹豫的读出来:“‘像草地上碾落的花瓣在微微的飞扬,又像背­阴­的岩石上露珠慢慢的酝酿——’”

我像个机器人一样呆呆的取回诗集。

“你怎么能一边朗读,一边又睡着了呢?”我好不容易止住惊讶的颤抖,问。

从Carlisle的记录可以看出,她身体上的成长正在放慢脚步;但­精­神上的成熟还是赛跑般大步前进。但即使这速度在今后减慢下来,她还是会在四年内成为一个成年人。

四年……意味着15年后她就会变成一个老婆婆。

仅仅15年的生命。

但她是那么健康,聪明,充满活力,那么开心幸福。她的不同寻常常让我为了她的此刻而高兴,把对她未来的忧虑丢到明天。

Carlisle和Edward从各个方面考虑了我们未来可能的选择,尽管他们总是压着嗓子讨论,我还是伸长了耳朵偷听。不过他俩儿从来不在Jacob面前讨论,因为他们得出的唯一那个让她停止生长的方法,绝对不是Jacob乐意接受的。我也不,太危险了!直觉对我尖叫着,Jacob和Renesmee看上去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两个人都是混种,同时都是两种生物。而所有的狼人的传说都告诉我,吸血鬼的毒液对于任何一个“神话生命”来说,都更像是死亡的使者而不是永生的礼物。

某种意义来说,Carlisle和Edward已经试遍了所有的方法,现在我们决定跟随古老的传说的脚印。从巴西开始,Ticuna人在那有关于类似Renesmee的孩子的传说……如果真的有像她一样的孩子存在过的话,或许就会流传出一些半人类小孩的故事。

剩下唯一一个问题就是,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我被这难住了。一小部分是因为我想留在福克斯小镇附近直到假期结束,因为Charlie的缘故。但更多是因为,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必须先准备一次特别旅行——这个绝对是最先要完成的事。而且,还得我自己一个人去。

自从我成为吸血鬼以来,这是我和Edward唯一一次争吵。主要问题就是“一个人去”这块儿。但事实就是事实,因此我的计划才是唯一有效的那个。我得去见Volturi,一个人。

尽管早不为噩梦所困,尽管早不做梦了,但要忘记Volturi家族还是不可能的任务。更别说他们还留下了提醒。

直到Aro的礼物送到的那天,我都不知道Alice给Volturi的领袖们送了婚礼通知。当我们在千里之外的Esme岛上,她看见了Volturi的士兵——Jane和Alec的到来预示,那对拥有可怕力量的双胞胎。Caius筹划着一场吸血盛宴,来查看我是不是还是人类,还违抗着他们的禁令(因为知道了吸血鬼世界的秘密,所以要么也变成他们的一员,要么被他们灭口……永远的)。因此Alice给他们寄了那封通知,相信看到那个会推迟他们的计划。但是无论如何,最后他们还是要来的。

礼物本身倒不是太挑衅。奢华?是的,几乎奢华得恐怖。挑衅的地方在于Aro亲手写的一段祝贺词,白纸上那沉重的黑­色­笔迹:

我无比期待亲自探望我们的新Cullen太太。

整个礼物被装在一个雕刻­精­美的、古老木盒里,木盒表面镶嵌着黄金和珍珠母,以及七彩的宝石。Alice告诉我,光这个盒子就是价值连城的珍宝,可能除了盒子里装着的那件,世界上没什么珠宝能比这个盒子更值钱。

“以前我总在想,自从13世纪时英格兰国王约翰一世把它们抵押出去之后,王冠宝石就一直不知所踪,”Carlisle说:“但如果是被Volturi家收藏了,我想我一定不会感到惊讶。”

项链只是简单的金链——编织成厚重的绳索形,甚至能看见其上的纹路,戴着它就像脖子处盘着一条光滑的蟒蛇。在它中间吊着一颗宝石——通透的无­色­钻石——有高尔夫球那么大。

我对Aro信里公然的提醒的兴趣,比对那项链的兴趣要大得多。

Volturi家族要亲眼确认我已经成为黑暗世界的一员,确认Cullen家的人没有违背他们的命令,在最短时间内。他们不能接近福克斯小镇,因此只有唯一的一个方法能让我们安全的住在这儿。

“你不能单独去,”Edward咬着牙坚持,双手握紧拳头。

“他们不会伤害我的,”我尽量轻松的说,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非常自信:“他们没有理由那么做。我是个吸血鬼,讨论完毕。”

“不,绝对不行。”

“Edward,这是唯一能保护Renesmee的办法。”

这让他无话可说,我的理由天衣无缝。

即使我对Aro的印象只有匆匆一面,但已经足够让我明白他是怎样一个收藏家——他最珍贵的藏品不是那些珠宝,而是活着的人。他垂涎一切美丽、天才和罕见的吸血鬼,而不是那些锁在地窖里的珠宝。他对Alice和Edward能力的渴望对我们来说已经够不幸的了,我不能再给他任何嫉恨Carlisle的家人的理由。Renesmee是那样美丽、天才,那样独特——她自成一派。他绝对不能看到她,不管是从谁的脑袋里。

而我是他唯一不能读心的人,我当然得自己去。

Alice也没看见我的旅行有任何麻烦,虽然她对自己预言的时效­性­表示怀疑。她说,如果有外部冲突的因素,或者当事人自己没下定决心,都会造成未来景象的模糊不清。这一点不确定已经足够让犹豫中的Edward坚决反对我要做的事了。他想陪着我到伦敦,但我不同意我们俩同时离开Renesmee。最后的决定是让Carlisle代替他,这让Edward和我都松了一口气,知道我只会离开Carlisle几个小时。

Alice一直搜索着未来信息,但她看到的东西跟我们想知道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股票市场的新趋势;Irina可能过来和我们和解,虽然她还没下定决心;接下来的6个星期都不会有暴风雪的袭击;Renee会打电话过来(让我开始练习压着嗓子的讲话,现在已经学得不错了——Renee以为我还病着,虽然情况在好转)。

Renesmee三个月生日的那天,我们买了去意大利的机票。在计划中这会是一个短暂的旅行,所以我也没告诉Charlie。Jacob倒是知道,而且还站在Edward那边。不管怎样,今天的争论是关于巴西的问题,他也想去。

我们三个,Jacob、Renesmee和我,一起去过打猎。动物的血液不是Renesmee最喜欢的食物——但这也是为什么Jacob被批准和我们一起,他把打猎说成是他俩儿之间的比赛,让她变得比任何人都期待。

Renesmee清楚知道猎食人类的好处和坏处,也明白现在这种无偿的食物是最好的妥协方案。人类的食物也能喂饱她,跟她的消化系统完全不排斥,但她的反应让我觉得像是个烈士在受刑——那次我喂她吃花椰菜和青豆。她天­性­热爱竞赛,打败Jacob的挑战让她对打猎无比兴奋。

“Jacob,”当Renesmee跳着舞,在前面的长块空地搜索着她喜欢的气味时,我试图说服他:“在这儿你有你自己的责任。Seth和Leah——”

他喷了下鼻子:“我又不是狼群的保姆,他们全部都对La Push负有责任。”

“那跟你是一样的吗?那你正式退学了吗?如果你想赶上Renesmee的进度,你最好勤奋一点。”

“不就当放了个假嘛。等……慢下来,我会回学校的。”

当他说完这句话后,我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接着我们同时不自觉的望向Renesmee。

她正凝视着头顶上飘落的雪花,它们被枯黄的草丛刺穿前纷纷融化了,在我们站着的这块箭头形的空地上。身上|­乳­白­色­的百褶裙只比雪花的颜­色­深一点点,在这太阳也深藏在云层后的天气里,她红棕­色­的卷发还是点点闪烁。

当我们望着她的时候,她突然蹲下身然后向上跃起15英尺高,捉住一片小小的雪花轻轻的落地。

她开心的笑着向我们跑来——真的,那种笑容你永远都不会厌倦——打开双手,趁还没融化给我们秀着自己的战利品,完美的八角冰星静静的卧在她手心。

“很可爱,”Jacob赞赏的说:“但我怎么觉得你在拖延时间啊,Nessie。”

她扑向Jacob,就在她动起来那刻他抓着她的双手举起她,两人的动作完全是同时的。每当她想说什么的时候就会这么做,她还是不太喜欢大声讲出来。

Renesmee摸着他的脸,严肃的皱着眉头——我们都听到一小群麋鹿在森林里远去的声音。

“你肯定不渴,对吗Nessie,”Jacob带点嘲笑的说,不过听得出来还是比任何人都要宠她:“只是怕再看到像上次那头那么大的?”

她从Jacob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轻轻的落地,然后翻了个白眼——当她这么做的时候,特别的像Edward。接着向森林深处进发。

“明白。”当我正准备跟上去的时候,Jacob喊道。他把自己T恤猛地扯下来跟了上去,已经变身了:“作弊的话,就不算数。”他朝Renesmee吼了句。

我微笑着看着他们的离去后留下的飞舞落叶,叹息的摇摇头。有时,Jacob比Renesmee还像小孩。

我等了一会儿,打算给我的小猎手一点领先的时间。毕竟要追上他们太简单了,而且每次Renesmee都喜欢猎点什么体形巨大的猎物让我惊讶一下。想到这儿,我又笑出来了。

狭长的草场安静下来,身上飞扬的雪花也慢慢融化,几乎不见踪影了。Alice告诉我们这场暴风雪不会持续很多个星期。

平时Edward会和我们一起来,但今天他要跟Carlisle讨论下去意大利的行程,背着Jacob……我皱着眉头想。看来回去后,我得站在Jacob那边才行。他应该和我们一起去,对他来说这场赌博的赌注跟我的一样大——他的整个人生。

当我的思绪沉浸在不远的未来的时候,眼睛不自觉的来回扫视着山脉,寻找着猎物的踪迹,和任何危险的迹象。没有特意的进行,这完全是本能的行为。

但或许还是有原因的,远在我真正意识到之前,自己那手术刀般敏锐的触觉就感觉到一些细微的迹象。

当目光掠过远处一个悬崖的边缘时,好像看到那里站着一个僵硬的蓝灰­色­身影,在深绿­色­的森林背景的衬托下发出一点银­色­的闪光点——还是金­色­?牢牢的抓住了我的注意力。

我调整着,眼睛聚焦到那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颜­色­身上,那么远的距离应该不是老鹰能做到的。我盯着它。

她也盯着我。

很明显她也是个吸血鬼。皮肤如大理石般洁白,肌肤的纹理比人类的要光滑一百万倍,即使在乌云的笼罩下,还是微微的泛着闪光。就算她的皮肤没有出卖她,她一直静止的动作也会,只有吸血鬼才能如此完美的无感情肃立。

她的头发是苍白的淡金,近乎银­色­了,相信这就是让我注意到她的闪光点所在。头发顺直的垂落着,少许微弯的发尖碰到了下巴。

她比我强壮,毋庸置疑。但我很确定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她,甚至是人类的时候。模糊的回忆里没有一张脸跟眼前的一样,但看见她的暗金­色­的双眸我想我知道她是谁了。

要知道Irina是决定过来拜访了的。

有那么一刻我俩对望的时候,我在想她是否也马上猜到我是谁。我半举起手,正准备打个招呼,她的嘴­唇­突然诡异的扯起,表情变得充满敌意。

我听见了森林里传来的Renesmee胜利的欢呼和Jacob不甘的吼叫声,过了一下当声音传到Irina那边后,她的脸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她的目光向右方扫去,我知道她在看什么。一个巨大的赤褐­色­狼人从林中出来,或许就是杀了她的Laurent的那个。她观察了我们多久了?至少看见了我们刚才温馨的玩闹,我敢肯定。

她的脸痛苦的扭曲着。

不自觉的,我向她打了个抱歉的手势。她回过头看着我,咬着自己的下­唇­,嘶吼出来。

当痛苦的吼声传到我这边的时候,她已经转身消失在森林中了。

“Shit!”我叹息着。

跟着Renesmee和Jacob我冲进森林,不想让他们跑出我视线范围以外。我并不清楚Irina朝哪个方向跑去,或者她此刻有多愤怒。复仇对于吸血鬼来说是一个永恒的困扰,很难压抑平服。

全速奔跑,两秒后我追上了他们。

“我的更大,”听见Renesmee耍赖的声音,我穿过厚厚的荆棘丛来到他们身处的小空地。

当Jacob看到我焦虑的表情的时候,耳朵马上竖起来,朝前方蹲伏下来露出牙齿——脸上满是猎物鲜血的痕迹,眼睛来回扫视着前方树林,我能看出他喉咙里随时准备着的威胁咆哮。

Renesmee的警觉心并不比Jacob低,她马上丢下雄鹿的尸体,蹦到我怀里,伸出手碰着我的脸问。

“我有点反应过度了。”我迅速安慰他们说:“没什么事,我想。先别急。”

拿出手机飞快的拨了一串号码,刚响了一声Edward就听了。Jacob和Renesmee在我身边安静的听着我们的对话。

“快点过来,带上Carlisle,”语速快得连Jacob都不一定听的清:“我刚看见Irina,她肯定也看到我了。可是接着她发现Jacob,然后像疯子一样跑开。都现在都还没再出现——暂时——但是她看上去很不高兴,所以可能……就算不是,你跟Carlisle最好还是跟她谈谈。我的预感很不好。”

Jacob在旁边咆哮着。

“我们半分钟内到你们那儿,”Edward安慰道,话筒里传出奔跑时风吹的声音。

我们回到草场那边静静的等待着,边搜索着任何不受欢迎的访客出现的声音。

最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了。接着Edward出现在我身旁,Carlisle在不远的后面,身后还跟着一串沉重的脚步声。我想自己不应该对此感到惊讶,毕竟只要有任何可能威胁到Renesmee安全的东西,Jacob都会马上召集援军。

“她刚才在那边的山脊上,”我马上告诉他们,指着那个悬崖。如果Irina真的打算逃跑,那可不是个好的开始。她会停下来跟Carlisle谈谈吗?她之前的表情让我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或许我们应该叫上Emmett和Jasper,她看上去真的……非常愤怒。还对我嘶吼。”

“什么?”Edward生气的问。

Carlisle双手按了按Edward的肩膀说:“她很伤心,我会追上她的。”

“我跟你一起去。”Edward固执的坚持。

他们相互打量了对方好一会儿——可能Carlisle正在衡量着Irina对Edward的愤怒和Edward读心的能力之间的分量。最终,Carlisle点了点头,决定由他们俩去寻找她,而不叫上Emmett和Jasper。

Jacob不耐烦的用鼻子顶了顶我,他肯定是想让Renesmee尽快回到安全的住所,以防万一。我非常同意这点,于是在Seth和Leah的保护下我们朝房子赶去。

Renesmee舒服的躺在我怀里,一只手还是放在我脸上。既然捕猎计划流产了,她也只好继续喝血库的捐赠血了,她自以为是的俏皮说。

28. 未来

在Irina的声音消失之前,Carlisle和Edward还是没有追上她。于是他们游到了河那边寻找找到她的踪迹,如果她走的是直线的话。但是很可惜,东边海滩的任何一个方向都没有她的存在。

全是我的错。如果一切如Alice所料,她应该是来和解的,但是全被我和Jacob的打闹搞砸了。如果我能找点发现她,起码在Jacob变身之前,或者我们一开始就在其他地方打猎就好了。

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Carlisle刚把这个失望的消失告诉Tanya,自从她和Kate决定在参加我的婚礼后,就再没见过Irina了。但是这次Irina离家这么近都不回去看看她们,实在是让人伤心。对她们来说,不管是不是暂时的,失去自己的姐妹都是非常难受的。我猜这可能会让她们想起失去几个世纪前失去自己的母亲的痛苦回忆。

Alice能看见Irina最近几天未来的片段,但没什么实际作用。她没有回Denali,在Alice能预示的时间范围。而且这些片段非常模糊,唯一清晰的就是Irina悲伤的表情。她在一个白雪皑皑的荒野徘徊——北边吗?还是东边?满脸崩溃的样子。在这样无助的悲伤下,她不可能做出任何新的决定。

日子一天天过去,但我什么都没有忘记,Irina和她的痛苦时时刻刻在我脑海盘旋。但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考虑,几天之内我就要出发去意大利了。等我回来后,我们马上就会去南美洲。

每个细节都被考虑了无数遍,我们将从Ticuna人开始,跟着他们古老传说的脚印前进。现在Jacob同行的事也被大家接受了,而且还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想要让那些根本不相信吸血鬼存在的人告诉我们他们的故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算在Ticuna人身上我们一无所获,他们附近也还是有许多类似的种族。而且Carlisle在亚马逊那边也有很多老朋友,如果我们还能找到他们,相信也能从他们那儿获得很多信息,至少到时也能决定下个目的地是哪里。

不过很可能我们在那三个亚马逊吸血鬼身上不能找到任何关于吸血鬼混血儿的消息,因为她们叁儿都是女的。我们完全不知道这趟旅程何时才会结束。

我还没告诉Charlie关于这趟长途旅行的事,至少在Edward和Carlisle的计划还没有成型的之前。我纠结着,到底告诉他什么才是最合适的呢?

当内心天人交战之时,我凝视着熟睡的Renesmee,她的头发在沙发上散开,还有一些纠缠在脸上。平时Edward和我都会带她回森林小屋睡的,但是今天我们准备在大屋里消磨整晚,再加上他和Carlisle也要再推敲一下他们的计划。

此时,Emmett和Jasper倒是对新的狩猎可能兴奋无比。相比于平时的猎物,亚马逊森林给我们提供了更多的选择。例如,美洲虎和黑豹。Emmett有个怪异的念头——想跟亚马逊巨蟒摔跤。Esme和Rosalie讨论着行李的问题。Jacob今天回Sam那里去了,要交代下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的一些问题。

Alice轻手轻脚的走动着——怕吵醒Renesmee——一会儿收拾下已经非常­干­净的角落,一会儿整理下EsmeСhā好的漂亮花环。现在又重新摆着Esme放好了的花瓶。从她变化的表情——清醒,发呆,又清醒,又发呆——我知道,她在搜索未来。我琢磨着她应该是想看清Jacob和Renesmee造成的盲点,来弄明白到底南美洲有什么在等着我们。直到Jasper说:“别管她了,Alice。她不是重点。”像剥开了房间里笼罩的乌云,见月明。

原来Alice还在担心Irina。

她朝Jasper吐了吐舌头,接着拿起一个装满白玫瑰和红玫瑰的水晶花瓶,去了厨房。那里面只有一朵白玫瑰,有一点点基本上看不出来的凋谢的痕迹。不过今晚,Alice似乎打定主意把完美主义当做她看不见的未来的代替品了。

当我正准备转身接着看我的Renesmee时,花瓶从Alice手上滑下。我听见空气擦过厚重的水晶花瓶时发出的呜呜声,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它落地、摔破、变成上万碎片­射­向厨房的大理石地板的各处。

当碎片弹起发出刺耳的声音,飞向各个方向时,我们谁都没有动。所有人都盯着Alice的背影。

我第一感觉是Alice在跟我们开玩笑呢。因为就连我都有充分的时间在它掉下来的过程中跑过去接住它,Alice怎么可能做不到呢。更确切的说吧,一开始花瓶就不可能掉下来,从那样有力的手指中……

我没有见过任何吸血鬼因为不小心而摔了什么东西,从来没有。

接着,Alice转身面对我们,非常快像瞬间移动那样。

她的眼睛似乎只有一半在看着现在,另一边还在盯着未来,瞳孔放大,凝视,未来的信息好像要从她脸上漫出来一样。那一刻我以为她刚从坟墓里走出来,只是被她扫了一眼我就像要被恐惧、失望和极度的痛苦所掩埋一样。

然后,我听见Edward喘息的声音,那是一种崩溃,几乎窒息的声音。

“怎么了?”Jasper吼道,飞奔到她身边,踩在水晶碎片上。他抓住她的双肩,猛烈的摇着她。这时她似乎才清醒过来。“Alice,怎么了?”

Emmett动了,望向窗外咧开嘴威胁着,预防着任何攻击。

但这里只有Esme、Carlisle和Rose的沉默存在,他们跟我一样僵在地上。

Jasper又摇了摇Alice问:“到底怎么了?”

“他们来了,”Alice和Edward同时低声道:“全部人。”

一片死寂。

几乎同时,我明白了——他们话里的东西让我想起自己脑子里的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久远的梦里画面——昏眩的、透明的、朦胧的,像蒙了一层厚厚的黑纱……在我的脑子深处,我看见黑影在自己身上笼罩,那是我几乎忘记了的人类时的噩梦的鬼影。从这裹尸布一样的画面中,我看不到他们鲜红的眼睛,看不到他们锋利的白牙,但我知道那闪光是什么。

接着,一个比这恐怖回忆更强烈的感觉占据我的全部内心——保护我身后最重要的东西。

我想抱起Renesmee,我想把她深深的藏到自己的身体内,藏到头发里,让她不被任何人所见。但我却连转身看看她都做不到。我觉得自己像变成了一块冰块,而不是石头。自从我重生为一个吸血鬼之后,第一次,我感觉都寒冷。

但我不需要去听任何让人害怕的确认,我早就明白了。

“Volturi家族。”Alice悲喃。

“……的全体。”Edward几乎同时低叹。

“为什么?”Alice自言自语:“他们怎么知道的?”

“什么时候?”Edward轻问。

“为什么?”Esme重复着。

“到底是什么时候?”Jasper用破碎的冰一样的声音问。

Alice张大眼,眼睛逐渐失去焦距,接着是一片空白。只有嘴巴还保持着刚才恐惧的样子。

“不是很久,”她和Edward同时说,接着她独白:“堡垒上和森林里都还有雪,应该在一个月以内。”

“为什么?”这次是Carlisle在问。

Esme回答:“他们肯定是有什么原因。会不会是看到……”

“不关Bella的事,”Alice空灵的说:“他们全都来了——Aro、Caius、Marcus,卫队的所有成员,甚至连他们的妻子也来了。”

“他们的妻子从来不离开堡垒的,”Jasper平静的反驳道:“从不。在南方叛乱时没有,在Romanian人试图推翻他们时也没有,甚至在他们消灭吸血鬼小孩时都没有。从来没有。”

“他们现在来了。”Edward低声说。

“但是,为什么?”Carlisle重复了一遍:“我们什么都没做!就算我们做了什么,也不至于有这样毁灭­性­的结果啊。”

“我们人太多了,”Edward呆滞的说:“他们肯定是怕万一……”他没有说下去。

“这还是没有回答最关键的问题!为什么?”

我觉得我好像知道Carlisle的问题的答案了,但突然我又动摇了。我敢肯定,Renesmee就是原因。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我就有预感,他们会为她而来。在知道自己怀了她以前,潜意识就已经警告过我了。现在,我有种终于发生了的奇怪感觉,就像不知为什么我一直知道Volturi家的人会来把我的幸福夺走一样。

但这还是没能回答刚才的问题。

“往回看看,Alice,”Jasper建议:“有没有什么可能的诱因,仔细搜索下。”

Alice慢慢的摇了摇头,塌下双肩说:“无处可寻,Jazz。我并不是在找他们,也不是我们自己。刚才我只是在找Irina。她并不在任何我以为的地方……”Alice越说越小声,再次进入恍惚中,目光渐渐失去焦距。

过了好一会儿,她猛地一抬头,眼睛艰难的闭了一下,接着我听见Edward突然屏住呼吸。

“她决定去找他们,”Alice说:“Irina决定去见Volturi的人。然后他们很可能决定……就像他们一直在等着她一样。就像他们早就有决定了,只是需要一个理由——”

当得出这样的结论后,我们一片寂静。Irina到底告诉了Volturi家族些什么,才会导致Alice所见的结果?

“我们能阻止她吗?”Jasper问。

“不可能。她马上就要到那里了。”

“她现在在做什么?”Carlisle问,但我几乎完全听不见他的话了,脑海里塞满了即将到来的痛苦景象。

我看着Irina从容的离开悬崖,她那时看见了什么?一个吸血鬼和她的好朋友,狼人?虽然这幅图像就已经很明显的解释了她的所有反应。但她看到的应该远不止这些。

她还发现了一个小孩。一个­精­致美丽的小孩,在雪地里玩耍,绝对不像普通的人类……

Irina……孤儿三姐妹之一……Carlisle告诉过我,对Tanya, Kate, 和Irina来说,失去自己的母亲让她们成为了彻底的法治论者。

仅仅在半分钟前,Jasper自己就这么说:甚至在他们消灭吸血鬼小孩时都没有……吸血鬼小孩——无法控制的祸害,是最可怕的禁忌……

如果Irina就这样去了,那天她在那样狭小的区域所看见的所有事情肯定会被他们读出来。

而且她那天太远了根本没听见Renesmee的心跳声,也不可能感觉得到她身体的温暖。她肯定以为Renesmee白里透红的脸蛋只是我们做的伪装。

毕竟,Cullen家族现在跟狼人结盟了。可能从Irina的角度来看,这意味着没有什么东西比我们更可恨了。

但不管怎样,Irina现在还是在大雪覆盖的野外徘徊犹豫着——而不是在Laurent里面哭诉。可是衡量揭发Cullen家的责任和可能的后果两者,很明显,她的良心还是战胜了我们几个世纪的友谊。

而且 Volturi家族对这种“违规”的责任感又如此理所当然。此时,判决已经生成了。

我低头靠紧Renesmee熟睡的小身躯,把头埋进她的卷发,将她藏在我的发丝里。

“想一想她下午看到的东西,”我低哑的说,打断Emmett正开始说的话。“想一想,对于一个正是因为吸血鬼小孩而失去母亲的的人来说,Renesmee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一切又恢复了寂静,就等着其他人来说出我心里的答案。

“一个禁忌的…吸血鬼小孩。”Carlisle轻声道。

Edward在我身后跪下,用臂膀将我和Renesmee紧紧地护起来。

“但是她错了。”我接着说。“Renesmee和其他吸血鬼小孩不一样。其他的小孩,他们是冰冷的,停滞的,但她每天都在成长。他们无法控制,但她从来没有伤害过Charlie或Sue,甚至没有在他们面前展示那些可能刺激他们的东西。她可以控制自己。她甚至比成|人还要聪明。他们没有理由….”

我无法抑制地不停地说着,等待着某人来让我解脱,等待着他们相信我是正确的,然后让房间里这绷紧的冰冷的气氛消失。但气氛只是越来越冷,直到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也归于寂静。

没有人说话。

过了很久,Edward在我的头发里轻语。“但这并不是他们所知道的,亲爱的,”他轻轻的说道。“Aro所知道的一切就是Irina脑中的所见。他们是为了毁灭而来,而不是为了你的理由。”

“但他们错了!”我固执的说。

“他们不会给我们时间解释的。”

他的嗓音仍旧平静、绅士,如丝绒一般… 但无法隐藏其中的痛苦与悲凉。他的声音和不久前Alice的眼睛一样——像一座毫无生气的空洞的坟墓。

“现在我们能做什么?”我问道。

Renesmee在我的臂弯里,如此温暖、完美,平静地做着梦。我曾经如此的担心Renesmee那飞速的成长,担心她可能只能拥有短暂的十多年的生命…而那些担心,现在看起来是多么讽刺。

一个月…

这又是另一个期限吗?相比于大多数人,我已经经历了太多的幸福,所以难道这一切的发生,就是应验了那条令世界上的幸福与痛苦保持平衡的自然法则?是我拥有的幸福太多了吗?我有资格拥有的只是仅仅这四个月吗?

Emmett回答了我那个空洞的问题。

“我们要战斗。”他冷静地说。

“我们赢不了,”Jasper低声咆哮。我不用看就想象得出来他现在的表情,蹲伏着护着Alice。

“好吧,但我们也不可能逃跑。没有Demetri。”Emmett鄙弃地哼了一声,我本能的觉得他并不是因为Volturi的跟踪装置而恶心,而是因为那个逃跑的主意。“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赢不了,”他说。“仍然有很多方法可以考虑。我们没有必要独自战斗。”

听到这句话我猛地抬起头,“我们也不能将Quileutes置于危及生命的境地,Emmett!”

“别这样,Bella。”他的语气就像看到自己在和亚马逊的巨蟒搏斗一样兴趣浓厚。即使是毁灭­性­的威胁也无法改变Emmett对此的热情,他狂爱挑战。“我并不是指他们。虽然这样,就现实来说,即使这不关Nessie的事,你认为Jacob或者Sam会对这样公然大规模的入侵没有一点反应?先不提这个,还多亏了Irina,Aro知道了我们狼人同盟的存在,但我想还应该考虑下我们其他的朋友。”

Carlisle也对我低声安慰道,“还有其他的朋友,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嘿,我们可以让他们自己来决定,”Emmett用息事的声调说。“我并没有说他们一定得和我们一块战斗。”我感觉到 就在说的过程中,一个计划正在Emmett的脑海中逐渐成形。“他们可以只用站在我们旁边,这样也许足够使Volturi犹豫。毕竟Bella是对的,如果我们能够让他们停下来肯听我们说话,这样我们就有时间给出某个理由来避免这场战斗…”

Emmett的脸上绽出隐隐的微笑。我很惊讶竟然没有人反驳他,而这正是我之前想做的。

“很对,”Esme急切地说道。“如果那样就好了,Emmett。现在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稍微停顿一下足以听我们的解释就可以了。”

“那我们得需要一大打助阵嘉宾,”Rosalie尖锐的说道,声音就像玻璃一样锋利。

Esme点头以示同意,好像并没有听出Rosalie话中的挖苦。“我们要尽量多的召集我们的朋友。只是助阵而已。

“我们只能这样做了。”Emmett道。

“我们得马上就去问他们,”Alice喃喃道。我观察她的眼睛,现在又是一片空洞的黑暗。“他们的出场必须低调。”

“出场?”Jasper问道。

Alice和Edward同时低头看向Renesmee。然后Alice的眼睛又朦胧起来。

“有Tanya一家,”她念道。“Siobhan的女巫们。Amun一家。还有一些零散的——Garrett和Mary肯定会来。Alistair也有可能。”

“Peter和Charlotte呢?”Jasper有点畏缩的问道,他似乎希望回答是否定的,他的老兄弟们在即将来临的屠杀里还可能会起到一些作用。

“也许。”

“Amazon一家呢?”Carlisle问。“还有Kachiri,Aafrina和Senna?”

Alice一直沉浸在未来里,突然 她颤抖起来,眼睛恢复闪烁。她飞快地看了Carlisle一眼,然后垂下目光。

“我看不到。”

“什么?”Edward轻声的征询。“他们在丛林里,我们去找他们了没有?”

“我看不到,”Alice重复,没有看着他的眼睛。迷惑的表情爬上Edward的脸。“我们得赶快,分头,在雪花落地之前(个人理解为极快的意思),我们得拉拢我们所能找到的每一个人出场。”她又强调了一遍。“去问Eleazar。现在的问题可不只是禁忌的吸血鬼小孩了。”

当Alice陷入恍惚时,令人不快的寂静又出现了。结束后她慢慢地眨了眨眼,即使未来历历在目,她的眼神还是奇怪地恍惚着。

“太多了。我们得赶快!”她念道。

“Alice?”Edward问。“这太快了,我没搞懂,这究竟——?”

“我什么看不到!”她背对着他发起脾气。“Jacob他们离这儿很近了!”

Rosalie向前门走去。“我来和他们说…”

“不用,让他进来,”Alice快速说道,每个单词 她的声调都在提高。她抓住Jasper的手把他往后门推去。“我也应该离Nessie远点,这样能看到更多。我必须离开,我需要绝对的­精­神集中,我要看到我能看到的所有东西。我不得不走。快走,Jasper,没时间了。”

我们都听到Jacob上楼的声音。Alice不耐烦地猛拽了一下Jasper的手。他赶快跟上,眼神就像Edward的一样不解,然后他们冲出门,跃进了那银­色­诡异的夜晚。

“快!”她朝背后的我们喊道。“你们得找到他们所有人!”

“找到什么所有?”Jacob问道,走进来关上了前门。“Alice要去哪?”

没有人回答。都只有目目相觑。

Jacob抖掉他头发上的水珠,扯上他T恤的袖子,眼睛看着Renesmee。“嘿,Bells!我以为你现在已经回小屋里去了呢…”

然后他对上我的目光,恍惚的,而后变成注视。这个房间里的气氛终于感染到了他。他低头一瞥,注意到地板上的水渍,支碎的玫瑰花,水晶的碎片。他的手指开始颤抖。

“怎么了?”他用­干­瘪的语气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从哪开始讲起。其他也没有一个人知道该如何陈述这个状况。

Jacob三个大跨步就穿过房间然后跪在我和Renesmee的身边。我能感受到他辐­射­出的高温,那种震动仿佛从他的胳膊一直传导到他的颤抖的手掌。

“她没事吧?”他问询到,轻轻地碰触她的额头,斜着脑袋倾听她的心跳。“别吓我Bella,求你了!”

“Renesmee没事,”我终于开了口,打破了这个屋子里的奇怪气氛。

“那是谁有麻烦?”

“是我们,Jacob,”我低声说,此时我的声音也像是从坟墓底传出的一样。“糟透了。现在我们所有人都­性­命难保。”

29. 背叛

我们一直坐着,恐惧不安地僵硬着。Alice整晚都没有回来。

我们都处在崩溃的边缘——一动也不能动。Carlisle只是刚刚好能够蠕动他的嘴­唇­来给Jacob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重复地讲述这种状况让气氛变得更糟,自那以后,甚至连Emmett都僵硬地站着没有动过。

直到太阳升起,我知道马上Renesmee就会在我的臂弯里苏醒。我惊异于这头一次花费Alice这么多时间的状况。我衷心的希望我能够了解多一些情况用以面对我可爱女儿的好奇心。我需要些答案,一些有序的,符合逻辑的希望,好让我还能对女儿露出微笑,将骇人的现实藏在身后。

但是我的脸已经一整晚僵硬在这种恐惧的表情里,甚至不敢确定自己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Jacob蜷在房间的角落里轻轻打着鼾,像一座覆满深­色­苔藓的小山,在睡梦中不安的抽搐着。Sam已经知道了发生的一切——狼们对即将到来的东西已经做好了准备。虽然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和我其他的家人一起被杀害。

阳光从后窗户照耀进来,在Edward的皮肤上四散开。自从Alice离开后我的视线就没有从Edward身上已开过,我们整晚凝视着彼此,凝视着我们两人谁也不会失去彼此而独自活在世上的现实。在他痛苦的眼睛中,我看到自己在初升的阳光下发出微微的闪光。

他的眉毛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然后是他的嘴­唇­。

“Alice,”他说道。

他说话的声音好比冰块融化时的碎裂声。这才使我们大家稍微放松了一点,活动起来。

“她离开了这么久,”Rosalie吃惊地喃喃道。

“她跑哪去了?”Emmett也惊讶着问道,朝门的方向跨了一步。

Esme一只手搭上自己的另一只手臂。“我们并不想让她如此焦虑的…”

“从来没有什么事让她花这么长时间过,”Edward说着,新的忧虑打破了他僵硬的面部表情,眼睛里充斥着又一种恐惧,另外一种恐慌。

“Carlisle,你想过他们会先发制人吗?比如在Alice有时间搜索未来之前 他们就派人去对付她?”

Aro那半透明肌肤的脸迅速充斥了我的整个脑袋。他是Aro,他是了解Alice所恐惧的一切、是清楚知道Alice头脑里每一个角落的人…

Emmett响亮地咒骂了一声,Jacob蹒跚着咆哮,接着狼群的吼叫在院子中悲痛地回响。我的家人们立刻就开始采取行动,动作快得只看得到一团模糊地身影。

“守着Renesmee!”我朝Jacob厉声吼道,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房门。

我仍然比家中的其他人强壮。于是我利用这力量使自己在这茂密的森林里全速奔跑,只是几个跳跃便赶上了Esme,又多跨了几步超过了Rosalie,赶到Edward和Carlisle身后。

“他们可能突袭到她吗?”Carlisle问道。即使在全速中,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得和站在平地上一样。

“我不知道这要怎么做到,”Edward回答。“但也绝对有可能,毕竟Aro比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了解Alice。”

“这是个陷阱吗?”Emmett在我们身后大声发问。

“可能,”Edward说,“但这里除了Alice和Jasper 没有其他人的气味。他们到底去哪了?”

Alice和Jasper的足迹绕了个很大的弧,从房子的东面直到背面河流的对岸,然后又往西绕回几英里。我们在一秒内依次跃过了河。Edward集中全部­精­神跑在最前面。

“你检查过那边了吗?”Esme在我们跳过河的瞬间问道,她在最后面的位置,靠近狩猎场的左边界,手指着东南方。

“得跟着足迹走——我们已经快到Quileute的边界了,”Edward简明地指示道。“大家尽量集中,观察一下他们到底是往南边还是北边去了。”

我不像他们那样清楚那条界线,但我在东边吹来的微风里闻到了狼的气味。Edward和Carlisle稍微减了一点速,我看到他们的头转来转去地四处搜寻转向的足迹。

突然 狼的气味浓烈了起来。Edward的动作突然停顿住,我们其他人也僵硬起来。

“Sam?”Edward平静的问。“发生了什么?”

Sam从几码地外的树丛中以人形快步走向我们,两头大狼跟随着——Paul和Jared。这一路花了不少时间,他人形的慢动作让我们很不耐烦。我不敢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要做些事情,我想要用我的双臂保护Alice,我想要确保她绝对安全。

我注视着,Edward的脸在读Sam的思想时变得惨白。Sam没有在意Edward的反应,径直走到Carlisle前和他交谈起来。

“刚过午夜的时候,Alice和Jasper来到这,想让我批准他们穿过这片土地到海那边去。我准许了并且亲自护送他们到了海边,到达之后他们就立刻钻进水里不见了。在路上,Alice反复强调让我在见到你之前千万千万不要对jacob说我看到过她。于是我一直在等你来这找她,给你这个留言条。她叫我一定要按她说的做,因为我们的存活与否就决定于此。”

Sam一脸坚毅的表情,将一张折叠的纸条递上前来,纸条上印满了黑­色­的字,是从一本书上扯下来的一页纸。当Carlisle在读另外一面的时候我的目光敏锐的捕捉到那些印刷字。面对我的那一面上正是印着《威尼斯商人》的片段,当Carlisle把那张纸抖平时,一股我自己的气味从上面散发出来。我意识到那是我收藏的书中的其中一页。之前我将一些东西从Charlie那儿搬到了小屋里去,包括几套家居服,妈妈写给我的信,还有我最爱的书。我收藏的破破烂烂的那本莎士比亚的平装书昨天早上还好好的呆在小屋的书架上…

“Alice决定离开我们。”Carlisle无力地说道。

“什么?”Rosalie吃惊得大叫出来。

Carlisle将纸翻了个面,好让我们大家都能看到上面的留言。

“不要找我们,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记住,Tanya, Siobhan, Amun, Alistair,以及那些零散的,一定要找到所有你们能找到的人。我们会在路上试着找到Peter和Charlotte。对于这样的不告而别我们真的真的很抱歉,这是我们唯一的一条路。我们爱你们。”

我们又一次僵住了,周围一片寂静,只有狼们的心跳和呼吸声,我想如果他们的思考能出声,那一定会更响。Edward首先恢复活动,他回答Sam脑中的疑问说:“是的。现在的状况非常危险。”

“危险到可以抛弃自己的家人而去?”Sam用指责的声音大声问。这说明了在给Carlisle前他没有偷看过那张纸条。他现在有些激动,甚至仿佛有点后悔听了Alice的话。

相对于Sam的气愤和自负,Edward的表现显得非常冷淡而平静,但我能看得出他平静表情后的痛苦。

“我们谁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Edward说。“Alice绝不是无情或是胆小懦弱,她只是掌握着比我们更多的信息。”

“我们不能……”Sam开始说话。

“你们族群的习惯和我们的不一样,”Edward打断他。“我们中每一个人都是自由的,有权利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的决定。”

Sam抬起下巴,瞳孔突然晕成黑­色­。

“你们也应该留意我们的警告提醒,”Edward继续道。“这不是你们愿意卷入的事件,现在要避开Alice预见的灾难还来得及。”

Sam严肃的微笑着说道:“我们不会逃走的。” Paul在他身后不耐烦的哧了下鼻子。

“别因为自负让你的家庭陷入被屠杀的危险中。”Carlisle平静地补充。

Sam看着Carlisle,表情稍缓和了一些。“就如Edward指出的,我们拥有的不同于你们的自由。但Renesmee,她现在虽然属于你们 但也是我们家庭的一部分,Jacob不可能抛弃她,而我们不可能抛弃Jacob。”他的眼睛扫过Alice的纸条,嘴­唇­抿成一条细线。

“你不了解她。”Edward为Alice辩护道。

“你就了解了?”Sam直白地反问回去。

Carlisle轻捏Edward的肩膀。“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儿子。不管Alice的计划是怎样的,如果我们不按她说的做才真是太蠢了。我们回家吧,马上开始行动。”

Edward点头,他的脸因痛苦而僵硬。我听到Esme在我身后无泪地悄声抽泣。

我不知道要怎么用这个身体哭泣,唯一能做的只是凝视发呆,没有任何知觉。现在发生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就好像只是在这几个月后做的又一个噩梦。

“谢谢你,Sam。”Carlisle说道。

“我很抱歉,”Sam答应道。“我们不该让她从这通过的。”

“你做的没错,”Carlisle对他说。“Alice可以做她想做的任何事情,我不会­干­涉她的自由。”

我一直坚信Cullen一家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猛然间却认识到事情并不是一直如此。Carlisle创造了Edward, Esme, Rosalie和Emmett,Edward创造了我。我们因血液和毒液维系在一起。我从没想过Alice和Jasper是不同于我们的——只是被这个家庭收养。但事实确是如此,Alice是被Cullen一家收留的,甚至因她带来的Jasper和她断裂的过去而显得突兀。难道她真的看到了她与Cullen一家生活的终点,并且因此选择了另一种新生活吗?

