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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我本倾城:废柴狂妃 > 第87章 风啸九天,初现神功

第87章 风啸九天,初现神功

( 在所有人之中,赫连苍宁的功力最为高深,尚且是如此反应,旁人就更不必说了!不过片刻功夫,众人皆已被这股淡淡的幽香袭击,顿时满脸潮红,眼神迷乱,宛如喝醉了酒一般,竟比在鬼魅之都时中了迷情瘴还要厉害!

云墨染同样闻到了那股幽香,然而因为身为雇佣兵时受过的抗药­性­训练,再加上体内凤啸九天的深厚内力为辅助,她只是觉得脑中稍稍有些晕眩,身上略略有些发热,其他则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看到众人渐渐变得迷乱,她自是无比焦急,然而未等她想出应对之法,变化又紧跟着发生了!陡然间,众人只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女子娇媚的轻笑声和娇吟声,以及男子在情动之时才会发出的粗重的喘息声,居然还伴随着一阵阵亲密亲吻时才会发出的啧啧的声音,一切都令人止不住的想入非非,更加速了体内那股热流地快速升温!

“天!这是什么声音?好……好……难受……”

“不要……不要笑了!不要笑了啊啊”

“住口!住口!啊……我受不了了!不要笑了啊”

“啊……啊……”

“快来个人,杀了我,杀了我!”

娇媚的笑声还在继续,如跗骨之蛆一样钻入了每个人的脑中一行人中功力最浅的已经状如疯狂,一边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一边疯狂地尖声大叫着,并开始漫无目的地胡乱奔跑!

然而他们越是捂住耳朵,那娇媚的笑声和呻吟以及粗重的喘息便听得越清晰,仿佛早已深深地刻在了每个人的脑子里,赶也赶不走!因为漫无目的,不少人在奔跑时便撞到了一起,在地上连滚带爬,却又被其他那些乱窜的人踩到,登时尖声痛呼……人群刹那间乱成了一团!

云墨染急得双眼发红,拼命想要令众人冷静下来:“大家不要慌!这一切都只是幻觉!不是真的!只要大家收摄心神,不要被幻觉所惑,幻觉很快就会消失的!大家……啊……”

她的叫声突然中断,因为方才只顾着叫喊,不提防被一个乱窜的侍卫狠狠地撞了一下,登时痛呼一声,踉跄着朝后退了好几步,不得不咬着牙叫道:“大家……”

“云儿!”听到她的痛呼,赫连苍宁自是的焦急,立刻狠狠一咬舌尖,借着那股剧痛暂时恢复了理智,抢上几步将她搂在了怀里,“大家都已经被幻觉迷惑了心智,根本听不到你在说什么了!如今唯一的法子便是打破这个结界,幻觉自然便会消失了!”

云墨染急得险些吐血:“可是……”

两个字刚刚出口,幻觉突然再度升级,众人的耳边齐齐出现了无比清晰的调笑声和男女欢好之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渐渐的,那迷雾中显露出许多身形姣好的女子

侍卫们尖叫着,跳起身继续向那些幻觉中的女子扑了过去,紧跟着再度扑倒在地,然后爬起身继续追赶那些虚无缥缈的幻觉……

“站住站住不许追了!”云墨染急得几乎吐血,试图阻止那些疯狂中的侍卫,“那是假的!是幻觉!不要追了!无求!无情!你们……”

不错,这结界厉害无比,幻觉更是直指凡人最致命的弱点,是以连功力深厚的风无求月无情等人都被幻觉所累,居然也跟着众侍卫一起追赶起那些幻觉中的女子来!在所有人之中,除了云墨染之外唯有赫连苍宁和阡陌还勉强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从而强迫自己站在原地,不曾加入到那疯狂的人群中——自然,二人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还能支持多久

为了压制体内的情yu,赫连苍宁早已满脸冷汗,并强迫自己将目光始终落在云墨染的脸上,拼尽全力命令自己不准去看幻觉中的女子在这危急时刻,这法子居然真的起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作用,至少令他到现在为止还不曾当众出丑,却也已经万分辛苦

咬紧牙关控制着自己,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几句话:“云儿,不必喊了,他们……听不到的你……你觉得怎样?你若暂时无恙,不如尽快找到破除结界的法子,才能救他们一命……”

“我没事!虽然也觉得十分难受,但至少还能应付一阵子”云墨染急急地回答,“可问题是,我也不知这结界该如何破除啊这……这可怎么办……”

“不,你一定有法子!”赫连苍宁咬着牙,辛苦地喘息着,“你忘了吗?只有灵魂完全纯净透明的处子才能解开结界,而你正是这样的人,所以你一定有法子!”

“可是我……”

“啊啊”

“啊”

云墨染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耳边突然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震得人耳膜生疼!她不由浑身一激灵,本能地转头一看,才发现已有数名侍卫已经扑倒在地一动不动,生死未知!而他们的嘴角,无一例外地沁出了一丝殷虹的血迹,显然就算还未死,也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

糟了!如今形势已经迫在眉睫,必须尽快想办法破除结界,否则所有人都别想活命!周围的侍卫还在不停地嚎叫呻吟,并拼命地追赶着面前幻觉中的女子,甚至开始死命地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场面混乱不堪而在一片混乱之中,双目失明的安陵织星算是第四个幸免于难的人,因为她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居然在无形中降低了结界对她的影响度是以除了那股幽香和笑声让她有些难受之外,基本上还能保持着理智

只是听到周围不断传来的嚎叫和惨呼,她早已吓得脸­色­发白,缩在一旁不停地哆嗦大叫:“舞月!舞月!快过来!皇兄!舞月!皇兄……”

然而根本没有人顾得上理会她,一直负责照顾她的安陵舞月也已经在幻觉中迷失了自己,正随着众人一起大喊大叫,并很快因为耗尽体力而昏厥了过去,正好倒在了云墨染的脚边!

云墨染微微吃了一惊,却根本来不及理会她,因为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想办法破除结界!她深吸一口气,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接着闭上双眼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和气息借着这股混乱的遮掩,她运起凤啸九天的内力,令其在体内迅速流转了一圈,原本躁动的情绪立刻平复了下来,灵台更是瞬间一片清明!这凤啸九天,果然非同凡响!

平复下自己的情绪,云墨染开始仔细地观察着结界中的一切,以尽快找出破除结界的法子转动着目光,她尽量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甚至连那些正在挺身律动的男女都不放过,一点一点仔细地看着,仿佛扫描一般

然而看了许久,却依然没有任何收获,她不由头痛地低下头揉了揉眼睛,脚底下更是有些踉跄现场唯一还保持着理智的赫连苍宁与阡陌早已盘膝而坐,收摄心神,以内力护住了心脉,免得被幻觉所累

看到云墨染辛苦的样子,赫连苍宁自是无比心疼,声音沙哑地开了口:“云儿,若实在不行便不要勉强,我先带你冲出去再……”

“不行,我们若是走了,兄弟们怎么办?”云墨染声音虽轻但却无比坚决地打断了他,“放心,我一定可以! ... [,]

(”

说完,云墨染重新凝起心神,搜索着所有可能的线索耳边除了幻象中的调笑声和喘息声,还混合着侍卫们的嚎叫和惨呼,时刻都在扰乱着她,令她不得不咬紧了牙关,很快便满头冷汗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倒下的侍卫越来越多,若再不打破结界,眼看就要全军覆没了!

而让云墨染及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此时就在结界之外不远的地方,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正负手而立,紧紧盯着所有的一切,而这个人,正是叶风

此时的叶风除了一贯不变的优雅和灵动,更多了一丝飘逸和悲天悯人的气息,宛如一个守护大地的神兽,正悲悯地注视着世间的一切在白雪和阳光的映衬下,他的脸容更加晶莹,更加绝美,一双眸子更是如水晶一般清澈透明!

他所站立的地方离结界并不算远,不过十丈左右,可是处在结界中的人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即使有人向这边看过来,也完全视他如无物——并非因为那些人被幻觉迷惑而失了心智,而是因为结界内外根本就是两个时空,互不­干­扰!

在结界内那些侍卫的眼中,周围除了那些红鸾帐之外一团漆黑,仿佛被关在了一个不见天日的密室之中,只能从缝隙中看到几丝可怜的光线两个人除非面对面才可以看到对方的脸,这种黑暗自然在无形中加深了他们内心的恐惧!

然而在叶风的眼中,那个地方却没有任何异常,依然艳阳高照,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可见,而且什么都没有!没有调笑声,没有喘息声,没有红鸾帐,也没有一丝不挂的男男女女!虽然那个地方布有结界,可是处在结界外的人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只能看到那些侍卫正在不停地奔跑嚎叫,并且对着面前的空气扑来扑去而已!此时若是有人看到面前这一幕,他一定会奇怪得抓破脑袋:这些人在做什么?为什么在无缘无故地乱跑乱颠,而且不时地扑倒在地?

所以,一切都是幻觉,这也正是这结界的厉害之处:仅仅是通过让人产生幻觉,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击杀对方的千军万马!

看着正四处逡巡的云墨染,叶风突然淡淡地笑了:“云姑娘,我早看出你不同寻常,定能破除这个结界!只是我依然没有想到,你居然能够如此丝毫不受影响,真不知你究竟是什么人!破除结界的法子就在你身后不远处,你可看到了吗?要快一些艾不然……我也会来不及……”

叶风一字一字地说着,声音并不算鞋但他并不的,因为结界中的云墨染不但看不到他,也根本听不到他说的话她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寻找破除结界的法子上面,而且因为太过全神贯注,周围的嚎叫声和调笑声居然渐渐听不到了,眼前的幻觉也变得更加虚无缥缈,此时的云墨染,正渐渐进入到一个物我两忘的境界!只有这样,她才能拨开所有的幻觉,找到破除结界的法子!

渐渐的,云墨染只觉得脑中越来越清明,终于将所有的幻觉全部从脑海中赶了出去!慢慢闭上双眼,她尽力将自己的气息调整得一丝不乱,等到耳边所有的声音全部消失,她不由微微一笑,猛的睁开了眼睛!刹那间,她的眼前一片艳阳高照,高山白雪历历在目,再也没有方才的漆黑和活­色­生香的男男女女!

很好!成功了!

云墨染大喜过望,立刻双目一凝,仔细地搜寻起来突然,前面不远处的雪地上出现了一个闪烁着淡紫­色­光芒的圆球,正在微微地滚动着,而最开始那股淡淡的幽香,正是从这个圆球中散发出来的!难道……这就是破除结界的法门?!

关键时刻,云墨染来不及多想,立刻抖手抽出身旁一名侍卫的长剑,刷的一剑挥出,将那个圆球劈成了两半!一股鲜红的液体刷的飞溅而出,那圆球剧烈地颤了几下,突然刷的钻入了雪地之中,再也不见踪影!

而与此同时,所有人骤然感到眼前一亮,所有的幻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没有了笑声喘息声,没有了令人血脉喷张的红鸾帐和赤身的男女,眼前重新出现了方才的茫茫白雪!而头顶的天空,依然艳阳高照!

习惯了方才的黑暗,重见光明的刹那,所有人都被那强烈的光线刺激得睁不开眼睛,不由本能地抬起手挡在了眼前更重要的是,因为方才的幻觉,所有人都几乎耗尽了体力,此刻幻觉一灭,他们登时浑身一松,就势瘫倒在雪地上,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守候在结界外的叶风虽然预感到云墨染可以破除结界,但却依然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快!当他看到云墨染一近开了那个圆球,不由猛然吃了一惊,神情间充满了诧异和难以置信!然而事实已经是如此,他来不及多想,立刻抬手从自己的脑后拔出一枚银针扔在一旁,紧跟着袍袖一拂向着云墨染飞掠而去!

云墨染依然没有来得及看到结界外的叶风一近开那个圆球之后,她只来得及感觉到一股强烈到气流扑面而来,令她有了刹那间的窒息!

就在这一刹那间,地上原本安安静静的雪花突然如海浪一般冲天而起,在云墨染的面前筑起了一道洁白如玉的“雪墙”!这道雪墙将云墨染与其他所有人分隔在了两边,完全遮挡住了双方的视线!这突然的变故令云墨染不自觉地吃了一惊,手中的长涧手掉在了一旁,口中更是本能地发出了一声惊呼:“呀……”

“云儿!”

最先觉察到异常的人自然是赫连苍宁,在雪墙冲天而起的一瞬间,原本盘膝而坐的他登时如流星一般飞了过去,砰的一声冲破了那道雪墙,瞬间紧紧将云墨染搂在了怀里!

便在此时,二人只觉得眼前一道银灰­色­的人影骤然闪过,紧跟着便觉得脚下一空,眼前一黑,整个身体已经笔直地向下坠落了下去!与此同时,二人脑中一阵晕眩,所有的意识终于瞬间远离!只不过即使是在失去意识的一瞬间,赫连苍宁依然紧紧地搂着怀中的云墨染……

片刻之后,冲天而起的雪花纷纷落地,很快重新回归于宁静雪地上依然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然而“仿佛”没有发生并不代表真的没有发生,因为当一切重归平静之后,阡陌等人瞬间惊奇而又惊慌地瞪大了眼睛:人呢?!

赫连苍宁与云墨染居然在这一刹那间失去了踪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很明显,方才那道雪墙就是为了遮挡众人的视线,好不留痕迹地把云墨染带走的,只不过对方没有想到赫连苍宁的动作居然会那么快,因此一不小心将两人一起带走了!

可是……到底是谁把他们带走了?又带去了哪里?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那股神秘力量现身了?!

短暂的震愕之后,阡陌最先回过了神,立刻跳起身连蹦带跳地奔到了二人消失的地方,一边用力踏着雪地一边大声吼叫:“王爷!七小姐!你们在哪里?王爷!七小姐……”

没有回音,没有任何反应!赫连苍宁和云墨染居然在他们的眼前活生生地人间蒸发了,连一根头发都不曾留下!

风无求等人虽然也看到了这番巨大的变故,但苦于功力不足,被方才结界中那诡异的幻觉伤得 ... [,]

(不轻,各自受了很重的内伤,不得不就地打坐调息了片刻,才勉强挣扎着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跟了过去

“阡陌哥……”风无求辛苦地喘息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王爷和姑娘……去了哪里?”

“不知道,”阡陌摇头,也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双眼睛却在雪地上一寸一寸地逡巡着,“不过据我猜测,王爷和七小姐一定是掉入雪层下的机关中了,否则他们绝不可能凭空消失!”

“机关?”风无求吃了一惊,咬牙将涌到喉咙口的血腥味压了下去,“机关在哪里?我们快去救他们出来……”

“不知道”阡陌还是摇头,“无求,你看这雪地与方才一样,根本毫无异常,因此我猜机关一定也都隐藏在雪层之下,必须一点一点地找!快,让兄弟们以王爷和七小姐消失的地方为中心,展开地毯式搜索,务必找到机关,救出王爷和七小姐!”

原本万分着急的风无求闻言却不着急答应,眉头一皱说道:“可是……阡陌哥,因为方才的事情,兄弟们都已经起来不来了……”

起不来?阡陌愣了一下,这才转头看了看那些劫后余生一般的生死兄弟,果然发现他们大多数都瘫在雪地上,除了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之外,根本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而且更糟糕的是,几乎所有人的嘴边都有斑斑血迹,显然都受了很重的内伤,一时半刻怕是好不了的!

与赤凤国的现状相比,其余三国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更糟糕赤凤国如今好歹还有阡陌基本上不曾受太大的影响,而曼陀等三国则从上到下全部中招,最好的也不过是东陵飞映兄弟纳兰明昭兄弟以及安陵风漓兄弟他们六人,还能勉强支撑着盘膝而坐,正辛苦地调整着内息这峰顶的结界果然厉害,若非云墨染及时找到了破解之法,这些人只怕都别想活了!

