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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遇上楚留香之红叶问情 > 第四章 展翅蝴蝶

第四章 展翅蝴蝶

红叶微微一笑,轻轻摇头,转身负着手轻快的离开。

沿着这条街随意地走着,最后来到了西湖堤上,现在站的地方刚好可以把整个断桥景­色­尽收眼底。红叶在想既然她这个千年后的人都可以穿越来到这里。还有什么事是不会发生的,会不会这世上也许真的有许仙,有白蛇,有他们流传千古的爱情……

“臭丫头,把你身上的银票统统都拿出来。”粗暴的声间打断了她的幻想。

红叶转头看去,竟然是刚刚在街上的那三个大汉,现在正满脸凶狠地看着自己。

“刚才你拿银票的时候我们都看见了,臭丫头,一个人还敢身上捅那么多银票,今天算你倒霉碰到我们哥仨,不过,你要是乖乖地交出来,我们就放了你。”

红叶低下头,心里暗叹一声,怎么这么老套的情节总能被自己遇上了,果然是财不能外露。现在还是在光天化日的就敢抢劫,古代的治安确实不是一般的差呀!

现在要是在这里大叫救命,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救自己。抬头看看周边,有两三个路过的行人正在看着自己这边,好像也发现这边的情况有点不对,刚一对上红叶的眼光,都赶紧低着头加快步伐装做没看见的绕了过去。

看来不自己动手好像是真不行了,就在红叶心里正盘算着是大喊救命,还是自己动手的时候,这三个大汉已经狞笑着在向她靠拢。其中一个还将手伸向了她的脸就在红叶准备动手的前一秒,

“啊!”将手伸向她的那个大汉突然嚎叫着并用另一支手捂着自己伸向红叶的那支手,血沿着手掌滴落下来。看来救命的高手真的出场了。

“三位老弟,现在还想要银票吗?”慵懒的声音响起。

回头看去,竟是那个穿紫衫的中年男人,斜靠着不远处的一棵垂柳,手上还扬着刚折下的一根柳枝。再看那大汉的手上,伤他的竟然只是一片小小的柳树叶。飞叶伤人,有这等功夫的不知能有几人。三个大汉知道这回碰上了高手,相互看了一眼,撒腿就跑。

红叶来到中年男子身边,笑道“大叔,真得谢谢您了。”

中年男子扬了扬手中的垂柳道:“只是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过丫头,以后可要记住了财不可外露,你一个女孩家怎么会一个人出门的?要去什么地方?”

“没什么,我只是想出来游山玩水,就想一个人出来看看,出来走走。感受一下不同。”红叶随手也折下一枝垂柳。

紫衫男人打量着红叶,最多不过十五,肤­色­偏白,鹅蛋形的脸上,一双大眼睛又圆又亮,长长的睫毛弯弯翘起。秀气的鼻梁,嘴­唇­小而略薄。

她身上穿着时下江南富家小姐们最喜欢的那种绣裙,浅水红­色­衫裙外罩着一层薄薄的褛花轻纱,袖口各缀着两根飘带,长发及腰,发两边也绑了同­色­的发带,有风吹过时,身上轻纱摇曳,长发飘飘,发带与飘带也跟着飞舞起来,虽不是天仙绝­色­,却是灵气逼人。

刚才三个大汉围住她时,她居然没有一丝慌乱,而是神­色­泰若。要说是一般大户人家的女儿,绝对没有她这样的灵动与泰然,也绝对不会如她这般的与人回话。但若说是江湖儿女,却没有一丝丝江湖侠女的娇气,或霸气,身肢柔软轻盈却像是长期练舞所致。一个人习没习武,功夫深浅是可以从这个人的身形,气息,姿态,以及走路的韵律看出来,很少有人能在他面前隐藏住的,而这丫头

“大叔!您是打算去什么地方,还不知大叔尊姓大名是?”红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量。

“张啸林,从关外长白山来。这次是来访友的。现准备去济南。丫头现在是要去哪呢?”张啸林跟着道。

“原来是张大叔,我刚到杭州,还没有打算,准备先在这待数日,哦,对了,大叔您叫我红叶好了。”红叶盈盈笑道。

“红叶!”看着红叶生动的笑颜,张啸林不禁一时怔住,自己见过的女子何其多,却从未见过像红叶这般真实灵动。没有任何扭捏做态。

“大叔!”红叶的声间再度将他从思量中拉回。“那红叶就不耽误大叔了,在此与大叔别过,希望有朝一日能再见。”

“好,那么后会有期!”张啸林抱拳道。心中想的却是,就算有缘它日再相见,只怕你却已是认不出我来。

张啸林目送着她离去,红叶走出二三十来步,微笑着转身朝他挥挥手,轻风送来她清脆悦耳的声音,“大叔,再会了。”

许多年后,他总还记得这样的场景,在落日的余辉下,穿着浅红­色­绣裙的红叶,裙带迎风飘扬,似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对他挥着手说再会了!那笑容灿烂如花!

江湖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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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在杭州听到了江湖传闻,得知不少江湖人士都赶去了济南,其中有中原一点红,妙僧无花,当然还有楚留香,胡铁花一行人。

于是在待了数十日后也动身来到了济南。只是动身前去看了一次小桃和她­奶­­奶­,却没有想到小桃­奶­­奶­已在三天前去病逝了,在帮忙安葬了­奶­­奶­后,带着已没有任何亲人的小桃一起到的济南。

济南城风光秀丽,素有“泉城”之美称。这些泉,纵横分布,错落有致,。众泉汇流成的大明湖周围千佛山、五峰山、灵岩寺云山等构成了“一城山­色­半城湖”的独特风光。

红叶和小桃现在就在这济南城最繁华的街头,街上车水马龙,来往人群络绎不绝。街两边的商铺里陈设着各类货品,有卖古玩字画的,有卖金银珠宝的,也有胭脂水粉或各类杂点小吃,红叶拿着一串糖葫芦带着小桃忙着穿梭在各店铺之间。

“小姐,我的好小姐,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里呀?”小桃揉了揉走得很有点酸痛的腿问道。

红叶漫不经心地啃下一颗糖葫芦含在嘴里“我也不知道,走到哪就看到哪呗。”

唉!江湖到底在哪里,不是说有很多江湖人士都来了济南吗?怎么她就没看见几个佩剑带刀的人。

看看天­色­已暗,许多店铺已陆续关上店门,酒家与客栈门前高高挂起了大红的灯笼,路上行人也渐稀少。来到一家客栈门口,红叶抬头看去,高升客栈。心里暗笑这古代的客栈果然起名不是高升就是平安,怎么不­干­脆叫龙门?

走进门内,一楼的大厅里有几桌人正在用着饭,看见她们进来俱都停下打量起她们,可能觉得并不是他们要等的人,又都低下头继续吃饭。红叶注意到这几桌人在桌角放着或腰间佩着随身的兵器。不用说,这些肯定就是所谓的江湖人士。

两人用过饭后,找掌柜要了间上房。逛了一天,都觉得有点乏,沐浴过后,早早地上了床躺下闲聊着。

“小姐,您这样偷跑出来,老爷夫人肯定会很担心的,小姐的家在什么地方呢?”坚持要自己睡在竹榻上的小桃问道。

红叶坐起身,半靠在床头,拢了拢披散着的长发,“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秋天的时候满山谷都是迎风摇摆的红叶,等到片片红叶飘落时就像漫天飞舞着的蝴蝶。等你跟我回去了,肯定也会喜欢上那个地方的。”

“那小姐为什么要跑出来呢?”小桃好奇地问道。“小姐,这话说了您可别生气,在杭州看见小姐时,就觉得奇怪了,小姐一定是出身好人家的,您一个女孩儿家一个人出门在外抛头露面的多少总是不方便的,再说别人见了也怕是会说闲话的。”

“呵呵!闲话?小桃,为什么要在乎别人怎么看的,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是很好吗?”顿了顿,红叶接着说“现在的我觉得只要真正的为自己活过就行了,毕竟不是每个人的命运都能重新来过的。”

“小姐,怎么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小桃打了个哈欠,开始揉起了眼睛。

“你不会懂的,睡吧!今天都累了。”红叶拉上被子躺下,慢慢地进入梦乡。屋外夜雾渐浓,只偶尔传来声声虫鸣。

半夜里,红叶突然被一种奇怪的声响惊醒,那是有人踩着屋顶的瓦片经过的声音。一个人,接着又跟着一个,还有他们相互打斗的声音。从屋顶打到了客栈的后院里。

红叶起身穿好衣裙,看了看睡得香甜的小桃,站到窗旁,轻轻地抬起一点点窗棂,向院子里看去。

借着月­色­依稀可以看见两个打斗着的人影。几个回合后……正面对着红叶站立方向的男子一身黑衣,手持一把剑柄上绑着黑绸的长剑刺向背对着红叶的白衣男子,白衣男子伸出双手夹住剑锋,黑衣男人身形闪动,但无认如何变化都无法甩脱白衣男子,到后来剑势已不能再动,两人就这么对峙着,大概在比拼着内功。

红叶瞧见白衣男子夹住剑锋的双手同时还夹着剑锋上挑着一样东西,似乎是一封书信。片刻后,“啪”的一声,白衣男子横飞两丈,落在地上,手掌中还是紧紧夹着剑尖和书信,一柄剑竟被他生生地折成了两段。

黑衣男子颤声道“好,果然是好武功,好身法。”

白衣男人道“红兄承让了。只是折了红兄的剑并非在下本意,还请”话未说完突然打住,“当”的一声,半截剑锋落地,那封信也化为片片蝴蝶,漫天飞舞,一阵夜风吹过,四下散去。竟是两人较力时,内力源源不绝自他掌内逼出,千锤百炼的宝剑都被折断,薄薄的信纸又怎么禁受的住。

黑衣男子似也怔住了,失声道:“这这香帅这封信可是十分重要?”

香帅!楚留香?红叶退了一步,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窗棂放下时砸在窗子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夜里还是传到了内院里这两个武功高手的耳朵里。两人同时施展轻功,展开身形向这边疾窜过来。红叶只听到空气中衣摆擦过的声音,立时,一个身影已映在窗前,另一人影也堵在了门外。

“阁下好雅兴,半夜三更不睡觉欣赏我们打架。”一个清朗的声间自门外响起。

红叶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裙。缓步走到门边,打开门的同时盈盈笑道:“怎么,只许你们半夜三更打架,就不许我三更半夜的赏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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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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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大约二十一二,高大结实的身材。一双英气的剑眉浓而长,有双明亮秀逸的眼睛。眼神看似温柔而清冽,犹如春水。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略微翘起,带着淡淡的笑意站立在月光下,一身白衣似披着一层银辉。

这就是处处留香的盗帅楚留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红叶心情激动地打量着,情绪极度兴奋,这人就只是在这月光下这么随意地立在那,就已经处处显露着春神的气质,难怪都说楚留香是风流潇洒,果然是春­色­无边。

要是现在有数码相机,给他照几张照片,当然,最好能有他的本人签名,拿到现代的话,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小泛花痴的同时,当然也没有遗漏楚留香第一眼看到她时的怔然,以及他小声的“是你”两个字的脱口而出。再看着他似曾见过的眼睛,红叶步出房门问道:“我们见过?”

楚留香伸出手指摸摸自己的鼻子,微侧了侧身,换了另一个角度露出春神般风情万种的微笑:“丫头,你该不是说我们似曾相识吧?”

红叶觉得这个人果然不是一般的自大,而且还真的是有摸鼻子的招牌动作。黑衣男人这时也已从窗口绕了过来,他的一张脸全是死灰­色­,没有一丝表情,一双锐利的眼睛正冷冷的看着她,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我只是半夜被你们打斗的声音惊醒了,就起来看看而已。”红叶赶紧解释道,她知道这种人还是少惹为妙,不然只怕自已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黑衣人盯着她半天才道“但愿你说的是真话,敢对我中原一点红撒谎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哇!他居然是中原一点红,果然好酷。红叶刚稍平复了的情绪又再度激动起来,先还在说不知道江湖在哪里,这一下就见着了俩儿当代大侠。

楚留香好笑的看着这丫头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一点红转过身对着楚留香道:“楚兄,这封信对你很重要吗?”

楚留香耸耸肩淡然道:“现在重不重要已经无所谓了。”红叶看向地上的断剑,和还未被风吹走的几片信笺的碎屑那是,都已经变成这样了,重不重要又能怎样?

“那红某就告辞了。”说完对着楚留香拱拱手,正眼都没看红叶一眼就施展轻功窜上房顶消失在浓黑的夜­色­中。

“你们夜半三更的打了半天架,就为了抢封信,现在信没了就这样散了?”红叶不解的问道。

“难道还要打到天亮不成,再说信也毁了,还能怎么样?”楚留香淡然道。

江湖大侠果然不是她这样的小女子能理解的,打的拼死拼活的为了一封信,显然是很重要,现在信被毁了,总该仇上加恨吧,却这么说算就算了。一点看头都没了

红叶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夜已深了,既然没看的了,公子若没事也请回吧,我困了。”不等他回话,反身进房关门Сhā销。独留他一人在门外站着。

楚留香一直自认魅力无法挡,哪个女子不是想借机多和他说说话,多待会,她却说走就走,完全无视他的春­色­无边,这丫头果然有趣。

隔着门对红叶道:“在下也住在这客栈里,丫头若是有事不妨来找在下。”

待了半天,没见回音,他好笑的摇摇头,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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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蝴蝶 胡铁花

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请收藏本书。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红叶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梳洗一番后和小桃下楼用饭,刚找张桌子坐下,旁边一张桌子上用饭的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个十七,八左右的少女,长的颇有姿­色­,只是一脸的冰霜,很端庄的坐着。身后站着四名佩剑的侍女,桌上摆着四盘菜一小碗米饭。

少女极其优雅的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吃着。唉!大家闺秀呀!红叶好奇要照这样吃法这餐饭不知她得吃到什么时候。

却只一会,大家闺秀便放下了碗筷,红叶瞟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没动多少。她身后的侍女这才坐到桌前,小二又上了四碗米饭,侍女们开始小心的接着用饭,红叶要晕倒了,出门在外的还有这样的等级讲究。

自己点的菜上来了,红叶和小桃一起开始用饭,红叶不光自己津津有味地吃着,还不时的替小桃夹些菜,那边桌上的大家闺秀看到后,立马露出个惊讶不屑的神情。

红叶心中暗笑,没见过吧!这时代的人就是这样,总觉得下人没有地位,是卑微的,哪能和主人同桌吃饭。

又给小桃夹了些菜自己也吃的更卖力起来,本想再欣赏一下那大家闺秀脸上的表情,抬起头时却发现楼上还有个人正趴在栏杆上好笑的看着自己,正是昨晚的那个春神楚留香。

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楚留香含笑走下楼梯,红叶注意到这个人好像随时随地的都在笑,刚下楼梯,那个大家闺秀这回却用极快的速度走到了他跟前,满脸冰霜也化成了含羞带怯的娇笑。呃变的也未免太快了一点吧!“楚楚香帅还没用饭吧?要不一起?”

同时递了个眼­色­给侍女,示意她们赶紧起来。楚留香满脸溢着和煦的春意,仍就露出个春神般的微笑,眼神如水的看着她温柔道:“谢谢赵姑娘的美意,只是抱歉了,实在不巧,在下已经和人约好了。”说完却走到了红叶桌前坐下。

红叶放下筷子看着他,眼睛盯上他的脸,无视他的暖暖春意,毫不客气地问道:“请问楚大侠,我们有约好吗?我好像不记得跟楚大侠定下过任何约定吧?”像楚留香这种男人在古代这里,人们都说他是风流潇洒处处流香,可是在二十一世纪这种人叫花花公子,在宝儿的概念里,是属于祸害的范畴,退避三舍!

楚留香径自对小二叫道:“再来两盘菜一壶酒。”红叶瞪向赶紧殷勤跑去拿酒的小二,半响才转过头道:“楚大侠,我们很熟吗?”

“丫头昨天半夜免费欣赏了在下和红兄的­精­彩打斗,今天请楚某吃顿饭不为过吧?”

红叶微怔,继而莞尔。菜上来了,楚留香先给红叶碗里夹了筷子菜,又学刚刚红叶的样子给小桃夹菜。动作自在泰然。,并未觉得给下人夹菜有任何不妥。

红叶看到那位赵姑娘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忍住笑“我叫红叶,这是小桃,这顿我请,你可千万别客气。”

楚留香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下一小口正准备开口,随着门口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声响起“好你个老臭虫,要我帮你跑腿,你却自己坐在这里喝酒,还有美人做陪!”

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请收藏本书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乌衣庵

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请收藏此书。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一个穿着黑布衣的男人大步地走到桌前。红叶看着这个男人,年纪和楚留香相当,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下巴上还带着层浅浅的胡茬。他拿起桌上的酒壶仰头就倒,说不出的豪气­干­云,红叶记得叫楚留香老臭虫的只有胡铁花了。酒壶放下时里面的酒已经一滴不剩。

“老臭虫,你这是打哪找到这有灵气的丫头。”他看着红叶惊奇的问道。

楚留香看向红叶,淡笑道“这丫头叫红叶,这是小桃。丫头,这是胡铁花。”

“原来是红叶姑娘,不介意我坐这里一起吃吧?今天帮老臭虫跑腿就快饿死了!”

红叶笑着摇摇头“就叫我红叶吧,早就听说胡大侠豪气­干­云,今天能请胡大侠用饭是红叶的荣幸!”

胡铁花又是下打量她一番,只见她年纪颇小,却是气质沉稳,俊若明玉,顾盼生姿,遂道:“好!这丫头对我脾气,我叫你红叶你也别叫我胡大侠,唤我胡大哥可好?”

“胡大哥!”这好的近乎机会红叶怎么会错过,赶紧乖巧的唤了声。

楚留香笑着看着两人:“没想到你们倒投缘,对了,醉猫,让你找的人怎么样了?”

“喏!总算找到了!”随即递给他一张叠好的素筏,楚留香接过后展开看了一眼复又折好揣进怀里。思付片刻对着红叶道“丫头,帮个忙怎么样?”

红叶偏着头睁大眼睛看向他,问道:“什么忙?我为什么要帮你?有什么好处?”

胡铁花大笑道“哈哈!有趣,怎么样?老臭虫,没想到你也有不吃香的时候吧?红叶说得对,人家丫头凭什么要帮你?”

楚留香只得摸摸鼻子,故意叹口气道:“唉!这样吧!丫头!你帮我这个忙,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它日有我能帮得上忙的时候尽管说,怎么样呀丫头?”

胡铁花却是略微有些不解地看向楚留香,这老臭虫,平时是爱往自己身上揽事,可是,不是太知道底细的人,就算有求于人,他也是不会这样轻易许诺的,这丫头显然也是他才认得的

“这倒是不错。好,你说,是什么事?”有了楚留香的这句话,红叶当然是笑的无比开心。

楚留香看了大厅一圈,却笑道“先吃饭吧,一会你就知道了。”

吃过饭,小桃先回了房,楚留香要胡铁花和红叶在客栈门前等着,不一会,一辆华丽的马车在门前停下,车帘掀开,露出楚留香春风融融的一张脸“上来!”

红叶和胡铁花相视看了一眼,什么事要弄得这神秘。楚留香伸出手将红叶一把拉上车,胡铁花也随后跳了上来。

刚坐好,楚留香就示意车夫可以走了,红叶四下打量着车厢,这还是她来古代后第一次坐马车,里面比电视上打的还要宽敞些,坐了他们三个人却一点也不显挤,车厢内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只在两边各垂了一条暗红­色­的流苏。

“我们这是要去哪?“红叶问道,楚留香看向她,她正不安份的把玩着一条流苏。不觉一笑“丫头别急,到了自然会告诉你。”

红叶看向胡铁花,他却像是对楚留香的行事作风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微闭着眼似在养神。车子先是走在平坦的大道上,一会竟开始颠簸起来,好像开始走在上山的路上了,再走了好一会才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下了车,红叶发现车子是停在不知哪座山的一个庵堂前。

“你带我就是到这来?这里我能帮上什么忙?”红叶看向楚留香。

楚留香回答道:“想要你帮忙找个人,这里是庵堂,女人清修之地,我们进去肯定是多有不便。”

“什么人?”

“素心大师。”他接着道:“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一柱香时间你要还没出来,我们便冲进去,若是有事,赶紧大声叫。自己小心”

红叶瞪向他,不就是进这一个小小的庵堂找人,还搞得这神秘,江湖果然多险诈。

步上阶梯,看到“乌衣庵”三个字挂在失修以久的庵门之上,“红叶!小心!”胡铁花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她点点头,步入庵内,这时已是黄昏,荒凉的庵堂里闪着一盏鬼火般的孤灯,风吹得庭院中的落叶沙沙作响。红叶只觉得背脊一阵凉飕飕,加快了步伐向庵内那盏灯火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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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请收藏本书。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灯旁坐了个乌衣尼,神情痴呆,脸­色­蜡黄。身上的乌衣已是千疮百孔。红叶小心的走上前,从女尼身上传来一阵酸臭难闻的气味,熏得她直想吐,勉强屏住呼吸,问道“请问,素心大师在这里吗?”

那女尼想了想,突然格格笑了起来,“在,怎么会不在。你要找她?那我带你去呀!”不知为什么,红叶看着她,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女尼掌着那盏灯,高一脚,低一脚地领着红叶穿过荒凉的院落。红叶跟在她后面走着,一路四下望去,这庵里竟不见其她女尼。

后院里有座小小的禅堂,风吹着残破的窗子,发出一阵阵令人惊粟的响声。真不知楚留香要找的素心大师为何要窝在这种地方,果然是世外高人,能忍人所不能忍。

到了禅堂外,那女尼停住脚步,转向她又格格笑道:“好了,我师傅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红叶看向禅堂,里面一片漆黑,连丝毫光亮也没透出来,高人连灯都是可以不用了?定了定神,伸手推开禅堂的门,走了进去,一阵风吹过,飘来一条人影,定眼一看,竟是一副枯骨悬于梁上,臭气立时扑鼻而来。红叶定定地看了几秒,方才反应过来。再也忍不住的大声尖叫起来。

庵外候着的楚留香和胡铁花一听到红叶的叫声,立马快速的冲了进来。红叶蹲在地上不停地­干­呕着,楚留香走到她旁边,掏出一方洁白的丝帕递给她。红叶没好气地瞪向他,从他手上使劲扯过丝帕,用力地擦着嘴角。没想到帮忙找人找出个鬼来了。

胡铁花则走上前查看那具枯骨,那个女尼这时才走进来对着枯骨作了个揖,傻笑道:“师傅,你看有好多人来看你啦!”

楚留香绕到她旁边问道“你师傅可是素心大师?”

女尼把手指放在觜角无意识的啃咬着,呆滞地点点头。

楚留香再抬头看看悬在梁上的那副枯骨,叹口气,“看来素心大师早已辞世,这回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线索又断了!”

三人仍坐先前的马车回客栈,路上,顾不得车子颠得人昏昏欲睡,红叶好奇的问:“楚大侠,胡大哥,你们找的素心大师是什么人?很关键吗?是为什么要找她?”

楚留香却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先看了胡铁花一眼,再看向红叶,仍旧露出他春风般的招牌笑容,“丫头,你既然唤醉猫胡大哥,不妨也叫我楚大哥。”

看到她笑着点头唤了声楚大哥,他才又接着道“其实,我们真正要找的人是秋灵素,素心大师生前和她是挚交好友,现在素心大师已经过世,却不知还有谁能知道秋灵素的下落。”

“老臭虫,蓉蓉走了也近一个月了,该回了吧?”胡铁花问道。

“嗯!她去找她在神水宫的小姑姑打探情况,也刚好一个月了,我和她约好了明日午时在大明湖畔相见。”

“楚大哥,你们是在查神水宫天一神水被窃的事吗?”红叶突然问道。

楚留香霎时转过脸望向红叶,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丫头并不像江湖中人,你怎么会知道天一神水的?”

红叶回看着他,眼神波澜不兴,无任何闪躲,坦然道“这次来济南之前,曾去过一趟江南,在那儿听到不少江湖传闻,当中就有关于神水宫天一神水的。”

“哦?红叶也曾去过江南?我记得楚留香一个月前也应该在杭州的。还真是挺巧。”胡铁花接口道。“红叶,一个姑娘家自己出门行走可要特别小心,你,会武功吗?”

“会些!”红叶在两个武功高手面前并不想隐瞒,“是曾习过武,却不­精­。也只是用来防身。”

接着露出一个极甜美的笑容,“楚大哥,你不是说过只要我帮了你这个忙,它日我若有事需要你帮忙的,尽管对你说。就不知道这句话还算不算数?”

“红叶放心,你楚大哥说过的话向来是一言九鼎,你有什么事尽管跟他说,千万别客气。”胡铁花在一旁落井下石,哈哈笑道,换来楚留香斜瞟一眼。

“是,我说过,只要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丫头尽管说,只是这么快就想好了吗?”

红叶听楚留香这样说,双眼一亮“那好,眼前真的就有一件事要拜托楚大哥了,楚大侠,请你收留我好吗?”

楚留香和胡铁花俱是一愣,怎么也没想到红叶开口要帮忙的会是这件事。

“一年!就一年!不怕直说,红叶是离家出走的,估计一年后我要不自己回去,肯定也是被老爹找到逮回去了。”红叶故意垂下眼睑,一对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扮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接着道:“而且,就如俩位大哥所说,我一个姑娘家出门的实在是太危险,不过,如果能跟着俩位大哥的话,肯定再安全不过了,还能跟着游历江湖。都说江湖多险恶,有个靠山总是好的。就不知俩位大哥是否嫌弃红叶?”

“我没意见。多个你这样的小妹,胡铁花是求之不得。”胡铁花首先表明了态度。

楚留香难得收起了他的招牌笑容,正­色­道“丫头,你有没想过,跟我们这种爱管闲事的江湖人在一起,只怕会更危险。”

“可是,就算有危险,跟俩位大哥在一起,也会罩着红叶的,对吗?再说,放眼江湖,还有谁能比楚大哥跟胡大哥值的信任的。”俗话说的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罩!”楚留香和胡铁花相视一笑,这丫头在哪学得这个词。

“楚大哥,明天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我也好想见见传说中温柔婉约的苏蓉蓉。”

“当然可以!明日早点一起去。”胡铁花抢在楚留香之前回答道。

红叶看向楚留香,他点点头。“既然以后我们要收留你一年,总该都要认识的,你说呢?丫头。”这就是说楚留香也答应了。

一路闲聊着,近午夜时分,马车才回到了客栈门前,三人各自回房休息。

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请收藏本书。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祸害

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次日午时,三个人来到了大明湖畔,放眼望去,大明湖景­色­优美秀丽,水­色­澄碧,满湖荷叶随风轻荡,岸边杨柳荫浓,繁花似锦。古有诗云: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

午时已过许久,苏蓉蓉却仍末出现,楚留香的脸上也不禁显出了一抹担忧之­色­,“蓉蓉从不会过了约定时辰还末到的。”

“是呀,蓉蓉最守时,她现在还末到,只怕是另有原因。”胡铁花在一旁跟着道。

三个人都四下张望着,只见游人如织,不远处的湖边柳荫下有个黑衣少年正坐在轻舟上垂钓。

忽然胡铁花盯着垂钓之人道:“楚留香,你看那人可是黑珍珠?”

楚留香看了一眼,“是他。”便疾奔到那黑衣少年面前,红叶和胡铁花也赶紧跟上。

那少年,年纪并不大,却满脸冷漠,看到他们过来也并未起身,楚留香先行问道:“黑珍珠,你怎么会在这里?”

黑珍珠仍然盯着湖面道:“今日来这里的人好像特别多,我却不能来吗?”

楚留香微怔,“还有谁来了?”

“你们苏蓉蓉苏姑娘一大清早不也来了,你竟不知?”

听黑珍珠说蓉蓉早上就来了,楚留香立即跳到少年的轻舟上大喜道:“那她人呢?”

黑珍珠这才抬起头看向他,不紧不慢地吐出两个字“死了!”

楚留香一把抓住他的肩头道:“你说什么?”

黑珍珠仍旧面无表情地道:“我说她死了,已经被人杀死了。这回说的够清楚了吧?"

黑珍珠断不会骗他们,楚留香慢慢放下抓住他肩头的手,颤声道:“你瞧见的?”

“我瞧见的。”

红叶看到楚留香竟似呆住了,身后的胡铁花却是目眦欲裂,冲上前两手用力摇着黑珍珠的肩头,嘶声道:“你竟能眼瞧着她被人杀死,你竟然,竟然”已是再说不下去了。实在是不能相信,这样一个无比聪明,温柔婉约的女孩子竟死了,

红叶在一旁听着黑珍珠将事情的发生复述给他们,突然想起在二十一世纪的那本书里曾看到过这个章节,苏蓉蓉并没有死。

红叶本想告诉他们,免得白白伤心,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又连忙打住了。

她想起了自己在这个时代的身份,她只能是个旁观者,见证人。有些事纵使知道,却是决对不能说的,更不能改变,只能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事情的发生。

果然没一会,一叶扁舟自湖心慢慢荡来,舟头有个正自斟自饮的老者。看着神­色­悲痛的楚留香和胡铁花道:“少年人若有伤心事想借酒浇愁,不妨上船来喝两杯。”

楚留香各和胡铁花两个人都是率­性­之人,从来就不知道虚假客气,同时轻轻一跃,跳上船来。

楚留香首先拿过小桌上的酒碗仰头一饮而尽。红叶这时也跃上船,在船尾坐下,静静的看着他们。胡铁花也拿起那坛酒给自已倒了满满一碗。

楚留香道:“不知老丈可有足够的酒能浇熄我等胸中愁闷?”说话间语声竟已发颤。

那老者呆呆的看着他,突然幽幽长叹一声道:“有你们为我如此伤心,我就算真的死了,又何妨?”

楚留香听他此言,立马跳了起来,一把抓住那“老者”的肩头失声道:“蓉蓉,真的是你?”竟将她整人抱了起来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你没这么容易死的。”

苏蓉蓉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道:“我不是故意让你们着急的,只是想让那些人以为我真的死了,再也不会来提防我。”

楚留香拊掌大笑道:“无论多么狡猾的人,遇见我们家的苏姑娘,只怕也是要变成呆子的。”

胡铁花也大笑着坐到红叶旁边道:“红叶,看到了吧?这像是传说中温柔婉约的苏蓉蓉吗?”

红叶看着正激动地将苏蓉蓉搂在怀里的楚留香笑叹道:“唉!看来楚大哥真正最喜欢的女子还是苏姐姐。”

谁知胡铁花听了这话后却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后,复又解释道:“这也难怪,你并不知晓。不光是蓉蓉,还有甜儿、红袖,她们三个从十一,二岁起就跟着我们。外人并不了解我却知道楚留香一直拿她们当妹妹,当亲人在看待。今日若换成甜儿或是红袖,他也是如此。以后相外在一起这种话千万莫要再提。”

红叶听了这话却不以为意反问道:“就算是楚大哥是拿她们当妹妹,可她们呢?”

接着又用不赞同的目光盯着楚留香道:‘楚大哥有没想过,他这样的态度难道就不怕她们误会?都说楚留香风流潇洒,处处留情。可是依红叶看,根本就是用情不专不懂何为真爱。以后倘若遇到真正喜欢之人,在情路上只怕免不了要多受些苦和磨难。”

胡铁花竟是听她说的一愣,没想到这丫头小小年纪说起这等事来竟是头头是道。心中却暗付,只怕是果真如此,他和老臭虫深交多年,早知他风流潇洒,处处留情。却没想过这多年,女子来来去去,却没有真正的留伫在他心底的。世事就怕物及必反,若有一天哪个女子真正的入了他的心,就怕真要如红叶所言,但愿老臭虫不要执念太深

还在想着,却被楚留香的声音打断了。“丫头,你不是说想看看蓉蓉是否像传说中的温柔婉约吗?”

他的一只手搭上蓉蓉的肩头接着道:“蓉蓉,这丫头叫红叶,我和胡铁花已经答应收留她一年。”

苏蓉蓉微笑地看着她,红叶上前叫了声苏姐姐。

只见苏蓉蓉穿了件淡­色­衫裙,头上松挽了个发髻,斜Сhā根银簮,身后是阳光照在湖面上反­射­出闪闪的金光,清澈的眼波,温柔的微笑。看起来就像是天上久已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果然是温柔婉约。

“蓉蓉,你这次去见你小姑姑,有什么么收获没?”还是胡铁花­性­子急。

“小姑姑说神水宫别说是男人就连只公苍蝇,也是别想飞得进去的。可是死的那个小姑娘确实是有了身子的,她叫司徒静,平时文文静静的都不大爱说话。”

停了下接着道:“对了!听小姑姑说,她曾听宫主提过秋灵素,好像是嫁给了丐帮的前任帮主,就是前些时过世的任老帮主。“

楚留香闻言双眼一亮,握住她的手道:“太好了,蓉蓉你真的是帮了我个大忙,我正愁找不到秋灵素的下落。”

红叶看到苏蓉蓉羞涩的稍低下头,正露出满脸甜蜜的笑容。再看看楚留香正握着苏蓉蓉的手,还不自知自己的举动带来了怎样的误会。

胡铁花显然也发现了,走到红叶跟前,两人了然的对望一眼,深叹口气,唉!祸害呀!

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红大姑娘的厉害

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回到客栈已是掌灯时分,叫下小桃五人一起用饭。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小桃初时还有些拘谨不惯,后来看到那三人也都是非常随和之人也自然了些许。

楚留香先看看小口吃着饭秀气娴静的蓉蓉,再好笑地欣赏着红叶毫不客气吃饭的样子,很少女子有像她这样的。

明明谈吐不俗,看起来像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可一举手一投足却处处透露着率真。特别是说到高兴处,笑颜灿烂,带点女孩子的动人娇气,又还有着男孩子的神采飞扬。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家能养出这样的女儿来。

隔日,楚留香与胡铁花去到丐帮拜访任夫人,留下苏蓉蓉与红叶在客栈。两人在房里,苏蓉蓉靠窗而坐悠闲地绣着帕子,红叶则百般无聊地喝着茶。

看看窗外,一株银杏树上,挂满了金黄|­色­的叶子,一阵风吹过,不时的掉落下几片。感觉身上也有些凉意,济南城的冬天似乎来的较早些,自己出来时只带了两三套秋衣,转过头看着恬静的苏蓉蓉道:“苏姐姐,天气不错,我们去逛街吧!”

“逛街?”苏蓉蓉放下手里的针线不解的问:“红叶,你是说?”

晕!古代的人当然不懂什么叫逛街这个词。红叶赶紧又重新说了一遍:“我是说出去走走顺便再去买些衣物,再看看这里有些什么好吃的。”

苏蓉蓉轻轻地道了声好,将针线收好,却看到小桃用很快的速度不知打哪儿,找了块抹布很忙的四处擦抹起来,客栈里用得着这勤快吗?

好像也没有要跟着出门的打算,方问道“小桃,你不去吗?”

小桃看到红叶也向自己看来,赶紧加大了擦抹的幅度与力度:“小小姐,今天小桃还没没做完事,就请苏姑娘陪小姐吧!”

红叶点点头和苏蓉蓉出了门。没注意身后送她们出门的小桃长舒了一口气。

走出客栈,来到大街上,红叶­精­神百倍,呵呵!在古代逛街呀!一日下来,苏蓉蓉终于知道什么叫逛街了,也明白了小桃为什么一听说红叶要逛街,立马开始忙不过来的原因了。

一整条街上,少说也有百把来间店铺,大到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小到姑娘家的胭脂水粉,一家家,一店店,甚至路边货郎担上小童的玩意儿都没有错过,就连米店当铺也要进去转转。

红叶姑娘的胃口也好像特别好,午时在酒楼里,糖醋鲤鱼,九转大肠,汤爆双脆,­奶­汤蒲菜,玉记扒­鸡­,济南烤鸭,只要有名的菜全部都一一点到。现在她还能记得满厅的人都看着她俩坐在一大桌菜旁的眼神。

用过饭后本以为总算是可以回客栈休息了,谁知红姑娘又扯着她接着逛,其间盘丝饼,罗汉饼,金钱酥,灌汤包,清蒸蜜三刀,各类名点也被她一一尝到,苏蓉蓉不得不怀疑中午在酒楼用饭时,那满满一桌菜都只自己一人吃的。

买衣衫时,店铺里面只要是合红叶姑娘穿得大半都被她试过,掌柜一开始殷勤招呼到后来忍得眼角都快抽筋了,直到太阳快落下山时,两个人才拎着大大小小的包裹,红叶还拿了两串糖葫芦,回到了客栈。

入夜时分,楚留香和胡铁花回到了客栈,并将今天在任夫人处打听到的事尽数向红叶和苏蓉蓉转述了一遍。

小二送上茶,见都是年轻人便道:“明日我们这里有庙会,各位客倌不妨去看看。”

楚留香注意到红叶一听说有庙会马上双眼放亮,苏蓉蓉却赶紧接口道:“我们今天才去了城西的那条街。都看逛过了。”

谁知小二却没会意过来,仍笑眯眯的道:“客倌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城西的那条街哪有城南的好呀!明日的庙会,是一年才一次的就设在城南的千佛山山脚下,可以一起瞧瞧。”

苏蓉蓉还未及反驳,胡铁花已道:“既然难得碰上了,那就去看看吧。”

看向楚留香,楚留香笑着点点头。红叶欢呼一声,蓉蓉却在心内低叹。

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却只楚留香、胡铁花和红叶三人上了路,原因无它,小桃仍旧是事太多忙不过来,苏蓉蓉却是说起床后头有点痛,于是三人要她在客栈内好好休息,并嘱小桃好生照料着。

到了庙会上,剪纸,鲁绣等各类民间手工,还有好多民间绝活,红叶忙得眼睛都瞧不过来了,以往住在红叶谷,哪里知道古代竟这有瞧头,她兴高采烈的走在前面四处瞧着,楚留香和胡铁花只得好笑的在后面紧跟着,怕被络绎不绝的人群冲散了。

一会走在前面的红叶退到他们面前指着卖糖葫芦的小贩说到:“楚大哥,我要糖葫芦。”

楚留香掏出碎银子递向红叶,红叶却摇摇头并不接过,他看向胡铁花,胡铁花憋住笑意赶紧抬头看看天,今天天气真是不错。蓝蓝的天,白白的云。

楚留香没法,只得硬着头皮走到小贩那要了一串糖葫芦,唉,堂堂的盗帅楚留香买这种女孩子吃的玩意。这要是让江湖朋友看见了,还不笑死。

逛完了庙会,红叶提议再去城南的大街转转,不就是转转吗?楚留香和胡铁花满口应允了。

谁知……谁知这一转就转到了月上柳梢头,苏蓉蓉已经早早的在客栈门口等着了。她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像,楚留香楚香帅和胡铁花胡大侠两人手上拎满了包裹,一脸无奈的跟在满脸笑容的红叶身后,红叶手上仍旧拿着两串糖葫芦。

经过苏蓉蓉身边时,胡铁花小声说道:“蓉蓉,幸好你没去,无若知道红大姑娘的厉害,宁可出去找人打十场架。”

但见苏蓉蓉用帕子掩住嘴,遮住笑意轻声道:“昨日蓉蓉刚刚领较过了。”

胡铁花闻言轻瞪她一眼:“好你个蓉蓉,也不知会一声。太没义气了。”

苏蓉蓉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楚留香看着他们摇摇头,叹口气道:“算了,吃饭去,饿死了。”

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我替你们放风

作为本章的开篇,小妖有话想说,请大家不要跳过!

看过小妖这本书的人一定都知道,《紫叶秋枫》是本穿越言情的书,很多人都对小妖说,现在已经不流行穿越文了,还是换个都市的题材,今天还有个重量级的大姐也对小妖说了这话,小妖心里好难受,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哭了很久。一直以来,这本书是为你们这些也喜欢穿越文的亲亲写的,也是为我自己写的,写自己想写的文。相信总会也有人喜欢。明明知道这条路一定会很难走,却想坚持走下去。小妖在这里告诉喜欢此文的亲亲们。放心,小妖一定会坚持下去,也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祝福与支持,谢谢大家!

饭桌上,胡铁花吃的真个是狼吞虎咽,就连楚留香都放下了春神的风范,用饭的速度明显高于往常。苏蓉蓉忍住笑,不时的看看楚留香。再看看胡铁花,不经意侧过头,却意外的发现红叶正慢条斯理的用着饭,记得这丫头应该是最不能捱饿的。颇觉奇怪地问道:“红叶,你不饿的?”

胡铁花没有丝毫放慢用饭的速度,只是利用夹菜时,嘴巴短暂的空闲道:“饿?她还会饿?”接着又赶紧拔两三口饭,在再次夹菜时,才又再度说道:“庙会上的小吃,估计她都尝得差不多了,她还会饿?”

苏蓉蓉看着红叶,喃喃道:“……难怪!”

红叶咽下嘴里的饭菜,斜瞥胡铁花一眼慢悠悠地道:“是呀,我是不饿!谁叫有人明明饿的要死,叫他吃,他还不吃!自找的!”