但我们无疑是正在遭受劫数的,没有任何希望,我看不到一丝光线一点点闪烁足以照亮我的希望支撑我的理由,让Alice和我们并肩的理由。

仿佛连早上清新闪亮的空气也因我的绝望而变得浓重暗淡起来。

“我不会就这样认输的,”Emmett从嗓中低吼出声。“Alice已经告诉我们该做什么了,那就去做。”

其他人都赞同地点头,我意识到大家的希望都放在Alice给我们留下的机会上。我们绝不会因无望而妥协等死。

是的,我们所有人都会卷入战斗,无一例外。根据Alice走前给我们留下的信息,这个“我们”显然的包含了所有其他人。我们不可能无视Alice最后的提示,狼人们也不可能,他们会为了Renesmee 和我们并肩战斗。

我们战斗,他们也战斗,然后所有人都会死。

我觉得自己无法像其他人那样决心。Alice知道这成功需要多少侥幸,她看到的机会渺茫到她自己都无法将赌注押在上面。

在我背过身去跟着Carlisle往家的方向奔驰时,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被击溃了。

我们只是机械地跑着,虽然不是来时那样的急切恐慌。就在我们靠近河流时,Esme的头偏向一边说道。

“那儿还有脚印,还是比较新的。”

她朝脚印的方向点头示意了一下,是我们之前飞奔去救Alice的路上她提醒过Edward的那个方向…

“是今天早些时候的脚印,只有Alice的,没有Jasper。”Edward单调地说。

Esme皱起眉头,点了点头。

我轻轻跃到他们的右后方观察。我敢肯定Edward之前的判断没错,但是,Alice为什么一定要撕掉我的书来写那份留言呢?

“Bella?”当我正在疑惑时,Edward隐忍着叫我。

“我想跟去看看,”我回答他,吸嗅着与主线索分开的那串脚印散发出的Alice鲜明的气味。这气味是与之前不同的,但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只是少了Jasper而已。

Edward金­色­的眼睛空洞着。“这脚印也许只是转回我们的大房子那。”

“那我们就大房子见吧。”

起初我以为他会让我独自前去,但在我走了几步后他的眼睛立刻就恢复了生机。

“我和你一起去,”他平静的说。“那么Carlisle,我们大房子再见。”

Carlisle点头同意,然后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直到他们离开我的视线,我才疑惑的看向Edward。

“我不能让你离开我,”他低声解释。“只是想象都令我痛苦。”

不用再多解释我就完全理解了他。不管分离多么短暂,这种痛苦我是同样不能忍受的。

剩下的还能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短了。

我伸出手,Edward紧紧地握住它。

“我们赶快吧,”他说道。“Renesmee就快醒了。”

我点头,然后又开始奔跑。

就为了好奇心而浪费和Renesmee一起的时间,这可能真是件蠢事。但那张纸条不停地困扰着我。如果Alice缺少书写的用具 她可以将留言刻在树­干­或大石头上,或者随便从路上的某间房子里偷一片纸,为什么一定是我的书呢?她什么时候弄的?

而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那串脚印刻意避开了Cullen家的大房子和狼人所在的森林,迂回着延伸到我们的小屋。当意识到这脚印的所向时,Edward的脸困惑地皱了起来。

他试图找到原因。“她把Jasper留在远处等 然后自己到这来了?”

说着我们就已经接近小屋了,我深刻地觉得这一路很不容易。我很庆幸Edward一直握着我的手,同时我又矛盾的觉得我似乎应该独自过来。自己跑去撕一页纸然后再拿回来和Jasper会合,Alice这样做太古怪了,仿佛这种行为里就隐藏着某种信息——某些我还没领悟的信息。那是我的书,那么这信息就应该是留给我的。如果说她有什么事情想告诉Edward,为什么她不直接去撕Edward的书呢…?

“给我一分钟。”我在进门前说道,然后将手从Edward的手中脱出来。

他的脸又皱了起来。“Bella?”

“求你了行吗?就30秒。”

我没等他回答就冲了进去然后关上门,径直走向书架。Alice的气味还很新,不到一天的时间。火炉里的火还在旺盛地燃烧着。我从书架上猛地扯出那本《威尼斯商人》然后翻到标题那一页。

挨着被撕掉的那一页的装饰图案,在莎士比亚写的“威尼斯商人”下面有一条留言。

“销毁它。”

再下面是一个名字和一串在西雅图的地址。

当Edward在 13秒而不是30秒后进屋的时候,我已经在看着这本书燃烧了。

“怎么了,Bella?”

“她确实来过这。她从我的书上撕了一页纸来写那个留言。”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那你烧书­干­什么?”

“我——我——”我皱起眉头,试图把心中所有的疑惑和痛苦都堆在脸上。我还不知道Alice到底要告诉我什么,但唯一知道的,她避开其他人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就是为了只让我一个人知道这个信息。因为我是唯一一个不会被Edward看穿思想的人,显然她不想让Edward知道这个信息,并且有充足的理由,我只有相信她。“这似乎没什么不对。”

“我们都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Edward平静地说道。

我只是注视着火焰。在这世界上,我可能是唯一一个能对Edward撒谎的人。难道说这就是Alice想要我做的?她最后的请求?

“我们上次做飞机去意大利的时候,”我轻声说——这还不是瞎编的,到目前为止,但接下去就——“我们去救你的路上…她为了不让Jasper跟来而对他撒了谎。因为她清楚,如果Jasper到了Volturi的地盘他就必死无疑。Alice是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让Jasper陷入危险的,同样,即使是我会死,又即使是你会死,她都会全力保护Jasper。”

Edward没有回答。

“她只优先考虑她想要优先考虑的东西。”我说。这样尽量逼真地说着谎话,使我石头般的心都痛了起来。

“我不相信。”Edward回应,但并不像是在和我争辩,更像是在说服他自己。“也许只是Jasper有危险而已。也许她的计划对我们是会奏效的,只不过对Jasper例外。也许….”

“如果是这样,她会告诉我们的,我们会将Jasper送到安全的地方。”

“但Jasper会走吗?也许她这次又是在骗他。”

“也许吧,”我假装同意。“我们该回去了。没多少时间了。”

Edward牵起我的手,奔跑起来。

Alice的信息没有给我多少希望。如果真的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Alice就绝对不会离开。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所以,她给我的信息应该并不是什么避免灾难的方法。那她会觉得我现在还需要什么呢?也许是挽救某东西的办法,但我现在还能挽救什么?

在我们离开的5分钟里 Carlisle和其他人并没有闲着,他们已经准备好要出发了。Jacob恢复了人形呆在房间的角落,Renesmee坐在他的腿上,两双眼睛都睁大了盯着我们。

Rosalie已经将她的丝缎连衣裙换成了很结实的牛仔裤、跑鞋和一件长途跋涉用的结实衬衫。Esme也换上了类似的装扮。所有人都在盯着咖啡桌上的圆形花瓶等我们。

现在的气氛比之前好了很多,终于能够有所行动大概让他们感觉好了很多。他们的希望都完全寄托在Alice的提议上。

我也看着地球仪,猜想我们的第一个目的地是哪。

“要我们留在这?”Edward看着Carlisle问道,听起来不怎么高兴。

“Alice让我们向人们展示Renesmee的不同之处,对此我们必须得小心,”Carlisle说。“我们会让所有我们能找到的人来这见你——Edward,你正是这个特殊“雷区”的负责人。”

Edward了解地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怎么高兴。“你们有很多地方要去。”

“我们分头行动,”Emmett解释道。“Rosalie和我要去找那些零散的。”

“你会忙得手忙脚乱的,”Carlisle说。“Tanya一家明天早上就会过来,是被蒙在鼓里的。记住你要做的事,第一,你得说服他们不要像Irina那样反应激烈。第二,你得搞清楚Alice提到Eleazar到底是什么意思。然后最后,你得确定他们愿不愿意留下来当我们的见证者。其他人来的时候也是同样——好吧,前提是我们能说服他们过来。”Carlisle叹气道。“你的工作将会是最最困难的。我们会尽快赶回来帮忙的。”

Carlisle把手放在Edward肩膀上一秒钟,亲了一下我的额头。Esme给了我们两一个拥抱,Emmett用拳头使劲儿捶了下我们的胳膊。Rosalie勉强对我们挤出了个微笑,给了Renesmee一个吻,然后对Jacob做了个临行鬼脸。

“祝你们好运。”Edward说。

“你们也是,”Carlisle回答。“我们大家都需要好运。”

我看着他们离开,希望我能从他们身上得到哪怕一点点信心。还有希望我能和我的电脑独处几秒。我需要搞清楚那个J.Jenks到底是谁,为什么Alice会把他的名字告诉我,而且是只告诉我。

Renesmee蜷在Jacob的臂弯里,伸出手碰触他的脸颊。

“我不知道Carlisle的朋友们会不会来。当然我希望他们会。看起来我们现在没什么事儿做。”他对Renesmee小声回答道。

这么说来,Renesmee已经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个什么“被烙印的狼人会满足烙印者所有的要求”的破习­性­让事情发展的快得超乎我的想象。现在这种状况下,保护Renesmee难道不比回答她的问题更重要吗?

我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神情。她看起来并不怎么害怕,只是被和Jacob的对话内容弄得有一点严肃和焦虑,并且以她特有的方式沉默着。

“不,我们帮不上什么忙。我们得留在这,”他接下去说。“人们来看的是你,不是看风景。”

Renesmee不高兴地冲他皱着眉头。

“不,我哪都不用去。”他对她说,然而抬起头看着Edward后他突然意识到并不是如此。“我也得走?”

Edward犹豫了。

“说出来吧。”Jacob说,他的声音脆弱地紧绷着。他和我们一样,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

“来帮助我们的那些吸血鬼和我们是不一样的。”Edward说道。“Tanya一家是唯一因为对人类生命的尊重而和我们志同道合的伙伴,但即使是他们,对狼人也没有什么好感。为了更安全一些——”

“我能照顾好自己。”Jacob打断他。

“我是说为了让Renesmee更安全些,”Edward继续说道,“我不想他们在做出是否要相信我们的故事的决定时还要受到‘和狼人有密切联系’这个问题的影响。”

“就说是你们的朋友就行啦。难道他们会因为你和某人住在一起就和你打起来?”

“我想如果保持距离的话他们还是可以容忍的。但是你要了解的是——对他们任何一人来说,接受Nessie都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使本来就困难的事情变得更困难呢?”

Carlisle昨天晚上已经向Jacob解释过有关禁忌的吸血鬼小孩的事情。“那些禁忌的孩子真的那么糟糕?”他问。

“你想象不出那些吸血鬼对这种它们有多么恐惧。”

“Edward…”Jacob这种毫无讽刺的语气叫着Edward名字的场景直到现在还是很古怪。

“我理解你,Jake。我知道要你离开她有多痛苦。我们会见机行事的——看他们对她的反应如何。如果发生意外的话,我们不得不在接下来的几星期里都把Renesmee藏在小屋里,只在要向别人介绍她的时候才带出来。但是只要你与大房子保持一定安全的距离的话…”

“好吧我照做。明早的朋友哈?”

“是的。我们最亲密的朋友。我认为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开门见山的说比较好。明早你可以留在这,Tanya知道你,她还见过Seth。”

“你应该告诉Sam接下来的情况。森林里马上就会来很多陌生人。”

“好点子。虽然我知道在昨晚的事情后他宁愿我安静些。”

“听Alice的总没错。”

说的时候Jacob的牙齿紧紧咬在一起,我敢说他已经在那个狼群信息网里听到Sam对Alice和Jasper事情的那些看法了。

当他们讲话时,我恍惚地盯着窗外,努力使自己看起来焦虑不安,这并不是件难事。我把头斜靠在隔开餐厅和客厅的墙上,正好就在电脑桌的旁边,眼睛注视着森林,手假装无意地拂过键盘。我不知道吸血鬼是否也会做一些无意的事,至少现在没人注意我,虽然我也不能肯定。电脑的显示器开了。我再次将手在键盘上拂过,然后在木质的桌子上轻轻地敲了几下,让动作看起来很随意。然后又拂了一次。

我用眼角的余光来浏览屏幕上显示的内容。

没有J. Jenks,只有一个Jason Jenks。一个律师。我继续“抚摸”键盘,试着让声音听起来有规律一些,就好像是下意识却又全神贯注地抚摸一只趴在腿上的猫。Jason Jenks的公司有一个很别致的网页,但主页上的地址不对。位置是西雅图,却不是那个邮编。我记下了上面的联系电话,然后又轻轻敲了几下键盘。这次我搜索的是那个地址,但什么都没搜出来,好像这地址压根不存在似的。我还想看一下地图,但我觉得自己大概没那么多运气了。然后最后一次轻触键盘,消除历史记录…

我继续注视着窗外 盯着树林看了一会儿。我听见有脚步声朝我这边来,然后我摆好事先已想好的表情转身面对她。

Renesmee走到我身边,投进我张开的怀抱,把浓重的狼人味道和她的小小脑袋塞进我的颈窝里。

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忍受这种恐惧。我对我自己生命的担心,对Edward生命的担心,对我其他家人生命的担心,都不像我对女儿这样肝肠寸断的担心恐怖。我知道一定要找出能救她的方法,即使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突然间,我明白了自己唯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只要她的生命不受到威胁,其他什么我都可以忍受。只要能让她不受到伤害。

她是我唯一要挽救的东西。

Alice已经预见到我会这样想了吗?

Renesmee的小手轻轻的放到我的脸颊上。

她向我展示我自己的脸,Edward的,Jacob的,Rosalie的,Esme的,Carlisle的,Alice的,Jasper的,我们家所有人的脸都在我的脑海中循环播放着,一遍又一遍。她像我们所有人一样担心。还好她只是在担心。看来Jake没有告诉她我所知道的最糟糕的那部分情况,关于我们几乎没有希望,我们可能会在一个月内死去的那一部分。

她将画面停在Alice的脸那里,渴望并困惑。Alice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我轻声说。“但她是Alice呀,不用担心,她总是在做正确的事。”

或是,她认为的正确的事。我讨厌从这种角度看待她,但从现在的状况来说又别无解释。

Renesmee轻轻叹气,对Alice的渴望更强了。

“我也想念她。”我说。

我试着做出一种可以把痛苦藏得深深的表情,感觉到我的脸终于又属于我自己了。我的眼睛陌生而­干­燥,它们以一种不舒服的方式空洞着。我抿了下嘴­唇­然后吸气,吸进的空气一下子冲击了我的肺,我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在窒息。

Renesmee抬起头看向我,从她的眼睛和思想里我看到自己的脸。我现在的表情就和早上那时的Esme一模一样。

像是在哭泣。

Renesmee的眼睛湿湿的。她轻抚我的脸颊,没有向我展示什么画面,只是想要安慰我。

我从来没想到过会体会到像我和Renee那样的有些颠倒的母女关系,但现在的我对未来实在没有任何把握。

一滴眼泪从Renesmee的眼角滑下,我低头吻去它。她惊讶地用手摸了摸眼睛,看着那沾在指尖的点点潮湿。

“别哭,”我对她说。“一切会好的。你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即使我什么也做不到,我还是会拼了命去救我的Renesmee。我觉得自己比之前积极了很多,因为Alice给我的机会。她知道的,所以她给我指引了一条道路。

30.无法抗拒

有太多事情要思考了。

我怎样才能独自行动去寻找那个J. Jenks?Alice又为什么要让我去认识他?

如果Alice提供的线索与Renesmee无关的话,我该怎样才能救我的Renesmee?

明早我和Edward该如何向Tanya一家解释Renesmee的情况?万一他们的反应和Irina一样怎么办?谈话会变成我们之间的一场战斗吗?

我还不知道要如何战斗。这剩下一个月我要怎么学才行?在这么短时间内我有没有可能成长成一个能对Volturi家族构成威胁的对手?或者是蠢到完全学不会?成为又一个脆弱的新生儿?

我需要这么多的答案,自己却完全无法回答。

为了让Renesmee觉得一切正常,我坚持将Renesmee带回小屋睡觉。Jacob暂时也想保持狼的形态安稳一会儿,能够保持警戒状态让他比较好受。我希望我也能如此,能够感觉对将要发生的一切已经做好准备。他跑进了森林,又开始巡逻。

Renesmee睡着了,我把她放进她的小床后便走到前厅,想要让Edward帮忙解决一些我的问题。只是我能够问出来的那些,其实对于我来说,最困难的问题就是对他有所隐瞒,即使这不可读的思想算是我的优点之一。

他背对我站着,注视着炉中的火焰。

“Edward,我——”

他飞速地转过身穿过房间向我走来,仿佛时间紧迫得连一毫秒都不能浪费。我刚来得及将他那凶猛强烈的表情看进眼里就被紧紧的吻住,被那钢筋牢笼般的手臂扣在怀里。

剩下的夜晚里我把那些问题毫不犹豫地抛出了脑外。没花多长时间我就理解了Edward的心情,甚至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有了同样的感觉。

我曾经想过到底要多少年我才能克服自己身体对Edward这种无法抵抗的热情,也许是在我享受它几个世纪以后。而现在我们剩下的时间却不到一个月…好吧,我完全不能忍受这一切就这样突然结束了。这一刻我不可控制的自私起来,唯一想做的就是在这有限的时间里用尽我所有的力气去爱他。

在太阳升起的时候说服自己离开Edward的怀抱绝对是一项挑战,但我们还有工作要做,一项比把其他困难全部加起来还要困难的工作。我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就不由得浑身绷紧,好像是把我的神经放到了拉肢刑架上,被拉得越来越细,越来越紧。

“要是我们能在告诉Eleazar关于Renesmee的情况前就先从他那里得到我们需要的信息就好了,”当我们在那令我格外强烈的想起Alice的巨大的衣柜前迅速穿衣服时, Edward低声抱怨说。“好以防万一。”

“最好是在他还不知道关键问题之前,”我赞同地说道。“你觉得他会听我们解释吗?”

“不知道。”

Renesmee还在熟睡,我将她抱出她的小床 抱在怀里,让她的小卷发靠紧我的脸庞。她甜美的气息如此强烈如此近在咫尺,盖过了周围其他所有的气味。

我不忍浪费今天的每一秒钟。我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也不确定今天还有多少能与Edward独处的时间。而且如果Tanya一家的解释工作进行得顺利的话,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就会一直与这些伙伴呆在一起。

“Edward,你会教我如何战斗吗?”当Edward为我开门时我问他,紧张地等着他的反应。

不出我所料,他一下就僵硬了,然后用一种深沉的眼神注视我,就好像这是他第一次或是最后一次看着我一样。然后他的眼神又在我臂弯中熟睡的女儿身上逗留了一下。

“如果真得战斗的话,我们根本就做不了什么。”他避开了我的问题。

我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缓。“你想让我连一点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吗?”

他痛苦着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屋门和铰链在他手掌的紧握下战栗。然后他终于点头。“如果你这样说的话…我觉得我们该尽快开始行动了。”

我也点头赞同,然后我们一起向大房子走去,并不怎么急切。

我衷心的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够让形势有所改变。我还是有一点特别的,就我自己来说——如果一个不易穿透的厚厚脑壳真能算是特别的话。但这样的能力真能起到什么作用吗?

“你说他们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呢?他们有弱点吗?”

Edward不用问就知道我指的是Volturi。

“Alec和Jane是他们的进攻主力,”他平淡地说,好像只是在讨论一支篮球队一样。“他们的防御队员很少有什么大动作。”

“因为Jane能将你所站的地方烧为灰烬——最少都是在意识上,这个我知道。那Alec的能力是什么?你以前不是说过他比Jane还要危险吗?”

“是的。一方面来说,他算是一种针对Jane能力的解药,Jane能够摧残你的心智,让你觉得生不如死。而Alec能让你失去知觉,彻底地失去知觉。有些时候,如果Volturi想仁慈些的时候,他们就会让Alec在某人被处死前先将他麻醉,一般是因为那人已经投降了或者是想办法讨好了他们。”

“麻醉?但仅仅是这样怎么会说他比Jane还危险?”

“因为他能够同时切断你所有的意识。你不会感觉到痛苦,同样的,你也会没有视觉没有嗅觉,感官功能被完全的剥夺。就好像孤立在无尽的黑暗中,你甚至感觉不到他们在焚烧你。”

我不住地战栗。这就是我们能期待的最好的死法吗?不知不觉地死去?

“这就足以使他和Jane一样危险了,”Edward用继续用那种仿佛与他无关的语气说道,“他们两个的能力都足以让你束手无策,变成个等死的靶子。他们两个的区别就和我与Aro间的区别差不多,Aro一次只能听取一个人的思想,Jane也一次只能攻击一个目标。而我可以同时听取所有人的思想。”

当我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后不禁感到一阵寒意。“Alec能同时麻醉我们所有人?”我小声问道。

“对。”他说。“如果他用他的能力来对付我们,我们将又聋又瞎地等着被他们杀掉——也许他们根本就懒得分别一个个杀我们,就­干­脆一把火都烧了。当然那时我们也可以尝试战斗,但比起打倒他们,我们更可能打到自己人。”

我们无言地走了几秒。

一个想法突然从我脑袋里冒出来。也许不是那么有用,但至少比一点用也没有的好。

“你觉得Alec擅长打架吗?”我问。“我的意思是除开他的超能力,好比在他被迫不能用超能力来战斗的时候。我敢怀疑他甚至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Edward严厉地看着我。“你在想什么?”

我直直地看回去。“这样说吧,他的超能力对我来说可能不会起作用,不是吗?如果他的能力是和Aro、你、Jane的能力同样­性­质。也许我能…. 也许他根本就没想过要防御,再加上我只要会一点小招式…”

“他为Volturi效力已经几个世纪了,”Edward打断我,他的声音突然惊慌起来。他大概已经猜到了我所想的画面:Cullen一家无助地站着,等着被杀掉——除了我。我将是唯一一个还能战斗的人。“是的,他的能力对你不起作用,但你仍然是个新生儿,Bella。我不可能在几星期里就把你训练成一个好打手。而且我肯定Alec是接受过训练的。”

“怎样都有可能,毕竟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能做到。即使我只能转移他们一小会儿的注意力也好…”也许这样我就能拖延时间来给其他人制造机会…我做得到吗?

“求你了,Bella,”Edward几乎是从牙缝里说出这句话。“我们别再讨论这个了。”

“给我个理由吧Edward。”

“我保证把我会的都教给你,但求你别让我觉得你是在拿自己开玩笑——”他窒息着说道。

我点头。但其实还是在心里盘算我的计划。首先是Alec,然后,也许我人品爆发地能够赢过Jane。这样局势就基本扯平了——将Volturi那几乎不可战胜的进攻优势给消除了,这时我们就有机会可以…. 我的脑袋飞速运转着思考。如果我真能打乱他们甚至能够引开他们的话会怎样?而且实在的说,为什么Jane和Alec一定要去学那些什么战术呢?我无法想象我们的小Jane会这样侮辱自己拥有的能力,而去学习别的东西。

如果我能杀了他们,形势会有多么大的转变啊。

“我得学会所有的东西。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能塞多少就塞多少到我脑袋里去。”我小声抱怨道。

Edward装作压根没听到我说话。

然后下一个要解决的是谁?我觉得我应该将我的计划完善起来,以便到时我真的搞定了Alec再进行下一步动作时不会停顿犹豫。我试着想出我的厚脑壳还能派上什么其他的用场。我还不够了解其他人的能力,因为很显然的,还有一堆像Felix那样身材壮硕的人挡在我前面,所以我顶多就能为Emmett创造一个能施展拳脚的环境而已。我不怎么了解Volturi其他的警卫,而且Demetri……

当想起Demetri时我的表情尽量保持着完美的平静。毫无疑问,Demetri绝对是个好战士,要不他绝对无法一直处在战斗的刀口却总是大难不死。更不用说他一直都是先锋,因为他是他们的追踪装置——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追踪者。如果有更好的话,Volturi肯定早就换人了,Aro是不会让一个第二的人呆在自己身边的。

天呐,如果Demetri不存在的话我们就可以逃走了,不管是我们之中的谁能逃出去,Rosalie或是Jacob,都能带着我臂弯中温暖的Renesmee躲起来。

如果Demetri不存在的话……Alice和Jasper就可以永远安全地生活着。等等,难道这就是Alice看到的东西吗?我的家庭里还是有人可以继续生活下去的,至少也有他们两个。

我该为这个而嫉妒她吗?

“Demetri……”我念道。

“Demetri是我的。”Edward用紧绷的僵硬的声音说道。我迅速看向他,发现他的表情突然变得非常狂暴。

“为什么?”我低声问道。

他并没有马上回答,直到我们到了河边他才不情愿的小声说,“为了Alice。这是唯一一件能表达我对她这50年的感谢的事情了。”

看来Edward的思维已经跟着我编制的线路走了。

我听见Jacob爪子重重踏在冰冻的地面上的声音。几秒内他就到了我旁边,用他的黑眼睛注视着Renesmee。

我向他点头示意,然后继续我的问题。时间实在是不多了。

“Edward,你说Alice为什么要我们向Eleazar问关于Volturi的情况呢?难道他最近到过意大利还是什么的?他能知道些什么啊?”

“Eleazar知道关于Volturi的一切。我忘记告诉你了,他曾经是Volturi的一员。”

我不禁吸了口气。Jacob在我旁边发出隐隐的咆哮声。

“什么?”我惊叹道,在我脑中显现的是那个在我们婚礼上穿着灰白­色­长斗篷有着一头美丽黑发的男人形象。

Edward的表情现在稍微缓和了些——小小地微笑了一下。“Eleazar是个非常温和的人。他和Volturi他们一起时并不怎么高兴,但他还是遵守他们的规矩,也认为那值得被维护。他曾经觉得自己是在为一项伟大的事业工作,而且并不后悔和他们一起。但是在找到Carmen以后,他才真正找到自己在世界上的位置。他们是非常相似的人,都在吸血鬼里算是非常有同情心的。”他又微笑了一下。“他们后来又见到了Tanya和她的姐妹们,自那之后他们就一直生活在一起。他们都对这种生活方式非常适应。我想,就算没有遇到Tanya一家,他们自己也会另找到一种不依靠人血的生活方式的。”

一个非常有同情心的Volturi战士?我脑海里关于Eleazar的两幅画面激烈地冲突着,我实在无法让它们和谐起来。

Edward瞥了一眼Jacob,回答了他无声的问题。“不,这样说吧,他不是他们的打手。Volturi只是觉得他的能力对他们很有用。”

显然,Jacob接下来又问了一个问题。

“他能够探知到其他人的天赋——部分吸血鬼具有的特殊能力,”Edward回答他。“他只用稍稍靠近别人就能大致地告诉Aro他或她的天赋。这对Volturi战斗时是非常有用的,如果对方阵营里有可能构成威胁的对手时他就会提醒他们,虽然这种情况很少,因为毕竟要能对Volturi构成威胁,那肯定是很了不起的能力。更多的时候,他的能力是使Aro能及时救出他觉得对自己有用的人。Eleazar的能力甚至可以扩展到在人类身上,虽然这需要他非常非常的集中­精­神才可以,因为人类的天赋显现的非常模糊。所以Aro还拿他来测试那些想要加入他们的人类,看他们有没有值得一用的潜力。为此,Aro对Eleazar的离开十分遗憾。”

“他们就那样让他走了?”我惊讶地问。

Edward的笑容变得隐晦,甚至有一点扭曲。“Volturi他们并不是像你所想的那样的坏人。他是我们种族和平与文明的奠基者,非常有名望,他们的每一个警卫都是慕名加入,并不是被强迫的,他们对自己的工作感到自豪。”

我有些怨愤地盯着地面。

“只有那些罪犯才称他们为可恨的恶魔,Bella。”

“我们才不是罪犯。”

Jacob大声哧了下鼻子以示同意。

“他们并不知道这个。”

“你觉得我们真的能让他们停下来听我们解释吗?”

Edward犹豫了一瞬间,耸了耸肩。“如果我们找到了足够的朋友站在我们这一边,也许能吧。”

也许。我突然强烈地意识到我们眼前那个巨大的危机。Edward和我都开始加速,跑了起来。Jacob很快跟了上来。

“Tanya他们不会晚太久了,”Edward说道。“我们得做好准备。”

话是如此,但到底要怎么准备?我们商量了又商量,思考了又思考。是应该将Renesmee展示出来还是藏起来?Jacob该呆在屋里还是外面?他已经吩咐了他的狼群在周围隐藏起来,他也该同样吗?

最后决定,Renesmee,Jacob-恢复了人形-和我一起留在前门拐角后餐厅那漂亮的大桌子旁。Jacob让我抱着Renesmee,为了万一发生状况时他好马上变身。

我很高兴她能睡在我的臂弯里,但这样又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能。脑袋中显现出和成熟吸血鬼战斗时的画面,我比一个傻乎乎的靶子好不到哪去。并且现在我的手就算闲着也没用。

我试着在婚礼的记忆里找出Tanya,Kate,Carmen和Eleazar的画面,但他们的脸在我明亮的过了头的记忆里只显得暗淡,我只记得他们都非常美丽,两个是金发,两个是黑发。我也记不起到底有没有从他们的眼中看到过仁慈。

Edward面无表情地斜靠在后玻璃墙上,注视着前门,看起来不像是在看他眼前的屋子。

我们都全神贯注地听着外面公路上车子经过的声音,没有一辆减速。

Renesmee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手放在我的脸颊上,但没有画面显现出来。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

“如果他们不喜欢我怎么办?”她小声说,于是我们所有人都移过视线看着她。

“他们当然会——,”Jacob说,但我用眼神让他住口。

“他们只是不了解你,Renesmee,因为他们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我告诉她事实,并不想用空泛的承诺来欺骗她。“问题就是让他们了解你而已。”

她叹气,在我的脑海里塞满了我们所有人的画面,有吸血鬼,有人类,有狼人,但她哪一种也不是。

“你是特别的,这并不是件坏事。”

她不同意地摇摇头,呈现出我们大家紧张的表情说:“这都是我的错。”

“不,”Jacob、Edward和我几乎同时喊道,但在争执继续下去前,我们都听到了那等待中的声音:马达在公路上减速,轮胎轻轻碾上覆着柔软泥土的人行道。

Edward飞快地转过拐角等在大门前。Renesmee藏进我的长发里。Jacob和我满脸忐忑地隔着桌子四目相对。

那辆车快速地穿过树林,比Charlie和Sue的车速快得多。我们听着它开上了房前的草地,停在了门廊边上,四个车门开了又关上。他们向大门走来时并没有交谈,Edward在他们敲门前为他们就打开了门。

“Edward!”一个女­性­的声音热情地招呼道。

“你好,Tanya,Kate,Eleazar,Carmen。”

其他三个人也轻声回答了问候。

“Carlisle说他需要马上和我们谈谈,”第一个出现的声音解释道,是Tanya。我能听出他们仍站在门外。我想象着Edward挡在门口阻止他们进来的样子。“出什么事了?和狼人有些矛盾了?”

Jacob翻了翻眼睛。

“不是,”Edward说。“我们与狼们的休战协议从没这么奏效过。”

一个女声发出轻笑。

“你不想邀请我们进去吗?”Tanya问,但她并没有等Edward回答又继续问道,“Carlisle呢?”

“Carlisle不得不离开了。”

然后对话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到底怎么了,Edward?”Tanya质问道。

“我希望你们能给我几分钟的时间,”他回答道。“我有一些很难开口的事情要向你们解释,而且我希望你们在完全了解了情况之前能保持平静,不要有先入之见。”

“Carlisle没事吧?”一个男­性­声音焦急地问道。是Eleazar。

“我们中没有一个是没事的,Eleazar,”Edward说,用手轻轻拍了下什么东西,应该是Eleazar的肩膀。“就健康上来说,Carlisle是没事的。”

“健康上?”Tanya快速问道。“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整个我的家庭现在都面临着非常严峻的危险。但在我解释前,我想要你们的保证,保证你们会在我说完后再做出反应。我恳求你们一定要听我把话说完。”

回应Edward要求的是一阵更长的沉默。在这紧张的安静中,Jacob和我无言地目目相觑,他褐­色­的嘴­唇­变得苍白。

“我们正听着呢,”Tanya终于答应道。“我们会全部听完后再做出判断。”

“谢谢你,Tanya,”Edward热诚地感谢。“如果还有其他选择的话我们是绝对不会把你们卷进这件事的。”

Edward移开了身体。我们听着四对脚步声穿过门廊。

其中一人吸了口气。“有狼人也在状况内。”Tanya有些抱怨地低声说道。

“是的,他们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又一次。”

一些记起的事情让Tanya沉默了。

“你的Bella呢?”另一个女­性­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在那之后不久她就加入了我们。她现在很好,谢谢。她是在一种绝妙的情况下变化的。”

“告诉我们那危险是什么,Edward,”Tanya平静地说。“我们会听的,而且我们也会当然地站在你这边。”

Edward深深吸了口气。“首先,我想让你们相信自己的所见。听一下——在另一个房间里,你们听到了什么?”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有人动了起来。

“现在先只是听,好吗。”Edward说。

“一个狼人,我猜。我听到他的心跳声。”Tanya说道。

“还有呢?”Edward问。

又停顿了一下。

“另外那个跳动的声音是什么?”Kate或是Carmen问道。“是……某种鸟?”

“不是。但请记住你听到的这声音。现在我们继续,你闻到什么,除了狼人以外?”

“有个人类在这儿?”Eleazar低声问。

“不对,”Tanya反对道。“不是人类…只是…比这屋子里的其他气味更接近人类而已。到底是什么,Edward?我觉得我以前从没闻过这样的香味。”

“你肯定没闻过,Tanya。我恳求你们,请记住接下去的东西对你们来说都是见所未见的,请一定要抛开你们先入为主的那些看法。”

“我保证过我会听的了,Edward。”

“好吧,那么,Bella?把Renesmee带出来吧。”

我的腿不可思议地麻木了,脑袋也是。我努力地让自己不要退缩,不要慢吞吞的,挪动自己的脚向拐角走去。Jacob紧紧跟着我的步子,热量从他的身体里辐­射­出来。

我踏进大房间里只一步就僵住了,再也无法往前走。Renesmee深吸了一口气,从我的头发下向外偷看,她小小的肩膀紧绷着,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强烈抵触。

我觉得我自己已经对他们可能的反应做好了准备,他们的指控,他们的大叫,他们无情的压迫。

Tanya吓得飞快地退了四步,暗红­色­的卷发颤抖着,像是个被毒蛇吓到的人类。Kate­干­脆原路跳回了大门边,紧贴在墙上,一种震惊的嘶嘶声从她咬紧地牙齿中发出来。Eleazar跳出来挡在Carmen身前蹲伏着作保护状。

“噢别…”我听见Jacob屏住呼吸埋怨道。

Edward用他的胳膊护住我和Renesmee。“你保证过要听的。”他提醒他们。

“有些事情是听不得的!”Tanya惊叫。“你怎么可以,Edward?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们得离开这,”Kate焦急地说,手放在门把手上。

“Edward…”Eleazar看起来都说不出话了。

“等等,”Edward费力地说。“记得你们之前听到闻到的东西吗?Renesmee不是你们所想的那种东西。”

“这个规矩里没有例外,Edward。”Tanya厉声打断道。

“Tanya,”Edward激动地说,“你听到她的心跳了!稍微想一下这意味着什么吧。”

“她的心跳?”Carmen小声惊叹,从Eleazar的肩膀后凝视着Renesmee。

“她不是完全的吸血鬼孩子,”Edward回答,注意力转到敌意少些的Carmen身上。“她是半个人类。”

四个吸血鬼目不转睛地瞪着他,好像他在说一种谁也听不懂的语言一样。

“听我说,”Edward用他十分有说服力的丝绒般温柔的语气说道。“Renesmee是另外一个种类。我是她的父亲,不是她的创造者——是她的生身父亲。”

Tanya在不易察觉地摇着头。她还没有弄明白。

“Edward,你不能指望我们去——”Eleazar说着。

“那请告诉我另一种合理的解释吧,Eleazar。你感觉得到空气中她的温暖,鲜血在她的血管里流淌,Eleazar,你闻得到的。”

“怎么会这样?”Kate惊讶地从气管里吐出这句话。

“Bella是她的生身母亲,”Edward向她解释道。“当还是人类的时候她怀孕,孕育,然后生出了Renesmee。这几乎让她死去,所以我不得不将毒液直接注入她的心脏来挽救她。”

“我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Eleazar说。他的肩膀仍然僵硬地紧绷着,表情冷酷。

“吸血鬼与人类在生理上的联系是奇妙的,”Edward回答,语气有些黑­色­幽默。“人类能从那种幽会里死里逃生的例子甚至更少。难道你们不同意吗,姐妹们?”

Kate和Tanya都冲他皱着眉头。

“来看一下吧,Eleazar,你绝对无法否认她与我们长得有多像。”

Carmen对Edward的话做出了回应,她绕过Eleazar,不理睬他的警告,小心地走到我面前。她微微弯下腰,仔细观察着Renesmee的脸。

“看来你继承了母亲的眼睛,”她用低缓而平静地语气说道,“还有父亲的容貌。”然后,就好像情不自禁的一样,她对Renesmee绽开了微笑。

Renesmee也回报以灿烂的微笑,在她触摸我的脸时也没有将目光从Carmen那移开。她想象着触碰Carmen的脸,询问我行不行。

“你介意Renesmee自己跟你解释吗?”我小声问Carmen,仍然感觉非常紧张。“她有一种可以用来解释的能力。”

Carmen仍然在对着Renesmee微笑。“你会讲话吗,小家伙?”

“会。”Renesmee用她甜美清脆的小尖嗓子回答道。Tanya一家所有人听到这个声音都缩了缩,除了Carmen。“但是我能呈现给你的比我能讲述给你的多得多。”

然后她将自己­肉­呼呼的小手放在了Carmen的脸颊上。

Carmen触电似的绷紧了一下。Eleazar立刻就移到她身边,抓住她的肩膀好像要把她拽走一样。

“等等,”Carmen窒息着说,眼都不眨地盯着Renesmee。

Renesmee向Carmen“放映”她的解释很长时间。Edward一脸急切地看着Carmen,我多希望自己也能听到Edward听到的东西。Jacob也在身后变得非常不耐烦,我知道他也和我希望的一样。

“Nessie在向她呈现什么?”他低声牢­骚­道。

“一切。”Edward轻声回答。

又过了一分钟,Renesmee终于把手从Carmen脸上拿开,对着这目瞪口呆的吸血鬼露出胜利的微笑。

“她真的是你的女儿,不是吗?”Carmen说道,黄玉般的眼睛注视着Edward的脸。

“多么栩栩如生的天赋啊!这绝对只能出自一个才能出众的父亲。”

“你相信她向你展示的那些东西?”Edward问,表情热烈。

“毫无疑问,”Carmen简单地回答。

Eleazar的脸因震惊而僵硬起来。“Carmen!”

Carmen抓起他的手并握紧了它们。“是有些不可思议,但Edward告诉你的都是事实。让那孩子自己来告诉你吧。”

Carmen把Eleazar向我这轻推了一把然后向Renesmee点了下头。“展现给他看,我亲爱的小姐。”

Renesmee咧开嘴笑,明显是因为Carmen接受了她而感到非常欢喜,然后把手轻轻放在Eleazar的额头上。

“天!”他惊叫,一下跳开。

“她对你做了什么?”Tanya急切地问,小心地靠近了些。Kate也向前稍微挪了一点。

“她只是想要向你展现她的故事。”Carmen平静地告诉他。

Renesmee有点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看一下吧。”她向Eleazar请求道,把手伸向他,然后停在离他的脸几英寸的地方等待他的准许。

Eleazar怀疑地看着她,转过目光向Carmen求助。Carmen鼓励地点了点头。Eleazar这才深吸了一口气重新靠近,直到他的额头到达Renesmee的手指。

开始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吓得发抖,但这次却没有动,只是专心地闭着眼睛。

“啊,”几分钟后他睁开眼睛,松了口气。“我看到了。”

Renesmee对他绽开微笑,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回应了一个不怎么情愿的微笑。

“Eleazar?”Tanya问道。

“是真的,Tanya。这不是禁忌的孩子,她是半人类。过来,自己看吧。”

一切都沉默地进行着,轮到Tanya谨慎地站在我跟前,然后是Kate,两个人都被Renesmee的首次呈现吓了一跳。不过,就像Carmen和Eleazar一样,结束后她们都被完全地说服了。

我瞥了一眼Edward温和的面庞,不敢相信这一切如此容易。Edward清澈的,没有一丝­阴­影的金­色­眼睛回答了我,这里没有一丝欺骗。

“谢谢你们的聆听。”他平静的说。

“你不是警告我们说有严峻的危险吗,”Tanya说。“如果这危险不是直接来自这个孩子,那就肯定是来自于Volturi了。他们怎么发现她的?什么时候会到这?”

对她这么快地反应我并不怎么惊讶。毕竟,能够对我们这样的大家庭构成威胁的,也只有Volturi了。

“就是Bella在山上看到Irina的那天,”Edward解释道,“那时她正和Renesmee一起。”

Kate不禁发出嘘声,眼睛眯成一条缝,“是Irina做的?对你们?对Carlisle?Irina?”

“不,”Tanya低声说。“应该是其他人…”

“Alice看到她去找他们了。”Edward说。我觉得没有人注意到他在提Alice名字时稍许的畏缩。

“她怎么能这样?”Eleazar对着空气问道。

“想象一下,如果是你从远处看到Renesmee,如果你没有等我们解释。”

Tanya的眼睛也紧眯了起来。“不管她是怎么想的…你们是我们的家人啊。”

“我们现在对Irina的决定已经无能为力了,太迟了。Alice只给了我们一个月。”

听到这个,Tanya和Eleazar的头都偏到一边,Kate的额头都皱了起来。

“这么久?”Eleazar问道。

“他们全员都出动了。这肯定需要时间做些准备。”

Eleazar不可思议地喘了口气。“所有的警卫?”

“不只是警卫,”Edward说,下巴绷紧。“Aro,Caius,Marcus,甚至他们的妻子。”

所有人的眼中都流露出震惊。

“不可能。”Eleazar呆滞地说道。

“如果是两天前,我也会这样说。”Edward回答。

Eleazar蹙眉,几乎是咆哮着说。“但这根本没有意义。他们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和妻子都暴露在危险之中…”

“从那个角度来说确实没有意义。但Alice说过他们此行的目的不只是为了惩罚我们的所为,在这点上她觉得你会对我们有所帮助。”

“不只是惩罚?那还为了什么?”Eleazar开始踱步,在大门和现在站的地方不停地大步走来走去,眉毛紧皱地盯着地板。

“其他人在哪,Edward?Carlisle和Alice他们呢?”Tanya问道。

Edward几乎不被察觉地犹豫了一下。他只回答了她部分的问题。“他们去寻找那些可能会帮助我们的朋友们了。”

Tanya转向他,抬起手说道。“Edward,不管你聚集了多少朋友,我们都不可能帮你赢的。我们只会和你一起送死,你必须知道。当然,也许我们四个是死得应该,毕竟现在Irina做出这样的事,也因为以前一些让你对我们感到失望的事——同样也是她的缘故。”

Edward马上摇头。“我们不会让你们卷入战斗和我们一起送死的,Tanya。你知道Carlisle绝不会允许。”

“那要怎样,Edward?”