看到四国如今都已是伤兵满营,一时三刻应该是什么都做不了了,阡陌自是急得眉头紧皱,却无论如何不肯拿一帮兄弟的­性­命冒险沉吟片刻之后,他立刻下达命令:“赤凤国所有人听令:体力稍稍恢复之后立刻转移到没有结界的地方,各自运功疗伤!”

“是……”

众人的回答均有气无力,便是这一个字说出来也是辛苦万分,又引得不少人呕出了一大口血调息片刻之后,东陵飞映首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轻叹一声说道:“我们方才……闯入最中心的结界中了,是不是?”

“是”阡陌点头,“七小姐说,其实方才我们看到的一切全都是幻觉,这个结界的厉害之处就是让人产生幻觉,从而自己打倒自己!方才我们如果不被幻觉迷惑,根本不会受伤……”

“话虽如此,但那些幻觉着实厉害,一般人不可能不被迷惑!”东陵飞晔苦笑,也跟着站了起来,不过脚底下更加踉跄,幸亏东陵飞映伸手扶了一把,“不过如今,我也终于知道为何只有灵魂完全纯净透明的处子才能破除这个结界了,因为……”

不只是他,其余人脸上也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其实这个结界的厉害之处并不仅仅是让人产生那样的幻觉,更能够将每个人对情事的记忆无限制地放大,并活生生地呈现在面前在场所有人(除了东陵飞晴等几个云英未嫁的女子)几乎都已经历过男女之事,脑海中自然会有关于这方面的画面和影像,而这个结界,便是将他们脑海中这方面的内容单独摘取出来,并加以无限地夸张,这才严重迷惑了众人的心智,令人险些彻底崩溃!

而云墨染尚是处子,脑海中并无相关的记忆,这结界对她的影响便在无形中小了很多比之东陵飞晴等人,她之所以更胜一筹,则得益于她身为雇佣兵时经历的抗药­性­训练以及凤啸九天神功了可以说,正是这三者的缺一不可,才让云墨染最终成为力挽狂澜的那个人

沉默了片刻,纳兰明昭也已经暂时调好内息,跟着站了起来:“那……幻觉之所以消失,是因为七小姐破掉了结界?”

“对”阡陌点了点头,“不过我并没有看清楚这结界究竟是如何破掉的,我只来得及看到七小姐挥剑刺中了什么,眼前的幻觉便一下子全部消失,重新看到了青天白日……”

原来他们又一次仗着云墨染一身超凡的本事死里逃生了?可是……

“七小姐人呢?”纳兰明昭眉头紧皱,眼睛里有着明显的绝望之­色­,“我方才听你说,她和十九皇叔都掉进机关里去了?”

“很有可能”阡陌点头,“我怀疑方才那道雪墙应该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遮挡我们的视线,不让我们看清楚他们去了哪里!因此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机关的所在,救他们出来!”

纳兰明昭与安陵风漓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显然各有计较这峰顶的机关如此厉害(虽然还未见过,但从之前的机关便可见一斑),云墨染掉进机关之中根本不可能活命!既然她都已经死了,其他人都不知道也不可能打开那股神秘力量,既然如此,他们还留在这峰顶有什么意义呢?

虽然免不了白来一趟,但大家都不曾得到那股神秘力量,依然处在同一条起跑线上,横竖也就无所谓了!再说了,云墨染这个心腹大患已经除掉,也算得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意外收获!

想到此,二人互相一使眼­色­,纳兰明昭已经故作遗憾地开口说道:“找十九皇叔与七小姐自然是应该的,可是你也看到了,兄弟们方才被结界中的幻觉伤得不轻,没个十天半月是好不了的这峰顶天寒风大,自然不利于疗伤,何况那机关如此厉害,七小姐想必已经……所谓神秘力量已经不可能拿到,我们不如……”

想走?阡陌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毫无愤怒之意,只是淡淡地冷笑道:“明昭太子言之有理,那便请吧不过七小姐有通天彻地之能,区区机关根本难不住她!只不过明昭太子下山之时,可要千万小心那些机关,看准了再走才是!请,阡陌还要找王爷和七小姐,不送了!”

说完,他一甩袖子转过身,继续在雪地上搜索着只是听到他这番话,纳兰明昭猛地愣住了,脸上阵红阵白,好不尴尬:是啊怎么忘了呢?要想离开布拉吉尔峰,必须经过那片满是机关的雪地,如果没有云墨染带路,他们根本不可能平安通过,一定会死在那无处不在的机关里!这……这刚才已经把话说得有些绝了,如何才能兜回来……

哼!有什么了不起?大丈夫能屈能伸,说几句软话算什么?等回去之后再跟你们算账!

咬了咬牙,纳兰明昭立刻强笑着说道:“阡陌,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说……那个兄弟们都受伤不轻,这个……峰顶风又大,不如先……先找个背风的地方疗伤,等……那个伤好一些之后再开始找七小姐他们……”

明知他方才绝不是这个意思,阡陌却并不点破,回身拱了拱手说道:“原来明昭太子是这个意思,都怪阡陌误会了太子既如此,太子还是赶紧帮手下人疗伤吧,耽搁久了也不好”

“好,好好!多谢!”

... [,]

倒不是阡陌定要留下他们,只是这峰顶机关隐蔽难寻,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力量,赫连苍宁与云墨染获救的可能­性­便大一分何况他方才说的也是实情:若没有云墨染带路,谁能安全通过那片满是机关的雪地?

阡陌一刻不停地在雪地上寻找着,一旦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便扒开积雪看看,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机关

渐渐的,赤凤国所有侍卫恢复体力之后也加入到了寻找机关的行列一行人在雪地上仔细地搜索着,不时扒开地上的积雪,试图找到任何可能的线索然而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他们却依然一无所获,而天­色­,已经一点一点地暗了下来……

“阡陌哥,先休息一下吧”见阡陌累得双眼通红,风无求有些担忧地凑了过来,“天­色­已晚,很快就什么也看不到了,想找也没办法找啊……”

阡陌停下手上的动作,顿了片刻之后突然轻声问道:“无求,你说王爷和七小姐会不会已经……”

“不会!”风无求立刻摇头,拼命挤出了一丝笑容,“阡陌哥你忘了吗?姑娘有通天彻地之能,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对,不会有事!”阡陌重重地点头,仿佛是为了给自己打气,也给风无求打气,“走,先去吃饭,吃完饭好好休息休息,然后继续找,我们一定会找到王爷和七小姐的!”

风无求说得对,赫连苍宁和云墨染暂时的确没事,不过并不是因为云墨染有通天彻地之能,而是因为……

就在感觉到自己落入赫连苍宁怀中的同时,云墨染陡然觉得脚下一空,身体便笔直地向下坠落,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底洞,刹那间,她的脑中还来得及冒出了一个念头:糟了!踩中机关了!紧跟着一阵晕眩袭来,她便失去了意识,完全不知今夕何夕了!

当云墨染渐渐恢复意识的时候,她首先感受到的便是宁静,静得仿佛空无一人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莫非已经……穿越回去了?!

这个念头一浮现在脑海中,云墨染不由浑身一激灵,猛的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并非现代社会的场景,而是古­色­古香的雪白床幔,正随着微风轻轻飘扬,说不出的灵动优雅!

原来不曾穿越回去?那么这是在哪里?云墨染狐疑地皱了皱眉头,慢慢坐起身来,仔细地打量着房中的一切房中的布置整体以白­色­为主,白­色­的床单被褥,白­色­的门窗桌椅,­干­净得一尘不染桌上倒是摆着一套淡紫­色­的茶具,越发显得清雅高贵了几分

从整体格局来看,这房间的建筑风格不同于任何一国——至少与赤凤国和曼陀国便截然不同那些门窗桌椅上都雕刻着繁复­精­致的花纹,仔细一看,竟全都是形态各异的凤凰图案!这样的建筑风格令这间屋子充满了神秘的异域风情,仿佛一位来自世外的仙子,戴着神秘的面纱……

就在云墨染一头雾水之时,突听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紧跟着吱呀一声门响……

听到门响,云墨染本能地回头一看,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已经缓缓地走了进来,绝美的脸上一片宁静祥和,脸容更是如初见时一般晶莹饶是云墨染早已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大风大浪,然而当她看到这张脸时还是忍不住倏地瞪大了眼睛失声惊呼:“叶风?!”

不错,这个刚刚进门的男子不是别人,居然就是叶风!只不过此时的叶风已经换下了那身银灰­色­的长衫,换上了一身雪白得没有一丝杂­色­的白衣,原本散乱的头发也高高地挽了起来,头戴白玉冠,越发令他整个人的气质宛如一朵天山雪莲,洁净得令人不忍用力呼吸,生怕呼出的浊气污染了他!

叶风依然还是叶风,然而他的气质却已非方才可比!尤其是他脸上的神情虽并不算冷淡,却又带着一丝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悲悯,若说他就是焰之大陆的守护神,简直太过名符其实!

“很吃惊?”看到云墨染惊异的表情,叶风淡淡地笑了笑,雪白的袍袖无风自动,“其实你,才是真正令我吃惊的我虽然早有预感,却依然没有想到你居然真的可以破除那个结界!”

尽管有满腹的疑问急于出口,然而提到结界,云墨染的第一个问题却是:“宁皇叔呢?他跟我在一起的……”

叶风一怔,接着又笑了起来:“不愧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十九皇叔醒来之后,第一句话便是:云儿呢?”

“你是说宁皇叔也在这里?他没事了?”云墨染大喜过望,噌的跳下床奔到了叶风面前,“那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见他?”

叶风让开了身体,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我便是来带你去见他的他也是刚刚醒来,看样子几乎与你同时”

云墨染点头,来不及再问其他,跟着叶风出了房门她既然还有机会醒过来,那就表示叶风应该并没有害她之心,是以当务之急是先与赫连苍宁会合,确定他毫发无伤之后再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走出房门云墨染才发现,原来她所在的地方是一座两层的小楼,那八角飞檐似的建筑风格依然带有明显的古­色­古香的韵味放眼望去,周围像这样的小楼还有很多,有高有低密密麻麻,少说也有二三百座但整体看来,这二三百座小楼的式样和风格大同小异,显然是出自同一伙人之手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令云墨染惊奇之处,最令她忍不住目瞪口呆的是,这二三百座小楼居然全都掩映在一片片浓绿的树丛之中,座座都犹抱琵琶半遮面!换句话说,放眼望去,面前居然是一片葱绿,到处都是枝繁叶茂的大树和五颜六­色­的野花,更有一阵阵大自然的清新之气扑面而来,令人神清气爽!

再往周围逡巡了一圈,云墨染发现这里整个的地形宛如一个巨大的山谷,但是明媚的阳光又透过树丛,洒下了点点斑驳的影子所有的小楼所在的位置虽然有高有低,但又全都坐落在这个山谷之内,被周围葱绿的群山环抱

如今日头虽然已经渐渐开始西斜,但因是盛夏时节,是以晒在身上仍然可以感受到它的威力可……这怎么可能呢?峰顶明明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想要看到地面都非常困难,怎么可能如山脚一般到处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峰顶明明还是严冬……

等等!难道她已经来到了山脚?

云墨染骤然想起了东陵千溪在手记中记载的内容:如果在雪地上画出那个图案,他很快就会失去意识等到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从峰顶转移到了山脚……

难道自己闯入结界之后激怒了峰顶那股神秘力量,因此它也让自己失去意识,然后将自己与赫连苍宁送回到了山脚?可是看周围的地势,似乎不像啊……

被周围看到的一切震赚云墨染已经完全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绪之中,脚底下只是机械地跟着叶风往前走着看得出她满腹的疑惑,叶风却并不多言,一路带着她离开了那座下楼,转而往东一拐,很快来到了另一座三层小楼内

直到此时,云墨染才突然回过神来,仰头一望才发现头顶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凤麟阁凤麟阁 ... [,]

(?这名字有意思,取凤毛麟角之意吗?不过说实在的,像叶风这样的男子,倒真是凤毛麟角……

跟着叶风进了凤麟阁,云墨染还未来得及看清面前的一切,斜刺里便突然冲出一个人紧紧地抓住了她的双肩,声音急切地叫道:“云儿!你没事吗?!”

“宁皇叔?”云墨染大喜,反手抓住了赫连苍宁的胳膊,“我没事!你呢?你也没事吗?”

“没事!”赫连苍宁用力将云墨染搂在了怀里,这才真正放下心来,“你没事就好……险些吓死我……”

目光越过赫连苍宁的肩膀,云墨染发现大厅的上手位置摆放着两张­精­致的椅子,其中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同样一身白衣的男子,正静静地看着他们而在这个大厅的左右两侧,同样摆放着两排稍小一些的椅子,两旁加起来大约坐了七八个年轻男子,清一­色­的一身白衣,看起来年龄都在三十岁以下

目光在这些人的脸上溜了一圈,云墨染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咳嗽起来:那个……我收回方才的话,像叶风那样的男子并非凤毛麟角,而是遍地开花!至少这在座的所有男子几乎都跟他一样脸容晶莹俊美,气质清雅高贵,简直并非凡人!

这……这焰之大陆上何时出了这么多回头率百分之千的美男子?原本以为赫连苍宁的美已经是举世无双,却想不到原来是自己太孤陋寡闻了……

看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脸上,云墨染多少有些局促,忙挣脱出了赫连苍宁的怀抱,压低声音问道:“宁皇叔,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不知道”赫连苍宁摇头,“我醒来之时叶风正好进门,我便问他你在哪里,他就将我带到了这里,要我在此等候,说立刻将你带来”

如此说来,她还什么都不曾错过,叶风还并未将一切都解释清楚?云墨染点了点头,这才转头看向了叶风:“叶风,你应该有话对我们说?”

自打方才进门的时候,叶风便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二人互相问候,搂搂抱抱,又嘀嘀咕咕直到此时听到云墨染的问话,他才袍袖一拂微微一笑说道:“是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不叫叶风,我叫凤清夜,凤凰之凤,清水之清,夜晚之夜”

“嗯”云墨染点头,“然后呢?”

“然后?”凤清夜苦笑,转头看向了那个坐在大厅上首位置的男子,“大哥,这……”

大哥?

云墨染好奇地转头,看向了那个男子那男子年约二十五六,除了与凤清夜一样的俊美高贵,果然一派王者风范,显然是这些人的首领接触到她的目光,那男子终于开了口,声音冷清如玉:“然后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能够平安通过那些机关,并且成功地破除了峰顶的结界?能够做到这两点者,数百年来你是第一个!”

如此荣幸?云墨染微微一抿­唇­,却不知究竟该如何解释:“我……”

“直觉?”男子突然淡淡一声冷笑,“清夜说你靠的是直觉,不过你以为我会相信?”

云墨染抿了抿­唇­,不答反问:“那些机关和结界,是你布下的?你是为了杀死那些试图攀上峰顶和侥幸攀上峰顶的人?”

男子眉头一皱,一股冰冷而锐利的光芒从他如玉般的双眸中疾­射­而出,刷的紧紧盯住了云墨染清丽脱俗的脸:“我若果真嗜杀成­性­,你们焉能活到现在?!你能通过机关,破除结界,原本算你本事不鞋但你们此来若有任何歹意,便休想活着离开布拉吉尔峰!”