胡铁花一气,差点被刚吞下的菜叶子给噎住,:“你这丫头……”这不是在故意气他?庙会上就看这丫头不停地尝着各种小吃,是!这丫头是真劝了他们好几回,让他跟楚留香也都尝尝。可是,庙会上那多人,万一被哪个熟识的江湖朋友逮住,看到香帅楚留香花,花蝴蝶胡铁花跟个小丫头一起,挤在小吃摊前满头大汗地吃得热火朝天。这要被传出去,只怕立马被变成天大的江湖笑闻。就连他这个平时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花蝴蝶都不知脸往哪儿搁了,更别说一向自诩风度翩翩的香帅楚留香了。

楚留香好笑地看了看胡铁花,摇头道:“算了,醉猫,吃饭!吃完饭,我们今晚还要去一趟丐帮。”

胡铁花听了一愣,道“还要去?昨天不是才去的?你看今天累的……”

苏蓉蓉动容道:“楚大哥,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楚留香摇摇头道:“是觉得有点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红叶给自己盛了碗汤,眼前又浮现出昨天的情景,心里思量着,嘴上不以为意地道:“是很奇怪呀,昨天听你们说那个丐帮的什么帮主夫人不是说‘先夫缠绵病榻多年,突然而死,能见着他最后一面的人并不多。’这句话不就怪怪的。”

楚留香听她这样一说,却仿佛豁然开朗。不禁看着她笑道:“丫头,那你说说这句话怎么奇怪?”胡铁花和苏蓉蓉也好奇地看向她。

红叶喝下一口汤,咂咂嘴道:“这是个语句矛盾地问题。那帮主既然已‘缠绵病榻多年’,又怎么会是‘突然’而死?再说了,丐帮算是天下大帮了,帮中弟子众多,既然知道帮主病危,就该随时等候在病榻旁才对,又怎么会‘能见他最后一面的人并不多’呢?这不是怪怪的是什么?”

楚留香赞许地看向她道:“果真如此,这句话乍听很普通,但是仔细一想,其中矛盾之处却极多,那位任夫人冰雪聪明,又怎么会说出这种自相矛盾的话?”

苏蓉蓉眼波转动,沉吟道:“她莫非是在暗示你?”

楚留香点点头,胡铁花忍不住问道:“红叶,你怎么想到的?”

红叶想都没想就甩他俩个字“直觉!”

“直觉?什么叫直觉?”胡铁花更不明白了。

“直觉你都不知道?你……”红叶想起了,这个时代的确是还没有这个词,于是耐着­性­子解释给他听“就是一种最先的感觉。”

“那你什么时候有这种直觉的?”胡铁花又问道。

“昨天晚上听你们说了以后,就有的!”

胡铁花不由大声道:“你昨天晚上就觉得不对,为什么昨天晚上不说?今天还拖着我们出去逛了一天,累死了,现在才说!我们晚上又得去!”

楚留香跟苏蓉蓉也望向她,红叶一脸无辜的说道:“昨天听小二一说有庙会,我就……忘了!再说,你们又没问我!”

胡铁花望着她半天,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楚留香却是大笑了起来,“是,是我们没问!”起身对胡铁花道:“走了,醉猫。再不走,就晚了。”

胡铁花只得哀怨地瞪了红叶一眼,起身就走。红叶一见也立马放下汤碗,起身跟在他们身后。

楚留香跟胡铁花同时皱了一下眉头,扫了眼红叶,只见那丫头满脸都是兴致极高的神情,……该不是以为要带着她一起去?

果然,红叶用一副异常热心的语气道:“楚大哥跟胡大哥要去夜探丐帮。红叶当然要去替俩位大哥放风了。”

胡铁花大声道:“不需要!”楚留香只是淡笑不语。

红叶换上一副真诚恳求的语气道:“楚大哥,胡大哥,我也想去感受一下夜探的感觉,肯定充满了刺激。俩位大哥就带红叶一起去吧!”

又接着以威胁的口气道:“再说,如果你们不带我去,不要以为我就不会自己去。”脸上表情变幻之快,让苏蓉蓉都不得不叹服。

胡铁花再次瞪大眼睛,楚留香摸摸鼻子,笑道:“看样子,只好带你一起去了。”

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请收藏此书。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不太平的夜晚

本以为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帮主夫人应该住的地方不说富丽堂皇,也该是气派非凡。没想到……没想到竟是这般……普通,冷清。一个大院深宅里,最里的一间,就是帮主夫人秋灵素住的小屋。这就是低调吗?

红叶现在正顶着大月亮,蹲在大院儿的墙头上吹着风。楚留香跟胡铁花已进去了多时,本来跟着兴致冲冲地跑来,谁知道正要跟他们一起进小屋时,却被那个花蝴蝶拦住了,还给安排在这好一地方窝着。只因为那只死蝴蝶说:“红大小姐既然是来帮忙放风的,就得有个放风的样子。你要跟着进去了,还叫什么放风?”报复!绝对是报复!

正想着却见楚留香跟胡铁花终于从小屋里出来了,赶紧飞身下来,立在他们身旁。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样?都问好了?秋灵素真得有传说中的漂亮不?”

胡铁花故意逗她,“是,真的是很美,只可惜有人来了,都没看见。”楚留香在一边摸了摸鼻子但笑不语,经验告诉他,女人在生气的时候,你最好不要再落井下石。

红叶恨恨地看着胡铁花,突然展颜一笑,笑容甜美而无害。柔声道:“楚大哥,胡大哥,你们先在这儿等一下,千万不要动!。”说完转身又跃上墙头。

楚留香跟胡铁花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只见她蹲回墙头,借着月光,能看见她仍旧带着无邪纯真地笑颜。

突然,红叶从墙头揭下一片瓦,直接就朝他们扔来,砸在他们脚下,在安静的院子里。发出很大的声响来,院里各小屋中的灯火立刻都陆续的被点着了。

楚留香跟胡铁花一时没反应过来,却又被她的下一个举动硬是惊的愣在了当场,红叶在墙头直起身子,大叫起来:“快来人呀,有贼呀!”叫完,仍旧朝他们俩人甜甜一笑,在就近的丐帮弟子赶来围住他们之前,用极快的速度趴下身子,整个人都伏在墙头,隐藏起来。

“这……这丫头……”胡铁花半天说不出话来,看看将他们围住的丐帮弟子,再看看楚留香,楚留香只得摸摸鼻子,苦笑。果然女人是不能随便得罪的。

在丐帮大部队赶来之前,俩人三下五除二的快速将这群人搁倒,也越上墙头。红叶见状赶紧从墙头先跃到院外大街上,楚留香跟胡铁花也紧跟在后面。三人一前二后,在大街上逛奔。胡铁花一边在后面跑一边道:“丫头,你这是­干­什么?”

红叶在前面呵呵笑道:“没什么……只是久闻香帅和花蝴蝶的武功卓绝,今天难得有机会见识一下,呵呵,果然没说错!”

闻此言,楚留香轻叹一声,胡铁花气得大叫道:“你……这个破丫头……”

圆圆的月亮当头挂在天上,银白的月光洒在这原本寂静的大街上,也照在这三个狂奔的人影身上。夜风中,奔过处不时的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还夹杂着一个男人的逛吼声。引得街上狗吠之声不绝。又惊得小儿啼声不止,于是­妇­人的咒骂声又响起。这个夜晚真的是不大太平……

第二日一早,楚留香跟胡铁花就去找新任丐帮帮主南宫灵。再回到客栈已是深夜,红叶跟苏蓉蓉都一直没睡,等着他们回来。几人来到后院,在石桌旁坐着说话,小桃替他们端来了热茶。

红叶闻到风中带着丝丝郁金香的花香味,:“你们闻到花香没,这里怎么会有郁金香的?”

楚留香,胡铁花跟苏蓉蓉三人相视一笑,苏蓉蓉道:“红叶,你知道为什么叫盗帅夜留香吗?”

经她一提,红叶方才记起来了:“我知道,楚大哥有个小瓷瓶,里面装有郁金香的花液,可是哪儿来的郁金香呢?”

楚留香神秘地说道:“这是秘密,佛日不可说。不过丫头你知道的也不少。”

想想又觉不对,:“丫头是先就闻出了这是郁金香的花香?你怎么知道郁金香的,据我所知,这种花,中原是鲜少有人知道的。”

看向红叶,这丫头的眼神瞬间变的幽深,:“那是好多好多年以前的事了。”却是不愿再提。她起身四下走走,来到庭院正中。

“啊!天呀!”

听见了红叶的惊呼,楚留香心中一凛,有事!

妙僧

楚留香跳起身。刚要急奔过去,红叶欣喜的叫喊声复又传来,“你们快来看!这里居然有棵苹果树。还长了好多苹果。”

……这个丫头!……无奈地走过去,伸出手使劲地揉揉红叶的头顶:“不就是棵苹果树吗?山东本就产萍果,种了棵苹果树有这么希奇的吗?”

红叶伸出手,理了理被楚留香揉的略有些凌乱的头发,这些人哪会懂?二十一世纪除了果园,谁会在家里种棵苹果树。懒得理会他,腾身而起。跃上苹果树,再落下时,手里已经抱着一捧的苹果。

楚留香立在一旁……这丫头的轻功向上跃时,一拔而起,落下时一抹浅红自高处旋落,衣袂飘飘。曼妙如绽放花朵,一般轻功下坠快速,她却相反。

轻功之中能这样控制自如,算是高手了。她这个年纪倒着实难得。殊不知红叶­性­格活泼好动,自小就开始闯祸。轻功就是她逃着逃着练出来的。

红叶兴奋地抱着苹果回到石桌前,交给小桃去洗了,却嘱她不要削皮,这可是无污染的,在现代哪敢连皮吃,全是农药、化肥。

小桃洗净后拿来,红叶自己拿过一个,连皮大口咬下一块,果然是清香甜美。不一会就只剩下果核。心满意足的拿出帕子擦擦嘴,却发现三人就连小桃也都盯着她,­干­什么?没见过有人这样吃苹果的吗?

“真的没有想到新任丐帮帮主南宫灵是天枫十四郎的儿子,他还有个嫡亲的哥哥。”蓉蓉赶紧打开话题道。

楚留香点了下头道:“这个秘密是昨天夜探丐帮时,任夫人告诉我们的。都以为当年天枫十四郎只有一个儿子,托付给了任慈,谁也没想到他另外还有个长子。”

胡铁花接着道:“可是今天我们赶去问南宫灵时,他却被人早我们一步下了天衣神水。这个人的动作还真迅速。”

苏蓉蓉剃了块切好的苹果给楚留香:“难道他临死前什么也没说吗?”

楚留香眼神一沉,南宫灵临死前,那不敢置信的眼神再次浮现在眼前。

“南宫灵说是他亲生哥哥下的手。他要灭口,只要南宫灵一死,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身世。”楚留香却是看向红叶,她正不关我事的又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啃起来,这不似她的­性­子,这丫头居然一点不好奇,一个问题都没问……

苏蓉蓉拢了拢垂在肩上的长发,“那楚大哥你猜出来这个人是谁没?”

楚留香眼神微眯,留意着红叶的表情,她仍然是淡然地吃着苹果,这件事仿佛还不如手上的苹果,能引起她的兴趣。

一般情况来说,总是对什么都感到好奇的人,突然对一件事不好奇了。只代表着这件事她已经知道原因或者结果了。可是她怎么会知道的……

胡铁花已经忍不住了:“老臭虫,你到底猜出来是谁没?猜出来了就快说。”

楚留香仰天长叹一声:“但愿是我猜错,但愿不是他”

却突然停住,朗声笑道:“阁下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出来。”众人大惊,此人功力高深,除了楚留香其他人竟都没有察觉!

红叶四下看去,只见树后暗影浮动处走出一名白衣少年僧人。

­唇­红齿白,面目姣好,神情温文,风采潇洒。全身上下一尘不染竟似九天之上垂云而下。

红叶虽没见过此人,但能肯定,他是无花,妙僧无花。果然正如书中描写的飘逸出尘。

无花一一施礼:“楚香帅,胡大侠,苏姑娘,这位是”

楚留香笑道:“这丫头是红叶。”

无花一边打量着红叶,一边双手合十施礼道:“原来是红叶姑娘,贫僧无花。”

红叶兴奋而戒备地看着他,并不上前,只是站在原地回礼“无花大师。”这样一个看来与世无争,跳脱红尘的人,怎么也不能把他和书中那个杀人如麻的无花连系在一个人身上。不过,中看归中看远离

楚留香将她的反应都收在眼底,初看到无花,她的眼神激动而兴奋,但随之楚留香发现她的眼神又立刻转变得谨慎而戒备。

这丫头难道真的知道什么?再看无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似乎在思索什么。

要知道无花是何等敏锐之人。这丫头还这样盯着他看。楚留香走到两人中间。隔开无花的视线,微笔着开口道:“不知无花大师怎会到此?”

无花转了下手中佛珠,不染尘埃地一笑,“贫僧本是路过此地,却闻到此处传来一阵郁金香的花香,知是香帅在此,特来拜访。”

楚留香大笑道:“相请不如偶遇,又难得这清风明月,不如赏脸一起喝几杯如何?”

胡铁花也朗声笑道:“能和少林寺武功第一,喝酒第一的妙僧无花同桌喝酒实乃三生有幸。”

无花慢步坐到桌前:“既如此,贫僧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桃端来酒水与几碟小菜。红叶赶紧趁机与苏蓉蓉告辞回房休息,留下三位叱咤江湖的风云人物把酒共天明。

天峰大师

黎明的第一束曙光染白了窗纸,红叶慢慢睁开了惺忪的双眼。看着床顶的帐幔,发着呆。

突然想起了昨晚留在后院喝酒的三人,赶紧起床,匆忙的穿好衣裙,头发还来不及梳,只用手随意拢了拢,就向后院奔去。

来到后院,三人都已不在,想了想又转往楚留香住的客房跑去,来不及敲门,就直接闯了进去。

房间里飘着浓郁的酒味,窗子大开。楚留香正平卧在床上,红叶走到床边,:“楚大哥!楚大哥!”用手推了下他的身子仍是没有反应。

伸出手指放在鼻下,感觉气息正常,就不知是醉倒了,还是睡着了。这么近距离看着他还是第一次,浓浓的眉,挺直的鼻梁。略薄的­唇­。脸上不再带有平时的融融春意,只是安静地沉睡着,这反而比平时那个春神模样,更让人看在眼里心头微跳。

放下心来。替他盖好簿被,关上窗子。轻手轻脚的将门带上出来。却不知她关门出去后,楚留香微微睁开眼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离去,这丫头是怕他昨晚喝醉,有无花在场?她,真的是知道什么?

直到午时,红叶与苏蓉蓉用过午饭后,楚留香和胡铁花才相继出了房门,苏蓉蓉赶紧给楚留香倒了一杯浓茶,满脸都是关心的神情。

却似乎忘记了胡铁花,红叶见状也给胡铁花递了一杯,胡铁花接过茶,了然一笑,“没想到,少林寺无花喝酒的功夫真的是名不虚传。”

刚对胡铁花的忽略,苏蓉蓉这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笑,“是呀,他除了喝酒与武功,琴棋书画也无所不是他专长。这个人真不是一般的聪明。”

楚留香喝下一口茶:“是呀!他是聪明,只可惜他太聪明了。”

这回苏蓉蓉已听出了他话里有话,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红叶却是在一边好奇地问胡铁花:“胡大哥,你们昨晚喝到什么时辰?谁最先醉的?谁的酒量最好,无花是什么时候走的?”

楚留香笑道:“自然是醉猫先醉的,无花是喝到下半夜的时候走的。”

红叶奇道:“可是,他既是和尚,应该四大皆空,为什么酒却没戒?”

胡铁花揉揉还有些痛的头说:“嘿嘿!昨晚我也是这么问他的,他却说酒本就是粮食做的,应是最纯之物。”

红叶不禁一笑:“他这倒是说的有理。”

拿起一个茶杯把玩着:“不知道是少林寺哪位大师教出的高徒,只怕这位大师的修行也非同一般。”

“无花自幼是个孤儿,被天峰大师收为入室弟子,传他武功,天峰大师!天峰大师!”楚留香忽又跳起道:“我怎么没想到,他只怕还有一个人是想杀的。赶紧都收拾一下,我们立刻上莆田少林。”

蓉蓉会骑马,红叶和小桃却不会,只得楚留香带着红叶,胡铁花带着小桃,五人三骑,一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在黄昏时分总算到达莆田少林。

茫茫暮­色­给这座千年古刹添上了一层神秘­色­彩,微风中隐隐有钟声梵唱传出,木叶的清香中又透着阵阵檀香味,整个天地间,庄严而肃穆。

石阶之上的古寺大门是开着的,从门外可以看到里面古木森森的幽静庭院。

一行人拾阶而上,进入寺院,院内正在清扫落叶的小沙弥迎上前问道:“各位施主,不知到敝寺有何贵­干­。”

楚留香不答反问道:“请问贵寺无花大师回寺没有?”

小沙弥回道:“回施主的话,无花师兄已经回寺大约一个时辰了,”不等他说完,楚留香已向内院掠去。

小沙弥急忙高声道:“施主不得擅自闯入,待小僧通传一声。”

见已是阻拦不及,正准备敲响寺钟示警,红叶笑着走上前:“小和尚,对不住了。”伸手拂|­茓­。将小沙弥制住。

为免惊动了其他少林僧人,四人都在庭院候着。

天­色­越来越暗,一阵夜风吹过,吹得满院大树上的枯枝败叶哗哗作响。才被清扫­干­净的庭院又被铺上了一层薄薄的落叶,更突显萧瑟之意。

风越刮越猛,今夜星月全无,天际边不时的有闪电划过,并伴有轰隆的雷声。楚留香还没有出来。

红叶和小桃都裹紧了衣衫,在寺檐下找了块背风的地方挨着坐下,蓉蓉不安的来回走动着。

红叶看向胡铁花,他就一直站在那里,风把他的黑衣吹的鼓动起来,眼睛看着楚留香去时的方向。

他们都在替朋友担心,红叶却是回想着书上的这一章节:楚留香在无花对天峰大师下手之前赶到了,并和无花交了手,最后无花大败伏罪自尽。当然是诈死,不过那是后话了。

她既已知结果,自然不会太担心,雨也开始下了起来,初时只是豆大的雨滴,很快雨势就滂沱起来。

雨下了近一个时辰后,楚留香终于出来了,陪同他一起的还有位须眉皆白的枯瘦老僧。

四人赶紧上前,楚留香略带疲惫,却依旧微笑着“这位就是少林天峰大师。”

四人齐齐施礼,天峰大师淡淡地微笑着,眼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掠过,最后定定的停留在红叶脸上,仔细的打量着。

这姑娘面上竟已是死相,可人确实是活生生的,片刻后斟酌着道:“这位姑娘看面相似乎已不属这红尘凡世之人。不知为何还留在这里?”

一行人闻言皆大惊,俱都看向红叶。红叶忽然发现这位大师平淡的笑容里蕴藏了无比的智慧,平静的目光明察秋毫。

“晚辈红叶,留在这里只是机缘巧合罢了,至于原因红叶却也不明,还望大师指点。”红叶毫不在意,楚留香却猛然看向她,死相?不属这红尘凡世之人?心头莫明一颤。

大师叹息一声道:"可惜,贫僧只看的出姑娘的面相,却无法洞察天机,只有一句话赠与姑娘:生死由命,来去随缘。"

“是,红叶一定谨记在心,多谢大师。”

天峰大师微笑着抚须点头,这才转向楚留香道:“今日之事多谢楚香帅,只是人即已去,万事皆休。”

楚留香恭敬道:“晚辈明白.”

大师看向众人:“已是夜半,本应留各位在寺内小宿一晚,只是佛门清规,历来不收留女眷,还望各位见谅。”

楚留香抱拳道:“那么晚辈就此告辞!”

天峰大师含笑目送众人离去.

温文尔雅的男人

楚留香的习惯是每次事情了结后,总要回到船上住上一两个月,对他们来说,那儿就是家,船泊在宁波海边,现在他们就在回家的路上。

五人一路南行,来到永乐。进了城,找了间茶楼。叫了几碟糕点一壶茶。几人闲聊着,楚留香却突然看向门口进来的一个中年人,轻笑着侧头,奇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四人也跟着看去,身材中等,一身灰衣,腰间挂着一把大刀。四方脸并无特别。但一双锐利的眼睛内蕴­精­光。

红叶问道:“他是什么人?”

“六扇门中第一神捕铁鹰。他既来了,只怕这里并不安宁。”

红叶吞下一块枣泥糕,又看向铁鹰,他进来后径直走到靠窗的桌子坐下,要了壶茶,窗子正对街上,他就一直看着。

一边的胡铁花却已起身走了过去,使劲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老铁!”

铁鹰看向他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胡铁花,是你呀!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这话好像应该是我们问你才对,你这个京城第一神捕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楚留香也向他走去。红叶看着他向铁鹰走去的背影,这个男人明明没有顾摆姿态,却怎么都能让人联想到春神的风姿。

铁鹰顺着声音看去,见是他,满脸惊喜地道:“楚留香!没想到,你也在这里!还真是巧,上次在京城一别快有一载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

楚留香招手示意苏蓉蓉、红叶和小桃都过来,一一介绍后,问道:“老铁,这里出了什么事,要劳动你第一神捕的大驾?”

铁鹰一边给众人倒茶一边道:“永乐县衙的李捕头是我多年的挚交好友,这次请我来协助查案,我也是昨日才到,这里已经连续发生了五起命案。”

“哦?死的都是些什么人?”楚留香好管闲事的毛病又来了。

“每起命案死的都是青楼女子和来寻欢的男子。”

楚留香摸摸鼻子道:“除此之外,还有没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铁鹰答道:“听李捕头说,这五名青楼女子全在十五六岁之间,死的那天又都是挂牌的第一天,男的嘛,都是该县有钱的生意人。年纪倒不等。”

楚留香喝了一口杯中的茶,“那照这样看来,凶手很可能就是同一个人,不知现在有些头绪了没有?”

铁鹰摇摇头道:“李捕头说他们将五名被害男子调查了一遍,都只是简单的商人,也没有发现与他们结仇的人。五个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关联。”

胡铁花道:“青楼去查了吗?这几起命案都是在青楼里发生的,这个人一定是经常出入青楼。可有什么可疑的人?”

红叶侧目看向他,发现胡铁花的好奇心并不比楚留香少。

铁鹰接着道:“也没有什么发现,第三起命案发生后,李捕头认为这个凶手肯定还会继续作案,曾派了府衙的人在青楼暗中盯着,可是这永乐县大小青楼有二十多家,人手不足,顾不过来,结果仍然又发生了第四起,第五起。楚留香你们既然都在这里,不妨多留几日帮老铁一起查案如何?”

楚留香和胡铁花对视一眼,不以为然的笑道:“我们都只是些江湖粗人,哪里是查案的料?”

胡铁花也嘿嘿一笑,接着道:“再说了,这查案本就是官府的事,管我们什么事!”

铁鹰好气地看着他们俩一唱一和:“你们俩个给我少来,这件案子查完了,请你们去醉仙楼喝酒。”顿了顿,看那俩人仍无动于衷。又接着道:“再说了,一年前,好像京城豪富金公子价值千金的白玉美人,不知是被谁盗走了,至今还未结案,俩位看……?”

胡铁花却是马上换上一脸热心快肠的笑容,拍着铁鹰的肩膀讪道:“瞧这话说的多生份,什么白玉美人?你要请我们喝酒我们跑都跑不急,是吧?老臭虫!”

楚留香摸摸鼻子复又看了胡铁花一眼苦笑道:“醉猫,看来,这京城第一大捕头请的酒我们不能不喝了。”红叶好笑地看着他们,只怕三人交情颇深。

沈御正在书房里看书,见他们到来,起身相迎,铁鹰替众人相互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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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看着他,二十四五,并未穿官服,只着了件素­色­便衫,一头黑发披在身后,顶上一小束头发用根碧玉簮挽成一个小髻。俊雅的容貌,带着几分淡淡的官威。而且,他竟然还有双单凤眼。

红叶总算知道什么叫形容古代男子的温文尔雅了,正仔细欣赏着,竟有人趁大家不注意,从她身后伸出手在她头顶上使劲揉了一下,回过头看去,竟是楚留香。最近某人好像经常喜欢这样。

轻轻摇头,含春一笑,还对着她比了个动作,红叶不自觉的的反应着,用袖子擦擦嘴角,啥意思?有脏的?突然醒悟了过来,竟是让她擦擦口水。……这个人……瞪着他。再使劲地瞪。

下人端上茶水,沈御看向楚留香:“事情的大概,铁捕头一定已经给众位讲了,就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楚留香略微深思,道:“在下看来,事情的关键还是在青楼里,可能就像李捕头认为的,是个连环杀人案,对了,不知案发后,可有,财物丢失?”

李捕头摇摇头:“案发后,被害男子身上带的钱财分文未少,女子的金银首饰也都没有丢失,”

胡铁花道:“也不是为了钱财,被害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关联,那杀了这么多人,究竟是为什么?”

红叶想到以前在二十一世纪看的电影里的情节,“那你们说他会不会是心里变态。”

看到众人用奇怪不解的神情看着她,微微一笑,复又解释道:“我是说,他会不会是曾经受过什么刺激,­精­神不正常。你们看,他每次杀的人同样都是青楼女子和来寻欢的男人,有没可能以前被哪个贪图富贵的青楼女子抛弃过。一直怀恨在心?”

沈御不由仔细的多看了她两眼,一身浅紫­色­衣裙,头上扎了根同­色­的发带,垂在两侧,顾盼之间发带随着轻微摆动,清秀的五官,身材纤细。却代着丝丝男孩子的率气,暗叹好一个清灵俏丽的丫头。只是,还似乎在哪里见过……

春风楼

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楚留香看在眼里,轻咳一声,沈御回过神来道:“红叶姑娘设想的也有此可能。”

楚留香也点点头:“要照这样看来,凶手一定还会做案,可是他下一个目标是何人,又不知会选在哪一家青楼做案?”

李捕头道:“我们永乐县大小青楼二十余家,谁知道下一次会挑在哪里下手?总不能将衙里的捕快,都派到每家青楼每日守着吧?就算是这样,我们的人手也根本不够呀!”

一直没作声的苏蓉蓉开口道:“要不,想个法子把凶手引出来?“

沈御俯首道:“苏姑娘说的倒是个好办法。只是怎样才能将凶手引出来?“

片刻后,铁捕头道:“在下倒有办法,诸位看可否?我们找个人扮成青楼女子,当然最好她会点功夫,能够自保。再找人扮成来寻欢的商人。”

“对,再把她要挂牌的消息散布出去。只是找谁来扮呢?衙内的人只怕县里的人都能认得出来。”李捕头挠了挠头。

铁鹰的视线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不要衙内的人,这里现成就有。楚留香你和胡铁花扮成商人是最合适不过了,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楚留香叹口气道:“我就知道你神捕铁鹰的酒是没那么好喝的。”

众人闻言都不禁大笑。铁鹰又看向胡铁花,胡铁花无所谓的耸耸肩。

沈御起身道:“太好了,能得两位大侠顶立相助,本官代表永乐县百姓对二位深表感谢。现在就差那青楼女子了。”

铁鹰看看苏蓉蓉又看看红叶,最后站起来走到红叶跟前:“不知红叶姑娘可会些武功?”

红叶还没来得及回答,楚留香眉头轻蹙,抢在她开口前道:“红叶不行,太危险了。再说她怎么看也不像,只怕露了馅,反而打草惊蛇。

铁鹰转向他道:“受害女子都在十五六岁,只有红叶姑娘的年纪相差不大,到时你和胡铁花其中一人,和她一起上楼进房,另一人进隔壁的房间,只要听到有动静,就可马上赶到,我们再在楼下暗中安排些人手守着。确保万无一失。楚留香,你觉得这样可否?”

“楚留香还待再说什么,红叶已在旁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青楼,一直都没机会见识。

楚留香看向她,红叶对他笑道:“楚大哥,我都不怕,有你和胡大哥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我还会功夫,能自保的。安啦!”

李捕头道:“这下好了,在下这就差人去把消息放出去,对了,选在哪家好呢?要不,就在最大的春风楼?沈大人,您看?”

沈御点点头,:“好,你下去安排吧,越快越好,就明晚。还有李捕头,你自己亲自去趟春风楼,跟春风楼老板知会好,把挂牌的消息传的越轰动越好。另外,这件事再不要让其他人知晓。”

“是,大人!属下照办!”和各人告辞后,李捕头先行退下。

沈御接着道:“铁捕头,有劳你先代各位下去安顿休息。”

“是,沈大人。各位请。”铁鹰做了个请的手势。楚留香一行人告退。

接下来,都在筹备当中。从午时起,春风楼来了个花魁如梦,明日开始挂牌接客的消息在永乐县大街小巷都传开了,街头巷尾都在传说那个如梦是如何的貌美如花,娇艳动人。又如何的才艺双全,清雅脱俗。

让红叶不得不感叹,别看古时交通通迅落后,可是像这种茶余饭后的事,传播速度却是叫人惊叹。

次日,按照计划,红叶带着小桃日落时分,就先来到春风楼,换上准备好的衣裙,梳妆打扮完毕就等着出场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楚留香和胡铁花一前一后分别进了春风楼。果然是城里最大的一间风月之地,富贵堂皇,雍容华丽。四处桃红­色­轻纱垂地,映在灯下,说不出的嗳魅璇旖。

楚留香大摇大摆的走到居中的一张桌前坐下,看似随意张望,实则留心观察关,胡铁花坐在相邻的一张桌旁,和他正好并排,只隔着一人宽的走道。

最后排东西两角的桌子坐着铁鹰和苏蓉蓉,刚好可将全场范围全看在眼底。快开始了,楚留香隔着走道小声道:“真不知那红叶会弄成了什么样?那小丫头还想风情万种?”

声音轻小,刚刚好只胡铁花一人听到,胡铁花好笑的扫他一眼,“老臭虫,待会可别跟我抢。”

二楼传来了老鸹的声音:“让各位久等了,如梦姑娘出来了。”

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如梦登场

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众人皆抬头望去,楼上纱影重重处款款步出一位身形纤细的女子,淡紫红长裙,外罩轻纱,金妆玉饰,一身华美。淡妆轻描,一双秋瞳秋湖般明澈却蕴着春日的柔波。顾盼婉转之间流露出的万般风情竟似百花初绽。

众人只觉一窒,神魂魅定,整个热闹的大厅霎时安静下来。红叶缓缓轻盈的走下楼来,站定在大厅正中的台上。

众人中不知是谁先大吼一声“好!”随即开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楚留香一边跟着拍掌一边轻摇着头,不敢相信这竟是红叶,没想到这丫头好生打扮起来竟是这般明艳动人,顾盼生姿。

老鸹也跟着站上了上来,摇摇双手道:“众位,请静一下,静一下,今天是如梦姑娘正式挂牌第一天,各位不妨出个价,价高者得,各位看如何?”

台下众人连连道好,却突然,一手拿摺扇,衣着华丽的公子道:“等一下,听闻如梦姑娘才艺超群,今日既来,总要让我等见识一下姑娘的才情。”

楚留香和胡铁花对视一眼,是谁负责传的消息?没事多加一句添乱。看向后排桌子的铁鹰,铁鹰也正看向他们,显然也没料到有此。

又都看向台上仍然微笑着的红叶,楚留香起身正待上前解围,却听红叶用着平时从未有过的柔柔声音道:“即如此,如梦只得献丑了。”示意一旁的小桃取来琵琶,接过微调。

老鸹赶紧命人搬来椅子,红叶坐下,对众人环视一圈,最后对上楚留香的视线,看着他先是担忧随后惊奇的神情暗自好笑。

受了在二十一世纪的影响,红叶自小就喜欢弹琴唱歌,琵琶古筝自不在话下,尤其是古筝边三叔都惊叹不已,却不知在现代,宝儿就已是古筝十级,再有个琴魔三叔的教导,她的琴技已是炉火纯青。信手弹来,悦耳的琴音在指间娓娓淌出。

一曲完毕,众人如梦初醒。都重未听过这样的曲子,胡铁花看向楚留香,他却是神情专注地看着台上的红叶。那神情是胡铁花从未见过的。

刚才那位公子却又摇着扇子,故做风雅地道:“姑娘的琴艺我们刚刚见识了,果然是人间难得几回闻,不知姑娘可否现做诗一首。”

做诗?那是红叶从小到大倍觉头痛的事。我忍!袖中的双手捏成了拳头。脸上保持着不变的微笑,脑海里搜了又搜,转了又转。老师,我对不起你,你教的我全还你了。

看向楚留香,他现在却是抱着胳膊看好戏的姿势。心中一恼,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首初中学过的诗。接过老鸹替她拿来的纸笔写着。只一会,书写完毕,小桃和另一丫环举起给众人观看。

楚留香看去:不是爱风尘,似被前尘误,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往也终须往。若得山花Сhā满头,莫问奴归处。

此诗的意境正符一个青楼女子误坠风尘的无奈心境。而红叶的字也不似一般女子的工整娟秀,而是行文流畅,处处透露着个­性­与率直。果然是字如其人。只是,这么快她就能想到这样符合现在身份意境的诗?

众人也直道:“好诗!”“好字”那公子的声音竟又在响起,:“如梦姑娘……”红叶头皮发麻,眼角抽筋。自觉已经忍无可忍,早知扮个青楼女子还这麻烦,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正想着是否要罢演,却听一个声音炸雷般响起。“你他娘的有完没完,跑这来穷酸个什么?还不快点开始!老子等不及了。”众人也都附和着。

红叶看去,竟是楚留香。怎么也想不出春神楚留香的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抽了口凉气,呆了半天,差点当场爆笑。底下的铁鹰,胡铁花还有苏蓉蓉也都侧目看着他。

老鸹总算又走上了台道:“好了,下面就请各位大爷出价吧?”一时间出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千两!”

“一千五百两!”

“两千两!”

“三千两!”

……

“七千两”

“八千两”

……随着价格的不断标升,出价的人也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楚留香,胡铁花和另外一个财大气粗的中年男人。三人直接上台比拼着。

楚留香看着中年男人“一万两!”

那人直接叫价“一万五千两!”

胡铁花轻瞥他一眼“两万两!”跟我争,反正叫多少银子都不用给,看你能撑多久。

底下轰动了,中年男子咬牙道“三万两!”

楚留香和胡铁花互看一眼,异口同声道“四万两!”这一下,彻底开锅了。

天价呀!老鸹却在一旁­干­笑地嘴角都快抽筋了,心里那个疼呀!别说四万两,就是三万两也是春风楼开业至今从未遇到的呀,这个如梦真是棵摇钱树。呜呜!可惜是个假的,叫的再高也是收不到钱。

中年男人跺一下脚,闭上了嘴,不再开口。

胡铁花笑眯着眼开口道“四万一千两!”随即走到红叶跟前,向她伸出手,红叶笑面如花的看着他,正准备迈向他。

楚留香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却自胡铁花身后响起,“四万一千零一两!”

胡铁花霍然转身看向他,楚留香却不以为意的淡笑着。

胡铁花瞪着他“四万一千零二两。”

楚留香气定神闲的侧过身子“四万一千零三两!”

红叶看着这两人玩上了瘾,面上盈盈笑着,心里却快冒火了,你们还在玩,不知道姑娘我都快站不住了。

铁鹰站起来,走到台前,打了个眼­色­给正对着他的胡铁花,胡铁花晒然一笑,住了嘴。

老鸹也松了一口气,赶紧上前道:“好了,好了,如梦姑娘今晚就归这位公子了。”

楚留香立在原地伸出手,眼神含笑地看着红叶,红叶只得走到他身边,楚留香上前一步,竟拦腰将红叶抱了起来,红叶惊呼一声,在众人起哄的叫声中,楚留香抱着红叶朗笑着上了楼,红叶则窝在他怀里,配合着显得不胜娇羞。

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心动

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进了房门,跟在身后的小桃赶紧掩上房门。楚留香将怀里的红叶随手一抛,红叶就势一个翻身稳稳的立在地上,伸手至他面前“拿来!“

楚留香看着她的掌心,不解道“什么?“

红叶巧笑盼兮的看着他“四万一千零三两呀!“

楚留香笑着轻揉下她的头顶,“这丫头,先欠着。”

转身对正掩嘴偷笑的小桃道“你先下去。”小桃看向红叶,红叶颔首,小桃先走至跟前低声道“小姐小心!”方走出房间,出门时从外面将房门掩好。

门内,楚留香故意放大声音道:“如梦,我们安歇吧?”

楚留香抱起红叶走向床边,两人的身影被烛光映在窗上。将红叶放在床上,转身吹熄烛火,坐在床边放下帐幔,脱下外衣故意扔在地上,自己也上了床躺下。

楚留香将红叶头上的发钗耳佩取下,也扔在地上,两人静静的躺着。

楚留香留心听着外面的动静,红叶看着他,突然狡黠一笑,伸出手挠他痒痒。发现他真的是怕痒,奇闻呀,堂堂盗帅竟怕痒。

一边继续挠着,一边忍俊不住笑出声来。楚留香好气的抓住红叶的手,红叶躺在床上笑的轻颤,他赶紧作了个禁声的­唇­型,方想起红叶的武功只怕并不能像他能在黑夜中视物。低声道:“丫头,禁声。”

三更天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楚留香侧头向内看去,这丫头还真放心,竟已睡着了。

看着她,睡姿自然而舒适,呼吸均匀。长长的黑发披散在床上,肤­色­瓷白,浓密的睫毛微微翘起。­唇­角不时的轻微上翘,在­唇­畔绽放出一朵淡淡的微笑。楚留香撇开目光,背过身,几乎想要轻咳一声。

突想起那天,在少林寺天峰大师说的话。死相!猛得又转回身,盯着她的沉沉睡颜,心头又是莫名的微颤。伸出手小心地轻触她光洁的颊面,明明是温暖而有弹­性­的,怎会是死相,又怎会不属于红尘凡世?

门外这时却似乎有了动静,立刻戒备起来。再侧头看看仍旧沉睡的红叶,替她将薄被蒙上头,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再有他人瞧见她沉静地睡颜。

一把匕首从门缝里Сhā进来,准备挑开门栓,意外发现并未倒栓,迟疑了片刻,一个高瘦的蒙面男子还是推门进了房。

走到床边伸手撩开纱幔,一手拿块帕子准备捂住楚留香的嘴以免叫喊出声,一边举起手中匕首就要刺下。

楚留香突然睁开双眼,伸手抓住男子持械的手,男子大吃一惊,想挣脱楚留香抓着他的手,奈何却被死死地钳住,动弹不得。

楚留香朝他踢出一脚,他便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在茶桌上发出声响。楚留香起身下床,点上灯烛。红叶已被惊醒。

胡铁花听到动静也从隔壁房间飞快地赶了过来。走上前一把扯下那人蒙面的黑布。那人脸­色­苍白,楼下的铁鹰和在楼外的李捕头也赶到了。

李捕头看着他道:“你是什么人?人都是你杀的?”

黑衣人看他一眼,将头扭到一边,看向楚留香狠狠道:“你跑不了的,我一定要杀了你的。”

楚留香奇道:“我跟你有仇?”

黑衣人道:“像你们这样的有钱人,都不是好东西,只会玩女人,我妹妹就是被你们逼死的!”

春风楼的老鸹也赶过来了,上前一看,“唉哟!怎么是你呀!”

李捕头看向她:“怎么你认得此人?”

老鸹点点头道:“此人叫周世雄,本县人,现在在城里倒溲水,父母双亡,家境贫寒,本来和她妹妹小莲相依为命。怎料他父母在世时,为了治病借了不少银子,一直还不上,债主天天上门催债追打。没法子,小莲只得把自己卖到青楼来还债。过了没多久,他妹妹受不了就服砒霜自尽了。”

黑衣人这时激动地哭道:“我妹妹就是叫你们给逼死的,她那么善良,都是你们,她死的那天,躺在我怀里对我说“哥哥,我好命苦呀,他们都不是人,都是禽兽。我已经好脏,现在总算解脱了,我早就应该死的,也免得让他们糟蹋呀!”接着又狠狠的道“我杀那些禽兽替我妹妹报仇有什么错?”

红叶问道:“那你又为什么要杀那些青楼女子,她们都才十五六,跟你有什么仇。”

周世雄听了,神情恍惚地道:“我妹妹死得时候也只有十五六……她说,她宁愿死,也不要再被人糟蹋,我是替她们解脱呀!”

果然是受了刺激,­精­神不正常。李大人招手,示意底下捕快将他带回衙门,他转身对楚留香和红叶拱手道:“今日多谢各位了。”

楚留香摆摆手,正待开口,门外走道却传来了小桃的惊喊声,和­骚­动声。

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计擒

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红叶一惊,赶紧冲出房门.

周世雄手里拿着另一把匕首抵着小桃的脖子,另一边刚押他走的那个捕快胳膊上鲜血直流,显然是不防他还另外藏有一把匕首,将捕快划伤后,又将走道上的小桃挟持。

见到众人都冲出来,他情绪紧张地大声道:“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又神经质地哭道“妹妹,哥哥今天替你报不成仇了。你别哭呀!”

红叶慢慢地走上前,楚留香从身后一把托住她的胳膊,眼睛直视着她,红叶看向他轻轻摇头,继续向前走。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周世雄将匕首抵得更紧了,小桃的颈上都被划出了一条口子。

红叶停住脚步。众人都还在思索着对策时。红叶却突然开了口,幽幽叫了声“哥!”

众人吃惊地看着她,还没反应过来,她已接着用飘缈的声音道“哥,你看看我,我是小莲呀!哥,你不认得小莲了吗?”并用极缓的速度小心冀冀地向他靠拢。

楚留香盯着红叶,担心埋怨之余也暗叹她反应的敏捷。众人明白过来后也都替她捏着汗。

周世雄眼神涣散地看着她,“你是小莲?真的是小莲?”

红叶慢慢走到他跟前站定,道“是呀!哥,我是小莲,我活的好累,你看我好脏,哥!你带我走呀!你过来杀了我让小莲解脱?”