“我们只是在寻找见证人。只要我们能让他们的行动稍微停顿一下就可以了。只要他们肯听我们解释…”他轻抚Renesmee的脸颊,她捉住他的手让它停留在自己脸上。“就像你们一样,Volturi他们应该也很难对我们的故事产生怀疑。”

Tanya缓缓地点头。“你觉得Renesmee的故事真的能让他们那么在意?”

“只是在于它能够说明的东西。Renesmee能够约束自己这一点能够很好地保证我们不被暴露,这绝对比那些未被驯服的孩子好得多的多。”

“我一点都不危险,”Renesmee强调道。我用我的吸血鬼新耳朵听着她尖细清脆的嗓音,想象着这在别人耳朵里这是怎样一种美妙的旋律。“我从没有伤害过外公或Sue或Billy。我喜欢人类,也喜欢Jacob那样的狼人们。”她说着松开Edward的手去抓住Jacob的胳膊。

Tanya和Kate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如果Irina没有这么快来,”Edward沉思道,“我们可能已经避免了现在的一切。Renesmee正以始料不及地速度成长着,她满月的时候就和其他半岁的孩子一样大了。”

“好吧,这是我们绝对能够证明的,”Carmen用一种已经决定了的语气说道。“我们能保证已经亲眼看到了她的理智。Volturi怎么会忽视这样确切的证据呢?”

Eleazar喃喃自语道。“怎么会,真的吗?”但他并没有抬起目光,只是继续踱来踱去的,就好像是完全无意识的动作。

“是的,我们能为你们证明,”Tanya说。“我们理应会做这些。而且我们也会考虑再尽力多做些贡献。”

“Tanya,”Edward抗议道,显然他在她脑中听到了比她的话更多的信息,“我们并不希望你们卷入战斗。”

“如果Volturi无视我们的见证,我们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Tanya坚持道。“当然,我只是说我自己。”

Kate不高兴地哼了下鼻子。“你就这么怀疑我,妹妹?”

Tanya对她露出个大大的笑容。“这可是自杀啊,毕竟。”

Kate也露出牙齿灿烂地笑起来,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我也加入。”

“我也算一个,做什么都行,只要能保护这个孩子,”Carmen赞成道。然后好像情不自禁的,她向Renesmee伸出手,张开怀抱。“我能抱抱你吗,小宝贝?”

Renesmee迫不及待地扑向Carmen,非常开心又多了个新朋友。Carmen把她搂得紧紧的,用西班牙语和她美美地讲起悄悄话。

就像对Charlie一样,在Charlie之前还有Cullen一家,Renesmee好像有着极大地诱惑力,让每个人都无法抗拒,她这种能吸引身边每个人的魅力到底是什么,能够让大家不惜生命来保护她?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我们的尝试可能真的会成功。也许Renesmee的魅力能让奇迹发生,甚至让敌人都变成我们的朋友。

但我又想起Alice她还是离开了我们,希望就如同出现时一样迅速的幻灭了。

31. 才­干­

“那狼人们加入进来是­干­什么的?”Tanya又看着Jacob问道。

Jacob在Edward回答前就发言道。“如果Volturi不肯停下来听Nessie解释,我指的是Renesmee,”他纠正自己,想起Tanya不知道他给Renesmee取得这个蠢到家的小名。

“我们会站出来阻止他们。”

“非常勇敢,孩子,但你们都还没有多少战斗经验啊。”

“你不知道我们的能耐。”

Tanya耸肩道。“这是你自己的命,毫无疑问,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Jacob的目光转向Renesmee——还在Carmen的臂弯里,Kate靠在旁边——他们玩得不亦乐乎。

“真是个神奇的小家伙,”Tanya沉思道。“难以抗拒。”

“多么有天赋的家庭啊,”Eleazar边踱步边自言自语道,他的步调越来越快,还是不停地在大门和Carmen间走来走去。“一个读心的父亲,一个守护盾的母亲,还有和我们一起的这个非同寻常的孩子。她的能力应该有个学名,或者是吸血鬼混血儿的普遍特殊体质。总之这绝对不是个普遍的现象!是个一个吸血鬼混血儿啊!”

“打扰一下,”Edward惊讶地打断。在Eleazar又转身走向大门的时候 Edward过去抓住了他的肩膀。“你刚说我妻子的是什么?”

Eleazar奇怪地盯着Edward,他那疯狂的踱步终于停了下来。“守护盾,我认为。她现在正防御着我呢,所以还不怎么肯定。”

我不解的瞪着Eleazar,额头都皱了起来。守护盾?说我在防御他又是什么回事?我就站在这,什么也没做啊。

“守护盾?”Edward迷惑地重复了一遍。

“就是,Edward!如果我现在读不到她,我敢说你也不行。你现在能听到她的思想吗?”Eleazar问。

“不能,”Edward小声回答。“而且我从来都没听到过,即使在她还是人类的时候也不行。”

“从没?”Eleazar眨了眨眼。“有趣。如果说在她变化前就显露得这么明显的话,肯定暗示着一个了不起的天赋。我完全无法穿透她的盾来搞清楚,尽管她还毫无经验——她才只有几个月大而已。”他对Edward投去恼火的一眼。“而且显然她对自己的能力一无所知,甚至都没察觉到。多么讽刺啊,Aro让我满世界的为他寻找这样异能的人,而你只是偶然就得到了却毫无自觉?”Eleazar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我不禁皱起眉头,“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是个盾?到底什么意思?”脑海中只能想到一副滑稽可笑的中世纪铠甲。

Eleazar把头偏了偏审视着我。“我们基本上能肯定你在防御上的才能了。说实话,对才能的分类是件主观随意的工作。并且每个才能都是独一无二的,从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但你,Bella,你很好分类,你的才能就是纯粹的防御,那些能够为持有人提供保护的能力,通常就被称为守护盾。你有测试过自己的能力吗?对除了我和你丈夫之外的人防御?”

我花了几秒钟思考,脑袋飞速的运转,考虑我该怎么回答。

“它应该是以某种机制工作的,”我告诉他。“我的脑袋就好像是…私人的。但它并没有阻止Jasper来影响我的心情或Alice探视我的未来。”

“那就是­精­神上的防御,”Eleazar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范围有限,但是非常强大。”

“Aro也听不到她,”Edward也提出。“虽然他们见面时她还只是人类而已。”

Eleazar的眼睛张大。

“Jane想要伤害我,但她没成功,”我说。“Edward觉得Demetri找不到我,Alec应该也不会对我造成困扰。这是好事吗?”

Eleazar仍然愣着,点头道。“相当好。”

“守护盾!”Edward满心欢喜的说。“我从没想过是这个。我见过唯一类似的只有Renata,但她的好像很不一样。”

Eleazar稍微回了点神。“是的,没有才能是一模一样的,因为本来每个人的思维模式就不一样。”

“Renata是谁?她能做什么?”我问。Renesmee也很好奇,在Carmen的怀里偏着身子,绕过Kate看过来。

“Renata是Aro的私人贴身护卫,”Eleazar回答我。“是一种很实用的盾,非常强大。”

我隐约的想起在Aro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塔里紧紧围着他的那一群吸血鬼,有男有女。我无法从那些不舒服的可怕的记忆中看清她们的脸,但其中一个肯定是Renata。

“我在想…”Eleazar边想边说道。“你看,Renata的是一种强大的针对物理攻击的盾。如果有人要攻击她或是Aro,因为她一直紧紧地守在Aro身边,他们会发现自己…转向了。

因为在她的周围有一层能够逐退别人的力量,几乎察觉不到,你只会发现自己没头没脑地搞错了方向,并且完全想不起来为什么会朝那边去。她还能将盾的范围向外推出几米远,需要的时候可以将Caius和Marcus也纳入保护范围内,不过首要保护的还是Aro。”

“但她可以防御的其实不只是物理。就像我们所有人的天赋一样,它是由心­操­纵的。如果她绝对不想让你靠近的话,我怀疑谁能赢得了她?”他摇了摇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Aro或Jane的能力被阻止了的。”

“妈妈,你是特别的,”Renesmee的语气一点也不显得惊讶,就好像在评论我衣服的颜­色­一样。

我有些糊涂了。我还不够了解自己的能力吗?我有着超级自控力,让我能够平安地度过新生儿恐怖的第一年。吸血鬼难道不是只有一种特殊能力吗?

或者Edward最初的观点是正确的?在Carlisle觉得我拥有一些能够产生自控力的别的能力之前,Edward就已经想过我的克制只是因为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决心和已经形成的态度,这些都是他曾经说过的。

到底哪一个是对的?我真的还能做的更多?并且拥有一个专门的学名?

“你能扩展它吗?”Kate感兴趣地问道。

“扩展?”我疑惑地问。

“将它从你自己身上推出来,”Kate解释道。“保护你身边的其他人。”

“我不知道,从来没试过。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这种能力。”

“噢,那现在应该还不能吧,”Kate迅速回应道。“老天,我可是花了几个世纪才最多能让电流附在我的皮肤上。”

我迷惑不解地盯着她。

“Kate的才能是攻击型的,”Edward说道。“有点类似于Jane。”

我不禁对Kate畏缩了一下,引得她大笑起来。

“我不是虐待狂,”她向我保证道。“这东西只是在战斗时用起来很方便。”

Kate的声音逐渐淡出我的脑袋,我开始自顾自地思考起来。她说过,我可以保护身边的其他人,也就是说,有一种方法可以让我将其他人也拉进我古怪沉默的脑袋中保护起来。

我想起Edward在Volturi城堡的角楼里那蜷缩着抽搐着的痛苦神情。虽然那只是人类时期的记忆,它却异常清晰尖锐,比其他任何记忆都让我痛苦——就好像深深烙印进了我的心里。

假使我有能力阻止这种悲剧的再次发生?假使我能保护他、保护Renesmee?即使只有一点点希望的火光,假使我就能将他们也放在我的守护盾之下?

“你得教我怎么做到!”我激动地要求道,不假思索地紧紧抓住Kate的手臂。“你得告诉我该怎么做!”

Kate在我的紧握下挣扎退缩。“也许——如果你能停止把我的胳膊掐得越来越细的话。”

“噢!抱歉!”

“好吧,你确实是在防御,”Kate说。“这动作本应该使你的胳膊弹开的。你现在什么都没感觉到?”

“这不应该,Kate。你­干­吗要伤害她?”Edward紧张地压住呼吸,低声抱怨道。我们谁也没去管他。

“没,什么都没有。你现在正在弄你的那个什么电流的?”

“是啊,嗯。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感觉不到的,包括不死的或是其他东西。”

“你说你将它扩展了?在你的皮肤上?”

Kate点头。“它原来只在我的手心里。有点类似Aro。”

“还有Renesmee,”EdwardСhā话道。

“但经过大量练习,我现在能让电流覆盖我整个身体。这是种很好的防御,碰到我的人会像人类被激光­射­中一样弹开,虽然只能让他们倒地一秒,不过已经足够了。”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Kate的话,思绪又跑到我的计划上。只要我学得够快,我就能保护我的小家庭了。我现在渴求着希望自己也能很擅长“扩展”东西,就像我奇怪地擅长作为吸血鬼的其他某些事情一样。我的人类生命没能让这份才能充分展现出来,而现在不应该将它放在那里不管了。

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强烈地渴望一样东西,想要能够保护我所爱的。

我思量得如此入神以致于都没有注意到Edward和Eleazar间那沉默的交流,直到它终于演变成一场听得到的谈话。

“既然如此,你能想出个即使一个的例外吗?”Edward问。

我开始努力想要弄明白他的话,发现其他所有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两人。他们专注地将脑袋相互倾斜着,Edward的脸因怀疑而紧绷起来,Eleazar看起来有些不乐意。

“我不想这样看待他们。”Eleazar从牙齿里挤出这句话。我被这气氛的急转吓了一跳。

“如果你是对的——”Eleazar又开始说道。

Edward打断了他。“这是你自己的想法,不是我的。”

“好吧,如果我是对的…我甚至搞不懂这意味着什么。这会改变我们创造的这个社会的一切,会改变我生活的意义。毕竟我曾经也是其中一份子。”

“你的做法一直都是最正确的,Eleazar。”

“这有什么用吗?我都做了些什么?多少生命…”

Tanya把手搭到Eleazar肩膀上安慰他。“我们错过了什么,朋友?我想知道我能否反驳你的这些想法,你从没做过什么事情值得这样惩罚自己的。”

“噢,我没做过?”Eleazar不耐烦地低声说。然后从Tanya的手下挣脱出来,又开始不停地踱来踱去,甚至比之前还要快。

Tanya看了他半秒便转过头注视Edward。“解释一下。”

Edward点头,目光紧张地追随着Eleazar,说道,“他想知道为什么Volturi会出动这么多人来惩罚我们。这不是他们的行事风格。当然,我们是他们所面对过的最大的家族,不过以前也有几个家族联合起来自卫的情况,不管对方人数多少他们都没有出动过这么多人手。我们家族成员之间的联系要紧密得多,这大概是其中一个因素,但并不是很重要。”

“他便开始回忆其他那些被惩罚家族的情况,一个又一个,然后有一些典例卡住了他。那典例其他警卫从来没注意到过,还是在Eleazar当Aro的私人智囊的时候。而且这种典例大概一个世纪会重演一次。”

“什么典例?”Carmen问道,目光就同Edward的一样追随着Eleazar。

“Aro并不经常参加那些需要长途跋涉的惩罚行动,”Edward说。“但在以前,当Aro特别想要某样东西的时候,他们会在得到那家族犯下不可饶恕罪行的确切证据就采取行动,于是长老们便会要求跟警卫们一起去见证判决。然后,就在那家族被毁灭之前,Aro会宽恕其中某个人,宣称他读到那人已经完全忏悔了。通常来说,那个被宽恕的吸血鬼是都有着Aro非常欣赏的天赋,然后那人会被授予警卫的职位。那些有天赋的吸血鬼会很快地被他征服,并且都会对这份荣誉满怀感激,没有一个例外。”

“能被选上已经让人兴奋了。”Kate说道。

“哼!”Eleazar咆哮着,继续踱着步。

“在这些护卫之中有一个人。”Edward说,解释了Eleazar有如此气愤的反应的原因。“她的名字叫Chelsea。她能影响人与人之间的情绪联系。她既能减弱又能保护这些联系。她能让人感到愿意在Volturi效力,愿意成为其中的一员,愿意取悦他们……”

Eleazar突然制止了Edward。“我们都知道为什么Chelsea非常重要。在一次战斗中,如果我们可以让结盟的家族之间的忠诚瓦解,我们能更容易的打败他们。如果我们能使那些家族中清白的成员和那些有罪的分离开来,审判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残忍行径了——那些罪人肯定会得到惩罚,清白的则可以被赦免。否则,阻断这些家族团结抗争就变得不可能了。所以,Chelsea可以破坏这些把他们绑在一起的联系。这对我来讲,似乎是大善,Aro仁慈的证明。我一直怀疑是不是Chelsea也使我们这些人联系更加紧密,但是这的确也是个好事。它使我们更加高效。它使我们的共存变得更加简单。”

这让我清楚地记忆起已经发生的事情。我原来一直搞不懂为什么这些护卫如此顺从他们的主子,就像恋人那样的奉献。

“她的天赋能有多强?”Tanya问,声音有些尖锐。她扫视着她家的每一个人。

Eleazar耸了耸肩。“我能确保我和Carmen的联系可以。”他要摇摇头说。“但是任何比这种联系弱的两个人都很危险。至少,在一个普通的家族是这样的。尽管那些家族的联系比我家的要弱。不吸人血让我们更加文明——使我们建立真正的爱的纽带。我怀疑她能否破坏我们的忠诚,Tanya。”

Tanya点点头,松了一口气,Eleazar继续他的理论。

“我只能想出一个理由,使得Aro决定亲自行动,而且带来这么多人。因为他的目的不是惩罚而是获得。”Eleazar说。“他要在这里掌握大局。但是他需要全部护卫保护他,因为他面临的是这样一个庞大而且富有天分的家族。另一方面,这样会使其他留守在Volturi的元老失去了保护。这样太冒险了——有人可能会利用此机会。所以他们全来了。他还有什么方法保护那些他想要的天赋呢?他一定非常想要他们。”Eleazar若有所思地说道。

Edward的声音和呼吸一样轻。“从上年春天我看到的他的思想,Aro只想要Alice。”

我感觉自己大张着嘴,想起了很久之前我想象中梦魇般的画面:Edward和Alice身着黑袍,眼睛是血红的,站在­阴­影中,面膜冷漠,Aro的手放在他们的……Alice最近是不是看到了这些?她是不是看到了Chelsea剥夺了她对我们的爱,把她束缚在Aro,Caius和Marcus身边?

“这是Alice离开的原因么?”我问道,说到她名字的时候我停顿了一下。

Edward把手放在我的脸颊。“我想一定是这样的。阻止Aro得到他最想要的东西。让她的能力不在他的掌控之下。”

我听到Tanya和Kate忧虑地小声谈论着,我才想起来她们不知道Alice的能力。

“他也想要你。”我小声说道。

Edward耸了耸肩,他的脸突然变得非常镇定。“没有那么强烈。我不能给他更多他没有的能力。当然,这取决于他是否能找到一种方法让我按照他的意愿办事。他了解我,他了解这种事是多么不可能发生。”他讽刺地扬起了眉头。

对于Edward的无动于衷,Eleazar皱起了眉。“他也了解你的弱点。”Eleazar指出,然后他看向了我。

“这个不是我们现在需要讨论的。”Edward很快说道。

Eleazar没有理会他的提示,继续说道。“不管如何,他可能还想要你的伴侣。单凭人类之身就可以打败他的天赋一定激起了他的兴趣。

Edward对于这个话题感到不适。我也不太喜欢这个话题。如果Aro想让我做任何的事情,他只要威胁Edward我便会照做了。反之亦然。

死亡是不是最不需要担心的了?如果真的抓到我们,我们应该感到害怕么?

Edward改变了话题。“我认为Volturi一直在等着这一刻——他们需要一个借口。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借口会以哪种形态出现,但是他们在这个借口出现之前就应经准备好了。这就是为什么Alice能在Irina去找他们之前就看到了他们的决定。他们早就做了决定,只是在等待一个正当的理由。”

“如果Volturi在滥用其他吸血鬼赋予他们的权利……”Carmen小声说道。

“这很重要么?”Eleazar问道。“谁会相信呢?即使别人相信了Volturi在扩大他们的势力,这又有什么影响呢?没人敢站出来和他们对抗。”

“可我们有些人明显地疯了想去尝试。”Kate低声抱怨道。

Edward摇了摇头。“Kate,你们在这里只是当见证人的。不管Aro的目的是什么,我不认为他准备让Volturi的声誉受损。如果我们能使他放弃对我们的争论,使他被迫离开我们,让我们得以平静的。”

“当然。”Tanya低声道。

大家看起来依然不信服。很长一段时间,大家什么也没说。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从高速公路传来的轮胎急转弯时的摩擦声,一直开到了卡伦家的私用车道。

“哦,糟糕,是Charlie。”我说道。“也许Denali家族可以在楼上等着直到……”

“不。”Edward冷淡地说。他的眼睛望向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门。“这不是你爸。”他注视着我。“Alice让Peter和Charlotte过来了。是时间为下一回合做准备了。

32.伙伴

卡伦家族的豪宅就算挤满客人也可以保证很舒适,当然这只有在所有的客人从来都不睡觉的情况下。而吃饭的时间却不尽然。我们的伙伴尽可能的同心协力。他们给予福克斯和拉普什绝对的安宁,他们只在州外捕食。Edward是一个亲切的主人,当客人需要座驾的时候,他都毫不犹豫地把车借给他们。

不管怎样,这些妥协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尽管我一直在告诉自己他们只是在世界的其他地方捕食。

Jacob则更加不安。狼人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人类的生命,而在境外其他地方猖狂的残杀却既往不咎。但是在这种情形下,由于Renesmee处于这种危险当中,他只好闭上嘴,盯着地板,看也不看这些吸血鬼了。

我对于Jacob如此简单的就接受了这些吸血鬼感到惊讶;Edward担心的那些问题从未出现。Jacob对他们来说,或多或少似乎是隐形的,没有被当作人类,也没有被当作食物看待。他们对待他的方式与那些喜欢动物而且把动物当成他们的朋友的的人截然不同。

Leah, Seth, Quil和 Embry整天与Sam一起巡逻,Jacob当然希望加入他们,除了他不能忍受离开Renesmee。Renesmee也忙着把Carlisle的一群奇怪的朋友迷得神魂颠倒。

Renesmee又把向Denali家族演示过的介绍演示了十几遍。最开始是向Peter和 Charlotte,Alice 和Jasper没给他们两个任何解释,就让他们过来了。

像大多数了解Alice的人一样,尽管没有给我们提供很多的信息,我们也愿意相信她。Alice没有告诉他们她和Jasper要去哪儿。她也没有做过任何将来会再见面的诺言。

Peter和Charlotte都没见过一个不死的婴儿。尽管他们知道规则,他们的反应却不乐观,不像Denali家族最开始的反应那样强硬有力。好奇心让他们愿意听Renesmee的“解释”。然后一切就都好了。现在他们也做出了承诺,和Tanya的家人一起作见证。

Carlisle也从爱尔兰和埃及找到了他的朋友,并让他们过来。

最开始过来的是爱尔兰家族,让人惊奇的是,说服他们并没费什么事。Siobhan——是在场的人里最不容易被忽视的,她庞大的身躯走起路来却非常优美,让人不能自拔,仿佛随着水流波动——她是爱尔兰家族的领导者,但是她和她外表冷酷的伴侣,Liam,一直很相信他们最新的家族成员的判断。

满头红­色­卷发的小Maggie,不像其他两个人那样高大,但是她知道她什么时候被骗了,而且她的判断从来没失误过。Maggie声明Edward说的是实话,Siobhan和Liam根本没碰Renesmee就相信了我们。

Amun和其他一些埃及吸血鬼却又是另一番景象。即使他的家族两个较年轻的成员,Benjamin和Tia相信了Renesmee的解释,但是Amun拒绝碰她,而且要求他的家族离开。

Benjamin——一个高兴的让人不知所措的吸血鬼,他只是个男孩子,相当自信而同时又相当马虎——以解散他们家族为由威胁Amun,劝他留下来。Amun留下了,但依然拒绝触碰Renesmee,而且也不允许他的伴侣Kebi触碰她。看起来他们不像一伙的——虽然这些埃及人看起来很相像,他们都有一头黑发,惨白中透着橄榄绿的脸­色­,他们很容易被当作有血缘关系的家庭。Amun是这个家族中较年长的,也是家族坦率的领导者。Kebi从来没有离开过Amun身边,而且我没听她说过一句话。Benjamin的伴侣Tia,也是一个安静的女人,但是她说话的时候,非常有见地,对待每件事都非常严肃认真。Benjamin仍旧是他们所有人的中心,就好像他有平衡整个家族的看不见的磁­性­似的。我看见Eleazar一直睁着双眼看着这个男孩,他认为Benjamin有种让人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的能力。

“不是这样的。”晚上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Edward跟我说。“他的天赋是绝无仅有的,所以Amun才害怕失去他。就跟我们计划让Renesmee远离Aro的本领那样。”他叹了口气。“Amun一直不想让Aro注意到Benjamin。是Amun创造了Benjamin,他知道他非常特别。”

“他能做什么呢?”

“某种Eleazar从没见过的事情。某种我也从未听说过的事情。某种你的防御也无能为力的事情。”他咧嘴笑了笑。“他能影响组成物质的四种元素——土、空气、水、火。这是真正的对身体的使用,而不是用大脑创造错觉。Benjamin一直在试验,而Amun想把他铸造成武器。但是你也看到了,Benjamin非常独立。他不会被利用的。”

“你喜欢他。”从他的声调中,我听了出来。

“他有非常明确的是非观念。我非常喜欢他这种态度。”

Amun的态度却又是另一回事。他和Kebi一直单独待在一起,而Benjamin 和Tia却同Denali 和爱尔兰家族很快成为了朋友。我们希望Carlisle回家可以让Amun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Emmett和Rose则找到了一些单独的人——他们能够追踪到的Carlisle的一些流浪的朋友。

第一个到达的是Garrett——一个高大而且四肢修长的吸血鬼,他有红宝石般饥渴的眼睛,黄棕­色­的长发被一根皮革带子绑在脑后——可以很明显地看出他是一个冒险家。我猜想为了测试他,我们可以给他提供各种挑战,他也会全然接受。他很快便跟Denali姐妹混熟了,问了很多有关她们的生活方式的问题。我在想素食主义会不会成为他的另一种挑战,只是看看他能不能做到。

Mary 和Randall也来了——她们已经成为了朋友,尽管她们之前并不在一起。她们听了Renesmee的故事,最终留了下来,给我们作见证。就像Denalis家族那样,她们也在想如果Volturi不给我们时间来听Renesmee的解释的话,她们该怎么做。这三个游猎者都欣然答应和我们在一起,似乎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当然,Jacob确保每一个新加入的人不做出格的事。他尽量与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如果保持不了的话,他会向Renesmee抱怨,如果有人希望他能确保这些血吸虫不做出格的事情的话,除非给他们每一个贴上标签。

Carlisle和Esme自离开家一个星期之后就回来了,Emmette和Rosalie则晚了几天。有他们在家,我们都感觉舒服多了。Carlisle回来的时候又带来一个朋友,尽管“朋友”并不能完全形容他们的关系。Alistair是个厌世的吸血鬼,这个英国人把Carlisle当作他最亲密的熟人,尽管他一个世纪也不见得拜访Carlisle一次。Alistair非常喜欢独处,而且他过来帮忙完全是对Carlisle的回报。他避免与他人在一起,而且很明显的,他并不赞赏这些群居的家族。

这个满头黑发的吸血鬼听Carlisle说过Renesmee的来历,但是他和Amun一样拒绝触碰她。Edward告诉Carlisle,Esme和我,Alistair害怕来到这里,但他最害怕的是不知道结果会是怎样。他不信任Volturi,就像他不信任一切权威一样。现在发生的一切进一步证实了他的恐惧。

“当然,现在他们都知道我在这里了。”他在阁楼待着的时候,我们听到他朝自己抱怨着——这是他最喜欢独自生闷气的地方。“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别的办法让我远离Aro了,这就意味着要开始几个世纪的逃避了。上一个十年里,凡是与Carlisle说过话的人都将在他们的名单里。我真不能相信自己竟然淌这摊浑水。这么对待你的朋友真是高尚啊!”

但是如果他想从Volturi家族手中逃跑的话,他成功的希望比我们任何人都大。Alistair是个追踪者(是条尾巴,接力一直这么翻),但与­精­确而且高效的Demetri相比还差得远。Alistair能感觉到在Demetri追踪猎物时所散发的一种难以名状的吸引,不过,对他来说,这种感觉能使他走于Demetri相反的道路而不相遇就已经足够了。

后来,一对意想不到的朋友到了——这绝对是意想不到的,因为Carlisle和Rosalie都没能联系上亚马逊河一家。

“Carlisle。”这两个女人长得都很像一只大猫,在她们到达的时候,高一点的女人向他打着招呼。两个人看起来都像被拉伸过似的——长长的胳膊,长长的腿,长长的手指,又长又黑的发辫,长长的脸上长着高高的鼻梁。身上的衣服都是用动物的皮制成的——兽皮衫,紧身短裤,两边用皮革带子制成花边。不光是他们怪异的穿着,而她们的每一点,从她们活泼的绯红­色­眼睛到她们急停又急行的动作,无不透露着狂野。

我从未见过文明程度如此低的吸血鬼。

但是Alice让他们过来了,可以说,这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为什么Alice会在南美呢?只是因为她看到了没有别人能与亚马逊人联系上么?

“Zafrina,Senna!但是Kachiri在哪儿?”Carlisle问道。“我从没见过你们三个分开过。”

“Alice告诉我们需要分开。”Zafrina回答道,她的声音沙哑而且低沉,和她的外表非常协调。“我们分开的确很不舒服,但是Alice明确地告诉我们你们需要我们来到这里,而她非常需要Kachiri去别的地方。要不是她太着急了,她就不会只告诉我们这么点信息了吧……?”Zafrina的话逐渐变成了一个疑问。我的神经一直紧绷,禁不住颤抖,尽管这件事我已经做过很多次了——我把Renesmee带去见她们。

虽然她们有凶猛的外表,但她们非常冷静地听着我们的故事,她们同意让Renesmee证实我们的观点。她们对待Renesmee的态度完全与对他其他吸血鬼一样,但看到在Renesmee旁边她们那多动的、停停动动的行为,我还是禁不住担心。Senna几乎一直和Zafrina在一起,从不说话,但是同Amun和Kebi不太一样。Kebi的行为完全是一种顺从;而Senna和Zafrina则更像一个生物体的两肢——Zafrina正好是发言的那个。

关于Alice的消息奇怪的让人感到欣慰。显然,Alice在躲避打坏主意的Aro的路上正实施着什么秘密计划。

另一边,Edward为Amazon家族的加入感到无比兴奋。因为Zafrina的强大天赋可以作为一个极具杀伤力的攻击武器。但不是用在Edward请求Volturi停下的时候,而是当Volturi不理我们的证据的时候,他们也许会因此被迫以另一种原因停住。

“这是种非常逼真的幻觉,”Edward向我解释道,就和平常一样,我什么都感觉不到。Zafrina对我的免疫力——她从没遇到过这种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而在Edward向我解释着我错过的景象时不停地在我身边绕来绕去。Edward说话时眼睛有些失焦。“她能让人们看到她想要他们看的东西——并且只看到这些,其他什么都没有。举个例子,我现在大概正独自站在一片热带雨林的中央。这一切太逼真了,如果不是觉得你还在我怀里我就相信了。”

Zafrina抽动嘴角,看起来像个微笑。过了一秒,Edward的眼睛恢复聚焦,也还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印象深刻。”他说。

Renesmee对这场谈话非常感兴趣,她毫不害怕地把身子够向Zafrina。

“我能看吗?”她问。

“你想看什么?”Zafrina问道。

“你给爹地看的那些。”

Zafrina点头。我担忧地看着Renesmee空洞的眼神。一秒过后,Renesmee那令人陶醉的笑容爬上脸庞。

“还要。”她要求道。

自那以后,想要把Renesmee与Zafrina那些漂亮的画面分开变得无比困难。我的担心是因为很确定Zafrina能把那些景象弄得一点也不漂亮。但通过Renesmee我也能看到那些画面——它们和Renesmee自己的记忆一样清晰,像真实发生的一样——然后再判断这些东西到底适不适合拿来看。

虽然把Renesmee放在一边不管很不容易,但不得不承认Zafrina让Renesmee一直玩得很开心是件好事。因为时间实在太紧迫了,我需要空出我的手,我得学习,身体上和­精­神上都是。

学习战斗的首次尝试并不是很成功。

Edward将我压制住了大概两秒。他本应是该将我摔倒的——这是我无疑的下场——现在却远远地跳到了一边。我立马就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他盯着我们练习的那块草地,像块石头似的一动不动的站着。

“抱歉,Bella。”他说。

“不用,我很好。”我说。“再来一次吧。”

“我做不到。”

“什么意思,你做不到?我们才刚开始啊。”

他没有回答我。

“你看,我知道我不擅长这个,但你不帮我的话更是一丁点也进步不了。”

他什么都没说。我顽皮地扑过去,他一点都不防御,于是我们便一起摔在了地上。他面无表情的僵着,我胜利地将嘴­唇­印上他的颈窝。

“我赢了。”我高兴地宣称。

他眯起了眼睛,但还是什么也不说。

“Edward?怎么了?为什么你不想教我?”

整整过了一分钟他才回答道。

“我只是无法…忍受。Emmett和Rosalie和我懂的一样多。Tanya和Eleazar可能会更多。叫别人教吧。”

“这不公平!你擅长这个,你帮助过Jasper——你跟他以及其他每一个人都交手过。为什么我就不行?我做错什么了吗?”

Edward有些恼火地叹了口气。他的眼睛颜­色­很深,里面一丁点能融化这墨黑的温暖金­色­都没有。

“那样看你,把你当做袭击的靶子,想着所有我能杀死你的方法…”他畏缩着。“这太可怕了。并没有多少时间能让你觉得老师是谁有什么不同了。任何人都能教导你这些基础的东西。”

我不悦地绷着脸。

他轻抚我不高兴的瘪着的嘴­唇­,微笑道。“而且,这没必要。Volturi会停下的。我们会让他们了解事实的。”

“但如果他们没有呢!我有必要学这个。”

“那就另外找个老师。”

这并不是我们在这个话题上的最后一次讨论,但我从未成功地让Edward的决心动摇过一厘米。

Emmett可是非常乐意帮忙,虽然他的教学对我来说更像是掰手腕的报复。如果我还能瘀伤的话现在肯定从脑袋到脚趾头都是紫的了。Rose,Tanya和Eleazar都非常耐心和支持,他们的教学让我想起Jasper在去年六月做的那些,虽然那时的记忆已经微弱和模糊了。

一些客人们发现我的教学很有趣,甚至自愿充当助教。游牧者Garrett教了几次,他出乎意料的是个好老师。我纳闷他为什么没找到个归属的家族,他和其他人的交往那么融洽。我甚至和Zafrina交过一次手,那时Renesmee在Jacob的怀里观战。我已经会了些小把式,但也绝不会再跟她交手第二次。实话说,虽然我喜欢Zafrina并知道她不会真的伤害我,这个野­性­的女人还是把我吓得要命。

我从老师们那学到了很多东西,但觉得这些还远远算不上基础。我不知道在面对Alec和Jane时自己能坚持几秒,我只祈祷至少能起到一点作用。

只要不是陪着Renesmee或学习战斗的时间我都跟Kate一起在后院,试着将我的盾从内部推出来好保护其他人。Edward很鼓励我的这个尝试,我知道是因为他很希望我找件别的事情做,既能得到满足感又远离危险的。

不过这太难了。根本没有什么能掌握住的东西,又不是对付固体的某物。唯一能用的只有我那保护Edward,Renesmee和所有家人的强烈的愿望。我一次又一次地努力强迫这个朦胧的盾从我的身体里出来,却只有偶尔的微弱的成功。这就好像是在拉扯一条看不见的橡皮筋——而且还是个可以随机一会儿实体一会儿又变成一缕烟的圈。

只有Edward愿意当我们的小白鼠,跟我脑袋里的那玩意一起遭受Kate一次又一次的电击。我们每次练习几个小时,我感觉自己累得应该被汗水浸透了,但当然现在这完美的身体不允许的,所有疲劳都是­精­神上的。

Edward在遭罪的事实令我痛苦不已,当他一次又一次在Kate的“低压”档下抽搐时,我只能用胳膊无力地环绕着他。我用尽全力把盾推出将我们两人都包裹住,偶尔有时我感觉自己做到了,但它马上又溜走了。

我讨厌这种练习,希望能让Zafrina来帮忙代替Kate。然后Edward就只用浏览在Zafrina的幻象中直到我成功将他拉出来。但Kate坚持认为我需要多些刺激,这刺激就是让我眼睁睁地看着Edward的痛苦。我开始怀疑初次见面时她的声明——不是虐待狂的那部份。我看她现在倒是折磨我折磨得很开心。

“嘿,”Edward愉快地说道,努力把声音里所有的苦恼都藏得严严的。在他看来不管什么事,只要能让我远离战斗练习的就都是好的。“那一下几乎没有痛。­干­得漂亮,Bella。”

我做了个深呼吸,努力牢牢掌握住我已经对了的东西。我检查了一下那橡皮圈,奋力艰难的在我向外扩展时让它保持实体。

“再来一次,Kate。”我从咬紧的牙齿里咕哝出声。

Kate将手掌按在了Edward的肩膀上。

Edward松了口气。“这一次也没什么。”

她扬起一根眉毛。“下一次就不是低压了哦。”

“好吧。”我深吸了口气。

“准备,”她说道,然后再次将手伸向Edward。

这一次他抽搐了,从牙齿缝小声嘶了口气。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咬着嘴­唇­,不停地喊道。为什么我就是做不对呢?

“你已经做得很­棒­了,Bella,”Edward说,紧紧拥着我。“你只花了几天­精­力就已经能偶尔扩展它了。Kate,告诉她她做得有多­棒­。”

Kate不高兴地噘着嘴。“我不知道。她显然有着强大的天赋,但现在只做到皮毛而已。我敢肯定她可以做得更好,只是还缺少些动力。”

我不可置信的瞪着她,机械地不停咬着自己的嘴­唇­。她怎么会认为让我眼睁睁的看着Edward在面前抽搐还不够刺激?

我注意到在练习时观众们的窃窃私语在不断增多——原先只有Eleazar,Carmen和Tanya,接着Garrett加入了进去,然后又是Benjamin和Tia,Siobhan和Maggie,现在甚至连Alistair都在从三楼往下看。观众们都很同意Edward的说法,他们认为我已经做得够好了。

“Kate…”注意到Kate又冒出什么馊主意后Edward警告着说,但她已经行动了,朝着Zafrina,Senna和Renesmee散着步的那边河岸飞奔过去。Renesmee的手正放在Zafrina的手心里,一来一往地交换着脑中的图片,Jacob在几步后如影随形。

“Nessie,”Kate说——这个外人很快习惯了用那令人不爽的昵称,“愿意帮助你妈妈吗?”

“不。”我几乎是咆哮了出来。

Edward把我拥在怀里安慰着我。Renesmee像小鸟一样轻快的掠过草地跑来,Kate,Zafrina和Senna紧随其后。我挣开了他。

“绝对不行,Kate。”我威胁地嘶声说道。

Renesmee跑到跟前,我下意识地张开了怀抱。她蜷在我怀里,把小小的脑袋塞进我肩膀下的凹陷处。

“但是妈妈,我想帮忙。”她坚定地说,把手搁在我脖子上,呈现出一幅我们两人并肩作战的图片来强调自己的意愿。

“不行。”我说着,快速后退。Kate朝我的方向谨慎地走了几步,将手伸过来。

“离我们远点,Kate。”我警告她。

“不。”她开始大步走来,像猎人盯着猎物似的微笑。

我让Renesmee到我身后,继续保持和Kate之间的距离

现在我的手空出来了,如果Kate想保住她手腕上的双手,那么她最好保持这个安全距离。

Kate可能永远不能了解一个母亲对待孩子的那种感情,在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已经距离我们太近了。

我太愤怒了,以至于感到我眼前的一切都带上了粉红­色­,我的舌间尝到一种金属燃烧的的味道。

我像平常一样努力保持克制,我知道如果她太逼近我,我会把她粉碎成钻石一样的瓦砾。

愤怒使我的注意力集中在更清晰的焦点上。

我现在可以更确切的感受到我的防护罩的弹力---它像一个多层的保护膜,一层层的覆盖着我,从头到脚。

随着愤怒荡漾我的全身,我能更好地感觉到它,更有力的支撑起它。我让这层防护罩从我的身体向外延展,将Renesmee纳入我的的防护范围,以防Kate抄我的后路。

Kate计划着又向前迈出一步,恶毒的咆哮冲破我的喉咙,穿过我紧咬的牙关。

“注意,Kate” Edward警告说。

Kate改变了计划,即使迟钝如我也意识到她失误了。

她的目光跳动着离开我们,注意力转向Edward。

Renesmee在我身后很安全,我却有点晕头转向。

“你还能听到Nessie的思想吗?”Kate问他,她的声音轻松平静。

Edward掠到我和Kate之间的空地。

“没有,根本听不到”他回答。

“现在给Bella一点时间平静下来,Kate,别再用这种方式刺激她了,我知道她看上去不像,但是她还只是一个吸血鬼新生儿”

“我们没有时间慢慢来,Edward,我们不得不逼迫她,我们只有几周的时间了,而且她有足够的潜力去---”

“稍等一会,Kate”

Kate皱起眉头,但是比起我的,她更能够严肃对待Edward的警告。

Renesmee的手碰触我的脖子,她记得Kate的攻击,她想告诉我这对他爸爸而言没什么。但是这没法让我心平气和。

我的视线之内仍是一片粉红。但我在更好地控制自己,我知道Kate的话是明智的。

愤怒对我有帮助,在压力下我学习的会更快,虽然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喜欢这样。

“Kate”我低声咆哮。

我另一只手搭在Eward的肩上。我仍然能感觉到我的防护罩柔软而有力的环绕在Renesmee和我的四周。

“再来一次”我对Kate说“只是针对Edward”

她转了转眼珠但是飞掠过来,手掌压向Edward的肩膀。

“没有感觉” Edward说。我听出他语气中的笑意。

“现在呢?”Kate问。

“还是没有”

“那么现在?”这次,她的声音有些紧张。

“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

Kate咕哝着走开了。

“看到了吧?”Zafrina注视着我们三个低声问。她的英语口音很奇怪。

“你呢,Renesmee?” Zafrina问。

Renesmee一边微笑一边冲着Zafrina摇头。

我的愤怒已几乎完全消退,我咬紧牙关,更快地喘着气,我向外扩展我的防护罩;我感觉它愈来愈沉重。It pulled back, dragging inward.。

“不必惊慌” Zafrina提醒那一小群观众。“我想看看她能将防护罩扩展多远。如果感到没事就把手举起来。”

所有人--- Eleazar, Carmen, Tanya, Garrett, Benjamin, Tia, Siobhan, Maggie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除了Senna,后者正准备对Zafrina采取行动。

其余的人目光茫然不知所措,表情十分焦虑。

“抬起你的手,把注意力向后转移,”Zafrina命令道:“现在,Bella,试试看你能为多少人提供防护。”

我沉重的喘息。

除了Edward和Renesmee,离我最近的Kate距离我至少也有十英尺远。

我绷紧了下巴,试着将沉重的弹­性­防护罩从我身边向远处的Kate一英寸一英寸的扩展,击退我能感觉到的所有攻击。

在我努力的时候,我注意到Kate脸上的焦急,但是接着我发现她的眼睛一亮,我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她释然的举起手。

“太神奇了!”Edward低语道。“就像是单面的玻璃。我能隔着玻璃听到他们的思想,但是他们不能越过玻璃。我现在可以听到Renesmee,可是刚才我在外面时却做不到。我打赌现在Kate可以电到我了,因为现在她也同在你的防护伞下。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听到你的思想,我想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他继续自言自语,但是我没有注意去听。

我咬紧牙,试图让防护罩覆盖距离Kate最近的Garrett。

他举起一只手示意。

“太­棒­了” Zafrina赞叹着。“现在---”

但是她说的太早了;我甚至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就已经感觉到我的防护罩就像一条被拉得过长的橡皮筋,猛地弹回来,恢复了原状。

Renesmee在我的背后,第一次在Zafrina的魔力下瑟瑟发抖。

我疲倦的回击,勉强再次将她保护在我的防护盾下。

“给我一点时间?”我大口的喘息着。自从成为吸血鬼以来,我第一次感到需要休息。这这让我泄气。

“当然,”Zafrina说着,同时释放了观众的视力,让他们也放松一下。

"Kate," Garrett叫道。

其余人一边低声抱怨着散开了,短暂的视觉错乱让他们很受打击,吸血鬼们可没法习惯这个。

这个高个的,淡茶­色­的头发的Garrett是唯一一个永生的天才,他看上去为我的特殊训练着迷。我想不通是什么吸引着他来冒险。

“我可不会这么­干­,Garrett。”Edward告诫道。

Garrett无视警告,继续朝Kate走去,他嘴­唇­紧抿着。“他们说你能摆平吸血鬼。”

“是的”她狡黠的笑了一下,开玩笑的指着他“你很好奇?”