歹意?我们想得到布拉吉尔峰顶的神秘力量,这算不算歹意?可是……峰顶的机关和结界既然是这些人布下的,那么所谓的神秘力量难道指的就是……他们?!这……

云墨染一时之间有些无言,赫连苍宁已经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袍袖一拂冷冷地说道:“好意也好,歹意也罢,如今是各位将我们带到了这里,就算要解释,也应该是各位先给我们一个解释才是!你们将我们带到这里,究竟所为何事?”

男子的目光转到了赫连苍宁的脸上,眸子里的温度再度跟着下降然而赫连苍宁却凛然不惧,坦然地与他对视,这份气度风范绝对不输给那男子太多是以片刻之后,那男子神­色­稍缓,点头说道:“果然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十九皇叔,这份气度已非常人可比……”

“过奖”赫连苍宁淡淡地开口,“还未请教……”

“凤清梧,梧桐之梧,”男子淡然开口,“你也听到清夜叫我大哥了”

凤清夜凤清梧?如此说来,他们是亲兄弟了?赫连苍宁微微点头:“那么,烦请清梧公子回答我方才的问题:为什么将我们带到这里来?”

凤清梧盯着赫连苍宁看了半晌,突然一声冷笑:“十九皇叔定要与我如此互相戒备,只问不答?就凭你们二人?”

凤清梧这句话已经说得相当不客气,语气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冷傲然而他以冷傲对赫连苍宁,却无异于采用了最糟糕的法子,因为赫连苍宁的冷傲天下无敌!是以听到这句话,赫连苍宁的目光也陡然变得如刀锋般锐利,冷笑一声说道:“你也说我名满天下了,那么我凭的就是赫连苍宁四个字!”

“是吗?”凤清梧的眸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憎恶,语气也更显得讽刺,“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这四个字究竟价值几何!”

言毕,凤清梧突然飞身而起,以电光石火一般的速度疾掠而来,紧跟着一掌击向了赫连苍宁的面门!云墨染登时吃了一惊,忍不住纵声疾呼:“宁皇叔小心——”

赫连苍宁一声冷笑,双眸一凝挥掌迎敌,瞬间与凤清梧交换了十余招,二人居然不分上下!这两人显然都是世间罕见的高手,一招一式不仅各自诡异绝伦,而且招式之间的变换均快得不可思议,简直已经超越了人类可以达到的速度极限又过了十几招,众人已只能看见两道雪白的人影在飞速地来来往往,却已根本分不清哪一个是凤清梧,哪一个是赫连苍宁!

直到此时,云墨染才真正见识到了赫连苍宁那一身独步天下的武功究竟有多么厉害!若是以赫连苍宁这般身手,根本已不需要她将修炼涅槃心法而来的内力相赠,他便足以跻身焰之大陆一流高手的行列,而且绝对位列前三甲!

只是凤清梧居然能逼得赫连苍宁尽展一身所学,足见他的身手也绝对不简单那旁站着的凤清夜和坐在椅子上的所有人看起来都绝非普通人,那么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是属于焰之大陆的某一国,还是不属于任何一国的一个特殊的种族?

云墨染卦闪烁着眼眸沉思,战局中的凤清梧却已经皱起了眉头旁人只当他与赫连苍宁旗鼓相当,不分胜负,然唯有凤清梧自己知道,赫连苍宁的功力比他之前想象得要深厚得多照这样打下去,若是要分出胜负,二人只怕要恶战几昼夜才可以!而最后能够获胜的那个人,只怕并不是自己!

因为……凤清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此时的赫连苍宁似乎并未使出全力,似乎正在因为顾虑什么 ... [,]

(而有所濒,因此,继续缠斗下去绝非上上之策!

眉头一皱,凤清梧的目光已不经意地扫到了一旁的云墨染,云墨染正紧张地注视着场中的战局,急得眉头紧皱,恨不得上前相助的样子虽然劫持弱者作为要挟并非男子汉所为,但为了所有族人的安危,少不得要卑鄙一回了!凤清梧一咬牙,迅速悄悄向凤清夜做了个奇怪的手势,示意他对云墨染下手!

看到他的手势,凤清夜自然吃了一惊,继而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转过身冷声说道:“云姑娘,我其实万分不愿与你为敌,更不愿与你动手,但我族人的安危重于一切,你若再不说出为何能通过机关破除结界的原因,以及你们此来布拉吉尔峰的目的,便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云墨染唯有苦笑:要我如何告诉你?能够安全通过机关是因为我体内的电子晶片,能够破除结界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原因可是即使我将实情说了出来,你认为这两个答案哪一个是你能接受的呢?至于我们此来的目的……则更加不能为外人知了!

苦笑一声,云墨染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也十分不愿与你为敌,因为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起,我就觉得对你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很多年以前便认识了一样但是抱歉得很,我真的无话可说”

未料到得到的居然是这样的回答,凤清夜不由脸­色­一变,也变得冷锐起来:“云姑娘,我说过我不愿与你动手,但我也说过族人的安危重于一切,你既不愿坦诚相待,我自也不会冒如此大险,得罪了!”

说罢,凤清夜双掌一立,闪电般向云墨染扑来!云墨染倒退两步,凝目瞧着他的双手,准备迎敌……

赫连苍宁虽与凤清梧激战不休,却一直分心紧紧盯着周围所有的人,生怕他们对云墨染不利云墨染虽然步法招式诡异,但毕竟吃亏在毫无内力,若是遇到凤清梧这样的高手,她就会变得十分危险是以此时凤清夜突然出手,他便立刻察觉,登时一声大呼:“云儿小心!”

呼声中,赫连苍宁猛一咬牙,陡然使出凌厉的一招将凤清梧逼退一步,纵身扑了过来,呼的一掌击向了凤清夜的后心,意图逼他回掌自救,从而阻止他对云墨染的攻击!

然而凤清梧也绝非泛泛之辈,仅仅是被赫连苍宁逼退一步之后,他紧跟着便已脚尖点地,如飞而来,同样一掌劈向了赫连苍宁的后心!刹那间,四人已经练成了一线,凤清梧击向赫连苍宁的后心,赫连苍宁击向凤清夜的后心,而凤清夜则击向云墨染的面门!这四人若是谁都不肯收手,则赫连苍宁凤清夜云墨染必定齐齐中掌,三败俱伤!

而凤清梧虽然可以一举重创赫连苍宁与云墨染两人,夹在中间的凤清夜却免不了要硬生生承受赫连苍宁一掌!若依赫连苍宁这深厚的功力,这一掌下去凤清夜不死也得变成废人!二人既是兄弟,凤清梧怎能忍心用如此惨烈的法子?

而赫连苍宁选择这样的法子,却并非为了三败俱伤!睿智如他,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将自己逼上绝路,并非因为他怕死,而是因为他知道只有活着,他才能永远守护着这个自己最心爱的女子!

是以他这样做只是因为他有他的考量云墨染并非众人想象得那么弱不禁风,她虽无内力,步法却诡异得很,一旦施展开来,至少自保绝对不成问题,完全可以躲开凤清夜的攻击之所以出掌相助只不过是怕凤清夜内力太过深厚,会牵制云墨染的行动而已而他之所以打算以后背硬接凤清梧这一掌,也不是为了牺牲自己,而是因为他有他的秘密武器,即便中掌也绝无大碍!

原本以为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他却不知道他虽然将一切都算计得恰到好处,有一样他却无论如何没有算计到!

云墨染不愿赫连苍宁受到丝毫伤害之心与赫连苍宁待她之心一模一样,是以一眼看到凤清梧的手掌直奔赫连苍宁的后心而去,赫连苍宁却只顾阻止凤清夜而无暇自救,不知赫连苍宁有秘密武器的她双眸顿时一冷一厉,紧跟着双掌一错,体内真气瞬间翻涌凝聚,光华毕现!

然而就在她这一掌将要击向排在最后的凤清梧之时,陡然听到面前的三人齐声惊呼:“凤啸九天?!”

难怪三人会忍不住失声惊呼,因为就在方才的一瞬间,他们突然看到云墨染的身后刷的升起了一团金灿灿的烟雾,那团烟雾腾空而起,瞬间变成了一只振翅昂首的金­色­凤凰,仿佛正在发出震天的鸣叫!

不止如此,那只金灿灿的凤凰就立在云墨染的身后,仿佛她的守护神一般紧紧贴着她的身体,令人刹那间觉得这两者本身就是一体的,云墨染就是那只翱翔九天明啸九天的金­色­凤凰!

尽管那只金凤凰一闪即逝,快得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若依现代社会的时间来算,只怕连十分之一秒的时间都没有,然而却依然清晰地映在了面前三个男子的眼中!这凝成金凤凰的烟雾分明来自涅槃心法第八重凤啸九天,只有练成凤啸九天的女子才能召唤出体内深厚绵长的内力,从而在虚空中凝结成一只金凤!换句话说,这看起来毫无内力的女子,原来才是真正深藏不露的高手?!

需知既然练成了凤啸九天,那就表示云墨染的功力已经超越了在场所有人的人,她才真正是那个掌控全局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人!可是……她怎么会练成凤啸九天?除非她是……

金凤凰出现的一刹那,三人尽皆脸­色­大变,凤清梧与凤清夜更是瞬间收掌,刷的拧身斜退到一旁,同时躲开了赫连苍宁的攻击赫连苍宁见状自然也及时收手,并正好停在了云墨染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双肩急声问道:“云儿,你什么时候练成了凤啸九天?!”

经过长时间的摸索熟练,如今的云墨染已经可以凤啸九天运转自如,再也不会被反挫的内力震伤甚至昏厥见三人都已椭,赫连苍宁更是毫发无伤,她稍稍放了心,将内力重新收归丹田,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我……”

凤清梧与凤清夜脸上的神情无比震惊,简直不敢相信方才看到的一切!他们紧紧盯着云墨染绝美的脸,越看越觉得这张脸果然有几丝熟悉的感觉,似乎的确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见过一样!

凤清梧的脑中急速地运转着,当一张年轻而美丽的脸在他的脑海中渐渐浮现,他突然气息不稳地开口:“我想……我已经知道云姑娘是谁了!”

什么?他知道云墨染是谁了?难道……他的意思是说他知道云墨染的身世来历了?!

听到这句话,赫连苍宁顾不得计较云墨染何时练成了凤啸九天这回事,刷的回身问道:“你说什么?!”凤清梧似乎依然震惊得回不过神,脚底下竟然踉跄了一步,一旁的凤清夜忙上前相扶:“大哥,小心些……”

“没事,”凤清梧摇头,目光却依然紧紧盯在云墨染的脸上,“云姑娘,令堂的左肩上,有一个雪花状烙涌”

与凤清夜一样,凤清梧用的虽然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云墨染顿时大吃一惊,失声反问:“你怎么知道?!”

... [,]

( 不错,与南净初相认之后,云墨染才知道她的左肩上有一个雪花状的烙印当时母女二人就曾经猜测过,这烙印一定是她的亲生父母烙上去的,却不知目的究竟是什么,谁知道今日……

“那就是了?”凤清梧神情复杂地苦笑了一声,接着说了下去,“令堂被人捡到之时,是被一只苍鹰带着从天而降?”

此言一出,连一旁的赫连苍宁都忍不住骤然变了脸­色­,云墨染更是悚然而惊,再也说不出别的:“你怎么知道?!”

“嗯,这一点也对”凤清梧又点了点头,脸­色­渐渐变得有些苍白,显然也很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那么,令堂被人捡到之时,身上包着纯白­色­的襁褓,做成襁褓的布料虽然轻爆但却触手生温,极为悲,而且襁褓上还印有雪花状的暗纹?”

云墨染已经连震惊的力气都没有,双腿更是有些发软:“你……怎么知道?莫非你与我娘亲……”

“很好,我终于还是找到你们了……”凤清梧一ρi股跌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竟像是比云墨染还要有气无力,可是眸子里的冷厉却早已消失无踪,浮现出一丝明显的喜悦和欣慰,“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的,若非我们的族人,如何可能做到灵魂完全纯净透明,从而破除峰顶的结界?天意,天意不可违……”

此言一出,赫连苍宁与云墨染的思维皆有了刹那间的停顿!

他说……什么?!说云儿(我)是他们的族人?也就是说,云儿(我)也来自他们这个种族?包括南净初?!天哪!这……

一时间,云墨染满心疑惑,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只是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兄弟二人一旁椅子上坐着的那些男子脸上皆已露出一丝喜­色­,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显然是在对云墨染评头论足,更为终于找到他们遗失多年的族人而感到兴奋……

许久之后,凤清梧才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基本上恢复了方才的清静优雅看着云墨染满脸的疑惑,他微微一笑说道:“云姑娘心中想必有很多疑问,不必着急,你很快会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清夜,去请爷爷­奶­­奶­出来”

爷爷­奶­­奶­?云墨染闻言自是一愣,凤清梧的爷爷­奶­­奶­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将她请出来?

疑惑之中,凤清夜已经点头答应一声,快步离开了凤麟阁不多时,门口已经传来一个女子急切的叫声:“哪里?哪里?在哪里?!我那苦命的丫头在哪里?我那苦命的外孙女儿在哪里?快过来让老婆子瞧瞧……”

叫声中,一个年约六十来岁的老­妇­人已经在凤清夜的搀扶下奔了进来,满脸掩饰不住的急切和激动看到她进门,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纷纷起身,躬身行礼:“见过老夫人!”

“免礼免礼!通通免礼!”­妇­人挥了挥手,目光早已牢牢地锁在了房中唯一的女子云墨染脸上,并且激动不已地奔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双肩,不停地嚷嚷着,“天哪!瞧瞧瞧瞧!这娃儿长得跟我年轻时有多像啊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不过比我美得多!美得多……我苦命的外孙女儿啊都怪姥姥不好啊呜呜呜呜……”

几句话说出口,­妇­人居然像孩子一般呜呜大哭起来甚少见到­性­情如此率真的老人,云墨染登时感到心头一热,竟觉得无比亲近,忙掏出绢帕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哄孩子一般哄道:“不哭不哭,乖啦,不哭……再哭别人会笑话……再哭就不美了啦!”

虽然刚刚打了个照面,云墨染却已看出这­妇­人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但头发却梳得一丝不乱,身上银灰­色­的衣服更是洗得­干­­干­净净,熨得平平整整,一丝皱褶都没有,想必是个极爱­干­净爱美的女子不过也很正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这与年龄无关

“翱哦!”果然,­妇­人立刻接过绢帕抹了抹鼻子,紧跟着眉开眼笑,“好好!多好的娃娃呀!如此乖巧懂事,哪像你们这些捣蛋鬼,哼!老头子!快来瞧瞧!这是你外孙女,多美哪……”

喊声中,一个同样六十来岁的男子已经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奔到云墨染面前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紧跟着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好,好!美得很,美得很,果然与你年轻时有几分相似,哈哈哈……呜呜呜……娃娃呀!终于找到你了呀!你都不知道,这些年你姥姥都快把我埋怨死了呀……呜呜呜呜……”

云墨染黑线

亲人相见而已,用不着如此吧?何况就算是哭,也应该是我这娃娃哭才是,你俩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怎的也说哭就哭,跟个孩子似的?还有,老太太哭也就算了,你这老头子怎么也动不动就哭鼻子抹眼泪?这也太……好玩了吧?

看到云墨染满脸哭笑不得的表情,凤清梧也显得很是无奈,苦笑一声说道:“云姑娘莫要见怪,爷爷­奶­­奶­就是这般小孩子脾气,典型的老顽童一对,呃……不曾吓到你吧?”

怪不得人家常说对待老人要像对待孩子一般照顾,原来是真的云墨染忍不住失笑,立刻摇头说道:“自然不会,两位老人如此率真,好玩得很”

好玩?拜托,你当他们是玩具了吗?