楚留香大惊,没想到她竟是准备要拿自己去当诱饵,冒险救人。这丫头,就不知道自己的安全中!不满地看着红叶,却只得暗中戒备着,准备一有不对,立刻冲上去。

红叶现在离周世雄只有不到三步远的距离,他迷惑地看着红叶,手上抵着小桃颈上的匕首渐渐垂了下来,。

红叶一边轻声地道:“哥!你放开她,我是小莲,我才是你妹妹!”一边小心缓慢地伸出手,抓住小桃的胳膊,欲将小桃带出周世雄的钳制。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众人最后的苏蓉蓉却突然开口道:“红叶,小心。”

楚留香一惊,暗道要糟,果然,周世雄听后立马回过心神,悲愤的看向红叶大声嚷道“你不是小莲!你不是我妹妹!”并欲将小桃扯回,。

红叶见状赶紧一手截住他伸出的手,一手使劲将小桃拽过来,并使劲推开。他却弃小桃不管反而举起匕首刺向红叶,一切都发生在瞬间,谁都没想到他会有此一招。红叶也根本来不及反应。

刹那间,郁金香的气息袭来,身后有人单手勾住她的腰身,温暖的体温,拥着将她带至怀里,迅速向后退去。刀锋险险的轻轻擦过红叶胸前,只划破了衣襟,露出里面的长命锁。与此同时,胡铁花已配合默契的一脚踢飞了周世雄。众人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

苏蓉蓉赶紧走到红叶面前,满怀歉意,不安地道:“红叶,你没事吧?对不起,我本来是想提醒你,要你小心。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差点累你受伤。”

红叶抓住她的手,笑道“苏姐姐,你瞧我,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你也是担心我,只是太紧张了。”

楚留香也走过来,拍拍苏蓉蓉的肩,安慰道:“好了,都没事。你也不必自责了。”

快天明时,一行人押着周世雄回到了县衙,沈御竟已是一身官服,官帽穿戴的整整齐齐,早早地等候在公堂之上。

李捕头将昨晚事情的经过给沈御禀报了一遍。沈御仔细地听完,对铁鹰,楚留香等人道:“这次多亏了众位的鼎力相助,才能了结此案,本官一定上报朝庭,给予嘉奖。”

楚留香云淡风轻地笑道,“我等都是草莽之人,大人心意,在下等心领了。若要嘉奖,还是给铁捕头吧!”

铁鹰却连连摆手道:“大人,这次捉拿凶犯红叶姑娘的功劳最大,若不是她机智敏捷,只怕事情就不好办了。”

沈御微笑的点头“是呀,红叶姑娘辛苦了……”

看向红叶,话语却突然停住,楚留香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他的视线正怔怔地落在红叶被匕首划破了的衣襟上。

衣襟上划破了一道口子,虽说露出的小金锁挡住了那一小块白晰的皮肤,可是一个姑娘家叫人这样盯着,总是不妥。却偏她本人却还不自知。

楚留香走至红叶身前挡住沈御的视线道:“沈大人,在下等就不打扰大人审案先行告退了。”

沈御看向他道:“好,各位辛苦了,请李大人带各位下去好生休息。”

微顿了一下又道:“这样吧!今日要审案,明晚本官在醉仙楼宴请各位。各位也不妨在此多住几日,看看我们这里的民风民情。”众人谢过告退。

红叶一觉睡到午后方醒。早上困的连早饭都没用就睡下了,到现在肚子饿的咕咕叫。看看时辰,已经错过了午饭时间,她只有暗暗叫苦。

红叶的这个身体从小到大,一直很好,唯有一点,不能饿,一受饿就头昏眼花,虚脱无力。连徐神医也查不出原由。红叶却知道,这种病在二十一世纪叫低血糖。

正常人刚开始感觉到饿的时候身体并没有太大的异常,可是有这种病的人,刚一饿就会发病,所以她总是得定时吃饭,不但饭量要保证足量,间或还要加些小点。

坚持着梳洗好后,红叶饿的脚步虚浮的走进前厅,楚留香,胡铁花,苏蓉蓉坐在厅内。沈御正跟他们说着什么。

赶紧找了张空着的椅子坐下,众人看向她,只见红叶­唇­­色­微白,半垂黑眸。无力地斜靠在椅子上。都大吃一惊,急忙起身围在她身边。

楚留香伸出手摸着红叶的额头问道:“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沈御也几乎是同时问道:“红叶姑娘,可是有哪里不适?”

胡铁花和苏蓉蓉也都担心的看着她。红叶动了动嘴皮,“我饿。”

声音细小,气若游丝。没听清楚,楚留香低下头,侧耳凑近她­唇­边。

红叶哀怨地看他一眼,使足了劲,声音才稍大一点:“我说,我饿啦!”

“什么!我说红叶,你这样子只是因为饿了?”胡铁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是饿的,她这幅样子起码像是饿了三四天的。

楚留香直起身子,专注地盯着她“丫头,你真是饿的?身上还有没有其它不舒服的地方?”

红叶真的已经是说不出话来了,天啊,还在问。谁快去拿点吃的来呀!要不,先拿点糖也好呀!

站在沈御身侧的冯师爷开口道:“大人,属下倒曾听闻过这种症状。”

众人都看向他,冯师爷继续道“有一种病,病人平日不发作的时候并无任何异常,可是不能受饿,只要一饿,马上就会出现像红叶姑娘现在的症状。轻则虚脱无力,严重的只怕­性­命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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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众人听闻世间真有此病,俱都惊呆了。楚留香乍闻严重时有­性­命之忧,心没来由的又是一缩,连道“沈大人,衙里可有现成的吃食?”

沈御连忙对师爷道:“冯师爷,你赶紧下去吩咐厨房赶紧炒两个小菜……算了,还是赶快下碗面条端来。对了!先让吴妈端盘点心上来。”

很快,吴妈端了一盘芙蓉糕上来,红叶已经饿的四肢无力了,苏蓉蓉正准备拿一块喂她吃,楚留香已经先送了一块到红叶嘴里。动作轻柔而小心。引得胡铁花都不得不侧目。

一块芙蓉糕吃到肚子里,红叶才觉得舒服了点,楚留香又拿起了一块准备再送,红叶已能自己伸手接过,那一盘子里有四块芙蓉糕,她只一会就全吞了下去,脸­色­不像刚才那样苍白,面条也端来了,红叶垫了几块芙蓉糕,已没有刚才那么饿,慢慢地用着面条。

众人看她一吃下东西,就恢复地差不多,又都感到惊奇不已,这病还真来得快,去得也快。

沈御看着她,问道:“不知红叶姑娘这病是打从什么时候有的?可曾叫大夫仔细瞧过?”

楚留香不语地注视着她,等着她回答。红叶吞下了嘴里的面,轻描淡写的道“我这毛病打小就有了,大夫也瞧过了。却是治不好的,也并无大碍,只是平时注意些就是。”顿了一下又笑道:“已经习惯了。”

真的,在二十一世纪得这种病的有很多,只是红叶的较为严重些。平时只要注意吃饭和糖份的摄取就行。

沈御坐在桌旁看着红叶吃完面条,倒了杯茶递给她。红叶笑着接过茶。­精­神也来了,“下午没事的话,我们出去逛逛街吧?”

胡铁花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听了红叶的话立马被呛住,连咳了好几声。

苏蓉蓉也变了变脸­色­,眼光不经间落在芙蓉糕的空盘子上,“红叶,我下午跟吴嫂说好了要找她学做芙蓉糕。”

红叶又看向楚留香和胡铁花,楚留香未吭声,只是好笑的看着她,胡铁花却道“呃……我和楚留香跟李捕头也说好了,要切磋武功的。”

楚留香看着红叶好生失望的模样,­唇­边的笑意加深,正准备开口,沈御已淡笑着对她说道。“红叶姑娘,即然他们各位,都没有空闲。不妨就让在下陪你转转。你看如何?”

红叶一双晶亮的眼睛看着她,兴奋的点点头。胡铁花则幸灾乐祸的看着沈御,转而拍拍楚留香的肩膀道:”老臭虫,有人要遭罪了。”楚留香闻言哑然失笑。

过了用晚饭的时间,红叶啃着糖葫芦,沈御拎着几包东西,两人才谈笑着回了衙。师爷赶紧上前接过了沈御手里的东西,小声道:“大人,都在等着您开饭呢!”

沈御倍感歉意的对众人到:“各位,实在是报歉,我和红叶回晚了,这就开饭吧!”

众人都走去大厅,楚留香、胡铁花和沈御在最后走着。胡铁花忍不住问道:“沈大人,今日可还好?”

沈御颇觉奇怪的看着他“不知胡大侠何出此言?”

胡铁花复又道:“在下是问沈大人和红叶今日出去可还好?”

沈御想了想道:“也很好,只是红叶好像对什么都很感兴趣,也很健谈,和她说话很有趣。”话语里丝毫不隐藏欣赏之意。

胡铁花和楚留香对视一眼道:“不知沈大人觉得红叶如何?”

沈御将目光看向走在最前面的红叶,缓缓道:“天真率直,善良热心,不娇情,不做作。很好!”才认识两三天的人,却能将红叶的­性­情看的如此通透。

楚留香打量着他,刚一直就听沈御已直呼她红叶,他却突然停下脚步问道:“不知红叶本姓什么?应该不姓红吧?”

楚留香摇摇头轻笑道:“不是我们不说,只是我们也并不清楚。”

沈御疑惑的看着他俩,楚留香解释道:“我们是答应收留她一年,关于红叶的事,确实未听她提起过,我们也从未问过她,她若不想说的,我们是绝不会多问的。”

沈御了解他们的为友之道,只是叹道:“就不知什么样的人家能养出这样的女儿来。”

胡铁花大笑道:“我们初遇她时也曾有过同感。“

次日早上,楚留香,胡铁花,苏蓉蓉,还有铁鹰相继来到大厅用早饭,却只有冯师爷,李捕头在候着并不见沈御,见他们来了,冯师爷迎上道:“各位既然都到了,就请用早饭吧,”

楚留香对苏蓉蓉道:“蓉蓉,红叶那丫头还未起么?”

冯师爷已答道:“红叶姑娘一早就起了,只是沈大人看今日无事,就提议带红叶姑娘去龙云山了,特吩咐在下在这里候着各位,大人说他们就不回来用午饭了,我家大人还说晚上在醉仙楼宴请各位,请各位务必赏光。”

胡铁花道:“多谢沈大人,我等一定准时到。”

楚留香却是一脸的惹有所思。只是片刻又恢复到满脸笑容,苏蓉蓉在旁怔怔地看着他情绪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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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干­人等已落坐醉仙楼,席间谈笑风生,又都是不拘小节之人,气氛好不融洽。

沈御给红叶倒了杯茶递向她,红叶伸手接茶,却发现茶杯被他轻轻扣住。

不解地抬眼看向他,他却只是微笑着,再转头看看楚留香和胡铁花,也都是不明所以然的看着他俩,楚留香正欲开口,他却已柔和地道:“红叶,我今日并未着官服,叫什么大人?”

红叶会意过来,爽快的叫了声沈大哥。又混了个大哥,还是当官的。呵呵

沈御这才满意的松开手。楚留香却盯着红叶,注意到他刚一直直接唤她红叶,并未再称呼她姑娘,也不再自称本官或在下。那丫头却不觉得有何不同。不知道她到底长不长心。

酒过三旬,沈御微笑着看向红叶,:“红叶,你应该不是姓红,不知可否告知本姓是?”

楚留香和胡铁花都没想到他会现在,突然问起此事。俱都看向红叶,红叶却是毫无芥蒂地笑道:“我当然不姓红,本姑娘复姓慕容。”

慕容,慕容红叶。楚留香小声念道,注意到沈御乍听红叶复姓慕容时眼神变化复杂。有什么?

铁捕头却微微眯眼,慕容?慕容的姓并不多见,还记得二十来年前不!不会!这个天真率直的丫头怎么会和那个人有关连呢?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沈御给红叶夹了筷子菜,继续问道:“那你家在什么地方?家中还有什么人?你娘……你爹娘可好?”

“我爹娘都很好,爹的脾气不大好,我还有三个哥哥。”

铁捕头突然Сhā口问道:“红叶,那你爹是做什么营生的?”

“我爹?他呀?他是个大财主。就是财大气粗,腰缠万惯的那种。”听了红叶的形容,众人脑里不由自主的都浮现出一个穿金戴银,满肚肥肠,身材矮胖的地主形象来。

沈御却不知为何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扫以前的淡淡官威。一面笑还一面斜瞟着红叶直摇头。

一桌人正高兴地用着饭,一个娇气跋扈的声音自楼梯口传来。“沈大人这么巧!今日怎么有兴致来醉仙楼喝酒?”

一个千金小姐模样的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地走向这边。,刚走近,红叶就被她身上胭脂香粉的味道呛的打了个喷嚏。换来她轻蔑地一眼。

沈御起身客气有礼的道:“原来是知府周大人的千金,在下正和几位朋友在此喝酒。”

又向其他人道:“这位是知府周大人的千金,周兰心周小姐。”

见她并无意离开,只得又道:“周小姐要是不介意,不妨一起坐下喝几杯。”

尚书千金轻扫众人一圈,最后却还是不大甘愿的点点头。跟着的丫环赶紧在沈御旁边加了张椅子,并用衣袖拂了拂才扶着她坐下。

沈御唤来小二,“不知周小姐还要加些什么菜?”

小二递上菜谱,丫环接过恭敬的递向她,她却只是轻瞟一眼却并不接过:“把这儿最好的都端上来,今日本大小姐请客。”

沈御替众人引见,周兰心一语不发地听着,看到风流潇洒,丰神俊朗的楚留香时,她才露了个笑颜出来,待听得沈御介绍,他就是人称香帅夜留香的楚留香时,更显惊奇。故做娇媚的道了声“楚香帅。”对其他人却只是微点点头,算是见过礼了。

周兰心要的酒菜上来了,她小尝一口道:“这是什么好菜?比我们家厨子烧的可是差远了。不如明日沈大人来我府上,叫我家厨子烧给你尝尝。”

又转向楚留香盈盈笑道:“楚香帅若无事,不妨一起来。”意思是其他人就没份了。红叶看着楚留香,他依然保持着春神的笑容,修养果然是到家了。

红叶望了一眼苏蓉蓉,对她撇撇嘴。这饭是没法吃下去了。

沈御仍旧有礼的欠欠身道:“周小姐,真是抱歉,在下明日衙内还有公事要办。改日定当再去拜访知府大人。”

礼貌且生疏。红叶心内暗笑,都讲这明白了,过府也只是去拜访知府大人,不是你周兰心。

周兰心听明了,心中生气,面上却又不便发火,面带怨气的看向众人,却发现一身丫环打扮的小桃也坐在席间。

她陡地站起身,指着小桃怒道:“你是什么人?”

小桃站起道:“我是红叶小姐的丫环。”

周兰心却猛的一拍桌子道:“丫环?你个小小的丫环跟我提鞋都不配,也敢跟本堂堂知府千金共坐一桌?”摆明了找地方出气。

红叶一听,火就上来了,立马也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不配?小桃就是我妹妹,我爱要她坐哪,她就坐哪?”

苏蓉蓉没想到她有这大反应,赶紧扯扯她袖子,示意红叶不要再说了。谁知红叶把她的手一甩开又冲着周兰心叫道:“再说,是你自己要坐到我们这桌的,你要走没人拦你。”楚留香好笑地看着她发飚的样子,这个丫头最见不得有人拿身份欺压小桃。这样直率的­性­子,却着实让人欣赏。

周兰心没想到,竟有人敢这样跟自己叫板,一时愣住了,待反应过来气得对着红叶口不择言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这样说话,难怪教出的丫环都跟你一样没上没下,不知分寸。”

楚留香和胡铁花闻听周兰心这样说红叶,皱起眉头,已是十分不悦。只是碍着沈御的面子,强忍着没有发作。

小桃这会儿看着两人为了自己吵起来,连忙跑到周兰心身旁道:“周小姐,我家小姐不是故意……”

红叶在另一边冷笑着叫道:“小桃,你给我过来。跟这种人说什么?她现在是被人拒绝了,心里不舒服,想找人撒气。小桃,我教你,这就叫恼羞成怒。”

众人差点要拍手叫好,楚留香和胡铁花,就连沈御都好笑地看着红叶。只是这一下却戳到了周兰心的痛处。

“周小姐,我……”小桃还准备跟她解释,不防备周兰心突然一个侧身,“啪”的一声挥手极重地扇了她一记耳光。“就你也配这样跟我说话?”

晚上,一­干­人等已落坐醉仙楼,席间谈笑风生,又都是不拘小节之人,气氛好不融洽。

沈御给红叶倒了杯茶递向她,红叶伸手接茶,却发现茶杯被他轻轻扣住。

不解地抬眼看向他,他却只是微笑着,再转头看看楚留香和胡铁花,也都是不明所以然的看着他俩,楚留香正欲开口,他却已柔和地道:“红叶,我今日并未着官服,叫什么大人?”

红叶会意过来,爽快的叫了声沈大哥。又混了个大哥,还是当官的。呵呵

沈御这才满意的松开手。楚留香却盯着红叶,注意到他刚一直直接唤她红叶,并未再称呼她姑娘,也不再自称本官或在下。那丫头却不觉得有何不同。不知道她到底长不长心。

酒过三旬,沈御微笑着看向红叶,:“红叶,你应该不是姓红,不知可否告知本姓是?”

楚留香和胡铁花都没想到他会现在,突然问起此事。俱都看向红叶,红叶却是毫无芥蒂地笑道:“我当然不姓红,本姑娘复姓慕容。”

慕容,慕容红叶。楚留香小声念道,注意到沈御乍听红叶复姓慕容时眼神变化复杂。有什么?

铁捕头却微微眯眼,慕容?慕容的姓并不多见,还记得二十来年前不!不会!这个天真率直的丫头怎么会和那个人有关连呢?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沈御给红叶夹了筷子菜,继续问道:“那你家在什么地方?家中还有什么人?你娘……你爹娘可好?”

“我爹娘都很好,爹的脾气不大好,我还有三个哥哥。”

铁捕头突然Сhā口问道:“红叶,那你爹是做什么营生的?”

“我爹?他呀?他是个大财主。就是财大气粗,腰缠万惯的那种。”听了红叶的形容,众人脑里不由自主的都浮现出一个穿金戴银,满肚肥肠,身材矮胖的地主形象来。

沈御却不知为何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扫以前的淡淡官威。一面笑还一面斜瞟着红叶直摇头。

一桌人正高兴地用着饭,一个娇气跋扈的声音自楼梯口传来。“沈大人这么巧!今日怎么有兴致来醉仙楼喝酒?”

一个千金小姐模样的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地走向这边。,刚走近,红叶就被她身上胭脂香粉的味道呛的打了个喷嚏。换来她轻蔑地一眼。

沈御起身客气有礼的道:“原来是知府周大人的千金,在下正和几位朋友在此喝酒。”

又向其他人道:“这位是知府周大人的千金,周兰心周小姐。”

见她并无意离开,只得又道:“周小姐要是不介意,不妨一起坐下喝几杯。”

尚书千金轻扫众人一圈,最后却还是不大甘愿的点点头。跟着的丫环赶紧在沈御旁边加了张椅子,并用衣袖拂了拂才扶着她坐下。

沈御唤来小二,“不知周小姐还要加些什么菜?”

小二递上菜谱,丫环接过恭敬的递向她,她却只是轻瞟一眼却并不接过:“把这儿最好的都端上来,今日本大小姐请客。”

沈御替众人引见,周兰心一语不发地听着,看到风流潇洒,丰神俊朗的楚留香时,她才露了个笑颜出来,待听得沈御介绍,他就是人称香帅夜留香的楚留香时,更显惊奇。故做娇媚的道了声“楚香帅。”对其他人却只是微点点头,算是见过礼了。

周兰心要的酒菜上来了,她小尝一口道:“这是什么好菜?比我们家厨子烧的可是差远了。不如明日沈大人来我府上,叫我家厨子烧给你尝尝。”

又转向楚留香盈盈笑道:“楚香帅若无事,不妨一起来。”意思是其他人就没份了。红叶看着楚留香,他依然保持着春神的笑容,修养果然是到家了。

红叶望了一眼苏蓉蓉,对她撇撇嘴。这饭是没法吃下去了。

沈御仍旧有礼的欠欠身道:“周小姐,真是抱歉,在下明日衙内还有公事要办。改日定当再去拜访知府大人。”

礼貌且生疏。红叶心内暗笑,都讲这明白了,过府也只是去拜访知府大人,不是你周兰心。

周兰心听明了,心中生气,面上却又不便发火,面带怨气的看向众人,却发现一身丫环打扮的小桃也坐在席间。

她陡地站起身,指着小桃怒道:“你是什么人?”

小桃站起道:“我是红叶小姐的丫环。”

周兰心却猛的一拍桌子道:“丫环?你个小小的丫环跟我提鞋都不配,也敢跟本堂堂知府千金共坐一桌?”摆明了找地方出气。

红叶一听,火就上来了,立马也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不配?小桃就是我妹妹,我爱要她坐哪,她就坐哪?”

苏蓉蓉没想到她有这大反应,赶紧扯扯她袖子,示意红叶不要再说了。谁知红叶把她的手一甩开又冲着周兰心叫道:“再说,是你自己要坐到我们这桌的,你要走没人拦你。”楚留香好笑地看着她发飚的样子,这个丫头最见不得有人拿身份欺压小桃。这样直率的­性­子,却着实让人欣赏。

周兰心没想到,竟有人敢这样跟自己叫板,一时愣住了,待反应过来气得对着红叶口不择言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这样说话,难怪教出的丫环都跟你一样没上没下,不知分寸。”

楚留香和胡铁花闻听周兰心这样说红叶,皱起眉头,已是十分不悦。只是碍着沈御的面子,强忍着没有发作。

小桃这会儿看着两人为了自己吵起来,连忙跑到周兰心身旁道:“周小姐,我家小姐不是故意……”

红叶在另一边冷笑着叫道:“小桃,你给我过来。跟这种人说什么?她现在是被人拒绝了,心里不舒服,想找人撒气。小桃,我教你,这就叫恼羞成怒。”

众人差点要拍手叫好,楚留香和胡铁花,就连沈御都好笑地看着红叶。只是这一下却戳到了周兰心的痛处。

“周小姐,我……”小桃还准备跟她解释,不防备周兰心突然一个侧身,“啪”的一声挥手极重地扇了她一记耳光。“就你也配这样跟我说话?”

众人都没料到堂堂知府千金竟会这样任­性­而为,红叶已是气愤至极。周兰心这一下是彻底地捅了马蜂窝。红叶走上前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女人打架

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周兰心的丫头一看小姐被推在了地上,赶紧冲到红叶面前,要代小姐给红叶点儿颜­色­看看。

楚留香一看那丫头竟要动手推打红叶,一步跨上前挡在红叶面前,却被红叶推开“女人打架,你给我闪开些。”

楚留香鄂然,随即又想着红叶本就会功夫,绝对是吃不到亏的,于是,果真闪到一边还顺手搬了把椅子坐下。胡铁花竟也搬了把椅子并排坐在他旁边。

本以为这下可以好好欣赏一下红叶的功夫,谁知……竟是……

竟是推推打打,连揪带掐,外带扯头发,众人看的咋舌,楚留香算是彻底明白了,红叶说的女人打架。

周兰心平时都是养尊处优,红叶虽没对她用功夫,可她跟那丫环又哪里是红叶的对手。现在红叶就骑在那丫头身上,掐得她鬼哭狼嚎。

楚留香和胡铁花正津津有味的欣赏着这难得的女人打架,苏蓉蓉在旁边道:“楚大哥,胡大哥你们竟真的开始看热闹了!赶快劝劝呀!”

胡铁花是满脸得意的看着红叶“我们这丫头还真是不赖。”

楚留香但笑不语,眼睛余光却扫到沈御,也是满脸兴致的一旁看着,没有丝毫阻拦和劝架的意思。

照常理说,他顶头上司的千金被人打,他就应该急着劝架,阻拦才对。他就一点也不担心无法向知府大人交待吗?他不表态,铁鹰和身为下属的李捕头,冯师爷更不会吭声。这倒真是奇怪。

苏蓉蓉看他们都无反应,只得自己上前拉开红叶的手道:“红叶,可以了,别闹了。”小桃也拉住她的手哭道:“小姐,别打了,小桃当不起的。”

红叶这才停了下来,理了理衣裙,随意地用手拢了拢被扯散的长发,眉稍,眼角满是笑意“真舒服,好久都没这样打架了。”

周兰心被丫环颤颤巍巍的扶了起来。那副尊容,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她气急败坏地道:“红叶,你给我等着,我有你好看。”

转而示意丫环去叫人来,一直没开口的沈御这时却大喝一声:“站住!”

走至周兰心跟前,带着浓浓的官威道:“今日之事,本是周小姐打人在先,若要再寻畔滋事,可别怪本官不留情面,以扰乱治安之罪惩治。”

周兰心不敢置信地看向他:“沈御!你竟胆敢这样对本小姐,我被她打,你看着不管,现在还想要治我的罪。我这就回去告诉我爹,看你怎么说?你就等着吧!”说完带着小桃愤然离去。

楚留香歉然对沈御道:“给沈大人添麻烦了,在下等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沈御却将手一摆,毫不在意的笑道:“无妨,这事本是因我而起,诸位千万别介怀。只是,红叶这­性­子……”摇头一笑“倒着实有趣。”话语中没有丝毫担忧或埋怨。

接下来的两三天里,果然如沈御所言,平安无事。

红叶不是不知世事的小丫头,她知道官场里就算是沈御不把周知府放在眼里,知府知道自己宝贝女儿被打也要找他算帐。

这件事却就这么像没发生过。沈御背后一定有着大人物替他撑腰。看这件事已不了了之,这天清晨,楚留香等人向沈御辞行。

沈御略微思索道:“也好,我这几日也有事要去趟京师,来回得数月,就不挽留各位了,与诸位结识虽只是短短数日,却甚觉意气相投。只是不知各位欲往何处,日后怎么才得以相见?”

楚留香点头笑道:“我等打算从洛阳再经杭州回宁波,沿途走走看看,赶在年前回去。船就一直停在宁波海边,有事可上那儿寻我们。”

沈御笑道:“好!能与各位结为好友是沈御三生有幸。”

与众位告别,最后走到红叶跟前,眼光柔和而专注的看向她,红叶盈盈回望,沈御双­唇­微张似有话欲说,最后却只是对她微微一笑。收回视线复又看向大家:“那就祝各位一路顺风,后会有期。”众人别过,启程离去。

一路上走走看看费去了不少时日,因为楚留香说只要在过年前赶回船上即可。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冷,他们刚进入杭州,今年的第一场雪就下了起来。这场雪下的又猛又大,大雪下了两天两夜才停,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五个人在客栈里困了两天,待风雪渐小才雇了辆马车继续上路。

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向外望去,天地间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树上地上全铺了厚厚的一层。

马车往前跑,路边白­色­的景物向后倒退着。红叶看着看着,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来沉。

一阵冷风袭来,夹着片片雪花扑在面上,好冷!冻得她赶紧放下车帘,将毛毯裹在身上,紧缩身子闭上眼睛靠在车厢的板壁上。

楚留香好笑的看着红叶的头,随着马车的颠簸一点一点。这丫头一冷就爱犯困,总是懒洋洋的浑身提不起一点劲,就像要冬眠的蛇。连吃东西都似没了胃口,三餐都只是随便扒了几口,她吃的太少就怕又要犯病了……

想到这里,赶紧靠到跟前轻轻的揉揉红叶的头顶。“丫头!醒醒,吃点东西。”

红叶努力的睁了睁眼,却只微微的打开一条缝看了看他便又快速的合上了。惹得胡铁花,蓉蓉和小桃也笑了起来。

胡铁花掀起车帘,将手向上伸出在马车顶摸了一小搓雪,欲直接从红叶的后衣领丢进去。却被楚留香眼明手快的拦住。

胡铁花一笑扔掉手中的雪,从小几上拿出一块酸楂糕硬塞进红叶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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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酸!她的脸立刻酸成一团。张开惺松的眸子,瞪着眼前的胡铁花,他却是指指小几上的糕点:“红叶!你三餐都没怎么吃,怕你又犯病,先吃几块糕。”红叶只得依言懒洋洋的拿起糕点慢慢啃着。

胡铁花看她将身子缩的更紧了,不禁叹道:“我说红叶呀,好歹你也是个练武之人,怎么还这般怕冷,弄得跟个冬眠的蛇样的。”

红叶自己拿了块酸楂糕放在嘴里,唔!彻底清醒了。:“天冷呀!从小到大我都是这样的!”后又压低声音嘟哝着:“谁让这里没有暖气呢?”唉!想想二十一世纪多好!冷暧都有空调。

这时马车渐慢,赶车的老汉轻叩车门在叫道:“各位!这里是我们杭州名景西湖断桥,正赶上下大雪,要不要下车看看有名的断桥残雪?“”

红叶听说连忙道:“杭州我来过一次,可没瞧过这个时代的断桥残雪。”加高了声音道:“大爷!我们要看。”

老汉笑着把车停稳。红叶披好斗篷第一个蹦下来。地上积雪及膝,行走不易。她高一脚低一脚地在最前面走着,时不时的掬起一大捧雪扬天撒起。

胡铁花啧道:“老臭虫!你看这是刚才那条冬蛇吗?”

楚留香看着红叶,水红­色­斗篷滚着一圈白毛边,头上依旧是同­色­的发带,在寒风中随风飘扬。发两边还各缀着朵毛绒绒的小白球。银白的雪花零星飘下,红衣白雪,衬得红叶格外娇俏可人。她一会东边指指,一会西边指指,还不时的发出赞叹的惊呼声。

蓉蓉下了马车却只是立在车旁,静静的赏着雪景。这两人一动一静,对比鲜明。红叶突然弯下身双手捧起一把地上的积雪洒向跟在身后的楚留香。一时不查,竟被她撒了个正着,楚留香立刻开始反攻。

红叶笑着四处躲闪,最后躲到胡铁花身后,:“胡大哥!救我!”胡铁花一边替红叶挡着,一边也抓起雪揉成雪球砸向楚留香。三个人像孩子似的在雪地里嬉闹着,雪花伴随着笑声在空中飞舞着。苏蓉蓉,和小桃好笑的看着。

红叶笑的再也跑不动了,­干­脆就跪坐在雪地上。楚留香趁机来到跟前扬起手中的雪团,红叶笑着抬起头望向他,脸颊上带着运动后的淡淡红晕,星眸含烟,笑靥如花。雪花飘扬在她四周,映着她周身似也发出银白的光芒,楚留香心里微微一跳,手里的雪团竟是怎么也砸不下去了。

胡铁花见他呆着,一个大雪团丢过去,没想却让他砸了个正着。又换来一阵红叶的欢呼声。苏蓉蓉在旁淡淡的笑道:“楚大哥!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一行人又连着赶了几天的路,终于在腊月的二十五回到了宁波的船上。这艘船真的是很大,分上下两层,布置的跟居室简直就没有什么区别。古典雅致。下层是大厅,饭厅外加厨房,储物室。上层则是几间卧房和一间书房,卧房的船板上全铺了上好的波丝地毯。

和李红袖,宋甜儿见过,楚留香代着红叶参观一遍后来到上层靠里的第三间房,:“现在你已经将船上都看过了,只除了最里面那间蓉蓉放东西的,她不大爱有人动。下次再代你进去看看。这间房不大,却是空着房间里最大的一间了。丫头先将就……”

红叶已抢着道:“行了,楚大哥,这已经很好了,再说我最多也只能住一年而已。”楚留香闻言注视她半响方才接着道:”我们好像忘了个最重要的问题,丫头!你不晕船吧?”红叶笑着摇摇头。

生辰

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接下来,就是要准备过年了。隔天一大早,李红袖和宋甜儿准备去市集采办些年货。刚用完早饭的红叶自告奋勇的也要跟着去。胡铁花还来不及给李红袖,宋甜儿打眼­色­,俩人就已经爽快地答应了。

楚留香笑着摇摇头,拉起坐着喝茶的胡铁花道:“算了,­干­脆就一起去吧!蓉蓉在家做好饭菜等我们回来!”

胡铁花哀怨地望着他,他一边拖着胡铁花跟在后面,一边轻轻对他道:“有红叶那丫头在,我们不去帮着拿东西,你叫红袖和甜儿怎么把东西搬回来?”

胡铁花只有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蓉蓉则一脸同情地看着他俩。

果然是直到暮­色­沉沉,四个人才回到船上。一样是大包小包的一大堆东西。里面还不包括年货。年货还是店家差人送来的。这些东西大半都是红叶买的。

楚留香发现她对地方特­色­的东西都非常感兴趣。连现在冬天用不上的摺扇,她都买了一把。

到了大年三十这天,一大早,苏蓉蓉,李红袖还有宋甜儿就开始忙和起来。红叶想帮忙,三个人却都连说不用,午时用过饭后,又都各自回房,不知在忙些什么。红叶不知道三人,为什么都搞得这么神秘。

因为是大年夜,晚饭推迟了一个时辰,红叶坐在餐桌旁先拿了块糕点一边啃着,一边听坐在旁边的楚留香和胡铁花讲些江湖轶事,趣事见闻。

楼梯处响起了脚步声,缓慢而轻盈。那人下了楼走进饭厅,原来是细细打扮过的苏蓉蓉,更突显出了她的天仙化人,手里还捧了个华贵的布包袱。

走至楚留香身边站定,红叶赶紧识趣的往另一边挪了个位置。苏蓉蓉对她柔柔一笑,坐在红叶替她腾出的挨着楚留香的椅子上。

转身看向楚留香,打开包袱,用软软的声音道:“楚大哥,这是给你做的新衣。用的可是江南织造最好的布料。”

楚留香笑着接过:“我们蓉蓉裁的衣服可是最合身的!谢谢你蓉蓉!”

胡铁花摇摇头叹口气:“唉!还是老臭虫有福气呀,每年都有人亲自替他裁衣,怎么就没人给我也做一件呢?”

蓉蓉赶紧道:“胡大哥!今天不是楚大哥生辰嘛!等胡大哥生辰的时候,我再给你做一件。”

红叶闻言一惊,放下手中的糕点看向他们:“什么?今天是楚大哥生日,怎么没有人跟我说呢?我什么都没准备,怎么办?”

楚留香看向她,故意道:“是呀!丫头,那你送我什么呢?”红叶想想自己带来的东西中,真的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好送的,

胡铁花在旁道:“红叶,别理他。这老臭虫是在逗你玩!”

正说着李红袖也下了楼,今天也是打扮地分外­精­致。她送的是一块极好的黄玉。楚留香谢过收下。

胡铁花看了一下在座的几人道:“怎么还没见甜儿下来?”

李红袖道:“她呀!说是要做一桌上好的佳肴,还准备了一坛二十年的女儿红。”

胡铁花一听说有好酒眼睛就放亮。楚留香却是满怀期待地看向红叶道:“丫头!想好了没!”

红叶想了想道:“好吧!我下去准备准备。”出饭厅的时候正好跟端着酒菜的甜儿擦身而过。

到了厨房,看看现有的材料,有鲜虾仁,牛­肉­,青菜。还有­鸡­蛋。不错,都很齐全。挽起衣袖,开始和起面准备给楚留香煮一碗长寿面。要知道红叶跟她娘学的厨艺还算不错的,不一会,一碗­色­香俱全的长寿面就煮好了。

刚进饭厅,宋甜儿道:“红叶,快来,就等你开饭了。”楚留香笑着看向她,脸上难掩期待的神情,“这么半天,是什么?”

红叶将面端到他面前的桌上,看着碗里的长寿面,面上铺着一个和包蛋,几片牛­肉­,两三只虾仁,还缀着碧绿的青菜。楚留香脸上的微笑瞬间停住了,看了一会面,才抬头凝视着她,其他人也都看向她。

红叶看看大家再看向楚留香:“楚大哥!我没准备,不知道拿什么东西送你,我们那儿,过生辰的时候是要吃煮长寿面的,我娘年年给我煮。你尝一尝,味道不错的!”

楚留香却并没有动筷子只是低下头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这丫头怎么会想到给他煮长寿面的?

他从小就是个孤儿,被师傅收养长大,又没有师母,和胡铁花相交,胡铁花也是个大大咧咧之人,只是后来苏蓉蓉她们来了以后,才每年在大年夜给他过个生辰,送些珍奇的礼物。他自己倒是并不在意。只是大家都没想到堂堂的香帅楚留香心底深处却是对自小就没人替她煮长寿面有着一份多年的隐隐遗憾。今天这丫头却……

红叶见他不举筷以为他不喜欢,“楚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欢。那我拿下去好了,改日再给你补送件礼物。”说完伸出双手,准备将面端走。

楚留香也伸出双手却是将红叶的手按住,“不!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抬起头看向她,微笑着道:“红叶,谢谢你,这还是楚大哥第一次吃长寿面。”

苏蓉蓉起身笑道:“好了,再不开饭,菜就都要凉了,楚大哥!面条我先帮你搁在边上,先吃完菜再吃面吧,要不把面吃下去,肚子饱饱的,可就白费了我们甜儿丫头今天的辛苦了。”说完手伸向那碗面。

楚留香却拦住她的手道:“无妨,楚大哥今天胃口很好,面凉了就不好吃了。再说我也等不及想尝尝这碗面了。”说完举起筷子,慢慢地挑起送到嘴里。

胡铁花笑着对苏蓉蓉摇摇头,示意她坐下。:“好!开饭了。”

这大年夜里,大家一边用着酒菜,一边说笑着。气氛好不热闹。

女儿红,­色­泽澄亮,醇厚甘鲜,入口纯绵。连红叶也禁不住胡铁花的激将小喝了几杯,脸上泛起浅浅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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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甜儿道“蓉蓉的琴弹得最好,让她给我们弹一首。”蓉蓉拿来琴,弹了一曲梅花三弄。

红叶听得苏蓉蓉弹的确是不凡,将梅花的傲雪凌霜之意表现地淋漓尽致。

胡铁花似玩­棒­子老虎上了瘾,又拉着红叶较量了半天。

楚留香看着红叶渐已醉眼朦朦。上前取下红叶手中的酒杯。

红叶眼神迷离地看向他,轻晃下脑袋,“楚大哥!你­干­嘛!我又没醉,这是梅花酒又不醉人。”伸手想夺回杯子,楚留香却是不放。

红叶看看他,只有对胡铁花无奈地笑笑,突然道:“难得今天都这么高兴,我唱歌给你们听吧!”说完脚步微晃地走到琴边坐下,略略思索,开始边弹边唱、

红尘多可笑痴,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

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

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

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众人都没听过这样的曲.,这样的词,更没见过有哪个姑娘这样随­性­地唱着歌。

楚留香走到红叶身旁坐下,定定地注视着她,红叶一边笑着看向他,一边继续唱着歌。眼波流转,巧笑倩兮。

楚留香看着她,酒醉后,她的举手投足,不经意之间皆透着平时难得的娇媚。这丫头……

红叶以前在现代就最喜欢这首笑红尘,现在带着一份醉意,再唱这首歌,却觉得最是尽兴。红尘多可笑……也不知自已唱了多久,最后酒劲上来,歪在了桌下。

苏蓉蓉道:“瞧红叶这丫头疯得!……”

楚留香只是微微一笑,抱起红叶,轻声道:“我先送她回房。”

胡铁花瞅了他一眼道:“好啊!老臭虫!等你下来了,我们再继续喝。”

苏蓉蓉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楚留香送红叶回房。

红叶这一觉睡的很沉,很甜。直到……

直到她被大年初一的炮竹声吵醒。起床梳洗后换上一身大红新衣,下到一层,发现众人都在甲板上放着烟花爆竹。难得今天太阳不错。照得人身上暧融融的,红叶­精­神抖擞地打了个招呼:“大家早啊!新年快乐。”换来了众人诧异地目光。

红叶低头看了看自己今日才换好的衣裙,并无任何不妥。胡铁花看看她,再抬头看看这冬日里难得的好太阳,“红叶!你不知道现在已是午时了?”

红叶听后,脸不变­色­地立马道:“那大家午安。”众人都被她敏捷的反应逗乐了。楚留香好笑地看着她摇摇头。

冬季过去了,转眼到了春暧花开的时节,处处弥漫着春日的气息。楚留香和胡铁花现在正走在回船上的路上。这趟出门是为了去喝武当派好友,李少涵的喜酒,一去一回,用了大半月的时间红叶,苏蓉蓉她们都跟他不识,所以并未跟去。

胡铁花一边走一边叹口气:“老臭虫!你说女人这么麻烦,他小李­干­嘛还要成亲?”楚留香摸摸鼻子还真的想了会才道:“不知道。”

真的是不知道,不明白。成亲的头晚,俩人和小李坐在一起喝酒,看到他一脸幸福而又满足的笑容,还曾取笑过他。

小李却并不以为意,只是对他道:“你们现在是不会明白的,等哪一天有个女人让你起了念头,只想看着她,守护着她,想将她一生一世拥在怀里,替她遮风挡雨,说什么也不能放手时。你就会明白这一生能做她的丈夫是你最幸福的事。”

想想都好笑,天下的女人那么多,­干­什么非要娶回来,给自己找麻烦。

楚留香抬头,看见树枝上喳喳叫着的鸟儿,就想起了船上的红叶,春天来了,那只冬眠的蛇总算是又复苏了,一天到晚的­精­神特别好,想些希奇古怪的点子玩。

差点忘了,走的时候她还不停地叮嘱,回船的时候千万要代两串城东老张头的糖葫芦。这红叶特别喜欢吃糖葫芦,就不知是因为本身爱吃甜食,还是因为她称为低血糖的毛病。

想到她低血糖的毛病,心说没来由地一沉。对胡铁花道:“醉猫,你说我们不在船上,那丫头有没有按时好好吃饭?”