“我从没见识过,听上去有点夸张---”

“也许吧。”Kate的神­色­严肃起来。“可能只对年轻的吸血鬼起作用,我不太确定,你看上去很强壮,所以也许你可以忍受我的天赋”她的手伸向他,一个邀请的手势。

她的嘴­唇­在轻轻颤抖,我敢肯定她在催促他走进坟墓。

Garrett对自己的挑战非常自信,他的食指碰到了她的手掌。

然后,他大声喘息着跪倒在地,他的头撞到了一块石头,发出刺耳的撞击声。场面惨不忍睹。

我本能的退缩了。这太离谱了

“我告诉过你了。”Edward咕哝道。

Garrett的眼脸抖动了一会儿,然后他睁大双眼凝视着正在窃笑的Kate,一抹奇特的笑容将他的脸点亮。

“哇哦, ”他说。

“你喜欢吗?”她怀疑的问。

“我可没有疯掉,”他一边大笑着摇头一边站起来“只是确定一下。”

“我也知道了。”Edward转了转眼睛。

这是前院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我听到了Carlisle惊奇的声音:“是Alice给你的消息?”他难以置信的问道,带着些许的失望。

另外一些意外的访客?Edward像其他人一样冲进屋子。

我放慢脚步。Renesmee仍然伏在我的背上。

我得给Carlisle一点时间和新访客熟悉,让他、她或者他们做好准备面对一切。

我把Renesmee抱在怀中,小心的从厨房门穿过房间,侧耳倾听。

“没人给我们传信,”一个低沉的声音回答Carlisle。

这个让我立刻联想到Aro和 Caius那苍老威严的声音,我立刻就被钉在了厨房的地板上不能动弹。

我知道前厅有都么拥挤---几乎所有人都去迎接新的访客了-—但是很安静。只有安静的呼吸声。

Carlisle的回答很谨慎:“那么哪阵风把你们吹来的?”

“是传言,”另一个声音回答“我们听说Volturi家族准备对付你们,传言你们并不势单力薄。很明显,传言是真的。这真是个令人印象深刻的聚会。”

“我们不会挑战Volturi的权威” Carlisle用并不友善的语气回答:“事实上,这里面有严重的误会,不可否认,我们要澄清这个误会,你们的身份是见证人,我们只是想让Volturi听我们说,我们没有”

“我们不在乎你们做过什么和他们说过什么”第一个声音打断了Carlisle:“我们也不在乎你们触犯了他们的法律”

“不管多么出格。”第二个声音Сhā话。

“甚至还帮助你们打败他们。”第二个声音说,他们的声音都那样轻柔,没有敏锐的听觉甚至会认为只有一个人在发言“如果我们认为你们有可能赢”

“Bella?"Edward在叫我过去:“请带Renesmee过来。可能我们要考验我们的罗马尼亚客人的洞察力。”

这种局面是有好处的,如果Renesmee让罗马尼亚同类不安,那么这里大部分吸血鬼可以为Renesmee辩护。

我不喜欢他们话语中流露出的威胁,当我走进大厅,我发现并非只有我一个人这样想。

大部分人看他们的眼神充满敌意,另外几个--- Carmen, Tanya, Zafrina, 和Senna则暗暗地在新访客和Renesmee之间调整位置,摆出防御的架势。

门口的两个新访客都的身材都是矮小粗壮的,一个是黑发,另一个头发暗黄,显得脸格外苍白。他们的皮肤看上去更像Volturi家族的人,但是我不能确定,因为我只是曾经用人类的眼睛观察过,我没法进行细致的对比。

他们锐利、深邃的眼睛是葡萄酒的深红­色­,毫无光泽。他们穿着简单的黑­色­衣服,看上去摩登,但是样式让人想起古老的过去。

“好了,好了,Carlisle.你真固执,不是吗?”

“她不是你想的那样,Stefan。”

“我们根本不在乎”金发的吸血鬼说:“我们已经说过了。”

“现在欢迎你来见证,Vladimir,但是就像我们早已声明过的,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计划挑战Volturi家族。”

“我们会公平起见的。”Stefan说,“希望我们好运。”Vladimir总结道。

最后,我们集合了17名见证者---来自爱尔兰的Siobhan, Liam, 和Maggie;来自埃及的Amun, Kebi, Benjamin, 和 Tia;来自亚马逊的Zafrina和Senna;还有来自罗马尼亚的Vladimir和Stefan;游猎者Charlotte和 Peter, Garrett, Alistair, Mary, 和Randall则被视为我们11人的大家庭的成员。而Tanya, Kate, Eleazar, 和Carmen则是这个家庭的另外一个组成部分。

除了Volturi家族,这应该是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吸血鬼集会了。

我们稍微看到了一点希望的曙光。

即使没有我的帮助,Renesmee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赢得了希望。

Volturi家族不得不倾听最后幸存的罗马尼亚吸血鬼除了对1500年前摧毁他们的Volturi家族充满怨恨---对其余的一切都泰然处之。他们不愿去碰Renesmee,但是也不厌恶的看她,他们甚至对我们的狼人盟友抱有神秘的认同。

当他们看到我跟Zafrina和Kate训练我的防护盾,看到Edward回答别人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问题,看到Benjamin用意念让喷泉涌出水花,在空气中刮起旋风,他们的眼睛因为兴奋而发亮,他们急切的盼望Volturi的到来。

我们从没有这样希望,但是我们有希望赢。

33.伪造

"Charlie,我们仍然需要恪守这边的交往规则,虽然我知道你有一周没有见到Renesmee了,但是现在来访真的不方便。不如我带Renesmee过去?”

Charlie停顿了好久,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察觉出我语气中不自然的紧张。

但是接着他抱怨起来:“交往规则,哈”。我这才意识到是他对于自己所接触到的这些超自然现象的谨慎让他反应迟钝了。

“好的,孩子” Charlie说道。“你能上午带她来吗?Sue打算帮我准备午饭。她差不多和你一样对我的厨艺感到恐惧。”

Charlie自我解嘲的大笑,然后想过去一样开始叹气。

“这会是个美好的早晨。”尽量快一点。我已经浪费了太长时间了。

“Jake会和你们一起来吗?”

即使Charlie对狼人烙印的事一无所知,但是没人察觉不出Jacob对Renesmee依恋。

“应该会吧。”没有办法让Jacob自动放弃和 Renesmee相处一个下午,况且旁边还没有吸血鬼的陪伴。

“也许我会请Billy也过来,”Charlie思忖着说 “不过….也许可以另选个时间。”

“待会儿见,”我说着挂断了电话。

即使我注意力很不集中,我也听得出Charlie说到Billy时的勉强的语气,但是我还不至于去过问。Charlie和Billy都是成年人了,如果他们中间有什么不愉快,他们自己能解决。而我有太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头疼。

我得避免我的父亲接触到我家的那27个吸血鬼---即使他们都保证不会在方圆300英里内狩猎,但是很明显,人类最好离他们越远越好。这也是我给Edward的理由:我带Renesmee去看Charlie,这样他就不用到这里来了。这是让我离开这所房子的充分理由,但这不是我的真正目的。

“为什么不开你的法拉利?”Jacob在车库看到我和Renesmee在的Edward沃尔沃里时抱怨道。

Edward还没有接着展示(婚礼)之后的那辆车,因为他怀疑我根本不会对此抱有应有的热情。当然它的速度是一流的,可是我更喜欢奔跑。

“那太招摇了,”我回答说。“我们可以走着去,但是那会让Charlie觉得太疯狂了。”

Jacob抱怨着,很不情愿的坐到前座。Renesmee钻出我的安全带去到Jacob的怀抱。

“你感觉怎么样?”我问他,一边驶出车库。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是好人,他们到这儿来是帮忙的,他们是来拯救我们的。等等,等等。但是在我看来,那两个德库拉最令我厌恶。”

我忍不住笑了。我的罗马尼亚同类也不讨我喜欢。“我也有同感。”

Renesmee摇头不语,和我们的反应不同,她发现了罗马尼亚客人身上令她着迷的奇怪之处。她只能试着大声和他们交谈,因为他们接受她碰触他们的交流方式。但是,如果让他们知道她所感兴趣的是他们奇特的皮肤,这会冒犯他们的。我很高兴,因为我也和她一样对此感到好奇。

他们似乎并没有反感她的兴趣,可能只是有一丁点的不快。

“我们存活了很久很久了,孩子。”Vladimir曾经回答,这次Stefan只是点头却没有像以前一样接过话茬。“修身养­性­,这是我们能量的来源。捕猎,交游是我们的爱好。我们在自己的领地内自立为王。很长一段时间里没人打扰我们凝固的平静。直到Volturi焚烧我们的城堡,只有Stefan和我幸存。现在Volturi师出无名,我们却名正言顺。我们拥有优势,我猜是时候把Volturi从皇族的宝座上推翻在地了”

从那时起我只能尽量不要Renesmee再过多和他们接触。

“我们能和呆多久?”Jacob的问题打断了我的思路。我们就像从那所满是吸血鬼的大房子里出逃的囚徒,这个想法让他很兴奋。而让我欣慰的是对他而言我不是一个吸血鬼,我只是Bella。

“可能要久一点。”

我的语气引起了他的注意。

“除了看你老爸,你还有别的事?”

“Jake,你知道在Edward身边的时候怎样控制你的思想吗?”

他用力皱起眉头:“是,怎么了?”

我只是点了点头,眼睛的余光去观察Renesmee,她的眼睛正看向窗外,我拿不准她有没有注意听我们的交谈,但是我还是决定不要冒风险。

Jacob正等着我说下去,但是不一会他就明白了我为什么没有再说话。

车子在沉默中形势,我不喜欢眯着眼睛在雨中开车。天还没有冷到要下雪。我眼睛的颜­色­更接近橙红,而不像一般新生吸血鬼那样的刺眼的血红­色­。不久它们会渐渐变成深琥珀­色­,我希望这些不至于让Charlie感到过于不安。

我们到达Charlie家的时候,Jacob还在品味我的话中的含义。当我们用人类的最快速度穿过雨幕的时候也不适合交谈。爸爸在等我,我还没有敲门他就已经把门打开了。

“嗨,孩子们!我怎么感觉过了好多年了似的!看看你,Nessie!到外公这儿来。我敢打赌你又长高了半英寸,而且你越来越美了,Ness。”他凝视着我问:“他们怎么喂养的?”

“只是生长高峰期罢了。”我嘀咕着。“嗨,Sue,”我隔着Charlie招呼道。厨房中弥漫着­鸡­­肉­、番茄、大蒜和­奶­酪的味道,闻上去很诱人。我的嗅觉甚至能闻到新鲜的松香味和包装纸上灰尘的味道。

Renesmee笑着展示她的酒窝。她知道不能在Charlie面前说话。

“快到屋里暖和一下,孩子。我的女婿呢?”

“在招待他的客人。”Jacob说着,嗤之以鼻。“你很幸运不在客人的名单上,我只能这么说。”

Charlie的脸上闪过一丝­阴­影,我轻轻的捅了的腰一下

“哇哦,”Jacob吸着气抱怨;好吧,我想我捅他的时候用力太大了。

“抱歉,Charlie,其实我另外有些事情要处理”

Jacob飞快的瞟了我一眼但是却没说什么。

“采购圣诞礼物?Bell,时间不多了你知道”

“对,圣诞采购,”我张口结舌的说。着解释了厨房里的包装纸为什么积满灰尘,一定早把旧装饰品挂上了。

“别担心,Nessie。”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如果你妈妈丢下你,我会照顾你的。”

我只是对他翻了翻眼睛,但说实在的,我考虑的根本不是圣诞节。

“午餐在桌子上,”Sue在厨房里喊道,“来吧,伙计们。”

“回头见,爸爸。”我说道,飞快的扫了Jacob一眼。也许他还是不能当Edward在的时候屏蔽这个场面,但是至少他不能给Edward更多的信息。他无法阅读我的想法。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有很多的想法,当我钻进车子时想。

漆黑的路面伸向前方,但是我不再担心我的驾驶技术。我不需要注意路面状况,我想我的反应足够敏捷。我的问题在于怎幺保持不引人瞩目的合适的速度。我希望能快点找到那个神秘人物,解开这个谜团。这样我就能快点回去进行我的训练。学习防御,也学习杀人。

我已经能更好的使用我的守护盾了。Kate觉得我不再需要特殊的刺激---况且很难总是能找到让我怒气冲天的诱因。我知道这是关键,我大部分的时间用来和Zafrina进行尝试,她很乐于培训我;现在我几乎能用守护盾防御10英尺内的范围超过1分钟了,虽然这也让我筋疲力尽。今早她已经开始让我尝试用意念控制守护盾了。我觉得这没什么用处,但Zafrina却认为这样做可以让我的防御更强大,就像举重,你要是更多的依赖胸部和背部的肌­肉­的力量而不仅仅使用胳膊上的,于是,当你所有的肌­肉­都足够强壮,你就可以提起更重的东西。

而我并不擅长此道。我只是学到了她所教给我的一点皮毛而已。

但是应该还有其他对策来应对即将到来的严峻形势,即使只剩下2周而已,我怀疑我错过了更重要的事情。今天我的行动就是更正这个错误。

我已经把地图牢记心间,我丝毫不担心我会找不到网络上没有搜索到的那个J. Jenks。我的下一步目标是寻找Alice没让我找的Jason Jenks。

说Cullen家的着在这条街上只是显得刺眼那就太轻描淡写了,我应该开我的老雪弗兰来这里。如果我还是人类,我会锁上车门用我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而现在我却很疑惑如果是Alice,那她为什么会要我来这里。

所有的建筑物都是三层的,透过雨幕看过去显得局促的歪斜着,紧凑的公寓式格局,外墙上斑驳脱落的油漆根本不能分辨它本来的颜­色­。一层有一些做生意的门脸,那家有着黑­色­窗户的酒吧看上去不太­干­净,墙上迷幻的霓虹在门玻璃上反光,有的玻璃破损了,现在是用透明胶带粘连起来。室内没有灯光,我以为现在这昏暗的天­色­对于人类来说应该需要开灯了。我能听到酒吧深处传出的嘈杂声,听起来应该是电视的声音。

附近人不多,有两个人向着不同的方向在雨中漫步,有一个人坐在旁边那个二流律师事务所的门口,一边读着一张被雨淋湿的报纸,一边吹口哨。这里的环境令人不安。

这个轻松地吹着口哨的人让我心生疑窦,开始我不明白这废弃的建筑和我的目标地址有什么关系,这里甚至连门牌都没有,终于我看到门口的墙上有我要找的那两个数字。

我绕着这垃圾场一样的地方转了半圈,思忖着怎样进去而不被门口吹口哨的人察觉。能否从后面那条街绕过去?那边应该很僻静。要不然就从屋顶想办法?这天­色­应该足够­阴­沉,以保证我不被别人发现。

“喂,小姐?”那个吹口哨的人在和我打招呼。

我注视着窗户,假装没有听到。

那个人收起了报纸,现在我能看清他令人吃惊的衣着。在这片破败不堪的垃圾场中,他的衣着过于考究了。即使没有微风将衣料的气味吹过来,我也看得出他那件暗红­色­的衬衫是丝绸的。他黑­色­的卷发凌乱的散发着野­性­气息,但是他的皮肤看上去很光滑,牙齿是发亮的白­色­。这很不寻常。

“最好不要把车停在这里,小姐。”他说。“如果你不想回来时发现它已经消失了的话。”

“谢谢你的提醒,”我说。

我关了发动机走出车子。(糟糕,刚才出错了)也许我可以从这个吹口哨的新朋友这里获得我想要的答案,而不用穿门入户。我撑开了我的灰­色­的雨伞事实上这根本没有必要,但是我必须保护我身上穿的开司米的长裙,就和正常的人类一样。

那个男人的目光穿过雨幕看着我,然后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靠近,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在找人。”我开始说道。

“我就是,”他微笑着说。“有什么可以效劳,美女?”

“你是J. Jenks?”我问。

“哦,”他的表情变幻莫测,他挪动了一下,仔细打量我。“您找J­干­什么?”

“这是我的私事。”而且我毫无头绪。“你是吗?”

“不是。”

我们对视了片刻然后,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我衣服上装饰的珍珠上,然后又回到我的脸上。“你看上去不像老主顾。”

“可能是不像”我承认,“但是我想尽快见到他。”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说。

“­干­嘛不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露齿一笑。“Max。”

“很荣幸,Max。现在,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都为老主顾们­干­什么呢?”

他的笑容变成皱眉。“好吧,J的老主顾不像你这样。你们通常直接去他在摩天大楼的豪华办公室,而不是来这个市区办事处。”

我在脑海中像做数学题一样把其余的地址排列成表

“好吧,那才是正确的地址”他迟疑的说。“你为什么不去那里试试?”

“这是我从一个可靠的渠道得到的地址。”

“如果你不能领会,那么你就不会在这里了。”

我说着噘起嘴­唇­。我从来不善于威胁他人,但是Alice没有给我更多的线索。

Max看上去充满歉意。“瞧,女士”

“Bella。”

“好的,Bella。你瞧,我需要这份工作。J给了我很好的报酬只是让我整天在这里守着。当然,是假设,假设我想帮你,或者帮你做什么,但是如果这样做惹上麻烦,我会失去这份工作的---您能理解吗?”

我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你从未见过和我差不多的人来这儿吗?我的姐姐,比我稍微矮一点,她有一头黑­色­的短发。”

“J认识你的姐姐?”

“我想是这样。”

Max迟疑了一会儿。我对着他微笑,他结结巴巴的说:“这样好了,我给J打个电话,说说你的情况,看他怎么说。”

J. Jenks会知道什么?我的情况对他意味着什么?这真令人头疼。

“我姓Cullen”我最多只能告诉Max这些信息了,我开始忍不住对Alice的做法有些恼火。

“Cullen,明白。”

我看着他拨号,很轻易的就得到了好吗。好吧,如果电话不通我可以直接打给J. Jenks。

“嘿,J,我,Max。我知道除非情况紧急我不能打这个号码”

---有紧急情况?我隐约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

“哦,是的。只是有个女孩要见你---”

---这算什么紧急情况,你­干­吗不按正常程序处理?

“我没法按正常程序处理,她看上去非同寻常”

---她是穿制服的?

"No—"

---你最好弄情趣。她看上去像Kubarev'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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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请听我说,好吗?她说你可能认识她的姐姐。”

不可能。她长什么样?

“她看上去……”他拘谨的打量我。“好吧,她看上去像超级名模。”我笑了出来,他冲我眨了眨眼睛,然后继续说:“魔鬼身材,脸­色­苍白,头发颜­色­很深,深的就像黑­色­的眼影,看上去需要睡个好觉---听上去有印象吗?”

---没有印象。我很生气你让这个美女来打扰我。

“是的,我也是这么对她说的,这么做对吗?很抱歉打扰您,先生,别在意。”

“姓名,”我轻声提醒他。

“哦,好的,稍等,”Max说。“她说她叫Bella Cullen,这有用吗?”

片刻死一般的寂静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尖叫,就像卡车急刹车的声音。Max脸上的嬉笑不见了,嘴­唇­苍白。

“因为您没有问我!”Max张皇失措的喊道。

又一次停顿。J正在让自己暂时镇定下来。

---美丽……苍白?J问道,声音稍微平静了一点。

“我说过了,不是吗?”

美丽而苍白?这人知道吸血鬼的存在?他自己也是我们中的一员?他的反应让我措手不及。我咬紧牙关。Alice打算让我面对什么?

Max等了片刻,等电话那端的辱骂变成指示和命令,他胆战心惊的朝我看了一眼。“但是您只在周四处理这些不是吗?--好的,好的,明白。”他挂掉电话。

“他想见我吗?”我明知故问。

Max生气的盯着我:“你应该早告诉我你有优先接待权。”

“我本不知道我有。”

“我猜你应该是警察。”他猜测道。“我的意思是说,你看上去并不像警察。但是你的举动很不寻常,美女。”

我只是耸耸肩。

“毒贩?”他猜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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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我吗?”我很惊讶。

“啊,或者你男朋友或别的什么人是。”

“不,很抱歉。我不是什么毒贩,我丈夫也不是,没有人是毒贩。”

Max低声诅咒:“已婚。我没机会了。”

我淡淡一笑。

“黑手党?”

“不是。”

“钻石新贵?”

“拜托!难道平常和你打交道的都是这类人吗?”

不得不承认,我有点小骄傲。我不再受到人类血液的诱惑,尤其是Charlie和Sue的。看到他为我眼花缭乱我感到很好笑。更令我高兴的是,控制住自己不去杀掉他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你真神秘。”他自言自语。

“远非如此。”

基于这点,我做好了007独闯龙潭的准备。接着我觉得Max给了我一个错误的地址来测试我的身份,或者是一个可怕的的地下巢|­茓­,这听上去有点老套,但至少不应在高楼林立的商业中心。

我把车停在路边的开阔地,一块制作­精­良的招牌映入眼帘:JASON SCOTT代理法律事务。

事务所的内部采用褐­色­和水绿­色­的装饰布置,看上去并不起眼。闻起来没有吸血鬼的痕迹,这让我稍微松了口气。不过是个寻常的人类而已。透过镶嵌在墙壁上的鱼缸,可以看到一个招人喜欢的女接待员坐在前台的桌子后面。

“Hello,”她招呼我。“有什么可以效劳吗?”

“我要见Mr. Scott。”

“请问您预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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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没有。”

她嫣然一笑:“可能要等一会儿。您可以稍微坐片刻,我看看---”

“April”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从桌上的扩音器中传来。“我在等Cullen女士(Bella应该更喜欢Cullen太太的称呼)。快请她进来,你明白吗?我可不介意预约被打乱。”

我感觉到他语气中的急躁之外的东西。紧张,慌乱。

“她刚刚到来,”April勉强说道。

“什么,请她进来!你还在等什么?”

“马上,Mr. Scott!”她慌乱站起来,急忙带我穿过走廊,一边询问我是喜欢咖啡还是茶。

“请这边来,”她一边说一边引领我来到一间装潢气派的宽敞的办公室。

“顺手把门关上。”一个暴躁的男高音命令道。

April慌忙遵命退出,我审视着办公桌后面的那个男人。一个秃顶的矮个子,看上去55岁左右(这么­精­确?),腰部明显发福。他穿着蓝白相间的衬衫,打着一条红­色­的丝质领带,藏蓝­色­的外套搭在身后的椅背上。他仍然在发抖,脸­色­是那种病态的苍白,额头满是汗水;让我忍不住想象他腰部的赘­肉­也许有严重的溃疡。

J颤颤巍巍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强作镇定。然后从桌子后面朝我伸出手来。(握手男士主动?可能不对)

“Cullen女士。我很荣幸。”

我迅速和他握了一下手,立即松开。他对我冰冷的肌肤做了个稍微畏缩的反应,却没有我预料到的那样惊讶。

“Mr. Jenks。或者你更喜欢---Scott?”

他再次畏缩了一下“随您喜欢,当然。”

“不如你叫我Bella,而我称你J?”

“就像老朋友一样,”他赞成道,掏出丝帕拭去额上的冷汗。他示意我请坐,自己也坐回到椅子上。“我必须问一下,我现在有幸见到了Jasper先生的夫人吗?”

我思忖了片刻。这么说这个人认识的是Jasper而不是Alice。不但认识,而且对Jasper很畏惧。“事实上我是他的嫂嫂。”

他抿了抿嘴­唇­,好像明白了我话中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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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Jasper先生现在一定很好吧?”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想是的,现在他正在国外度假。”

J看上去像是释然了。他点点头,用手指按住太阳|­茓­。“正因为如此,您才来到总部这里。我的接待员应该直接请您来这里---而不是多费周折。”

我只是点了点头。我仍然不明白为什么Alice会把贫民窟的那个地址给我。

“啊,那么现在,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Tapers。”我说,尽量装着像是对此道轻车熟路。

“毫无疑问,”J马上肯定。“您需要出生证,死亡证,驾驶执照,护照还是社保安全卡...?”

我长出了一口气,笑了。

但是我的笑容立刻消失了。Alice让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我确定这个目的和Renesmee的安全有关。她给了我最后的礼物,她知道我可能最需要的是什么。

如果Renesmee能够脱逃,那么她就需要假的身份证明。如果我们最终失败了,我们至少要保住Renesmee。

如果Edward和我能和她一起逃走,那么她根本不需要这些文件,我确信Edward知道怎么得到这些证明或者­干­脆自己伪造,而且我更确信即使没有这些东西他也有办法。我们能奔跑上千英里。我们能游过大西洋。

如果我们打算救她。那么所有的行动都要避开Edward,不管什么事情,只要Edward知道,Aro就可以知道。如果我们失踪了,只要找到Edward,在杀掉他之前Aro会得到他想要的所有信息。

我怀疑的一切得到了证实。我们不会赢。但是在我们全军覆没之前,我们可以除掉Demetri,让Renesmee有机会逃脱。

我的心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沉重。我们的希望就像晨雾在阳光下消退。我终于能够面对现实。

我该把这个重担交给谁?Charlie?但是他只是一个毫无抵抗力的人类。我怎么能?战争来临之前他哪里都去不了。那么只有一个人可以。除了他谁都不行。

我的思维飞速运转,甚至J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停顿。

“两个出生证,两本护照,一个驾驶执照, ”我勉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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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许听出了我语气的变化,立刻热情起来。

“告诉我姓名?”

“Jacob... Wolfe和... Vanessa Wolfe。(他们姓Wolfe---狼)”Nessie听起来像是Vanessa的昵称。Jacob当然要用一个和狼人有关的姓氏。

他用钢笔在纸上迅速的记下。“中间名呢?”

“随便什么都行。”

“那么年龄呢?”

“男的27岁,女孩5岁。”Jacob应该可以蒙混过关,他看上去很老成。算上Renesmee的生长速度,我最好估计一下她的身高。但是Jacob可以装作是她的继父。

“我还需要他们的照片,”J打断了我的思路。“不过Jasper先生一般喜欢自己完成这部分的工作。”

原来如此。这说明了为什么J不知道Alice的长相。

“稍等。”我说。

太幸运了。我的钱包里正好有照片--- Jacob抱着Renesmee站在门廊下---那时Renesmee才一个月大。这张照片是Alice不久之前放到我钱包里的这根本不是我的运气。Alice知道我有这张照片,她给我之前就知道有一天我会用到。

“拿去。”

J盯着照片端详了一会儿。“您的女儿跟您长得真像。”

我不假思索的说:“她更像她的父亲一些。”

“不是这个男人。”他指了指照片上的Jacob。

我眯起了眼睛,J的额头闪现出了新的汗滴。

“不。这只是我们家的一个密友。”

“请原谅。”他嘟囔着,钢笔继续滑动。“您想什么时候用这些证件?”

“一周可以吗?”

“时间太紧了。成本要加倍抱歉,我忘了您的身份了。”

很明显,他和Jasper很熟。

“告诉我数目就行。”

我确定他正犹豫着是不是该大声说出来,根据他以往和Jasper交易的经验,他一定知道金额对我们来说不是问题。甚至不算上存在于世界各地的以Cullens名义开设的账户,我们家房间里储存的现金就足够一个小国家10年的生产值。这让我想起Charlie家那个盛放着上百个鱼钩的抽屉。我怀疑没有人知道我今天拿了多少钱出来。

J在信封上写下数额。

我平静的点了点头。我有足够的钱。我从包里抽出那个数目的钞票,我看了一眼就知道我那一卷钞票共有5000美元。

“3000.”

“哈,Bella,现在您不需要付清。您只需要支付定金就行。”

我对着这个过于紧张的男人静静的一笑,“但是我信任你,J。另外,我收到证件时会给你加另一份。”

“这没有必要,我可以确信。”

“没关系。”其实我更希望现在就拿到。“那么下周这个时间再见。”

他痛苦的看了我一眼。“事实上,我更喜欢在我的事务所意外办理这种业务。”

“当然。下次会如你所愿。”

“我已经习惯了,Cullen家的人总是不期而至。”他做了个鬼脸,但马上正­色­道:“我们下周晚8点在Pacifico见好吗?饭店在Union湖上,饭菜很­精­致。”

“好极了。”我没法和他共进晚餐。如果我在那个时间“用餐”,我可不期待他会高兴。

我们握手告别。这次他没有退缩。但是他好像增添了新的担忧。他紧抿着嘴,看上去很紧张。

“给你的期限没问题吧?”我问。

“什么?”他抬起头,我的问题让他毫无防备。“期限?哦,不。不必担心。我会准时交给您。”

如果Edward在这里我就能知道J到底在恐惧什么了。我不得不对Edward隐瞒,这才是最糟糕的。

“那么下周见。”

34.声明

婚礼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我的妈妈了,但是我发现我对这两年来我们之间的逐渐疏远感到很欣慰。对于我的世界来说,她太过脆弱,我一点都不希望她再掺合进来。

也许现在到了故作坚强说再见的时候了,但是我做不到。

车里十分安静,车窗外的蒙蒙细雨渐渐变成雨夹雪。Renesmee安坐在我的怀中,玩弄着项坠,一会儿打开,一会儿又合上。我一边注视着她一边沉思,如果不是不得不回避Edward的注意,我会立即告诉Jacob我的计划。

当局势好转,他会把Renesmee交给Charlie。告诉他一切真相,告诉他我有多么爱他,有多么舍不得离开他,即便是我的人类生涯已经终结。告诉他,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要请他要把我的爱转达给Renee,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她幸福,快乐……

在情况恶化之前,我必须把那些文件交给Jacob,顺便也给Charlie留个话,我还要为Renesmee留下一封信,让她知道我是多么爱她,当我已经不能亲口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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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我开进Cullen家的草坪时,并未感到任何异常。但是我听到房中有种隐约的­骚­动。许多人在窃窃私语,听上去像是在争辩什么。我可以从中分辨出Carlisle和 Amun的声音比别的出现的频率高。

Edward没有开去车库,直接把车停在了门前,下车时,我们不由交换了一个忧虑的眼神。

Jacob的状态变了,他的表情严肃,谨慎。我猜他正处于Alpha的模式。

很明显,发生了什么事,他来此搜集他和Sam可能需要的情报。

“Alistair离开了,”当我们拾阶而上,Edward悄声对我说。

客厅里,辩论正激烈,所有加入我们的吸血鬼都在,他们围成一睹人墙,除了Alistair和正在争论的那三位。

Esme, Kebi, 和 Tia距离房中央那三个最近。Amun正对着Carlisle 和Benjamin发出嘶嘶的吼声。

Edward绷紧了下巴,拉起我的手,飞掠到到Esme身边。

“Amun,如果你决定离开,没人会强迫你留下。”Carlisle声音非常平静。

“你在离间我们的巫会(这词不舒服,但是都用),Carlisle!” Amun尖叫道,手指着Benjamin。“你就为这把我们找来?为了把他从我身边偷走?”

Carlisle 无奈的叹了口气,而Benjamin翻了翻白眼:

“好吧,是Carlisle引起了和Volturi的争端,并且危及全家,这就是我为什么来这里自寻死路的原因了” Benjamin自我解嘲道。“讲点道理,Amun。我只是决定了做正确的事情罢了,而不是令投明主。当然就像Carlisle指出的那样,你也有权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这不会有好果子吃的。”Amun吼道。“Alistair是这里唯一一个有理智的人,我们最好选择逃命。”

“ 我对你说的心智健全的那个人保留意见,”Tia轻描淡写的自言自语。

“我们都会被屠杀掉!”

“这不会发展成一场战争。”Carlisle用一种息事宁人的口气说。

“说得轻巧!”

“如果战争既成事实,你仍然有机会选择站在哪一边。Amun,我确信Volturi会感激你的帮忙。”

Amun冷笑道:“这或许就是我想要的答案。”

Carlisle的回答柔和恳切:“我不想和你作对,Amun。我们的友谊由来已久。但我从没有想过让你为我牺牲自己。”

Amun也在极力平静自己的声音。“但是你还是把我的Benjamin也拉下水了。”

Carlisle 把手放在Amun的肩上,但是被Amun甩开了。

“我会留下,Carlisle。但是这对你有害无益。为了生存,我会加入他们。如果你们无视的Volturi权威,那就太愚蠢了。”他叹了口气,盯着Renesmee和我,愤愤的加了一句:“我倒是可以证明这孩子生长迅速。任何人都能看到这个是事实,但这于事无补。”

“这就是我们要求的全部了。”

Amun做了个难看的鬼脸,“但看上去你会一无所获。”他转向Benjamin。“我给了你永生,而你却在浪费它。”

Benjamin的脸­色­是我从未见过的­阴­沉,这和他孩子气的脸庞形成了古怪的对比。“很遗憾在我的转变过程中你我的位置不能互换,否则你对我的印象可能会改观。”

Amun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他朝Kebi做了个手势,然后他们穿过人群走出门去。

“他不会离开,”Edward低声对我解释。“从现在起他会和我们保持距离。但是他说要加入Volturi却不是在虚张声势。”

“为什么Alistair选择离开?”我小声问道。

“没人有十足的把握;他没有留下解释。从他选择悄然离开来看,他或许认为一场大战不可避免。他很有风度,比起倒戈站到Volturi那边,他对Carlisle已经够客气的了。我想他认为危机迫在眉睫。”Edward耸耸肩。

不可否认,这些交流只限于我们两人之间,但显然所有人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Eleazar回应了 Edward的讲解,就像一切已经是命中注定。

“从Alistair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中来看,这个判断不是言过其实。我们从未讨论过Volturi的行事风格,但Alistair担心的是,我们甚至没有机会证明你们是无罪的。Volturi不会听,他们会找到借口达到他们的目的。”

其余的吸血鬼们不安的目目相觑。说Volturi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不是一个新概念。只有我们的罗马尼亚同伴的反应出奇的镇定,他们面带冷笑,好像被其他人对于Volturi的善意猜测逗笑了。

所有的低声讨论同时开始了,但我的注意力集中在罗马尼亚人那里,可能是因为金发的Vladimir正盯着我的方向。

“我不希望Alistair对形势的判断是正确的,”Stefan私下对Vladimir说。“无论结果如何,流言仍会蔓延。到了看到Volturi恶有恶报的时候了。如果每个人都认为他们无权主宰我们的生活方式,那么他们就不会罢休。”

“至少当我们置身事外的时候,我们面对现实,”Vladimir回答。

Stefan点点头。“我们从未头戴高帽,宣称自己是圣人。”

“到了打一仗的时候了,”Vladimir说。“你觉得我们是被迫选择立场呢,还是自己说了算?”

“没有什么不可能。或许有人---”

“我们等了1500年了,Stefan。而他们得羽翼日渐强大。”Vladimir停顿了一下,继续盯着我。对于发现我也正盯着他毫不惊讶。“如果这次Volturi赢了,那么他们会比来时带着更多爪牙离开,就像每一次征服都会使他们的队伍更壮大一样。---想想这个新生儿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他突然朝我努了努下巴“她那不可忽略的神奇天赋。还有这个‘推土机’”Vladimir又朝突然僵住的Benjamin点点头。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认真听罗马尼亚人讲话了,就像我一样。“有了这一对,他们就不在需要魔术师或者点火器了”他的目光移像Zafrina,然后是Kate。

Stefan看着Edward。“读心者还是他们需要的。但是我知道你的打算。事实上,如果他们赢了,他们得到的会更多。”

“比我们能提供的得到更多,你觉得是这样?”

Stefan叹了一口气。“我不得不承认。那么这意味着……”

“意味着只要有希望,我们就要抗争到底。”

如果我们只是让他们陷入混乱,甚至只是揭露他们……

“那么总有一天,别人会完成这个使命。”

“那么至少我们可以为我们千年的宿怨做个了断。”

他们闭目沉思,然后睁开眼睛,异口同声的说。“这是唯一的出路。”

“那么我们开战,”Stefan说道。

虽然我看得出,他们的意识正挣扎于逃生自保和报仇雪恨之间,但是在他们的相视一笑中却充满期待。

“我们开战” Vladimir表示赞同。

我想这至少是件好事,就像Alistair所说,我确信战争一触即发,基于这点,多两个人站在我们这边毕竟是寥胜于无。但是罗马尼亚人的决断仍然让我不寒而栗。

“我们也参战。”Tia说,她一贯严肃的声音显得更加庄重。“我确信Volturi超越了他们的权限。我们不得不避免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伴侣脸上。

Benjamin冲罗马尼亚人做了个顽皮的鬼脸。“显然我是热门之一。这意味着我们只有赢得胜利才会有自由。”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对抗暴君的独裁了。”Garrett调侃道。

他走上前和Benjamin击掌。“为自由而战。”

“我们站在Carlisle这边,”Tanya说。“我们为他而战。”

罗马尼亚人的声明似乎促使其余的人觉得有必要表明自己的立场。

“我们还没有决定该怎么办。”Peter一边说一边看向他娇小的伴侣;Charlotte的嘴­唇­不满的微微颤动,我猜这看上去表明她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了,我猜得出她是怎么决定的。

“我也一样。”Randall说。

“还有我。”Mary加上一句。

“狼人会和Cullen家族并肩作战,”Jacob突然Сhā话。“我们不担心吸血鬼。”他得意的加了一句。

“年轻,”Peter咕哝了一句。

“幼稚。”Randall纠正他。

Jacob恼怒的咧嘴一笑。

“好,我也加入。”Maggie着,挣脱了Siobhan阻挠。“我只知道正义在Carlisle这边。我没法对此置之不理。”

Siobhan担忧的盯着自己巫会中的新成员。“Carlisle,”她说,就像他们在单对单的谈话,完全无视整个会议的气氛。“我不希望这演变成一场战争。”

“我也一样,Siobhan。你知道这是我最基本的前提。”他勉强笑了一下(我能想象Carlisle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可以付出一切,他的气度让我心折)。“或许你可以想办法让这一切和平解决。”

“你知道这无济于事,”她回答。

我还记得Rose和Carlisle关于爱尔兰首领的讨论。Carlisle认为Siobhan有一种微妙但强大的天赋,可以使事情向着她希望的方向发展,即使自己仍没有确认这一点。

“这不会有害处,”Carlisle说。

Siobhan转了转眼珠。“让我按照自己的愿望设计结局?”她语气中充满讽刺。

Carlisle现在露齿一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们没有必要表明立场,不是吗?”她反驳道。“既然战争不可避免,”她把手放在Maggie肩头,把她拉向自己。Siobhan的同伴,Liam沉默的站在一边,面无表情。

几乎房间里所有人都对和明白无误的玩笑一头雾水,他们没法自己解释原因。

关于战争的讨论到此结束。人群渐渐散去,有的去捕猎,有的则去用Carlisle的藏书或电视、电脑打发时间。

Edward, Renesmee,和我去狩猎,Jacob沿途当向导。

“愚蠢的血吸虫。”我们出来时他嘟囔道。“自以为高高在上。”他嗤之以鼻。

“当他们发现婴儿(狼人)比他们更有资格高高在上时,他们会大吃一惊的。”Edward说。

Jake笑着一拳打在他的肩头。“哈,说的不错。”

这不是我们最后的狩猎之旅,在Volturi到来之前去我们还会再次狩猎。因为末日到来的准确日期还没有确定,我们计划离Alice预言Volturi会出现的那片­棒­球场远一点,Alice预言他们来的时候,积雪已经覆盖大地。我们不希望Volturi太靠近小镇,而Demetri会引导他们到任何我们出现的地方。我想知道他会追踪谁的踪迹,我猜如果他发现不能追踪我,那么他会选择Edward作为目标。

我一边狩猎一边揣度会怎么做,很少注意我的猎物,以及那些在飘落地面之前就消失不见的雪花。Demetri已经意识到他不能追踪我了吗?他是怎么确定的?Aro又会作何决定?如果Edward搞错了怎么办?我的守护盾承受不起任何例外。所有被我拒之脑外的东西都是脆弱的---而我思想的大门对于Jasper, Alice, 和Benjamin来说却是敞开的。或许Demetri功能的运作也应用同一种特殊模式。

然后,我的一个想法浮出脑海,这让我骤然僵住。吮吸了一半的麋鹿从我的手中跌落到坚硬的地上。雪花飘落到还温热的尸体上发出咝咝声,然后马上融化了。我茫然的盯着我沾满鲜血的手,一动不动。

Edward注意到我的反应,立刻把到手的猎物丢在一旁,眨眼就出现在我身边。

“怎么了?”他低声问,眼睛谨慎的搜索旁边的森林,寻找让我勃然变­色­的原因。

“Renesmee,”我无法呼吸。

“她正穿过树丛,”他安慰我说。“我能听到她和Jacob的思想。她没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我在考虑我的守护盾---你说到时候它会起作用。我知道大家希望我能为Zafrina和Benjamin提供掩护,哪怕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可是如果我失误了怎么办?如果你如此信任我,而恰恰是我导致了失败,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的声音近乎歇斯底里,尽管我几经尽力控制它。我不想Renesmee觉得不安。

“Bella,你怎么会这样想?当然,你能自我保护已经令我欣慰了。但没有人要求你保护所有人,不要庸人自扰。”

“但是如果我什么都保护不了怎么办?”我倒吸一口冷气。“这就是症结所在,它不是我能控制的。也许它根本不能和Alec对抗。”

“嘘,”他示意我冷静。“别慌。也不用担心Alec。他所做的和Jane或Zafrina没什么不同。这只是你的错觉---他和我一样不能进入你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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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Renesmee可以。”我透过牙齿用力吸气。“她可以用碰触和我交流,这看上去理所当然,我甚至从没有注意过这是个问题。但是她可以把信息传递给我,就像她对其他人做的那样。我的守护盾有缺陷,Edward!”