凤清夜险些笑出了声,凤清梧忙瞪了他一眼,他才努力将笑声憋了回去,上前几步劝道:“爷爷,不要再哭了,会吓到云姑娘……”

“姑什么娘?这是你表妹!”老爷子用力瞪了凤清夜一眼,接着转向了云墨染,讨好一般问着,“娃娃,你娘呢?快叫她出来见见你姥姥,她想你娘都快想疯了……”

云墨染摇头:“娘亲不曾来,还留在赤凤国……”

“不曾来?”老夫人立刻大失所望,难过得眉毛眼睛都挤到了一起,“居然不曾来……她一定是恨我才不来的……呜呜……”

“不哭!再哭真的不美了!”云墨染及时阻止了她,并忙忙地解释了一句,“娘亲并不知道她的亲人就在布拉吉尔峰峰顶,因此才不曾来的,并不是生你的气等我回去告诉她,让她来看你”

“好!好好!”老夫人立刻止住哭声,笑得十分开心,“娃娃,快坐快坐,姥姥有一肚子的话想对你说呀……”

夹七夹八地说了一大堆,云墨染满腹的疑问却丝毫未能得到解决听到老夫人的招呼,她先是扶着两位老人落座,接着与赫连苍宁坐在了一起,这才眉头一皱问道:“凤公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我和我娘亲便是你们要找的人,有何凭据?万一你们认错了人……”

凤清梧淡淡一笑:“不会错……”

“凤隐族?!”

凤清梧刚刚说了三个字,刚刚落座的赫连苍宁突然失声惊呼了三个字,紧跟着豁然站起身来,目光紧紧盯着那老夫人的衣裙下摆,脸上的震惊委实无法形容!

虽然老夫人已经六十来岁,做赫连苍宁的祖母都绰绰有余,然而她毕竟是女子,身为一个男子却紧盯着她的双腿,本身便是十分冒犯的但是云墨染知道赫连苍宁做事一向极有分寸,若非十分重大之事,他绝不会如此失态!

然而不等她开口 ... [,]

(询问,凤清梧等人也已经刷的变了脸­色­,凤清梧更是同样霍然起身,目光一凝:“十九皇叔怎会知道凤隐族?!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老夫人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衣裙,站着之时赫连苍宁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但是此刻她一落座,原本垂在脚面上的裙摆便自然而然地提升了一些,正好露出了裙摆最底端上绣的花纹那花纹乃是用金黄­色­的丝线绣成,衬着银灰­色­的底子,显得十分冲突,­色­彩搭配上其实很不合理

自然,真正让赫连苍宁震惊的并不是­色­彩搭配的不合理,而是那罕见的花纹!那金黄­色­丝线绣成的花纹线条流畅诡异,图案虽然繁复得令人眼花缭乱,但整个图案却是用一根丝线繁复盘绕而成,绝无任何断线或接头之处!这种针法叫做“飞针绣”,这种图案叫做“盘云镂”,皆是当年的凤隐族所独有,旁人根本不能复制!而且用飞针绣绣出来的盘云镂也是凤隐族独有的标志,唯有凤隐族的人才有资格在衣服上绣这个图案,当年曾经羡煞旁人!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让赫连苍宁震惊得无以复加!因为凤隐族早在数百年前便已经突然消失,不知为何遭了灭族之祸,从此再也不见其踪影,为何今日竟然会在这飞鸟也到不了的布拉吉尔峰峰顶,见到了这个本该早已消失的种族?

一切,都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面对凤清梧的问题,赫连苍宁根本顾不上回答,只是震惊而无语见他一直紧紧盯着老夫人裙摆上的图案,凤清梧双目中更是露出了明显的警觉之­色­,再度开口追问道:“十九皇叔乃赤凤国赫连皇室之人,怎会认识凤隐族的图腾?这图腾已经消失了数百年,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认识……”

赫连苍宁依然双­唇­紧闭,似是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我……我为何认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果真是凤隐族的人?凤隐族明明已经被灭族数百年,怎会在此时此地出现?”

赫连苍宁此语显然是想逃避自己的身份这个话题,然而凤清梧却根本不容许他逃避,眸子一转,他冷声说道:“十九皇叔既然不肯说出缘由,我等自是不能勉强但这毕竟攸关我族人的生死存亡,请恕我等不便相留,十九皇叔请”

一语不合,这便要赶人了?凤清梧的态度重新变得异常不客气,而且尽管赫连苍宁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十分复杂,却并无半分恼怒之意,只是显得不胜唏嘘,仿佛在感慨着什么,甚至连眼神都变得悠然神往,似乎忆起了什么不可追忆的往事……

凤清梧对赫连苍宁的态度虽然并未引起赫连苍宁本人的不满,却令云墨染异常不快,她立即站起身陪在赫连苍宁身旁,冷笑一声说道:“原本咱们并未打算打扰各位,是各位强行将咱们掳至此处罢了既如此,烦请指点一条离开此地的明路,我二人不胜感激”

谁知凤清梧闻言,竟立刻摇头说道:“十九皇叔可以走,但你必须留下!”

“不可能”云墨染淡然冷笑,“宁皇叔绝不会弃我于不顾,我也绝不会单独留下!你若要强留于我,不过再度引起一场大战而已,我不在乎”

“娃娃不要冲动!”老夫人一听这话便急了,嚷嚷着跑了过来,“娃娃,清梧没有恶意,何况他是你表哥,你怎能与他动手?他这样做只是为了咱们族人的安危,再说他只是请这娃娃离开而已,又不曾伤他分毫,你激动个啥?”

在这老夫人的眼中,所有的后生晚辈都成了娃娃,听着倒真是亲切,令人无法对她生出敌意是以赫连苍宁不由淡淡一笑,点头说道:“老夫人说得对,凤公子并不曾打算伤害于我,你不可与他动手”

“但他不让我走啊”云墨染撅起了嘴,不服气地说着,“莫非你已经决定一个人离开了吗?若是如此,我……”

“不可能”赫连苍宁又是淡淡一笑,握住了云墨染的手,“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若是有人不许,也是我来动手”

“嗯!”云墨染点头,接着转向了凤清梧,“凤公子既容不下十九皇叔,咱们立刻离开便是,却为何又要阻拦?真是好没道理!”

凤清梧袍袖一拂,眉头一皱说道:“十九皇叔乃是外人,自然要离开,而你既是我族人,自然必须与我们在一起,这何须解释?”

对了,便是这个问题云墨染淡淡一笑,接着说道:“方才我已经问过了:你如何肯定我是你族人?有何证据?”

凤清梧淡然一笑,神情间竟与云墨染出奇地相似:“你若非我族人,我如何会知你娘亲之事?那自然是因为你娘亲便是我凤隐族人!她既是我族人,你有何道理不是?”

这个……倒是但……为何凤清梧一见自己使出凤啸九天,便立刻猜到自己的娘亲就是南净初?莫非这之中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关联吗?

云墨染刚刚想到此处,便听到凤清梧长出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不但知道你娘亲便是凤隐族人,而且我还知道,你虽名为云墨染,却并不姓云,而是姓云洛旗,你父亲是云洛旗家族的人,是不是?”

此言一出,云墨染更是大吃一惊,甚至连赫连苍宁都不禁有些动容!如今他们可算是真的相信了,凤清梧之所以认定云墨染是凤隐族的人,并非胡乱猜测,而是有真凭实据!否则他怎会知道云墨染姓云洛旗?!若是单凭一个“云”字,根本不可能联想到“云洛旗”这三个字!这……这到底是一群怎样的人?为何如此神通广大,连自己的祖宗八代都如此清楚?

“你……你如何知道?”云墨染只觉得一股凉气顺着后脊梁骨刷的窜了上来,令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莫非……你认识云洛旗家族的人?”

“不认识”凤清梧笑了笑,笑容中却有一丝淡淡的苦涩,满脸的往事不可追,“但我就是知道你的父亲来自云洛旗家族”

云墨染怔了怔,突然一ρi股跌坐在了椅子上:“我……我要疯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能否解释清楚?我娘亲既然是凤隐族的人,为何会从天而降?你又如何认定我父亲是云洛旗家族的人?最重要的是……凤隐族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从来都不曾听说过?”

是的,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凤隐族究竟是个怎样的种族?他们为何隐居在这人迹罕至的布拉吉尔峰顶(虽然此处是不是峰顶还有待证实)?凤隐族跟焰之大陆究竟有什么关系?他们既然已经消失了数百年,赫连苍宁又怎会认识他们的图腾……

这一切的一切,仿佛一个个巨大的谜团,密密层层地将云墨染包裹在其中,缠得她喘不过气来

然而这个问题却显然没有人能够解释凤清梧张了张嘴,似乎想告诉云墨染什么,可是看看站在她身旁的赫连苍宁,他却又立刻放弃了,眸中依然有着淡淡的警觉和戒备,似乎对赫连苍宁“赤凤国十九皇叔”的身份十分介意

看到他迟迟疑疑的样子,赫连苍宁反而有些疑心起来,眉头一皱,他淡淡地说道:“凤公子名为凤清梧,令弟名为凤清夜,那你们便是姓凤了?可是凤隐族虽以凤为名 ... [,]

(,其族人却并不姓凤,而是姓……厉,厉姓乃是凤隐族的传统姓氏,其族人无论男女皆以此为姓,你们既不姓厉,又怎敢自称凤隐族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不由愀然变­色­,凤清梧更是神情一厉,厉声喝道:“你如何知道凤隐族以厉为姓?!数百年前,帝王曾答应先祖,会将凤隐族从焰之大陆上除名,从此世人再不会知道‘凤隐族’这三个字,更不会知道凤隐族厉氏一脉!说!你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凤清梧的样子有些骇人,赫连苍宁却丝毫不惧,淡淡一笑摇头说道:“我方才已经说过,我如何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真的是凤隐族厉氏一脉的后裔吗?”

“是与不是,我没有必要向你证明!何况凤隐族的图腾根本无人能够仿制,何须证明?”凤清梧突然迈步,慢慢往赫连苍宁面前逼了过来,“只不过十九皇叔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还请不吝赐教!否则我就是拼着这条­性­命不要,也绝不能就此放十九皇叔离开,从而为我族人的安昔下隐患!”

赫连苍宁静静地站着,眸子里的光芒复杂而深沉:“我知道这些,便会成为凤隐族安危的隐患吗?就因为我是赤凤国赫连皇室的人?”

“难道不是吗?”凤清梧冷冷地反问,“不过一帮乱臣贼子,也敢妄称皇室?赫连氏有那个资格吗?若不是不敢违逆祖誓,你以为我会任那些乱臣贼子安享富贵?”

凤清梧此言可谓大胆之极,若是被赫连苍穹等人听到,岂非立刻就会招来杀身之祸(虽然他们未必能够顺利找到这些人)?然而这些大逆不道之言听在耳中,赫连苍宁不但丝毫不怒,甚至微微一笑说道:“如此说来,你深恨赤凤国那些乱臣贼子了?”

“不只是赤凤国,”凤清梧冷冷地看着赫连苍宁,直抒胸臆,“曼陀雪雏梦羽三国皇室,哪一个不是乱臣贼子?天阳国东丹帝王待他们不爆委以重任,而他们居然联手逼宫,屠尽皇室之人,自立为王!他们行此逆天之事,本就该千刀万剐!”

凤清梧越说越是神情激愤,简直恨不得将四国皇室之人杀个片甲不留一般一旁的老夫人等人居然也并不阻止,只是静静地听着,瞧他们脸上的表情,竟像是凤清梧完全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一般,足见他们对四国之人有多么怨恨

将这一切瞧在眼中,赫连苍宁的眼神再度变了变,然而未等他开口说话,凤清梧已经冷笑一声说道:“你是不是要说人无贵贱,能者为王?不错,这一点我也承认但天阳国帝王若是昏庸无能,闹得民怨沸腾,那么他们此举算得上替天行道,我无话可说!而且若果真如此,就算百姓不反,我凤隐一族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赫连苍宁闻言目光一凝:“你……”

“然而事实是,东丹帝王勤于政事,爱民如子,当年天阳国国富民丰,百姓安居乐业,举国上下歌舞升平,宁静祥和!如此好皇帝,岂能落得个身首异处数百年基业落入乱臣贼子手中的下晨!”凤清梧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之中,似乎要将多年来的怨恨一吐为快,“十九皇叔若是有心,不妨去四国暗中查访一番,瞧瞧百姓之中究竟有几个人愿意沦为亡国奴,瞧瞧有多少人在翘首企盼,消天降奇人为他们报此亡国之恨,并能为他们夺回天阳国的江山!”

凤清梧这番话的分量着实不轻,一字一句都敲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中,甚至连早该看破一切的老爷子和老夫人都不由神情凝重,满脸肃然赫连苍宁的眼神早已随着凤清梧的话连续变了几变,直到此时才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着镇定:“你既深恨四国之人,为何不杀我为天阳国帝王报仇,一开始还对我客客气气?”

“你以为那是因为你赤凤国十九皇叔的身份吗?”凤清梧冷冷地笑了笑,­唇­角有一丝淡淡的不屑,“我对你客气几分,不过是因为你本人而已,与你的身份无关而且有一点我也十分奇怪,你虽是乱臣贼子赫连雄奇的儿子,这份气质风范却天下少有,举世无双,颇有天阳国开国帝王东丹无极先祖的风采!是以我才对你客气几分,只可惜……你终究是乱臣之后,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唉!只可惜我碍于祖誓,不能擅离布拉吉尔峰,否则……我必杀尽贼人,复我天阳国之名!”

赫连苍宁脚底下突然微微踉跄了一步,似是有些不能承受凤清梧的话然而这一刻,他看向凤清梧的眼神突然变了,变得那么亲切,那么热切,仿佛流浪了千百年的浪子终于见到了魂牵梦萦的亲人!

他眼神的变化是那么明显,以至于就连凤清梧都立刻察觉,当他接触到赫连苍宁那双澄澈如山泉的眸子,只觉得心中某个地方似乎突然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不由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你……”

“东丹帝王在天之灵听得到你这番话,必会含笑九泉”赫连苍宁微微一笑,“我一直以为在这焰之大陆上,世人早已渐渐遗忘了天阳国之名,今日才知道原来不是的”

“你……”凤清梧依然有些不解,却紧跟着冷哼一声,袍袖一甩说道:“话题似乎扯得太远了,十九皇叔也休想如此混淆视听,逃避事实!今日你若不将一切都解释清楚,那么除非你将此处夷为平地,否则休想离开!我们若侥幸杀了你,也算为先帝报仇,免得九泉之下无颜前往拜谒!”

凤清梧的话说得斩钉截铁,很明显,今日赫连苍宁若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怕就真的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了!

揉了揉眉心,赫连苍宁一声苦笑:“一定要说吗?”

“你可以不说”凤清梧淡淡地开口,“那么,请出招”

“宁皇叔!”云墨染抢上一步,与赫连苍宁并肩而立,“莫怕,你我二人联手,难道还杀不出一条血路?”

横竖赫连苍宁已经知道她练成了凤啸九天,倒也不必遮遮掩掩了,等出去之后再慢慢解释吧

眼看着金­色­烟雾又要开始在云墨染身后凝聚,赫连苍宁却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云儿不可!他们是你的亲人,你怎能与他们动手?”

被他捏住脉门,云墨染半边身子登时一麻,刚刚聚起的内力瞬间散开,金­色­烟雾也跟着消失不满地皱了皱眉,她游目看了一圈:“可是你觉得若不动手,今日之事还能善了吗?”