换来胡铁花奇怪的一瞥:“我说老臭虫,你不觉得你对她也太关心了点。你该不是……”

楚留香道:“我只是把红叶,跟蓉蓉她们一样当妹妹,她身上又有那种病,多关心一点,你瞎想什么?”胡铁花却只是嘿嘿一笑,不再说什么。

楚留香拿着两串糖葫芦,满脸笑意地上了船,刚踏上甲板,就觉得不大对劲。

太安静了,有红叶那丫头在,总是不得安份的,现在一点欢声笑语都听不见。

往常他和胡铁花一回来,她们立刻都会迎出来。两人对望一眼,心领神会,都暗自戒备着。

进入大厅,没有一个人在,楚留香比了个手势,让胡铁花查看一层,自己上二楼查看。每间房里都没有人在,物件也是整整齐齐并未有被翻过的痕迹。

她们从不会一起都下船,为了保险起见,他还在船上装置了四十九处机关,这些机关也都没有被触动过,正想着是不是又是那丫头想出来的点子吓他们时,听到楼下胡铁花大声的叫喊,“老臭虫……”赶紧下到一层,顺着声音冲进厨房,被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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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胡铁花正托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桃,从她身上飘下一张信筏,楚留香丢下手中的糖葫芦拾起它看到上面写着几行字,‘香帅的三位红颜:苏蓉蓉,李红袖,宋甜儿已请至沙漠我府上,香帅若不速来,三人下场,就如此丫环。’落款是黑珍珠。

他将纸揉成团,看向将小桃抱起放在桌上的胡铁花,胡铁花对上他的视线,悲愤地摇摇头。楚留香想不到这个天真聪明的小丫头何其无辜,竟被这帮人残忍的杀死拿来当示警的工具。

不对!再赶紧将信筏展开仔细的再看了遍,带走的只有蓉蓉她们三个。

那红叶呢?小桃被拿来示警,她会不会也……不!不会的。楚留香只觉得心头狂跳,急忙对胡铁花道:“红叶呢?这上面说只带走了蓉蓉,红袖和甜儿三个,红叶不在内,那她……不!再找一遍。”又和胡铁花赶紧又找了起来。

楚留香怔怔地站在甲板上,里里外外已经又都被找了一遍,仍然不见红叶的踪影。想到被那些人杀了拿来示警的小桃,红叶若是……若是……?

楚留香第一次觉得如此慌乱,如此无力。重重的拍打着船舷。胡铁花走过来单手按住他的肩头:“冷静点,先别慌,红叶不会有事的。这不还没找到吗?别老往坏的想。你看红叶她……”

话未说完突然停住了,目光看着海上不远处的一点。

楚留香顺着看去,大骇,那里一抹红­色­身影在波涛中随着海浪时隐时现的起伏着。

未加思索直接一个跃身跳进海里。游至跟前托起那人的脸,真的是红叶,只见她双眼紧闭,脸­色­灰白。

楚留香只觉得一阵旋晕袭来。抱紧红叶,颤抖地伸出手至她鼻下,竟已是鼻息全无。脑袋里只觉陡然一轰。

胡铁花在他刚跳去后也紧跟着跳了下来,跟在后面游着,:“红叶?她……”

楚留香咬紧牙,不会的!托着红叶游了回去,上了船,楚留香小心翼翼地将红叶放在甲板上,目不转睛的死盯着她。没有血­色­的面容,苍白的­唇­瓣,没有起伏的胸口。那是……是死相。

霎时,一波又一波的痛感击上心头。

一定还有救的,老天不会这么残忍。连忙撸起衣袖不停的给她控水施救。

弄了半天,红叶却全无反应。时间越长,他的心就越往下沉。胡铁花看着忙的满头大汗的楚留香,再看看仍旧没有反应的红叶,悲愤不已。

就在楚留香的心要沉到谷底之际,红叶突然张嘴吐出了好大几口海水,又跟着不停的咳了起来。

胡铁花激动地看着她:“红叶!太好了!没事了。”

楚留香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她,她张开眼,看到脸上挂满汗珠的楚留香,虚弱无力地道:“楚大哥,你们可回来了,咳,咳,快去救苏姐姐她们。”

楚留香似乎并未听到她的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慢慢地伸出手轻轻的抚上她冰凉的面颊。

红叶不解的看着他,楚留香却是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

红叶又开始咳了起来,最后喷了一大口鲜血,晕在他怀里。

楚留香大惊,赶紧抱她回房,直接放在床上掩好被子。坐在床边替她把脉,胡铁花看着他眉头渐渐皱紧,急道:“怎么样?怎么还会吐血的?”

楚留香又把了一会,才将红叶的手放进被子里。“她是受了内伤,幸好下手的人功力尚浅,不然……不然……”

楚留香愤怒的一拳击在桌上,桌子应声裂开。红叶被响声惊醒,楚留香赶紧上前扶她靠在胸前坐起。

红叶一边咳一边断断续续道:“一早上,突然来了一帮人,为首的那个特别厉害,我们几个都打不过他,在甲板上我被另一个功夫稍弱的在背心上打了一掌,落到海里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楚留香起身给她拿来一套­干­净衣衫:“丫头,你在水里泡了大半天了,赶紧换件衣衫。现在我们回来了,你就不用着急了。”

和胡铁花出了房门,就在门口等红叶换好了衣衫,方又进来。楚留香坐在床边拿块­干­毛巾帮红叶擦拭湿漉漉的长发。红叶突然担忧的问道:“楚大哥,小桃呢?我怎么没看到她?是不是也被他们抓走了。”

胡铁花恨恨地道:“小桃……杀了,现在,在厅里。”红叶闻言,伤心激动的又吐了口鲜血,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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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替她推宫活血,红叶才悠悠醒来。忍不住伤心,大哭道:“为什么?小桃还那么小,她又有什么错?那些人为什么不放过她?我要去看看她。”说着挣扎着要起来。

红叶总是灿烂笑着的,楚留香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哭,一手将她拥进怀里,轻轻的拍着红叶的背心,一手暗暗攥紧拳头柔声道:“丫头,别哭了,你身上还有伤。先好好睡一会,待会醒了,再带你去看她。”

红叶从他怀里直起身,仍然轻轻啜泣着,对他道“楚大哥,我睡不着的,你就让我现在去看看她吧!小桃没有亲人了,只有我。”

楚留香看着她泪眼朦朦的望着自己,眼睛已哭的发红。叹口气,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替她拭掉脸颊上挂着的两行眼泪。抱起她,和胡铁花来到一层大厅。见到躺在桌上一动不动的小桃,红叶又悲从中来,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胡铁花拍拍她的肩头道:“红叶,别哭了,你刚受了伤。你这么难过,让小桃走的也不安心呀。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那帮人替她报仇。”

红叶强忍着渐渐不哭了道:“胡大哥,楚大哥,咳……咳……我没事了,我们赶紧把小桃葬了,去救苏姐姐她们吧?”

楚留香却摇摇头,正­色­道:“这帮人要我们去沙漠中寻他们,就是想利用我们对沙漠的不了解来对付我们。我们一定要先好好准备,你身上有伤,不能跟我们去。”

胡铁花道:“是!我们对沙漠真的是一点也不了解,真的要好好准备。不过,沙漠里的情况那根木头最清楚。我们找他一起去。刚好也正要经过兰州。”

楚留香点点头,红叶知道自己功夫是差了点,现在又有伤在身,去了也只会拖累他们,赶紧道:“那你们去准备吧!我咳……咳……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楚留香看向她,断然道:“不行!不能再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了,丫头跟我们一起去兰州。到了那,你就先在姬冰雁家里养伤,等我们回来了,再来接你回去。”

红叶点点头,听从他的安排。三人收拾了东西,请人安葬了小桃后,就雇了辆马车直奔兰州。

兰州,西北最繁荣的地域,也是西北的财富集中之处,西北的富商巨甲,大多住在这里。木头,也就是姬冰雁就是连这里也少见的富翁。

他并没有什么固定的生意,但凡能赚钱的,他都要Сhā上一脚。有人曾这样形容过,兰州城里的各种生意,每赚十两银子,就有一两是他的。可见他的财势之大。

现在,楚留香、胡铁花带着红叶已经来到了他住的地方。一路上,日夜兼程,就是个健康的人也是吃不消,何况是受了内伤的红叶。

她此刻正无力地靠在车内的板壁上,将毛毡在身上裹的紧紧的。脸­色­惨白,下巴小了一圈。双眼也不复以前的神采。连日来的颠簸又没有好好调理使得伤势又加重了不少。

途中,楚留香和胡铁花担心她受不了,多次要停车让她休息,都被她咬牙止住了,怕耽搁了时间。红叶的强忍让楚留香和胡铁花都怜惜不已,却也只能如此。

现在好了,总算到了。楚留香连着毛毡将红叶抱在怀里下了马车。他微低下头俯在红叶耳边轻声道:“好了,丫头,我们到了。马上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胡铁花上前敲门,一个身材魁伟的家丁应声来开门,:“几位找谁?”

胡铁花道:“我们找姬冰雁。”

家丁施一礼道:“各位先稍候片刻,待小的先去通传一声。”

胡铁花已是不耐,大声嚷道:“他­奶­­奶­的,那根死木头,我们来了,还要通传。没看见我们这儿还有位姑娘受了伤。”

楚留香低头看看红叶,她像只小猫般虚弱地缩在自己怀里。“先进去再说。”

胡铁花上前一掌推开家丁往里就冲,楚留香抱着红叶跟在后面。胡铁花边冲边嚷:“你个死木头,在哪里呀!还不快出来接我们。”

闻声前来拦截的家丁不是被胡铁花推翻在地上,就是被楚留香踹的人仰马翻。刚进前厅,一个男子清冷的声音就跟在身后响起“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跑到我府上撒野……”

男子进了大厅看到来人,不禁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们,随后大笑道:“我说是谁?居然是你们俩个来了。楚留香、胡疯子想不到你们这两个醉鬼,竟还没有忘记我。来就来了,­干­麻要闹这么大的阵帐?”

楚留香却连看都没有看他就道:“木头,最好的客房在哪?快带我们去。”就又抱着怀里的人出了大厅。

见姬冰雁还摸不着头脑的站在那里愣着,胡铁花一把拖着他往厅外走:“几年没见,真变傻了?问你最好的客房在哪?叫你带路。”

姬冰雁将三人带到了府里最好的客房,看着楚留香轻轻地将怀里的姑娘放在床上,不禁好奇的问道:“楚留香,这位姑娘是?”

楚留香拿了床被子垫在她身后让她半倚在床上,又另拿了一床被子替她盖好。安置妥红叶,这才转身看向他简单明了地道:“蓉蓉,红袖还有甜儿都被黑珍珠掳到沙漠去了,我们对沙漠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这次来就是找你陪我们一起去救她们。”

又转头看向红叶道“这丫头叫红叶,受了内伤,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就留在你这儿养伤。你派个信得过的人好好照料她。等我们回来再来接她。”

姬冰雁不再问什么只道:“要去沙漠,我们要准备很多东西,我现在就下去叫人准备。今晚就出发。”

红叶微微侧头看向姬冰雁,棱角突出的脸庞上,一双眼睛锐利得如同鸷鹰。整个人就好像是­精­明和强锐的化身。可是这样的一个人,朋友说要他跟去沙漠救人却毫无二话,就好像只是约他去喝酒般轻松应下。这大概就是所说的朋友间的义气吧!

姬冰雁用最短的时间做好了安排:差下人去采办所需东西、出门这段时间家里的安排、还有生意上的往来,甚至红叶的专人照料都给管家交待的清楚明细,不得不让人佩服果然是商人头脑。

石榴花开

到傍晚时分,所有东西都已准备妥当到位,楚留香、胡铁花还有姬冰雁在红叶房里与她告别。胡铁花叮嘱她好生休养,在这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像在自家船上时一般自在,不用客气,就算把房子拆了也没关系。当然换来了姬冰雁的一阵白眼,楚留香却只是无语地望着她。

红叶虽虚弱,却仍露出浅浅的微笑道:“好了,放心吧!你们不要担心我了,我会照顾好自己。倒是你们这一路上可要格外小心。”

姬冰雁道:“好了,我们上路吧。”

楚留香正要走出房门,却又突然停住,转身走向倚在床头的红叶,胡铁花和姬冰雁也停下步子,不解的看着他。

只见楚留香竟是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拿了一半递给红叶,红叶笑着摇摇头道:“不用了,楚大哥,我有。”

楚留香却仍是将银票交到她手里:“丫头,这次我们怕是要去数月了,没人在你身边,怕万一有事,这些你先拿着。”

姬冰雁却是不耐烦的道:“楚留香!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妈了,我跟管家说过了,红叶姑娘在这里想要什么,吃什么直接跟他说,要银子直接上帐房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楚留香笑着对他点点头,:“好!上路了。”转向红叶,本还想对她欲说什么,却又几不可闻地轻叹口气止住,只是如以往般伸出手,揉揉红叶头顶。带头走出了房门。

红叶在姬冰雁府里这一住就是快三个月了,经过这几个月的细心调养身体总算恢复的差不多了。

红叶坐在院子里看着正开得火红灿烂的石榴花,已至盛夏了,楚留香他们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也不知怎么样了,红叶记得书上写过楚留香到沙漠去的事,最后应该是战胜了石观音,顺利地救回了苏蓉蓉三人。再以后发生的事,红叶就都不知道了,早知道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就应该再接着往下看的。

正想着,却听到管家对着府里的家丁大声叫道:“快!都快点准备一下,老爷他们回来了。”回来了?红叶悠的站起身,拎起裙裾飞快的向大门口跑去。

楚留香、胡铁花、姬冰雁还有蓉蓉、红袖和甜儿刚风尘仆仆地走进大门,红叶就已经迎面奔来。还高兴地叫着:“楚大哥!你们可回来了。”胡铁花上前仔细看着她道:“嗯!红叶气­色­不错嘛!就是人瘦了一圈,我说木头,你的人是怎么照料我们红叶的?是不是没给吃饭?”

姬冰雁重重的一拳打在他肚子上,没好气的看着胡铁花,红叶好笑的看着他们,转而对苏蓉蓉三人道:“苏姐姐,李姐姐,宋姐姐,你们总算平安回来了。”

苏蓉蓉也走上前关切地道:“红叶,那天看到你被打下船落到海里,我们还以为……唉,真的是瘦了一圈。身子到底好完了没?”

红叶一边笑着在原地转了几个圈一边道:“放心吧,看,我都好了。”

楚留香在一旁静静的含笑注视着她,红叶笑意盈盈的旋转着。灿烂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点点地照在她身上,几个月不见。这丫头总算是又恢复生气了。

那天她毫无生机的趟在甲板上真的把他吓到了。一想到这,当日情景似乎又映在了眼前,不由捏紧了拳头。这种情况绝不会再让它发生了。

姬冰雁道:“好了,我们站在这儿­干­什么?都进屋吧,累死了,我现在只想快点洗个澡,美美的吃顿饭,再好好的睡上一大觉。”

胡铁花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木头!难得我们俩能想到一起去了。”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沐浴后用完晚饭,众人都坐在姬府庭院里品着茶,胡铁花给红叶绘声绘­色­的讲着他们在沙漠中救人的经过,纵然红叶记得书里的大概情节和结局,可是听胡铁花讲到惊险处特别是楚留香与石观音的最后一战,也不得不惊呼起来。

楚留香却只是好笑地摇摇头,喝下一口茶才道:“醉猫!我今天才知道你不光会喝酒,还会说书。”

红叶笑的被茶水呛住咳了起来,楚留香赶紧放下手中茶杯,准备帮她拍拍后背,坐在红叶旁边的胡铁花已抢在了他的前面,一边拍一边道:“是呀,我是喝酒加说书,不像香帅不光会喝酒,最会的还是处处留香。”楚留香横了他一眼,眼光落在胡铁花帮红叶拍后背的手上,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今天他这只手好生碍眼。

莹火

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姬冰雁笑着看向红叶,“走的时候赶着去救人,只知道你叫红叶,不知怎么会和他们混到一起了的?”

红叶还未答,苏蓉蓉已笑着抢在她前面,替她答道:“姬大哥,她叫慕容红叶,是楚大哥和胡大哥答应收留她一年,哎呀,真是的,时间过的可真快。这算算,红叶来了也都大半年了。”

姬冰雁看着红叶道:“走的时候赶着去救人,只知道你叫红叶,不知怎么会和他们混到一起了的?”

红叶还未答,苏蓉蓉已笑着抢在她面前替她答道:“姬大哥,她叫慕容红叶,是楚大哥和胡大哥答应收留她一年,哎呀,真是的,时间过的可真快。这算算,红叶来了也都大半年了。”

红叶听苏蓉蓉如此说,点点头道:“是呀!过得真快!都快一年了。这段时间真多谢了楚大哥、胡大哥和三位姐姐的照顾,我……”

胡铁花还未等她把话说完,已大声道:“红叶!我们最不喜欢听这种话,难得投缘,你若喜欢,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没关系的!”

李红袖和宋甜儿也对她笑着道:“是呀,红叶。想住多久都没关系的,你若走了,我们可冷清了。”红叶看向楚留香,楚留香也是看着她笑着点点头。

红叶感动地道:“谢谢你们,其实我也舍不得你们,我只怕等我爹抓来了,就只有乖乖跟他回去了。”

姬冰雁好奇的问:“红叶,令尊是?”

苏蓉蓉也看向她,准备仔细地听着。胡铁花看红叶不大想说,遂道:“要不怎么说你是木头呢?慕容红叶的爹自然是姓慕容了,有什么好问的。”

姬冰雁反应过来不再多问,苏蓉蓉却是摆出了一幅很感兴趣的样子道:“红叶……”却被楚留香突然打断了话,:“木头!你也好几年没去我们那儿了,什么时候空闲了,到我们那儿住段时日。”

姬冰雁豪爽的点点头道:“好,明年开春,我就上你船上小住几日。”

一只萤火虫从红叶面前飞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萤火虫慢慢的在庭院中石榴树旁上下飞舞着,然后又来了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最后成群的萤火虫忽明忽灭的在这庭院石榴树旁飞舞着,就像缀在夜幕中的繁星。红叶惊喜地看着,慢慢起身走到石榴树下,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它们。

众人看向她,萤火虫就在她身旁飞舞着,点点的萤光映在她的笑脸上、身上,。仿佛夜空的星子都落在了她的身旁。

突然,她像想到了什么,快速的向房里跑去,众人正在奇怪,她却又快速的跑了回来,只是手里已多了一个极薄的白纱袋。还未明白她是要做什么,她已施展轻功,腾身而起,动作敏捷而迅速的抓起几只萤火虫,放到了袋子里。不一会,纱袋里就有了数十只萤火虫,像一只小小的灯笼。

苏蓉蓉站在楚留香旁边道:“你瞧这红叶,倒底还是孩子心­性­。”

楚留香却是没有接话,苏蓉蓉侧头看向他,他正面含笑意地凝视着不停上下窜动的红叶。

苏蓉蓉连叫了两声楚大哥,楚留香才仿佛刚刚听见,回望着她:“怎么了,蓉蓉?”

苏蓉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微笑着道:“没什么。”顿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要开口时,身边的楚留香却也施展了轻功,腾身而起,与红叶一起捉起了萤火虫。却没有看到苏蓉蓉一直注视着他们。

当他们总算停下来时,红叶已是脸­色­泛红,面上带着一层薄汗,气息微喘。楚留香却仍是气定神闲。

胡铁花看看已被他们装了有上百只萤火虫的袋子,再看看楚留香啧啧道:“我先前说错了,原来楚香帅不光会喝酒和处处留香,还会捉萤火虫。“引的大家都大笑了起来。

楚留香只是无所谓的摸摸鼻子笑着,红袖指指袋子问道:“红叶,你捉这么多有什么用?难不成真的打算当灯笼用的?”

红叶笑着摇摇头,竟将纱袋口打开,上百只萤火虫迫不及待的从袋口蜂拥逃出。刹那间,上百点萤光似绚丽的烟花突然绽开又四下散去,竟比昙花乍现还要夺人心魄。众人都沉浸在这难得的美景里。

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杀人劫贡?

第二日,楚留香、胡铁花等人就与姬冰雁辞别,启程返船。姬冰雁深知船对他们来说就是家,现已多时无人照看,肯定是放心不下,所以也不再多加挽留,只是应下了他们的来年宁波之邀。

回到宁波后,大家都并没有直接上船,而是先去看了小桃,放下一捧刚摘下的鲜花,红叶站在坟前,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小桃,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你还这么小……如果不是跟着我,你……”

立在身后的楚留香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头,红叶回头望向他“我曾说过,要带她回红叶谷的,我还跟小桃说过我爹娘也会很喜欢她,那里以后也是她的家。可是……”说着眼泪更是忍不住,成串的往下落。

楚留香抬起手,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腮,微叹一声,替她温柔地拭掉眼泪“丫头,这不是你的错,不要再哭了,看到你这么难过,小桃在泉下也会不安心的。”

红叶点点头,看向小桃的石碑道:“小桃,你可以安心了,这次楚大哥,胡大哥已抓住了害你的人,替你报了仇。小桃,我会时常来看你的。”

胡铁花也安慰的拍拍红叶肩头,上前替小桃烧了纸钱。苏蓉蓉,李红袖和宋甜儿也是眼眶含泪。

回到船上,花了两天的时间才赶着将一切收拾妥当。几个月没人打扫,船上到处铺了厚厚的一层灰尘,甚至有的地方还结出了蜘蛛网。

姑娘们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楚留香看着不停用手捶打着腰的红叶“怎么了丫头?是不是有哪儿不舒服的?”

甜儿听后扔下手中的抹布,假装吃醋的道:“楚大哥,我说你也太偏心了吧?怎么就只单单心疼红叶一个,都不问问我们呀?”

李红袖也嘟起了嘴道:“是呀!楚大哥偏心!”转头对着苏蓉蓉道:“蓉蓉,你说是不是?”

苏蓉蓉却是一言不发的望着楚留香。楚留香无奈地摇摇头道“红叶受了伤的,是怕她累狠了又复发了。”

胡铁花坐在一旁眯着眼笑道:“老臭虫!知不知道什么叫越描越黑。”

楚留香捡起甜儿刚丢掉的抹布朝他扔去。却被胡铁花闪身躲过。又笑着拿起桌上刚摆好的茶杯朝他扔去,胡铁花一边伸手接住,一边叫道:“快看呀!有人恼羞成怒了!”

正笑闹着,楚留香和胡铁花却突然同时停住,对望一眼道:“看来,有客人来了。”

红叶拼命竖直了耳朵,却只听见阵阵海浪声,就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耳朵。

众人走出大厅来到甲板上,岸边赫然来了大队的官差,领头的是个穿戴整齐的官员,他身后站着的竟是在永乐分手的铁鹰,官员和铁鹰带着一小队人马上了船,。

胡铁花上前高兴道:“老铁,怎么今天有时间来看我们?是不是又想请我们喝酒?”

楚留香也笑着看向他,正欲开口却发现铁鹰的脸上满是凝重,难得没有一丝笑容。遂道:“老铁!是不是有事?”

铁鹰还未开口,那个官员上下打量他俩一番道:“不知哪位是盗帅楚留香?”楚留香抱拳道:“在下便是,不知阁下找楚某有何贵­干­?”

铁鹰在一旁直直的看向楚留香道:“这位是协助办案的宁波知府吴大人,我问你,两个月前的十五号你在哪里?”

楚留香头略偏道:“几个月前这出了点事,我们去了趟大漠,两个月前的十五号……我们应该刚出了沙漠在往兰州的路上。”

铁鹰叹口气,道:“楚留香,以前你盗的无非也就是贪官恶霸的珍奇异宝,看在相交多年,你又是劫富济贫,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次你居然连朝庭的贡品也敢打劫,还杀了押运贡品的官差。圣上已经下旨,让刑部大人亲自严查此事。你……”

胡铁花不解的打断他的话道:“等等!你说什么……打劫贡品?什么贡品?谁?楚留香?这几个月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忙着去大漠救人。老铁,你弄错了吧?“

铁鹰鄂然道:“你们没有吗?大漠进贡给圣上的羊脂女娲像,和活佛舍利子,不是你们盗的吗?那么人也不是你们杀的了?”

楚留香和胡铁花皆不知所以的摇摇头,铁鹰转头对那个领头的官员道:“吴大人,如果是楚留香和胡铁花做的,他们不会不承认的,属下看这件事只怕其中还另有隐情。”

吴大人摇摇头道:“可是,铁神铺,你也听到孙民醒来后说的话了。他是以前是见过楚留香的,应是不会认错。”

楚留香摸摸鼻子道:“等下,老铁!你是不是应该先把发生了什么事,跟我们先说一遍?”

铁鹰点头道:“两个月前,大漠向我朝进贡了一批贡品,其中最珍贵的就属这羊脂女娲像和活佛舍利子,却在刚出了大漠就被盗了。跟着一起押运贡品的官差全被杀了,只有孙明受了重伤昏谜直到昨日才醒。那个孙明,你们在京师的时候曾见过的,他清醒后说那天杀人劫贡品的人是你,盗帅楚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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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蓉蓉上前道:“吴大人,铁神捕,前两个月我们这儿确实是出了事,我和红袖甜儿也被人绑到大漠,楚大哥,胡大哥是去救我们,救了我们后又都赶着去兰州接养伤的红叶,。怎么会扯到杀人劫贡品的呢?”

铁鹰闻言看向吴大人,正张口欲言,却被他摆手阻止了,略思索了下“这样吧?我们就先请各位到府衙走一趟,让孙明当堂和楚香帅对证,以证明各位的清白,不知意下如何?”

楚留香和胡铁花看看岸边的大队官差,这还有必要问愿不愿意吗?

进了府衙,吴知府叫人将孙明抬到堂前,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孙明一看见楚留香,马上情绪激动起来,一边朝他扑去,一边声嘶力竭地哭叫道:“楚留香,你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我要替他们报仇。”

红叶走到孙明面前道:”你看清楚了,真的是他吗?”

孙明咬着牙狠狠道:“他就算是化成了灰,我也认得出来。”

坐在堂上的吴大人看向楚留香道:“楚留香,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楚留香看看孙明,眨眨眼道:“救出蓉蓉她们后,我们一直都在一起,这点,胡铁花和蓉蓉她们都可作证,既然孙明一定要说是我做的,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有人冒充我的名义做的案,孙明说看到的是我,那这个人一定是易了容。二嘛!……”

摸摸鼻子继续说道:“那就是他根本就是在撒谎。”

孙明闻言情绪又激动起来,“楚留香,你太过份了,杀人劫贡品本就是你做的,现在还要说我说的是谎话。”举起手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众人都看去,那是一个雅致的小瓷瓶,孙明打开瓶塞,一股淡淡的郁金香的花香霎时在大堂上飘散开来。红叶吃惊地看着小瓷瓶,那是楚留香从不离身的,每次盗帅盗走东西后,都会留下一张,写有盗帅夜留香的小筏,上面洒的就是那小瓷瓶里装的香液。可是现在怎么会在孙明手上的。

铁鹰也吃惊的看着孙明手里拿着的小瓷瓶,吴知府命人从孙明手中取过递给楚留香,孙明盯着他,一字一顿的道:“这就是你当日杀人劫贡品时掉落在现场被我拾到的。”

楚留香仔细地看过瓷瓶,坦然道:“不错,这个瓶子确实是楚某的。只是,这次去大漠救人,与石观音决战时,不慎丢失了。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吴大人眯起了眼看着他,苏蓉蓉在旁道:“大人,单只一个瓷瓶,并不能证明就是楚留香做的,何况我们还可以替他作证,一起来救我们的还有兰州的姬冰雁,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吴知府侧头对站在一旁的铁鹰道:“铁神铺认为呢?”

铁鹰看向楚留香道:“以在下对楚留香的了解,此事若果真是他所为,他定当不会不承认,还有胡铁花等人可以为他作证,何况楚留香也从不杀人。而孙明又说,当日亲眼所见确是楚留香杀人劫货,还有楚留香的小瓷瓶作为物证。只怕真是另有隐情。”

吴知府微微点头,一旁的孙明却高声嚷道:“你们只怕都是一伙的,当然都替他说话。铁鹰!知道你跟楚留香是故交,可也不能这样昧着良心替他说话呀。是我孙民亲眼所见,我身上的伤也都是他打的,一起去接运贡品的十来个兄弟,就只剩我一个了,吴大人,你可要替兄弟们讨回公道呀。”

铁鹰走下台前,来到孙明身旁蹲下身对他道:“孙民,你是知我的,我铁鹰向来是铁面无私,秉公查案,这事若真是楚留香所为,我一定给你,还有遇害的兄弟们一个交待的。相信我!”

孙明含着泪望着他点点头。铁鹰起身示意左右将孙明抬下去休息。转身对楚留香道:“楚留香,为了证明你的清白,你就一定要协助我们查案了。这段时间就只有让各位在此小住,直到这案子水落石出为止。”

又看向吴大人:“吴大人!您看这样可好?”

吴知府道:“这样确好,明日,刑部沈大人还要亲自过来,各位就先在此住下,那就有劳铁神捕带诸位先下去休息。”楚留香等人互看一眼,跟着铁鹰下了堂。

铁鹰带着他们走在去府衙客房的回廊上,红叶好奇的问道:“铁神捕,我不明白,您刚在堂上时不是说,这件案子也许是另有隐情,可是为什么还要我们在这里,住到案子了结,难道您还是不相信这件事不是楚大哥做的吗?”

铁鹰却对她不置可否的一笑,胡铁花叹口气道:“红叶,这就是交友不慎。”

红叶不解地停下脚步,走在身后的楚留香道:“丫头,你道老铁是为什么一定要把我们留在这里?”

红叶回首看向他,他摇摇头道:“别以为他是置疑我,把我们都留在这里是怕我跑了,好用你们钳制我。他呀……呵呵,他无非只是想让我们下水,帮他查案,找出凶犯而已。”

胡铁花单手搭上铁鹰肩膀咧嘴笑道:“老铁,既然是你要我们在这住下的,可是要拿好酒来招呼我们的。”

铁鹰爽快的笑着点点头,忽又停住笑正­色­道:“我知道这件事一定不是你们做的,留你们在此,的确是私心,想拖你们帮着一起查这个案子。只是也不光只是这个原因。”

楚留香点点头:“老铁,不用说了,我明白,刚才吴知府也说过了,明日刑部大人要亲自过来,你们相信不是我们做的,即不收押我,总得也给刑部大人一个说法。对吗?”铁鹰只是微微歉然一笑。

铁鹰替他们安排好房间后便离开了,众人都在楚留香和胡铁花房里坐下,红叶突然呵呵笑了起来,其他人都不明的望向她,红叶收住笑叹道:“以前,只道是楚大哥和胡大哥好管闲事,现在发现麻烦也好像特别喜欢找上楚大哥和胡大哥。所以总是事情不断。”

李红袖和宋甜儿也笑了起来,楚留香和胡铁花对视一眼,却也不得不承认好像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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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蓉蓉问道:“孙民一口咬定当日是你杀人劫贡,楚大哥,你怎么看?”

楚留香手指轻扣桌面几下道:“关键还在孙民,刚我也说过了第一种可以是有人冒充我,孙民是识我的,那这个人的易容术一定不一般。第二种可能就是他说慌,可是刚才在公堂上我故意激他,说给他听时,他的反应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红叶手指转绕着,垂在肩头的一缕黑发:“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楚留香目光不由自主停在缠绕在她手指上的那缕乌黑莹亮的发稍上,慢慢才道:“一会儿,我和胡铁花过去问问老铁案子详细的情形,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寻的蛛丝马迹,你们先休息一会,晚上我们再商量。”

苏蓉蓉道:“这样也好,不过既然要在这里先住下,那我现在先回船上把大家的衣物清理一些来。”

胡铁花笑道:“还是我们蓉蓉最聪明娴慧,这要没有她,我们日子可不知怎么过了,是吧?老臭虫。”

苏蓉蓉恬静而温柔的笑着,眼角余光悄悄看向楚留香,红叶也看着楚留香,他正也是满脸赞赏之情,温柔的看向苏蓉蓉。

红叶发现,只要这个人温柔一笑,就当真是春­色­无边。公子多情,让人想不误会也难,最可惜的是,他这个当事人却并不自知,真是替苏蓉蓉惋惜。

叹了口气道:“苏姐姐,你一个人去不好拿,我同你一起去。”苏蓉蓉轻轻颔首。

晚上,众人又都坐在一起商量着,楚留香把他和胡铁花在铁鹰那儿,听来的详细情形讲了一遍。

红叶瞪大眼睛,看着楚留香问:“楚大哥,孙民说那日劫贡品的只有你一人,并没有帮凶在场?也就是说那十来个武功高强的官差都是你一个人所杀?”

楚留香双手抱在胸前:“怎么样?你有什么发现?”

红叶眼睛弯弯的笑道:“有发现呀,我发现,楚大哥这么高的武功不去专职做贼,实在是太可惜了。”

楚留香本以为她是有什么发现,闻言失笑地伸出手,重重的揉揉她头顶。

红叶整理着被他揉乱的头发一边道:“好啦!别揉了,这又不是草!那忤作验尸有什么发现没?”

胡铁花道:“忤作验过伤口,认为那些死的官差,都是死于同一把剑下,而且都是一剑毙命。除了其中一名官差,背部多了一个小针孔,其他的都没有别的伤痕。”

苏蓉蓉道:“小针孔?”

楚留香点点头,苏蓉蓉道:“那小针孔会不会是暗器所伤留下的?”

思索片刻道:“那要真是暗器所伤,就证明当时,一定还有其他的凶手,在案发现场,可是孙民,为什么一口咬定,只有楚大哥一人呢?”

胡铁花笑道:“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孙明在说谎。”

甜儿面露喜­色­道:“太好了,这下有线索可以证明,楚大哥是清白的了,那只要往孙民方向查就行了。”其他人也都松了口气。

楚留香却只是淡淡笑道:“好了,都放心了?时候不早了,明早刑部大人还要来问案,都早点歇息吧。”

次日,刑部沈大人到了知府,因只是问案并非审案,所以众人都并未上公堂,沈大人只是在会客厅问的案情。铁鹰正将案情与新发现的线索,向沈大人一一禀报。

红叶看着这位刑部大人,四十多岁,中等身材,略微有些发福,却是满脸正气,眼神犀利清明。五官很是面善,红叶却又十分肯定,自己不曾见过这位刑部大人。

似乎感觉到红叶正盯着自己,沈大人一边听着案情,一边稍偏过头,也看向她。

在他凌厉的目光下,红叶却毫无怯意的和他对视起来,等铁鹰禀报完。沈大人才徐徐将视线收回。

楚留香却好笑的都看在眼里,沈大人转而对着他道:“楚留香,现在虽说有新的线索,可是案子一天没了结,你就还是有嫌疑。”

楚留香淡然道:“这点楚某明白。”

沈大人点点头:“吴大人,铁鹰,你们赶紧安排去察孙民,到这案子了结为止,本官都住在驿站里,有事可向本官禀报。”知府与铁鹰遵命。

红叶无聊的站着,腿都酸了。看到她的表情,楚留香暗自一笑,正欲开口告辞退下,沈大人却突然又看向红叶,“你叫红叶?”

红叶点点头。他又加重了语气道:“慕容红叶?”

红叶奇怪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姓慕容的,却还是点点头。众人都不禁侧目,楚留香留意到,沈大人眼光渐亮,眼神中的犀利渐被温和所代替,“听小儿提起你颈上戴有一把小金锁,似是故人之物,可否让我瞧瞧。”

楚留香注意到,他对红叶没有自称本官,而是称我。

看到众人不解,铁鹰在一旁解释道:“永乐县知县沈御沈大人,正是刑部大人的公子。”

红叶总算知道沈御背后的大人物是谁了。礼貌的笑道:“原来是沈伯父,我是有把小金锁从小就戴在身上,是我刚出世时娘给我的。”

一边说一边准备掏出来,刚准备把领口拉开一点,忽然听到楚留香轻咳一声,诧异的看向他,见红叶还没会过来,楚留香又对她瞪了一眼,红叶这才意会过来,这是古代呀,女子岂能当众拉开衣领。

对他扮了个鬼脸,忙背过身掏出金锁,上前双手捧给沈大人,沈大人接过,定定的注视着,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金锁背面,表情似陷进了以往的回忆。

楚留香的扇子

红叶看着他,金锁背面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一个沈字。也是娘的姓。都姓沈!

那次在书房曾听大哥提过娘以前是官家小姐,外公不同意娘跟爹在一起,眼前的刑部大人也姓沈,又这么在意娘送给她的小金锁,不知跟娘有什么关联。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难道……正猜测间,沈大人已神­色­平静的递回金锁。红叶接回金锁,正想开口问,沈大人却摆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红叶只得随众人一同告退。

红叶回到自己房里,正值酷暑,热浪一波一波地从窗口袭进房间,听着窗外蝉鸣阵阵,红叶烦闷无聊的坐着,现在极度怀念二十一世纪的空调,还有果味刨冰,那冰爽清甜的滋味。

唉,不能再想了。打开柜子取出从船上拿来的摺扇,这把扇子还是去年冬天买的,为这,还被那帮人笑过,大冬天的买扇子。

其实她也是觉得那扇骨是用的难得的湘妃竹制成才买下的。现在不就正好派上用场。

打开使劲地扇了一会儿,才觉得凉沁了点。看着洁白的扇面儿,总觉得突兀了点,想起小说里楚留香的那把扇子,一时兴起,拿起了笔在上面也写了那几个字‘我踏月而来’。

横看竖看都觉得好满意,想想在二十一世纪连毛笔都拿不好的自己,到了这里练了十来年,果然是小有成绩,不敢说有大师风范,也起码是似模似样。

几个字写的行云洒脱。正在自我欣赏着,听到甜儿,红袖在门口唤她一起去用午饭。应了声,将扇子扔在桌上,就跑了出去。

到了饭厅,人还未来齐,那个春神楚留香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走来,手里还拿着把摺扇悠闲的扇着,连红叶都不得不承认,的确是风度翩翩,怡神养眼。不过,她一般管这种人叫祸害。还是闪远点。

到了桌旁,在红叶身边坐下,一边悠雅地扇着,一边道:“唉,丫头,你说怎么今天这么热,不过不要紧,本香帅有把好扇子。”

还特意对着红叶扇了几下,引得红叶不得不对那把扇子多看两眼,这把扇子看着……好面熟,跟自己的那把扇子好像,同样的‘我踏月而来’几个字,甚至,连字迹都相同。

字迹相同?一把从楚留香手中抢过来,这根本就是自己刚才在房里写了字,出门时随手扔在桌上的那把,上面还有她的落款‘慕容红叶’。

瞪着眼睛看着他,他却又趁她不备将扇子抢了回去道:“刚刚好心去叫你用饭,你不在房里,看到这把扇子还不错,而且丫头,你看这上面的字‘我踏月而来’是不是也很衬我。不如­干­脆送我吧。“

红叶翻了个白眼道:“是呀,这几个字是很衬你,特别是每次盗帅夜里,手拿摺扇去盗宝时更衬,可是盗帅大哥,你不本来就有一把同样写着‘我踏月而来’的扇子吗?­干­什么还要抢我这把?拿着两把一样的扇子,去盗宝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下换楚留香奇怪了,“丫头,我什么时候有你说的那把扇子的?“

“没有吗?“红叶盯着他,他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摇摇头。再转头看向在座的其他人,也都是不明白的神情。

楚留香本来没有那把扇子?现在抢了她的这把。天呀!那就是说,小说里楚留香的扇子,居然是从自己这儿抢去的,上面经典的几个字都是自己题上去的,还有慕容红叶的落款。

太不可思议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满桌的人都奇怪的盯着她,苏蓉蓉甚至对楚留香道:“楚大哥,我看你还是把扇子还给红叶吧!明日我给你重新买一把。”

胡铁花也看着红叶道:“至于吗,红叶?不就是抢了一把扇子吗?刺激成这样。”

红叶好不容易才停住了笑,忙殷勤道:“没事,我没事了,扇子就送你了,拿去吧!呵呵!”

楚留香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那……我就收下了?”

红叶却是笑眯着眼,连道:“拿去吧!拿去吧!呵呵!”

用完饭,楚留香,胡铁花跟老铁去孙民老家查访,孙民老家就在这江浙一带,红叶也跟着一同前去。

孙家村,那是一个穷乡僻壤的小村庄,总共也就百十号人。问了好几个人,居然都不知道有这孙民这人,后来还是在村头找了个洗衣回来的大婶才知道了孙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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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村

年久失修的房子,两个孩童在篱笆围着的院子里玩闹着,都是一身缝补过不知多少回的衣服,脸乏菜­色­,一看就知是长期的营养不良。

红叶隔着篱笆,柔声的道:“小朋友,你们家大人在吗?”

两个小孩停下,看着她,又看向里屋叫道:“娘,有人来了。”

一个头发略显篷乱的­妇­人从里屋走了出来,满脸都印着生活窘迫的苍桑。略显不安的望着来人道:“你们是?……”

铁鹰问道:“请问,这里可是孙民家?我们是孙民的同僚,经过这里特来看看。”

­妇­人连忙拢了拢头发,语声微颤的道:“是……是……请请进来,大宝,小宝快请他们进来。”

红叶跟着一起进了房,环顾四周,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两个孩子偎在娘亲的身边,睁着天真的双眼望着他们。

红叶真是不明白,孙民虽说只是一名普通的官差,也不至于让妻小生活如此寒酸。

红叶递上一张银票道:“大嫂,这是孙大哥托我们替他捎回来的,现在他有差事在身。不能回来。”

孙氏却只是看着他却并不接过银票,咬咬枯裂的嘴­唇­,眼眶微红道:“这不是他让拿来的对吧?”

红叶吃惊地看向她,她怎么会知道的,孙氏摇摇头强压住心情的激动,哽咽地道:“他已经好几年都没回了,也从没往家里捎过一文钱,我带着孩子也去找过他,知道他……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你们……”已是说不下去了。

红叶低下头,不安地道:“大嫂,对不起。”楚留香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孙氏抹了下眼睛道:“没事,你们是有什么事吗?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铁鹰道:“那我就直说了吧,我们怀疑孙明跟一宗抢劫贡品杀人的案子有牵连。孙民以前都认得什么人吗?你知道他在外面的那个……那个女人在什么地方?”