我拼命地盯着他,等待他对我糟糕透顶的分析做出反应。他抿起嘴­唇­,像是在决定该如何措辞,他的表情仍旧是那样完美的轻松。

“你想到这一点很长时间了,对吗?”我问,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白痴,这几个月来居然无视着这显而易见的事实。

他点点头,嘴角露出那个令我目眩神怡的微笑。“当第一次她碰触你时我就想到了。”

我暗笑自己过于愚蠢,但他平静的态度让我多少有所希冀。“你就不担心吗?你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吗?”

“我有两个观点,其中一个可能更合情合理一些。”

“先告诉我那个不太合理的。”

“好吧,她是你的女儿。”他指出。“她的一半来自于你。我曾经说过,你的思想以一种和我们不同的方式运作,或许她也一样。”

这不能说服我。“但是你可以听到她的思想,每个人都可以和她进行交流。可是如果Alec得运行方式也不一样怎么办?如果?”

他竖起一根手指按在我的­唇­边。“我考虑过这个问题。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说另一个观点更合理。”

我咬紧牙关等待着。

“还记得Carlisle是怎么评价她的吗,就在她第一次对你展示她的记忆之后?”

我当然记得。“他说,这是一种有趣的互补。就像是她的天赋和我的正好相反。”

“是的,我也这样认为。可能她遗传了你的天赋,并且又做了修复。”

我可以认同这个说法。

“你能屏蔽所有人。”他开始说道。

“但是没有人能把她阻挡在外对吗?”我终于不至于歇斯底里。

“这就是我的观点,”他说。“就像她可以进入你的思想的原理是一样的。我猜她的脑中有一道类似守护盾的防线。就如我们所见,没有人怀疑她所展示给他们的不是事实真相。我想,没有人可以阻止她展现这些,只要他们之间的距离足够近。如果Aro允许她解释”

我不敢想象Renesmee如此靠近Aro,靠近他那|­乳­白­色­的充满渴望的眼睛

“好了,”他安抚着我紧张的情绪。“至少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了解实情的真相。”

“但是,真相,能阻止他们吗?”

这一次,Edward终于哑口无言。

35.最后期限

“你要外出吗?”Edward假装漫不经心的问道。他的语气中有一种被迫伪装出的镇定。他举起Renesmee,紧紧的搂在怀中。

“是的,一些---善后工作……”

他的脸上带着我最爱的笑容。“赶紧回到我身边。”

“一如既往。”

我再次选择他的沃尔沃,猜测着他有没有注意到我上次外出的里程表数字。他猜出了多少?很显然,我有一个秘密。他推断出我对他保密的原因了吗?他猜到Aro会很快会知道他所知道的一切了吗?我想Edward能很快得出结论,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没有对我进行任何追问。我猜他正试着忽视我的举动,把我的所作所为排除在脑海之外。他把我在Alice离开后的那个早上的奇怪举动我看着我的书在炉火中燃烧---也排除在外了吗?我不知道他的思维能否跳过这个场景。

天­色­沉闷,­阴­沉的天空看上去像是已经黄昏。我勉强打起­精­神,看着天边浓重的云层。今晚会有暴雪吗?雪会大到覆盖一切,就像Alice已经预见的那样?

Edward估计,我们大概还有两天多一点的时间。然后我们会到那片空地上,等待Volturi的到来。

当我驱车穿过幽暗的森林,我在思索我上一次的西雅图之行。我想明白了Alice指引我去J. Jenks那个破陋的郊区办事处的用意。如果我去的是他的某个合法的律师事务所中间的一个,我会知道自己该对J. Jenks说些什么吗?我会见到Jason Jenks 或者Jason Scott---一个光明正大的律师,然后请他为我伪造非法的身份证明文件吗?在确定目标之前我必须走一些弯路,去寻找我的线索。

当我把车停在餐厅停车场时,天已经很黑了,门童用热切的目光盯着我,我假装没有看见。我像一位常客一样径直走进餐厅等候J的到来。虽然我急切的想尽快办完这件事然后回去家里,但是J看上去却像是在心小心翼翼的保持他交易记录上不要留下一个污点;我可以感觉到,如果如我所希望的在黑暗的停车场交易可能会伤害他的感情。

我得知前台的侍者名叫Jenks,他点头哈腰的引着我来到楼上一个配有壁炉的雅间。他接过我的象牙­色­的防雨大衣---这是Alice为我准备的盛装中我认为还可以穿出门的一件---呼吸急促的盯着我欧斯特绸的晚礼服。我还是忍不住一阵懊恼;我永远都不会习惯做众人眼中的美人---除了Edward。那个侍者步履不稳的走出房间时,口中还在结结巴巴的叨念着对我外表的溢美之词。

我站在壁炉旁等待,让我的手指靠近炉火,试着在不可避免的握手前让它们变得温暖一点。我想不是J没有意识到Cullen家族的异样,只是握手是他的职业习惯而已。

有那么一会儿,我想试试把手放到火中是什么感觉。会有我转变时那种灼热的感觉吗?

J的到来打断了我病态的尝试念头。侍者正拿着他的大衣,很明显我不是唯一一个盛装赴会的人。

“抱歉我来晚了,”当我们单独面对时他立刻说。

“不,你很准时。”

他向我伸出手,当我们的手握在一起时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指的温度明显高于我的。我希望这不会使他不安。

“你看上去美极了,请恕我无礼,Cullen女士。”

“谢谢,J,请叫我Bella。”

“我必须说,和您交往的感觉和与Mr. Jasper交往的感觉是如此不同。我很少……感到不安了。”

“真的吗?我总觉的如果在Jasper场我只会更加安心。”

他的眉头纠结在一起。“是这样吗?”他低声自语,很明显难以认同我的意见。很古怪,到底Jasper对这个男人做了什么?

“您认识Jaspe很久了吗?”

他叹了口气,看上去更加不安了。“我已经为Mr. Jasper工作超过20年了,而我的合伙人在此之前已经认识他超过15年了……但是,他从未改变过。”J巧妙的赞美着。

“是的,这方面Jasper的情况比较少见。”

J摇摇头,像是想把烦恼甩掉。“你不坐下吗,Bella?”

“事实上,我的时间很紧。我要开很长一段路才能回家。”我一边说,一边把装着他的额外报酬的白­色­信封递给他。

“哦,”他的语气有点失望。他没有点数,直接把信封放进外套里面的口袋“我以为我们可以多聊一会儿的。”

“那么?”我有点好奇。

“好吧,先谈正事。我想您会满意的。”

他把他的公文包放在桌上,打开锁扣。取出一个法律公文专用的马尼拉信封。

我对即将看到的东西一无所知,我打开信封,粗略的看了一眼。J为Jacob的照片更换了背景,使它看上去和Jacob护照和驾照上的照片一样。在我看来这一切伪造的如此完美。我迅速的看了一眼Vanessa Wolfe的护照照片,我感觉到喉头哽住了。

“谢谢你,”我对他说。

他的眼睛眯起,我感到他对于我平淡无奇的反应感到很失望。

“我敢对你担保,这些证件没有一点瑕疵。都可以专家的严格检验下蒙混过关。”

“我相信你。我真的非常感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J。”

“这是我的荣幸,Bella。今后我可以毫无拘束的为Cullen家族提供服务了。”

他没有明确暗示什么,但听上去像是邀请我取代Jasper成为此类事务的联系人。

“那有什么疑问吗?”

“呃,是的。一点小事……。”他对着壁炉做了个询问的手势。这时我和他分别站在壁炉的两边。汗水再次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他掏出一块蓝­色­的丝帕开始擦汗。

“您是Mr. Jasper的妻妹?或者嫁给了他的兄弟?”他询问道。

“嫁给了他的兄弟,”我更正道,揣测着他的用意。

“那么您是Mr. Edward的新娘?”

“是的。”

他抱歉的笑了。“我曾多次见到过这些名字。请接受我迟到的祝福。过了这么久,Mr. Edward终于找到了如此动人的伴侣,这真是太好了。”

“谢谢。”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擦汗。“您可能注意到,许多年以来我在不断提高我为Mr. Jasper和他的家族服务的水平。”

我沉吟着点头。

他做了几次深呼吸,没有说话。

“J,有话请直说。”

他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股脑的说出来。

“如果你能让我相信你没有计划把这个小女孩从他父亲身边拐走,那么我今晚就能睡个好觉了。”

“哦,”我不由大吃一惊。我用了几秒钟才理解他为什么会对我的行为做出如此离谱的理解。“哦,不。根本不是这样。”我无力的一笑,试着让他能够相信我。“我只是打算她呆在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因为我丈夫和我遇到了一点麻烦。”

他的眼睛眨了眨。“那么是您意外怀孕了吗?”他的脸突然红了,然后马上道歉。“当然这不属于我的业务范围。”

我盯着他血液流动的泛红的脸庞,我很高兴---就像我经常做到的那样---我不是一般的吸血鬼新生儿。如果不算上他的非法业务,那么J应该算是个好人了,杀掉他会令人遗憾的。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我叹气道。

他皱起眉头。“那么我会祝您好运。同时,请不要泄露我的事,亲爱的,但是……如果Mr. Jasper来问我证件上的名字……”

“你当然可以立即告诉他。没有什么方式比让Mr. Jasper了解整个交易更好的了。”

我显而易见的诚恳让他稍微打消了一点顾虑。

“那就太好了,”他说。“看来我不能说服您留下来共进晚餐对吗?”

“我很抱歉,J。我时间有限。”

“那么,下次吧,衷心的祝您健康幸福。当然如果Cullen家族有什么需要,请您立即打给我,Bella。”

“谢谢你,J。”

我带着我的假证件离开,眼角的余光看到J一直盯着我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混杂着焦虑和惋惜。

回程没用多少时间。天­色­足够黑了,我关掉车前灯,将油门踩到底。

但我到家时,我发现所有的车都不见了,包括Alice的保时捷和我的法拉利。

按照惯例,吸血鬼们会尽量远离此地狩猎以解决他们的饥渴。我尽量不去想象他们今晚的捕猎,不去想象受害者的血腥场面。

只有Kate和Garrett还呆在客厅,开玩笑的争论哪种动物的血液最有营养。(觉得Kate和Garrett好像有戏哦)我猜Garrett曾经试图尝试素食主义者的生活方式,结果却发现那样做很难。

Edward一定是带Renesmee回家睡觉了,而Jacob,毫无疑问,这会儿肯定正在别墅周围的森林里巡逻。

我可以闻得出来,在Alice和Jasper那晚离开后,我是第一个进入他们的房间的人。我在他们巨大的衣柜中认真翻找,终于找到了我要找的东西。这是一个黑­色­皮质的背包,应该属于Alice,通常用来放现金,样式非常小巧­精­致,甚至Renesmee用它也不会不合适。包里面的现金是普通美国中产阶级家庭两年的平均收入。我猜我这个房间盗窃比在这个家里任何其他房间被发现的几率都要小,在他们离开之后,这里是最让全家难过的地方。我把假证件放在现今的上面,然后我坐在Alice和Jasper的床边,盯着那个包发呆---这是我唯一能帮助我的女儿和我最好的朋友幸免于难的方法了。我背靠在床头上,感到如此无助。

但是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我呆坐在床上过了好久,绞尽脑汁思考着,直到一个好点子自己冒出来。

假如……

假如Jacob和Renesmee已经到达安全地带,再假如Demetri意外身亡,这会给所有人一个喘口气的机会,包括Alice和Jasper。

那么Alice和Jasper为什么不能亲自帮助和Renesmee呢?如果他们归来,Renesmee将会获得最好的保护。这是理所当然不会发生的,因为现实是如果Jacob和Renesmee在一起,那Alice根本看不到他们,那么Alice怎么照顾他们呢?

我深思熟虑了好久,然后离开那个房间,穿过走廊来到Carlisle和Esme的卧室。像往常一样,Esme的书桌上堆满了设计图,所有的东西歪歪扭扭的摞在一起。桌角有一个文件柜,其中一格放着信纸。我拿了几张信纸和一支笔。

然后,我盯着象牙­色­的纸张将近五分钟,认真考虑着我的决定。Alice或许不能看见Jacob或Renesmee,但她能看到我。我希望她现在没有那么忙碌,能够恰好看到我在­干­什么。

一字一顿,我故意慢慢的写下那个地址,里约热内卢,全部用大写字母。

里约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距离这里足够遥远,而Alice和Jasper最后的踪迹出现在南美。这并不意味着我的旧麻烦已经解决,只不过我有新的更严重的问题要面对而已。Renesmee以非正常的速度飞速成长,她的未来仍然是个谜,这仍令我焦虑。

南美的故事将与我们无关。今后,将会是Jacob或者更可能是Alice,在那片土地谱写新的传奇。

我已经紧咬牙关,却仍突然撑住额头再次痛哭失声。即使没有我在身边,这对Renesmee来说已经是好的结局了。但是我现在就已经开始思念她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便条放在了包里最里面的夹层,相信Jacob一定能发现它。

我双手合十开始祈祷---虽然这有点不可能,但愿Jacob的高中有葡萄牙语的课程---不过Jake至少选修过西班牙语课。

现在只剩下等待了。

两天后,Edward和 Carlisle会再次身处Alice曾预见Volturi到来的那块空地。那里也是去年夏天对Victoria的新生儿们展开杀戮的战场。我想那场景会让Carlisle觉得似曾相识。但是这种感觉对我而言是全新的。这一次,我会和Edward,和我的家族并肩战斗。

我们唯一能确定的是Volturi会把Edward或者Carlisle作为追踪的目标。我猜如果Volturi发现他们的猎物没有逃走,会感到很惊讶的。这会令他们疑虑重重吗?我很难想象Volturi会感觉需要警告。

虽然对于Demetri来说我是隐形的,但是我还是会留在Edward身边。显然我们能相守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Edward和我没有为即将到来的永别举行一个特殊的仪式,我也从没这样计划过。那个单词应当留到最后再说,就像“The End”这个词总是出现在故事的末尾一样。我们不会说再见,我们比以前更紧密的相守在一起。无论大限何时到来,都不会让我们感到焦虑。

我们在那片空地后面的安全地带为Renesmee支起了一顶帐篷,这让我们再次想起了和Jacob一起度过的那个寒冷的暴风雨之夜。这也让我们难以置信感觉到,自从去年六月以来,几乎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七个月以来,我们之间令人难以忍受的三角关系消失了,伴随着不可避免的不同­性­质的肝肠寸断。而现在,一切关系达到了完美的平衡。就在死亡来临之前,所有令人费解的拼图碎片及时的拼合在一起了,这听上去是个可怕地讽刺。

新年到来的前夜,天上开始飘下雪花。这一次,雪花没有在坠落在地之前消融。Renesmee和Jacob都睡着了---Jacob鼾声如雷,我很奇怪怎么着没能吵醒Renesmee---积雪渐渐变成一张薄薄的霜被,覆盖了大地,然后,逐渐累积,变成厚厚的白­色­绒毯。

当太阳再次升起,Alice预见过的所有场景都以成为现实。Edward和我手挽着手穿过闪着耀眼银光的白­色­田野。我们默默无语。

清晨,所有的吸血鬼们聚集在一起,即将到来的挑战在他们的眼睛中燃烧,有的颜­色­金黄,有的火红。当我们很快集合在一起,我们能听见狼群在森林里集结。Jacob离开帐篷加入到他们中间,Renesmee则仍在安睡。

Edward 和Carlisle将其余人安排成一个松散的编队,我们的证人们呈半个圆弧站在两侧。

我在远处眺望这一切,等着Renesmee从酣睡中醒来,我帮她穿上两天前就挑选好的衣服。她的衣服镶满花边,看上去充满小女孩的稚气,但事实上它们非常耐磨---甚至可以穿着它们骑在一匹狼的背上穿越美洲大陆一个来回都不会变样。在她的外套外,我帮她背上了那个装着身份证明文件的旅行背包,里面有现金,地址和我给她和Jacob 、Charlie 还有Renee的信。她已经足够承受这个背包的重量了。

当她发现我脸上的痛苦表情时,她瞪大了眼睛。但她却立即猜出不能询问我在­干­什么。

“我爱你,”我告诉她说。“胜过所有的一切。”

“我也爱你,妈妈,”她回答。她碰了碰那个项坠,现在里面已经放上了一张照片,Edward和我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在我内心深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低声纠正,就像无声的叹息。“但是今天,到时候,你必须离开我们。”

她忽闪着眼睛,用她的手碰触我的脖子。她的沉默的寂静比大声喊叫更让我心痛。

我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我的咽喉哽住了。“为了我,请你一定按我说的做,好吗?”

她迟疑的加大了手指碰触的力度。为什么?

“现在我不能告诉你原因,”我低语道。“但是你会马上明白的,我保证。”在我的脑中,出现了Jacob的脸庞。

我点点头,然后拿开她的手指。“不必担心,”我在她耳边轻声说。“但是在我告诉你离开之前,不要告诉Jacob,好吗?”

这样她就明白了,然后她又点了点头。

我想起了最后一个细节。

当我收拾Renesmee的东西的时候,一抹意外闪亮的­色­彩引起了我的注意。破晓的晨光,照耀着这枚古老的首饰的每一个难以触摸的角落,发出夺目的光芒。我思忖片刻,无力的耸耸肩。在得到Alice的预言之后,我对和平解决即将到来的争端已经不抱希望。但是为什么不试着尽可能友好的开始呢?我问我自己。所以我猜想我毕竟还残存一丝希望---盲目的,愚蠢的希望---我找回了曾被我束之高阁的Aro送给我的结婚礼物。

现在,我的脖子上带着那条粗重的金项链,我可以感觉到那颗巨大的钻石正贴着我锁骨的凹处。。

“很美,”Renesmee低声说着,搂住了我的脖子。我紧紧的拥抱着她,带她来到林间空地上。

当我出现的时候,Edward扬起了眉毛,但他对我或者Renesmee附属物未作任何评价。他只是给了我们一个长长的拥抱,然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我们走到一边。我几乎无法在他的眼眸中找到“再见”的蛛丝马迹。Maybe he had more hope for something after this life than he'd let on.(这句不会翻,应该是类似此情可待或者依依不舍信念永存之类的意思)

我们各就各位,Renesmee攀到了我的背上,好让我腾出双手。我站在由Carlisle, Edward, Emmett, Rosalie, Tanya, Kate,和 Eleazar组成的第一条战线的后面。我旁边是Benjamin和Zafrina;我的任务是尽可能久的为他们提供防护。他们是我们最好的进攻­性­武器。如果Volturi他们出现视觉幻象,即使是几分钟,也将会改变一切

Zafrina看上去僵硬,而且凶狠,旁边的Senna几乎是她的完美写照。Benjamin坐在地上,掌中满是污泥,正抱怨把他编排到第二道防线上。昨夜,他在这里布满了粉碎的巨石块,并且把它们伪装的像自然形成的一样,而现在,大雪覆盖了一切。这难不倒吸血鬼们,但是会让他们多费一点心。

证人们分列在我们的左右两边,远近不一---那些已经声明站在我们这边的吸血鬼们离得更近一些。我注意到Siobhan正揉着她的太阳|­茓­的部位,闭目凝思;她会听从Carlisle的建议吗?她会试着设想通过外交途径解决?

在我们身后的森林里,狼群已经做好准备;我们只能听到他们粗重的呼吸和强壮的心跳。

天边云层滚滚而来,遮天蔽日,以致难以分清这是清晨还是下午。Edward的眼睛收紧,他仔细察看着,我可以确信这是他第二次查看这个现场了---第一次是在Alice的幻境中。当到Volturi来,这两个场景就一致了。现在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的家人和我们的盟军都做好了准备。

一匹巨大的头狼走出森林,走到我的身边站好;看到Renesmee处于如此近在咫尺的巨大危险中,对他来说应该是个艰难的挑战。

Renesmee伸出小手,去抚摸他那巨大的肩膀,她的身体因为兴奋而有一点颤抖。当Jacob靠近的时候,她就会很平静。我的感觉也稍微好了一点。只要有Jacob在身边,Renesmee会一切安好。

甚至没有先往后瞥一眼,Edward出现在我的身边。我伸出手去与他的相握。他用力攥住我的手指。

片刻之后,我被触动了,我听到了什么东西正向我们接近。

然后,Edward绷紧了身体,从咬紧的牙关中发出嘶嘶的吼声。他的目光聚焦到预期中的我们北面的森林。

我们盯着他目光的方向,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

36.血­色­欲望

他们以一种壮观的姿态来临,更带着一种美。

他们以一种严格且正式的队形走来,一起移动,但又不像是行军;他们保持着完美的同步­性­从树林中出现——以一种抑郁的,不可破坏的阵型。宛如在离白雪地面几英寸的地方盘旋着,如此平滑的前进。

最外层的环形防线是灰­色­的,继而每层身体的颜­色­由外向内逐渐变深,直到阵列中心最深的黑­色­。每张脸都被斗篷覆盖在­阴­影中。他们双腿摩擦的微弱声音像音乐一样规则,是一种没有踌躇感的复杂撞击。

由于某些我没有看到的指示——或者也许根本没有什么指示,只是由于成千上万的练习——队形明显的合拢了。尽管这些颜­色­的变化显得队形的动作好像花朵在绽放。但他们的步态过于方整和强硬,以致于难以如此比喻——这更像打开了一把折扇,优雅但生硬。那些穿灰­色­斗篷的人影向翼侧分散,同时,衣着略深的部分向前涌入中央,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有着严密的管制。

他们的行进如此缓慢而审慎,不慌不忙,没有紧张感,没有焦虑。这是一种给人战无不胜之感的步伐。

这几乎与我的噩梦一模一样。唯一缺少的就是我梦里那些充斥着恶意的快感和贪婪欲望的表情。到此为止,Volturi家族都由于过分遵守纪律而没有任何情感流露出来,也没有对在此等待他们的我们这群与他们相比看上去更像是突然瓦解且毫无准备的吸血鬼以及站在我们之中高大的狼们表现出任何惊讶或不安。

我忍不住开始盘算起人数,即使不算那两个徘徊在最远处的穿黑­色­斗篷的我认定是妻子的人——她们所在的受保护的位置表明她们不会参与战斗——他们剩下的32人仍比我们多。我们之中只有19人参与战斗,还有另外7个等着看我们被摧毁。甚至算上那10头狼。Volturi家族仍能­干­掉我们

“红衫军来了,红衫军来了。”(redcoat?)Garrett诡秘的对自己咕哝着,然后暗笑了一下,他向Kate滑进了一步。

“他们还是来了,”Vladimir向Stefan耳语道。

“妻子们,”Stefan嘶嘶地轻声回复道,“全部的守卫,他们所有人一起,幸好我们没有在Volterra身上下功夫。”

然而接下来,就像Volturi家族还嫌自己人数不够多似的。在他们缓慢而庄严的前进过程中,更多的吸血鬼跟着他们进入了这片空地。

这些似乎源源不断涌来的吸血鬼们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刚好与Volturi家族那些呆板的纪律相反。一开始,当他们看见我们这支出乎他们意料在此等待着的队伍时,他们有一些惊讶甚至焦虑。但这种担心很快就平息了,因为他们有压倒­性­的人数优势和锐不可当的Volturi势力的维护。于是,他们的表情又回到为我们惊奇之前的样子。

他们的表情如此明显,让人很容易明白他们的心态。这是一帮气势汹汹的乌合之众,专门煽风点火,现在被奴役来“主持公正”。直到我读懂这些表情,我才完全意识到吸血鬼世界对不死的非人类孩童的态度……

很明显,这群混杂涣散的人——总共超过40个吸血鬼——是Volturi家族自己的见证人。我们被处死以后,已经被铲除,Volturi家族做到了绝对公正无私。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看上去似乎不仅期待见证这一刻,更想帮忙把我们大卸八块,烧成灰烬。

我能体会到与我同样的想法在周围弥漫,绝望使空气变得沉重,前所未有的压抑感几乎将我推倒在地。

对面有一个吸血鬼似乎不想属于任何一派,我发现Irina正在两伙人之间犹豫着,在其他人当中显得很与众不同。Irina恐惧的眼神牢牢地锁在身处第一排的Tanya身上。Edward发出了低沉而狂热的一声低吼。

“Alistair是对的。”他低声向Carlisle说。

我看见Carlisle疑惑的看着Edward。

“Alistair是对的?”Tanya低声问。

“Caius和Aro他们是来破坏和强占的,”Edward几乎无声的回答,以便只有我们才能听见,“他们已经有很多策划好的铺设了,如果Irina的指控最终是失败的,他们也会找出其他理由来责难我们,但是他们现在看见了Renesmee,所以他们对自己的行动很乐观。我们仍然要准备反抗他们策划出的其他指控。但首先他们必须得停下来听关于Renesmee的事实,”然后,他用更低的声音说,“当然,他们根本不想听。”

Jacbo轻轻出了一声奇怪的口哨。

然后,过了2秒钟,对面的队伍出乎意料的停止了前进,完美统一的进行曲变成了沉寂。Volturi家族完美的纪律没有打破,他们一致的完全静止在那里,在离我们100码左右的地方站住了。

我听见越来越近的强烈的心脏跳动声,就在我身后两侧。我冒险用眼角瞥向左右两侧,想弄清是什么阻止了Volturi家族的前进。

狼群加入了我们。

在我们参差不齐的阵线两侧,狼群伸长的双臂互相拉着扩散开来。我用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注意到狼群里不仅有10只狼,有一些是我认识的,还有一些新面孔。他们中有16只狼整齐的分布在我们周围,加上Jacbo的话有17只,从他们的高度和过大的爪子看来,很明显这些新加入的狼都非常非常年轻。我意识到其实早就该料到,有这么多吸血鬼出现在附近,浪人数量的急增是必然的。

更多的孩子遭受了变成狼人的命运,我正在怀疑为什么Sam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突然明白他别无选择。如果他的种族里有任何几个站在我们这边,Volturi家族一定会搜寻剩余的狼,他们用整个族群的­性­命来冒险站在这里支持我们。

然而我们注定会输。

我突然变得狂躁起来,进而感受到一股几乎想大开杀戒的暴怒,之前的深切绝望顿时无影无踪。微弱的发红的光照亮了我前面那些黑影。我只想找个机会冲上去,把我的牙齿深深地Сhā进他们的身体,撕扯下他们的胳膊,然后堆起这些尸体烧成灰烬。我如此的狂怒,我想要在他们活生生被炙烧的火堆旁翩翩起舞,在他们灰烬闷烧时放声大笑。我的嘴­唇­情不自禁的咧开,从身体最深处至喉咙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残暴的咆哮,我意识到我的嘴角展现出一个微笑。

除我之外,Zeffrina和Senna也附和着我低沉的嘶吼。Edward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告诫我保持谨慎。

Volturi家族那些笼罩在­阴­影中的脸在很大程度上尽力保持着冷漠,只有两双眼睛是绝对的完全没有感情。在正中央处Aro和Cauis手指轻碰,停在那里估测我们的能力。全体士兵都停下来等待大开杀戒的命令。他们俩虽然没有对视,但很明显他们在交谈。Marcus尽管触碰着Aro的另一只手,但似乎并没有加入交谈,他的表情并不像士兵们那样无意识,但也近乎空虚,就像我以前见到的一样,他表现出十足的烦躁。

Volturi家族那些证人把身体倾向我们,眼睛愤怒的盯着我和Renesmee,但他们仍站在树林边缘,与Volturi的士兵们保持着宽阔的安全距离。只有Irina紧紧地盘旋在Volturi家族后面,离那两个金发白皮肤,眼睛像有一层隔膜的年长女人和那两个魁梧的保镖只有几步远。

有一个穿着深灰­色­斗篷的女人站在Aro的身后,我不能确定,但看上去她的确在触碰他的背,这就是另外一个防御者Renatan吗?我像Eleazar一样怀疑她是否能击退我。

但我不会白白浪费生命尝试着去接近Caius和Aro,我有更重要的目标。

现在我开始在阵线中搜寻他们俩,并且很容易的在阵列中央附近找到了那两个娇小的穿深灰­色­斗篷的人。Alec和Jane明显是士兵中最小的两个成员,站在Marcus和Pemetri之间,他们那滴水不漏的表情如此圆滑,穿着除元老的纯黑­色­之外最深­色­的斗篷。Vladimir曾称他们为女巫。她们的能力是Volturi家族进攻的基石,是Aro收集品中的珍宝。

我的肌­肉­放松下来,毒液在我口中积聚。

Aro和Caius­阴­郁的眼睛扫视着我们的战线。Aro的目光一次一次的扫视着我们的脸,寻找着某个不在这儿的人,我读懂了他脸上的失望,懊恼使他抿紧嘴­唇­。

在这种情况下,我对Alice的逃离感到万分欣慰。

随着这种停滞气氛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听见Edward的呼吸加速了。

“ Edward?”Carlisle紧张的低声问。

“他们在犹豫如何下手,他们正在掂量,选择主要目标——我,当然还有你,Eleazar,Tanya,Marcus在辨识我们之间的联系有多强大,并寻找弱点。罗马尼亚人的出现使他们有些烦躁,他们为那些不了解的新面孔担忧。尤其是对Zafrina和Senna,自然还有狼人,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敌多我少’的情况,所以停下来了。”

“我们人数更多?”Tanya不相信的低声问。

“他们没算上他们的见证人,”Edward停了一下,“他们对士兵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和帮助,Aro只是乐于有一些观众。”

“我现在应该去说话吗?”Carlisle问。

Edward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这将是你唯一的机会。”

Carlisle挺直了肩膀,从我们的防御阵线向前走了几步。我不喜欢他像这样毫无保护的孤军奋战。

他张开双臂,举起双手,像打招呼一样。“Aro,我的老朋友,有100多年没见了吧。”

雪白的空地有很长一段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我能感受到Edward听到Aro对Carlisle话的评估时内心翻滚着的压力,这种张力随着时间在加剧。

然后Aro从Volturi队伍的中心向前走出来。防御者Renata就像手指尖缝在了Aro的长袍上一样,跟随他一起移动着。Volturi军队第一次做出了反应——整条战线都开始咕哝,他们的眼眉­阴­沉的低下来,龇牙咧嘴,一部分人甚至做出向前蹲伏的动作(准备攻击)。

Aro向他们举起一只手,“安静。”

他又向前迈了几步,头歪向一侧,他那温顺的眼神闪烁着好奇。

“说得好,Carlisle。”他用微弱的声音低语,“他们好像误以为你jihe的军队想要杀死我和我亲爱的伙伴们。”

Carlisle摆摆手,把右手伸向他,仿佛他们之间没有相隔100码那么远似的,“你必须来触摸我的手,以便知道我从未那么打算过。”

Aro眯起了狡猾的双眼:“但是面对你做的这一切,亲爱的Carlisle,你的意图究竟还有什么关系呢?”他皱了皱眉,脸上掠过一丝悲伤的­阴­霾——我分辨不出那伤心是真实还是假装的。

“我从没违反过你来这儿要惩治我的那条法律。”

“那么就走到旁边去,让我们来惩治那些该负责的人吧。说实话,Carlisle,今天没有什么比留下你­性­命更能令我欣慰的了。”

“没有人违反过法律,Aro,让我来解释。”Carlisle又一次伸出手。

Aro还没来得及回答,Caius迅速移到了Aro身边。

“你为自己制造太多没有意义和不必要的规章制度了(?),Carlisle。”这位白头发的元老轻声说,“我们如何能容忍你阻止我们摧毁这样一个真正的大ma fan呢?”

“没有什么触犯了法律,你听我说——”

“我们看见那孩子了,Carlisle!”Caius咆哮着,“别把我们当傻瓜。”

“她不是非人类,也不是吸血鬼。给我点时间,我能很容易地证明——”

Caius打断了他,“如果她不是一个禁物,那你为什么纠结这么一大堆人来保护她?!”

“他们只是证人,Caius,就像你带来的那些人一样。”Carlisle指了指树林边缘那群愤怒的人,他们中有些人回以不满的低吼,“这些朋友都可以告诉你关于这孩子的事实,或者你只需要看一眼她,Caius,看她脸上的血管内流动着的属于人类的血液。”

“假的!”Caius怒气冲冲的说,“那个告密的在哪?让她过来!”他四处伸长脖子直到发现Irina正在妻子们后面徘徊。“你!过来!”

Irina不理解的注视着他,她的脸就像还没有从一个可怕的噩梦中完全清醒一样,Caius不耐烦的打了个响指,妻子们高大的保镖之一来到了Irina身边粗鲁地戳她后背。Irina眨眨眼,然后迷茫的慢慢走向Caius,她停在离Caius若­干­码以外的地方,眼睛始终盯着姐妹们。

Caius走近她,突然给了她脸上一巴掌。尽管不可能有­肉­体上的伤害,但这个动作使Irina显得非常卑微,就像看着某人踢一条狗。Tanya和kate同时发出了低吼。

Irina的身体变得僵硬起来,她的眼神终于集中在Caius身上。他用尖利的手指指向Renesmee——她正紧紧靠在我身后,手指仍纠缠在Jacbo的毛发里。Caius在我愤怒的目光下彻底涨红了,Jacbo的胸腔中发出一声咆哮。

“这就是你见过的那个孩子吗?”Caius询问道,“明显不仅仅是人类的那个?”

Irina凝视着我们。从进入空地以来第一次抬头打量Renesmee,她偏了一下头,脸上布满了疑惑。

“怎么样?”Caius咆哮着。

“我……我不确定……”她语调困惑。

Caius的手抽动着,仿佛还要打她似的。“你什么意思?”他冷酷的低声问。

“她和那时不一样了,但我觉得是同一个孩子,我的意思是,她变了,好像比我那次见到的长大了一些,但是——”

Caius突然龇出的牙齿中爆发出愤怒的喘息,Irina话没说完就中断了。Aro迅速来到Caius身边,把手放在他的肩头,制止了他。

“镇静点,兄弟。我们有时间处理这个,别急。”

Caius愠怒地背向Irina。

“现在,亲爱的,”Aro温柔,媚人的低声说,“你想说什么来着,告诉我们。”他把手伸向这个已经完全吓懵了的吸血鬼。

Irina犹豫地接过了他的手,他只拉了她5秒钟。

“明白了吗,Caius?”他说,“你看,这样得到我们想要的很简单。”

Caius没回答。Aro用眼角瞥了一下他的观众们,那群乌合之众,然后用把头转向Carlisle。

“现在我们的手头似乎有个谜,看起来这个孩子真的长大了。不过Irina对这孩子的最初印象可是个非人类,不可思议。”

“那正是我想要解释的,”Carlisle说。我从他声音的变化中猜出来他宽慰了一点,这次停歇寄托了我们全部的微弱的希望。

我没有感到一丝宽慰。我几乎暴怒的麻木了,等待着Edward之前说过的“他们策划好的铺设”。

Carlisle又一次伸出了他的手。

Aro踌躇了一下。“我宁愿从更贴近这个故事的某人那里听到解释,我的朋友,我错误的认为你不是这次违反法律的始作俑者了吗?”

“没有人违反法律。”

“但由于也许有人破坏了,我一定要听到全面的事实,”Aro轻柔的声音强硬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从你的天才儿子那得到证据。”他向Edward的方向点了点头,“由于这孩子正紧靠着他(Edward)新生的吸血鬼爱人,我认为Edward一定参与其中了。”

他当然想要Edward,一旦他能进入Edward的头脑,他就能知道除我之外的每个人的想法。

Edward飞快的亲了一下我和Renesmee的额头,没有对视我的双眼,然后穿过了覆满白雪的场地。路过Carlisle时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听到背后传来一声低泣——Esme的恐惧爆发了。

我眼中的那片笼罩在Volturi军队里的红光更亮了,我不能忍受Edward独自穿过雪白的空地——但我也不能容忍让Renesmee再靠近我们的敌人一步。这两种对立的需要几乎撕裂了我。我全身紧绷的呆在那,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被这种矛盾产生的压力压碎了。

Edward越过我们两队之间的中点,当他更接近Volturi家族那一边时,我看见Jane露出了微笑。

那是个得意的浅笑。我感到极度狂躁,甚至比狼人加入这场注定失败的战争时引发的我的愤怒杀意更为强烈,我能尝到翻涌在舌尖的狂怒,——这种疯狂像一股力量十足的浪潮在我体内奔腾不息。我肌­肉­紧绷,下意识的行动了。我用尽心底的全部力量抛出我的防护盾,像标枪一样投向了几乎不可能达到的广阔范围——是我达到过的最远距离的十倍。我的喘息由于努力而充满愤怒。

保护盾像一朵轻柔但坚固的蘑菇云,翻滚着十足的威力从我体内爆发出来,它像活物一样律动着——我从顶点到边缘都感受得到它的存在。

Carlisle挺直了肩膀,从我们的防御阵线向前走了几步。我不喜欢他像这样毫无保护的孤军奋战。

他张开双臂,举起双手,像打招呼一样。“Aro,我的老朋友,有100多年没见了吧。”

雪白的空地有很长一段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我能感受到Edward听到Aro对Carlisle话的评估时内心翻滚着的压力,这种张力随着时间在加剧。

然后Aro从Volturi队伍的中心向前走出来。防御者Renata就像手指尖缝在了Aro的长袍上一样,跟随他一起移动着。Volturi军队第一次做出了反应——整条战线都开始咕哝,他们的眼眉­阴­沉的低下来,龇牙咧嘴,一部分人甚至做出向前蹲伏的动作(准备攻击)。

Aro向他们举起一只手,“安静。”

他又向前迈了几步,头歪向一侧,他那温顺的眼神闪烁着好奇。

“说得好,Carlisle。”他用微弱的声音低语,“他们好像误以为你集合的军队想要杀死我和我亲爱的伙伴们。”

Carlisle摆摆手,把右手伸向他,仿佛他们之间没有相隔100码那么远似的,“你必须来触摸我的手,以便知道我从未那么打算过。”

Aro眯起了狡猾的双眼:“但是面对你做的这一切,亲爱的Carlisle,你的意图究竟还有什么关系呢?”他皱了皱眉,脸上掠过一丝悲伤的­阴­霾——我分辨不出那伤心是真实还是假装的。

“我从没违反过你来这儿要惩治我的那条法律。”

“那么就走到旁边去,让我们来惩治那些该负责的人吧。说实话,Carlisle,今天没有什么比留下你­性­命更能令我欣慰的了。”

“没有人违反过法律,Aro,让我来解释。”Carlisle又一次伸出手。

Aro还没来得及回答,Caius迅速移到了Aro身边。

“你为自己制造太多没有意义和不必要的规章制度了(?),Carlisle。”这位白头发的元老轻声说,“我们如何能容忍你阻止我们摧毁这样一个真正的大麻烦呢?”

“没有什么触犯了法律,你听我说——”

“我们看见那孩子了,Carlisle!”Caius咆哮着,“别把我们当傻瓜。”

“她不是非人类,也不是吸血鬼。给我点时间,我能很容易地证明——”

Caius打断了他,“如果她不是一个禁物,那你为什么纠结这么一大堆人来保护她?!”

这片灵活有弹­性­的组织(汗 实在不知怎么译)不再有反弹回来的意思了,在这前所未有的力量出现的一刻,我明白了从前那些保护盾的反弹来自于我心底深处看不见的自卫心理,我下意识的不想让它(保护盾)走出身体。现在我仅是稍稍集中一下注意力就毫不费力的释放了我的保护盾,并让它轻松的迅速扩散到足有50码开外的地方。我感觉它像另外一组紧绷的肌­肉­,绝对服从于我的意愿。我推动着它,尽量把它塑造成一个又尖又长的椭圆形。这坚固有韧­性­的保护盾之下的一切突然都成为了我的一部分——我感受得到这些覆盖之下的生命力像明亮发热的光点和令人眼花缭乱的火光一样围绕着我。我尽力把保护盾推向空地,直至感受到Edward耀眼的光芒也在我的保护之下,我才释然舒了口气。我定在那儿,收紧这新生的肌­肉­,使一层薄如蝉翼却坚不可摧的“挂帘”紧紧包裹着Edward,阻挡在他和敌人之间。

这些仅发生在一秒钟之内,Edward仍在走向Aro,一切都完全不同了,但除我之外没人注意到这巨变。我的口中爆发出一声骇人的大笑,我感觉到其他人的注视,看见Jacbo转了转乌黑的大眼睛,像觉得我疯了一样盯着我。

Edward在离Aro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我感到一阵懊恼——尽管有这个能力,但我不应该阻止他们之间“交谈”,这次交涉是我们一切准备工作的关键:让Aro听我们讲述故事的真相,虽然近乎痛苦,我还是勉强拉回了我的防护盾,使Edward再次暴露在危险中。我收回了想大笑的情绪,全心全意的关注着Edward,如果有人对他不利,我随时准备第一时间保护他。

Edward傲慢的抬起下巴,像授予(Aro)某项重大荣誉一样把手伸向Aro,Aro似乎很满意Edward的态度,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高兴,Renata焦躁不安的站在Aro的­阴­影里,Caius紧皱的眉头深得使他那像纸一样,半透明的皮肤看上去好像永远都会留下抹不掉的折痕。小Jane露出牙齿,她旁边的Alec眼睛眯起来集中了注意力。我猜他跟我一样准备为突发状况行动。

Aro毫不迟疑的走向Edward——实际上他又有什么可怕的呢?那些穿灰­色­斗篷的笨重的影子——像Felix一样肌­肉­发达的士兵们——离他们只有几码远。Jane的燃烧本领能把Edward摔倒在地,在极度痛苦中挣扎,Alec能在Edward还没像Aro迈近一步前就把他弄得又聋又瞎。没有人知道我有阻止他们的能力,甚至连Edward也蒙在鼓里。

Aro平静的微笑着拉起Edward的手,他的双眼立刻紧闭起来,继而在大量消息(来自Edward)的冲击下隆起了肩膀。

每一个秘密的想法,每一个策略,每一次顿悟和见解——Edward上个月听在耳里记在心上的所有事情——现在都呈现于Aro的脑中。还有更早的——Alice的每一次预见,我们家庭的每个祥和的时刻,Renesmee头脑中的每一个画面,我与Edward之间的每一次触碰(或者爱抚……)与相吻……现在那些也全都被Aro了解到了。

我沮丧的低吼着,保护盾被我的愤怒搅得动荡不安,它不停的变换着形状并在我们周围收紧。

“放松,Bella。”Zafrina悄悄对我说。

我咬紧牙关。

Aro仍在继续全神贯注于Edward的记忆中,Edward也低着头,他一边回想着Aro想要从他头脑中得到的一切并听取Aro对这些事的回应。他脖子上的肌­肉­一边紧紧地锁着。

这场双人但并不公平的交谈持续的太久,以至于士兵们都开始烦躁不安。直到Caius严厉的咆哮着让他们安静,对方阵线里贯穿的窃窃私语声才停止。Jane不能自已般缓慢地在一旁走动着,Renata的表情由于苦恼而僵硬着。有那么一会,我检测到Renata那强大的保护盾似乎是那么的战战兢兢和无力,虽然她对Aro很重要,但我保证她绝不是个战士。她的工作只是保护而不是战斗,她根本不喜欢血腥。我知道虽然我是个新手,但如果与她对峙的话,我会击败她。

我重新注意到Aro突然挺直了身体,眼睛猝然睁开。他们俩的表情都惊惶而谨慎。Aro没有松开Edward的手。

Edward的肌­肉­非常轻柔的放松下来。

“明白了吗?”Edward问道,他那天鹅绒一般的嗓音如此平静。

“是的,我确实明白了,”Aro应允着,令人惊诧的是他听上去好像被逗笑了,“我怀疑从神到人都没有哪两个能彼此明白的如此透彻了。”

那些一丝不苟恪守纪律的士兵们与我一样带着怀疑的表情。他仍没放开Edward的手。Edward紧张的站姿多半是由于Aro依旧在读取他的思想。

Edward没回应。

“我能见见她吗?”Aro恳切的问——带着突如其来的热忱和兴趣,“我在过去的几百年里从来没想象过有这种事存在,这将为我们的历史添上多么光辉的一笔啊!”