赫连苍宁回头看了看凤清梧,后者双掌之上已经蓄满内力,随时准备拼死一战看到这一幕,他却突然温和地笑了笑:“可以的”

说着,他放开了手,双手在空中一圈一划:“凤公子,你不是问我为何会知道凤隐族的事情吗?因为……”

随着他的动作,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血红的气流团,在他的双手之间缓缓流转紧跟着,赫连苍宁双掌一震,气流团倏地钻入了他的掌心!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度定睛一看之时,却发现赫连苍宁的掌心里已经浮现出了两只缩小的血红­色­手掌,正发出了强烈的红光,耀人眼目!

“丹心诀?!”凤清梧凤清夜加上一旁的老爷子老夫人四人突然齐声惊呼,异口同声,“你是东丹皇室的人?! ... [,]

(”

云墨染大吃一惊:什……什么?!东丹皇室的人?!天阳国东丹皇室?怎么可能?赫连苍宁不是赤凤国开国皇帝赫连雄奇最小的儿子如今的帝王赫连苍穹的十九弟吗?他怎么会是东丹皇室的人?!

赫连苍宁微微一叹,紧跟着双掌一收,回头看着云墨染淡淡地苦笑了一声:“对不起云儿,这就是我唯一不曾跟你分享的我这一生最大的秘密而我之所以不与你分享,并非因为我信不过你,而是……”

“我明白,事关重大,你也不愿我卷进这些是非的漩涡”云墨染了然地一笑,给了他一个谅解的眼神,“何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即便是对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也并非什么都要坦白的”

比如我,关于我真实的身份,我不是也一直瞒着你吗?所以,云墨染是真的不气,也绝不会怪赫连苍宁,因为她真的明白他的苦衷何况她早已瞧出赫连苍宁的眼中藏着太多的秘密,也知道他有他自己的“野心”,如今可不正是一一应验了吗?因此,云墨染虽然感到意外,却并不觉得如何接受

这边两人说了几句话的功夫,那旁凤清梧等人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然而令云墨染不曾想到的是,在场所有人居然同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难掩心中的激动与兴奋:“属下见过主人!”

赫连苍宁登时吓了一跳,立刻俯身搀扶:“万万不可!快快请起!我的身份对世人而言还是秘密,各位万不可如此,快请起!”

众人依言起身,凤清梧却有些不敢抬头:“属下不知主人驾到,方才多有得罪……”

“不知者不怪”赫连苍宁微微一笑,“何况凤公子赤子丹心,佩服!”

“属下不敢”凤清梧摇头,却掩不住眉宇之间的狂喜之­色­,“只是属下本以为东丹皇室已经……却万万想不到……真是老天有眼,不枉我凤隐一族饮故土这么多年,一心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够复我天阳国之名……”

“等……等等!”今日揭晓的秘密委实太多,云墨染只觉得晕头转向,简直已不知该如何是好,“其他的话一会儿再说,我只想问,你们如何确定他就是东丹皇室的人?只是因为那……丹心诀?难道就不能有人……”

“有人冒充?绝无可能”凤清梧呵呵一笑,方才那满脸的冷漠锐利早已消失不见,“丹心诀与我们凤隐族的图腾一样,是无人能够冒充的!在这整个焰之大陆,只有东丹皇室的人才能够修炼丹心诀,旁人就算修炼几百上千年,也绝无可能修炼成功的!”

如此玄妙?云墨染愣愣地看着凤清梧,又愣愣地转头看了看赫连苍宁,终于忍不住抱住了脑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能否一次说清楚?我真的快要崩浪……”

凤清梧忍不住失笑:“莫慌,既然十九皇叔是自己人,所有的一切便都无需隐瞒了,我自会将一切都仔细地说与你听不过主人既然是东丹皇室的人,为何会遗落至赫连皇室,还请主人……”

“那是自然”赫连苍宁点头,“其实关于凤隐族,我所知并不多,正需要你说明内情还有关于云儿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云儿你又是何时练成凤啸九天的……等等不过在此之前,你是否先派人替我传个信给阡陌,报个平安?”

“是,属下遵命!”凤清梧点头,挥手命人取了纸笔过来,“请主人写个字条,我自会派人送给阡陌”

赫连苍宁答应一声,立刻上前提笔写了一封简短的书信:阡陌,我与云儿皆已平安,不必的尔等且在峰顶扎营歇息,等候于我赫连苍宁

写毕,待墨荚­干­,凤清梧立刻命人顺着地底机关将书信送到了阡陌的手中正在峰顶雪地上来回奔跑着寻找二人的阡陌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异常的风声,立刻警觉地回头:“谁?!”

这一回头,他正好看到一道白光嗖的­射­向了他的面门,仓促之间竟看不出白光来自何处!一把将白光抓在手中,低头看时才发现那居然是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字条!

“阡陌哥,怎么了?”风无求立刻奔了过来,“咦?谁的字条?”

“不知道”阡陌摇头,小心地打开字条仔细一看,立刻狂喜万分地大叫起来,“兄弟们不必找了!王爷和七小姐皆已平安,很快便会来与我们会合!”

“真的?!”众人闻言自是长出了一口气,兴奋得跳了起来,“太好了!”

风无求高兴之余,却不忘求证:“阡陌哥,你可看清楚了?果真是王爷的笔迹吗?”

“千真万确!”阡陌点头,喜滋滋地将纸条叠起来揣入了怀中,“若是看错了,我这条命赔给你!”

风无求兴奋地点头,接着却又皱起了眉头:“那……这纸条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我怎的并未看到人影?”

“我也不曾看到”阡陌摇头,却并不做徒劳地努力,“不过我想,对方一定是通过雪层下的机关将王爷与七小姐带走,然后又顺着机关将纸条送到我们手中的虽然我还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但王爷这张纸条上的字检洒自如,绝非遭人逼迫之下写的,因此他们碰到的应该并非敌人”

“并非敌人?那是……”

“不知道”阡陌摇头,“不过等王爷回来之后,一切便全都清楚了,多说无益,先扎营歇息再说”

风无求答应一声,立刻吩咐一众兄弟寻找背风向阳处安营扎寨,等候赫连苍宁与云墨染不提其余三国之人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也长长地松了口气:只要云墨染还活着,先不说能不能得到那股神秘力量,至少平安离开布拉吉尔峰是不成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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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倾城:废柴狂妃 第88章 逼宫,我要这个女人 欲念无罪233

( 交代阡陌等人安心等候以后,凤清梧早已命人奉了热茶上来,请赫连苍宁与云墨染入座细谈二人刚刚落座,便听到门口一阵脚步声响,一个年约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已经快步而入,身后跟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这二人俱都与那老夫人一般身着银灰­色­的衣衫,径直跑到赫连苍宁面前单膝跪地,齐声说道:“属下不知主人驾到,有失远迎,望主人恕罪!”

“苍宁不敢,二位快快请起!”赫连苍宁微微有些不自在,忙起身相扶,“二位年长于我,万不可行此大礼!”

二人起身,凤清梧已经上前几步恭敬地说道:“主人……”

“我说过我的身份于世人而言还是秘密”赫连苍宁轻轻挥手,阻止了凤清梧,“因此请莫要如此称呼我,仍称一声十九皇叔罢了”

“是,属下遵旨!”凤清梧点头答应,接着说了下去,“启禀十九皇叔,这二位乃是属下与清夜的父母,凤天翼与凤梓絮,这二位乃是属下与清夜的祖父母,凤一阳与凤雨柔”

云墨染闻言不由转头看了看凤天翼与凤梓絮,发现二人虽已人到中年,却是那般俊美无双,竟不比凤清梧兄弟逊­色­多少而凤一阳与凤雨柔虽然年龄更大,眉宇之间却依稀能够看到年轻时的风采这凤隐族人居然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无论男女,其容貌皆属一流!

赫连苍宁方才说过,凤隐族无论男女皆以厉为姓,看来自隐居布拉吉尔峰之后,便改以凤为姓了

赫连苍宁闻言亦点头说道:“这里树木葱茏,完全不同于峰顶的茫茫积雪,我们可还在峰顶吗?如若不是,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凤清梧淡淡一笑,神情间依然恭敬:“回十九皇叔:此处风景虽然不同于峰顶,但我们依然处在峰顶,只不过是在另一面而已十九皇叔乃是自东方而来,一路往西,看到的自然都是茫茫白雪而我们所居的这个山谷位于峰顶的东南方,背风向阳,气候温暖­干­燥,一年四季温差不大,而且环境清雅宁静最重要的是,这个山谷极为隐蔽,除非翻越布拉吉尔峰,否则难以看到,因此极适合隐居的人居住”

赫连苍宁闻言自是惊异万分:“什么?原来布拉吉尔峰顶还有这样的地方?真是人间奇观!”

“正是”凤清梧微微一笑,“当年先祖发现这个所在之时,也很是惊奇了一番当年他们一路西行,原本打算翻过布拉吉尔峰继续往西,找到合适之地再停下来的谁知道刚刚翻过峰顶便看到了这个山谷,从此一住便是数百年”

怪不得此处样样齐全,连规模并不算小的阁楼都有两三百座,原来是因为经过了数百年的苦心经营云墨染暗中点头,耳中已经听赫连苍宁接着问出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据天阳国史料记载,凤隐族早在数百年前便已经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而灭族,从此消失在了天阳国的历史之中,却不知今日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凤清梧闻言不由一阵苦笑,再次请赫连苍宁及凤天翼等人入座等所有人皆已落座之后,他也在一旁坐了下来,长叹一声说道:“这本是凤隐族最大的秘密,已经深埋了数百年自天阳国被乱臣贼子窃痊我本以为这个秘密将永无重见天日之时了,想不到……十九皇叔,你只知凤隐族数百年前被灭族,那你可知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

赫连苍宁眉头微皱,摇头说道:“不知道关于凤隐族,天阳国史料之中记载着实有限,只有零星的只言片语,无法窥其全貌至于凤隐族被灭族的原因及经过,更是只字未提”

凤清梧淡淡一笑,突然语出惊人:“十九皇叔自是知道焰之大陆上迄今为止唯一的女帝云厉燃,而凤隐族从世人的眼中消失,便是从这一代女帝驾崩之后那一年开始的!”

此言一出,赫连苍宁与云墨染各自心中一震:凤清梧将她的名字与凤隐族的消失放在一起,绝不是无缘无故,然而他们一时之间却想不通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关联

云厉燃?听到这个名字,云墨染脑中不由灵光一闪:云厉燃出身云洛旗家族,而云洛旗家族的人取名之时,第一个字“云”代表父亲的姓氏“云洛旗”,而第二个字则代表母姓也就是说云厉燃的生母应该姓厉,而厉姓又是凤隐族的姓氏,莫非……

一念及此,云墨染不由失声惊呼:“云厉燃也是凤隐族的人?这……”

倒是不曾想到云墨染的反应居然如此之快,凤清梧一怔之后不由赞许地点头:“云姑娘好快的反应速度不错,云厉燃的确是凤隐族的人,而凤隐一族也正是因为她,从故土迁到了这人迹罕至的布拉吉尔峰,一晃就是数百年……”

凤隐族,焰之大陆上一个极为特殊的种族正如云墨染看到的那般,该族之人无论男女皆容貌绝美,在整个焰之大陆都是以美貌著称的,便是从族中随随便便拿一个人出来,放到别国也堪称无人能出其右的绝­色­!

不仅如此,族中无论男女皆体质极为特殊,因此可以修习上乘内功心法,故而个个身手不凡,有通天彻地之能其祖传内功心法“月影乱”独步天下,练成之后身轻如燕,身形无影,踏雪无痕,当世无人能及,便是赫连苍宁一向引以为傲从不轻易施展的“乱云飞”都要逊­色­一筹当日赫连苍宁未曾来得及追上的白衣人便是凤清夜,他将“月影乱”施展出来,岂不就自赫连苍宁的眼皮底下成功脱身了吗?

除了身手轻功等方面的高人一等,历任凤隐族族长更是因其体质比其他族人更为特殊,天资更是聪颖无双,因此可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会占卜,懂星相,甚至传言说族长能够预知过去未来,更能看透一个人的前世今生!

世间之人谁也不知凤隐族究竟诞生于何时,来源于何处,但当它出现在世人的视野之中,并被世人所熟知,却是从昔日焰之大陆上的八雄之一乘风国开始的似乎是从凤隐族诞生的那一刻起,它便成为了乘风国东丹皇室不可取代也不可或缺的守护力量千百年来,凤隐族一直站在东丹皇室的身后,尽自己所有之力守护着东丹皇室的每一任帝王,并为保卫其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以说,若是没有凤隐族的倾力守护,乘风国根本不可能成为八雄之一!

而凤隐族对东丹皇室的重要­性­还不止如此当年,焰之大陆上八雄并存,战争连年不断,百姓皆因为战争而家破人亡,苦不堪言,无不日日祈祷天降奇才,从而结束这常年的战乱

所谓时势造英雄便是在这样的时候,天阳国开国皇帝东丹无极横空出世,一举灭掉其余七国及焰之大陆上大多数国家,建立起了庞大的帝国——天阳国,从此在焰之大陆上一枝独秀,终于结束了常年的战乱,让百姓过上了安定平静的生活!一时间,东丹无极的英名传遍天下,令世人仰慕!

而不得不提的一点便是,在统一焰之大陆的过程中,凤隐族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东丹无极虽然雄才伟略,却只是­精­于用兵,擅长谋划,其本身的武功却并不如何出­色­,只是勉强算得上高手而已是以 ... [,]

(在统一焰之大陆的战争中,运筹帷幄的是东丹无极,而将他的奇谋妙计化为现实的则是凤隐族毫不夸张地说,若没有凤隐族的浴血奋战,东丹无极根本不可能统一焰之大陆,至少,不会那么快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东丹无极很快便意识到了武功的重要­性­,建国之后便开始寻找获得深厚内功的好办法当时东丹皇室有其历代相传的独有内功心法“丹心诀”,这“丹心诀”虽厉害无比,练成之后一人可敌千军万马,却只能是出身东丹皇室的男子才能修炼,否则旁人即便拿到心法也是枉然

然而可惜的是,东丹无极资质有限,修炼这门心法时始终难以有大成因此,他思来想去之后,命当时的凤隐族族长为他量身打造一种迅速提升内力的独特法子当时的族长接到命令之后,经过无数个日夜的潜心研究,居然硬生生从凤隐族独有的内功心法“月影乱”之中化出了一个分支,便是后来的“涅槃心法”!

这“涅槃心法”只适合女子修炼,练成之后的内力纯正绵柔,是丹心诀的绝佳辅助修炼丹心诀的男子一旦与修习涅槃心法的女子成就夫妻之事,便可将女子的内力收为己有,一夕之间陡增数十年功力!

听到此处,赫连苍宁与云墨染不由大感意外,云墨染更是忍不住失声惊呼:“什么?你是说涅槃心法是从凤隐族的月影乱之中分化出来的?”

“不错”凤清梧点头,“涅槃心法源于月影乱,是月影乱的一个分支而你已经知道,涅槃心法一共有八重,第八重便是凤啸九天不过经过这数百年的演化,涅槃心法也已经青出于蓝,与刚刚分化出来之时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云墨染直到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赫连皇室人人欲得的涅槃心法竟是由此而来点了点头,她接着问道:“涅槃心法既已生成,那么适合修炼的女子又是如何选出来的?”