孙氏叹口气道:“以前,他是我们这儿最本份的小伙,什么苦都能吃,更是个好父亲,可是自从他二伯带他出去后,他就像变了个人,还染上了赌瘾。”

小宝睁着天真的大眼睛,突然道:“你们认得我爹吗?他为什么一直不回来。我好想爹呀,你们跟我爹说让他早点回家好不好?”

一时大家都沉默了,铁鹰要问的话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再也说不出口了。

红叶看看楚留香对两个孩子道:“大宝小宝。红叶姐姐带你们出去玩好不好?”

大宝小宝看看娘,孙氏点点头。两个孩子欢呼一声高兴的跟着红叶出去了。

铁鹰继续问道:“孙民武功是不是很好?”

孙氏点点头,道:“他的武功都是家传的。以前村里的壮小伙合起来都打不过他。”

三人互看一眼。胡铁花道:“大嫂。那孙民外面的那个女人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孙氏点头道“那个女人我见过。她是万花楼的一个头牌。叫如意。”

铁鹰道“那你知道孙民平时还和什么可疑的人有来往吗?”

孙氏摇摇头涩然一笑。“这几年他都没回来了,连孩子也不见了。在外面的事我都不知道。你们要问就去找那个如意吧。”

铁鹰看她半晌道“那我们走了。”楚留香起身将先前那张银票推至她面前的桌上“这点钱给两个孩子念书吧。”孙氏朝他们感激的点点头,起身送三人出门。

楚留香出了屋门就瞧见,不知怎么才一会功夫,院子里又多了五六个孩子,红叶正带着孩子们做游戏。

一个小孩正在捉她护在身后,各牵着衣后摆的六七个孩子。红叶跟孩子们一样,满脸上都是天真快乐的笑容。

楚留香面上不自觉得泛上温柔的笑意,出神的看着神采飞扬的红叶。

铁鹰却是颇觉有趣的看看红叶再看看楚留香。红叶正笑闹着,一抬头看见他们出来了,赶紧笑着迎上前。“怎么样?”

楚留香看着她,脸颊微红,带着层薄汗,轻轻一笑,取出洁白的帕子,替她拭去,道“回去再说。”

红叶转身跟孩子们挥手道别。走出大老远,红叶回头看见孙氏带着孩子们还立在院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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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宁波知府,铁鹰认为应先去万花楼找那个叫如意的女人。这个任务自然是落到了风度翩翩的楚香帅和胡大侠身上。红叶又要跟去,这回却被楚留香坚决的拒绝了。

红叶奇怪地道:“为什么?我又不是没去过?”

楚留香道:“上次是为了查案不得以才让你扮青楼女子。你个姑娘家的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红叶不服气正要说,胡铁花也在一旁劝道:“红叶,你个姑娘家去那种地方确实是不太方便。”铁鹰也点点头。红叶撇撇嘴心里却是自有打算。

用晚饭时没看见红叶的人影。问过蓉蓉,红袖等人都说自午时到现在都没再见她。楚留香和胡铁花刚出大厅,就看见一个翩翩白衣少年手拿一把摺扇,背对着他们立在厅门口。

两人好奇的打量着白衣少年,纤瘦的身姿,却相当眼熟。少年打开摺扇,一边轻摇一边慢慢的转过身面对他们笑道:“现在本少爷可以跟你们一同去了吧?”

两人目瞪口呆的望着他,竞然是女扮男妆的红叶,一身月白锦衣,纤腰上系了条襄玉带子。动作神情英姿风华,却难掩芙蓉玉颜。长发束起,男装下的身骨纤细柔美。现在这身亦男亦女的俊美风华。却能令男子更怦然心动。

楚留香望着她清丽的笑颜,怔了半响,才哑声道:“胡闹,不许去。还有,赶紧将这身衣衫换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她这样走出去再让别的男人见。

红叶低头看看身上的衣衫又对着他,转了一圈道:“怎么了楚大哥,我这样穿很丑?”楚留香定定的看着她的眉,她的眼,偏过头道:“是很丑。”

胡铁花在旁不解的道:“老臭虫,你眼花了吧?红叶这样,你居然说丑,红叶,别听他的,很好看。”对上楚留香的视线,却被他狠瞪了两眼。

看着楚留香的神情,一向粗线条的他,竟也感觉出了楚留香的反常,玩味的盯着他笑道:“是呀,红叶,换了吧?是吧,老臭虫。”

红叶叫道:“胡大哥,怎么你也?”

身后苏蓉蓉柔柔的声音传来。“好了红叶,楚大哥,胡大哥也是为你好,别耽误时间了。好让他们早去早回。”红叶只得极不情愿的站到一边。楚留香又深看她一眼才跟胡铁花出了门

夜深了,楚留香和胡铁花还是没有回来。红叶打着哈欠,坐在桌旁,无聊的盯着桌上一闪一闪的烛火。

侧头看到苏蓉蓉正担心的来回走着,和甜儿对视一眼,甜儿轻笑道:“苏姐姐,只怕楚大哥今晚上是不回了?”

苏蓉蓉道:“甜儿少胡说,楚大哥这是去找人是办正事,又不是去……去……怎么会不回来?”

红袖也揉揉眼睛道:“我看还是算了,别等了。难保楚大哥他们就真留那过夜了,再说这又不是没有过。”

苏蓉蓉瞪她一眼转而看向红叶。红叶却起身,漫不经心的伸个懒腰道:“那我们就都睡吧。别等了。”

就这时那两人却都回了。苏蓉蓉满脸喜悦的迎上前:“楚大哥,我还以为你们今晚不会回来了。”

胡铁花笑道:“是呀,我也以为我们楚香帅今晚是回不来了的。”

眼光却是看向红叶。红叶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胡铁花又看向楚留香,楚留香也正看着她,只是一对上红叶的视线,又立马瞥开目光,咳了一声道:“行了,谈正事吧?”

苏蓉蓉却是用若有所思的眼光盯着红叶,红叶一听要谈正事­精­神就来了,忙问道:“楚大哥,那你们今天去怎么样?有收获没?找到那个如意没?”

楚留香好笑地看她一眼,坐下接过苏蓉蓉递过来的茶喝下一口才道:“今天见着那个如意了。只是她说现在已没跟孙民在一起了,孙民滥赌,在外面欠了不少银子。不过前段日子孙民曾经又来找过她,说他马上就会发笔横财,要如意等着他。”

“前段时间?发横财?那很有可能说的就是打劫贡品这件事了。”甜儿道。

胡铁花道:“而且那个如意还说跟孙民一起来的还有黑风寨的关老二,以前俩人也总是来往密切。”

苏蓉蓉道:“一个官差怎么会和山贼来往密切,你们说会不会他就是帮凶。?”

楚留香摸摸鼻子,笑道:“那这就要问孙民了。”

红叶横他一眼道:“楚大哥,你当孙民是傻子呀,你问他,他就会老实地告诉你吗?”

楚留香伸手在她头顶揉了一下,“我有办法叫他说,丫头,你明天跟老铁一起去孙民那儿,我们几个他都认识,去了怕他有戒心,所以只有你能去。你要一直留意他的表情,看看他是什么反应。“红叶连连点头答应。

隔日清早铁鹰带着红叶来到孙民休养的房间,铁鹰道:“孙民,你的伤好点没?”

孙民靠床头坐着,些微欠了欠身,道:“谢谢铁捕头关心。已经好多了。”铁捕头笑着点点头,“对了,昨日有个女人来找过你?好像是叫什么如意的吧?”

红叶看孙民眼神微闪了一下,却只一瞬间马上又恢复正常道:“哦。那她人呢?怎么没来?她……说了什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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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鹰道:“没说什么……只是……”

孙民连忙道:“只是什么?”

铁鹰哈哈一笑,道:“她只是说黑山寨的关老二那里有我们想知道的事!说完就走了。我们也都是莫名奇妙,她说是来找你却又并不来看你。只扔下这一句话。对了,孙民,你认得这个如意和关老二吗?”

孙民神­色­如常的道,“那个如意是万花楼的姑娘,是以前去万花楼查案时认得的。就不知来找我有什么事了。那个关老二嘛?只听说过好像是黑风寨的第二把椅,倒没见过。”

铁鹰看向红叶一眼,红叶马上会意过来,道:“铁捕头,既然那个如意姑娘这么说,会不会和我们现在这件案子有关。或许那个叫关老二的知道些什么内情,要不明日我们去黑风寨找他问一下。”

孙民急忙道:“铁铺头,这件案子我亲眼所见,确实是楚留香所为,何况还有他掉在现场的香瓶为证。铁捕头,难道你们都不相信我孙民吗?”

铁膺拍拍他肩头道:“孙民,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楚留香也有人替他证明他当时并不在现场,我想说不定,是有人冒充了楚留香之名杀人劫贡,当然这都只是猜测而已,不过现在如意说关老二知道这件事,说不定案子的关键就在黑风寨,明日我们就上黑风寨察探一下。孙民你放心,老铁给你保证,我们一定会找到真凶替兄弟们报仇。”

红叶一直在注意着孙民的表情,只见他此刻眼眶含泪的对铁鹰道:”好,那就有劳铁捕头了。”看到他如此动情,红叶都不禁怀疑这件案子真的是他做的吗?装的这么像,那这个人的心机未免也太深了。

月渐西移,夜­色­沉沉,一条人影从孙民房内鬼祟的溜出。看看左右,发现四下无人,立马窜上屋顶,趁着夜­色­的遮掩。连着越过几个屋脊。却没发觉楚留香、胡铁花、铁鹰以及红叶跟苏蓉蓉都紧跟在其后。

一路跟踪孙民而来,红叶发现他是直奔黑风寨。在距寨口还有十来丈的地方有一块天然大石,五个人缩着身子刚好藏在石后。

看着孙民到了山寨口,守寨人发现有人要进寨都赶紧上前察看,待看清来人后,并未盘问,就直接任他进了寨。可见孙民在黑风寨不是一般的熟谂。竟能来去如此自由。先前还在府衙里对铁鹰跟红叶说不并认识关老二此人……

红叶还正在想着却冷不防被胡铁花抬腿使劲给踹了一脚,忍不住,惊的哎哟大叫一声,从躲藏的大石后滚了出来。

红叶跪坐在地上,揉着腿不解的瞪视着胡铁花,楚留香也横着眼瞪向他,胡铁花却朝山寨方向撇撇嘴。再顺着看去,只见那几个守寨人大概是听到了红叶的惊呼声,留下两个人在原地守着。其他的都跑出寨来察看。

楚留香正要起身也绕出石后,却被胡铁花一把扯住。胡铁花眼睛向上一翻,轻叹口气,用­唇­型示意他稍安勿躁。

出来的那几个守寨人来到红叶跟前,看见月光下竟是一个漂亮小姑娘跪坐在地上。对还守在寨口的人喊道“没事,只是个漂亮小妞。”那两个守在寨口的人一听说是漂亮小妞也连忙抱着大刀向这边走来。

隔着还有五六步远的样子为首的那个汉子诞笑道:“小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是不是睡不着,想我们哥几个呀”

身后跟着的几个汉子也都跟着哄笑着。红叶心底咒骂着,面上却故意泛出了惊慌之­色­道:“几位大哥,奴家本是和家兄连夜赶路,不料竟跟哥哥走散了,不知怎么到了这里,腿也扭伤了。”

几个汉子一听,都跑到红叶跟前,其中一个还欲向她伸出手,­色­­色­地道:“小姑娘,腿扭伤了,我来帮你揉揉吧!”

红叶缩了一下身子道:“谢谢几位大哥,只是奴家担心被我哥知道了他会生气。”

为首的汉子又向前一步也伸出双手道:“你哥?谁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在喂狼?”

红叶一反刚才的柔弱惊慌,展颜绽出娇媚如花的笑容道:“呵呵,我哥?你们没看见我哥就在你们身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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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寨

为首的汉子,看红叶一反刚才的惊慌,现在突然露出了花样笑颜,下意识的不由一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跟在他身后的另一名汉子,不知死活的朝红叶伸出安禄之爪。一只手从后面搭上了他的肩头,他还不耐的欲把那只手拉扯下来,为首的那人随即又讪笑着道:“少唬老子。你哥在哪?叫他出来呀!”

“我在这儿。”从他身后传来楚留香清朗的声音。只是带着从未有过的怒意。

几个汉子竟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多了人的。吓得赶紧扭转身子,还没看清是什么人,就已经被楚留香,胡铁花,铁鹰三人击昏在地。

红叶也从地上跃起,将袖中的短刃架在了为首的汉子颈上。

那汉子连忙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铁鹰瞪他俩眼,道:“行了,别叫,我问你刚才来的那人是谁?”

那汉子浑身颤抖道:“小的不知。”

红叶将架在他劲上的短刃用力压了下。

那人连忙哭道:“女侠呀,我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他跟我们二爷平日里及熟。二爷也从没跟我们说过他是什么人,也不许我们问。”

胡铁花接着道:“那你现在带我们去找他。”

那汉子连连点头,楚留香却接过红叶手里的短刃,换下红叶将她置在身后,一起跟着那人往寨里走去。

那人带着他们避过大厅,走小径来到一间房旁,小声道:“这里就是二爷的房间,每次那位大爷来了,他们就是在这里谈事的。”

胡铁花笑道:“好。”用手背砍上他的后脖颈,将他击昏,拖到一边的草丛中藏着。

苏蓉蓉跟红叶在外面放风,留意着其它房间的动静。楚留香,胡铁花和铁鹰三人猫着腰靠在窗边,铁鹰伸出一个手指,将窗纸捅破一个窟隆,向里望去。

孙民正和一个背对着他们站着的男人争论着,估计那个就是关老二了。

三人凝神细听,关老二正气极败坏的道:“你听如意那臭□说的,竟然不相信我关老二,我怎么会把这事告诉如意?”

孙民手负在后面道:“算了,先不管这事,明天铁鹰就要带人来山寨,今天晚上我们就得把东西转移。”

关老二嘴角抽动道:“什么铁鹰的?老子才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呢?我这黑风寨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让他查的。”

孙民狠瞪他一眼:“趁早别乱来,铁鹰是京城六扇门的总捕头,不知破过多少悬疑的案子,千万莫小瞧了他。再说他本来就不相信这件事是楚留香所为。”

关老二皱着眉道:“你当初不是说这个办法天衣无逢的吗?”

孙民拍了一下桌子,怒道“那日我们在沙漠听说楚留香要与石观音一战,要知道石观音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却没想到还是败给了楚留香。让他活着回来了,要不,我们手里还有他掉的香瓶,那不就是死无对证了。又让你尽全力地打晕我,谁也不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来。对了,你他妈的下手可真狠,我躺了两个来月,你要再狠点,我不就真挂了。”

关老二摸摸脑门,讪笑道:“是重了点,这不也是你让我下重手的吗?那现在怎么办?”

孙民思所一会道:“不慌,就算是楚留香有人证明他当时不在现场,并是他做的案,我们也可以让铁鹰误认为是有人冒楚留香之名做的。只要找不到贡品没有物证。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就让他慢慢地查下去好了。还有,你把那些东西藏哪了?”

关老二道:““在后山的库房里。一会儿我就找几个信的过的兄弟去把它们运走。”

孙民点点头又嘱咐道“别忘了,一定要找靠的住的。回来后最好,把知道了这件事的都灭了口。”

听到这,铁鹰来到门前,猛的一脚将门踹开道:“现在我们也知道了,是不是也要把我们灭口呀?”

房里的两人被吓得呆住了。孙民反应过来后快速的从窗口飞身窜出,胡铁花也紧跟在后面。

屋外传来红叶的声音“孙民,我看你还往哪儿跑?”

接着又传来了打斗声,原来孙民窜出窗后被守在外面的红叶和苏蓉蓉拦截住了。

铁鹰也冲上前和关老二对打了起来,楚留香料定关老二一定不是铁鹰的对手,就守在门口看着两人,也留意着屋外的打斗.

院子里,红叶、苏蓉蓉和孙民正打着,胡铁花反倒悠闲的一边看着,一边拿出随身总带着的小酒壶喝了起来。

这个醉猫!楚留香知道胡铁花面上看似轻松悠闲,心底一定也是十分留意着,只是想给红叶和苏蓉蓉一个锻练的机会,功夫顾然是学出来,但过招时的应变反应,却是只能在对打中才能练就的。而这也是十分重要的。

六扇门的总铺头,果然是名不虚传。铁鹰这边才这一会功夫,已经将关老二拿下了,楚留香这才到了屋外,和胡铁花并肩站在一起,看着与孙民对招着的红叶跟苏蓉蓉。

胡铁花递过酒壶,楚留香看他一眼,接过喝了一口还给他,又继续看向打斗着的三人,孙民用的是刀,刀势­阴­险狠毒,一招一式皆是要取红叶和苏蓉蓉­性­命。

苏蓉蓉的功夫楚留香知道,对付孙民应不是难事,再看看红叶,只见她身形轻巧,只是内力明显较弱。招式微显凌乱,可见平时练功偏重轻功,对打经验明显不足。要对付孙民估计,是有点难。不过有苏蓉蓉在旁,两人合力,拿下孙民应是易事。

几个回合后,孙民一刀砍向苏蓉蓉,苏蓉蓉本可以挡住,不知为何突然抽身闪开,却将身后毫无准备的红叶亮了出来,那一刀竟直直地砍向她,谁都没想到会这样,红叶看着迎面砍来的刀,已是措手不及,闭上眼睛心想这回可是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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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刀

一陈风,卷着一个人影来到身边,将她带到一旁,避开了刀锋。又是熟悉的郁金香气息,不用猜,就知道又是楚留香救了自己一命。

松口气,刚睁开眼,就听见苏蓉蓉的一声惊呼:“楚大哥!你受伤了。”

连忙转头看向楚留香,只见他背上多了一条刀口,不知多深正在不停地淌血。慌乱地看向他的脸,:“楚,楚大哥。”

楚留香却只是看着她,柔声笑道:“没事的丫头。”

胡铁花早已在他带开红叶时,就和孙民对上了,抽空快速地看了一眼楚留香,见并无大碍,又专心地跟孙民对招了。这回是速战速绝,很快将孙民也制住了。

苏蓉蓉奔到楚留香跟前,细细地查看了一下他背上的伤口,虽无大碍,却还是对红叶埋怨道:“红叶,你自己怎么就不知道躲开呢?你看看现在楚大哥为了救你伤得……”

楚留香却摆手道:“蓉蓉,没事了,皮外伤而以。红叶别担心,这点小伤,算什么?”

胡铁花也在旁笑道:“放心了,再重的伤老臭虫都受过的,死不了的。”

苏蓉蓉道:“那进屋先给你止血。”扶着楚留香转身进屋,她转身时扫了红叶一眼,红叶都怀疑是否是自己看错了,那一眼里竟充满了怨恨.怎么会呢,就算是因为自己,让楚留香受了伤,也不至于苏姐姐拿这样的眼神看自己.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铁鹰把楚留香的衣衫小心地脱下置腰间,露出结实的胸堂,苏蓉蓉连忙背转过身,铁鹰拿出随身带着的金创药给楚留香抹上。

楚留香抬头发现,红叶那丫头仍仔细的看着铁鹰给自己上药,被她这样盯着,一向洒脱不拘江湖小节的楚留香此刻竟也有了一丝的不自在,觉得好笑,这丫头对男女之防这般不在意,这要是今天换了另一个男人……她不也……想到此,却是笑不出来了,心底反而有些莫名地轻怒。

红叶注意到楚留香脸上表情的变幻,担心地问道:“楚大哥,你是不是很痛?都是我不好,累你受伤。”

楚留香对着她,摇摇头,暗自一笑道:“不是说过了吗?只是小伤,丫头别太在意了。”

上好了药,暂时止住了伤口的血,红叶准备上前扶着楚留香,苏蓉蓉却抢快了一步,上前欲扶住楚留香,被他含笑止住,楚留香只是动作稍显缓慢,与其他人一起走出屋子,却发现屋外,已被山寨的人团团围住。

站在最前面为首的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大约四十岁上下。见楚留香等人,押着关老二跟孙民出来。怒道:“你们都是什么人,吃了豹子胆敢跑到我黑风寨掳人,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我黑风寨是个什么地方,由得你们来撒野,兄弟们给我上。”

铁鹰拿出总捕头的令牌。右手高举道:“六扇门总捕头铁鹰在此,谁敢乱来。”

五大三粗的男人做了个手势示意手下的人先不要乱动,眯着眼盯着铁鹰手中的令牌看了会才道:“他二人犯了什么罪,要劳动总捕头亲自来逮人。”

铁鹰将令牌放入怀中道:“他二人合谋抢劫贡品,杀死了押运供品的十来位官差。还嫁祸给楚留香。”

那男人闻此言面­色­窘变,眼神凛厉的看向关老二。关老二在他的审视下,低下头喃道:“大,大哥。”

红叶看向那男人这人是黑风寨大当家.大当家的瞪视着关老二半响才对铁鹰道:“孙民,你可以带走,老二是我黑风寨的人,我会处置他。”

铁鹰断然道:“那不可,孙民固然是要带走,关老二也要带走,他既犯了罪,自然要用国法来处置。”

大当家的脸­色­一变道:“老二是犯了罪,可是他既是我黑风寨的人,我就不能让你带他走,当初刚建寨时,我们曾歃血为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兄弟同进退。你今天若非要把老二带走,就别怪我赵长风不客气。”

看到赵长风真的要让手下动手,担心楚留香的伤不能再受折腾,红叶赶紧大声道:“赵当家,你以为这样就叫义气吗?我告诉你,你错了!”

赵长风凌厉的眼神瞪向她,红叶却毫不在意地道:“关老二犯了罪要受国法制裁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你为了你所谓的道义,带着你手下的这些兄弟公然跟朝庭做对,那你为这些跟随你的兄弟着想过没?有为他们的妻儿想过没?”

赵长风看看身后的兄弟们,个个都望着自己,不禁沉默了。红叶和其他人都戒备地看着他不知他有什么样的决定。

半响,赵长风才抬起头涩然道:“你们走吧!”

红叶没想到他竟这么容易就放他们走了,惊喜地看向楚留香,楚留香对她微微一笑,赞许地点点头。黑风寨的人在赵长风的示意下,让出了一条道让他们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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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吗?不一样!

刚回到府衙就有人来报,孙民和关老二劫的贡品被赵长风派人送回了。

红叶没想到这个赵长风还真把她今天说的话听进去了。倒是有些绿林好汉的气概。这个案子算是了结了。楚留香也彻底洗脱了嫌疑。

回到船上,换过­干­净的衣衫,楚留香侧靠在竹榻上,腰间还被苏蓉蓉细心的塞了个软垫。甜儿坐在边上,拿着一串洗净的葡萄一颗颗的摘下送到他嘴里,红袖在他身后坐着替他扇着风。

胡铁花在旁对着他左看右看,楚留香被他看了半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醉猫,你在看什么?”

胡铁花故做不明的问:“我是在看老臭虫到底伤哪了?是我记错了?我明明记得是伤在背上,怎么弄得像连两只手也伤了?”

大家都被他逗笑了,楚留香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红叶一边笑着,一边看向楚留香,现在的这个楚留香,与在外人面前的楚留香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他眼里,现在坐在这里的,就是家人,他给了最随­性­最真实的一面。不在是外人面前的那个江湖大侠,也不在是那个风流倜傥,处处留香的春神。甚至连他孩子气的那一面也毫不遮掩。

楚留香的视线,不经意的与红叶对上,看着她对着自己灿烂的笑容,那眉稍、那眼里、还有那微上翘的­唇­角,都是如春风般的暖暖笑意。不由自主的凝视着她,再也移不动视线。

胡铁花在一旁看着楚留香暗自好笑,真的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什么时候见到过他望着一个女子如此失神的。这回老臭虫只怕是彻底陷进去了。

再看向苏蓉蓉,她正脉脉无语地注视着楚留香。不禁替蓉蓉叹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苏蓉蓉却突然温柔笑道:“楚大哥,你瞧红袖,甜儿多温柔贴心,不如你都娶了,也免得到时,便宜了外人。”

红袖,甜儿闻言脸颊微红,娇笑着低下头,甜儿道:“蓉蓉你少瞎说,怎么不说,让楚大哥连你也收了。”

楚留香却只是并未在意的道:“三个丫头又拿楚大哥玩笑?调皮!”

苏蓉蓉又道:“对了红叶,一般姑娘家到了你这年纪,都该定了亲的,不知你爹娘给你定过没?”

楚留香不自觉心跳微顿,看向红叶。红叶忍不住吃吃笑道:“苏姐姐,我这才多大呀,再说了,就算我将来要嫁的人也得我自己挑。”

红袖嗔她一眼道:“小丫头还真不害臊。”

胡铁花飞快的扫了楚留香一眼道:“红叶,那说说看你要挑个什么样的?以后我们行走江湖的时候.看到合适的也好帮你留意着。”

苏蓉蓉也道:“是呀说给我们听听。”

楚留香也莫名期待的看着她,红叶想了会,清了清嗓子笑道:“我要嫁的的男人嘛,人品要正直善良。深成稳重能顶天立地。最关键的是这辈子他只能疼我一个,宠我一个。不能再有别的女人,不能大男人。不能欺负我。有人欺负我要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我。”

这是在二十一世纪电影河东狮喉里面张柏芝对古天乐说的一段话。红袖听完咂舌道:“红叶,你要一个男人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好像也太难了点吧?只听说女子从一而终的没听过哪个男人也……”

红叶道:“这是我的观念,我是不能接受我爱着的男人,在说爱我的同时,又爱上别的女人。爱情本来就是相互的。他是我的唯一,我也应是他的唯一。这不叫没有­妇­德。如果我允许他有别的女人。只能证明我根本就不够爱他。所以我不允许他再有别的女人,他应该越觉得幸福。因为那是我爱他的一种表现。”这回真的是让红袖跟甜儿听得说不出话来了。

苏蓉蓉轻瞄一眼楚留香幽幽的道:“可是世上这样的男子到哪里才找的到呢?”

红叶不在乎的笑道:“找不到也无所谓,反正我是宁缺勿滥。”

宋甜儿笑道要:“照你这样说的,现在最好的人选好像就是沈御了。要像我们楚大哥这样风流多情的就没希望了?”

看到红叶仍就笑眯眯的点点头。楚留香突然觉得胸口一堵。连甜儿送进嘴里的葡萄也不再香甜可口。只觉得又酸且涩。

胡铁花将他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笑着摇摇头,突然大叫道:“好了,姑娘们。你们再不做饭我们今晚上吃什么呀?”

这才发现天­色­果然已是不早,红袖赶紧跟甜儿去准备晚饭。苏蓉蓉也随后跟去帮忙。

胡铁花看了楚留香一眼,对红叶道:“红叶,你帮忙换壶热茶来。”

红叶端着茶盘出去了。楚留香盯着她的背影走出了房门后道:“醉猫,你要说什么?”

胡铁花哈哈一笑道:“老臭虫!你还真了解我!有个问题一直都想问你的。你拿蓉蓉红袖还有甜儿当什么?”

楚留香奇怪的看向他:“你别说我拿她们当什么,你不知道?除了妹妹还能是什么?”

胡铁花走近,盯着他的脸道:“那红叶呢?你怎么看她的?”

楚留香微怔,眼神闪开道:“还不是一样的。妹妹,……小妹妹!……”

胡铁花但笑不语。一会红叶端着热茶跟苏蓉蓉一起上来了。苏蓉蓉道:“楚大哥,胡大哥,已经差不多了,一会就可以开饭了。要不先去饭厅吧?”

胡铁花走到她旁边伸手搂住她肩头道:“有蓉蓉在我们就什么都不用­操­心了。是不是啊老臭虫?”

楚留香望着他俩笑着点点头。胡铁花转向红叶又单手搭上红叶肩膀道:“红叶。你可要多学学你苏姐姐。”

楚留香看着他搭在红叶肩头的手,最近怎么老觉得这只手碍眼?那只手又改成搂的姿势。红叶却完全没在意。

楚留香像突然忘记了自己背上受的伤,起身走到俩人跟前。扒开胡铁花搂着红叶肩头的手,语气微急地道:“走了。去用饭吧。”

苏蓉蓉奇怪的看着楚留香,胡铁花却是富含深意的对着他一笑道:“妹妹?……小妹妹?……一样吗?”

楚留香霍然明了的转头看向红叶,红叶也正不解的看着他。楚留香凝视着她片刻,方自淡然一笑,柔声承认道:“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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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答应吗?

隔了几日,才刚用过早饭,铁鹰就来了船上。胡铁花看着他,夸张的皱着眉头道:“我说老铁,我算怕了你了,每次见到你都没好事!这回又有什么事?”

铁鹰瞪他一眼道:“今日是奉沈大人之命前来请各位到驿站,这回劫贡品的案子有劳各位的帮忙,今晚沈大人特在驿站摆下酒席宴请各位。”

胡铁花道:“老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江湖中人,都不愿与官府有过多来往,我看。你还是帮我们回了吧!”

铁鹰连忙摆手道:“别误会了,沈大人早就料到了你们会一口回绝,特地要我跟你们说明,这只是他个人宴请,并不代表官府。沈大人为官的作风,我老铁还是清楚的。你们就放心的去吧!”

楚留香斟酌片刻点头应允。傍晚十分,楚留香摇着那把,我踏月而来的扇子。与红叶等人步入驿站。铁鹰带他们来到设宴的水月亭,不一会沈大人果然是一身便衣的来了。跟在身侧的,还有一个他们没想到会在此出现的人。居然是同样着便衫的沈御。

红叶一看到他,就奔上前惊喜道:“沈大哥!怎么你也在这里?为什么不事先跟我们说呢?”

沈御满眼笑意的盯着她:“想给你们个惊喜!”

楚留香等人上前给沈大人抱拳施礼。

沈大人温和的道:“好了,各位都不必拘礼。先落座吧。”

席间众人也不再拘礼,沈大人也是亲切随和,毫无官架,酒过三旬,沈大人望向红叶:“红叶,你觉得小儿沈御如何?”

一席人都奇怪沈大人为何会有此问?楚留香也望向红叶,那丫头还在没心没肺的笑道:“沈大哥?很好呀!人又正直善良。”

沈大人笑着点点头道:“那好,我就代小儿提亲,红叶,你可愿嫁给沈御为妻?”

众人这回真的是大惊了,红叶愣了半天才看向其他人。众人都跟她一样有点摸不着头脑,再看向当事人沈御,显然也是事先并不知情,两人对望一眼,又同时转向沈大人。

楚留香面上表情不变,只是捏紧了手中的酒杯,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聚向红叶,等着她的回答。

红叶期期哎哎地道:“沈大人……这个……这……”

沈御在旁笑道:“爹,您这也太急了点吧?会吓着红叶的。”

沈大人一愣,醒悟过来,笑道:“这倒也是,红叶,你也不妨先考虑一下。”

红叶无语了,这是哪跟哪儿呀?沈御又招呼大家继续喝酒,将适才的尴尬气氛一扫而光。

席毕,沈御与铁鹰一起送众人出驿站,红叶跟沈御走在最后,沈御轻笑着道:“红叶,吓到了?别放在心上,我爹只是……只是想早点让我成家立室。”

红叶拍拍额头道:“天呀,沈大哥,你别说还真的把我吓到了,没想到你爹会突然说这事。这什么跟什么呀。”

沈御停下脚步,专注地看着她,道:“你真觉得这是哪跟哪儿吗?你也不妨好好考虑一下,我也是不错的。”红叶睁大眼睛,无语地瞪着他,沈御却开怀大笑地转身,跟众人告别回府。

告别了沈御和铁鹰,回船路上,一行人沿着海边慢步走着,红叶眺望着远处的星星渔火,迎面的海风带着海水咸咸的气息吹在面上,说不出的舒爽畅然。

“丫头,刚为什么没答应沈大人?”

楚留香的声音突然从身侧传来。红叶诧异的转过头,楚留香的双眸竟似这夜­色­般深浓。

红叶对着他道:“我应该答应吗?”

楚留香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她:“我不希望你答应。”

你从哪儿来?

红叶没留意到,他说的是,我不希望你答应。只是笑笑,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道:“楚大哥,我真的不能理解你们这个时代婚姻,沈大哥是很好,可是我跟他也只见过几次面,相处的时间不长,也不能算是互相了解。你们都认为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觉得最重要是俩个人的真心相许,俩个不爱的人在一起会幸福吗?楚大哥,是不是觉得我的想法总是很怪?”

一直跟她错开一步走着的楚留香望向她,道:“我并不觉得你怪,只是觉得你很奇特。”

红叶笑着眨眨眼,手挽着楚留香的胳膊,边拖着他走,边道:“还是楚大哥了解我。”

走在前面的胡铁花跟苏蓉蓉同时回头看着他俩,只是,胡铁花是笑的别有深义,苏蓉蓉却是一语不发。

这段时间,好像都有点奇怪,胡铁花总爱笑的让人莫名其妙,苏蓉蓉则老爱拿着深思的眼光看着自己。

还有楚留香,红叶不经意的发现他对着自己发怔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多了。每次红叶发现后,对上他的视线,他才像突然的恍然醒悟,又赶紧淡笑着,瞥开目光。然后胡铁花就开始莫名其妙的笑。苏蓉蓉的目光也就开始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起来。

想不明白,算了,自己现在首先要考虑的,是爹跟哥哥们大概该要找到自己了。唉。这种行走江湖的快乐日子快要结束了。

楚留香一边与她并肩走着,一边侧过头看着她,海风吹着她的长发飘扬,两边的发带也随风调皮地舞动着。“丫头,从没有问过你,是从哪儿来?”

红叶惊奇地睁大眼睛,望着他笑道:“楚大哥,我以为你不会问我这个问题的?”

其他人也不清楚留香为何现在主动会问这个问题。他是好奇心特重的人,可是好友之间个人问题,他向来是你不愿说,他绝不会开口先问。

楚留香微低下头,自觉好笑地道:“是呀,我也以为我永远不会问你这个的,可还是……问了,丫头,你打哪儿来?”

红叶看着夜空中的繁星,缓缓地道:“我家住在半月山的红叶谷,谷里种满了枫树,每到深秋的时候,满山满谷的枫树叶全变成了深红。在微风中轻摇。真的很美,我就是在枫叶正红的时候出生的,所以我爹给我起名红叶。”

楚留香看向她道:“那半月山在什么地方?好像我们都没有听说过!”侧目看着胡铁花,他也是摇摇头。

红叶不好意思地摇头道:“其实,半月山在什么地方,我也说不清楚。你们也都知道,我这次是偷跑出来的,是渡口的李大叔送我出来的,坐了三天的船。之前我就从没出过半月山。就算我现在想回去,也只能等到我爹找到我了,才能跟他一起回去。”

苏蓉蓉扫她一眼,笑道:“可是,半月山那么偏远,你们为什么要住到那儿去?是要避开什么吗?”

红叶笑弯了腰道:“是要躲人,你们不知道,我爹以前抢了我娘,后来俩人相爱了,外公却死活不同意,没办法,俩人只好私奔,就跑到半月山了。”

苏蓉蓉盯着她道:“那,你爹娘是怎么认识的?能说给我们听听吗?”

“听说我爹以前是个山贼,我估计是哪一天,下山打劫时,看见我娘,一见钟情。听我娘说,那个时候,我爹亲自上山找的木料,给我娘做了一把木梳,就把她骗到手了。”

红袖跟甜儿睁大眼睛看着她,没见过哪个女儿家的,将爹娘年轻时的恩爱,这样大大咧咧说出来的。

谁知她还接着往下,继续说道:“等将来有人想要娶我的话,我一定先要他,把我们的家里种上好多枫树。对了,就起名红叶山庄。”

第一次见到哪个姑娘家说话这大胆的,红袖甜儿咋舌地看着她,苏蓉蓉则是对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胡铁花带着欣赏的眼神看着她轻笑。楚留香却是看着她一语不发,那眼神是那样的沉,那样的深。

日子一天天开心地过去,很快就到了九九重阳,一早用过饭,苏蓉蓉避开大家,递了一张素笺给红叶,红叶不解地看着她,苏蓉蓉却是神秘一笑,示意她不要声张。

红叶会意地点点头,收好素笺。等到四下无人的时候,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速来别离山,忘尘崖。勿与人知。”搞什么呀,这么神秘?

别离山,靠宁波海边的一座高山,距她们船泊停的地方并没多远。

忘尘崖,忘尘之名的由来,是因为有不少为情所伤的男女,在这个地方跳崖殉情,忘却了尘世。红叶曾听甜儿说过此处,就不知苏蓉蓉为何要约自己到这里,今天是重阳,大概是要登高之类的。

一路上山,秋高气爽,景­色­怡人,红叶哼着歌,心情极好的爬上忘尘崖顶。却被崖顶的情景惊呆了。

只见红袖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苏蓉蓉肩上Сhā着一把匕首,半撑着身子跪坐在地上。鲜血正顺着伤口流的半身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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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什么?

刚刚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了,红叶骇然的冲过去,蹲下身半托起李红袖的上半身,一边摇晃着一边对苏蓉蓉道:“苏姐姐,你怎么受了伤,谁弄的?红袖姐姐这是怎么了?”

李红袖双眼紧闭没有任何反应,红叶轻轻地将她放下,连忙又移到苏蓉蓉身旁,“苏姐姐,你这……”

苏蓉蓉却一把反手拨出,

Сhā在肩上的匕首,打断了红叶的问话,虚弱地说道:“红叶,你别慌,我不碍事的,我慢慢地告诉你,你先把这个匕首帮我拿好。”颤抖地向她递过匕首。

红叶小心地接过,:“苏姐姐,我先帮你止血。”

身后突然传来胡铁花的惊呼声,“蓉蓉,这是怎么回事。”

红叶转头一看,楚留香,胡铁花跟宋甜儿也到了忘尘崖。看到眼前的情景,三人也赶紧向她们奔来。红叶看到他们都来了,总算松了一口气,刚才自己,都被吓得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了。

刚还虚弱无力的苏蓉蓉,突然挣扎着起身,一边奔向楚留香,还一边叫道:“楚大哥,救蓉蓉。”

红叶拿着匕首不解的看着她,大概苏蓉蓉是刚刚受惊吓过度,现在还在叫楚大哥救命,要是自己再早点来一步就好了。

楚留香加快步伐迎上她,苏蓉蓉一把扑进他怀里,哭诉道:“楚大哥,红袖她,她……”

楚留香拍着她的背心道:“好了,楚大哥来了,别怕,我先给你止血。是谁­干­的?”

苏蓉蓉往他怀里窝的更紧了,整个脸都埋了进去,哽噎道:“楚大哥,你们没瞧见吗?是……是红叶呀!”

一名话,把在场所有的人都震住了,楚留香不可置信地将目光霍然盯向红叶,红叶也是拿着那把匕首呆立在原地,倒抽一口凉气,一字一顿地道:“苏姐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胡铁花上前检查着红袖的伤势,并赶紧替她包扎着。苏蓉蓉从楚留香怀里探出头,嘶声厉竭地喊道:“慕容红叶!大家都看到了,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装的,你知道我跟红袖发现了你是罗刹门门主慕容无常的女儿,你把我们骗到忘尘崖想杀人灭口!”

转头又看向楚留香哭道:“楚大哥,红袖……红袖就是被红叶杀的。”

三人都是不敢置信地盯着红叶,红叶已经无语了,还能说什么。

苏蓉蓉……为什么,红叶不解地盯着苏蓉蓉,一直真的把她当作了姐姐,可是……

楚留香走上前,想开口问,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该问什么。早上甜儿拉他跟胡铁花来登高,却没想到……蓉蓉不会说假话,可是红叶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那么直率的一个丫头。

苏蓉蓉看着楚留香脸上仍是不敢相信的神­色­,眼里闪进一丝愤然,“你这个妖女,亏我们一直拿你当妹妹,我要替红袖报仇。”

突然冲上前,对红叶就是一掌,红叶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没想到苏蓉蓉一上前就是杀招,竟躲都没躲,硬生生地让胸前挨了这一掌。整个人被苏蓉蓉一掌打得跪坐在地,立时,一口鲜血从口中涌出。

楚留香看见红叶受掌,直觉往前走了几步,却还是停住脚步,捏紧了拳头道:“红叶,真的是你做的?你是罗刹门慕容无常的女儿?”

红叶用手背擦一下嘴角的鲜血,站起身直视着楚留香,再看看他身后的胡铁花跟甜儿。冷然一笑,“我是慕容无常的女儿又怎么样?难道就因为这,你们都相信是我做的?”