“这是什么意思,Aro?”Caius在Edward没来得及回答前就怒气冲冲的问。这个问题是我迅速地把Renesmee拉进怀中,充满防护­性­的把她抱在胸前。

“某些你难以想象的东西,我能­干­的朋友。考虑一下吧,我们想要发表的评判不能适用啦。”

Caius对他的话发出了诧异的嘘声。

“平静,兄弟。”Aro温和的告诫他。

这本该是好消息——这是我们一直期待的话,我们一直认为不可能出现的暂时缓解——Aro听取了真相,他承认没有人破坏法律了。

我的目光牢牢的盯着Edward,看见他背上的肌­肉­绷紧了。我在脑海中重放了Aro让Caius考虑的指示,明白了这其中的暗示。

“你能介绍我和你女儿认识吗?”Aro又问了Edward一遍。

Caius不是唯一一个轻声反对这意想不到的要求的人。

Edward不情愿的点了点头。Renesmee已经争取过来那么多人(喜欢她)了,Aro总是表现得如长老中的领袖,如果他支持她,其他人还怎可能与我们作对?

Aro仍紧握着Edward的手,回答了一个我们所有人都没听到的问题。

“我认为在这种情形下,这样一个妥协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我们在中间见面。”

Aro松开了他的手。Edward回头向我们走来。Aro跟着他,一只胳膊随意的搭在Edward的肩膀上,就像他们是最要好的朋友——时刻与Edward的皮肤保持着接触。他们穿过草地走向我们这边。

全部的士兵都预备起步跟在他们后面,Aro看也没看就抬起一只手。

“停下,我亲爱的伙伴们,实际上如果我们和平一些,他们根本就没打算伤害我们。”

士兵们比之前更公然的做出了反应,他们咆哮着,嘶嘶的表示着kangyi,但仍留在原地。Renata向Aro贴得更紧了,她紧张的呜咽着。

“主人。”她咕哝着。

“别担心,亲爱的,”他回答说,“一切都很好。”

“也许你该带几个侍卫过来,”Edward建议,“这样他们会更放心一点。”

Aro点点头,好像他自己本该想到这个聪明的想法似的。他打了两个响指:“Felix!Demetri!”

这两个吸血鬼立刻出现在他身旁,看上去与我上次见到他们时一模一样,都有着高大的身躯和深­色­的头发。Demetri像剑舌一样结实而瘦削,Felix想铁棍一样笨重而充满威胁。

他们五个停在雪地正中。

“Bella,”Edward呼唤道,“把Renesmee带来……再加几个朋友。”

我深吸了一口气,由于不情愿而身体发紧。对于把Renesmee带去冲突中心这个意见……但我相信Edward,即使Aro想对此策划任何­阴­谋诡计,Edward都会知道的。

“Jacbo?Emmett?”我平静的问。Emmett,因为他万死不辞;Jacbo,因为他绝不能容忍留下来。

他俩都点了点头,Emmett笑了笑。

我在他俩的伴随下穿过了场地。我听到对面的士兵们对我的选择发出怨言——很明显,他们不相信狼人。Aro抬起手,又一次挥手平息了他们的kangyi。

“你的同伴很有意思嘛。”Demetri对Edward咕哝着。

Edward没理他。但是Jacbo牙齿间迸发出一声低吼。

我们在离Aro还有几码远的地方停下来。Edward敏捷的从Aro胳膊下钻出来,飞快的来到我们中间,拉起了我的手。

双方面对面沉默的站了一会儿,然后Felix低声向我打了个招呼。

“又见面了,Bella。”他一边趾高气扬的笑着,一边用余光紧紧追随着Jacbo的一举一动。

我不自然的向这个如山一般高大的男人笑了笑,“嗨,Felix。”

Felix轻声笑了笑,“你看起来不错,挺适合作吸血鬼的。”

“谢谢恭维。”

“不客气,不过很遗憾……”

他渐渐打住了话头,但我不需要像Edward那样,就能猜出他想说的——很遗憾我们马上就要杀死你了。

“是的,很遗憾,不是吗?”我呢喃着。

Felix眨眨眼。

Aro对我们的交谈没放在心上,他入迷的歪着头:“我听得见她奇特的心跳,”他用音乐般抑扬顿挫的音调说,“我闻得到她奇特的气味,”然后他迷蒙的目光转向我:“实际上,Bella,你是非人类中最不平凡的一个,”他说,“仿佛你天生就是这块料。”

我点点头,作为对他的奉承的感谢。

“喜欢我的礼物吗?”他盯着我脖子上的项链问。

“很漂亮,谢谢你如此慷慨。也许我早该回一封致谢信。”

Aro轻轻笑了笑,“那只是我的一点小意思,我认为它也许会很称你的新面孔。看来确实如此。”

听到Volturi军队中心传来一声低吼,我隔着Aro的肩头扫了一眼。

嗯,看上去Jane对于Aro送我礼物这件事不太高兴。

Aro清了清喉咙,重新拉回了我的注意。“我能见见您的女儿吗,亲爱的Bella?”他甜甜的问。

我提醒自己,这是我们一直希望的。我由于内心过于挣扎是否该把Renesmee带过去,只慢慢向前走了几步。我的保护盾像斗篷一样飘在身后,继续保护着剩下的亲人,但Renesmee现在却暴露在危险中。这令我恐惧,似乎做了错事。

Aro见到我们,脸上闪烁着光芒。

“她真的很完美,”他呢喃着,“与你和Edward那么相像,“又突然提高了嗓音:“你好,Renesmee。”

Renesmee迅速看了看我,我点点头。

“你好,Aro。”她用银铃般的高音彬彬有礼的回答。

Aro的眼睛出神的盯着。

“怎么回事?”Caius从后面低声问。他似乎为没有被主动告知原委而发怒了。

“半人半吸血鬼,”Aro一边仍然痴迷的注视着Renesmee,一边向Caius和其他士兵宣告,“她是这个新生吸血鬼(Bella)仍是人类之躯时孕育并产下的。”

“不可能。”Caius嘲笑的说。

“那你认为他们能愚弄得了我喽,兄弟?”尽管Aro的表情带着十足的戏谑,但Caius还是畏缩了一下。“你听到的心跳声也是骗局吗?”Caius眉头紧蹙,仿佛Aro绅士般的问题给了他沉重的打击。

“镇静下来,认真点儿,兄弟。”Aro告诫他,仍满脸堆笑的望着Renesmee。“我知道你喜欢自己所谓的判断,然而对于这个出身独特的小家伙,没什么评判可言。学无止境啊,学无止境!我知道你不像我一样热衷于收集史料,但是容我把这样一个令我惊奇万分的不可能载入史册吧。我们来这儿只是为了审判,并怀着对背信的朋友们的伤心——但是看看吧,相反,我们得到了什么?一个关于我们自身和我们能力的一个新的重大了解。”

他向Renesmee伸出一只手发出邀请,但这并非她想要的。她从我怀里向外靠去,尽力向上够,想让指尖触碰到Aro的脸。

Aro没有像其他大部分(接受过Renesmee思想的)人一样对Renesmee的行为表现出过分震惊。他已经习惯于接受来自他人,比如Edward的思想与记忆的流入了。

他笑意更浓了,满意的惊叹着。“太­棒­了。”他轻声说。

Renesmee重新趴进我怀里。她的小脸上布满了严肃。

“可以吗?”她问他。

他露出了绅士般的笑容,“我当然根本不想伤害你的亲朋好友们,Renesmee宝贝。”

Aro的声音如此充满深情且令人安慰,甚至连我也暂时被欺骗了。不过我立刻听到Edward牙关紧咬,更远的后面,Maggie对这谎言也发出了愤怒的嘘声。

“我怀疑…”Aro突然深思熟虑的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大家对他前一句话的那些反应。

“不是那样的。”Edward说道。之前那谨慎的中立态度在他严厉的语调中荡然无存。

“只是随便的一个想法。”Aro边公然的打量着Jacbo边说。接着,他的目光缓缓地移向在我们身后的两排狼人。无论Renesmee给他看过了什么,可以肯定的是,他突然开始对狼人感兴趣了。

“他们不属于我们,Aro。他们并不像你认为的那样服从我们的命令。他们之所以在这儿是出于他们自愿的。”

Jacbo充满威胁的咆哮着。

“但他们看上去与你非常亲近,”Aro说,“甚至对你的伴侣和家人都是那么的,忠诚。”他轻轻地吐出了这个词。

“他们的使命是保护人类,Aro,那使得我们彼此可以和平共处,但与你们很难。除非你们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方式。”

Aro轻声笑了笑,“只是随便的一想,”他重复道,“你完全明白那是怎么回事,我们当中没人能完全控制自己潜意识的欲望。”

Edward不以为然的做了个鬼脸,“这些我当然明白,同时,我也很清楚那些纯粹的和有背后目的的想法之间的区别。你想的那件事永远不可能,Aro。”

Jacbo巨大的头颅转向Edward,从齿缝间传出一声轻微的哀嚎。

“他想耍诡计让你们成为……看门狗。”Edward轻声回答。

短暂的死寂后,从整个狼群传出的撕心裂肺的怒吼响彻广阔的空地。

一声命令口吻的急促咆哮——我猜是Sam发出的,虽然没回头看——使这些抱怨声戛然而止,陷入一种不祥的平静。

“我认为那回答了我的问题,”Aro又一次大笑起来,“这群家伙已经做出了选择。”

Edward低吼着向前倾,我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疑虑着到底Aro怎样的想法会使Edward反应如此愤怒。与此同时,Felix和Demetri一起摆出了伏击的姿势。Aro又一次摆手阻止了他们。于是他们三人,包括Edward,又全部恢复了之前的站姿。

“太多问题要讨论了,”Aro带着一种商人气十足的语调,“太多东西需要决定了,如果你们和那些狼人士兵们能准许的话——我亲爱的Cullen伙伴们——,我得与我的兄弟们商议一下。”

37.诡计

我能感觉到亲朋好友们所站之处发出一缕缕耀眼的光芒——如果加以练习的话,我应该可以辨认出他们各自不同的特点,我已经了解了Edward那最为明亮的光芒。那些笼罩着他们的光斑周围的空间难住了我,在这些地方,守护盾内并没有任何实体,如果Volturi家族某些狠角­色­转进了这些空子,进入我的守护盾内,那其他人就全遭殃了。我认真的将这弹­性­盾甲拉近,感觉额头都皱了起来。Carlisle是最远的一个,我一寸一寸的小心收紧守护盾,尽量使它按Carlisle的身形包裹着他。

我的守护盾看上去很合作的样子,紧抱着他。当Carlisle站到离Tanya更近的地方时,它也一同伸展着,并包住他的光芒收紧。

奇迹般的,我用力拉扯着更多来自盾甲的千丝万缕,是他们全部紧紧包围着我们自己人模糊的身形。守护盾顺从的紧贴着大家,跟随每个人移动。

这些仅用了一秒钟。Caius仍在深思熟虑。

“狼人,”他终于嘟囔出一句话。

我突然惊恐的发现大部分狼人都不在我的保护之下。我正要把他们也拉入盾甲,突然惊奇的发现自己仍能感受到他们的光芒。我好奇的再次把守护盾收紧,直到队伍最远边界处的Amun和Kebi也和狼人一起处于守护盾之外,他们的光芒一离开盾甲就消失了,不再有那种新奇的光圈。但狼人们仍闪烁着明亮的光焰——至少半数如此,嗯……我又把守护盾向外扩张开,Sam一进入覆盖区,所有的狼人就又一次笼罩在灿烂的光芒中。

他们的心灵感应一定比我想象的还要紧密,一旦Alpha(狼群首领的代称)在我的盾甲之下,那么其他狼人也都全部如他一样处在保护之中。

“唉,兄弟……”Aro痛苦的回应Caius的论述。

“你也要为对面的联盟辩护吗,Aro?”Caius询问道,“月光之子he Children of the Moon,指狼人)历来就是我们的仇敌,我们已经在欧亚把他们几乎赶尽杀绝,然而Carlisle居然鼓励与这群穷凶极恶的畜生建立亲近的关系——毫无疑问,他是想推翻我们,以便更好的保护他那畸形的生活方式。”

Edward大声的清了清喉咙。Caius怒视着他,Aro用一只纤长的手捂住自己的脸,仿佛为Caius的话羞愧不已。

“Caius,现在是中午,”Edward强调,他指着Jacbo:“很明显,这才不是什么‘月光之子’,他们与你那远在世界另一边的敌人毫无瓜葛。”

“你生了一个异形在这儿。”Caius明显是恼羞成怒,反咬一口。 (Caius找死啊!!!!(_╯)#)

Edward咬了咬牙,然后平静的回答:“他们甚至不是狼人,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Aro可以为你解释一切。”

不是狼人?我疑惑的看了Jacbo一眼,他巨大的肩膀抬了抬又放下——一个耸肩,他也不明白Edward的意思。

“亲爱的Caius,如果你早告诉我你的想法,我就会警告你避免进入这种窘迫的僵局。”Aro嘟囔着,“尽管这些家伙以为自己是狼人,但实际上他们并不是。更准确的说,他们应该叫‘变形人’(shape-shifter),选择变成狼形纯粹是个偶然。第一次变形可以成为熊,鹰或者豹,这群家伙确实与月光之子无关,他们纯粹从父辈那里继承了这种本领,这是遗传的——与真正的狼人通过咬人感染来持续物种的方式是不同的。”

Caius恼怒的瞪着Aro,表情看上去更像带着一种——对背叛的指责。

“但他们知道我们的秘密了。”他直截了当的说。

Edward似乎对这个指责早有准备,但Aro抢着接过了话头:“他们是我们超自然世界里的一部分,兄弟,也许比我们还需要保守秘密,他们几乎不可能曝光我们。谨慎点,Caius,似是而非的断言对我们没好处。”

Caius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他们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想我明白Aro谨慎的措辞背后隐藏的指示,虚假的指控对拉拢和说服双方正在持观望态度的目击者没有帮助。Aro正在告诫Caius进入下一计划,我怀疑这两个长老间之所以有着如此显而易见的分歧——Caius不愿意触碰Aro分享自己的想法——是因为Caius不像Aro那样在意面子上那些冠冕堂皇的假象,前提是对Caius来说,即将来临的杀戮远比保持一个好名声更重要。

“我要跟报信那人谈谈。”Caius突然宣布。他转而瞪着Irina。

Irina并没在注意Aro与Caius的谈话。她的脸痛苦的扭曲着,眼睛牢牢盯着正在对面排队等死的姐妹们。从表情上很明显可以看出她对自己的指控后悔万分。

“Irina!”Caius咆哮着,很不高兴自己得主动喊她。

她惊恐万分的抬头看着他。

Caius打了个响指。

她犹豫不决地从Volturi部队边缘走回Caius面前。

“所以看起来你的指控相当错误了。”Caius发话了。

Tanya和Kate紧张的向前倾过去。

“对不起,”Irina呢喃着,“我应该先弄清楚看到了什么,但我当时没想到……”她无助地向我们这边比划了一下。

“亲爱的Caius,她当时只匆匆看了一眼,而且这事儿这么古怪离奇,你如何能指望她猜对些什么呢?”Aro问,“我们中的任何人都会像她这样胡思乱想的。”

Caius朝Aro摆摆手指,让他别Сhā嘴。

“我们都知道你犯了个大错,”Caius粗暴的说,“我想谈谈你的动机。”

Irina紧张的等待他说下去,重复道:“我的动机?”

“是的,你之前来此侦查Cullen他们家的动机。”

“你不喜欢Cullen一家人,是吗?”

她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Carlisle的脸。“是的,我不喜欢。”她承认。

“因为……?”Caius怂恿她继续。

“因为这群狼人杀了我的朋友,”她轻声说,“Cullen家的人却不准我为他报仇。”

“这群变形人。”Aro温和地更正。

“所以Cullen家的人同变形人一起与我们自己人作对——甚至与朋友的朋友作对。”Caius总结道。

我听见Edward压着嗓子发出一声­干­呕。Caius正在自己的小名单上核对,试图寻找一个站得住脚的指控。

Irina绷紧了肩膀:“那就是我的想法。”

Caius又顿了一下,然后循循善诱:“如果你想对变形人的所作所为做一个正式的申诉——还有关于Cullen家的人包庇他们的恶行——,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他略带残酷的微笑着,等待Irina继续给他提供指责我们的借口。

也许Caius根本不了解真正的家庭——是一种建立在相爱而非功利之上的关系,抑或他高估了复仇心的威力。

Irina连忙挺直肩膀,猛地抬起下巴。

“不,我对狼人和Cullen一家没有什么可申诉的。你们今天来这儿是为了摧毁一个非人类的孩子,事实证明,根本不存在什么非人孩子。这是我的错,我负全责,但Cullen一家是无辜的,你们没理由再赖在这儿了。我很抱歉。”她对我们说,然后把脸转向Volturi的目击证人们:“这儿没有任何罪行,你们也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再待在这里了。”

她一边说,Caius一边抬起了手。他手里有一个奇怪的金属物件——装饰华丽,­精­心雕琢。

这是Caius的一个指示,那回应如此之快,以致于我们都只能不敢相信、瞠目结舌的看着它发生,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一切就都结束了。

三个Volturi士兵迅速跳上前去,Irina便混淆于他们灰­色­的斗篷之中。同时,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撕破了空地的上空。Caius滑进那片灰­色­的混战中心,继而那凄惨而令人毛骨悚然的长声尖叫突然爆发,惊人地化作漫天散落的火星和熊熊燃噬的火舌。那三个士兵立刻从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之中回归到队列原来的位置,仍旧完美的排成笔直的一列。

Caius独自站在Irina正在燃烧的残尸旁,手里的金属物件仍在向她葬身的火堆中喷­射­着一股浓密的火焰。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Caius手中发­射­出的烈火戛然而止。Volturi家族后面那群乱哄哄的目击者之中起伏着一阵阵急促艰难的喘息。

我们惊恐万分以至于鸦雀无声,知道死亡会以锐不可当的疾速来临是一回事,而真正见识到它的发生却又是另一回事。

Caius冷酷的微笑着:“现在她已经为自己的行为负全责了。”

他的目光闪向我们前排,迅速的落在Tanya和Kate僵直的身体上。

这时我明白了,Caius从来就没有低估过真正的家人之间的紧密联系。这是一个花招,他根本没想要Irina申诉,只是想要她的反抗,以便找到一个­干­掉她的借口,并向这种一触即发的烧灼的浓雾中扔了一根火柴,引燃了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暴力与血腥。

这种压抑的平静比钢丝上的大象更摇摇欲坠,一旦战争爆发,就不可阻止,甚至要持续扩大到某一方全军覆没。(全军覆没的)会是我们,Caius知道。

Edward也知道。

“阻止她们!”Edward大喊,一边跳过去抓住Tanya的胳膊——她正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盛怒哭嚎着发疯一般扑向正在微笑的Caius。她挣脱不开Edward,直到Carlisle也紧紧用双臂锁住她的手腕。

“太晚了,”他对正在挣扎的Tanya急促的解释着,“别冲上去中了Caius的诡计!”

Kate更是难以控制自己,她像Tanya一样失去理智般的尖叫着,持续这种盲目的攻击会把我们都送上死路。Rosalie离她最近,但Rose还没来得及夹头抱紧她,她就粗暴的挣脱开了,Rose跌倒在地。Emmett冲上去抓住Kate的胳膊把她撂倒,然后跌跌撞撞地向回拖她,但是他膝盖一软,Kate又连滚带爬的挣扎着站起来,看上去好像谁也阻止不了她。

Garrett也扑向她,又一次把她摁倒在地,将两人的胳膊牢牢绞在一起,并用双手锁紧自己的手腕。我看见他的身体由于Kate的拼命挣扎而颤抖着,瞳孔几乎缩回了脑仁儿里,但是仍没有松开Kate。

“Zafrina!”Edward喊道。

Kate的眼神开始变得空洞,尖叫也变成了呜咽,Tanya也停止挣扎。

“快把视力还给我!”Tanya嘶嘶的说。

绝望之下,我只能尽全力­精­益求­精­,把我的守护盾环绕着每个人的星火收的更紧,一边谨慎的从Kate身上剥离,一边尝试着包裹好Garrett,使他们之间隔离着一层薄薄的膜(以防Kate误伤Garrett)。

现在Garrett把Kate摁倒在雪地上,他又能掌控自己的行动了。

“如果我让你起来,你还会把我撞倒吗,Katie?”他轻声问。

她咆哮着回应,仍在盲目的张牙舞爪。

“听我说,Tanya,Kate,”Carlisle低沉而紧张的说,“复仇现在救不了她了,Irina不想让你们这样送死,想想你们在­干­嘛——如果你们攻击了他们,我们所有人都死定了。”

Tanya悲伤地弓起背,无助的靠进Carlisle怀里。Kate也平静下来。Carlisle和Garrett继续用过于急迫而不像安慰的话抚慰着她们。

我注意到那些来自注视的沉重,它们在刚才的一片混乱中压迫着我们。我用余光看到Edward,甚至Carlisle和Garrett也和大伙一样重新回到了负责守卫的位置。

来自Caius的目光最为沉重,他对雪地里纠缠的Kate和Garrett怒目而视,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Aro也在以一种有史以来他个人最强烈的怀疑表情注视着他们,他知道Kate的能力,他从Edward的记忆中了解了她的天赋。

他明白现在都发生了些什么吗——他知道如今我的守护盾已经远比Edward了解的它更强大、更­精­细了吗?抑或他认为Garrett学过一种独门的防御本领(对Kate)吗?

Volturi不再纪律严明的专心站着了——他们向前俯下身,随时准备在我们进攻的时刻发起反击。

在他们后面,43个目击证人带着与进入空地时截然不同的表情,困惑变成了疑虑。Irina闪电一般的毁灭动摇了他们所有人,她何罪之有呢?

要不是因为Caius指望通过快点除掉Irina的方式来转移大家对他鲁莽行事的注意力,Volturi的目击证人们就会一直对事情的究竟蒙在鼓里。我偶然看到Aro的一瞥,他的表情暴露出一闪而过的恼火——他想要观众,但现在严重地事与愿违。

我听见Stefan和Vladimir在小声交谈,对Aro的不舒心暗中幸灾乐祸。

Aro很明显一心想保住罗马尼亚人给他戴上的清白的帽子。但我不相信Volturi家族会仅仅为了保护名声而放我们一命,杀了我们之后,他们当然会为了保持名誉而把那群目击证人灭口。我突然对那群被Volturi家族找来观看我们死刑的陌生人产生一种莫名的遗憾,Demetri也会把他们赶尽杀绝的。

为了Jacbo和Renesmee,为了Alice和Jasper,为了Alistair,也为了这些不知死活的陌生人,Demetri必须得死。

Aro轻轻拍了拍Caius的肩膀:“Irina已经为对这孩子做出的错误证词接受了惩罚。”这一定就是他们的借口了,他继续说:“也许我们该回到眼前的棘手问题上了?”

Caius站直了身体,表情又变得冷酷无情,他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这表情是我莫名地觉得他像是刚刚得知自己被降了级。

Aco快步走向前,Renata,Felix和 Demetri自发地跟着他。

“为了更详尽,”他说,“我想跟你们的几个证人谈谈,这是程序上的要求,你们了解的。”他轻蔑地摆摆手。

这时同时发生了两件事:Caius紧紧盯着Aro,那若有若无的残忍微笑又浮现在脸上,Edward发出了愤怒的嘶嘶声,他的双拳握得如此之紧,以至于手指关节里的骨头仿佛都要撑破他那钻石般坚硬的皮肤了。

我急切的想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Aro离得太近了——足能听见我们最轻微的呼吸声。我看见Carlisle紧张的瞟了一眼Edward的脸,然后自己也变的表情僵硬起来。

虽然Caius已经愚蠢的犯了一个低级错误——企图通过莫须有的指控和不慎重的盲目尝试来点燃战争的导火索,但Aro一定也想出了一个更为有效的策略。

Aro像鬼魂一样飘过雪地,停在距我们战线最西边末尾的Amun和Kebi十码远的地方。附近的狼人们愤怒的竖起鬃毛,但仍坚守着自己的位置。

啊!Amun,我来自南方的邻居!”Aro热情洋溢的说,“你很久没来拜访我了。”

Amun紧张地一动不动,身旁的Kebi也像雕塑一样:“时间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我从不在意它的流逝。”Amun几乎不动嘴­唇­的回答。

“确实如此,”Aro同意道。“但也许你有其他的原因没来见我?”

Amun没吱声。

“把新手们组织起来可是相当耗时的活儿,这个我完全了解。我很高兴自己有其他的方法打发无聊,更乐于见到你的新伙伴们相处得如此融洽,我十分渴望能与他们认识一下,也相信你们一定很快会来主动拜访我的。”

“当然。”Amun回答。他的语调如此冷漠,以至于难以区分出是否带有一些恐慌或讽刺的­色­彩。

“欧,好啦,我们现在达成一致啦!多么美好啊,不是吗?”

Amun表情空洞的点点头。

“但不幸的是,你来此的理由却不这么令人愉快。Carlisle让你来作证?”

“是的。”

“你为他证实些什么呢?”

Amun仍旧不带感情的回答:“我仔细观察了这个备受争议的孩子。证据确凿,她明显不是一个非人类的孩子——”

“也许我们得咬文嚼字一下,”Aro打断了他,“现在好像有新的分类方式了。对于‘非人类孩子’,你理所当然认为是那种被咬后变成吸血鬼的人类孩子。”

“是的,我正是这个意思。”

“你对这孩子还观察到什么其他的了吗?”

“跟你从Edward脑子里看到的那些差不多——她是他亲生的,她会成长,会学习。”

“行了,行了,”Aro别样的亲切口吻里掺杂着一丝不耐烦,“但是仅就你来这儿的几周内,你发现了什么?”

Amun皱了皱额头:“我发现她成长得……特别快。”

Aro微笑着:“那你认为应该允许她活下来吗?”

不止我一个人发出了嘶嘶的不满声——我们这边的一半人都同样愤慨。空气中弥漫着怒火中烧的低沉的滋滋声,甚至从湖边的草地上,也传来来自Volturi家族一少部分目击者的同样的声音。Edward向回退了一步,约束­性­的用一只手扣住我的手腕。

Aro没去管那些抱怨声,但Amun却心神不宁的东张西望。

“我不是来此做判决的。”他推诿道。

Aro轻轻笑了笑,“只是听听你的意见。”

Amun抬起了下巴:“我没从这孩子身上看出来什么危险,她学的比长的快。”

Aro沉思着点点头。过了一会,他转过脸去。

“Aro?”Amun喊他。

Aro转过头:“什么事,朋友?”

“我已经提供了证词,这儿似乎没我什么事了,我和我朋友现在想离开。”Aro热情的微笑着:“当然可以,很高兴我们刚才小谈了一下,相信我们马上就会再次见面的。”

Amun点了一下头,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他明白这赤­祼­­祼­的威胁。他碰了一下Kebi的手臂,然后两人便一起飞奔向草地南面的边缘,消失在树林中。我知道他们一定会跑上一阵儿才敢停下来。

Aro又沿着我们的阵线窜回了最东边,他的护卫们紧随其后。他停在高大魁梧的Siobhan面前。

“你好,亲爱的Siobhan,你还是那么美丽动人。”

Siobhan点点头,等他继续。

“你呢?”他问,“你也要像Amun刚才那样回答我吗?”

“是的,”Siobhan说,“但我也许还得加几句——Renesmee懂规矩,她对人类毫无危险——甚至比我们做的还好,她从没表现出任何有威胁的迹象。”

“你能认为完全没有威胁吗?”Aro冷静的问。

Edward咆哮着,喉咙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Caius­阴­郁的红眼睛顿时明亮起来。

Renata冲出来护着她的主子。

Garrett放开Kate让她向前走了一步,忽视了此时的Kate正提醒他注意的手势。

Siobhan慢慢的回答:“我好像没明白你的意思。”

Aro轻盈的退回去,面对着剩下的士兵们。Renata,Felix和Demetri如影随形的跟着他。

“没人违反法律,”Aro用一种和解的语调宣布。但我们每个人都听得出他话里有话——即将提出一个限制条件。我尽力憋回喉咙里那团正在张牙舞爪想连同我的反抗一起嘶吼出来的怒火,我把这满腔的愤怒推入我的守护盾,使它更加厚实,确保每个人都在保护之中。

“法律没有被破坏,”Aro重复道,“但是,这是否就可以推断出没有危险呢?不。”他绅士的摇摇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对此番话唯一的回应便是愈演愈烈的紧张气氛,站在我们这边最外围的Maggie愠怒的摇着头。

Aro深思熟虑的走动着,看上去更像是没有脚踏实地地在飘动,我注意到他在缓缓靠近自己的卫兵防卫圈。

“她是独一无二的……彻底地,难以置信地独特,摧毁一个如此可爱的小东西是多么的浪费啊,尤其是我们还可以从中学到这么多东西……”他叹了口气,佯装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但是她对我们有危险,有着不可被轻易忽视的危险。”

没有人回应他的主张。在死一般的寂静中,Aro继续着那仿佛自言自语的独角戏。

“随着人类的进步,科学成为人类的信仰,掌控着他们的世界,我们却因此而越来越远离他们的发现,这是多么的令人啼笑皆非啊。但尽管我们由于他们对超自然世界的不相信而越发自由,他们仍有足够的能力依靠科技力量——当然如果他们想要的话——对我们造成相当严重的威胁,甚至摧毁我们一部分人。”

“几千年以来,我们不仅为了安全而保守秘密,更为了自由和舒适。在最近的这个混乱而狂暴的世纪里,人类发明了很多甚至能威胁到我们非人类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现在我们的处境纯粹是像现实中的神话一样——保护自己,免遭那些脆弱的猎物们给予我们的伤害。

“这个令人惊异的孩子”——他抬起手仿佛要拍Renesmee的肩膀,虽然他此时已站回Volturi家族的阵列里,离她足有40码——“我们充其量不过了解了她的潜力——并完全确定她能永远的保守我们生存的秘密,但是我们根本不知道她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她的父母正为她那不可预见的未来而饱受担忧和畏惧。我们不了解她会长成什么。”他停下来,先看了看我们这边的目击者们,又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自己的证人们。他的声音天衣无缝的伪装出一种痛心疾首之情。

他盯着自己的目击者们,又开口道:“只有已知的才是安全的,只有已知的才是可以容忍的,而未知的事物总是存在着……一种难防的风险。”

Caius的笑容更加邪恶了。

“你说的有点过分了,Aro”Carlisle凄凉地说。

“镇静,朋友。”Aro以一贯温文尔雅的表情和声音微笑着:“我们都别急燥,先全面的观讨一下这个问题。”

“我能提一个可供探讨的方面吗?”Garrett向前又迈进了一步,用低沉的声音请求。

“游牧者。”Aro点头应允了。

Garrett扬起下巴,他注视着草地尽头,直接面向那群正混乱挤成一团的Volturi目击证人们说道:

“我和其他人一样接受了Carlisle的请求,来此作证。”他说,“对于这个孩子来说,没有什么作证的必要,我们都亲眼见到了她的情况。”

“我在此也见证到了一些其他的事,你们。”他指向那群谨慎的吸血鬼,“我认识的两个——Makenna,Charles,——还有看得出你们中很多人也都和我一样是流浪游牧的人,本不被任何因素羁绊,所以请对我接下来的话认真思考一下吧。”

“这些德高望重的贵族们并非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是来此做评判的。我们怀疑了那么久,现在终于水落石出了。他们被Irina误导来此,却为他们的行动准备了一个有理有据的借口。如各位所见,现在他们正为了完成自己真正的任务而继续寻找各种不可信的借口,绞尽脑汁的为实现真实目的而编造理由,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摧毁这个家庭。”他指着Carlisle和Tanya。

“Volturi家族来此想除掉他们认定的对手们。看着Cullen这家人金­色­的眼睛,你们也许也和我一样感到惊讶,的确,他们难以理解。但这些德高望重的Volturi人却从Cullen家与众不同的选择(即选择吃素)背后看出了某样东西——他们看到了权力。”

“我见识到了Cullen这家人的团结——我是说家人而非团体。这群与众不同的有着金黄|­色­眼睛的人摒弃了他们真正的天­性­,但是反过来他们得到了更珍贵的回报,也许高于纯粹的对欲望的满足?这几天,我对他们进行了小小的研究,并发现这家人紧密团结的根本原因——也就是使他们可能做到任何事(如食素)的因素——是他们热爱和平并甘愿为之牺牲的特­性­。如各位所见,这儿没有存在于这个在野蛮的长期内部矛盾中起起伏伏的南方家族之中的那种攻击­性­,没有任何统治他人的企图,并且Aro比我更了解这一点。”

我一边听着Garrett的谴责,一边注视着Aro的表情,紧张的等待着他的回应。但Aro只带着一种饶有兴趣的礼貌,就像在等待一个乱发脾气的孩子自己意识到没人注意他那些表演。

“当Carlisle告诉我们即将发生的事情时,他向我们所有人保证他并非召集我们来此作战。这些目击证人”——Garrett指向Siobhan和Liam——“同意作证,用她们的出席来缓和Volturi军队的进攻,以便Carlisle能有机会陈述事实。”

“但是我们当中有人怀疑”——他的眼神闪向Eleazar——“Carlisle能否仅用事实就足以打住那些所谓的裁决。Volturi家族来此的目的到底是保护我们种族的秘密,还是维护他们自己的权利呢?他们是来摧毁一个非法的生命,还是来灭亡一种生活的方式呢?他们会满意这个危险仅仅变成一个误会吗?抑或他们会­干­脆抛掉评判的伪装,强加罪名呢?

“我们已经得知了全部问题的答案,从Aro的谎言中听出来——我们中有一个人拥有确凿的分辨谎言的能力——从Caius此时的热切狞笑中看出来。他们的卫兵只是一种没头脑的武器,只是他们主子用来获取统治权力的工具。

“所以现在出现了更多的问题,你们必须要回答的问题:谁统治了你们,我自由的游牧者同胞们?除了自己的意愿之外,你们还得服从于谁的?你们是自由的选择着自己的道路,还是被Volturi家族主宰着生活方式?

“我来此作证人,我留下来战斗。Volturi根本不关心这孩子的死活,他们追求的只是我们自由意志的死亡。”

他转过身,面对着那群Volturi长老:“所以来吧。我说的!别再费心让我们听那些捏造的所谓合理观点了,像我们一样诚实地面对你们真实的目的吧。我们要捍卫自由,你们要不要攻击,现在就选择吧,好让那些目击证人们见证你们在此争论的真正话题。”

他又一次面向Volturi的目击证人们,眼神探视着每张面孔。他们的表情证实了他话语的威力。“你们也许想加入我们。如果你们认为Volturi家族会让你们活着传述今天这件事,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们也许都会死——”他耸了耸肩——“但另一方面来讲,也许不会,也许我们比他们认为的更势均力敌,也许Volturi家族今天真的是棋逢对手。然而无论怎样,我向你们保证——一旦我们沦陷,你们也死定了。”

他回到Kate的身边,结束了这番慷慨激昂的演说,然后身体马上倾向前半蹲着,准备迎接对面的进攻.

Aro微笑着:“非常­精­彩的演讲,我的革命党人朋友。”

Garrett仍保持着防卫姿势,“革命党人?”他咆哮着,“我要向谁起义,能问问吗?你是我的国王吗?你也想要我像你那些谄媚的走狗一样叫你主子吗?”

“镇静,Garrett,”Aro宽宏大量地说,“我只是对你出生的时代而言的,我明白你仍是一个爱国者。”

Garrett对他怒目而视。

“我们先来问问我们的目击证人们,”Aro建议,“做决定之前,我们先来征集一下他们的想法。告诉我们,朋友们”——他漫不经心的背对着我们,向他那团已经更紧张地挤在森林边缘的目击者们走近了几码——“你们对这一切都怎么认为的?我承认这孩子不是我们惧怕的,但我们能冒险让她活下去吗?我们能为了保全他们一家人而陷我们的整个世界于危险之中吗?抑或慷慨激昂的Garrett有这个权利?你们要加入他们共同来反抗我们临时决定捍卫统治权的要求吗?”

目击者们谨慎的迎接他的目光,一个瘦小的黑发女人迅速的看了一眼身边那个深­色­皮肤的金发男人。

“那就是我们全部的选项吗?”她唐突的问,眼神闪回Aro身上,“支持你,或者对你宣战?”

“当然不是,我迷人的Makenna,”Aro对有人得出这样的结论而做惊恐状。“你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当然,像Amun那样,尽管你不同意委员会的决定。”

Makenna又看了一眼她的伙伴,他轻轻的点点头。

“我来这儿不是为了打斗的,”她顿了一下,轻吁一口气,继续说:“我们来此作证人,我们的目击证词就是:这个备受谴责的家庭是无辜的,Garrett宣布的一切都是事实。”

“啊,”Aro悲伤的说,“很遗憾你对我们有那样的看法,但这是我们的天职。”

“那不是我们的看法,只是我们的感觉。”Makenna粟米­色­头发的伙伴高亢而紧张地说。他瞥了一眼Garrett,“Garrett说他们有看透谎言的方式,我也一样有这种能力,知道自己所听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带着畏惧的眼神紧靠着他的伴侣,等待Aro的回答。

“别惧怕我们,亲爱的Carlisle,毫无疑问这个爱国者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Aro轻轻笑了笑,Charles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就是我们的证词,”Makenna说道,“我们现在要走了。”

她和Charles慢慢地后退,直到消失在树林中才敢转过身去,另一个陌生人也以同样的方式撤走了,还有三个人紧随其后。

我估摸着留下来的这37个吸血鬼,当中的一少部分看上去似乎是由于太困惑而不知何去何从,大部分人则只是由于太清楚这个冲突的倾向­性­了。我猜他们宁愿放弃抢先离开的机会而乐意知道下一个随他们而去的是谁。

我确定Aro和我一样清楚这个情况,他转过脸,迈着有节奏的步伐走回他的军队,停在他们面前,用清亮的嗓音宣布。

“我们现在人数上处于劣势,亲爱的伙伴们,”他说,“我们不能指望任何外援,但我们应该为了保全自己而遗留下今天这个问题悬而未决吗?”

“不能,主人。”他们一起轻声回答。

“保卫我们的世界是否值得以我们某些人的生命作为代价呢?”

“值得。”他们低声说,“我们无所畏惧。”

Aro微笑着转向他的黑衣伙伴们。

“兄弟们,”Aro严肃的说,“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考虑。”

“让我们共同协商。”Caius急切的说。

“让我们共同协商。”Marcus毫无兴致的重复了一遍。

Aro又一次背对着我们,面向其他长老。他们手拉手组成了一个黑­色­的三角形阵列。

就在Aro全神贯注于他们内部的无声商议时,又有2个目击证人悄悄的消失在森林中。我替这两个人希望他们跑得足够快

现在就是个机会。我小心地解开Renesmee缠在我脖子上的双臂。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尽管泪如泉涌,她还是点点头,“我爱你。”他轻轻说。

Edward正注视着我俩,张大了那双黄玉­色­的眼睛,Jacbo也用他那深­色­的巨大的双眸从眼角瞥向我们。

“我也爱你,”我回答,然后摸了摸她坠在项链上的金­色­小匣子,“比爱惜自己的生命更爱你。”我亲吻着她的前额。

Jacbo不自在地哀鸣了一声。

我踮起脚尖轻声对他耳语:“等到Volturi那些人完全分心时,带着Renesmee逃跑。尽你所能离得越远越好,当你觉得足够远可以开始走路时,她带有你们乘飞机需要的所有东西。”

Edward和Jacbo露出了一模一样的震惊表情,尽管事实上他们其中一个是只动物。

“这就是你对我隐瞒的事情吗?”他透过Renesmee的头顶问我。

“对Aro隐瞒。”我低声说。

“Alice的主意?”

他的表情交织着理解和痛苦,那就是我当初理清Alice留下的线索时的表情吗?