凤清梧闻言又苦笑了一声,接着答道:“当时我凤隐族人虽然功力高深,却不适合修习这种太过­阴­柔的内功心法,必须另寻体质适合的女子于是,先祖曾经走遍了焰之大陆的每一个角落,终于自边陲地带找到了两名异族女子,而她们,便姓云洛旗……”

这两名女子,便是后来云洛旗家族的始祖经过数年的修行之后,二人果然分别将涅槃心法练到了第四重,但却也从此止步,再难有任何进展当时凤隐族的族长经过验证之后,认定这是二人资质所限,不可强求,便将二人献给了即位数年的东丹无极

等待了多年的东丹无极自是兴奋无比,当晚便与二女同房,尽取二人内力为己所用第二日一早,东丹无极果然发现自己的内力一夕之间陡增了数倍,真真是妙不可言!当下龙颜大悦,他立刻为二女指婚,选择合适的男子与二女分别婚配,以诞下更多体质特殊的女子来修炼涅槃心法,好源源不断地为东丹皇室子弟提供内力……

就这样,云洛旗家族诞生了,而他们存在的唯一价值,便是生下更多的女子,并且自小开始修习涅槃心法,好世世代代为东丹皇室的皇子们提供内力,以保天阳国江山千秋万代!

与此同时,凤隐族则依然作为东丹皇室不可取代的守护力量,永远忠心耿耿地为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以说,正是因为凤隐族的倾力守护,天阳国的江山才果真牢不可破了很多年

不过作为回报,东丹皇室也从未亏待过凤隐族当时,凤隐族人在朝中大多身居要职,一时权倾朝野,几乎就是天阳国的第二把交椅,真正的无冕之王!不过不管手中权势有多大,凤隐族却从未有过任何非分之想,永远老实本分地守护着他们的东丹皇室……

东丹皇室虽然只是为了从云洛旗家族的女子身上获得内力,但却同样不曾亏待过她们当时东丹无极便曾规定,每一代东丹皇子与云家女子长大成人之后,便会选出太子,而云家女子也会举行比试,修炼心法级别最高者归太子所有,其余女子则只能等待其他皇子的点选

而太子与被选中的女子同房,并取得其内力之后,便会将其收在东宫,待将来太子登基为帝,这女子就会成为后宫的妃子之一若有情投意合者,立为皇后也并非没有可能至少在天阳国取得天下的数百年里,就曾有好几位云洛旗家族的女子成为了皇后,母仪天下

就这样,凤隐族与云洛旗家族便以各自独特的方式,成为了与东丹皇室密不可分的整体,一晃就是几百年,直到后来云厉燃的诞生

凤隐族与云洛旗家族虽然同样陪伴在东丹皇室的身边,共同守护了天阳国无数为皇帝,但却从来没有过任何交集然而就在那一年,天阳国皇帝之位传到东丹浩宇手中之时,凤隐族一个名为厉雅兮的女子与云洛旗家族一个名为云陆铮的男子相爱了

这在两族的历史上虽然是从未有过之事,然而当时两人男未婚,女未嫁,且都值青春年少,会互相动心并不奇怪,更不惊世骇俗,所有人自然也都没有理由横加阻止于是,二人顺利地结为了夫妻,并在第二年生下了他们的长子,到第四年,又生下了一个女儿,便是后来的云厉燃

儿女双全,这本是人生一大乐事,然而云陆铮与厉雅兮夫­妇­却无论如何乐不起来,因为他们的女儿降生之时异于常人,一双眼眸居然是紫­色­的!莫非她是妖孽转世不成?!

“紫­色­的……”听到此处,云墨染本能地喃喃了一句,同时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眉心,继而一声苦笑,“原来……当日父亲所说的一切是真的……怪不得他要封了我的天脉……”

这句话虽然说得没头没尾,然而凤清梧略一沉吟,立刻便猜到了她的意思,不由苦笑一声说道:“莫非你想告诉我,你出生之时也是异于常人,也有一双紫­色­的眸子?”

云墨染大感惊奇,忍不住一挑双眉:“不错!可是你怎知……”

“这一点,请容我稍后说明”凤清梧虽略略有些意外,同时脸上却又有着了然的神­色­,“而此刻我只能说,这一切果然都是天意,人力根本不可与之争……”

在此之前,至少天阳国境内从未听说过有紫­色­眼眸之人降生,云陆铮与厉雅兮自然又惊又怕,生恐这个怪胎会为两家带来什么祸患是以当时云陆铮主张将那个女婴溺毙,永绝后患!

然而厉雅兮却无论如何舍不得不管这个女婴有多么异于常人,她终究是自己怀胎十月所生,所谓呣子连心,她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刚刚降生便命丧黄泉?是以云陆铮此言一出,她立刻坚决反对,并坚持将这个女婴留了下来……

这番话令云墨染猛翻白眼怎的来来去去都是这一招?一旦发现某个婴儿降生之时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做父亲的总是无一例外地选择将其溺毙,永绝后患而做母亲的则总是拼死相护……这些狗血古装剧必备剧情也太雷同了吧?

正沉浸在往事中的凤清梧自然不知道云墨染心中在想些什么,依然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往下叙说着……

幸好,在厉雅兮的坚持下,这个异于常人的女婴留下了一条小命,而且为 ... [,]

(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关于她有一双紫眸之事瞒过了所有人,并以其出生时有先天之疾需要调养为由,拒绝任何人探视至于为厉雅兮接生的稳婆,夫妻二人则再三叮嘱其一定要薄这个秘密

当时云陆铮与厉雅兮的想法很简单:待女婴稍稍长大一些,便秘密为其请医医治,看能否令其双眸恢复正常然而让夫妻二人狂喜万分的是,几日之后女婴双眸中的紫­色­便退去了,变得与正常人一模一样,再也没有任何异常!

狂喜之余,云陆铮也有些庆幸,幸亏当时自己不曾坚持将女婴溺毙,否则岂不是枉杀了一条人命?于是,他为女儿取名云厉燃,从此细心呵护,绝不让她受任何委屈,以为自己当初狠心的决定而赎罪

于是,云厉燃便在父母双亲的百般疼爱下一点一点地长大了,那双紫眸也从不曾再出现过到了合适的年龄,她便开始与其他姐妹一样修习涅槃心法然而这一次,云厉燃的惊人天赋很快便显露了出来

在云厉燃之前,云洛旗家族的其他女子最多只能将涅槃心法练到第五重,而且还需要耗费数年的时间而云厉燃则只用了其他姐妹三分之一的时间,便一路将涅槃心法练到了第七重,紫气东来!尽管练成紫气东来之后云厉燃便再也未能前进一步,并不曾练至最后一重的凤啸九天,却已经凌驾于云洛旗家族所有人之上,称得上前无古人了!

消息传出,举国震惊,尤其是东丹皇室之人更是兴奋莫名当时,被立为太子的是帝王东丹浩宇的第三子东丹玄临,而云厉燃则毫无疑问地成为了太子的枕边人

云洛旗家族的女子在练成涅槃心法之前,是很少有机会与东丹皇室的皇子们见面的而东丹玄临一开始急于得到云厉燃,也不过是为了得到她的内力而已然而让所有人包括他本人都不曾想到的是,从他第一眼看到云厉燃的时候起,便注定这一辈子都要为这个仙子一般的女子沉沦了!

凤隐族人本就以美貌著称,无论男女皆为绝­色­而云洛旗家族之人虽不及凤隐族人美貌,却也是男子俊秀女子清丽,相貌同样不俗而二者结合的结果,便是云厉燃不仅修习心法的天资无人能及,而且在容貌上也占尽了天下的好处,生得清丽绝俗,美艳动人,根本非笔墨所能形容!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或者倾国倾城等等,更是难叙其美丽于万一!

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已经注定会令男子为之倾心疯狂,何况云厉燃不仅身手绝佳,更是自小熟读百家经典,是以聪慧过人,睿智无双!尤其是那双曾被视为妖孽标志的眼眸,更是宛如两汪碧潭,令人一见便无法自拔,连三魂七魄都要被吸了去!

总之这种种好处加在一起,令云厉燃整个人都宛如一颗耀眼的明珠,即便是在沉沉暗夜,也会发出璀璨的光芒!是以当东丹玄临看到一身紫­色­衣裙,盈盈立于堂中的云厉燃,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响,从此一生沉沦!

东丹玄临疯狂地爱上了云厉燃,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幸亏按照天阳国祖制,云厉燃本来就应该是属于他的,至少他不必为此承受任何相思之苦尽管当时的云厉燃令东丹皇室所有皇子垂涎三尺,觊觎万分,甚至连帝王东丹浩宇都很是寝食难安了一阵子,然而最终,这朵世间无双的娇艳之花还是袅袅婷婷地走入了太子的东宫!

一夕欢好,无限温存得到云厉燃清白之身的时刻,东丹玄临便在她的耳边立下重誓:待来日我登基为帝,你便是我唯一的皇后,此生除了你,我再不要别的女子,且无论你犯下怎样的过错,只要不是谋逆之罪,便永远无人能够撼动你头顶的凤冠!

单从这几句誓言,便可看出东丹玄临对云厉燃究竟是怎样的倾心爱恋而云厉燃感念于太子的一番深情,也立誓终生陪伴君前,生死不弃,永不相负!那夜的东宫,柔情似水,蜜意如酒,令人沉醉其中,宁愿永不醒来可是又有谁知,今夜的温存,化成了日后的狂风骤雨……

成就好事的第二日,东丹玄临便为他的誓言迈出了第一步:奏请帝王恩准,娶云厉燃为太子妃,而且是唯一的太子妃!立云洛旗家族的女子为太子妃甚至立为皇后均非第一次,是以帝王并未多想,当即下旨赐东丹玄临与云厉燃完婚,一时羡煞旁人

成婚之后,东丹玄临更是心满意足,果然再也不曾看任何女子一眼,他的世界里只有云厉燃,实践了当初“再不要别的女子”的誓言不久之后,云厉燃便诞下了两人的第一个孩子,一个可爱之极的女婴东丹玄临狂喜万分,真正将这个女儿当做了掌上明珠,每日里捧在手心里呵护着……

只可惜不久之后,帝王东丹浩宇便突染重铂百般医治无效,一年之后便即驾崩太子东丹玄临即位为帝,封云厉燃为后,同时当众宣布终其一生后宫绝不会再有第二个女子此言一出,同样震惊朝野:这在焰之大陆上,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皇帝对云厉燃如此痴迷,对云厉燃而言自然是福,可是对天阳国的江山来说,却无疑会是一场意想不到的灾难的开端啊……

很快,朝臣们的担忧便渐渐成为了现实,局势正一点一点地向着他们最不消的方向发展着而东丹玄临对云厉燃的痴迷有增无减,不仅夜夜专宠,再不对任何女子有丝毫兴趣,而且开始大肆封赏云洛旗家族,将其地位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几乎已经与凤隐族平起平坐!

此举显然令群臣更加恐慌,他们唯恐云厉燃恃宠逞骄,从而引起一场内闱之祸,便开始纷纷上书,奏请帝王广纳贤妃,不可专宠皇后一人,免得生出祸端又言云厉燃妖媚惑主,实为妖孽,不应让其继续专宠于君前,否则贻害无穷——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然而不管群臣说什么,唯有东丹玄临自己知道,他对云厉燃的爱恋完全出自真心,与云厉燃没有任何关系,她更不曾妖媚惑主!相反,她曾数次劝自己广纳贤妃,以为皇室开枝散叶,是自己曾经沧海难为水,从此看淡了天下所有的江河罢了!

是以看到群臣的奏折,东丹玄临不但不听,反而将云厉燃之言告诉群臣,本意是想让群臣知道皇后贤良,绝不会为天阳国带来什么祸端谁知群臣闻言不但不信,反说这是云厉燃欲擒故纵之计,足见其城府极深,若留之,必成大祸……

东丹玄临大怒,声称皇后一向恪守­妇­道,谨守本分,只知相夫教子,从未有过什么越轨之举,令群臣不得如此诋毁皇后清誉,否则必严惩不贷!言毕,东丹玄临拂袖而去,扔下一­干­群臣面面相觑,好不尴尬

云厉燃听闻此事,不但不怪群臣诬陷诋毁自己清誉,反为他们开脱,说他们也是为了天阳国的江山,其志可嘉为免除群臣的担忧,她主动要求东丹玄临免除云洛旗家族所有人的官职,令其依然为皇室子弟提供内力罢了

然而这番话令东丹玄临感动之余,却起到了完全相反的作用,并将他骨子里的倔劲儿完全激发了出来东丹玄临认为,自己枉为堂堂帝王,却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令其受尽了委屈,还必须强作笑颜委曲求全,自己还有何面目 ... [,]

(自称要一生一世呵护于她?还有什么面目自称帝王?

更重要的是,云厉燃根本从未有过任何妖媚惑主之举,她一向是那般安安静静,温婉贤良,根本就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好皇后,朝中那帮糟老头子为何要如此与她过不去?难道他们就见不得帝王专情于一个女子吗?是不是只要是帝王就必须“后宫佳丽三千人”才算正常,一旦专情于一个女子便是天大的祸事?

还有,立后立妃本就是帝王自己的家事,这帮大臣不想着如何为帝王排忧解难,反而来管自己要娶几个老婆这些琐事,这岂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吗?!老虎不发威,你当堂堂帝王果真都是纸糊泥捏的,可以任你搓圆揉扁了吗?!

于是,东丹玄临一怒之下不仅不肯免去云洛旗家族之人的官职,反而变本加厉大肆封赏,无官的封官,有官的连升三级,险些将其家族内的­鸡­犬膨都一块封赏了去,真正的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云厉燃也知东丹玄临此举必定会激怒群臣,惹来无穷麻烦,因此连连阻止然而东丹玄临却什么都不肯听,坚持将圣旨下到了云洛旗家族如此一来,群臣更是恐慌万分,齐呼天阳国大难临头,妖后误会啊这天下只怕要从此改姓“云洛旗”了!

于是,一帮誓死护卫天阳国江山的老臣便在早朝时长跪不起,将头磕出了血,奏请帝王收回成命,并废除云后,以保天阳国江山千秋万世!

其实此时的东丹玄临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自知不该为了逞一时之快大肆封赏云洛旗家族之人万一果真因此惹来滔天大祸,岂不是愧对列祖列宗?然而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责任,根本不关云厉燃的事,怎能无缘无故废她皇后之位?何况当初自己已经立下誓言,只要云厉燃不犯谋逆之罪,便无人能够撼动她头顶的凤冠!如今言犹在耳,自己岂能背弃誓言?

无奈之下,东丹玄临只得借口此乃皇后之意,将云洛旗家族之人官复原职,不再额外封赏而对于群臣要求废除云后之言,他却坚决不肯听从,依然声称云厉燃将是他唯一的皇后

群臣对此更加恐慌,自知云后不除,后患无穷!眼见帝王可以为了云后大肆封赏整个云洛旗家族,又可以为了云后一句话将一切恢复原状,也就是说,帝王已经被云后彻底迷惑,对她言听计从了!既然如此,若是明日帝王便将整个天阳国送给云后,只怕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此等惊世骇俗之事,决不能发生!于是,朝中几个最为年长的三朝元老坐不住了,他们立刻加紧行动,联合了满朝文武百官联名上书,奏请帝王务必废除云后,以安民心,以定天下!到了此时,云厉燃究竟有没有妖媚惑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成为众矢之的,就算是千古奇冤,她也必须乖乖承受了!

深明内情的东丹玄临几乎气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想与云厉燃双宿双栖,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何就那么难?到了如今,他不仅未能给心爱之人曾经许诺的幸福快乐,反而要让她蒙受此等不白之冤,此时的云厉燃心中对自己该是怎样的失望?

于是,他不顾群臣哀求,厉声表示自己绝不会废后,就算拼着不做这个帝王,也绝不会弃云厉燃于不顾!

此言一出,群臣登时骇然,一时间竟相对无言,半晌回不过神来!天阳国有祖训,若帝王昏庸,致使民怨沸腾,则群臣有权逼其退位,另选贤德东丹玄临虽然迷恋云厉燃,却一向勤政爱民,从未有任何过失,群臣自然没有理由逼其退位了!