楚留香仍是站在原地不语。说什么?现在就像被雷电劈中,脑袋里面一片空白,没法思考。看着红叶冷然的笑颜,心没由来的痛,再望着她­唇­畔溢出的鲜血,只想走上前替她擦拭掉。却迈不开步子。

红叶再看向胡铁花,他也正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苏蓉蓉又上前一把抢过红叶手里的匕首,又一掌砍向红叶,红叶将这掌挡开,两人又对打了起来。

虽然苏蓉蓉肩头受了伤,可是红叶本来就不是她的对手,现在又受了她的重掌,每招都只能险险避过。苏蓉蓉又是一招杀招,红叶也赶紧出掌运了七分劲迎上,却没料到苏蓉蓉的掌风快到跟前时,又突然撤掉。敞开了胸前让红叶的这一掌实实地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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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如隔世

苏蓉蓉借势向后退去,楚留香赶紧跃起接住。

红叶好笑地看着苏蓉蓉,这个女人又在演苦­肉­计,自己到底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得罪了她,让她这样怀恨在心。亏了自己平时还真拿她当姐姐,一时气愤,又朝她冲去。

苏蓉蓉将手中的匕首递到楚留香手中,“楚大哥,替红袖报仇。”

楚留香茫然地望着手中的匕首。下意思的想相信红叶的无辜。但是那就证明了蓉蓉说的是谎言。已经分不出谁是真假。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转眼,红叶已经冲到了跟前,这个苏蓉蓉还在装什么。伸手欲扯她过来说个明白。

苏蓉蓉见机,手用力推向楚留香的胳膊肘,楚留香不防苏蓉蓉这一推,手带着匕首,往前送去,红叶正往前冲,那把锋利的匕首就这样毫不犹豫地刺进了她的胸口。

红叶低下头望着胸前Сhā入的匕首呆住了,没想到,就因为是慕容无常的女儿,自己就这不值得相信。连一向从不沾血腥的香帅也对自己……哈哈,真是好笑。

楚留香望着手里的匕首更呆。刚才是如被电击,现在却是如五雷轰顶。那把匕首就以这种奇特的方式连着这俩人。

楚留香颤抖地松开手,那把匕首已是整个刀身没入红叶的胸前,正中心脏部位,拔出来,心脏的血会狂涌而出,立时毙命,不拔出来,血会顺着心脏流在胸膛内部。这一刀太深。位置又太准。就算是华陀在世,也已不能挽回。

楚留香只觉得自己心上霎时仿佛也Сhā进了一把刀,痛,心痛的无以言语。

红叶反而觉得好笑,又来了一次,在二十一世纪就是这样被人捅在了同一个部位,现在到了古代,又来了一遍。注定了这是逃不掉的命运吗?可是,这次真的好痛,痛得那样真实。不像上回没有丝毫感觉。

在一旁的苏蓉蓉突然起身,又趁大家都不备,向她猛踹一脚。这一脚将红叶踹飞了出去。像断了线的风筝,随风向忘尘崖底坠去。

楚留香大骇,跟着追到崖边,伸手欲扯住她,却仍晚了一步。只扯下红叶身上一片裙摆。眼里最后所见的,是红叶冷绝的笑颜和双眼不屑的眼神。这一幕,永远铭在了心头。在多年后,每每想起时,仍旧是心痛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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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慢慢睁开沉重的双眼,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纯洁的白­色­。白­色­的墙,白­色­的窗帘,连身上盖的被子也是白­色­的。这是什么地方?

红叶挣扎着想起身,胸前传来的阵阵剧痛。不由得让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又倒回床上。对了,自己被楚留香一刀刺在了胸前,这样也没死?伸出右手轻轻摸上受伤的左胸。

“伤口才缝好了,不要乱动。”随着脚步声的移动,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医生来到了床前。白大褂?眼镜?医生?睁大眼睛瞪着他,这,这是回到了……又穿越回来了?已经习惯了红叶的这张脸。那这回又变成了谁?

不敢动左手,怕牵扯到了伤口,右手缓缓的摸上脸颊,还好,没有变成小孩子的脸。再移到头顶,顺着头发往下摸去,仍是及腰的长发。

对站在床边的医生道:“公……”连忙咬住舌头改口道:“医生,谢谢你,能给我一面镜子吗?”汗,开口差点叫成公子了。

医生奇怪的看着她,却还是走上前倾身将床头的呼叫开关按下,“刘护士,我是李医生,麻烦你把我桌上的镜子拿过来一下。”

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好的,马上就来。”

红叶不禁感叹,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呀。李医生收回身子,站定后又看了她两眼才道:“你是演员吗?”

红叶不解的看着他,他解释道:“你刚被送来的时候穿着一身古代的衣服,头上身上也全是古代的饰物,所以我们都以为你是演员。”

红叶无语的看着他,他接着道:“你只是胸前被人刺了一刀,并没有其它的伤。所以放心好了不会破像。”

原来他以为自己慌着拿镜子,是担心破了像。那个护士拿来了镜子,李医生接过来递给红叶,红叶对着镜子看了看。还是这张脸。总算是放下心来。说了声谢谢,将镜子还给医生。

李医生又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人呢?把你家人的联系电话告诉我们,我们好帮你通知他们来照顾你。”

红叶摇摇头低声道:“这里我没有家人。”现在又穿回来了,真的是恍如隔世。那边的爹娘跟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难道说这好不容易才享受到的亲情就这样没了。

李医生只当她是跟家里闹了脾气,一时不愿说。顿了下道:“你是受伤后被人从西湖里救出来的。伤口被水泡过,所以要更加注意休息。那一刀正刺在了心脏的位置。幸好你命大,你的心脏跟常人不一样,长在了右边。不然……你知道是谁伤的你吗?有没有看清他长的什么样?他跟你有什么过节,要对个小女孩下这毒的手。不要怕!要不要我们替你报警?”

红叶连忙摇头,原来要不是受伤回到现代,只怕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心脏长反了方向。报警?说什么!说是被盗帅楚留香伤的。还是说被苏蓉蓉一掌打下的悬崖……不被人当成疯子关­精­神病院了才怪。

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请收藏本书。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书友群78379350< 又是西湖边

李医生又看了她会才说:“那你休息吧。有事按呼叫器叫我。红叶点点头,看着李医生走出病房。自己明明是被楚留香刺了那一刀后又被苏蓉蓉一掌从忘尘崖上打落了下来。然后……然后……就昏了过去。怎么又会被人从现代的西湖里救了出来。

想到这,不由又想起那个苏蓉蓉。这丫头真够狠毒的。自己倒底什么地方得罪了她。她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也没想到楚留香跟胡铁花就这样听信了苏蓉蓉的谎言。

那也是。自己跟他们只相处了一年,跟苏蓉蓉比起来,自己算什么?也只能算是个外人。胸口又传来了一波波痛感。这才真叫做痛彻心扉。这笔帐她会永远好好记住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身上的伤也总算好的差不多了,还是现代的医学科技厉害。缝过线的蜈蚣伤口,经过几次磨皮美容术后已变得平整关滑。只能看到淡淡的痕记。

一早上在护士那儿,领到了帮忙保管的那套送到医院时,换下的古代衣服和饰物。找到最近的一家典当行,好当了换银子。错。是钱,钞票,人民币。

现在差医院的医药费都九千多快了!自己身上除了被水泡成一陀陀的古代银票外。可是连一块的人民币都拿不出来。

住院的这段时间。医生护士都拿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甚至突然转身时,还能看见她们来不及收回手的指指点点。

当然,李医生除外。不光人长得又高又帅,年经轻轻就已经是副主任医生了不说,也是红叶见过最有耐心和爱心的医生。

每次例行查完房后,会在自己这里多留点时间。陪自己聊聊天。有空闲的时候,还会拿些零食跟画报过来。所以还是赶紧把住院费交了吧!

来到典当行,先把那件换下的衣服放到柜台上,还没等她把带过来的饰品放到衣服上,那个老板却已经飞快地那件衣服拿了起来,用放大镜仔细地瞧着。

红叶看着他如获至宝的表情,这衣服被刺破了一道口子,又不知道被水泡了多长时间,不会有一千年吧……

“你……你真的确定……要把这件衣服当……当死了?”老板已经激动的语无论次了。

红叶点点头,老板生怕她反悔,连忙道:“那,我没有这么多的现金,给你开张支票。”

红叶正准备点头,突然想起自已在这里连身份证都没有,拿什么去兑现!摇摇头道:“不行,一定要现金。”

老板没想到她会反对,以为她是不放心道:“你只管放心,我这里不会开空头支票的,这二十万现金,你得怎么拿呀,而且你又一个小女孩的,拿这多钱走在街上,不安全。”

二十万!……就这件破衣裙值二十万?红叶差点忍不住要傻笑了,那她带过来的那些饰物又得值个什么价呀?先留着。

好了,这下放心了,要不然自己在这里举目无亲,又没有身份证,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下去。

带着那二十万现金,回到医院。到交费处高兴的对收费的人道:“谢谢,我把三楼56号床的住院费给结了。”

收费员打开资料看了下,对她道:“这个病人的住院的钱,已经交了。是李智文主任医生帮忙交的钱。”

红叶倍觉奇怪地道:“他为什么要帮着交钱?”

收费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是病人的什么人?是家属吗?你们还不知道?我们院都传开了,我们还以为你们跟李医生有什么关系呢?”

红叶调头就冲上楼,难怪其他的医生都总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还背着自己指指点点的。原来根本就不是因为自己没交费,而是李医生帮忙交的钱,引来的别人的误会,快步来到李医生的办公室,没敲门便直接冲了进来,“李医生,我住院的费用,是你帮我交的?”

话说完才注意到办公室时不只他一个人,还有另一名医生跟四五个护士,好像正在开会研究着什么。现在,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向了她。

李智文看看她遂对其他人道:“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其他人都赶紧识趣地走了。走过她身边的时候都不由得又多看她两眼。

李智文轻轻一笑,道:“怎么了?红叶,是我帮你交的,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在外面,身上又没钱,先帮你垫着,等你什么时候有了钱,再还给我不就行了。”

红叶拿出一万块钱道:“我已经取了钱,这钱现在就可以还你了。不过,还是真的很谢谢你。对了,李医生,我现在已经好了,明天能办理出院手续吗?”

李医生看了她一会才道:“好,下午我帮你办出院手续,明天早上就可以出院了。”红叶笑着点点头,“这段时间麻烦李医生了。那你忙吧。”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出了院,红叶在西湖边找了个靠湖的小区,租了间一室一厅的小房,布置的­精­致舒适。每天早晨和傍晚的时候就沿着苏堤慢慢地散步,在古代呆了十来年,回到现在,发现现代跟古代的时空,居然是同步的,一样的过了十来年。

昔日的院长伯伯,两鬓都已经变成了灰白,以前孤儿院的玩伴都牵着了自己的小孩。红叶每次都只能是远远地看着,不敢上前相认。

跟着其他几个游人一起坐上一条仿古画舫,迎着晨羲,在微风中向着三潭印月荡去。没有想到,在古代的一次出走后,就再也看不见,好不容易才有的爹娘和哥哥了,不知道老天这是开的什么玩笑?自已又再一次变成了孤儿。

船不大,坐的人也不多,除了那位开船的小姐,就是一对带着小男孩的年轻夫­妇­。

到湖中心,小男孩的皮球掉到湖里,小孩弯腰去捡,却不小心,一头栽进了湖里。瞬间已经没了踪影。孩子的父亲赶紧跳下水寻找,红叶没来得及多想也直接跳进了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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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古代时,在半月山红叶谷,她可是学会了泅水的。

憋了一大口气,使劲扎了下去,整个人都埋进了湖里,找了半天也没找着那小男孩。又从湖里探出头。深吸一口气换了个方向扎进去继续找。

如是几遍后,终于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子在水中悬沉着!已失去了意识!

红叶顾不得再换气,直接游过去一把托起那孩子。将他托出水面。画舫上小男孩的母亲和开船的那位小姐不禁都欢呼起来。

红叶托着小男孩儿,浮在水面上,看着开船小姐正赶紧将船向自己这边开来。心情却没有丝毫轻松起来。自己已经快没劲了。右脚也隐隐开始抽起筋来。明明并不很远的距离。在红叶看来却觉得那船开了好久。

好不容易到了跟前,红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孩子递了过去。船上的人急忙伸出手将孩子先接过,再准备拉红叶上船,谁知,就差了那么一点点,就这一点点,红叶已经体力不支的沉进了湖里。

又是这种似乎无止尽的下沉,红叶感到自己的意识,正随着身体的下沉,而一点点的唤散。

却在这时,突然忆起了被苏蓉蓉一掌从忘尘崖上打下来后的事情了,当时也以为自己这回死定了,没想到坠下忘尘涯后,掉进了涯下的大水潭。

在那深潭中,失去意识前,自己心中想的是这次只怕真的要完了,要是再次醒来已经回二十一世纪了多好。脑子里一直在念道,’回现代!回现代!’还忆起了在二十一世纪出事时的西湖。接着眼前闪出一片刺眼的白光。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现在也同样是在水里,要是能回古代就好了。红叶放任自己往下沉去,不再做丝毫挣扎。心里只是想着回古代,回古代去。

这回脑子里闪现的景像,换成了古代的西湖。只见,突然闪现出一片强烈的白光,包裹住了红叶,赶着游来的小男孩的父亲,刚好看到了这惊奇的一幕,顿时就傻了眼。差点在水里没一口气憋过去。紧接着,那片光芒和红叶一起同时消失。

红叶醒来时,已置身在了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难道又来了古代。正想着,一个老­妇­人托着一碗白粥走了进来。果真是古装打扮。

老­妇­人走了过来,看见红叶醒了,慈祥的笑道:“姑娘!你醒了!”

红叶坐起身子点点头!“这里是?”

那老­妇­人慈祥地对她笑道:“姑娘别怕,你怎么会掉进西湖的?幸好我们公子坐的船,正好经过,救了你。”

红叶起身道:“那就请大娘替我带路,好多谢你家公子的救命之恩。我也正好告辞。”

那老­妇­人赶紧道:“姑娘就叫我吴妈好了,你这才醒,不如休息一日再走,我家公子……他……很忙,救了你也是天意巧合吧,姑娘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吴妈笑笑接着道:“姑娘先用粥吧,休息好了可以在山庄里转转,只是……最好不要靠近东面儿的听雨轩。那是我家少爷休息的地方,他……他爱清静。”

红叶点点头,“谢谢吴妈,您就叫我红叶吧!”

吴妈轻笑着将粥放在桌上,端着空盘子出去了。

没想到还真回到古代了,红叶看着这里古­色­古香的摆设,摇摇头,走出了房门。

这是一个单独小院。曲径幽荷,阵阵清香飘来。让人心神舒爽。红叶走过荷花池,跨出院门,又是另一翻别样景致。这是个算不上很大,却很雅致的山庄,亭台楼阁,­精­雕细镂,古木翠竹,相衬成趣,显示出了主人的别具匠心跟大气。

现在已是日暮时分,红叶随意漫步在暮­色­中,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突然从侧旁传来。:“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的?”

红叶一惊,这人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身边,都没有察觉。侧过身看去,一个年约二十四左右的男子,在离自己只一丈多远的地方,背着光线,面对着自己站立着,轻风吹得他衣袂飘飘。发稍也随风轻扬着。因为背着光,看不清面上五官,也不知是不是天­色­原因,红叶觉得这个人似乎也溶在了这暮­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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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那男子却不再逼近,只是对着她,立在原地。另一旁传来了吴妈的声音,“红叶,你怎么在这儿……啊……少主也在……红叶,这就是我们少主了。”

看到吴妈来了,红叶心里倒定下了神,向那男子走近几步,微一施礼道:“多谢少主的救命之恩,红叶来日有机会,定当报答。”

那男子只是对着她,并未答腔。点点头,直接转身走开。红叶愕然地转头看向吴妈,吴妈连道:“红叶,你别在意,我家少主这几日心情不大好,别放在心上。”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个男人,带着一身的冷意。特别是看她的最后一眼,那眼神里似乎带着冬日冷冽的寒意。

由吴妈带着回到了先前的小跨院。第二天清早,红叶执意要走,吴妈多加挽留不住,只得带着她去跟少主辞行。也由吴妈处得知,这个少主姓原,关中人士、

总管将红叶引向书房。远远地,红叶便听书房内一阵琴音传来。

琴声叮咚,妙韵天成,但其中却似乎含蕴着一种,说不出的幽恨之意,满怀悲愤难解,又似乎是受欺被侮,怨恨积郁难消。红叶听到这琴境中竟充满了一种苍凉肃杀之意,就不知是什么人在拂琴。只是还未进书房,琴声却已嘎然而止。

那位少主正倚窗而立,穿着华丽却不过火。望着窗外的翠竹,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旁边案上,正放着一架古筝。见到他们到来,那年轻男子转过头,看向他们。

昨天是在暮­色­中,没有看分明,现在红叶才将他看了个仔细。没想到,这个少主长的竟是相当的俊美,浓密的眉毛,挺直的鼻梁,目若秋波。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咋然一看,竟有种翩若惊鸿的感觉。

真是不得了,这要在现代,不做明星真是太可惜了,只是,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却带着种说不出的空虚,寂寞,萧索之意。不知是不是错觉,刚进书房的瞬间,他看着窗外的侧影,似带着一份隐隐的愁意。却在转头看向他们的时候,一扫不见。

红叶笑容灿烂地道:“红叶今天是来给少主辞行的,不知少主的尊姓大名是?.”

那男子慢慢地走到她身边站定,轻轻一笑,笑容温柔而亲切,“敝姓原,草字随云。原来如此的原。”

微一愣,原随云,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却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听过。而且这个人……昨天看到他的时候带着冷咧的寒意,刚初进书房咋见时隐隐的愁意,以及琴音里带着的肃杀之意,现在却又是笑得如此温柔亲切,不知道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轻轻摇摇头,道:“还得多谢原公子的救命之恩。以后若有机会,红叶定当报答。”

原随云又是轻轻一笑,举止潇洒的又走回书桌旁坐下,“我也只不过是碰巧路过,刚好救了你,姑娘根本就不必放在心上。”

正说话间,下人端着茶盘进来了,将茶盘摆在原随云桌前,又赶紧退下。

茶盘内放着一把紫铜壶,一套­精­致小巧的茶具,原随云右手拿起茶壶,左手从盘中轻拿出二个­精­致的茶杯,放在桌上摆好,一边冲茶一边道:“这是上好的梅雪泡茶,姑娘不妨也品尝下。”

举手之间,温文尔雅,气度非凡。帅哥就是帅哥,泡个茶也能泡得这赏心悦目。原随云拿起其中一杯,递向她,笑道“姑娘请!”

红叶接过,轻呷一口,香气浓郁,回味甘甜。放下茶杯道:“多谢公子,果然是好茶。”

转头看向案上的古筝道:“敢问公子,刚才的琴音为何带着悲愤之意?”

原随云一怔,微讶道“姑娘又是如何知道的?”

红叶狡黠一笑,指指自己的耳朵,“这儿呀!看到没?”

原随云仍旧带着温柔的笑,“什么?”

红叶奇怪地看着他,他微侧下头,淡淡地道:“对不起,忘了告诉姑娘,在下是个瞎子,看不见。”

各位读者你好,我是小妖,请收藏本书。为了便于能更好的与您随时沟通,请加读者群78379350< 万梅山庄的凌老太爷

瞎子……这样的人居然会是瞎子……红叶面上不禁露出惊愕之­色­来,就好像听到了什么最惊人,最奇怪的事一样。他的举止是那么安详,走路是那么稳定,就连刚刚沏茶时,也是那么优雅淡定,更未溢出过一滴。

惊叹这余,不禁替他惋惜,他是这么出众,长得如此俊美,又如此气度不凡。本应是天之骄子,却偏偏是个瞎子,难道老天也在妒人?不愿人间有无缺男子。难怪他的眼睛,看起来总是那么空虚寂寞……

原随去却仍旧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姑娘?”

红叶还是忍不住,再问了句:“原公子,你真的是……瞎子?”

原随云点点头,平静地道:“我出生的时候就瞎了。”

红叶眨眨眼道:“可是你一点也不像。”

原随云­唇­畔又绽出一朵温柔的微笑,轻轻摇摇头,“其实做瞎子也没有不好,我虽然看不见,却能听得到,感觉得到,有时甚至比别人还能享受更多乐趣。”

红叶抬起头,凝视着他带着温柔笑意的脸。他竟是如此知足,如此乐观。也不禁爽朗的笑了起来。“刚听了原公子的琴,红叶也忍不住一时技痒,想弹一曲了。公子千万莫要见笑。”

原随云轻摇摇头道:“刚姑娘竟能从在下的琴音中听出幽怨之音。足见姑娘的琴技绝非一般,在下定当洗耳恭听。”

红叶坐到琴旁。微思了下,开始弹起了梅花三弄。此曲是描写梅花动与静的两种形象。上次楚留香过生辰的时候,苏蓉蓉曾弹过这首曲子,红叶这次却是运用了现代与传统两种演奏方法相结合,将梅花的清高冷傲之意表现地淋离尽致。

原随云一直凝神听着,直到红叶一曲完毕,半响,才叹道:“桓伊出笛吹三弄梅花之调,高妙绝伦,后人入于琴。梅为花之最清,琴为声之最清,以最清之声写最清之物,宜其有凌霜音韵也,姑娘兰心惠质,琴音超尘脱俗。在下钦佩!”

红叶轻轻一笑,摇摇头,马上又意识到原随云根本看不见,连忙道:“公子过奖了。”

原随云正准备开口,前厅却传来了喧杂的吵闹声,原随云眉头微挑,“姑娘稍待,在下去看看。”

红叶忍不住道:“那我也一起看看吧。”

原随云俊颜微微一笑,轻点头,侧过身“姑娘请。”举止翩翩有礼,让红叶不得不又再次感叹老天的不公,竟让这样的男子是个瞎子。

红叶在前,原随云在后,两个一前一后地走向大厅,一路上,红叶不时地回头张望,原随云是个瞎子,可是,走路或绕开障碍物时竟没有半分的犹豫。跟一个普通的正常人竟没有一丝分别。

来到大厅,一个衣着富贵的老者,在大厅被总管拦着。那老者正扯高气昂地叫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跟老夫这般说话。你只是一条看门狗而以。给我滚开。”老者身后还跟着三四个中年随众,却都是满脸无奈的表情。

红叶都不禁倒抽了一口气,这个老人年岁这般大了,火气还这大,再看管家,诚惶诚恐地阻拦着,又对那人毕恭毕敬,不敢得罪。就不知这老人是个什么来头了。

那老者看到原随云出来了,也停止了喧闹。红叶好奇地看着他们。那老者走到原随云的面前,粗声粗气地道“你总算是出来了。明天跟我回万梅山庄。”

原随云却突然一笑,红叶算是看呆了,只听说过有女子的笑容是倾国倾城,而且也只是听说,却并没有见过,现在看到他的笑颜却是如春花绽放之美。只是那双眼睛里,永远无法有丝毫笑意。而且,­唇­畔带着深深地冷意。跟刚才那个在书房里温柔亲切的男子判若俩人。

不知道为什么,红叶这时却想起了那个春神,楚留香的微笑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融融地春意笑在楚留香的脸上,也笑在他的眼里。红叶摇摇脑袋,不想再记起那个人。

原随云收住笑,斜对着那老人,不带一丝感情地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回万梅山庄,那里跟我没有任何瓜蔼。”

不理那老人又要开始的暴怒,对总管道:“李总管,送客。”说完转身拂袖欲走。

那老者气的,就手抄起身旁的椅子,使劲朝大厅的陈设砸去,大厅里上好的青花瓷瓶,瞬时成为粉碎。原随云仍旧无动于衷的走着,冷着一张俊脸不屑于故。

红叶看着也不禁砸舌,这老者简直是个老暴龙,不过,这个原随云,看着自己家被人上门砸,还能这样无动于衷,倒还真有修养。

才这样想着,那个有修养的美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转身,只是立在原地,仍旧冰冷的语气,不紧不慢地道:“李管家,等下算算被砸了多少,有多少损失,记得找万梅山庄的人收。”无语,这才真叫狠。只是不知道他的转变为什么会这么大。

那老者这下更被激努了,李管家赶紧道:“凌老太爷,您还是先请回吧。”

那个老者像被火烧了尾巴的猫。气得浑身直抖,二话不说,又拿起椅子继续砸,吴妈叹口气,也赶紧上前,一把扯住老暴龙的衣袖道:“凌老太爷,您还是算了吧,消消火,以后再慢慢谈吧。”

老暴龙正在气头上,见有人还扯住了他的衣袖,想也没想,直接一扯,甩掉吴妈的手,手中的椅子也劈头朝吴妈砸来。

吴妈本来就上了年纪,这要真被砸了哪还得了,红叶见状连忙冲上前,一把推开吴妈。那把椅子却差点就砸在了红叶的头上,幸好李总管反应地快,伸手将老暴龙推开一点。那椅子稍许偏了点,却仍砸在了红叶的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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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吓呆了,大厅上霎时安静下来。谁也没料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吴妈最先反应过来,上前托起红叶的手臂,红叶疼得咬紧牙,天呀,真是疼。

原随云也感觉有异,停下了脚步,退回来道:“怎么了?”

李总管只得连忙道:“刚红叶姑娘为了护住吴妈,手臂被砸伤了。”

原随云微侧头“红叶姑娘?”

红叶咬着牙,答应道“在。”

原随去听声辩位,来到红叶身边,蹲下身子,伸手探试着红叶被砸的手臂,一寸寸的轻捏着。捏到痛处,红叶忍不住叫出声来,真是倒霉,没想到才从现代回到了古代,刚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谁料到,又碰到这种事情。真是哭死。

俊美的脸上,又浮出温柔亲切地笑容,轻声道:“不碍事的,只是小伤,骨头怕是折了,再休养几天就好”

小伤……这骨头折了,还只是小伤……红叶自问没那么坚强。晕死。

李管家拿来了伤药,原随云小心地替她包扎好。叫吴妈带红叶回房休息,临走,看着原随云跟那个老暴龙在大厅上互相冷冷地对峙着。

没想到,人点子背,出来道个别辞个行,也能碰上这种事。看来,自己还得在这里再待上几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红叶谷了。

阳光灿烂,海水湛蓝,海欧轻巧地自船桅间飞过,海天辽阔,远处的地平线只剩下一片朦胧的灰影。此刻,楚留香正一身黑衣站在甲板上,这样的美景,却丝毫映不到的楚留香的心里,他的心里只剩下一片灰暗。

胡铁花自船舱内出来,远远地看着他,自从忘尘崖上的事发生以后,楚留香就像变了个人,将自己的心完全封闭起了起来。他走不出去,别人也走不进来。

那日,在忘尘崖上,看到红叶受伤坠下崖去,楚留香疯了般地要追着跳下去,胡铁花怎么拉都拉不住,如果不是最后给了他一拳,打昏了他。现在也看不到他了。真是不敢想,谁会相信,平日里处处留情,风流洒脱地香帅楚留香,竟会有这执着决绝的一面。

打昏了他,将他的人带回了船上,他的心却永远留在了忘尘崖上。也就是从那日起,他竟穿起了一向不喜的黑衣。所有在场的人都看到了……红叶受的那一掌,一刀……却都不得不对他说,说不定红叶大难不死,以后还有相逢的一天。只为了怕他再做出什么傻事来。

万幸地是救回了本以为没救了的红袖,却也从红袖处听到了事情的始未。没想到那日,是蓉蓉将红叶故意约到了忘尘崖上,她先带红袖去了崖顶,告诉了红袖她的计划,本只是要红袖受点轻伤,一起施个苦­肉­计,好除去慕容红叶。红袖听后,震惊之余坚决不答应。反而劝她罢手。

谁知蓉蓉见她不答应,却已知道自己的计划。突然对她痛下毒手。又把她自己弄伤,再然后,就是大家到了崖顶所看到她­精­心编制的一幕。

得知红叶是被蓉蓉陷害的真相后,楚留香反而什么反应都没有,.他没有找蓉蓉算帐,也没有问她是为什么,因为根本没有必要去问。只是对悔恨交加痛哭的蓉蓉淡然地道:“你走吧!”,很平静.也平静地让人害怕。胡铁花却知道,他的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越是克制自己不表现出来,痛苦也就越深。

相交多年,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叹口气,向他走去.才走至他身后,一直望着远处,吹着海风的楚留香,突然开口道“醉猫,我要走了!”

胡铁花闻言大惊,出事后,楚留香就很少说话,没想到一开口说得竟是他要走了“走?你要去哪里?这里不就是你的家,你还要去哪里?”

楚留香还是没有回头,仍是望着远方的海天一­色­,“我要去红叶山庄。”

胡铁花惊道:“红叶山庄?哪来的红叶山庄?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楚留香露出自出事以来的第一个微笑,只是那笑容如此的飘渺,“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她说过,她想有个红叶山庄的,深秋的时候,满山庄里都是到处舞动的如火红叶。”

胡铁,眼眶微潮,伸出手使劲拍拍他的肩头“好,以前没有,以后就有了,我们就去建一个红叶山庄.你可不能丢掉我这个醉猫,等到……等到她回来那一天。.”

楚留香看看这个多年的好友,轻侧下身,转头继续看着远方。她……真能回来吗?当时,自己明明想相信她的,却没有动,是为什么?是怕自己已经深陷的心被她欺骗?反而眼睁睁地看着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正中心脏,那是致命地伤啊。怪蓉蓉吗?那是自己的错,错在自己让蓉蓉误会,错在自己对红叶的不够信任。

那一掌,以及自己刺的那一刀……那一刀,深深地刺在红叶身上,也同时剌进了自己的心里。痛,心痛的无以论比!悔!穷极一身的悔恨!她坠下崖时最后想的是什么?那样冷绝的笑颜和不屑的眼神……

星月交辉的女子

红叶因为手臂的伤,又休养了大半月,手臂也不再像刚受伤时那样痛了,这几日来,大伙对她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致。可能因为红叶是为了救吴妈才受的伤,让大家都十分尊敬她、没事总来看望她,这一来二去,红叶竟跟这山庄里的人,都混得十分熟谂了。也知道了那个叫原随云的美人,居然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无争山庄少庄主。

无争山庄的原老庄主,为人生­性­淡泊,极少在江湖中露面,更鲜少与人交手,在江湖中的地位却仍极崇高,无论多大的纠纷,只要有原老庄主的一句话,就立可解决。没想到这个天妒的男子,还是出身在武林第一世家。

这里是无尘别庄,只是原随云心情不好时,用来小住的。那天那个来闹事的老暴龙,吴妈只说他是跟无争山庄齐名的万梅山庄的凌老太爷,其他的再没有多提,可是看吴妈含糊遮掩的表情,肯定这两个山庄有着极深的渊源。

这日天气晴好,书房内,原随云正帮她检查胳膊恢复的情况,不解地道:“姑娘与吴妈非亲非故,为何那日肯为一个下人受伤。”

红叶诧异地道:“下人就不是人了吗?况且吴妈年纪又那么大了,真要砸到了她,哪吃的消。”原随云略偏过头对着她,半天未说话,似在思索着红叶的话。

一个下人进来报“表小姐来了!”

表小姐?红叶看向原随云,他轻轻一笑,满脸的温柔。

还未等下人退出去通传,一阵银铃般爽朗的笑声已传来。人还未进书房,随着一声娇柔的“原表哥。”一个穿着紫­色­衣裙,年约十六、七的少女娇笑着步入了书房。

少女一直笑着走至他们跟前,才立住脚步。原随云笑着面向她,“大小姐,今日怎么有空来了?”话语里不自觉带着一份宠腻。

那少女一边打量着红叶,一边道:“原表哥,下个月初五是外祖母的大寿。你还是跟我……”

话还未说完,原随云脸上的温柔笑意立马消失不见。出声打断了她的话。“还没给你们引见呢,这位是红叶姑娘。”

再转而面向红叶,“红叶姑娘,这是在下的表妹紫莜,万梅山庄的大小姐凌紫莜。”万梅山庄的大小姐叫他表哥?那原随云跟万梅山庄的关系真的是不浅了。再看看那个凌紫莜,她也正微笑地打量着红叶。

只可惜,原随云是个瞎子,看不见面前的这两名女子。一身浅紫­色­衣裙的紫莜,桃腮杏面,与红叶相似的纤细身材,如出水芙蓉,楚楚动人。红叶穿着惯常的浅水红­色­裙衫,衬得肤白如雪,明眸皓齿。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垂于两侧的发带,随之微摆,轻盈灵动。论容貌气质,这俩人都不相上下。站在一起,竟如星月交辉。

凌紫莜轻点下头,转过身,继续对原随云柔声道:“表哥,我知道前些日,外祖父来找过你,其实……”

这一次,原随云已是面露不耐的表情了,红叶发现,只要提到那个老暴龙,温柔的公子就会情绪变化极大。凌紫莜看着他的反应,只得无奈地对着红叶笑着摇摇头,不再继续说下去。

目光落在红叶受伤的胳膊上,讶然道:“红叶姑娘,你受伤了?”

原随云在一旁,面­色­不豫,“这就是拜你那个外祖父所赐。红叶为了护着吴妈,受的伤。”红叶不解地看向原随云,好不容易才理清了头绪,凌紫莜唤他表哥,老暴龙又是凌紫莜的外祖父,照这样来算的话,老暴龙就应该是原随云的爷爷了,关系好复杂。

凌紫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道:“抱歉了,红叶姑娘”

红叶轻摇摇头,率直地一笑“已经没事了,我们年纪相仿,以后,你就叫我红叶,我就叫你紫莜可好。”

凌紫莜连连点头,养尊处优了十几年,所接触的都是同样的大家闺秀,名门千金,女儿家之间,生疏有礼。几曾见过如男孩般率直有趣的同龄姑娘。

原随云这会儿也恢复了平静亲和的表情,“紫莜这回来了,打算什么时候走?”

凌紫莜微撇下嘴,“表哥,我才来,你就问我什么时候走?”原随云先是一怔,马上又恍然笑道:“看我,好,既来了,就多住几日再走。”那神情语气就仿似哥哥宠着一个可爱妹妹般。

果然,凌紫莜马上笑颜开来,“好,只是这次来的匆忙,那我还得去置买些衣物。”红叶一听,双眼放亮,表示愿意相陪,紫莜自是高兴。于是,俩人带着吴妈一起出了门。

楚留香和胡铁花此刻正在杭州最热闹的一条街上,坐在最有名的醉香楼临街的二楼,喝着上好的竹叶青,凭栏望下,街上人来人往穿梭不绝。叫卖之声此起彼伏。整条街的繁华热闹尽收眼底。

错过

只是,同样的,满街的热闹也再也与楚留香无关。一身黑衣的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喝着酒。

楚留香本跟胡铁花一样,是最爱热闹之人,甚至更甚,胡铁花爱凑热闹,可是你要让他选是三天不喝酒,还是三天不说话,他一定是选后者,楚留香却是宁可三天不吃饭,也不能忍受三天不说话的人。可是现在这个人,已经好久没主动开口说话了。

胡铁花望着他,心底除了叹息还是叹息。当初在大明湖畔,红叶说的话竟一语成谶,说楚留香处处留情,日后若遇到真正心仪之人,只怕在情路上要多受些苦和磨难。没想到,这话竟应在了她自己身上。只是这苦太沉重,沉重的只怕让人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喝完杯中的酒,楚留香拿起桌上的酒壶,又替自己倒满一杯。记得以前,有个姑娘喝的薄醉,醉眼朦朦地唱着那首笑红尘,那样灵动的双眼,那样随兴的歌声……握着杯子的手不由一颤,赶紧仰头,一杯都送进嘴里。

辛烈的酒,逼得人眼睛微潮,放下酒杯,余光扫到正楼下大街上,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正叫卖着,也是记得以前,有个姑娘每次上街只要看见有卖糖葫芦的,一定兴高采烈地跑上前欢声叫着“小二,来两支”。那姑娘爱穿浅红­色­衣裙,袖口边扎着飘带,头上两边垂系着同­色­的发带,轻跑时,发带与飘带也随风轻扬……

又低下头,正要给自己再满上,“姑娘是要俩串?”楼下卖糖葫芦的小贩,几不可闻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里,随意地向楼下望去,这一眼,却是心跳瞬停,买糖葫芦的姑娘正背对着酒楼方向站在街上。那熟悉的纤细身材,那同样的浅红­色­衣裙,袖口边的飘带,以及那同­色­的发带……

眼睛瞬时又潮热起来,丢掉手中的酒杯,一把推开桌子起身,直接从二楼栏杆处跃下,胡铁花吃惊地看着他用极快的速度完成这些动作,也赶紧起身,探身看向楼下,不由也是一怔,同样的眼睛潮热起来,丢下一锭银子放桌上,紧跟着翻过栏杆跃下。

楚留香一落地,狂喜的冲到那熟悉身形的姑娘身后,一手拖住她的臂膀,将她扳过身来,面向自己。

桃腮杏面,如出水芙蓉般楚楚动人的容貌……却不是她……刚刚沸腾地心,瞬间化为冰冷。痛,遂不及防地涌来,刺得人忍不住低下头,微闭上眼。身后胡铁花轻拍他的肩头。

楚留香抬起头,对着惊得愣住的姑娘道:“抱歉,冒犯姑娘了,在下认错了人。”不待那姑娘反应过来,他已转过身离去,胡铁花看着他的背影,轻叹声,摇摇头跟在后面。

那姑娘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芦,望着那俩人在大街上,渐渐远去的背影,刚才那名扳过自己的男子,是在找什么人吧,满脸惊喜欢欣地表情在自己面向他后,瞬间转为失望的痛楚,以及满眼的酸涩。那个人对他一定很重要吧……

“紫莜,要你去买两串糖葫芦,你倒站在街上发什么呆?”身后声音响起,竟是同样一身装扮的红叶,正拎着刚从旁边百年老店内买回的桂花酥。走至她面前,再左右打量了下,满意地笑道:“你看,我要你这样跟我一样打扮,是不是很像姐妹。”

紫莜捂嘴轻笑道:“恩,真的很像,对了,刚刚有位公子找人,把我认错了。”红叶随着紫莜的眼光看去,满大街的都是来来往往的如潮人群,只是不远处的地方,俩个身材高挑的男子背影,似乎有点眼熟,在人群里忽隐忽现,最后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红叶不甚在意的收加视线,从紫莜手里拿过一串糖葫芦,一边啃前,一边拖着她朝街的另一边走去,“还看什么?你该不是看上人家了吧?天­色­已不早了,吴妈还在等着我们一起回庄。”

于是,夕阳的轻风中,在杭州城最繁华的同一条大街上,楚留香与红叶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背道而行,渐行渐远。只留下满天的晚霞替他们轻叹彼此的缘分太浅。

回到客栈,已等的焦急的吴妈赶紧迎上去“俩位小姐,你们总算是回来了,看看这天­色­都这晚了,还没回庄,少主该担心了。”

红叶娇笑着,上前一步挽着吴妈的一支胳膊道,“好了,吴妈,今天跟紫莜是逛的兴致了,我们这就走。”紫莜也盈盈笑着,却是看向红叶,同样是女子,她却能活得这么率­性­自在,没有一丝的娇柔造作,就像阳光下随风轻舞着的红叶,自在无拘。能认识她真好!

三人来到客栈门前早已等候的马车旁,正待要上车,一个粗鲁猥琐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哟,这哪儿来的俩个天仙般的大美人呀,来,让大爷好生瞧瞧。”

三人一转身,原来是一个穿着华丽的公子哥,带着一脸的邪笑向她们走来,­色­狼!红叶心里暗暗骂道。

果然,一走到她们跟前,那公子哥就伸出手,轻佻的想摸上红叶的脸,吴妈见状,赶紧上前,拔开他的手,挡在红叶面前。那公子哥立马面­色­不悦起来,跟在他身后的下人见状,赶紧上前道:“你们知道我们公子是谁吗?我们公子可是杭州第一首富马三爷的大公子,这是看得起你们,不识抬举。”

“你们又知道我们家小姐是谁吗?无耻之徒,还不快点走开。”吴妈护着红叶跟紫莜往后退了一步。

红叶却将吴妈拉到自己跟紫莜的身后,看着那­色­狼公子,露出娇艳一笑,马公子立马丢了魂,诞笑着更近了一步。吴妈急得又想出来护在前面。却被红叶拦住。

马公子又再次伸出了手,红叶仍然是笑面如花,只是轻声地对紫莜道:“你是万梅山庄的大小姐,应该是会武功的吧。”紫莜不解其意,却仍是点点头。

又遇沈御

红叶这次笑的更甜了,抬起一脚,却毫不甜蜜地踹向马公子,将没有防备的他一脚踹在地上坐着。马公子立刻变了脸,怒气冲冲地爬起来冲向她们,“你个臭丫头,给你脸不要脸,看本公子怎么收拾你。”

红叶笑着挪到紫莜背后,并在她背后轻推了一掌,将她送了出去,“他就交给你去收拾了!”

“啊……”紫莜这才会过来红叶的意思,这个红叶……刚还在觉得认识她真好的……话果然不能说的太早的。

对着冲上来的马公子,不带内力的,伸手就是一掌,没想到竟让那个看似不中用的公子哥给躲过去了,看来,还是练过点拳脚功夫的。

紫莜旋过身,长发轻扬,再出一掌劈向他,这一次已是带着三分内力,万梅山庄,能跟无争山庄在江湖上并列排名第一,万梅山庄大小姐的功夫也可想而知。再没可能让他能躲开。

只这轻轻的三分掌力,马公子便躺在了地上,红叶好笑地看着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摇摇头,走上前用脚踢了踢,“不是吧?装什么呀?”

躺在地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跟着马公子一起的家丁,连忙跑上前轻轻摇晃自己家的主人,仍然是没有反应,这下真的慌了神,一边叫着公子,一边使劲摇晃起来,最后把手放在他鼻子下方试探,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你们把我家公子打死了,我家老爷不会放过你们的,要你们给公子偿命。”

红叶和紫莜吃惊地互望一眼,红叶气道“你胡说什么?你当你家的公子是豆腐做的?就这么轻轻的一掌,就死了?”

那家丁却突然大声哭喊了起来,“快来人呀,没天理呀,这俩个女人把我家公子打死了,”这一叫唤,马上引来了不少路人围观。红叶和紫莜吴妈三人都还没弄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就听见人群中有人叫道:“快看,赵捕头来了。”

一个捕头打扮的中年男人拔开围观的人群,走了进来,先看了看愣在当场的红叶三人,再走向躺在地上的马公子,蹲下身,伸出手来试探片刻,皱着眉,那个家丁指着红叶三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赵捕头,她们把我家公子给打死了,您可要替我家公子做主呀。”

赵捕头站起身,走至三人跟前,审视片刻后,抱拳道“我是杭州知府的捕头赵刚,看来,三位要随我回趟衙门了。”

红叶和紫莜对看一眼,面面相觑,没想到那个­色­狼公子真的是豆腐做的,只是那么轻轻一掌就真的挂了。虽然明知道不可能是紫莜那三分掌力打死的,可是两个姑娘行走江湖,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心里还是有点摸不着头绪。

跟着赵捕头来到杭州府衙,那个豆腐公子也已被人抬来,放在公堂上,赵捕头去请知府大人,留下红叶,紫莜和吴妈三个站在堂前候着,衙役们威武庄严的分别立于俩侧。

一个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清瘦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瞟了眼站在堂前的红叶三人,不由一愣,停下了脚步,红叶看见他也愣了,熟人,这竟是冯师爷。

冯师爷愣着看了她一眼,马上又举步走上堂,站在堂前,立于一侧,高声道:“沈大人到。”三人回头看去,一个穿着官服,戴着官帽的年轻男子,一手垂于胸前,一手负在身后,沉稳地步入公堂,在案前坐下。

红叶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那俊雅的容颜,还有那双单凤眼,以及不怒自威的淡淡官威,除了沈御又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温文尔雅?