Jacbo悄声地叫着,那低沉的磋磨声平稳而整齐,他颈上的毛发竖起,牙齿也呲了出来。

Edward亲吻了Renesmee的前额和脸蛋,然后把她举上Jacbo的肩膀,她敏捷地爬上他的后背,用手抓着他的毛发使自己到达合适的位置,并轻而易举地容身于他两块巨大的肩胛骨之间的凹陷处。

Jacbo转向我,他那意味深长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胸腔里仍摩擦出隆隆的咆哮。

“你是我们唯一能托付她的人,”我喃喃的对他说,“要不是见你如此爱她,我决不能容忍把她交给你。我知道你能保护她,Jacbo。”

他又一次哀嚎,低下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明白,”我耳语,“我也爱你,Jake,你永远是我最好的伴郎。”

一滴­棒­球那么大的泪珠滚入他眼睛下面棕黄|­色­的毛发中。

Edward把头靠在刚才放置Renesmee的那侧肩膀上,“再见,Jacbo,我的兄弟……我的女婿。”

其他人没有对这告别的一幕视而不见,虽然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沉默的黑三角上,但我确定他们都在听.

“那么,没有希望了是吗?”Carlisle低声问。他的语气中毫无畏惧,只有果敢和淡定。

“绝对有希望,”我喃喃自语。这是真的,我告诉自己,“我只知道我的命运。”

Edward拉起我的手,他明白他也包括在内。当我提到我的命运时,毫无疑问我指的是我们二人。我们俩是合二为一的整体。

从我身后传来Esme参差不齐的呼吸,她路过我们身旁时,抚摸了我们的脸颊,然后站在Carlisle身边拉起他的手。

一时间,我们周围环绕着轻声的告别和表白。

“如果我们能熬过这一关,”Garrett对Kate耳语,“我会随你去天涯海角,女士。”

“现在他终于对我吐露真情了。”她喃喃自语。

Rosalie和Emmett急速而狂热的亲吻着。

Tia轻吻了Benjamin的面颊,Benjamin开心地回笑着,抓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我没有注意到全部关于爱意和痛苦的表达,一阵突如其来压迫着我守护盾外围的抖动分散了我的注意。尽管难以分辨来自何方,但感觉是冲着我们队伍边缘来的,尤其是冲着Siobhan和Liam。这股压力并没造成伤害,继而就离开了。

那群正在商议的长老们仍保持着沉默静止的阵列,没有任何变化,但也许是我错过了某些暗号。

“准备好吧,”我轻声对大家说,“战斗即将开始了。”

38.力量

“Chelsea正试着冲破我们的防御,”Edward悄悄对我说。“但是她无法发现他们。她无法获知我们在此……”他给了我一个目光。“是你阻止了她吗?”

我笑着看了他一眼。“我无处不在。”

Edward毫无征兆的从我身边掠走,他的手臂伸向Carlisle的方向。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一个狡猾的攻击落在原本保护着Carlisle防护层上。这没有造成伤害,但是也不回令人愉快。

“Carlisle?你还好吗?”Edward急促的喘息着。

“是的,怎么了?”

“Jane。”Edward回答道。

当他说出她的名字时,一打的攻击点同时向着不同的目标展开攻击,意图割裂我的弹­性­防护罩。我绷紧了身体,确保我的防护罩不受损坏。感觉上Jane并没有得逞。我环视四周,所有的人看上去都很好。

“难以置信。”Edward说。

“他们为什么不耐心等待判决结果?”Tanya发出嘶声。

“正常程序,”Edward简单的说。“他们经常这样,让对手丧失抵抗能力,束手就擒。”

我向Jane的方向看去,她正面带怀疑,狂怒的盯着我们这群人。我完全可以确信,除了我,她从没有见过谁能在她暴风骤雨般的袭击下仍然毫发无损。

可能不太确切。但是我估计这会耽误Aro半秒钟的时间去猜测---如果他还没有这样做过的话---很明显我的守护盾的能量比Edward印象中的更强大;我的目标如此明显,因此我所做的一切很难对他们保持神秘。于是,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讥讽的看着Jane。

她立即眯起了眼睛,马上,我感觉到新一轮更强大的攻击开始了,这次的目标正是我。

我扯起嘴角,露出我的牙齿。

Jane发出尖利的咆哮。所有的人都惊跳起来,包括那些训练有素的守卫。但是那些长老们不在其中,他们仍在专心致志的投票表决。Jane的孪生兄弟抓住了她的胳膊,阻止她弓下身子起跳。

我们的罗马尼亚同伴发出预料中的轻笑。

“我告诉过你这次我们会赢。”Vladimir对 Stefan.说。

“看看那个巫婆的脸,”Stefan哈哈大笑。

Alec拍着他的妹妹的肩膀安慰她,并把她拥入怀中。他转头面对着我们,天使一般完美的脸上面无表情。

我等待着他攻击的能量,但是,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他继续盯着我们的方向,完美的脸上表情十分镇定。他攻击了吗?他穿透了我的守护盾了吗?难道我是唯一能看到他的人?我不由握紧Edward的手。

“你还好吗?”我几乎窒息了。

“是的。”他低声说。

“Alec正在尝试吗?”

Edward点点头。“他的进攻比较缓慢,正在匍匐前进,几秒钟后就会到达。”

我循着Edward提供的线索看过去。

一片奇怪的迷蒙的烟雾穿过雪地,几乎与白雪融为一体。这是我联想起海市蜃楼---有点扭曲,闪着不怀好意的暗光。我更用力的撑起我的守护盾,使它将Carlisle和前排的其他人笼罩在内,一面担心如果这层迷雾偷偷溜进我那不可预知的防护罩该怎么办,我们要逃跑吗?

一阵低沉轰鸣从我们脚下的地面滚滚涌过,狂风卷起积雪,在我们和Voituri之间的半空中骤然落下。Benjamin也发现了潜行的威胁,现在他正试着将那片薄雾驱散。飘扬的积雪使我们能够看清楚风的方向,但是那团迷雾没有受到影响。就像一阵强风吹袭影子,而影子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Voituri长老们的讨论结束了,分散开来。伴随着一声痛苦的的抱怨,一道深而狭长的裂缝,蜿蜒着出现在空地中央。我们脚下的大地在颤动。积雪立即坠入沟中,但是那团迷雾似乎根本不会受到重力的作用,就像刚才不受风的影响一样。

Aro 和 Caius面对撕裂的地面瞪大了眼睛。Marcus也朝同一个方向看着,但是面无表情。

他们没有出声,他们也在等待,等待着迷雾逼近我们。狂风怒吼,当仍然无法改变迷雾前进的方向。Jane开始面露微笑。

然后,那团迷雾撞在了一堵墙上。

我立即感觉到它接触到了我的守护盾---用它浓密的,温柔的,令人发腻的气息,这让我隐约记起麻醉剂作用于我的舌头的感觉。

迷雾向上升腾,试图寻找一个缺口,一个漏洞。但是一无所获。迷雾的触角盘旋着,企图找到一条进入的通路,而在此过程中,却失望的发现了我的守护盾有着惊人规模。

于是。在Benjamin制造的深谷两边同时传来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干­得漂亮,Bella!”Benjamin低声赞叹。

微笑又回到我的脸上。

我看到了Alec危险的眼神,他的脸上第一次布满疑云。现在,他的迷雾正无力的盘旋在我的守护盾的边沿,完全无法下手。

现在我知道我做到了。很显然,现在我是他们目标中的No.1,第一个谋杀对象,但是只要我能够坚持下去,我们将超越和Volturi对等的地位。我们还Benjamin有和Zafrina;他们还根本没有发挥他们超自然的天赋呢。只要我能够坚持下去。

“我必须集中­精­神了,”我低声对说。“随着它的逼近,保持守护正确的人群变得越来越难了。”

“我会替你抵挡住他们。”

“不。你必须注意Demetri。Zafrina会帮我的。”

Zafrina庄严地点点头。“没人能动她一根头发,”她向Edward保证。

“我自己就可以解决Jane和Alec。但在这里我会做得更好。”

“Jane是我的,”Kate嘶声道。“她需要喝下自己酿制的苦酒。”

“Alec欠我了几辈子的债了,但是我会找他算账的,”Vladimir在一边低声咆哮。“他是我的。”

“我只想要Caius,”Tanya平静的说道。

其余的人也开始选择自己的对手,但是他们很快被打断了。

Aro,一直盯着Alec无功而返的迷雾,终于说话了。

“在我们表决之前,”他开始说道。

我愤怒的摇头。我厌倦了这种伪善。胸中再次充满了血红的欲望。但是很遗憾,我能给与其他人的最大的帮助就是原地不动。而我渴望战斗。

“必须提醒你们,”Aro继续说道,“无论长老会做出何种裁决,你们必须保证不能使用暴力。”

Edward爆发出一阵咆哮的笑声。

Aro惋惜的盯着他。“失去你我们会感到很遗憾,你和你年轻的伴侣是那样特别。Volturi热情欢迎你们的加入。Bella, Benjamin, Zafrina, Kate。你们面前有更多的选择,仔细考虑一下。”

Chelsea意图使我们动摇,举措无力地拍打着盾, Aro的目光扫过我们坚定的眼神,希望寻找一星半点犹豫的迹象。从他的表情看来,他应该什么都没找到。

我知道他是那样迫切地想拥有Edward和我,就像他迫切想要禁锢Alice一样。可这场战斗规模太过庞大,只要我活着他就不会赢。我很欣慰我强大到让他除了杀死我之外别无选择。

“那么,我们来表决,”他的语气明显很勉强。

Caius说话时带着焦急的渴望。“这个孩子的能力不可预知。没有任何理由冒任何风险让她存活下去。她和那些想要保护她的人都必须被毁灭。”他充满信心的笑了。

对他­阴­险的笑容,我用充满挑衅的尖叫作为回应。

Marcus抬起了他一直漠不关心的眼睛,当他发表意见时,试图看穿我们。

“我看不见存在什么迫在眉睫的危险。现在这个孩子很安全。现在我们可以安静的离开了。”

严阵以待的守卫们听到他与众不同的意见,却不为所动。Caius脸上­阴­谋得逞的表情也没有任何改变,就像Marcus什么也没说一样。

“这么说,我必须要做出选择了,”Aro沉思着说。

突然,我身边的Edward僵住了。“是的!”他嘶声说道。

我紧张的瞥了他一眼。他的脸庞因为胜利的兴奋而燃烧。这让我无法理解---就像当地球开始燃烧,天使飘然而至。美丽而恐怖。

一阵不安的­骚­动,守卫们难以觉察的畏缩了。

“Aro?”Edward近乎大喊,声音中有着难以掩盖的胜利。

Aro犹豫了一秒钟,在回答之前小心的斟酌着语气。“怎么,Edward?你有更长远的---”

“或许,”Edwar温和的说,尽力控制住他那令人费解的兴奋。“首先,我能阐明一点吗?”

“当然可以。”Aro说着,抬起了眼皮,他的腔调中只剩下礼貌的兴趣。我咬紧牙关。Aro在彬彬有礼的时候永远是最危险的。

“你们预见我的女儿充满威胁---是基于我们完全不能控制她的发展?这是问题的关键对吗?”

“是的,我的朋友,Edward。”Aro表示同意。“如果我们有足够的信息---能够确认,在她成长的同时,可以与人类世界保持安全的距离---并且不会危及我们的存在……”

“那么,只要我们能够确切的知道,”Edward暗示着,“确切的知道她的未来……那么就根本没有继续讨论的必要了,对吗?”

“如果有什么渠道能够绝对肯定,”Aro说,他羽毛般平滑的声音提高了一个音调。他无法知道Edward正在朝何处引导他。我也一样。“那么,是的,那没有问题需要讨论了。”

“那么我们可以和解了,再续友谊?”Edward带着讽刺的暗示问道。

Aro的声音更加刺耳。“当然,我的小朋友。没有什么比这更让我高兴的了。”

Edward释然的轻声一笑。“那么,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Aro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窄缝。“她很明显是独一无二的。她的未来只能靠推测。”

“并非独一无二,”Edward分辩道。“很罕见,但是并不是唯一。”

我一阵惊颤,生的希望正蠢蠢欲动,这险些让我分心。那危险的迷雾仍然在我守护盾的边缘盘旋。而当我聚­精­会神的去阻挡它的时候,我再次感到它正猛烈地攻击我的防守底线。

“Aro,请让Jane停止攻击我的妻子好吗?”Edward温文有礼的问道。“我们还处在论证阶段呢。”

Aro 抬起了一只手。“安静,亲爱的。听听他打算说什么。”

压力消失了。Jane冲着我呲了呲牙;我强忍着没有得意的笑出来。

“为什么不过来加入我们,Alice?”Edward大声喊道。

“Alice。”Esme震惊的低语。

Alice!

Alice, Alice, Alice!

"Alice!" "Alice!"其余人的窃窃私语在我周围响起。

"Alice," Aro吸了一口气。

轻松而强烈的喜悦荡涤全身。这吸引了我支撑守护盾全部的注意力。Alec 的迷雾仍在寻找我的疏漏,而Jane---能看到我遗漏的任何漏洞。

然后,我听到他们飞一般穿过森林,寂静的,飘然而至。

所有的人都安静的等待着。Volturi的见证者们因为新的转机出现而纷纷皱起眉头。

然后,Alice舞动着从南边的树丛中来到空地上。再次看到她的脸庞的狂喜将我一动不动的钉在地上。Jasper紧跟在她身后,锐利的眼神充满杀气。

还有一个女吸血鬼跟他们在一起,她有着橄榄­色­的皮肤,黑­色­的头发编成一条麻花辫披在身后。她赭红­色­的眼睛敏感的扫视着眼前的对抗。

而最后那个是个年轻的男人……他奔跑的速度很快,却不够无声无息。他的皮肤是深棕­色­的,却不可思议的充满生机。他担忧的看着面前的聚会,他的眼珠呈现出温暖的柚­色­。

当他越来越接近我们,一种新的震动冲击波在观众中产生了---那是心脏因为用力而加速跳跃的声音。

Alice轻轻一跃,逃过回荡在我的守护盾周围的那圈迷雾,绕到Edward身边。我立即伸出手去,抓住了她的胳膊,Edward, Esme, Carlisle也一样。

当迟到的客人轻而易举的穿过我那条看不见的防护线时,所有的守卫都提高了警惕。强壮的Felix,还有其他的人都用充满期待的神情盯着我。

他们不能确定我的守护盾被打破了,但是这并不足以让他们停止攻击。

当Aro回到他们的行列,迅雷不及掩耳的闪电战就开始了,而我是他们唯一的目标。

我不知道Zafrina在多大程度上混淆了他们的视线,以及这是否能降低他们的速度。

隔着这么长的距离,Kate和Vladimir能够与Jane和Alec相抗衡吗?

这都是问题。

Edward,尽管正专注的倾听进攻者的思想,但是他控制住自己,开始继续对Aro说话。

“Alice近几周来一直在寻找她自己的证人,”他对着那些长老们说道。“而她没有无功而返。Alice,为什么介绍一下你的新证人呢?”

Caius咆哮起来。“作证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宣布你的判决,Aro!”

Aro竖起一个手指,让他的兄弟保持安静,他的眼睛注视着Alice。

Alice迈出一步,开始介绍这两个陌生人。“这是Huilen,还有她的外甥,Nahuel。”

听着她的声音……她从未离开过我们。

听到Alice表明新来者的关系,Caius收紧了眼神。Volturi那边的见证人发出嘶嘶的反对声。吸血鬼的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每个人都可以感觉到这种震动。

“说吧,。”Aro命令道。“告诉我们你所有的证词。”

这个瘦小的女人紧张的看着Alice,Alice点点头鼓励她,而Kachiri把手搭在了那个小吸血鬼的肩上。

“我叫Huilen,”那个女人非常清楚地说道,她的英语带着奇怪的口音。当她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她已经为讲述这个故事做好了准备。就像在幼儿园讲述一个广为人知的童话故事。“150年前,我和我的Mapuche族人住在一起。我的姐姐叫Pire,我的父母用山顶的积雪的颜­色­为她命名,因为她拥有光洁的皮肤。她很美---简直太美了。有一天,她悄悄的来找我,告诉我说,她在树林里遇到了一位天使,那位天使经常夜晚来访。我警告过她” Huilen悲哀的摇头。“可是她皮肤上的可怕的伤痕并不能让她警惕。现在我知道,这是我们这个传奇般故事的前兆,但是她听不进我的话,她已经着了魔了。”

“当那个黑夜天使的孩子已经在她的身体内生长的时候,她告诉了我。我尽量劝她不要逃走---虽然我知道我的父母肯定会建议除掉这个孩子,Pire听从了我的劝告。我陪着她来到森林深处。她想寻找她的黑夜天使,但是没有找到他。我照顾她,在她游走在生死边缘,为她捕猎,她生吃那些动物,喝它们的血。我根本无从清楚她肚子里怀的是什么,我只希望在我杀死那个恶魔之前能够救活她。”

“但是她爱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她为他起名叫Nahuel,即使梦靥到来,即使他强壮到撕裂了她的身体---她依然爱他。”

“我救不了她。那个孩子耗尽了她的生命,她很快就死去了,但是弥留之际,她请求我照顾Nahuel,我答应了。

“他咬了我一口,就在我把他从她的尸体边抱走的时候。我爬进雨林,等待死亡的到来。我无法走远,剧痛来得太快了。但是他发现了我,他穿过树林在我身边等候,当疼痛结束后,他正蜷缩在我的身边,已经睡着了。

“在他能独自捕猎之前,我一直照顾他。我们一直呆在我们的村庄附近捕猎,我们从未离开过家这么远,但是,Nahuel希望见见这里的这个孩子。”

Huilen讲完这个故事时,她低下头走回去,隐藏到Kachiri身后。

Aro闭紧了嘴巴,打量着这个肤­色­深暗的年轻人。

“Nahuel,你现在有150岁了吗?”他问道。

“误差不会超过10年”他的嗓音清晰,美妙而温暖。几乎没有口音。“我们没有认真计算过。”

“那么你在哪个年龄停止生长的?”

“我出生后7年左右,不多不少,我完全发育成熟了。”

“此后在没有任何改变吗?”

Nahuel耸耸肩。“我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变化。”

我发觉我身边的Jacob的身体在颤抖。而我不想考虑这个。在我专心思考前我必须先等待危机结束。

“你的饮食?”Aro继续追问,试图隐藏他的兴趣中的不怀好意。

“主要是血,但是也包括一些人类的食物。这两样我都喜欢。”

“你能永生不死吗?”当Aro朝Huilen做了个手势,他的声音突然紧张起来。我重新调整我的守护盾;或许他有找到了新的借口。

“是的,但是其余的人不能。”

人群中掠过一阵震惊的­骚­动。

Aro竖起了眉毛。“其余的?”

“我的姐妹们。”Nahuel再次耸了耸肩。

Aro瞪大了眼睛,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

“或许你要告诉我你其余的故事,应该比我们听过的更多。”

Nahuel皱皱眉。

“在我的母亲死后,我的父亲来寻找我。”他英俊的面容轻微的扭曲着。“他很高兴找到了我。”Nahuel表情说明这种高兴不是双方都有的。“他有两个女儿,但是没有儿子。他希望我加入他的家庭,就像我的姐妹们一样。

“他很吃惊我并不是一个人生活。我的姐妹们都是无毒的,也许是因为­性­别或者遗传的原因---谁知道呢?我早就把Huilen视为家人了,而且我没有兴趣---”他斟酌着措辞---“改变我的生活。我偶尔见他一面。后来我又有了一个新妹妹,她大约在10年后发育成熟。”

"Your father's name?" Caius asked through gritted teeth.

“你父亲的名字?”Caius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Joham。”Nahuel回答。“他认为自己是个科学家。他觉得自己正在创造一个新的物种。”

他毫不掩饰自己表情中的厌恶。

Caius盯着我。“你的女儿,她有毒吗?”他严厉的问。

“没有,”我回答道。Nahuel的注意力猛地离开Aro的问题,他的眼睛热切的盯住我的脸。

Caius 求证的看着Aro,但是Aro这时正纠结于自己的思路。他抿起嘴­唇­,看着Carlisle,然后是Edward,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Caius咆哮起来。“我们的决定是出了一点偏差,但是却没有偏离方向。”他试图说服Aro。

Aro盯住我的双眼看了很长时间。我无从知晓他在寻找什么,或者他已经发现了什么,但是在他仔细斟酌之后,他的神情改变了,一些细不可查的变化出现在他的嘴角和眼神中,于是我知道Aro已经下定了决心。

“兄弟,”他温和的对Caius说。“现在看来不存在什么危险。这是一种非自然的进化,但我看不会构成威胁。很明显,这些半吸血鬼孩子更像我们一些。”

“这就是你的判决?”Caius追问。

“是的。”

Caius怒气冲天。“那么这个Joham呢?这个长生不死的痴迷于变态的生育实验的科学家呢?”

“或许我们需要和他谈一谈。”Aro表示赞成。

“如果可以,请制止Joham,”Nahuel无力的说。“但是放过我的姐妹们,她们是无罪的。”

Aro点点头,表情严肃。然后,他带着热情的微笑回头面向他的守卫们。

“亲爱的,”他召唤他们。“今天可以停战了。”

守卫们纷纷点头,放松他们的戒备姿势。迷雾立即消失了,但是我将我的守护盾留在原处。

也许,这只不过是另外一次攻击而已。

我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Aro转过身来面对我们。他的表情像从前一样温和,但也不是刚才的样子,我能感觉到一种奇怪的虚无隐藏在这个面具的后面。就像是他的诡计已经终结了。Caius仍然处于怒火中,但是他很好的隐藏了起来;他顺从了。而Marcus……看上去觉得更加无聊了。这一切确实让人无话可说。守卫们保持着训练有素的无动于衷的表情,没有例外,他们全体服从命令,整装待发。Volturi的见证人们仍然忧心忡忡,一个接一个,毫无声息的消失在树林中。

很快,他们就全不见了。

Aro向我们伸出了手,表现出最大的诚意。在他的身后,大批的守卫正追随着Caius, Marcus还有那些沉默、神秘的妻子们迅速的消失在森林深处,他们的编队仍然密不透风。只有Aro的那三名专职守卫守候在远处。

“我真高兴能够和平解决这次的争端,”他亲切的说。“我的朋友,Carlisle ---再次称你为朋友让我真高兴!我知道让你理解这一点很困难,但是我们必须严格执行法律,我们重任在肩啊。”

“安心离开吧,Aro。”Carlisle僵硬的说。“但是请记住我们这里不知名的守护者们,最好让你的守卫们远离此地。”

“当然,Carlisle。” Aro保证道。“我很难过赢得的是你的谴责,我的朋友。但是,早晚,你会原谅我的。”

“也许,早晚,只要你能再次证明你是我们的朋友。”

Aro显得很懊悔的微微颔首,然后从他站立的地方向后飘去。我们安静的看着Volturi最后的四个吸血鬼离开,消失在树林里。

太安静了。我并没有放下我的守护盾。

“真的结束了吗?”我悄声问Edward。

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是的,他们放弃了。在他们的自鸣得意的面具下,藏着的是一群胆小鬼。”他轻轻的笑着。

Alice也笑起来。“严肃点,老兄,他们不会回来了。现在我们可以放松一下了。”

另外一个声音打破了静寂。

“这次便宜他们了。”Stefan低声抱怨。

这引爆了一切、

欢呼声爆发出来。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回荡在空地上。Maggie一下跳到了 Siobhan的背上。Rosalie和Emmett热烈的吻在一起,比以前时间更长,更热烈。Benjamin和 Tia紧紧的搂在一起,Carmen 和Eleazar也一样。Esme 把Alice 和 Jasper一起拥抱在怀中。Carlisle正在热情的感谢刚刚救了我们全体的­性­命的南美新朋友。Kachin 紧挨着Zafrina 和Senna站着,他们的手指紧紧的扣在一起。Garrett猛地把Kate抱起来,飞快的转着圈(这对儿成了)。

Stefan朝雪地上愤愤的吐了一口痰。Vla dimir酸酸的咬紧牙关。

我费了好大劲才把我的女儿从那头棕红­色­的巨狼背上扯下来,紧紧的抱在胸前,Edward立即把我们拥在怀中。

“Nessie, Nessie, Nessie”我低声轻唤这个心爱的名字。

Jacob发出巨大的,粗噶的笑声,用它的鼻子轻轻的拱着我的后脑勺。

“闭嘴!”我佯怒的嘟囔着。

“我能留下和你们在一起了?”Nessie怀疑的问。

“永远。”我向她保证。

我们拥有永远。而Nessie会好的,她会越来越健康,越来越强壮。就像另一个半人类的Nahuel,在未来的150年里,她会永远年轻。而且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幸福的感觉在我的心中急速膨胀---那么真实,那么强烈,让我几乎感觉不到自己仍然存在。“永远。”Edward在我耳边低语。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抬起脸吻他,我的热情足以令森林燃烧起来。我不在乎。

39.地老天荒

39.天荒地老

“所以,一系列的问题在最后发生了本质的变化,但真正归结起来是因为--- Bella,”Edward解释道。我和我们的家庭成员以及留下的部分客人正坐在Cullen家的客厅里,巨大的落地窗后面,是寂静的森林。

Vladimir和 Stefan在我们仍在欢呼雀跃的时候不告而别。看到事情这样结束他们倍感失望,但是Edward说,看到Volturi不战而逃几乎足以让他们在未来的一千年里快慰了。

Benjamin和 Tia很快追随Amun和Kebi而去,急于向他们宣布战争的结果。但是我确信,我们还能再次见到他们,至少能见到Benjamin和 Tia。所有的游猎者都离开了,Peter和Charlotte只同Jasper简短的交谈了几句,也走掉了。

我们的亚马逊朋友们也急于回家---离开热带雨林让他们很不适应---尽管如此,比起其他人来他们更不情愿马上离开。

“你必须带着孩子来看望我们。”Zafrina坚持道。“答应我,年轻人。”

Nessie也把小手放到我的脖子上,恳求着。

“当然,Zafrina。”我当然同意。

“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的,我的Nessie,”这个粗犷的女人宣称道,然后和她的姐妹一起离开了。

爱尔兰的客人们将继续他们的漂泊。

“­干­得好,Siobhan,”Carlisle在告别时赞叹道。

“哈,对美好事物的向往的力量,”她嘲笑道,翻了翻眼睛。然后她的态度严肃起来。“很明显,一切并没有结束。Volturi是不会原谅在这里发生的一切的。”

Edward做出了回答。“他们被强烈的震撼到了,他们的信心被摧毁了。但是,是的,我确信他们会卷土重来的,那么……”他的眼神收紧了。“我想,他们会试图将我们各个击破。”

“当他们决定进攻时。Alice会警告我们的。”Siobhan肯定的说。“那么我们会再团结在一起。或许到那个时候,我们的世界就可以准备好从Volturi的专权下解放了。”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Carlisle回答。“如果那一刻到来,我们还会并肩作战。”

“是的,我的朋友,我们会的,”Siobhan赞成道。“无论如何,我们怎么会输呢?”她发出响亮的笑声。

“不错,”Carlisle说着,和Siobhan拥抱。然后他拉起了Liam的手。“想办法找到Alistair,告诉他都发生了什么。我讨厌看到他在今后十年里继续躲在某一块岩石下面。”

Siobhan再次放声大笑。Maggie紧紧的拥抱着Nessie和我。然后,爱尔兰客人们回家了。

Denali家族最后离开,Garrett会和她们在一起---从现在开始,这一点我很确定。

对于Tanya和Kate来说,欢庆的气氛与她们格格不入,她们需要更长的时间为失去的姐妹哀悼。

Huilen和Nahuel留了下来,我一直以为他们会和亚马逊的朋友一起离开。Carlisle一直在着迷的和Huilen讨论着;Nahuel就坐在她的旁边,倾听着Edward讲述这场冲突中只有他知道的具体情节。

“Alice带给了Aro休战的理由。但如果不是Bella让他受惊过度,他可能仍会执行原来的计划。”

“受惊过度?”我怀疑的问。“因为我?”

他微笑着看了我一眼,我完全无法理解他目光中的含义---温柔,但又充满敬畏甚至恼怒。“你什么时候才能看清楚你自己呢?”他轻轻的说。然后他放大了音量,好让其他人听清楚。“2500年来,Volturi从未遭遇公平的挑战。他们从来没有,从来没有面对一个人时让自己处于下风。尤其是在他们招罗到Jane和Alec之后他们所做的只是屠杀,没有任何抵抗。”

“你曾经见识过,我们在他们看来不值一提!通常,当他们玩弄着虚伪的法律文字游戏的时候,Alec会负责让受害者失去一切知觉。这样一来,当裁决做出的时候,没有人能够逃脱。但是这一次,我们做好了准备迎接他们,当他们的守卫的天赋被Bella屏蔽在外,那我们这边的天赋占有数量上的优势,Aro知道 Zafrina站在我们这边,那么当战斗真正开始,他们会全体变成瞎子。我确信,我们有足够的人手应对他们的攻击,但是对这一点他们一样清楚。他们甚至还有转圜的余地,但是他们没有利用。他们从来没有带着这种可能­性­做决定。今天他们本来可以做得更好。”

“当你的周围围着一圈像马一样大的巨狼时,要保持信心百倍可不容易。”Emmett大笑着,捅了捅Jacob的胳膊。

Jacob冲他咧嘴一笑。

“一开始是狼群把他们镇住了。”我说。

“当然是这样。”Jacob得意洋洋。

“很明显,”Edward肯定道。“这是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局面。真正的月光之子很少集结在一起,而且他们通常无法控制自己。十六个成员组成的狼人军团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Caius确实被狼人们吓慌了。他差点就错过了一场千年难遇的战斗,并且永远都无法恢复。”

“那么真的有狼人?”我故意问道。“还有满月,银弹之类的?”

Jacob嗤之以鼻。“当然是真的,你以为那是幻觉?”

“你知道我的意思。”

“满月,是的,”Edward说。“银弹,不---那只不过是神话,为了让人类觉得有机会娱乐一下。狼人很少存在,Caius也认为他们已经被捕猎殆尽。”

“而你从未提起这件事,因为……”

“它从未出现过。”

我转了转眼珠,而Alice大笑起来,倾斜着身体---现在她正在Edward的另一支臂弯下---取笑我。

我怒目而视。

我深深的爱着她,我早就知道。但是现在我真正意识到她真的回家了,而她的背叛只是一个计策,因为Edward需要认为她抛弃了我们,我又开始对她感到又爱又恨。Alice必须做些解释。

Alice叹了一口气。“先把你的的话都咽回肚子里,Bella。”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Alice?”

“这是必须的。”

“必须的!”我发起了脾气。“你让我确信我们都会没命!很长时间以来我快崩溃了。”

“必须这样做,”她平静的说。“只有在那种情况下,你才会想办法保护Nessie。”

天生的知觉,Nessie正在我的怀里---她睡着了---紧紧被我抱在怀里。

“但是你也知道还有其他的途径。”我控诉道。“你知道我们有希望。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之前你就已经发现了吗?我知道Edward不得不认为在Aro眼里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但是你应该早告诉我们还有希望。”

她看着我,思索了一会儿。“我不这么认为,”她说。“你可不是一个好演员。”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演技很差?”

“哦,声音别这么尖,Bella。你知道这有多么复杂吗?我甚至不能确信像Nahuel这样的人真的存在---我唯一知道的是,我必须去寻找一种我根本看不见的东西!试着想像在自己的视觉盲点上寻找东西---那可一点也不容易,虽然我就是那么做的。

“此外,我们不得不将关键证人带回来,就好像我们并没有足够忙乱一样。然后,我必须全天候的睁大眼睛,等着你决定给我更多的指示。在某种情况下,你可能会对我解释什么在里约热内卢。在此之前,我必须优先考虑Volturi可能玩弄的任何一个把戏,这样你们才可以事先商量对策,而我只有短短几小时去谋划这一切。最糟糕的是,我必须让你相信我抛弃了你们,这样才会让Aro确信,你们已经一无所有,除了投靠他没有其他选择。如果你没有觉得我是一个笨蛋---

“好啦,好啦!”我打断了她。“对不起!我知道现实对你也很残酷,只不过……好吧,我猜你可能像是疯了,Alice。别再这样对我了。”

Alice银铃般的笑声响彻房间,再次听到美妙的音乐,让我们都很欣慰的笑了。“我也想念你,Bella。所以请原谅我,然后试着对你自己在今天超人的表现表示出一点点满意吧。”

现在所有的人大笑起来,而我则窘迫的把我的脸埋进Nessie的头发中。

Edward接着继续分析今天在草地上控制局势的每一个变化万端的意图,并且宣称是我的守护盾让Volturi夹着尾巴逃走的。这让我很不舒服,因为所有的人都在盯着我看。Edward尤甚。看上去好像我一早晨的时间里就长出了100只脚。我试着对他们的目光置之不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正在沉睡的Nessie的头发上和Jacob没有任何改变的表情上,对他来说,我永远是Bella,这让我稍微不那么尴尬。

最难忽视的的凝视也是目光最复杂的那一个。

没人像这个半人半吸血鬼的Nahuel这样用力的盯着我看。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对我可以阻挡吸血鬼的攻击以及草地上的那个场面应该已经感到毫不稀奇了,但是这个男孩从未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或者他盯着的是Nessie。这更让我不舒服。

他不会没有注意到这个事实,Nessie他的同类中的女­性­,而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妹。

我认为Jacob最好还没有发现他的这个念头。希望这不要来的那么快。我经历过足够的类似的打击了。

终于,其他人不再讨论Edward提出的问题,大讨论变成了小范围的互相交谈。

我感到古怪的疲惫。当然不是睡意,但是好像是觉得今天实在太长了。我需要一份平静,属于我自己的空间。我希望Nessie睡在她自己的床上;我希望我呆在自己的小家里。

我看了Edward一小会儿,就像是可以读懂他的思想。我感觉他的想法和我一样,需要一些私人空间。

“该带Nessie……”

“这大概是个好主意,”他立即同意了。“我确信她昨夜没有睡足,因为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鼾声”

他冲着Jacob咧嘴一笑。

Jacob翻了翻白眼然后打了个哈欠。“我必须回到我自己的床上去睡觉了,我想我父亲马上就要把我扫地出门了。”

我碰了碰他的脸颊。“谢谢你,Jacob。”

“随时为您效劳,Bella。但是你早就该知道。”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轻轻的亲了亲的Nessie额头,然后又亲了亲我的。最后,他把手搭载了的肩Edward膀上。“明天见,伙计。我想从现在起生活有将变得乏味了,不是吗?”

“我衷心的希望会是这样。”Edward说。

他走出去的时候我们也站了起来;我小心的变化着重心的位置,这样就不会挤着Nessie了。我满怀感激的看着她酣睡着。今天有太多的东西要她承受了。是时候让她做回孩子了---被细心呵护,充满安全感。仅仅几年的孩提时代。

关于安全感的思考然我想起了一个一直没有拥有安全的的人。

“哦,Jasper?”我从门口转身问道。

Jasper整晚都被Alice和Esme夹在中间,他看上去比以往更像这个家庭的中心。“怎么,Bella?”

“我很好奇—为什么J. Jenks只是听到你的名字就惊呆了?”

Jasper轻声的笑了。“这只是我经营这种交易的一种策略而已,有时候适度的恐惧比金钱刺激更有用。”

我皱起了眉头,希望这自己可以从现在起接手这个关系,这可能让J在心脏病的路上不用走得太远。

我们亲吻拥抱,互道晚安。唯一的问题还是Nahuel,他那样热切的盯着我们的背影,好像希望自己可以跟来。

过河之后,我们的速度就只比正常人类的速度快一点了,我们不慌不忙的拉着手。我在死亡的­阴­影下挣扎了太久,我现在只想拥有属于自己的时间。Edward的感觉想必和我一样。

“我必须说,现在我对Jacob铭感在心。”Edward告诉我。

“狼人起了很大的作用,对吗?”

“我不是指这个。今天他一次也没想过的现实是,就像Nahuel一样,Nessie会在6年左右就完全长成。”

我思索了片刻。“他从没有用那种眼光看她。他根本不急着让她长大。他只是希望她快乐。”

“我知道,就像我说过的,这令我印象深刻。这样说可能令你难以接受,但是,她可能会变得很糟。”

我皱起眉头。“在她六岁之前我不会考虑这个问题。”

Edward大笑起来,然后又叹了口气。“当然,看上去到时候他会有不少竞争者需要担心。”

我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我注意到了。今天我很感激Nahuel,但是事情开始变得有点古怪。我不介意她是唯一的另一个半吸血鬼,而且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哦,他看的不是她---他一直盯着的是你。”

这就是为什么他看上去像---但是这似乎没有任何意义。“他为什么这样做?”

“因为你仍然活着,”他平静的说。

“我不明白。”

“他的一生”他解释道。“”---他比我老50岁---

“老气横秋。”我Сhā嘴道。

他没有理会我。“他总是认为自己是邪恶的化身,天生的凶手。他的姐妹们也都杀死了她们的母亲,但是她们毫不在意。Joham引导她们将人类视为动物,而他们自己是上帝。但是Nahuel是Huilen教养长的的,而Huilen比任何人都爱他的妹妹。她塑造了他整个的人生观。而且,在某种程度上,他憎恨他自己。”

“这太不幸了。”我喃喃自语。

“而现在他见到了我们一家三口---这让他第一次意识到他的另一面,他并非自己所想的那个天生的恶魔。他看着我想象着……他的父亲就应该像我一样。”

“从哪个方面来看你都是完美的。”我赞叹道。

他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然后又严肃起来。“他看着你,想象着他的母亲也应该拥有的生命。”

“可怜的Nahuel,”我轻声说道,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因为我知道我今后不会再反感他了,他的注视也不会再令我不安。

“不必为他难过。他现在很幸福。今天,他终于决定原谅自己了。”

我为Nahuel的幸福感到欣慰。然后,我思索着属于今天的幸福元素。虽然Irina的牺牲是一层­阴­影,让一切变得不那么完美,但是快乐还是令人难以抗拒。我为之奋战的生命再次得到保全。我的家庭团圆了。在我女儿面前的是一条永无止境的幸福大道。明天,我会去探望我的父亲;他不会再看到我眼中那遮蔽了幸福的恐惧的­阴­云,他一定会很高兴的。突然,我确信我不会见到他单独在一起,在过去的几周里我并没有密切注意过,但是此刻我的感觉却像是已经了解内情很久了一样。Sue和 Charlie在一起---狼人的母亲和吸血鬼的父亲---他不用孤独终老了。我为自己的新发现笑了。

但是在这潮水般的幸福中我能最深刻的感受到的是:我和Edward在一起。

直到永远。

我不想回顾这可怕的最后几周,但是它们却让我更深切的体会到永远的价值。

我们的小屋安静的矗立在银蓝­色­的夜幕下。我们轻轻的把Nessie安放到她自己的床上。她沉睡的脸上带着天使般的微笑。

我把Aro的礼物从脖子上摘下来,随手扔在了她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如果她喜欢,可以把它当做一个小玩具;她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

Edward和我挽着手,慢慢的走回我们的房间。

“今晚应该庆祝一下,”他喃喃的说道,用手挑起我的下巴,寻找我的­唇­。

“等一下,”我犹豫的挣脱了。

他困惑的望着我。一般情况下,我从不会挣脱他的怀抱。好吧,现在我要打破常规。这可是第一次。

“我想做一些尝试,”我提示他,他困惑的表情让我忍不住笑了。

我用双手捧住他的脸庞,让我眼睛集中­精­神靠近他的。

Zafrina以前曾经教过我这个,但是我做的不是很好,但是我知道我现在能更好的控制我的守护盾了。我知道我的守护盾的一部分拒绝离开我的思想,它将保护我作为一种本能的反应。

这里没有什么需要我的守护盾去保护。我能感觉到正在我的体内,我不得不集中所有的注意力使它从我的体内扩展开去。

“Bella!”Edward震惊的低语。

我知道我的努力起作用了,所以我更加集中­精­神,将我为此刻准备好的记忆释放出来,浮出我的脑海,希望他能清楚地看到。

有一部分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昏暗的人类记忆,来自于并不发达的视觉和听觉器官: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脸……他领着我穿过小路走向草地……他穿越黑暗唤醒我知觉的声音,那时他已经从James手中将我救出来……婚礼那天他在花架下等我时的面容……每一个珍贵的记忆都像岛屿一样浮出水面……他冰冷的手指透过我的皮肤碰触着我们的孩子……

而那些清晰地记忆,被完美的呈现出来:在我的新生中当我第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的他的脸庞,在那个永无止境的拂晓……第一个吻……第一个夜晚……

他的­唇­突然猛烈的攫住我的,打断了我的回忆。

伴随着我急促的喘息,我的守护盾挣脱了我的控制,飞快的反弹回来,再次屏蔽了我的思想。

“哦不,它不见了”我叹息道。

“我听见你了,”他喘息道。“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做到的?”