半晌震愕之后,三名三朝元老居然齐齐撞死在殿前,以死劝谏,要求帝王废除云后,永绝后患!看着殿前突然溅开的白花花的脑浆和鲜红的血迹,东丹玄临的脸­色­瞬间惨白,跌坐在龙椅上浑身僵直,双拳紧握,绝望万分:难道……真的保不住了吗……

三位老臣的自杀令群臣哗然,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至此,连当时的太皇太后与太后都坐不住了,居然不顾“女子不能参政”的古训赶来相劝,要东丹玄临务必以祖宗千百年基业为重,舍弃自己的私欲!

然而尽管如此,最终令东丹玄临下定最后决心的,却依然是处在风口浪尖的云厉燃自群臣要求帝王废后,而帝王坚决拒绝那一日开始,她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出现虽然她满腹冤屈,却无处申诉,心中自是不可能没有怨言

然而有怨言又如何?她也深爱东丹玄临,更感念于他对自己的至死不渝,自是不忍心他被群臣如此逼迫,苦不堪言于是,她褪下了皇后的华服凤冠,一身素衣出现在殿前,双膝跪地请求帝王以大局为重,废除自己皇后之位,将自己遣返娘家

东丹玄临自是千般不舍,万般心痛,然而事情闹到如此地步,他知道无论如何必须先让云厉燃避一避风头再说,否则继续如此硬碰硬下去,最终受伤害的依然是这个弱女子于是,他终于咬着牙开口,命云厉燃回娘家暂赚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然而,尽管东丹玄临已经做出了让步,群臣却依然不依不饶从如今发生的所有事情可以看出,留着云厉燃绝非明智之举!帝王虽然将其遣返娘家,却绝口不提废其后位之事,这岂不是摆明了想等这阵风头过去之后,便重新将其迎入后宫吗?若是如此,大家伙儿做的所有努力还有什么意义?这三名元老死得岂非也太过冤枉?

于是,群臣趁热打铁,坚决要求东丹玄临废除云厉燃皇后之位,将将其赐死,以对三位元老的在天之灵有个交代,也为天阳国江山除了这个祸患!

然而群臣此言终于彻底激怒了东丹玄临,他双眼赤红,状如疯狂,一把扯下头上的龙冠投掷在地,厉声曰想杀皇后可以,除非踏过帝王的尸体!

群臣再度愕然,却是谁也不敢上前,却纷纷将厌恶仇恨的目光投向了云厉燃,其中一名老臣更是满脸鄙夷地说道,皇后如此误国,难道不觉得羞愧吗?为了天阳国数百年的江山,皇后应该知道自己要如何做!

这位老臣的意思所有人都懂,包括云厉燃:既然帝王不惜一死也要薄云厉燃之命,群臣自是不敢当面动手杀人但云厉燃若是还有一丝廉耻之心,就该自我了结,好让群臣放心!

然而东丹玄临也不是傻子,他也听得懂这句话的意思于是他一声冷笑,淡淡地说道,皇后若果真敢自我了结,他必立刻自尽于皇后面前,生死不相弃!

堂堂帝王若果真为了一个女子自粳这简直就是国之大耻!是以群臣立刻傻了眼,再无一人敢随意开口!

见终于震慑住群臣,东丹玄临暗中也松了口气,当即派人护送云厉燃回娘家暂赚并再三叮嘱其家人务必如以前一样日日拜见,因为云厉燃依然是他唯一的皇后!

于是,云厉燃便在大内密探的护送下回到了娘家因为云厉燃的内力已经被自己吸走,为确保其安全,东丹玄临更是将原本负责保护自己的高手调派了一批守在云厉燃的住处周围,以防万一而且当时东丹玄临的想法的确很简单:先让云厉燃回娘家避一 ... [,]

(避风头,待风声过去之后再将其迎回宫中,照旧做他的皇后

然而群臣却显然绝对不愿意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因此云厉燃刚刚离开皇宫,他们便奏请太后恩准,要为东丹玄临举办一次秀女大熏好从中挑选优秀者充实后宫只要帝王看上了别的女子,自然就不会再对云厉燃念念不忘,一场大祸也就消弭于无形了!

然而当太后与东丹玄临商议此事之时,却遭到了他的强烈反对,并当场放出话来,说云厉燃永远是他唯一的皇后,他永远不会要别的任何女子!此言一出,群臣包括太后在内自然深感恐慌,他们深深意识到,回到娘家的云厉燃并未从东丹玄临的生命中消失,她依然是天阳国江山一个潜在的巨大威胁!

于是,太后不顾东丹玄临反对,硬是强行为其举行了秀女大熏并从中选出了一名皇后两名贵妃四位妃子等等共数十人,恨不得一夕之间将东丹玄临的后宫塞得满满当当然后,太后便逼东丹玄临废掉云厉燃皇后之位,重新大婚

东丹玄临只是冷笑太后可以代替他选秀女,却不可能代替他大婚,更不可能替他入洞房太后可以逼他暂时将云厉燃送出宫,却不可能将云厉燃从他的心中赶走!他倒要看看最后究竟谁是赢家!

东丹玄临坚决不肯废后不肯大婚,自是愁坏了太后,她立刻便秘密召集群臣商议对策群臣也不曾想到云厉燃虽然离开了皇宫,却依然令帝王如此念念不忘,若是如此,之前他们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那几位三朝元老的血岂非也白流了吗?看来,要想达到目的,唯有痛下杀手,一了百了!

这一次的密谋决定了后来的风云变幻,也促使了焰之大陆上第一个女帝的诞生如果群臣知道他们在其中起到了决定­性­的催化作用,不知他们可后悔一时的急功近利吗?

其实群臣商议出的法子很简单:派杀手杀掉云厉燃,断了帝王的念想,也彻底拔除这个祸患!虽然帝王知道之后一定会震怒伤心,但只要时间一长,所有的一起都会慢慢变淡比起天阳国未来的安定繁荣,这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云厉燃之前曾经练成了紫气东来,但她的内力毕竟已经被东丹玄临吸走,根本不足为惧不过为防万一,群臣还是派遣了近百名杀手,务求一次成功!因为他们心里很清楚,一旦失手,事情必定会传到帝王的耳中,他们将永远不会再有第二次动手的机会!

杀手已经选好,接下来便是等待时机云洛旗家族虽然一直只是为皇室子弟提供内力,地位不高,但毕竟身手不凡,若是在其大本营动手,不但成功率低,还会造成太多无谓的伤亡是以最好的办法便是等云厉燃离开家中,落单时再动手,可彬无一失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这样的机会很快就来了那一日,云厉燃随同其两位姐妹两位兄长离开家中,去城郊山顶的寺院为其母亲厉雅兮还愿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行至城郊之时,一群黑衣蒙面人突然挥舞着刀剑飞奔而来,不由分说见人便杀!

一行五人均吃了一惊,然而不等云厉燃回过神来,她的一位兄长便一把将她推到了路旁的草丛中,让其赶紧逃命!兄长也知云厉燃的内力被东丹玄临吸收,自是无力迎敌,最容易受到伤害!何况她还是东丹玄临的皇后,岂能有丝毫差池?

不过很显然,群臣此举是存了万无一失的决心的,因此派出的杀手不仅数量众多,而且个个都是绝顶高手,莫说他们只有四人之力,即便是云洛旗家族所有­精­英尽出,也未必能够留下­性­命!是以这四人每人都要同时抵挡数十名杀手,不过一折的功夫便负伤累累,浑身上下血迹斑斑!

云厉燃见状自是急怒不已,稳住身形之后迈步就要往上窜,却被东丹玄临派来保护她的大内高手阻止而她这一行动,那边的杀手便发现了她的位置,立刻扔下其余四人,潮水一般扑了过来!

云厉燃瞬间明白:这些人根本就是冲她来的,想要置她于死地!那便不用说了,一定是朝中那些群臣派来的杀手!一瞬间,云厉燃心中的怒气和恨意达到了顶峰:她原本从未想过图谋什么,只是想与自己心爱之人共度此生而已,这些人为何要苦苦相逼,总是不肯放过她?!之前不但逼她与东丹玄临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更不得不舍下了嗷嗷待哺的幼子每次只要一想到临走之时女儿那伸出的小手和哭得泪汪汪的小脸,她便觉得撕心裂肺,生不如死!这都不算,如今居然连她的命都要拿走吗?好,很好!

因为杀手的逼近,身边的护卫不得不出面迎敌,很快便与那些杀手缠斗在了一起然而杀手的数量实在太多,功夫又绝佳,但闻惨叫声不绝于耳,已有数人无辜丧命!更令云厉燃悲愤欲绝的是,就在护卫阻止她出手的一瞬间,她的两位姐妹及两位兄长也惨死在了这些杀手的刀下!

看到这惨烈的一幕,云厉燃陡然仰天发出一声长啸,所有人登时感到耳边一阵轰鸣,好不难受!不等他们回过神来,但见云厉燃双掌一立,手掌之上紫芒闪动,瑰丽得耀人眼目,震撼人心:紫气东来!

云厉燃居然还能使出紫气东来的绝招,她的内力不是已经被东丹玄临吸走了吗?!然而不等这些杀手自震惊中回过神来,便见云厉燃双掌一挥,千万道紫­色­的光芒宛如千万支利剑,带着嗤嗤的风声­射­入了人群!刹那间,只听惨呼声连绵不绝,杀手纷纷倒地,血流成河!

一片鲜血与惨呼声中,云厉燃双掌连挥,紫­色­的利剑源源不断地­射­出,而她的脸上一片骇人的冰冷,长发飞舞之间,宛如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势不可挡,凛然不可侵!不过片刻之间,所有的杀手居然全都当场毙命,无一幸免,血,渐渐汇流成河,空气中充满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缓缓收回手掌,云厉燃的心中已经瞬间做出了一个改变天阳国历史的决定:自己明明从未有过不轨之心,却被那帮群臣诬陷自己妖媚惑主,既然如此,为何要枉碘个虚名?为何不将“妖媚惑主”的虚名坐实,让那帮迂腐不堪的老头子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妖媚惑主?!

悲痛万分地带着亲人的尸体回到家,云厉燃面对所有人的疑问选择了沉默,只说半路遭人偷袭,其余一概不知此事在当时虽然也惊动了官府,但因主使者本就是太后等人,又能查到什么呢?不多久之后便不了了之了

而消息传到东丹玄临耳中时,此事已经过去了很多天,太后等一­干­群臣也早已派人将杀手的尸体秘密处理掉了正因为那些杀手无一幸免,因此除了幸存的几名护卫以外,没有人知道云厉燃其实还能使出紫气东来的绝招!

而云厉燃却早已悄悄与那几名幸存者达成了共识:对此事守口如瓶,绝对不让任何人知道真相!她要报仇,替死去的亲人报仇,替无辜枉死的护卫报仇!而东丹玄临将这些护卫派到云厉燃身边时便曾说过,从此之后让他们对云厉燃惟命是从,云厉燃便是他们的主子!因此对于云厉燃的话,几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于是,对于那些杀手的死因,太后等人虽觉得蹊跷,却不敢明目张胆 ... [,]

(地去查,何况所有人都已死于非命,也根本无从查证东丹玄临虽有心去查,却根本不曾见到尸体,更是无从下手,是以短时间之内,居然没有人知道云厉燃其实身怀紫气东来的绝技!

尽管未能从杀手身上查到任何线索,然而东丹玄临也不是傻子,当他听说云厉燃遭遇袭击,第一个便想到了太后以及朝中的群臣!愤怒之下,他本想立刻冲去找这些人算账,然而紧跟着却拼命克制了自己

无凭无据,太后等人必定不会承认,根本于事无补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将云厉燃重新迎回到自己的身边,才能保她万无一失!于是三日之后,东丹玄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找上太后,言明自己对任何女子毫无兴趣并非因为云厉燃,即便没有云厉燃,他依然无法对其他女子有亲近之意,不如趁早将云厉燃接回来,免得中宫长久虚空,于国不利

好不容易才将云厉燃赶走,若是再将她接回来,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太后自然不会同意,坚决表示反对东丹玄临一怒而起,声称给太后十天时间考虑,到时候太后若依然不肯改变主意,他便将云厉燃接回来,继续做他的皇后!

东丹玄临拂袖而去,太后自是气得眼冒金星,恨不得一巴掌将云厉燃拍死!盛怒之下,她立刻秘密召见群臣,再度与之商议除掉云厉燃的法子!然而这一次,形势却突然发生了令太后想不到的惊天大逆转!

对云厉燃的第一次刺杀在三日之前,那个时候群臣还异口同声,坚决要求除掉云厉燃,永绝后患然而三日之后,当太后再度要求群臣提供除掉云墨染的法子之时,所有人居然有志一同地选择了沉默,脸上的表情怪异之极!

太后见状自是奇怪万分,追问群臣究竟有何良策便在此时,当初要求除掉云墨染呼声最高的左丞相居然吞吞吐吐地开口,说云厉燃并非妖孽,帝王对她痴心并非她的错,相反,既然帝王并不能忘情于她,并因此而无心国事,何不将其迎回宫中,成全一对才子佳人?

太后闻言,惊奇得险些将一双眼珠子扔到左丞相的脸上去!然而不等她说出什么,其余群臣居然齐声应和,说正该如此,当初本不该强行拆散皇上与皇后,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

太后已然完全昏了头脑,她实在不明白,为何仅仅过去了三天,群臣的态度就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变化?这简直毫无道理!还是那云厉燃果然是妖孽转世,有着令群臣不得不服帖的本事?如果她果真有那样的本事,为何不早些使出来……

连续不断地叙述颇让凤清梧有些口­干­舌燥,不得不暂时停下喝了口茶,突然微微一笑说道:“云姑娘,你聪慧过人,能否猜出群臣为何突然改变了对待云后的态度?”

“自然绝不是因为他们果真认为不该拆散皇上与云后”云墨染淡淡地冷笑着,“云后若想复仇,必须想办法回宫,否则一切免谈而阻挠她回宫的正是太后及群臣,要想令群臣不敢再阻挠此事,唯一的办法便是……抓住他们的弱点和秘密,加以要挟”

想考她?不好意思,她看古装剧长大的这些狗血的剧情即便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真以为群臣那么好心,想要成全这对才子佳人吗?笑话!

“聪明”凤清梧赞许地点头,“不错,当年云后也知通过正常的渠道是不可能顺利回宫的,因此她以紫气东来为依仗,在三天的时间内秘密搜集了群臣的弱点和秘密,毫不留情地加以利用,逼群臣在太后面前改口,同意让皇上迎她回宫”

“为官者大多都不会太清白”云墨染依然冷笑,暗道云厉燃早就不该那么­妇­人之仁,以至于害得亲人惨死,“很显然,云后这一招用对了”

“是的”凤清梧忍不住苦笑,“在朝为官者的确很少有人能够做到绝对的清白,即使偶尔有想要清白者,也是孤掌难鸣,最终不得不与他们同流合污云后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很容易地抓住了群臣的秘密,譬如有的贪污,有的受贿,有的倚仗权势抢男霸女,有的虽然为官清廉,但其妻却红杏出墙……等等,五花八门,无奇不有当云后扮成蒙面人将那些证据摆在群臣面前,群臣除了乖乖听令,根本无话可说!”