沈御坐定,往堂下轻扫一眼,视线也停在了红叶身上,红叶倍觉好笑地看着他俊雅的容颜上,露出难得的鄂然表情。

只是片刻,他已恢复如常,调开视线,镇定自若地开始问案。事情的由来,始未,都详细地一一问道,冯师爷在一旁做着笔录。连红叶的名字,年纪,家住哪里他本都知晓的事,也都问了一遍,至始至终都是公事公办,红叶也如实回答,知道沈御不在人前表现相识,这样做其实是为自己好,是不想饶人口舌。给人以话柄。

问完案退了堂,先安抚好马公子的家人,沈御这才让冯师爷带着红叶来到书房,这时的沈御已换下官服,一身月白便衫,仍是如初见时那样,一头黑发披在身后,顶上一小束头发用根碧玉簮挽成一个小髻。坐于书桌旁,说不出的温文尔雅。

见到红叶进来,愣愣地看着自己,轻柔和煦地一笑,“怎么?真的不认得你沈大哥了?”

红叶立马冲到书桌旁,“沈大哥,不关紫莜的事,她只是带了三层的功力,轻轻地推了一掌,谁知道……”

沈御不待她说完,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红叶身旁,伸出手,拍拍她的肩头,柔声道:“别急,沈大哥相信你的,事出有因。就交给沈大哥,我们慢慢查。”

红叶点点头,这才露出如往常的率直笑容,“沈大哥,你不是在永乐的吗?怎么来到杭州当知府大人了,看来,沈大哥是高升了。”

“你呀。”沈御好笑地斜瞟她一眼,又接着道:“红叶,你不是一直跟着楚留香他们在一起的?怎么?”

红叶收住了微笑,将视线移到窗外,淡淡地道:“走散了!”

沈御略微吃惊地看她,走散了?思索的看着红叶秀气的脸宠,那神情中隐隐地带着一丝恨意,曾几何时,这个天真浪漫的小姑娘也会知道恨了……

沈家金锁

知道事必有因,只是,她不既不愿说,自己也不想勉强。

不再提此事,只是笑道“红叶,这个案子现在还没落地,外人看来你们总有嫌疑,放你们回去,总是饶人口舌,再者,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这几日,你们就先在府衙住下吧。

红叶笑着直点头,有沈大哥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冯师爷在门外,轻声道:“沈大人,无争山庄的原公子求见。”

沈御眉头微蹙,不解地道“无争山庄的原公子?他来做什么?”

红叶连忙在旁道:“原公子是紫莜的表哥。我们一直没回去,估计是担心了。”

沈御点点头,对着门外的冯师爷道:“好,你先带他去偏厅候着,我们随后就来,”

随着沈御来到偏厅,原随云已负手立于厅前候着了,听见脚步声,原随云转过身,面向来人。沈御打量着面前的此人,不免有些惊讶。

来的路上已经听红叶说过,原随云是个瞎子,没想到这个瞎子竟是个俊美斯文,举止翩翩有礼的男子,“阁下是无争山庄的少庄主,原随云原公子?”

原随云准确地对着沈御的方向。微一施礼,“正是在下”

红叶在旁叫道“原大哥”

原随云面向红叶,俊美如花的笑容带着安抚,又转向沈御,直接说明了来意。沈御淡笑着道:“事情的经过,本官已听红叶说过了,只是现在案子还没落地,还不能让原公子带俩位姑娘回去。这段时间,俩位姑娘就住在本府,原公子大可放心。”

原随云听沈御是直唤红叶,而非红叶姑娘,俊美的颜上不禁有点惊愕,偏着头,面向红叶,红叶知他不解,笑道:“原大哥,沈大哥一定会替我们查清真像的,我和紫莜住在沈大哥这儿,原大哥放心好了。”

原随云是何等聪明之人,已明白俩人定是旧识,也不必再说什么,放下心来。微笑着点点头。只道:“既如此,在下就放心了,如果有事,可差人到无尘别庄告知。”

沈御点点头,“不过,还有一事,必得跟原公子说,这件事,本官一定会查清,原公子切不可做无谓的事,免得事得其反。”

原随云轻轻一笑:“这个在下自是明白。沈大人放心!只是,红叶姑娘手臂受过伤,还未痊愈。请大人多加照料。”

沈御吃了一惊,略微有些责备地看向红叶,刚在书房,她竟未提,“不用原公子说,本官也会多加照料。”

送走原随云,沈御却并没送红叶回房休息,而是神秘的说要带她去见一个人,红叶倍觉奇怪,因为沈御竟是带着她走向内院,这里是知府家眷们住的地方,穿过花厅,来到内室,一个慈详和蔼的老夫人手上拿着串佛珠,端坐在椅子上。

见着沈御带着个小姑娘进来,微笑地看着他们,红叶只觉得看着她,她是那么的安详,又有着说不出的亲切。

沈御上前,“­奶­­奶­,御儿给您引见下,这位是红叶姑娘。”

红叶没料到,沈御说要带她来见的人,竟会是沈老夫人,却仍是举止从容,微笑着上前施礼:“沈老夫人安好!”

老夫人慈详的笑着点点头,抬手示意让她坐下。沈御在一旁坐下,道“红叶,你也别见外了,你既叫我沈大哥,不妨也唤声­奶­­奶­吧!”

老夫人不解地看向他,第一次看御儿对哪个姑娘这般热络的,他却又起身走到红叶跟前,微低下身子:“红叶,能把你随身的小金锁给我们瞧瞧吗?”

红叶转过身,取出小金锁,递到他手上,沈御接过,并未看,而是直接交给沈老夫人,沈老夫人注视着那把看似普通的金锁,颤抖着伸手接过,翻过背面,定定地盯着背面上那个沈字。

手指在上面不停地摩梭着,抬起头,眼眶已发红,急切地道:“姑娘,你……你怎么会有这把金锁的?”

红叶略微不安地看着沈老夫人的反应,转头看看沈御,沈御温柔地笑着,再细看,眼眶竟似也有些微潮,“这是我娘送给我的,打我出身时,就随身戴着了。我娘说,一定会保我平安。”

沈老夫人,双手握紧金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步地走向她,“你娘……”

沈御对着沈老夫人笑着点点头,“对,她姓慕容,慕容红叶!”

沈老夫人闻言,快步冲到红叶跟前,红叶不由赶紧起身,沈老夫人伸出手,摸着她的胳膊哽咽道:“孩子……孩子啊!”

沈御上前扶住老夫人,轻声道“­奶­­奶­,您别太激动了,这是高兴的事啊。”最后,又低声道“再说,也怕吓着了红叶啊。”

沈老夫人含着泪,拍拍沈御扶着自己的手,笑着点点头,由沈御扶着走回椅子上坐下。

红叶不笨,沈老夫人看到娘给自己的小金锁,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要说跟自己没有关连,谁都不会信,只是已经欲说出口的话,沈老夫人却又打住了。只怕是另有隐情。

沈老夫人望着她“红叶啊,不妨就在这儿多住些时日吧。”

红叶本想说,现在出了豆腐公子这事,不想多住些时日也是不可能了的,沈御已代她答道:“­奶­­奶­放心,那是自然的。”

沈老夫人点点头,低下头,轻声道:“今儿,我有点累了,你们先下去吧。”

红叶随沈御告退,步出内室时,似乎隐约听到老夫人低声啜泣的哭声。

离别泪

衙内的忤作对豆腐公子的尸体,彻底的检查了一遍,果不其然,紫莜三分内力的那一掌,对他并没有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死因也更是蹊跷。他全身上下,并没有其他的伤痕,只除了手臂上有一个血红欲滴似泪滴状的印记。那绝非胎记,倒像是被某种东西植入进去的。

他既未受伤,却又是身上血管暴裂而亡,就像是练功之人,突然间走火入魔,倒置血管暴烈,而且刚死去的那两天里,居然都丝毫看不出来,直到第三天,尸身才开始有了变化,这奇怪之处,也让大家不得其解。

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豆腐公子的死跟紫筱并无关连,只是为免打草惊蛇,没有向外界透露,仍让外人以为还是在追查紫莜的嫌隙。

就这样,红叶跟紫莜在杭州知府先住了下来,沈御专门请来了杭州城最有名的代夫,替红叶看手臂的伤,每日亲自过问,细心又体贴。

沈老夫人更是待红叶如亲孙女般疼爱有加,吃的,用的,玩的,尽数送到,老夫人和知府大人都这般疼爱关照,底下的人自是不敢贻慢,更是用心伺候着。

弄得紫莜都不禁咋舌,偷偷问红叶,是不是在把她当孙媳­妇­在对待?当然换来的是红叶的白眼。

虽然老夫人和沈御都不曾说什么,可是红叶心里明白,沈家的人看到自己的小金锁时,都那么大的反应,跟自己肯定是有关连。更何况,以前听大哥也提过,娘以前就是官家千金,只是因为娘的爹,也就是红叶的外公不同意。娘才跟着爹私奔的。

只是,从未听娘提起过,不知道跟他们会不会是亲戚。反正,先用力讨沈老夫人喜欢是绝对错不了的。于是使出浑身解数,逗得沈老夫人整日乐得合不上嘴。

这日花园里,红叶,和紫筱坐在花架下闲聊,沈御稍远的一旁坐着,专心地看着书,红叶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沈御。他一手捧着书,一手随意的捋了捋垂于胸前的一缕发丝。午后的阳光透过花架点点地洒下,落在沈御的脸上,手上,身上。给温文尔雅的他添上了一层淡淡光茫。好知­性­的男人。

正在这时,冯师爷带着原随云来了,三人起身相迎。没有想到的是,原随云竟带来了惊人的消息。江湖上最近出现了一个神秘帮派,离别门。专门用离别泪的毒,来把人控制在手中,那是用情花的汁液泡在特殊的药材里,提炼而成。情花本是有情之花,可是离别泪却不是动情之物。相反,它是让人致命的毒药。

只要植入一小滴,手臂上就会出现如豆腐公子臂上,那种状如泪滴状的血红印记,如情人离别时最后哭泣出的血泪。从此以后,就是生死之隔,再无相见。

中了离别泪的毒,跟常人并无大异,只要不动情,不动七情六欲之念,就不会毒发。可是,若动了想念,就会像练功之人突然走火入魔般,经血逆流,全身筋脉暴裂而亡。

而且,直到第三天,死者的尸身才会变化显现出来。人非圣贤,孰能无情。解药当然也有,可是只能保一年……离别门的人就是利用这样年年都得服用的解药,将被利用之人牢牢地控制在掌心之中,任其差遣,为其效命。

那个豆腐公子就是在不知不觉中,中了离别泪的毒,不巧又遇见红叶跟紫莜,又动了七情六欲之念,催动了情花泪的毒,毒发身亡。

没想到有着这般凄美名字的离别泪,却是如此巨毒之物。原随云给大家介绍完离别泪,顿了下,关切地轻声道:“红叶,你的伤怎么样了?”

红叶低下头,看了看胳膊,举到他面前,刚伸展了下,突然记起原随云是看不见的,讪笑着放下,“没事了,已经全好了。”

紫莜在边上偷笑着:“那是,要再不好,可就对不起沈大人的细心照料了。”

原随云侧头面向红叶,面上笑容不变,只是眼神仍旧是说不出的空洞。让人总不免为他遗憾。

反正这件案子一时半会儿是查不清楚的,而且,只怕其中牵扯的人甚广。沈御直接向外宣布豆腐公子的死与紫莜无关,洗脱了她的嫌隙。

原随云带着她回了无尘别庄。本来,紫莜极力要红叶跟她一起回万梅山庄小住。与红叶相处虽然时日不多,可是却极为欣赏她似男儿般率直开朗的­性­子。却被沈老夫人和沈御找借口挡回,将红叶留在了府衙。

紫莜只道是沈老夫人和沈御是想留住未来孙媳­妇­,当然是不好意思再争了。只得与红叶不舍的分别,并约定,日后若有机会,要红叶一定要来万梅山庄找她。

红叶现在正负手走进酒楼,白­色­短衫,下着淡粉­色­长裙,腰间系了条同­色­锦带,外罩轻纱。简洁而不失娇俏。头上只随意弄了个玉簪,黑亮的长发及腰,其中还有几条细致的细辫。两边的辫稍上分别绑着条淡粉­色­发带,整个人看起来实在是明亮顺眼。

对着迎上来的店小二,问道:“二楼有位置吗?”

“有有,姑娘上请。”

红叶应了一声,慢步踏上阶梯,二楼的空位子还多得是,她挑了个临街靠窗的坐下,点了几道菜,望着窗下的街道,无心的把玩着桌上的筷子。

以前是想出来见识见识江湖,和某些大侠,现在才发现,自己真的不适合江湖,不懂的东西太多。也太不了解人心。

自己曾以为的好姐姐陷害自己,以为是好哥哥的也不相信自己,自己始终只是个外人。现在只想回红叶谷,回到爹娘跟几个哥哥身边。

人真的是很奇怪,现在想回去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只能每日在大街上闲逛,等着哪天,被出来捉自己的老爹和几位哥哥发现。

正值午后,用饭的客人渐渐增多,当店小二送饭菜上来时,二楼已增了三,四桌客人。眼睛余光瞥到一个月白长衫的身影在自己这桌坐下,懒得转头,仍旧望着窗下淡淡地道:“应该还有不少空桌吧,劳烦公子换个位置。”

红叶山庄

来人却是不识趣的稳坐着,红叶微恼的调过头,瞪向他。不由张大了嘴,惊喜地跳了起来。“大哥?”

那男子仍坐着未动,俊朗的面上带着丝丝责备的神情,双手抱在胸前,声音温润。“你还记得我这个大哥?闹够了没?”

红叶慢慢坐下,低下头,嘴角往下撇,细细小小的声音,弱弱地道:“大哥,红叶错了。”并努力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从小到大,就是靠这招吃定大哥的。

不过,今天这招好像不管用了,慕容轩身子向前微倾,伸出手在她头上敲了一记响栗。“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

红叶吃痛地摸着头,皱起眉,忍!“就大哥一个人出来的吗?”

慕容轩坐回身子,瞪着她,“你厉害,为了找你,爹娘和我们这三个哥哥都出来了。”

啊……没想到,爹娘也出来了,这回回去了是少不了要用家法了。面皮抽动,“那爹跟娘在哪儿?”

“在客栈,用完了饭,我带你去。”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已是不忍责备,好笑的瞪着她,宠腻的摇摇头,“你啊!”

磨磨蹭蹭用龟速用完了饭,跟着大哥来到他们下榻的客栈,硬着头皮走进了爹跟娘住的客房,正坐在床边绣着帕子的娘抬头看见他们进来,丢掉手中的针线,站了起来,含着泪,颤声道:“红叶。”

迎着娘温柔关切的目光,鼻子一酸,冲上前,抱住娘软软的身子,“娘。红叶好想你们。”

啪!的一声,刚站在窗前看着书的慕容无常将手中的书使劲砸在桌上,“你还知道哭?”红叶眨着眼,缩在娘的怀里,这种时候更要忍。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留下一封信就跑出去一年多,你知道家里人有多担心你吗?”慕容无常冷着一张脸看着她。

红叶抬头看着娘,沈非君将红叶搂在怀里,环着她的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好了,别哭了,找到你就好了。”

慕容无常收回视线,不再看她,“都赶紧准备一下,等老二,老三回来,我们就赶紧启程回红叶谷。”

“这么急,我还没跟朋友告别啊。”红叶诧异地看向老爹。

立在一旁的慕容轩道:“你说的是杭州知府大人沈御?”

红叶点点头,慕容轩眉头微蹙,“你写封信托人转交给他,告诉他,你跟家人回去了,红叶,你可能不知道,最近江湖上出了个离别门,用离别泪的毒来控制人,让人为他效命。”

不解的打断大哥的话,“听说了,可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本来是没有关系,可是,不知是谁谣传说,离别门其实就是以前的罗刹门,说罗刹门的人又要卷土重来。最近,总有些可疑的人跟踪我们,你还是不要再跟沈御有来往了,免得把他也扯了进来。”慕容轩恨恨地道。又是离别门!红叶都怀疑自己跟它是不是太有缘分了?

“红叶儿?”门口一个惊讶的声音响起。二哥跟三哥也回来了。这三个哥哥虽都是生得相貌俊雅,个­性­却大不相同。大哥慕容轩沉稳冷静,老气横秋,二哥慕容风儒雅翩翩,却话极多,甚至是绕舌,可以跟你絮絮叨叨半天。三哥慕容昊却是个孩子心­性­,打小就跟自己整天打打闹闹的,老喜欢叫自己红叶儿。

进了房,果然,二哥浅浅一笑“红叶,你这一年多跑哪儿去了?把娘可急坏了。我们到处找你,你是怎么出的红叶谷?你怎么知道怎么走的?这一年多过的可好?想我们没?”

红叶替他数着,一口气,竟问了五个问题,还不知道先回答哪个,三哥就已使劲拍着她的肩膀,不怀好意地笑道:“红叶儿,皮痒了?又想挨家法了是吧?”

慕容无常瞪着自己的几个儿女,“行了,有什么话回了红叶谷再说,赶紧收拾了,我们马上动身。”兄妹三人,互看一眼,赶紧开始收拾,准备动身。

红叶山庄

杭州红叶山庄,总共种了大约二百来株红枫,这么多的枫树,又将山庄起名红叶山庄,主人对红叶的喜爱可见一斑。

正值深秋,枫叶已被秋霜染成了如火的红,阵阵秋风吹过,片片红叶如层层红­色­海浪铺满整个山庄。

现在红叶山庄的主人楚留香就在庭院里,一身黑衣背依着最大的一株枫树站着,如同置身在这红­色­的海洋之中,红­色­应该是代表着温暖和舒适,可是楚留香的心里却只觉得已好久没有温暖这个词了,在那忘尘崖上所有的一切都不再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秋风起,一片红叶晃晃悠悠地旋转着落下,楚留香抬起手接住,将它托在掌心,微低下头,出神的凝视着,这世上的枫树千千万万,红叶更是无法计数,却再没有他想要用心珍藏的那一片,人不总是很好笑吗?当你永远失去了,你才会明白她的珍贵,只可惜……

人生若只如初见

胡铁花带着姬冰雁刚走进庭院,隔着老远就看见了倚着枫树,一身黑衣的楚留香,胡铁花叹息一声,故意大声叫道:“老臭虫!你还不看看这是谁来了?”

楚留香慢慢抬起头,没有想到胡铁花带来的人竟然是姬冰雁,眼里这才荡出一丝笑意道:“木头!怎么是你?”

姬冰雁仔细看着他,神情沉稳内敛,眉头轻蹙,似藏着深深的惆然。一年不见,什么事竟让那个总是时时满脸笑意如春,风流洒脱,处处留香的香帅楚留香变了这么多。

黑衣?和他深交多年,知他最不喜黑­色­,几曾见他穿过黑­色­衣衫……

一旁的胡铁花笑着道:“老臭虫,你真好的记­性­,你不记得一年前我们去兰州跟他订下的一年之约。”

楚留香歉然的微微一笑,摇摇头道:“看我这记­性­,好!我们三个好久都没在一起喝酒了,今晚上就痛痛快快的大喝一场。”

姬冰雁张口本想问他这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胡铁花大笑着道:“好!今晚上不醉不休。”

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头,却暗暗地轻压了两下,也将姬冰雁刚欲出口的疑问压了回去。于是,一边跟着楚留香,胡铁花走向正厅,一边故意想引出楚留香爱管闲事的兴趣大声道:“我这次来的路上,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江湖消息,你们猜是什么事?”

楚留香却只是意兴阑珊的在前面引着路并未发问,胡铁花和姬冰雁对视一眼,遂道:“啊?是什么事?说来听听?”

姬冰雁道:“来的路上碰见武当的李少涵,听他说六大门派正在集合人马,准备要伏击一个二十年前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不知道你们听说过二十多年前有一个叫罗刹门的魔教没?罗刹门的门主慕容无常这回……”

走在前面的楚留香突然停住脚步,霍然转过身看着他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六大门派要伏击的是谁?”

胡铁花也在一旁催促道:“你这个木头,倒是快说呀?是不是慕容无常?”

姬冰雁不明白这俩人何以如此激动,点点头道:“是,小李说六大门派的人认为,最近江湖上出现的离别门,就是二十年前的魔教罗刹门。而且收到消息,慕容无常带着家眷来了杭州……这次六大门派准备联合在一起设下埋伏,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好为武林除害。”

楚留香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什么时候?在哪儿?”

“今晚!龙虎山青竹林!”

楚留香闻言立刻回转身大步离去,姬冰雁茫然地望向胡铁花:“楚留香这是也打算帮着六大门派去捉慕容无常?”

胡铁花却是摇头轻叹,捉起姬冰雁的胳膊拖着他往外走:“你个木头,他不是去帮忙捉人,是要去帮着救人,这回可热闹了,我们就等着六大门派上门来兴师问罪吧!”

姬冰雁一边被他拖着走,一边不解地问道:“什么!要去救人?你们和慕容无常很熟?”

秋风中胡铁花的声音渐行渐远:“我们跟他一点也不熟,熟的是他的女儿-红叶!慕容红叶。”

龙虎山青竹林

夜渐深,山雾正浓。偶有夜鸟惊起。楚留香,胡铁花和姬冰雁三人蒙着面,一身黑衣骑着马,飞快的在山路上急赶着。快了,还差一点就到青竹林了。

前方不远处已隐约传来了兵器交加的打斗声。沿着小路直奔到径头,转过弯已到了青竹林。打斗之声越发清晰的传来。

借着月光,林间已可见晃动的人影。下马进了竹林,沿路上都有不少六大门派的弟子受伤趴在地上呻吟着。顾不上他们,三人赶紧直奔至林间深处。

只见六大门派的高手,正围了个大圈将中间的人团团围住。楚留香赶忙腾身而起。胡铁花,姬冰雁也连忙紧随其后,跃进场中央。

一个中年男子和三个青年正围在一辆马车旁与六大门派的人对决着。三个青年身上已是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却仍坚定的守在马车旁,看样子,在马车上的人一定十分重要,打斗着的人突然看见他们三个蒙面人跃进场内,一时不知是敌是友,小心留意戒备着。

楚留香直接上前替中年男子格开刺向他背后的利剑,已表明了立场。有了这三个武林顶尖高手的助阵,场面的局势马上被扭转了。

楚留香三人并不伤人,只是点|­茓­或击晕六大门派的弟子。不一会站着的除了他们三人、中年男子以及受了伤的三名青年外就只剩下华山、武当、峨眉三大派的掌门人。眼看中年男子举剑就要刺中华山派的掌门华真真,楚留香却用指尖弹偏剑锋,只削下华真真颈旁垂着的一缕发丝。

中年男子不解地看着楚留香,楚留香压低声音对三位掌门道:“我们并无意伤人,各位还要再打吗?”几个掌门人看看躺在地上的弟子,再相互看着并未出声。

楚留香转向中年男子道:“快走。”

中年男人拱手道:“我慕容无常从不欠人情,三位不妨留下姓名,好他日报答。”

楚留香却仍只立在原地,轻摆手只道:“快走!”

中年男人只得道声多谢,转身带着三个青年,向马车快步走去。

楚留香和胡铁花、姬冰雁站在原地挡在三位掌门面前,年纪较长的青年加快步伐走到马车旁道:“娘,没事了。红叶怎么样了?”

红叶两个字清楚地传进楚留香耳里,顿时如遭雷击,只觉得全身血液都突然停止了流动。胡铁花也吃惊的看向马车再看着他。

楚留香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近马车,每走一步心跳就加快一拍。楚留香一把掀开车帘,里面一个中年­妇­人正抱着一个半卧着的受伤姑娘。

楚留香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姑娘,那脸,那眼睛,还有那一身打扮,都是那么的熟悉,他只觉轰的一下,所有血都汇向头顶。狂喜瞬时涌上心头。眼眶不受控制的发热发潮。

徐徐的对着她解下蒙面的黑布,慕容红叶也是惊诧的看着他,随即偏过头不再看他一眼。

慕容无常审视着这个俊神风朗的年青人,问道:“这位公子,你认得小女?”

红叶抢先飞快地答道:“不认识!没见过!”

楚留香却定定的凝视着她,突然跳上马车一把从­妇­人怀里猛地抢过慕容红叶,事发突然,等慕容无常等人反应过来,楚留香已从另一边跳下马车,横抱着她向林外疾奔而去。

慕容无常带着两个青年前去追赶,那个年长的青年跳上马车,驾着车,带着中年­妇­人在后紧紧跟着。

青竹林里,胡铁花,姬冰雁跟三个掌门面对面站着,胡铁花也是不可置信的轻摇着头道:“怎么会?这怎么会?……”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太好了,太好了!”

姬冰雁莫明地看着他,他停住笑道:“快走,你一会就知道了!”两人也施展轻功向林外奔去,只留下三个名门正派的掌门恨恨地站在原地。

慕容红叶被楚留香抱在怀里疾奔着,使劲一挣扎,受了内伤的她,嘴角又益出血来。她却全然不顾,叫道:“楚留香!你放开我!……”

楚留香却并不停下,反而腾出手来,点上她的|­茓­道。红叶动不了,又出不了声,只能瞪大了眼睛,怒视着他。山林的夜风瑟瑟吹过,红叶在楚留香怀里向外偏着头,看着迷离的夜­色­,忘尘崖上,自己受伤,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又是那样冷酷地将匕首刺进自己胸前,最后看着自己被苏蓉蓉打下崖。现在,这个男人还想怎么样?

进了山庄,楚留香抱着她径直来到红叶小筑,低着头,视线一直落在她向外偏着的脸上,不曾移开,微微翘起的浓密睫毛,瓷白的肤­色­,长长的黑发撒落在自己怀里。就这样一路走着,一路凝视着。

进了卧房,才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自已也坐到床边,解了她的|­茓­道。红叶半撑起身子,长发如瀑布般自然垂下,瘦削的肩头微侧,冷着眼看着他,“楚大侠,你把小女子带到这里来,是为什么?”

楚留香仍是不语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沉寂了一年多的一颗心,又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澎湃着。没想到,真的还能再看见她,曾以为,那只能是下辈子的事了,曾以为,这颗心这辈子已被深深埋藏,是老天对他的垂闵?

眼眶控制不住的微微潮红,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探上她一侧的脸颊。没料到他会有这举动,一愣神竟让他碰到了,温柔而小心的触碰,像是生怕多了一分力,就碰碎了般。

“叶儿。”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轻柔的响起,伴着一声深深地叹息。偏过头闪开,他的手就那么愣愣的搁在空中,半天才无力地放下。“你受伤了?”

小心戒备地看着他,“不­干­你的事,你让我走。”坚持着起身,却力不从心,一阵旋晕,又倒在了床上,重重地咳了起来。

楚留香面­色­一变,不顾她的挣扎,拖起她的右手,按上脉门,眉头紧皱,面上带着红叶以前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薄怒,“你受的内伤不轻,谁伤的你?”

借口

不顾疼痛,使劲地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右手,不再瞧他,冷冷一笑,“呵呵,还不是那些自诩为名门正派的人,居然要偷袭我娘,幸好被我发现,虽然武功不济,可也还是没让他们得手。倒是真让我长了见识。知道了所谓正义人士的作风。”

望着她,心不觉得抽痛起来,不久前,这还是个天真浪漫的姑娘,成天的都是没心没肺的乐呵呵,现在,也会有这样冷然的笑颜了,自己伤的她有多重,或许,以前她只是拿他当哥哥,可是,就算是哥哥,也伤她太深,有这样的哥哥吗?默默地看着她受伤,又刺了她一刀,最后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一掌拍得她坠下悬崖。

轻闭下眼睁开,从怀里拿出一粒蜡丸,微用力捏碎,取出一颗黑­色­药丸,“这是以前天峰大师所赠的百转丹,是治内伤的圣药,你先服下。”

红叶淡淡地扫了一眼,翻过身子背对着他,“不劳烦楚大侠费心,等我爹追来了,自然会替我疗伤。”

看着她充满生分隔阂的背对自己躺着,又轻叹一声,这声叹息是那样的无奈,那样的深沉。让红叶都怀疑这声叹息是出自于风流潇洒的盗帅,却只觉身子突然一僵,一处的|­茓­道又被某人点上了,恼上心来,这人是点|­茓­点上瘾了?

轻轻地被他翻过身,平躺在床上。不满的瞪着他把自己当个布娃娃般的,搬着半躺在床上,他却迎上她灵动的眼,仿若春风拂过的展颜一笑,伸出手,轻捏她的下颌,迫得她张开嘴,小心地放进那颗百转丸。估计着那颗疗伤圣药差不多被她咽下了,才又替她解了被封的|­茓­道。

|­茓­道被解,轻咳一声,继续瞪着他,房门外,一个下人跑来慌张地道:“公子,刚来了四五个人,非吵着要见您,拦都拦不住,现在正在大厅里闹着。公子?”

楚留香望向她,不在意地摸摸鼻子,“来得倒真快。”

略提高声音对外面的下人道:“好了,知道了,你去把他们都请过来。”顿了下,又叮嘱道:“说话注意,要客气,那都是贵客,可不能贻慢的。”下人连忙应声下去了。

不一会儿,几个人匆忙的脚步声响起。不待下人通传,来人已一把推开房门,慕容无常带头冲进来,后面跟着沈非君和红叶的三个哥哥。看到躺在床上的红叶,沈非君快步冲了过去,仔细地看着女儿,慕容昊也跟着走到床边。

慕容无常站在楚留香面前,冷冷地拱手道:“先前多谢大侠援手,只是不知少侠把小女劫来是什么意思?”

楚留香恭敬的对着慕容无常长长一揖,郑重的施了个全礼。泰诺的道“前辈,您以为六大门派的人就真会这样罢手了吗?是,前辈可能根本就不把六大门派的人放在眼里,”眼光扫向躺在船上的红叶和坐在床沿的沈非君,再看向她都有些受伤的兄长,微微一笑,接着诚恳的道:“可是,现在却不是硬拼的时候。”

慕容无常再次审视着面前这个俊朗丰神的年轻男子,泰然自诺的微笑,不卑不亢的言行举止,面­色­稍缓,“不知少侠的大名是?”

“在下楚留香。”他仍是淡淡地微笑着。

慕容轩,慕容风还有站在床边的慕容昊都睁大了眼,吃惊地看着他,他的事,听说过很多。传说中风流洒脱的他,武功秘不可测,特别是在大漠和石观音的一战轰动了整个武林,没想到,现在楚留香竟然就站在自己面前。

慕容无常却是神­色­不变,缓缓道“阁下就是香帅楚留香!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听说香帅是最喜欢管闲事,可是,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轻轻拂下衣袖,云淡风清地道:“知道,前辈是二十年前,罗刹门的教主,慕容无常。”

慕容无常盯着他,你既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就该知道管了我们这趟闲事,会给自己惹来什么样的麻烦。”

门口胡铁花大笑着,“前辈,您放心,老臭虫是最不怕麻烦的。”

边说边跟姬冰雁一起走进了房。看向半趟在床上的红叶,咧着嘴笑道“这下可好了,你……”却被楚留香突然出声打断,“前辈,这是胡铁花。”

胡铁花跟楚留香是多年的默契,他故意打断自己的话,是不想让慕容无常知道他们跟红叶以前曾是旧识吗?是啊,怎么说呢?难道跟他说跟他家女儿,以前相识得很,相识得刺了人家女儿一刀?真要这样说了,估计整个红叶山庄都要叫姓慕容的给拆完了,最重要的是,六大门派的人正在到处找慕容家的人,现在确实不是说的时候。

“你们都给我滚开,不然,别怪本姑娘对你们不客气。”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由远至近的传来,中间似乎还夹杂重物被飞踹到墙上的乒乓声,和下人们的哀嚎声。

转眼间,一个长得极为漂亮的少女立在了门口,本应是极甜美的脸上,此刻却布满了一层­阴­云,杀气十足

胡铁花看着这个女人,头皮发麻,背脊发凉,哀叹一声:“好了,麻烦现在就找上门了。”

那少女盯着他,一步步走到他跟前,一字一顿的道:“你说……我是麻烦?”

胡铁花马上陪上笑脸,“不敢,谁敢说华山派的高亚男高女侠是麻烦的?那一定是他活腻了。”这几年来,他用尽千方百计甩脱了高亚男,到处去拈花惹草,就是怕跟这个刁蛮任­性­的姑娘扯上了关系。

高亚男轻哼一声,不再看他,转头将视线扫向其他人。

楚留香客气有礼的道:“高姑娘,不知道今日光临寒舍是所为何事?”

高亚男将视线停留在躺在床上的红叶身上,“为了什么事,楚大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就不用本姑娘说了吧?本派华掌门正带着人守在红叶山庄之外,特让我来劝楚大侠把人交出来,不要公然与整个武林为敌。”

楚留香摇头轻笑,笑容温暖如午后春风,那少女却仍是面无表情:“楚大侠笑什么?”

带着笑意,他缓缓地道:“我知道你们都在传,最近江湖上出现的离别门,就是二十多年前的罗刹门,只是,这现在只是谣传,你们又有什么证据?”

“ 这……”高亚男一滞,马上接口道:“可是现在,江湖上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他又摇头,“都这么说?这也只是人云亦云。谁又有证据可以证明?”

高亚男不说话了,确实,江湖上的人都在这么传,可是究竟是有什么证据却从没有人提到过。

慕容无常看着楚留香,暗付着他何以这么替他们这些正义人士眼中的魔教之人说话,真的只是为了好管闲事吗?

高亚男迟疑片刻,又对上楚留香的视线,“那楚大侠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罗刹门就不是离别门?”

楚留香摊开双手,“也没有。”不等高亚男又板起脸,接着道:“不过,高姑娘放心,楚某好管闲事是出了名的,这件事,楚某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高亚男侧目望着他,“要是查不出来呢?”

“楚某一向认为,只有不去查的事,没有查不出来的事。”依旧是带着淡定的微笑,不急不缓的道:“再说,万一楚某要查不出来,那,这只醉猫就归你了。”

胡铁花瞪大了眼,怒视着他,果然兄弟是用来被两胁Сhā刀的。可惜,被瞪的那个人却丝毫不在意,仍然带着春天般的温暖笑意道,“而且楚某保证,一定亲自把那只醉猫给姑娘打包送上门。”

高亚男面­色­一红,“谁要那只醉猫?”再扫视房内的众人一圈,“好,既然楚大侠承诺了,那么,本姑娘可以代掌门人同意,先放他们离去,可是……”目光落在红叶身上,“她,必需留下。”

立在床边的慕容昊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高亚男看向他,“要都放你们走了,万一你们真是离别门的人,我怎么跟本派的姐妹们交待?你们放心,等楚大侠查出真像的一天,就会放她走。而且本姑娘保证,绝不会让她少一根毫发。”

“我们要是不答应呢?你以为我们会怕吗?”慕容昊看着她。

她不置可否的一笑,“你们是不怕,可是,你们也别无选择。”这是实话,眼下先别说红叶已是身受重伤,行动不便,红叶的三个兄长也是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再带着不会一点功夫的沈非君,就算是慕容无常武功再如何高深,面对六大门派的众多弟子,的确是顾不过来其他人。

一直没坑声的姬冰雁在旁对她道:“可是,你也别忘了还有我们啊?我们……”话还没说完,就被胡铁花出声打断了,“我们?我们什么?”

斜瞪他一眼,这铁公­鸡­果真是块笨木头,顺着竿子,“这已经是承了人家高姑娘一个人情了,也确实是再情再理,总得替高姑娘想想啊,把人都放走了,她回去怎么跟掌门交待。”其实是替老臭虫想,这刚好是个替他留住红叶的借口。

再望向慕容无常,笑的难得的极为诚恳“前辈,红……令千金在这里保证不会有任何闪失。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身份。您只管放心。”

“在这里?”高亚男惊讶地拔高了声音。

“对!要留下她,只能在这里。”楚留香收起脸上的笑容,语气坚定。

承诺

望着他坚定不容反驳的表情,高亚男眉头一挑,“那怎么……”

胡铁花突然无限温柔地叫道:“亚男!”,把个高亚男叫得呆呆地立在当场,那只醉猫何曾这样温柔地叫过自己,那说了一半的话竟是再也说不下去了。姬冰雁稀奇地看着他,醉猫什么时候也学会用这招美男记了,只是,以后要真跟这出了名的母老虎扯上了,以后有他够受的。

沈非君坐在床沿,握紧红叶的手,望向自己的夫君,“不行,不能把红叶一个人留在这里。”

慕容昊也跟着道:“对,红叶儿不能留在这里。”

红叶反握着沈非君的手,轻轻一笑“娘,您放心,我在这里没事的。”沈非君还是含着泪,直摇头。

红叶只得转向老爹,“爹,高姑娘说的确实是实情,现在的情形也只能是这样了。等查出了离别门,红叶就可以回去了啊。”

横看了楚留香一眼,又再接着道:“再说了,在鼎鼎大名的楚大侠这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楚留香听着这话,却只觉得心头一紧。多好笑讽刺的话啊。

慕容无常注视着女儿,半响才下了决定,“好!”

慕容风和慕容昊同时叫道:“爹!”

慕容轩不语的立在一旁,手捏成拳。

楚留香对着众人道:“各位,楚某用­性­命担保,慕容姑娘在这里,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慕容无常走到他跟前,“好,红叶就暂时留在这里,我们回去了也会派人去查,不过,希望楚少侠能记住今天所说的话。”

楚留香郑重的点点头,这,是承诺,用生命做的承诺。

慕容轩走到床边,轻轻地扶起娘,携着她走到楚留香面前,沈非君擒着泪,望着他,楚留香坚定地道:“我保证!”

慕容无常再深深地看了一眼女儿,“我们走。”带头走出房。

高亚男跟在后面,“我送你们出去。”

慕容轩扶着娘,不再看红叶,也跟着走出房,慕容风和慕容昊走过他身边时,恳切地道:“楚大侠,拜托了。”

楚留香还以安定的微笑,望着他们离去。突然又转身对胡铁花和姬冰雁道:“你们也帮忙去送一程,送远点。”胡铁花明了他话里的用意,怕六大门派的人,里面有人答应放人,却半路又设埋伏。一笑,带着姬冰雁也赶紧跟了出去。

其他人都出了房,房内又只剩下红叶和楚留香两人。楚留香倒了杯茶,走到床边,递给她。

她并不接过,抬起眼,直盯着他,不为他如春水的眉目所动,“楚大侠喜欢管闲事,那是楚大侠的事,红叶只是在楚大侠这儿当人质的。等到查出离别门的所在,红叶马上就走。不敢劳楚大侠费心照顾。”

楚留香走回桌旁,放下茶杯,又听她开口道:“我困了,想休息了。”

握着茶杯的手,不觉使上了劲,伴着“嘭”的一声,碎裂开来,他却不在意,“我知道,忘尘崖上的事,伤你极重。不敢奢望你能原谅,还能叫我一声楚大哥,只愿你不要拒我们于千里之外。”

她望着床幔,淡漠一笑,“楚大侠,真是言重了。红叶只是个外人,叫不起楚大哥。”

楚留香侧着身子,静静地凝视她,她的眼稍带着那样的决然,放在茶桌上的手握的更紧了,不舍的看了她半响才道:“好,那我先走了,有事差下人找我,你好好休息。”现在,她人已经回来了,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奢望了,其它的都不重要,来日方长,不是吗?

一直抬眼盯着床幔的红叶,在楚留香出去反手关上门后,轻舒一口气,好累,真的好累,向外转头看着他出去时带着的门,眼光却被拉向桌上他刚捏碎的茶杯上,殷红的血,沾在光洁的碎瓷片上,格外显眼。他?闭上眼,什么也不想再想,只想沉沉地睡去。

天­色­渐亮,被阵阵鸟叫声惊醒,躺在床上发愣了半天,才起床下地。昨晚服下的百转丸,果然是见效神速,已不似昨日胸痛气闷。打开窗,丝丝微风轻柔的拂在面上,惬意舒适。

门外有人敲门,“姑娘醒了?”

红叶应了声,看着来人推门进房,一个小丫环端着盆清水带着讨喜的笑,走了进来,“奴婢叫小景,以后就是专们伺候姑娘了。姑娘请先洗漱。”

红叶看着她点头笑笑,她跟小桃一般年纪,也一样爱笑,如果小桃还活着,一定也还是这般可爱。

小景放下清水,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姑娘,这儿有您更换的衣物,都还是新的呢。”从里面取出一件,满面笑容的转向她,“您看这件可好?”

那是件粉红­色­衫裙,如同自已平日里惯穿的那种款式,袖口上也是缀着同­色­的漂亮飘带。带着疑惑洗漱完,换上那件粉­色­衫裙,小景又扶着她坐到梳妆台前。

打开­精­致的描花梳妆盒,映入眼的,是最上面一层平放着的一把小木梳。红叶迟疑地伸出手,把它拿到眼前,上好的玉檀香木,手工打制的极为­精­细。梳面上竟还携着一片枫叶,叶片清晰。轻轻地用它梳理着,长长的黑发顺着齿缝滑过,不带一丝阻涩。可见打造之人极具用心。也让人极为喜爱。

小景再打开第二隔层,罗列着­色­式头花,发簪,都是极为素雅。第三层……那里面竟是各种颜­色­的发带。“姑娘,这里衣物和发饰跟姑娘用的款式都好相似,竟像是专为姑娘准备的。”

梳好了发,小景拿出了两条粉­色­发带,轻轻给她在两侧的细辫上绑好,再拿了几朵小小的花簪Сhā在发间。看着镜内生动的人影,小景不由叹道:“姑娘真的是好有灵气,也只有姑娘才适合这样的装扮。”

红叶轻轻一笑,拿起搁在桌上的木梳,“这把木梳,我很喜欢,我可以带着身上用吗?”