“Zafrina的点子。我们练过一段时间。”

他看上去有点头晕眼花了。他连眨了两次眼睛,摇了摇头。

“现在你知道了”我轻轻的说道,耸了耸肩。“没有人像我爱你这样爱一个人。”

“你几乎说对了。”他笑了,眼睛仍然比平常睁得更大。“我知道只有有一个例外。”

“你骗人。”

他再次开始吻我,但是突然又停住了。

“你还能再试一次吗?”他质疑道。

我做了个生气的鬼脸。“这太困难了。”

他等待着,带着热切的表情。

“我做不到,即使我只有那么一丁点的心烦意乱。(心猿意马应该用在这里更合适一些)”我警告他。

“我会老老实实的。”他向我保证。

我撅起嘴巴,眯起了眼睛。然后我笑了。(狡猾)

我再次捧起她的脸,把守护盾从我的大脑中推出去,然后从刚才结束的记忆开始---我新生的第一夜的鲜明的记忆……然后一直停留在那里。

我喘息着大笑起来,又一次,他突如其来的热吻将我尝试打断。

“该死,”他咆哮着,他的吻急切的移到我的下巴上。

“我们有的是时间进行尝试,”我提醒他。

“永远,永远,永远。”他喃喃道。

“对我而言这么说很准确。”

然后,我们坠入永恒的……幸福。(最后这句,只可意会无法言传。建议看英文版)

The End

暮光之城5-午夜阳光

——————第1章 初见————————————————

每天的这个时候,我总是祈祷自己可以入睡。

高中——或者称为炼狱更为恰当!如果有什么方式能够弥补我的罪过,那恐怕就是我读高中的记录了。这种厌烦感不是我曾经体会过的,每一天看上去都要比前一天更加极度无聊。也许这就是我睡眠的方式——如果说,睡眠的含义就是在变幻的时期内处于呆滞状态的话。 我凝视着食堂角落水泥墙上的裂纹,想象着它们所呈现的花纹其实并不存在。这是唯一的方法,可以不让我听到那些如同潺潺流水般涌入我大脑的嘈杂声音。几百个这样的、被我忽视的声音、让人极其厌烦。

说到人类的思想,我过去听到了全部,现在又有了一些。今天,所有的想法都消耗在这件琐碎的事情上——一个新增加的、小小的转校生。这个小小的变动让他们全都激动起来。我可以从每个角度和一个又一个的想法里看到那张新面孔——仅仅是个普通的人类女孩。因为她的到来产生的兴奋感是多么烦人——半数毫无大脑的男­性­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和她谈起了恋爱,只因为她是这里看到的唯一的新面孔。我艰难地试图把这些愚蠢的想法赶出大脑。

只有四种声音让我自动回避,是出于礼貌而不是厌烦:我的家庭,我的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因为我的存在让他们常常失去自己的私人空间。我尽力给他们我能够提供的私人空间。如果我可以做到的话,我会尽力不去听他们的想法。 尽我所能,但事实上……我知道很难。

罗莎莉——和往常一样,她正在想着她自己。她从别人的眼光里瞥见她自己,她开始考虑自己的外貌是多么完美。罗莎莉的思绪就像一汪浅水,浅显得没有任何让人惊喜之处。

艾美特——他正因为昨天晚上在摔交比赛中输给了贾斯帕而火冒三丈,这将会耗尽他所有的耐心,隐忍到下午放学,再来一场­精­心准备的比赛。我从没有因为听到艾美特的想法而感到冒犯,因为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是想到了而不能大声说出来的,他总是能想到做到。或许,我只是对听到其他人的想法而感到内疚,因为我知道那些是他们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如果说罗莎莉的思想是一汪浅水,那么艾美特的思想就是一片没有­阴­影的湖面,纯净得如同玻璃般透亮。

那么,贾斯帕的是……痛苦。我忍不住叹息。

“爱德华”——爱丽丝在她的脑海里叫着我的名字,立刻就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很高兴我有一个过时的名字。因为任何时候、任何人只要想到任何关于爱德华的事情,我的脑袋就会条件反­射­般的自动转过去……这很让人恼火。当然,现在我的脑袋并没有转过去,因为爱丽丝和我都很擅长私密交流,而且很少会让别人注意到我们。我的视线继续停留在墙壁的缝隙上。

“他打猎打得怎么样?”她问我。

我皱起眉头,微微动了动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其他人暗示,无疑,皱眉头让我能够打发掉这种无聊。现在,爱丽丝心里的声音已经拉起了警报,我在她的脑海里看到她正以她的预见能力关注着贾斯帕。

“有危险吗?”她继续搜寻着,进入到不久后的将来,快速浏览过那些无聊的画面,找到让我皱眉的原因。

我慢慢地把头转向左边,好象正在看着墙上的砖头,叹气,然后再转向右边,回到天花板的裂缝上面。只有爱丽丝知道我是在摇头。

她松了一口气,“如果情况变得很糟糕,一定要让我知道。”

我只是动了动眼睛,从天花板到地上。

“谢谢帮忙”。

我很庆幸我不用大声的回答她。我能说什么呢?“不客气”?很难这样说。我不喜欢去听贾斯帕的挣扎。真的有必要像这样做实验吗?

距离我们上次捕猎已经过去整整两周了,对于我们其他人来说,那不是非常困难的时间跨度,除了一些偶然的不舒服——如果一个人走的太近或者风吹错了方向。但是人们很少离我们太近,他们的直觉告诉他们:我们很危险——这是他们永远想不明白的事。

贾斯帕现在就处于非常的危险的状况中。此刻,一个坐在离我们最近的桌子另一头的小女孩在和她的朋友聊天,并且用手玩弄着她短短的浅棕­色­头发,暖风机吹过来她的气味,我早就习惯了这些气味带给我的感觉——喉咙里­干­燥的灼烧,胃里空洞的渴望,肌­肉­不自觉的紧绷,嘴里流出过量的毒液、、、这些感觉太正常了,通常我很容易把它们忽略,但此刻由于我听到了贾斯帕的反应,使我自己的感觉也比以往更强烈、更难忽略了。双倍的饥渴比我自己的要强烈得多。

贾斯帕让他的想象飘离他,幻想着他从爱丽丝身边站起来,到了那个小女孩的身边,倾身在她耳边低语,让自己的嘴­唇­触碰到她的喉咙,想象着从她细腻的皮肤下跳动的脉搏里涌出一股热血,在他嘴里滑过。

我踢了一下他的凳子。他碰上了我的目光,低下头.我听到他内心的羞愧和挣扎。

“对不起”贾斯帕低语道。

我若无其事的耸耸肩。

“你不会做任何事的”爱丽丝轻声地安慰他,“我看得见的”。

我忍住不去拆穿爱丽丝的谎言,并做了个鬼脸。我和爱丽丝必须团结一致,能听到别人的想法或者看见未来的幻象,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这使我们成为了怪物中的怪物,我们必须像保护自己一样保护对方的秘密。

“只把她当做一个陌生的人的话,将不会对你有什么帮助的”爱丽丝用她音乐般动听的声音飞快的说道,对于任何人类而言,即使坐得再近,也不会听清她在说什么。

“她的名字叫惠特尼,她有一个她很爱的还是小婴儿的妹妹,她的妈妈还邀请过埃斯梅参加她们家的露天派对,你还记得吗?”

“我知道她是谁”贾斯帕简单的说,他转过脸凝视着远处屋檐下的小窗户,结束了对话。

他今晚必须去狩猎了,像这样冒险去训练他的忍耐力是荒谬而可笑的。他应该接受他的局限、并去攻克它。他之前的习惯使他很难适应我们所选择的生活方式,他没必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来勉强自己。

爱丽丝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像往常一样端起她装食物的托盘(当然只是摆设),离开了。贾斯帕独自呆着,她知道贾斯帕此时此刻已经不想再听她的鼓励了。

尽管罗莎莉和艾美特在外人看来是更甜蜜的一对,但是真正能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对方每一个想法的,却总是贾斯帕和爱丽丝,就好像他俩能读取对方的心声一样。

“爱德华?库伦”!

本能的反应,我朝传来叫我名字的声音方向望去。当然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叫”,而只是在脑海中想到我的名字。 我的目光锁定在一个带有一双巧克力­色­大眼睛的、苍白­色­的心形的面孔上,尽管在此之前我没有亲眼看到过她,但在别人的脑海中,我早已熟知了这幅面孔——一个新来的转校生——伊莎贝拉?斯旺。镇上斯旺警长的女儿。因为一些原因而搬到这里,“贝拉”她不厌其烦的纠正每一个叫她全名的同学。

我感到无趣的转过头来,但立刻我意识到她不是刚才在脑海中提到我名字的那个人。当然,她已经对库伦家族产生了兴趣。我听到了那个叫我名字人的想法在继续。

此刻,我意识到那个声音是杰西卡的,她内心喋喋不休的想法已经打扰我有一段时间了,当她把对我最初的迷恋转移走的时候,对我来说真是莫大的解脱。在过去看来,逃脱她坚定的、荒谬的白日梦是近乎不可能的。每当她做白日梦的时候我不止一次的想告诉她,当我的嘴­唇­和牙齿接近她的时候将会发生什么,那将消除她那些恼人的奇怪想法。一想到她对此的反应我就忍不住想笑。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杰西卡继续想着,(她并不是非常漂亮、也不那么可爱,真不明白为什么艾里克一直看着他,连麦克也是)想到后面那个名字时,她内心颤抖了一下,那是她新近迷恋上的目标——普普通通却很受欢迎的麦克?牛顿,然而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不过看来麦克并非对这个新来的女孩毫无感觉,相反他看她时眼睛发亮)杰西卡的想法慢慢接近卑鄙的边缘,尽管她表面上对那个新来的转校生热情洋溢,并对她透露着她所了解的有关我家人的消息,表现出极大的友好。这个新来的一定会向她问起关于我们的一切,我心想。

(今天,所有人都在注视着我)杰西卡沾沾自喜地想到了另一件事情(贝拉和我要一起上两堂课,是幸运吗?我打赌麦克一定想问我“她上什么”)

在这些琐碎的、毫无意义的想法把我逼疯之前,我试着把这些婆婆妈妈的话题屏蔽在我的大脑之外。

“杰西卡?斯坦利正在向那个新来的叫斯旺的女孩讲库伦家的坏话呢”我朝艾美特呢喃道,想借此分散我的注意力。

他轻笑了出来,低声说:“我希望她能做得更好点儿”

“实际上,毫无想象可言。仅仅是纯粹的闲话暗示。一点恐惧感都没有。我有点失望了。”

但是,那个新来的女孩呢?对这些闲话也失望了?

我努力去听那个新来的女孩所听到的,贝拉,思考着杰西卡的话。当她看着我们这个奇怪的、如同粉笔般苍白的、人人都极力躲避的家族时,她想到了什么?

某种程度上,我有责任弄明白她的反应。我扮演着哨兵的角­色­,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了,对于我的家人来说,为了保护我们。如果有人加重对我们的猜疑,我可以尽早地给家人警告,并提供一个有效地撤退方案。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一些富有想象力的人类会在书里或是电影里见到过我们。大多情况下,他们都猜错了,但比起危险的搜查来说,搬到一个新的地方是更好的办法。非常非常少的情况下,有人类会猜对答案。我们根本不给他们有尝试催眠的机会。我们就是很简单地消失,成为一段不让人恐惧的记忆……

我什么也没有听到,尽管我已经近距离地听到了杰西卡自己那些漫不经心的内心独白。就好象没人坐在她旁边一样。太罕见了,那个女孩离开了?看起来不大像,因为杰西卡还在喋喋不休,我又检查了一遍,感到失去了平衡。检查我那“超常”的听力可以带给我的信息——这是我以前根本没有做过的事情。

再一次,我把注视的目光锁定在那双睁大的褐­色­眼睛上。她就坐在她刚才坐的那个位置,看着我们,这好象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猜想,因为杰西卡仍然在用那些关于库伦一家在当地的流言蜚语来取悦着她。

她也认为我们会是很正常的一家?但我没听到一句窃窃私语。

当她低下头,隐藏起因为盯着一个陌生人而感到的尴尬失态时,诱人的红晕在她的脸上散开。贾斯帕依然看着窗外,这实在是太好了。我简直难以想象,一整池的鲜血对于他的控制力会有什么样影响。

她脸上的情绪是如此的清晰,就好象它们已经被一一拼写在她的前额上一样:惊讶——当她毫无意识地被那些存在于我们之间的细微差别所吸引时!好奇——当她听着杰西卡的童话故事,和一些……令人着迷?这不是第一次了,对他们来说、我们计划中的猎物,我们是美丽的!然而,最终、当我与她的目光相遇时,我却尴尬万分。

当然,虽然她的想法在她奇怪的眼神里是那么的清晰——奇怪,因为它们深邃,褐­色­的眼眸深处总是平淡无波——从她坐的位置上,除了寂静,我什么也听不到、什么都没有。

我感到片刻的不安。这是我以前从未遇到过的。是我出了什么问题吗?我觉得我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着急,我听得更困难了。我屏蔽掉的所有声音,此时一起在我脑中迸发出来。

……想知道她爱听的音乐……或许我可以说一说那张新CD……麦克?牛顿正在想着,隔着两张桌子的距离。

看哪,麦克正在看她。全校有一半的女孩都在围着他转,他还不知足吗?埃里克?约克正满含嫉妒地想着,同样是围绕着那个女孩。

……真恶心。你一定认为她很知名或者有些……甚至连爱德华·库伦也在看她……劳伦?莫勒瑞脸上妒意横生。还有杰西卡,她正炫耀着她的新朋友,真好笑……恶言恶语从这个女孩的思想中源源不断地涌出。

……我打赌所有人都问过她了。但是我想和她说话。我要想一个更有创意的问题……阿什丽?唐玲默念着。

……或许她会和我一起上西班牙语课……琼?理查德森希望道。

……今天晚上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还有英语测验,我希望我妈妈……安吉拉?韦伯,一个安静的女孩,有着不同寻常的想法,是那张桌子上唯一一个没受到那个叫贝拉的转校生影响的人。

我可以听到他们所有的想法,听到那些从他们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无足轻重的事情。但是一点也没有来自那个不愿意与人交流的转校生的任何想法。当然,我能听到她和杰西卡所说的话。我不得不放弃去听她的思想,而是尽量去听她那从房间另一端传来的低沉而清晰的声音。

“长着红褐­色­头发的男孩子是谁?”我听她问道,并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我一眼,看到我还在看她时,她又马上撇开了眼睛。

假若我有时间,希望那种对她的声音起作用的听觉可以帮助我找到反应她思绪的音调。然而我在无法接近它们的地方迷失了,我很快就失望了。通常情况下,当人类产生想法时,会与他们的生理声音产生相同的声调。但是这个安静的、害羞的声音并不熟悉,它不是回荡在这个房间里的百分之一的声音,我很确定这一点。完全是新的声音。

(哦,太好了,傻瓜!)在回答那个女孩的问题前,杰西卡这样想着。“那是爱德华,他很帅,当然,别浪费你的时间了。他还没有和谁约会过。很显然,我们这里的女孩子,没一个他看得上眼的。”她吸了口气。

我转过头,隐藏起我的笑容。杰西卡和她的同伴们不知道她们没能引起我的注意该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哪!

转瞬而逝的诙谐之后,我产生了一个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的奇怪的冲动:那个新来的女孩没有意识到杰西卡思想中的邪恶,我感到一股莫名的冲动,想要Сhā入她俩之间,保护伊莎贝拉?斯旺,让这个女孩远离杰西卡那越来越黑暗的思想。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为了尝试找到这背后的动因——我再一次审视这个新来的女孩。

也许这只是长久以来埋藏在我心底的、强者保护弱者的天­性­而已,这个女孩看起来比她的新同学们更加脆弱,她的皮肤是那么的透亮、以至于很难相信那可以保护她抵御外部的世界,我能看到她那清澈苍白的皮肤下有节律跳动的脉搏、、、但是我不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我很适应我所选择的这种生活,只是现在我像贾斯帕一样饥渴,没必要卷入毫无意义的诱惑。

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此刻她的眉毛之间有一道不明显的皱痕。

这真是难以置信的令人沮丧!我能够清楚的看到她坐在那里和陌生人交谈,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而这却使她感到紧张。从她脆弱的肩膀和纤细的背部所呈现的姿势来看,我能感觉到她的害羞,好像她更期待受到冷落。而这些我只能凭感觉,凭实际看见的,凭想象。在这个平凡的人类女孩身上,我什么都无法听到,这是为什么?

“我们可以走了吗?”罗莎莉低声说道,打断了我的注意力。

我带着一丝宽慰,让视线离开这个女孩,我不想继续把­精­力放在这上面——这使我烦躁,我不想仅仅因为她的思想是隐藏起来的,而对她产生任何兴趣。毫无疑问,当我最终找到一种破译她思想的方法时,它也只会像任何人类思想一样,浅薄而毫无意义,根本不值得我努力期盼知道它们。

“那个新来的也已经害怕我们了吗?”艾美特问道,等着我的回答。

我耸了耸肩,他没兴趣再追问下去,我也不应该有兴趣。我们从桌子旁站了起来,离开了自助餐厅。艾美特,罗莎莉和贾斯帕正装扮成三年级学生,他们去上课了。我扮演一个比他们年轻的角­色­,我去上我二年级的生物课,准备好要面对乏味的课堂。对于一个拥有两个医学学位的人来说,我很怀疑,在一个才智平庸的班纳先生的课堂里,能挖掘出什么令人新奇的东西?

在教室里,我坐在我的座位上,让我的书——我的道具,里面没有我不知道的内容——再一次的在桌面上打开。我是唯一一个单独就坐的学生,人们还算聪明,知道害怕我,他们求生的本能足以使他们远离我。教室里的人像吃午餐时那样渐渐多了起来,我靠在我的椅子上等待时间流逝。再一次,我希望自己能够睡觉。

因为我还在想她,当安吉拉陪同这个新来的女孩走进门,她的名字就闯入了我的注意力中。 贝拉似乎像我一样害羞。我敢打赌今天对于她来说一定很煎熬。我希望我能对她说点什么、、但那听起来却很愚蠢。

(太­棒­了!)麦克?牛顿想道,将椅子转过来看着那个女孩走进来。 我从贝拉?斯旺站着的地方仍然听不到任何东西,她真空的思想应该会激怒我、使我烦躁不安。 她走的更近了,正穿过我旁边的过道、到达老师的讲台。不幸的女孩,只剩下我旁边的座位可以坐了。我自动把她那一边的桌子清理了一下,把我的书摞成一摞。我怀疑她是否会在这里坐得很舒服。她至少要在这门课上呆半年。不过也许坐在她旁边,我就可以挖掘出她的秘密了——并不意味着我从来要这么接近,也不意味着能找到什么值得听的东西。

贝拉斯旺走到热风机前面,她的气味从排气孔向我吹来。她的气味像闪电般击中了我。根本无法想象那一瞬间对我作用的强烈力量。顷刻间,我从未这么不像一个人类,我曾经成功保持的伪装现在荡然无存。 我是一个捕食者,她就是我捕食的猎物。世界上除了真相没有任何能够站得住脚的解释。

这间屋子里不再有目击证人——他们已经在我脑海中间接的被杀死了。关于她思想的秘密已经被我忘记。她的想法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思考了。我是一个吸血鬼,而她有着八十年来我所闻到过的最香甜的血液。我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气味存在。如果我知道,我会在很久以前就开始寻找她,我能想象得到她的味道、、、

饥渴像火一样点燃我的喉咙。我的嘴巴被灼烧的很­干­,口中涌出新鲜的毒液,这对于驱赶饥渴没有丝毫的帮助。我的胃伴随着饥饿的回声而翻腾着,我的肌­肉­突然纠结在一起。一秒钟还没有过去,她仍旧用同样的步伐顺风朝我走来。

当她的脚踩在地面上,她的眼睛偷偷的看瞄了我一眼——很明显,这是个她想隐藏的动作。当她碰到我的视线时,我在她镜子一样的大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看到了我脸上的震惊,这,使她多活了一些时候。

她没有使事情变得容易,当她看到我的表情,血红­色­再一次涌上她的脸颊。使她的皮肤出现我所见到过的最美味的颜­色­。她的气味像浓雾一样笼罩着我的大脑。我几乎无法思考。我的思想在怒吼着,慌乱的抵抗控制。她现在走的更快了,好像她知道要躲避什么。她的仓促使她变得笨手笨脚——她被什么东西向前绊了一下,几乎撞在我前面的那个女孩身上。容易受伤,脆弱,她比一般人类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眼中的那副面孔上,那张脸令我反感。那是我体内恶魔的丑陋面孔——那张我曾用数十年的努力和不屈的训练才击退的面孔。此刻怎么这么容易就浮出了水面!

她的气味又一次把我包围。分散了我的注意力,几乎将我推离座椅。不——!我的双手抓住桌子的边缘,尽力想把自己稳在座位上。木头没有胜任这项任务,我的手碾碎了支柱,带出一把木屑,我的指纹留在了残留的木头上。

消灭证据——这是最基本的法则。我迅速将留下我手指形状的木头弄成粉末,让它仅留下一个凹凸不平的小洞,用脚将洒在地板上的木屑踩碎。

消灭证据——间接杀害——我知道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什么。这个女孩将一定会坐在我的旁边,而我将一定会杀害她。这教室中无辜的旁观者,其他的十八个孩子和一个男人,在看见他们不该看见的一切之后,他们将不能再活着离开这个房间。

我在我的犯罪计划面前退缩了。即使在我最邪恶的情况下,我也没有想过这种凶残的暴行。在过去的八十年里,我从来没杀害过无辜的人。而现在,我却计划着一下子屠杀二十个无辜的人类生命。 镜子中魔鬼的面孔正在对我嘲笑。尽管我体内的一部分在颤抖着离开那个魔鬼,而另一部分却还在计划着。

如果我先杀了这个女孩,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我只有十五到二十秒的时间这么做。如果开始他们没意识到我在做什么,我将有更长一点的时间。她将没有时间尖叫或感到疼痛。我不会残忍的杀死她。看在她那令人发疯的血的份上,我能够给这个陌生人的只有这么多了。

但这之后我将必须阻止其他人逃跑。我不必担心这些窗户,对于任何一个想从这里逃脱的人来说它们都太高太小了。只是那扇门——堵住他,就把他们都困住了。当他们惊叫、恐慌、乱作一团时,试图把他们全部­干­掉会有些困难。但不是没有可能,不过一定会有很多声响,比如说尖叫声,一定会被听见的……那么我将不得不在这黑暗的时刻里杀死更多无辜的人```

可是——当我谋杀其他人的时候,她的血就会变凉了

她那诱人的气味折磨着我,我的嗓子被­干­渴的火焰灼烧着……首先必须解决这一屋子的目击者。 我在脑海里勾画出整个邪恶计划的蓝图。

我现在坐在教室中间的位置,最远的后排。我会先攻击我右边的人。我估计,每一秒,我可以咬死四、五个吧、咬断他们的脖子——那样不会引起很大的­骚­动。是的、右侧——哼哼、那会是我的幸运方向,一定要出其不意,让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然后,我会再绕到前面,然后,再回到左侧,我将会用去最多五秒钟的时间——去杀死这一屋子的人。

显然,时间太长了,长得足够让贝拉知道即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长得足够让她感到到害怕、长得足够、、如果这一切没把她吓傻,那她也会尖叫。不过,一声软弱无力的尖叫是没有办法招来其他救援的。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它甜美的气味在我­干­渴的静脉里如同火焰一般燃烧着,一直烧到我的胸口,烧毁我算计过的每一个念头。她正转过身来,几秒钟之后,她就会坐在离我几英寸远的地方。我心里的恶魔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这时,有人在我左边猛地合上了笔记本。我根本没有看清这个即将死亡的人究竟是谁。但是,这个动作却带来了一阵寻常的、毫无香味的气味,轻轻拂过我的脸庞。就在那短短的一秒之内,我又恢复了理智。在那珍贵的一秒之内,我脑海中浮现出两张面容、交错重叠。

一张——是我的,或者已经不再是了。它有着红­色­的眼睛、他是深藏不露的心魔,曾经杀死过难以计数的人类。他、绝对是一名杀手!杀手中的杀手!专门针对恶魔的杀手!他、有着神一样的力量,不得不承认——他掌控着生死大权、将死亡游戏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样的借口让我获得了些许解脱,是的,我曾经吸食过人血,但我所杀死的人——都是一些品行不端的恶棍。比起我来,他们的人­性­早就因劣迹斑斑的罪行丧失殆尽。

另一张面孔——是卡莱尔的。 这两张面孔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它们就像是最光明的白昼与最黑暗的夜晚。没有理由让它们如此相象。从生理角度而言,卡莱尔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们没有共同的体貌特征。我们肤­色­相似,只因为我们都是同一物种。每一个吸血鬼都拥有冰雪一般苍白的肌肤;而我们眼睛颜­色­的相似则是另一回事了——是自我抉择的反应。即使找不到任何相似的理由,我也可以想象,我的面貌已经开始与他接近,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在最近这七十年不寻常的岁月里,我接受了他的选择,并且追随着他的脚步。我的外貌没有改变,但我觉得,好象他的一些经验与智慧开始烙印在了我的表情上,他的怜悯之心会浮现在我的嘴角,他的忍耐力会铭刻在我的额头。

但是,此刻,我与卡莱尔的一切相似之处都被那张恶魔的脸遮住了。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黑暗岁月,我与我的制造者、我的前辈、我的父亲所共度的、所能够记得的美好往事统统都消失无踪,什么也没有留下。我的眼睛就像魔鬼一般,燃烧着火红的火焰;在我身上,所有和卡莱尔的相似之处都将永远消失。

我知道,卡莱尔那双善良的眼睛不会审判我;我知道,他会原谅我将做出的那些可怕的暴行——因为、他爱我。因为、他知道我比我自己想象中的要好得多、、、即使我现在证明他错了,他仍然会爱我。

贝拉?斯旺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动作僵硬,并且伴有……因害怕而产生的笨拙?她芬芳的血液,如同一片来势汹汹的云彩,笼罩着我的全身。我极其厌恶地转过身——因为厌恶我心中那个想要伤害她的恶魔。她为什么非要到这里来?她为什么非要出现?她为什么非要打破那隐藏在我毫无生命的身体内的平静?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一个毫无攻击­性­的人类要被生出来?她会毁了我的。

我转过脸,看着她,像是突如其来的仇恨,毫无道理的恼怒席卷了我的感官。谁是这一切的制造者?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注定要我失去努力了一个世纪的一切?就因为她在偶然间、选择来到这个小镇? 她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为什么?!

我不想变成一个魔鬼!我不想杀死教室里这些无辜的孩子!我不想失去在我已经牺牲掉的生命里所得到的一切!我不会的!她也不可能影响到我!但是、她的气味——这绝对是个问题,那隐藏在她血液中的、让人着迷的甘甜。如果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坚持住……如果有足够的新鲜空气可以让我的头脑保持清醒……如果……

贝拉?斯旺朝我摇了摇她那长长的、浓密的褐­色­头发。她疯了吗?她那样就好象在鼓励一个恶魔!让他变的更加兴奋紧张!现在,再也没有任何清新的微风把这些诱人的味道从我面前吹走了。所有的一切都将消失。

没有,没有任何可以帮到我的微风。但是,我可以不用呼吸。我屏住了呼吸;很快、我就会解脱了,但还不完全。我的大脑里依然残留着那气味的清晰记忆,舌根还留有着它的味道。我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或许,我可以再多坚持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这仅有的时间,让我足够有能力远离这一屋子的受害者,这些不该被我伤害的无辜的人类。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可以坚持住的话、这短短的、又无比漫长的一个小时!

感觉真不舒服,不是因为不能呼吸,因为我的身体根本就不需要氧气,但是,我的本能,它依然沉迷在那气味当中,如此深刻。就像是捕猎途中的路标,就像是危险来袭时的警告。虽然我碰到危险的时候并不多,但是,自我保护意识与其他普通人类一样的敏感。 虽然不舒服,但是、我还可以忍受!!比其闻着她的味道更加难以忍受的是,我的牙齿正在想穿透那层柔滑的、薄薄的、透明的肌肤,咬住那炽热的、湿润的、跳动的——

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我不能总想着那气味、那味道!这个安静的女孩把她的头发挡在我们中间,低着头,用头发罩住了笔记。我看不到她的脸,不能从她那双纯净的、深邃的眼睛里明白她的感受。这就是她要把她的头发挡在我们中间的原因吗?在我面前隐藏起她的眼神?是害怕?还是害羞?或者、是要保守她的秘密?

与本能的饥渴和仇恨相比,之前因为听不到她的想法而产生的愤怒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现在,这种情绪正完全控制着我。因为我恨这个坐在我旁边的、脆弱的、如同孩子般的女孩,恨她带给我的邪恶和欲望。她会毁了我家人给我的爱,我想成为一个好人的梦想……我恨她、恨她!恨她让我感受到的一切——这好像有点儿用处、是的,仇恨和愤怒让我的饥渴不再那么强烈。我用尽所有的思绪,努力让自己忘记一件事——忘记她尝起来会是什么味道!

仇恨与愤怒、、我已经没有耐­性­了、、这一个小时难道还没有结束吗?而当这一个小时结束以后……她就会走出教室,那么、我要做什么?我可以向她介绍我自己。你好,我叫爱德华?库伦。我可以送你到下一节课的教室吗? 她会同意的。这是种礼貌。这已经让我感到恐惧了,因为我已经猜测她会的,她会顺从、这是种礼貌。

然后,她就会走在我身旁,我很容易就可以把她带错方向。森林里的小路上荆棘蔓延,就像魔鬼的手指一样纵横延绵,然后,我们会一直走到停车场的隐蔽角落。我可以告诉她,我把书忘在车里了…… 会有人注意到,我是她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吗?外面像往常一样下起雨来,两个披着深­色­雨衣的身影,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否则,我会立刻走开。

当然,我不会是今天唯一一个注意他的学生(虽然没有一个人像我这样对她高度的关注),麦克?牛顿,当她在椅子上坐立不安的时候,他一直在观察着她每一次重心的转移——与我如此地相像,这让她感到不舒服,只因为任何一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感受,只因为在她的气味摧毁所有善意的念头之前,我希望、麦克?牛顿会留意到,她是否会和我一起离开教室。

如果我能再延长一个小时?能延长两个小时吗?灼烧的痛苦让我退却了。她会回家,家里没有别人。斯旺警长整天都在上班。我认识去他家的路,因为我认得这个小镇里的每一幢房屋。他家就在树林边上,周围没有住得近的邻居。即使她尖叫,也没人听得见,或许、她根本就没时间尖叫。

这样做是最好的选择了。我已经有70年没尝过人血的滋味了。如果我能屏住呼吸,我可以拖延两个小时。那么,当我放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其他人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了。没理由不接受这个方案,我心里的恶魔也同意了。 杀死那个无辜的女孩,努力地、耐心地忍耐,去保护这教室里其余19个人的生命。这样,至少让我觉得自己比恶魔仁慈一些,虽然这听起来就是狡辩。

虽然我恨她,但是我知道我的仇恨是毫无道理的。我知道,我其实真正憎恨的是我自己。如果她死了,那么我会恨我们两个人。就这样,我想了一个小时——想象着杀死她的最佳方案。我竭尽全力不去想象那副真实场景。那对我来说要容易得多,想太多我会失去控制,最终杀死所有在场的人。所以,我计划着,就这样耗过一个小时。

就在即将下课的时候,她透过她头发的缝隙飞快地瞥了我一眼。当我注视着她——看到她眼中的恐惧时,那毫无道理的仇恨又一次席卷了我的全身。当她再次躲回到头发的庇护后面,她的脸红得发烫——我几乎就要崩溃了。 就在这时,下课铃声响了。铃声救了我——应该说,我们都获得了拯救。她,逃过了一劫。我,逃过了让我恐惧并憎恶的、噩梦缠绕的一个小时。

我没有办法以我应有的慢速度离开教室。如果有人看到我,他们一定会对我的移动方式产生怀疑。幸好,没人注意到我。所有人的思绪都围绕在那个差点在刚刚过去的一个小时里死于非命的女孩身上。我躲进了我的汽车。我不愿躲起来。这听上去像是胆小鬼。但是现在,毋庸置疑,我必须这样。现在,我没有足够的修行继续生活在人类周围。如此集中­精­力克制自己不要去滥杀无辜,刚才的努力已经耗尽我所有的修为,让我没有力气再去抗拒其他人了。但是,我不能放任自己变成一个魔鬼,否则刚才的努力就白费了。

我放上一张平时放松自己情绪的CD,但它现在对我一点用处也没有。不,现在唯一能帮助我的,是随着雨丝吹落进我车窗的、凉爽的、湿润的、­干­净的空气。虽然我现在还清晰地记得贝拉?斯旺的气味,我大口大口地吸入这些新鲜的空气,好让它能洗刷掉印染在我心里的邪恶。 我又恢复了理智。我又可以继续思考了。我又可以战斗了,继续和那个困扰我的心魔战斗。

我不会去她的家里。我不会杀害她。很显然,我是个理智的、有思考能力的生物,我可以选择。任何时候,总是有选择的。

和教室里的感觉不同,但我现在已经离开她了。或许,如果我非常、非常小心地避开她,那就不需要改变我的生活。我喜欢我现在中规中矩的生活,为什么我要让一些令人恼火的、美味的小东西来破坏我的生活呢? 我不会让我父亲感到失望、我不会让我母亲感到担心痛苦。是的,这也会伤害我的养母。埃斯梅是那样的彬彬有礼、温柔善良,让埃斯梅痛苦是不可饶如的。

真是一个讽刺——我居然想保护这个人类女孩远离来自杰西卡?斯坦利的嘲讽。对伊莎贝拉?斯旺而言,我只是无数自告奋勇愿意充当保护者当中的一个。而我的保护对她来说,要比任何人都重要得多。 爱丽丝在哪儿?我突然很想知道。她看到我用很多种方法杀死了那个叫斯旺的女孩了吗?她怎么没来帮忙——阻止我,或者像以前一样帮我收拾残局?她是不是因为集中­精­力为贾斯帕排除困惑,而忽略掉了这些可怕的可能?难道是我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壮?还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不,我知道这不可能。爱丽丝一定是把­精­力都集中在了贾斯帕身上。

我搜寻着她会出现的方向,那幢小楼里的英语教室。我没花太长时间,就锁定了她熟悉的“声音”。我猜对了。她所有的思绪都围绕着贾斯帕,每分钟就会随着他的决定而检查一次。我希望我可以让她给我点建议,但同时,我又很高兴她不知道我的这些邪恶计划。她对我刚才盘算着的那场大屠杀一无所知。

我的身体又燃起新的火焰——羞愧的火焰。我不想让他们任何人知道这些。如果我可以避开贝拉?斯旺,如果我能试着不去杀死她——即使在我这样想的时候,恶魔还在我心里扭动着身体,不满地咬牙切齿——然而,没有人会知道。如果,我能远离她的气息……

没有理由不去尝试。我选择好了,希望做卡莱尔认为我应当做的。离放学还有一个小时 。我决定立刻开始付诸行动。这总比呆在停车场要好,她随时有可能经过这里并毁掉我的努力。又一次,我感到了对这个女孩深深的憎恨,虽然这样对她并不公平。我讨厌她无意间给我带来的压力。她会使我变成我所憎恶的魔鬼。

我走得很快、哦,不,是太快了,但没人注意到——当我穿过小小的校园走到办公室时,贝拉? 斯旺没有理由会穿过这条路碰上我,她会像避开瘟疫一样避开我。 办公室里除了辅导员外再无他人,这正是我想要的。她没有注意我悄无生息地走进办公室,

“库伯夫人?”她有一头红得不自然的头发,这个女人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无论他们之前有多少次见过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一些连他们也无法解释的原因总会使他们见到我们时措手不及。

“哦”她倒抽一口气,有点慌乱,理了理她的衬衫。(真是可笑)她心里想(他年轻得可以做我的儿子了。太年轻了、我不能那样想……)

“你好,爱德华,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她的眼睫毛在厚厚的眼镜后面激动地眨着。

——不舒服,但我知道该怎样变得有魅力、如果我愿意。这很容易。我知道人们会如何看待一种、迷人的语调或姿态。我向前倾了倾身,碰上她的目光,我装作凝视着她毫无深度的、小小的、棕­色­的眼睛。她的思维已经开始混乱。这很容易。

“我想我需要一些有关课程安排方面的帮助,”我用天使般柔软的嗓音说道。

“当然可以,爱德华,你需要怎样的帮助?”(太年轻了,他对我来说太小了)她心里不断地重复着。当然,她错了。我比她爷爷还要大,但根据我的学生档案,她是对的。

“我在想是否可以把我的生物课改为高年级自然科学课,也许是物理?”

“班纳先生有什么问题吗,爱德华?”

“一点也没有,只是我已经学过这门课的相关内容了……”

“是在阿拉斯加州吗?你们都上过那里的补习学校吧”她薄薄的嘴­唇­撅了起来,当她思考的时候。(他们都应该去上大学。我听老师抱怨过,总是完美的满分,回答提问时没有一次犹豫,考试时从来没有做错过——就像他们找到了在每门课上作弊的方法。瓦尔纳先生宁愿相信有人作弊也不愿承认有学生比他还聪明……我敢打赌他们的母亲一定在给他们额外辅导)。

“事实上,爱德华,物理课现在已经相当满了。班纳先生讨厌一个班多过25个学生”

“我不会给他添麻烦的。”

(当然不会、库伦家从来没有不完美的人)“我知道你不会,爱德华。但那里没有足够的座位了”

“那么,我可以免修这门课吗?我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自学。”

“免修生物课?”她的嘴不由得张开了(疯了,在你已经学过的课上坐一节课能有这么困难么?一定是班纳先生出了什么问题。我怀疑是否应该和鲍勃谈谈这件事?)“那样你的学分就不够毕业了。”

“我明年会赶上的。”

“也许你应该和你父母商量一下。”

我身后的门开了,但无论是谁,我没去理会,我把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库伯夫人身上。我更近地凑近她,并把眼睛睁得更大。当它们是金­色­而非黑­色­时,会凑效的。黑­色­使人们害怕,的确是这样。

“拜托了,库伯夫人?”我使自己的声音尽量温和而难以抗拒、相当的难以抗拒。

“难道没有别的课让我选吗?我相信某个地方一定有空位的。六小时的生物课并不是唯一选择……”

我对着她微笑,小心翼翼的不把牙齿完全露出来,以免吓到她,并尽量使脸上的表情更加柔和。

她的心跳更快了(他太年轻了)她狂乱的在心里提醒自己,“好吧,也许我可以和鲍勃谈一下——我是说班纳先生,我可以了解一下是否——”

一秒钟之内,一切都变了:这个房间的气氛,我来这儿的使命,我向这红发女人倾过身去的原因……之前我所做一切,现在全变成了另一个目的。

一秒钟之内,萨曼莎?威尔斯打开门,把一份签过字的过期纸条扔进门口铁筐里,又匆忙出去,跑出了学校。一秒钟之内,一阵风穿过开着的门,吹过来,一秒钟之内,我意识到第一次进门的人的想法竟没有­干­扰到我。 我转过身,尽管我不需要确认。我慢慢的转过身,克制着那即将背叛我的肌­肉­。

——贝拉?斯旺背靠墙站在门旁边,手里紧紧抓着一张纸。当她理解了我粗暴而冷漠的注视时,她的眼睛瞪得比平时更大。 她血液的味道浸透了这狭小而闷热的房间中的每一寸空气,点燃了我的喉咙里的火焰。

又一次,怪物从她镜子般的眼睛里回瞪着我,一张魔鬼的面具。 我的手悬在桌子上面、犹豫着。我思考着回过头来、绕过桌子、用足够的力量把库伯夫人的头撞在她的桌子上——杀掉她。两条命,比二十条命好,是一笔好买卖。怪物焦虑的,饥渴的等着我去做这件事。 但总是有选择的——不得不做出选择。我克制住自己,并把卡莱尔的脸庞锁定在眼前。我转过身面对着库伯夫人,并听到她内心对于我表情变化的惊讶。她离开我退缩到一边,但她的畏惧并没有让我停止。

我用尽几十年来所掌握的自控力,使自己的声音平缓流畅下来。肺里还剩有足够的空气让我再匆匆说几句。

“那么,没关系。我看得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了。多谢您帮忙。”

我转过身,冲出门口。当我经过和她仅几英寸之隔时,我试着不去感受那个女孩体内温暖的鲜血所散发出来的热量。直到我坐进车里,才冷静下来。我的车子在路上狂飙,绝大多数的人类已经撤离了那里,所以没有太多的目击者。我听到了一个二年级学生的声音,开始留意,而后又放弃了…… ( 那个库伦是从哪儿来的?就像是从天而降一样……我怎么又开始幻想起来了。我妈总是说……)

当我钻进我的沃尔沃时,他们已经坐在车里了。我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但是我却像就要窒息而死一般地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爱德华?”爱丽丝问我,声音里充满了警告。

我只是朝她摇了摇头。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艾美特问我,暂时从对贾斯帕没有专心与他比赛的专注中分出神来。

我以倒车作为回答。在贝拉?斯旺也追着我来到这里之前,我要把这些都甩开。我内心里潜藏着的恶魔,正在我的身体里隐隐浮现……我转了个弯,然后加速。

不用回头看,我就知道艾美特、罗莎莉和贾斯帕都把头转向了爱丽丝。她耸了耸肩。她看不到已经发生的事情,只能看到即将发生的事。现在,她正在为我预测着未来。我随着她的预见审视自己,然后一起感到惊讶。

“你要离开?”她低声问道。

其他人现在又开始注视着我。

“我会吗?”我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她又‘看’了一遍,因为我的决心已经动摇,我的未来也因为另一个决定而转向黑暗的旋涡。

“噢!”

贝拉?斯旺,死了。我的眼睛,因为鲜血而燃烧得通红。这种预见将很快来临。在保证我们能够安全撤离、重新开始之前,我们都要在这段小心翼翼的时间内等待着……

“噢!”她又说道。画面变得更具体了。我第一次看到了斯旺警长的家,看见贝拉站在小厨房的黄|­色­橱柜旁,对着她的背影,我从­阴­影里慢慢接近她、再接近一些。

“停!”我吼道,我承受不了了。

“对不起。”她低声说,睁大了眼睛。

恶魔欣慰极了。

她脑海里的画面再一次转换了场景。黑夜中一条寂静的高速公路,公路两旁的树上覆盖着积雪,正在以每小时200迈的速度飞驰着。

“我会想你的。”她说,“无论你离开的时间有多短。”

艾美特和罗莎丽交换了一个眼神,那里面充满了不安

我们已经来到了岔路口,即将开上回家的公路。

“把我们放在这儿吧。”爱丽丝指着说,“你必须自己和卡莱尔说清楚。”

我点点头,车子嘎的一声,立刻停在路旁。

艾美特、罗莎莉和贾斯帕默默地下了车,我走了以后,他们会去问爱丽丝的。爱丽丝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她小声说着,这一次不是‘预见’——而是命令。“她是查理?斯旺唯一的亲人。那也会杀了他。”

“对。”我知道,对于后面的理由深信不疑。

她轻轻钻出车子,站在其他人身旁,担忧地瞪了瞪眼睛。在我掉转车头之前,他们已经消失在树林里,踪迹全无。

我朝着小镇飞快地驶去,我知道在爱丽斯脑海里的那副画面将会像闪光灯一样,迅速从黑暗转向光明。当我以90迈的速度开回到福克斯之后,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哪里可以收留我、哪里可以让我容身。去和我的父亲说再见?或者去拥抱我心中的魔鬼?公路在我的脚下延伸、甚至还来不及留下轮胎驶过的痕迹、就飞速地被我抛在身后。。 (第1章--《初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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