小景连连笑着应道:“当然可以,只要姑娘喜欢。”

将木梳放进内袋里收好,由小景带着来到饭厅,楚留香,胡铁花还有姬冰雁已在候着。楚留香含笑的看着她,将她今天的妆扮,尽收眼里。今早的他,似也与昨日不同,换下了一身黑衣,着了件­精­绣白衫,衬得整个人玉树临风。再加上他的俊颜,真有抹出尘的春神味道。

胡铁花笑呵呵地道:“丫头,怎起的这早,不多睡会儿?”

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胡大侠,我们好像并不大熟,还是叫我红叶吧。”

胡铁花收住笑,转头看着楚留香,他只是微微摇头,现在需要的是耐心等待,等着她能将忘尘崖上的事忘怀,等着她的心里再没有一丝恨意。

隔离

整个用早饭的过程,都无视楚留香跟胡铁花,拿他们当透明人,只跟姬冰雁打了声招呼。用完饭,自己退出了饭厅。一个人在山庄里漫步着。

入眼望去,铺天盖地的红叶在山庄里随风轻舞着,炫眼的红­色­烂漫了整个山庄。来到后山,站在这里才发现,整个红叶山庄是矗立在山颠之上,这儿竟还有个飞流而下的瀑布。山庄的四周,片片枫叶点缀林海,带着淡淡水气的风,将树叶带动着此起彼伏,宛若一簇簇燃烧着的火焰。

在瀑布旁一株最大的枫树前停住,抬头仰望着片片轻摆的红叶,他们什么时候下了船,建的这个山庄?还起名红叶山庄,是因为在忘尘崖上,自己被刺伤打落悬崖,生死不明?或者根本就是以为自己死了,内心有愧吗?

蹲下身,在地上拾起一片刚刚飘落的红叶,以为她恨他们吗?其实,根本就谈不上恨,应该是怨吧,那一刀,她看的分明,是苏蓉蓉借着楚留香的手,刺进了自己的心房,不明白的是,自己真是拿来当姐姐的人为什么要陷害自己,自己拿来当大哥的人,又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苏蓉蓉所伤,不肯相信自己。

直起身,把那片红叶拿在手上把玩着,其实想想,跟苏蓉蓉比起来,自己,当然只是个外人,苏蓉蓉自十三岁起,便跟着楚留香和胡铁花闯荡江湖,一起同生死,共患难。自己算什么?凭什么跟苏蓉蓉比。只是个外人罢了,只是个帮了他一个小忙,就趁机要他收留一年的外人,别人凭什么相信一个外人,不去相信跟着自己多年的亲人。

所以,对他们根本就没有恨,有的只是怨,却也因为这怨,不想再与他们有任何关葛,人惹有了隔阂,是怎么样也靠近不了的。也曾经这么以为,谁知,绕来绕去,还是又和他们牵扯上了。

脚步声从身后轻轻传来,声音响起,“你刚受过伤,这里风大,回房去吧。”那是楚留香温润的嗓音。

“好!”,出乎楚留香意料的,她竟一口答应了,只是在他微怔间,她却连头都未曾回望一下,顺着来时的路回去了。只留下他站在红叶飘落的枫树下,怔怔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她回来后,没有闹,没有吵,更没有质问,为什么当初在忘尘崖上,那样对她?他宁可她哭,她闹,也不希望是现在这个样子。她,是有意在将自己与他们隔离开来,她将伤的心深深的关闭了起来,不打开,也不让人碰触,这种隔离更让他觉得有无力感。

红叶从后山回来,并不很远的路,却走的格外费力,昨晚才受的伤,虽已服过天峰大师的百转丸也不可能说好就好。

路过前厅,远远看见厅里面除了胡铁花,姬冰雁在,另外还坐着俩个人,一个长相奇特,是个秃顶的中年人,秃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的耳朵,那耳朵居然是一双合银铸成的,泛着淡淡的银光。另一个是道士打扮的老者,­精­神矍铄,一身的仙风道骨。

不感兴趣他们说什么,直接准备闪回自己的房,那个秃顶的中年人,明明离自己站的地方隔着十来丈远,而且还是背对着自己,他却突然高声道:“这位姑娘是什么人?为何站在厅外?”

红叶怔怔地立在那儿,立时,厅内所有的人都回过头看向她,好尖的耳朵,或者应是说好高的武功吧,身后郁金香的淡淡香气传来,带着一些暧暧地气息。不用回头,也知是那个春神跟着到了,看着她的表情,那隐着笑意的声音在越过她面前时飘过,“既碰上了,就进去吧.”。

虽是极不情愿,仍是跟在了他的后面,走进了大厅。

见他们进来,那俩人起身相迎,楚留香对着那俩人拱手道:”原来是天下第一名捕的神鹰,英万里前辈,和武当的徐真人,让俩位久等了。”

那俩人也对着他回礼,一只手上拿着拂尘的徐真人眯着眼,打量着他身后站着的红叶,“这位姑娘好生面善,不知贫道是否在哪里见过?”

对啊,是见过,就在昨天晚上,差点就没让你一掌打死。红叶在心里恨恨的。

站在身前的楚留香淡淡笑道:“她是……”

身后的她,却是换上满面笑容地抢道:”我叫红叶,是才来的丫环。”还施了个标标准准的丫环礼。

徐真人惊奇地从上到下地打量着她,无论是容貌,气质,还是衣衫服饰都不似一个普通丫环能有的,楚留香不着痕迹地侧声轻咳一声,他才收会打量的视线,胡铁花却是看看楚留香又看看她,”丫鬟?……”,什么时候变的?

楚留香神­色­不变,,仍是笑着轻轻颔首道:“对,红叶是才进来的丫环。”这样说,倒的确是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也不拆穿,反而是顺着她的话。

徐真人摸着胡子,笑道:“都说香帅是风流潇洒,没想到香帅的一个小小丫环,竟也有这般的灵秀出尘。“那个神鹰英万里却是一声不吭,只是专注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楚留香请二人坐下,问道:“不知俩位前辈今日找在下是有何要事?”

下人端来茶,徐真人道:“贫道听说,楚香帅答应要帮忙查出罗刹门的所在。”

红叶立在楚留香身后,直盯着他的后背,他摸摸鼻子,一脸茫然的道::“罗刹门?楚某何时答应过的?”

徐真人不解地道:“可是,华山派的华掌门说……”

楚留香这才仿若恍然大悟地一笑,“前辈说的是这事啊,楚某是答应过,不过,楚某答应的,是找出离别门的所在。”

“众所都知,江湖也都在传,罗刹门就是离别门,这有什么区别?”一直没做声的英万里道。

楚留香眉头抹上了浓浓的不赞同,“罗刹门已经退出江湖二十多年了,而且江湖传说,向来是一传十,十传百,本来就不可尽信。”

我是丫环

徐真人和英万里对望一眼,不再与楚留香争论,徐真人笑道:“香帅言之有礼。既然香帅已经答应出马,相信就没有查不出来的事,我们六大门派也一定会鼎力相助。”

红叶不露痕迹地鄙视着他,本来就是他们六大门派的人在闹着要查,现在倒反过来,变成了楚留香出马,六大门派的人鼎力相助了。再一次见识了所谓的名门正派。

楚留香却是不跟他们计较,仍是面带微笑,问道:“只是,不知现在可有什么线索?”

英万里点头道:“我跟徐真人这次来,就是想请楚大侠跟我们一起去趟京师,上月,京师传来消息,说有一个离别门的人,正准备对京城巨富的关家大少爷下离别泪的时候,被关大少爷察觉,并拿下了。”又接着道:“现在发现,被离别门的人看上的,欲下离别泪来控制的人,都是当地巨富商贾的年轻公子。”

楚留香微侧过头,“那被拿下的那个人呢?现在何处?”

“现正被关押在刑部大牢。”

胡铁花眼放亮,笑道:“哦,太好了,那可是问出了什么来?”

楚留香却是摇摇头,也笑道:“以在下认为,肯定是什么也没问出来。不知对否?”

英万里叹口气,“香帅所言不差,的确,用尽了各种方法,却什么也没问出来,只是在他身上搜出了那滴离别泪,以及一张图。”

“离别泪是用情花的汁液泡在特殊的药材里,提炼而成。情花属­阴­寒之物,只能生长在北方,所以我们认为离别门的所在,应该也在北方。”徐真人接口道。

胡铁花惊道:“图?是什么样的图?”

“那张图上,画了只太阳下的蝙蝠,再还有一些弯弯曲曲的线。”神鹰英万里回忆着那张图。

“太阳下的蝙蝠?蝙蝠不是一向昼伏夜出的,又怎么会画在太阳下?”姬冰雁也忍不住了好奇。

楚留香沉思着,少倾才道“看到,这张图是关键,好,我们明日就赶紧动身,跟俩位前辈一起北上京城。”

红叶立在楚留香身后,听他们说着话,站了这一会儿功夫,胸竟又开始闷痛起来,只是现在自己的身份是丫环,当着徐真人和英万里的面,不能随便退下。只能强忍着。

又是一波闷痛袭来,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随着她的一声轻咳,也扯动的楚留香眉头一挑,他停下话来,转过头,望着她红的有点异常的脸颊,心内一惊。

正要起身,胡铁花已抢在他起身前道“好了红叶,这里没你事了,你先下去吧。”

徐真人和英万里,却是又不得不再另眼多瞧了瞧这个灵秀的小丫环,记忆中的楚留香,永远是镇定若泰山的,大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刚刚分明看见,这个小丫环的一声轻咳,竟能让他眉头跟着一挑?

红叶忍住痛,装模做样乖巧的答了声好,对着众人施礼,赶紧退下,转身时,居然能感觉到楚留香一直追随着自己的视线。

跌跌撞撞的回到房里,她不顾形象的直接就趴到床上,捂住胸口,痛,痛的眼发黑,那个死道士,下手还真狠,这要不是昨天强行被姓楚的喂了颗百转丸,真不知道还会疼成什么样。

小景端着茶盘从门外走进来,看见她神­色­不对的趴在床上,连忙将手中茶盘放在桌上,快步走到床边,“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红叶忍住痛,挤出一丝笑容,“没事,我躺一会儿就好。”

看着她捂着胸口,轻皱眉,发际已渗出些微薄汗,小景不由慌了神,“我去请公子。”说着就准备向外跑去。

红叶却伸出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不要去。”

小景慌乱地道:“可是姑娘……”

“叶儿。”楚留香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他不是正在大厅谈离别门的事情?这样丢下众人跑来,谁会相信自己只是个丫环?

小景连忙大声嚷道:“公子快来啊,姑娘她……”

一阵风过,眼前一花,他人已到了床前,坐在床边,拉过她的一只手,蹙着眉,细细地把着脉。片刻后才对她笑道:“没事的,你是昨天受了伤,虽服了百转丸,只是淤血未散尽,致使血脉受阻。”

转过头对着小景,“你先出去,关上门,在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小景连忙应着出房,楚留香看着她关上了房门后,替红叶脱下鞋,扶着她盘腿坐在床上。红叶现在已是又痛又闷,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看着他也除下了鞋上了床,在自己身后盘腿坐下。

他沉声道:“叶儿,我现在用真气替你灌通血脉,忍着点。”不待她同意,伸出双手抵住她后背,开始运功。

绵绵的真气输入红叶体内,红叶只觉得真气行走处,推动血液的流动,全身开始疼痛起来。最后,只觉得胸口一阵巨痛,血腥味上涌,嘴一张,往地上吐出一大口暗­色­的淤血来。胸口立时觉得轻松起来。

楚留香拿出一方洁白的帕子,小心地替她擦试着嘴角残留的血渍。“叶儿,你现在受伤还未痊愈,本来不能受舟车之苦,只是,现在刚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我们得立刻赶到京师。希望能早日查出离别门的幕后主使,免得有人借机嫁祸罗刹门。”

看着她半倚在床上,虚弱无力的样子,叹口气,接着道:“而且,你必须得跟着我们走,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太危险。只有在路上再给你好好调养了。”虽然华山派的人答应过不泄露慕容红叶的身份,可是难保有些人别有用心。

红叶淡淡地道:“多谢楚大侠,我已经没事了,明天上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现在,我想睡会,请楚大侠先回。”

楚留香看着她,点点头,“好,那你先好好休息下。”

快走出房门时,红叶突然出声叫住他,“等一下。”

楚留香停住脚步,面带惊喜地看向她,这是她回来后,第一次主动叫住自己,转回头,满脸期待地看着她,她却只是­唇­角露出淡漠的微笑,:“楚大侠,我现在是丫环,而且我叫红叶,不叫叶儿。”

还没来得及展开的笑容,顿时凝结在了脸上,楚留香握紧了垂在袖内的手,哑声道:“你先休息吧。”是自己太心急了。

次日清晨,庄门口,五匹马加一辆华丽的马车早已候着,英万里看着马车,不解的道:“楚大侠,我们此去要抓紧时间赶路,马车就不必了吧。”

楚留香望向身后的红叶和小景:“你们先上车。”待她们上了车,还不忘对车夫叮嘱路上慢点,别颠着。

徐真人看着她们上了马车,这的的马车竟是专门为俩个丫环准备的。楚留香跟胡铁花一起行走江湖多年,从来没听说过他们有带过丫环和下人出来的,而且,对那个叫红叶的丫环很特别。

红叶坐在马车里,好笑的发现,马车里竟被铺了四五层被子垫着。除了小桌上摆着的各式糕点,马车内还放着三,四个食篮。还备了各种珍贵药材。

一行人启程,刚行到一个岔道口准备要上官道了,却突然停住,掀开马车的纱帘,红叶伸出头向前探望着。楚留香他们五人都下了马,前方从另一条路上也来了辆马车,不同的是,那辆马车是由官差护卫着。

马车停了下来,一个身着官服的年轻男子从来的马车上下来,红叶坐在马车里,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人居然是沈御。开心地连忙让小景扶着,也下了马车,走上前。

沈御正和他们说着话,从五人身后看到红叶走来,也吃了一惊,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又碰上,“红叶?”

红叶盈盈一笑,却看见旁边的徐真人正奇怪地打量着自己,是了,现在自己是个丫环,怎么能跟知府大人太过熟络,连忙低下头,弯下身,毕恭毕敬地用丫环的礼见着,“红叶见过沈大人。”

沈御看着她的举动,虽觉奇怪,面上却不动声­色­,知她必有原因,只轻轻颌首。又转向楚留香等人。“本官也正好要去京师,刑部派人来说,要本官将前段时日,一件跟离别泪有关的案子上报,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了各们。”

楚留香笑道:“那正好,我们可以一起上路,去京师。”

沈御微笑着点点头,眼光却停留在红叶稍显苍白的脸上,欲问,却仍是忍住,只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上了马车。楚留香看着红叶和小景回了马车,才也跟着上了马。

本以为会很快就能到达京城,谁知道这一路上,走走停停,拖了不少时日。楚留香压着赶路的速度,一路上只要碰见好的景­色­,必要停下,跟胡铁花,姬冰雁好好欣赏一番。夜里更是不会赶夜路,天­色­一暗,就一定要找到客栈入住。

英万里和徐真人虽都心急着想早日到京师,可也不便多说什么。因为,还有一个人,就像是跟楚留香约好了的,拖着速度。那就是杭州知府沈御沈大人,每到用饭时间,也必要找到好的酒家,坐下慢慢用饭。每餐还必定得­精­细可口。用完了饭,更得小坐一会儿。

这俩个人,一个是大侠,一个是大人,都不能得罪。就这样,一行人似游山玩水般地来到了京城。

老虎不吃人

天子脚下的京城,商铺林立,人流如梭,果然是热闹繁华。沈御有公事在身,进了京城直接去了刑部报到,楚留香已先告知沈御他们在云来客栈落脚。

正值午时,楚留香一行人来到云来客栈门前,这间客栈是全京城最好的一间,而且,客栈老板娘沈云娘是出了名的风情万种,与他们又是旧识,关系颇好。以往楚留香,胡铁花还有姬冰雁来京城都是住在此间。

姬冰雁抢先下了马,将缰绳甩给胡铁花,自己先冲进了客栈,胡铁花在后面笑道,“平时看他像根木头,这会儿倒跑的快了。”

谁知,这话才说完,刚跑进去的那根木头又一溜烟的跑了出来,站在胡铁花身边。难得在他的木头脸上,看到神­色­紧张。

胡铁花好笑的瞪着他,“怎么,里面有老虎?会吃人?”

木头点点头,“有老虎,现在会不会吃人就还不知道了。”

胡铁花斜瞟他一眼,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他,“我去看看什么样的老虎让你这个木头都怕成这样?”

将手中的缰绳递到姬冰雁手中,不顾姬冰雁在身后叫着“不要去。”豪爽的笑着走进客栈大门,只片刻就停住了笑,也立马转身,气急败坏地跑了出来。

楚留香好笑的摸摸鼻子,学着他刚才的语气问道:“怎么?里面有老虎?会吃人?”

胡铁花咬牙的看着旁边的姬冰雁,黑着脸嗡声道:“是,有老虎,还是最麻烦的那只老虎,而且会吃人。”

姬冰雁在一旁幸灾乐祸地道:“已经跟你说过了,不要进去,你不听。”

“你这个死木头。”胡铁花恨恨地看着他。

红叶奇怪地看着他们,大白天的,客栈里有会吃人的老虎?楚留香笑着朝客栈瞟了一眼,却有些明了了。

这时,一个长像清秀的丫头走出客栈,对着他们笑眯眯地道:“我家师姐请你们赶快进去,师姐还要我告诉你们,让你们放心,今天老虎心情好,不吃人。”

楚留香又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摇摇头,笑着带头进了客栈,红叶和小景跟在后面。待徐真人和英万里也走进去了,胡铁花才跟着姬冰雁极不情愿地走了进去。

在客栈里,没有吃人的老虎,只有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坐在靠楼梯的桌子旁,喝着茶。红叶认得她,她是高亚男。就是不知道胡铁花为何如此惧怕她。

徐真人笑着走向她拱手道:“原来是华山派的高姑娘,不知高姑娘为何事也来了京城。”

高亚男起身,轻笑着对众人拱手道:“本派华掌门得知各位来京城查离别门,特让高亚男前来协助,谁知,竟还赶在了各位前面到达京城。”眼光却是望向红叶。

红叶无惧地回望着她,说得好听,前来协助,她这分明就是怕自己跑路了,来看着自己的。

英万里笑道:“有高姑娘前来协助,那真是太好了。”

小二送来饭菜,众人开始用起了饭,也没有人觉得红叶和小景俩个丫环跟着坐在一张桌上吃饭有何不妥,反而是小景显得略有不安。

席间,高亚男友还状似友善地替红叶夹着菜。要她多吃点饭。和其他人也客气地打了招呼,谈笑着。就是,无视胡铁花,甚至都不拿正眼看他。

胡铁花一大口一大口的喝着酒,居然已有半天没有开口说话了,以前高亚男非要缠着要嫁给自己的时候,他被吓的到处躲她,现在高亚男不理他,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了,他又莫名的心烦。

姬冰雁已经看着他很久了,忽然喃喃自语道:“奇怪,这人平时话最多,现在怎么连一句话都没有了?莫非是有什么心事?”

胡铁花想装做没听见,可众人都放下了碗筷,看向自己,包括了刚才一直无视他的高亚男。他扫了众人一眼,大声道:“我开心的很,谁说我有心事?”

楚留香看着他,状似不解地道:“谁说你不开心了吗?有心事就一定是不开心吗?”

胡铁花瞪着他,“我的嘴正忙着喝酒,哪有空说话?你这人平时看到酒就连命都不要了,今天却一口酒都没喝,莫非是有什么心事?”

楚留香却只是一笑,“我的嘴正忙着说话,哪有空喝酒。”

众人都好笑的看着俩人斗着嘴,楼上传来了阵悦耳的笑声,伴着一个女人妩媚的声音,“几年未见,你们俩个还是这般恩爱啊。”

众人抬起头,一个穿着大红衣裙的年轻女子,极为妩媚,妖娆地走下楼。红叶看着她,她长得中上之姿,并无沉鱼落雁之容,说话走动间却是带着说不出的万般风情,你若看了,绝不会觉得低俗,只觉得妩媚致极,却又带着女人中少见的豪爽。

红叶看着她,直觉得就想到了风三娘,一样都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个­性­女子。

楚留香看着她款款地走到桌前,笑道:“两年末见,云娘还是什么也没变啊。”

她娇笑着,斜飞一眼,对众人施了一礼,“小女子沈云娘,见过各位。”

楚留香将在座的众人一一给她介绍,她都笑着点头,只是在介绍到红叶时,她惊奇地侧头,专注地打量着红叶,再看向楚留香,不可置信地笑道:“她是你的丫环?”

看着楚留香淡笑地点头,她识人多,又是何等­精­细之人,这样的人儿会是丫环?既然楚留香要如此说,她自也不会当别人的面拆穿,只笑着对红叶点点头。

徐真人将沈云娘惊奇地反应看在眼里,想得却是,只怕沈云娘跟自己是一样认为的,楚留香风流多情,连个小丫头都不放过,少年风流啊。

沈云娘看着胡铁花面前的酒瓶,“记得两年前,某只醉猫有心事,差点没把我这儿藏得好酒都喝完了。今天你不会又来吧?”

姬冰雁咧嘴笑道:“真是怪事,今天老虎都心情好,不吃人了,怎么醉猫倒反而有心事了?”换来胡铁花­干­瞪一眼。

沈云娘走到姬冰雁身旁,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坐着的姬冰雁肩上,“小姬,你不是在大漠的?怎么又跟他们混到一块了?”

小­鸡­?红叶看着身材高大的姬冰雁,把个大男人叫小­鸡­?呃……是小姬,可见他们真的很熟络。

用过饭,都各自回房整理休息,红叶和小景正整理着带来的行李,敲门声响起,沈云娘在门外道“红叶姑娘,给你送药来了。”

红叶示意小景把门打开,沈云娘用盘子托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带着特别的韵律慢慢地走了进来,将药放在桌上,笑道:“姑娘快趁热喝吧。”

红叶盈盈笑着回望着她,这种豪爽的女子,总让人有种想亲近的感觉,“红叶怎好劳烦沈老板亲自送药,沈老板,您就叫我红叶吧。”

沈云娘笑着点头,看着她坐在桌旁将药喝下,再趁机仔细的打量着她,大概是药太苦,她眉头忍不住皱起,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好个灵秀逼人的丫头,举手说话之间又不带一丝娇做,自己见多人广,却也没看到哪个姑娘家有像她这般的。难怪楚留香对她有所不同。

“老臭虫,我说药不会不见吧,云娘都给送来了,再放心了吧。”胡铁花大大咧咧的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房来,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楚留香。

沈云娘坐在椅子上未动,轻笑道:“先前楚留香就再三叮嘱一定要注意火候,我看正好煎好了,就给红叶送过来了。”

楚留香对她一笑,端着一盘蜜饯走到红叶身旁,递向她:“这药很苦吧?”

红叶看了一眼,“多谢公子,不用了。”

沈云娘好笑地看着他,难得他也有不吃香的时候,胡铁花在桌旁坐下,看着红叶关切地道:“红叶,怎么样?这一路上可还吃的消?”

红叶看着他,只淡淡地道:“还好。”不想理他。

沈云娘不禁惊奇了,连胡铁花对她也不是一般地关心,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得罪了这个小丫头。

一时兴起,眼睑垂下,嘴角微微翘起,突然道:“两年前分别时,香帅说日后定会对云娘负责,不知这话可还记得?”

一句话,炸得另外三人面面相觑,红叶看向楚,这个眉目如春水的祸害啊,在哪都能惹事,就是不明白,这个时代的女人为什么都喜欢这样的花心大萝卜。

楚留香的第一反应是先看向红叶,而后愕然地看着沈云娘,“云娘……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的?”

胡铁花也是一头雾水的看着她,她马上摆出一副幽怨的弃­妇­状,“那天晚上的事,你真的不记得了?”偷眼看去,一向镇定自若的楚留香眉稍竟染上了一丝慌乱,是为了怕那个丫头误会了吗?一向洒脱的香帅居然也会怕被人误会?

忍不住掩嘴笑道,“只是开个玩笑,瞧把你们笑的。”

楚留香只得封锁奈地摸摸鼻子,笑着摇摇头。

“好热闹啊”又有人来了,都向房门口看去,一身便衫的沈御由小二陪着站在房门口。

“沈大哥!”红叶高兴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奔向沈御。楚留香和胡铁花也起身相迎。

沈御看着满面笑容跑向自己的红叶,专注地看着她仍是略有些苍白的脸。疼惜之情,溢于言表。

唯恐天下不乱

楚留香立在一旁看着红叶,她对着沈御是满脸的欢欣笑容,没有一分隔阂,更没有一丝防备。她自回来后,就没有再对自己笑过,这样的笑容,都仿佛已经是上辈子才见过。

胡铁花看着楚留香,不禁也替他轻轻叹息一声,转过头笑着看向沈御:“沈大人公事办完了?”

沈御对着众人点点头,随红叶走进房。楚留香替云娘引见,沈云娘上前行了个万福:“见过沈大人,民女先告退了。”

沈御含笑颔首,云娘出了房门,反手替他们把门关上,胡铁花心急地问道:“沈大人,今天去刑部,可看到了那个离别门的人?”

沈御轻叹一声,“可惜,我去晚了,他两天前就趁狱卒不备,自尽身亡了。”

啊,没想到竟会这样,胡铁花又接着问道:“那沈大人可将那幅图带来了?”

楚留香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差根弦的脑袋,“那张图是重要物证,岂能轻易就带出来的?是不?沈大人。”

沈御点点头,“那张图是重要物件,一直留在刑部保管,不能轻易拿出来的。”顿了下,看着红叶和胡铁花俩人脸上失望的表情,颇觉好笑,又接着道:“那副图固然是不能带出来,可是本官却已看过了。”

红叶瞬时眼睛一亮,“那沈大哥一定还记得那张图了?”

看着她盈盈如水的双眼,沈御恍神了片刻才点点头,楚留香不语的看在眼里。等小景取来了笔墨,沈御开始按着脑海里的印象将图默画了下来。

那是一只太阳下的黑­色­蝙蝠,在当空的太阳下展开了一对蝠翼。显得异常诡异。旁边下方还有几层曲线。

几个人看着这张图,反复沉思着,楚留香抬眼望向沈御,“沈大人,不知这张图上可还有遗漏的?”

沈御肯定的摇摇头,“此图虽不能说跟刑部的那张原图分毫不差,但却可以说绝无半点遗漏。”

胡铁花将图拿起来,左看右看,还倒过来看了一遍,仍是未看出任何端倪。

楚留香摸摸鼻子,看着胡铁花倒来倒去的那张图,“蝙蝠是昼伏夜出,又怎么会出现在太阳下?这又代表了什么意思?”

姬冰雁看着左晃右晃的胡铁花,倍觉头晕,摇头道“醉猫,你就算把图看破了,也是想不出来的。”

胡铁花瞪他一眼,没好气的把图放回桌上。红叶走到桌旁低下头,看着那张图,“这些弯弯的曲线,会不会是代表水啊?”那些曲线若放在二十一世纪就是波浪线,在小孩子的简笔画里就是水。

楚留香看看她,再拿起那张图,“对,这个应该是代表了水,有太阳,有水。还有蝙蝠?”

又再仔细看了看看,在那些曲线的上方,那只蝙蝠张开了蝠翼……“你们看,这个蝙蝠张开蝠翼的样子像不像一个岛?这下面又有水,会不会是指的是蝙蝠在岛上,或者,这就是蝙蝠岛?”

沈御眨了下眼睛,又低下头仔细地看着楚留香所说的地方。微一沉思,抬起头对众人高兴的道,“极有可能。”

胡铁花大笑道,“太好了,这下有线索就好查了。”众人都跟着感染了情绪,笑了起来。

沈御笑着点点头,眼光转向红叶,依旧生动的笑颜上,比那日官道上遇见时,稍显红润了些,当时就觉得她是身体有什么不适,所以配合着楚留香押着速度。“红叶,最近身体可有什么不适吗?”

楚留香看着沈御,他正专注地望着红叶,来京城的路上就觉得他每餐用饭时的刻意讲究,都是故意的,果然,他早已把红叶的异样看在眼里,是看在眼里,还是看在心上?

红叶对他一笑,摇着头道,“前段时日是有些身体不适,现在已经好多了,没什么大碍了,一路上多谢沈大哥了。”

沈御含笑再看她一眼,转过头对着众人道:“好,那本官就去派人查一下,看有没有叫蝙蝠的人,或者叫蝙蝠的岛,现在就告辞了。”众人与他别过。

“沈大哥,那我送你出去。”红叶一边笑着,一边跟着他走出房门。那笑容是那样的信赖,看得胡铁花又忍不住想替楚留香叹息一声,老臭虫的情路果然是不好走。

掌灯时分,大家又都坐在客栈的大厅里,由沈云娘陪着用饭,沈云娘看着一直没停过杯的那三人,“我一直就很好奇,你们三个倒底是谁的酒量最好?”

一桌人也都很感兴趣地看向他们,这也是江湖人一直都好奇,想知道的事,那三个人不光是武功高深莫测,还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可是一直都没有人知道三人中,谁的酒量最好。

姬冰雁首先笑着承认道:“论酒量,姬冰雁绝对是最差的。”

楚留香也笑着道:“我也比不过醉猫,他喝酒最多,每次喝酒,我喝一杯,他至少已喝了七八十杯。”

胡铁花瞪了楚留香一眼,板起脸道:“对,我喝酒最多,虽没有七八十杯,可你喝一杯,我至少也有七八杯,每次我看见你举起杯子,以为你要喝了,谁知你说几句话后,就又放了下去。”

他指着楚留香的鼻子道:“你的毛病就是话说得太多,酒喝得太慢。”

楚留香忍不住笑道:“是,是,天下哪有人喝酒能比得上花蝴蝶胡铁花,你喝八杯,我喝一杯,先醉的人也一定是我。”众人大笑。

去送走小师妹的高亚男从外面回来,听到他们的笑声,带着不解的笑容走到桌旁,拿了张椅子也坐下,“你们在聊些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徐真人正准备回答,红叶却狡黠一笑,装着很无害的样子,试探地道:“我们正在聊胡公子,聊他快要成亲了的事。”先在红叶山庄就听楚留香说如果查不出离别门,就把醉猫打包给她送上门,只怕,这个高亚男真的是很钟意胡铁花。­干­脆气死她。

果然,高亚男马上瞪了胡铁花一眼,冷笑着道:“居然有人会嫁给这种人,倒真是怪事,想来那人必定是个瞎子。”

胡铁花忍不住,一时口快地道:“我宁愿要个瞎子,也不敢娶个老虎,还是会吃人的那种。”

他这话一说完,桌上有人变了脸­色­,却不只高亚男一个人,是几个。不同的是,高亚男是愤怒,楚留香,姬冰雁,包括云娘都是脸­色­略慌,没想到红叶会哪壶不开提哪壶,更没想到是。高亚男最忌讳什么,他胡铁花就专往哪儿踩。

还没等高亚男有动静,那根平日里跟木头样的姬冰雁就先有了动作,只见他快速的将桌上自己面前的菜碗里扒满了菜,外带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壶酒,闪到一边,与他同步的还有沈云娘,也是快速的拿起桌上的两壶好酒起身闪开。

与此同时,自己也已被楚留香快速地拉起身,蹬开身后的椅子,迅速地退离那张桌子。三个人都是反应迅速,一气呵成,看得出一定是平日的训练有素。

红叶还没明白过来,高亚男已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顺手一把掀翻了桌子,满桌的酒菜立时滚得满地。没来得及退开的徐真人和英万里,衣衫上被溅的满是汤渍,都无奈地立在当场,看着高亚男,没想到这看似文静漂亮的华山弟子,说翻脸就翻脸。

高亚男冲到胡铁花面前,瞪着眼道:“你说谁是会吃人的老虎,有胆再说一次。”

红叶好笑的看着对着胡铁花发飚的高亚男,刚才是唯恐天下不乱,现在是唯恐天下不够乱的道:“这还用问啊,他当然是在说高姑娘你了。”又啧啧地故做好心道“人家姑娘明明是长得如花似玉,偏要说人家是老虎,还是会吃人的老虎。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胡铁花哀怨地回首看了一眼还在往火上浇油的她,这姑­奶­­奶­……

沈云娘也看向立在一旁的红叶,她脸上仍是那幅无害的表情,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戏,这丫头倒真的有趣。就不知道楚留香是上哪里找的这般人儿。

那边,高亚男竟已真的动起手来,一时间,客栈大厅里的桌椅齐飞,胡铁花哪还敢反击,只有到四处躲闪的份,先前大厅里本有五六桌用饭的人,一看这边打了起来,连银子都未付,全吓得跑了。

楚留香看着大厅里打得热闹的两人,只得朗声道:“说起这新娘子么,人既长得漂亮,家世又好,武功也不错,酒量更不错,听说能喝得下一整坛……”

这句话还真管用,说得高亚男脸一红,立马就停了手,胡铁花却是窜到楚留香面前,大叫道:“老臭虫,你再说一个字,我就宰了你。”

楚留香摸摸鼻子,闭上了嘴。沈云娘走到被掀的桌椅旁,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心疼地道:“这又损了多少银子啊。”

红叶斜看向胡铁花,“这还不简单,谁要他惹人家姑娘生气的,找他赔不就得了。”

胡铁花反而嘿嘿笑着,沈云娘却是叹口气,“我也想叫他赔啊,可是,这云来客栈本就是他们三人的。”

醋里的蜈蚣

红叶吃惊的眨眨眼,望向她,“沈老板,你是说,这云来客栈是他们的?”

云娘再次看向地上,撇撇嘴笑道:“对啊,我只是挂名的老板,这间客栈是他们的,而且他们的产业可远远不只这间云来客栈一家。要不然,就他们这样,还不早叫他们喝空了。”

难怪,他们这几个大侠一天到晚,说好听是行走江湖,说难听点就是游手好闲。以前都没想过他们的银子从是哪儿来的。现在,总不可能让胡铁花掏钱给自己赔损失吧,一场好戏就这样散场了。

接下来的几天,胡铁花和姬冰雁开始了早出晚归,四处打听关于蝙蝠的事,沈御是已经派人去查,只是,江湖人知道的消息绝对要比官府知道的多,也来的更快。可是几天下来,不光是沈御那边毫无消息,连胡铁花和姬冰雁这边也是一无所获。

这天早上,红叶正在客栈门口和沈云娘说着话,胡铁花和姬冰雁坐在靠门口的桌子旁喝着酒,一早上才出门打听消息的楚留香,居然没多会儿就又回来了,满脸的高兴神采。

胡铁花起身走向他,“我们出去打听了几天,什么都没打听到,今天才一换你出去,这么点功夫,你该不是就打听到蝙蝠的消息了吧?”

楚留香笑着摇摇头,却将头转向红叶,柔声问道:“早上的药喝过了没?”

没想到他会接着问她这句话,红叶微一愣神才点点头。

沈云娘斜瞟他一眼,“你都这样再三叮嘱了,谁还会忘啊。”记忆中的楚留香什么时候这么婆妈过。

楚留香只是轻笑,胡铁花瞪着他,有异­性­没人­性­的老臭虫,“那你既没打探到消息,又这么快跑回来做什么?别告诉我就是为了问红叶一句早上喝没喝药。”

楚留香却是神秘一笑,“谁说我没打探出消息?”

胡铁花气道:“­奶­­奶­地,那我刚问你打探到蝙蝠的消息没?你摇的什么头?”

楚留香好笑的看着他,“我只是说我没打探出蝙蝠的消息,可是我却打听到另外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姬冰雁也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楚留香对上红叶同样好奇的眼神,眉目如春水的轻笑道:“我听说有一个人,也来了京城。”

胡铁花没好气的看着他,“我说,你个老臭虫,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倒底是什么人?”

楚留香接着道:“这个人是走水来的,他即会造船 ,还会烤鱼。水上的事他又比谁都清楚。”

“你说的是快网张三?”姬冰雁动容的道。

楚留香笑着点点头,沈云娘惊奇地道:“没想到,小三子也来了京城。”

胡铁花咧嘴大笑道:“那我们还在等什么?他在哪?今天非要他烤上百条鱼给我们解馋不可。”

楚留香道:“这个,我自然知晓。”

于是,红叶由云娘骑马带在身后,跟楚留香,胡铁花姬冰雁一起,五个人带着十来坛好酒,骑马来到郊区河边,沿着河岸一直找。

远远的风中飘来一阵烤鱼的鲜香。胡铁花笑道:“张三这小子还真不错,先把鱼都烤好了,他怎么知道我们要来的?”

红叶横扫他一眼,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人家自己烤鱼,他非说是替他准备的,顺着烤鱼的香味,一行人又往前骑了几百米远,就看见一只船正停在河岸边。

一直奔到船边,五个人才都下了马,这只船并不很大,很难想像给楚留香造了那么艘大船的人,自己用的居然是这样的一只船,上了船 ,红叶才发现,这只船虽然不算很大,看上去也很破旧,可是你若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只船上的每根木头,每一根钉子都是经过仔细的选择,整个船其实坚固无比,坐在这条船上,无论遇着多么大的风浪,都不用担心。

船头,放着个红泥小火炉,一个瘦小­精­­干­,皮肤黝黑的男人正在专心的烤着鱼,身旁还放着七八个瓶瓶罐罐。五个人上了船,他竟连头也未抬一下,所有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在手里的这条鱼上了。

胡铁花大叫道:“张三,你个臭小子,看到我们来了,居然也不欢迎下?”张三还是没理他,胡铁花索­性­蹲到他旁边,看着他手中正烤的那条鱼,“这鱼再烤会不会糊了?”

叹口气,张三把手中的那条鱼朝他一递,正眼也不瞧他,“被你一打岔,这条鱼是烤不下去了,你这种没耐­性­的人,也是吃不到好鱼的。”

沈云娘看着张三,“小三子,你怎么会来到京城了的?”

“是楚留香叫我来的,你们不知道吗?”张三奇怪地看向他们。

众人把目光都集中在楚留香身上,楚留香摸摸鼻子道:“那日,红叶说那些曲线代表水,我就想到了张三,在水上的事,他若不知道的,估计就没有人知道了。”

胡铁花恨恨地瞪着他,加大了声音问道,“不是问你为什么叫他来,而是问你,你既然找了张三来,为什么不跟我们说,还故意要我跟木头这几日都出去四处打听?”

红叶也是倍感意外的看着楚留香,他却并不在意地笑笑,往船舷上一坐,动作随意而潇洒,“当然是有原因的,而且有俩个。”

姬冰雁不解地问道:“哪两个?”

“第一,我们现在什么头绪都没有,与其我们像无头苍蝇样的去找他们,倒不如把他们引来,你们出去四处打探消息,势必会惊动他们,让他们自动找上门来,我们岂不是省了不少事。”

胡铁花虽恨地牙齿咬,却不得不赞同他的话,这倒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压下火,问道:“那第二个原因呢?”

楚留香摸摸鼻子,仍旧带着春风般地笑意,“这第二个原因嘛……你们俩也有两年没来京城了,给个机会让你们多逛逛。”

红叶,沈云娘和张三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红叶今如往常般地发两边各绑着条发带,今天发上还Сhā了支珍珠发簪,一颗­色­泽光滑的珍珠下,携着一串细碎的银穗,随着红叶的笑轻轻摆动。衬得她的笑颜更加生动。

胡铁花没好气地瞪着楚留香,楚留香的视线却是穿过众人,停驻在红叶笑意盈盈的脸上。那样无尘的笑,令他眷恋不已,只希望时间能停留在此刻。

对上了他专注地视线,红叶收住笑意,偏过头,却看见张三也正怔怔地看着自己。低下头,看看自己并无任何不妥。再摸摸脸,也并没觉得有何异常。

一旁的沈云娘看着不明所以的红叶,再顺着看向张三呆呆的表情,笑骂道:“你个臭小子,又看上了红叶头上的这支簪上的珍珠?我说你也真是怪,你这人什么都好,为什么只要一看见好的珍珠,你就想打主意。”

楚留香叹口气,“他就这毛病,什么黄金白银,翡翠玛瑙他都不放在眼里,可是只要一看见好的珍珠,他就手痒。”

红叶奇怪地问张三,“我簪子上的珠子难道很好吗?”这是从红叶山庄来京城的时候,小景从梳妆盒里随手给她带来的发饰。自己向来是分不出这些东西的价值,在她看来,这就是颗漂亮珠子。

张三张大了嘴点点头,痛惜地看着那颗上等的南海珍珠,足有龙眼般大小,光彩圆润,一看就知价值不翡。却被某个不识货的丫头说成是珠子。

胡铁花将他的表情全看在眼里,落井下石的道:“别说我没提醒你,不要打红叶那颗珠子的主意,要不,小心有人把你的船都拆了。”眼光却是扫向楚留香。

又是珠子……第二个不识货的人……张三叹口气低下头,不再看那颗跟自己无缘的珍珠。继续专心的烤起鱼。有的人惹不起……

胡铁花偏挑这个时候拿出了那张沈御绘的蝙蝠图,放在他面前“你先看看这个图上的蝙蝠你见过没有?”

张三横他一眼,将视线下移到那张图上,难得的放下手中正烤着的鱼,接过那张图,奇怪地道:“你们怎么会有蝙蝠岛的图?”

“蝙蝠岛?真的是蝙蝠岛?它在什么地方?”姬冰雁也起身走到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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