很难说云厉燃的做法究竟是对是错,或者这件事情本身就不是一个“对”或者“错”所能判定的,若说云厉燃的做法是错误的,那么群臣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害死她的亲人便是对的吗?但如果说云厉燃的做法是对的,她所用的手段却又明明有些卑鄙……

总之无论如何,云厉燃还是成功地令群臣乖乖改口,甚至反过来劝太后答应让其重新回宫不明内情的太后自是恼怒万分,连连追问群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令他们如此信口雌黄,睁眼说瞎话

然而因为不可说的苦衷,群臣却咬牙不肯承认有事发生,只说是不忍心看到一对有情人天各一方,又说云后其实从未有过不轨之举等等,请求太后允许云后回宫

太后明知事情的真相绝非如此,却又苦无证据,第一次尝到了有苦难言的滋味,却还是坚决不肯让云厉燃回到东丹玄临身边,并将群臣骂了出去然而仅仅是过了一夜,太后便如群臣一般乖乖改了口,原因很简单,云厉燃趁太后私会情人之时,扮成蒙面人将其堵在了房中……

总之,云厉燃用了虽不光彩却绝对有效的法子,在最短的时间内消除了所有的阻力,迈出了复仇的第一步!

当太后委婉地告诉东丹玄临她允许云厉燃回宫之时,东丹玄临自是狂喜万分,却又忍不住询问缘由太后有苦说不出,心中早已将那蒙面人骂得狗血淋头,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唏嘘的样子说只是不想因为一个女子害得呣子反目,何况云厉燃的确从未有过妖媚惑主之举……

太后之言并不能尽解东丹玄临心中的疑惑,然而可以重新与心爱之人相守的喜悦冲淡了一切,他已顾不上过多计较原因,便欢天喜地地将云厉燃迎回了宫中,依然做他的皇后!

重新戴上凤冠的一刹那,云厉燃淡淡地笑了,笑得高深莫测,也笑得令群臣心惊胆战,他们纷纷预感到,天阳国就要变天,天阳国的江山只怕要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动荡了!

这之后,云厉燃开始不动声­色­地参与政事,帮助东丹玄临批阅一些并非机密的奏折而正是因为如此,她那惊人的聪慧天赋才真正显露了出来,那份机智果敢,那种飒爽英姿,以及那种雍容华贵的气质都令东丹玄临叹为观止,同时也对她更加迷恋尤其是云厉燃在处理政事时表现出来的睿智无双,常愁东丹玄临这个帝王都自叹不如!

于是,东丹玄临开始毫无顾忌地让云厉燃参与商讨国家大事,每每有了难以决断之事,他总是毫不犹豫地找云厉燃商议,而云厉燃也从未令他失望,无论多么难以处理的事情到了她的手里,往往能够迎刃而解,而且所用的法子妙不可言

东丹玄临曾有数次尝试过,当云厉燃用某种法子解决掉一个难题之后,他便开始绞尽脑汁,想要思考出一个更好的法子,然而每次的结果都是——没有结果,云 ... [,]

(厉燃所用的法子就是最好的!

有了云厉燃这个贤内助,东丹玄临再也没有为政事烦恼过,从而有了更多的时间陪伴自己的子女,对他们进行悉心教导而朝中一旦有事发生,他便习惯­性­地交给云厉燃去处理,渐渐的,这夫妻二人之间的相处慕完全与世俗背道而驰,变成了男主内,女主外

群臣对此自然深感不安,但因为自家的秘密握在神秘蒙面人的手中,他们纵然不满,也只是私下议论,绝不敢再公开对云厉燃做什么……

总之之后的事情不必细说,在云厉燃有预谋的苦心经营之下,她终于渐渐掌控了全局,以至于到了后来,形成了“百姓只知朝中有云后,不知殿上有帝王”的局面,时机,终于变得成熟了!

或许是上天也认为云厉燃应该为那些无辜枉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三年之后,帝王东丹玄临突染重疾,生命垂危虽然经过太医全力抢救之后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却从此双目失明,变成了瞎子!

骤然陷入一片漆黑的世界,东丹玄临伤心绝望自不必说,天阳国的江山绝不能因此而发生任何意外!当时,太子刚满三岁,自不能处理政事,一国之帝也绝不能由一个瞎子来做,而国更不可一日无主,那么迅速确立下一任皇帝的人选便成了摆在所有朝臣面前的当务之急!

对云厉燃而言,这正是她可遇而不可求的绝佳机遇!当初太后及群臣就是怕她祸乱天阳国的江山,才对她百般迫害,甚至害死了她无辜的兄弟姐妹!那么作为最佳的报复手段,自然便是让天阳国的江山改姓云洛旗,这对于太后等一伙人而言,绝对是个天大的讽刺!

对于登基为帝之事,云厉燃不觉得对不起任何人,唯独觉得愧对一直对她一往情深的东丹玄临若没有他不离不弃的坚持,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回宫,更不可能问鼎天下!因此云厉燃一直在犹豫,生怕自己一旦称帝会深深地伤害到东丹玄临……

然而很快云厉燃便知道,原来她所的的这个问题根本最不成问题……

就在云厉燃犹豫着要不要立刻称帝之时,东丹玄临却找上了她,并且语出惊人:他要云厉燃登基为帝,替他守住天阳国的江山!

云厉燃闻言震惊而无语,因为她着实有些摸不透东丹玄临此言是否出自真心东丹玄临对她一往情深,这一点她深信不疑,然而一国之江山并非玩物,岂能说送就送?而且在此之前,焰之大陆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女子称帝的先例,东丹玄临就不怕愧对东丹皇室的列祖列宗吗?

然而东丹玄临此举却有他自己的考量当时他既已双目失明,自不可能再继续做皇帝而太子尚且年幼,根本无力守护自己留给他的江山,而唯一有能力守护的,便是皇后云厉燃!

云厉燃虽为女子,却睿智无双,聪慧过人,比之男子犹有过之,除了­性­别之外,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做天阳国的君王!而且他要云厉燃为帝,也并非一生不变,而是要求云厉燃代替太子称帝,待太子长大成人之后便将帝位还于太子,如此可保天阳国江山不会落入旁人之手!

东丹玄临虽然对云厉燃一生痴恋,却并未因此而失去了理智他心中一直很清楚,在皇城所有人之中,他唯一可以全身心地信任的人,只有云厉燃也只有云厉燃,可以替他守住这万里江山!只要天阳国江山不灭,只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不被战争所苦,他不在乎这江山究竟姓东丹,还是姓云洛旗!

东丹玄临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究竟是对是错,他也不想深究,至于对错功过,便留给后人去评判吧!

这对云厉燃而言,足够了她之所以想要称帝,并非果真多么喜欢坐上那把龙椅,只是想对那些枉死之人有个交代!于是,她点头答应,并终于身着王冠龙袍,君临天下,成为了迄今为止焰之大陆上唯一的女帝!

女子称帝,可谓惊世骇俗,群臣自是百般不服云厉燃心中也很清楚,有不少宗室亲王,尤其是东丹玄临的诸位兄弟都在虎视眈眈,欺负自己是一介女流,太子又尚且年幼,早已打算在登基大典上大做文章,从而一举夺得帝位然而她虽然知道,却凛然不惧,只是冷笑不止:因为,她还有杀手锏

果然,在登基大典上,一众宗室亲王尤其是东丹玄临的诸位兄弟有备而来,各自带兵入京,意图逼宫可是云厉燃根本就不曾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不等众人发难,一身王冠龙袍的云厉燃面­色­冷然肃杀,居然当众使出了“紫气东来”的绝技!神功一现,震惊朝野,群臣才知道原来云厉燃的内力根本不曾失去,她依然拥有斩杀千军万马的力量!

在场众人之中,没有人比凤隐族族长更清楚紫气东来的威力,因此他立刻暗中阻止了众人逼宫的打算,首先拜伏在地,三呼万岁!

千百年来,凤隐族守护的都是东丹皇室,且忠心耿耿,永不背弃他们不在乎皇帝究竟是谁,只要他勤政爱民,是个好皇帝,他们便会终生守护,绝无二心!

云厉燃以女子之身称帝,凤隐族自是心存不满,然而这既然是东丹玄临的意思,他们只有俯首听命,答应替东丹玄临好好守护云厉燃,助她守住天阳国的江山!只不过连他们都没有想到,云厉燃的内力居然并不曾失去!

凤隐族守护东丹皇室数百年,一向被东丹皇室尊为神袛,他们的话旁人自是深信不疑既然连他们都如此忌惮紫气东来的威力,旁人自然更不敢亲身领教,于是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凤隐族族长身后跪拜见礼,山呼万岁!

就这样,焰之大陆迄今为止唯一的女帝横空出世,笑傲焰之大陆!这一举动无疑给了太后及那帮朝臣一个响亮的耳光,将他们的脸打得阵红阵白,好不尴尬!

想当初为了防止云厉燃妖媚惑主,为祸天阳国江山,他们绞尽脑汁,甚至不惜使出了暗杀等卑鄙手段,却没想到不但未能达到目的,反而让云厉燃最终坐上了皇帝的宝座,这该是多大的讽刺?

然而不管如此,云厉燃称帝已经是事实,而且她外有东丹玄临的支持和凤隐族的守护,内有紫气东来神功护体,旁人根本无法撼动她的位置!而且到了此刻,太后及群臣也终于明白当初那些杀手为何会全军覆没了,他们根本就是死在紫气东来的绝招之下的!既然连那些一流高手都那么不堪一击,那……

云厉燃一共做了十三年皇帝在位期间,她睿智果敢,处理朝政公正及时,既不偏袒任何一方,也绝不会拖泥带水,总的来说是个难得一见的好皇帝因此她在位期间,国库充盈,风调雨顺,百姓继续安居乐业,都城之繁华甚至更胜于往昔!看到面前的一切,群臣不得不服之余却又忍不住慨叹:只可惜,云厉燃是个女子,而且并非东丹皇室的人……

不过,云厉燃虽然是个好皇帝,却也会使用一些卑鄙的手段每当在朝政上与群臣发生冲突,群臣拒不肯听从她的号令之时,她便扮成蒙面人,以群臣的秘密相要挟,令群臣终日战战兢兢,苦不堪言,甚至生不如死,生怕自己的秘密一旦曝光便会身败名裂,令祖宗蒙羞从这一点而言, ... [,]

(云厉燃也有她不足和狭隘的一面

总之是也非也,各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十三年后,太子已经年满十六岁,云厉燃便遵守当初的诺言,主动退位,将皇位还给了东丹皇室,并请凤隐族继续守护太子,守护天阳国的江山至于云厉燃,她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

东丹玄临因为重病双目失明,并且退位之后,一方面悉心教导太子,令其做个好皇帝,另一方面则遍寻天下名医为其医治双眼天可怜见,就在云厉燃退位之时,他的双眼终于奇迹般复明了!

不过经过这些年的风风雨雨,东丹玄临也早已厌倦了皇权,厌倦了皇室的复杂生活,因此萌生了退隐江湖的念头而这,与云厉燃的想法不谋而合

回首这十几年来的点点滴滴,云厉燃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其实很不可痊她不该为了个人的私怨便拿天阳国的江山为赌注,幸亏不曾引起太大的动荡,否则她将有何面目面对世人?是以,还政于太子之后,她也有了离开京城,远避世俗的想法

两人的想法既然不谋而合,其他的便不成问题了待太子登基之后,二人只在皇宫逗留了大约一年的时间,确定新皇能够做个合格的好皇帝了,便挥手离开了京城,从此杳无音讯不过在离开之前,云厉燃曾经最后一次扮成蒙面人告诉群臣,他们的秘密新皇并不知道,从此之后他们完全可以高枕无忧了于是从此之后,世间再没有人曾经看到过这位充满传奇­色­彩的一代女皇……

“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云墨染喃喃着,“那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不知道”凤清梧摇头,“有人说他们隐居在了深山密林之中,有人说他们其实并未走远,一直在京城的某一处守护着新皇,也有人说他们一直在周游列国,游山玩水,浪迹天涯,惬意无比更有人说他们早已修炼成仙,登往极乐……总之众说纷绗但可以肯定的是,东丹玄临与云厉燃的后半生必定过得异骋福,平静,因为他们终于得到了他们最想要的东西,那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

云厉燃的故事与凤隐族的消失显然有着莫大的关联,因此关于这一段凤清梧的叙述十分详细,甚至连一些细节也不曾放过,令云墨染听得如痴如醉然而直到此时,她心中却依然不解,并将这个不解问了出来:“原来云后的经历如此坎坷离奇,实在令人意想不到可是……这与凤隐族的消失究竟有何关联?”

“云后最终之所以能够成为一代女皇,紫气东来在其中起了最关键的作用”凤清梧微微一叹,“这一点,你可承认?”

由不得云墨染不承认当初若不是紫气东来,云厉燃早已被杀手除掉若不是紫气东来,她也无法取得群臣和太后的秘密,顺利回宫若不是紫气东来,宗室亲王早已顺利逼宫,夺回皇位!正是因为忌惮紫气东来的威力,他们才乖乖任由云厉燃做了十三年的皇帝!因为紫气东来杀人于无形,他们还不想在睡梦中便糊里糊涂地掉了脑袋!

点了点头,云墨染接着说道:“是的,我承认可是涅槃心法虽然是从凤隐族的月影乱之中分化而来,但修习之人毕竟来自云洛旗家族,难道新皇会因此迁怒凤隐族吗?”

“不是的”凤清梧摇头,继而苦笑了一声,“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云后最终能够练成紫气东来并不是偶然的,也不仅仅是因为她天资过人,而是因为……她是凤隐族与云洛旗家族结合诞下的后代!”

此言一出,云墨染与赫连苍宁齐齐一怔,云墨染更是下意识地攥了攥拳:“你……你说什么?因为她是云洛旗与凤隐族的后代?这……这是何意?”

“很吃惊是吗?当我知道这一点时,比你还要吃惊”凤清梧又苦笑了一声,显然对此也很是唏嘘,“然而事实偏偏就是如此自涅槃心法诞生数百年来,从没有任何一个云洛旗家族的女子能够练到五重以上,云后却一路练到了第七重,这自然算得上怪事一件是以长久以来,凤隐族族长一直在探寻其中的缘由也就在云后退位那一年,族长终于查到了原因……”

云墨染恍然点头:“原因便是,她是凤隐族与云洛旗结合诞下的后代?”

“是的”凤清梧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一声,“族长发现,因为体质都极为特殊,因此二者结合诞下的后代自出生时起,天脉便异于常人,比普通的云洛旗女子通畅得多!正是因为如此,云后可以练成紫气东来,而且天资聪慧,有君临天下的资本,不像一般女子那么平庸……”

云墨染闻言不由慢慢点了点头,因为她已经隐约猜到凤隐族消失的原因了!

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凤清梧不由笑了笑:“怎么,猜到其中的玄机了?”

“或许是”云墨染点了点头,尝试­性­地说了下去,“云后之所以能够称帝,乃是因为紫气东来在其中产生了关键­性­的作用,而既然唯有凤隐族与云洛旗结合诞下的女子才能练成紫气东来,那么为了防患于未然,自然不能再给两族机会诞下这样的女子……”

说到这里,她不由顿了顿,凤清梧已经赞许地点头说道:“聪明不错,正是如此!倘若不曾查到原因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原因,族长岂能坐视不理?作为天阳国江山的守护者,他自是不愿意云后的故事重演,从而殃及天阳国的江山于是,他奏请帝王恩准,允许他带领族人远离天阳国,自我放逐到焰之大陆极西的蛮荒地带,生死由天……”

自我放逐?云墨染不由吃了一惊,想不到凤隐族居然如此深明大义!须知云厉燃一事错本不在他们微微一叹,她接着问道:“新皇答应了?”

凤清梧同样叹了口气:“凤隐族一直是东丹皇室不可或缺的守护力量,新皇自然不肯,百般挽留,并说大不了以后下旨禁止两族通婚然而族长却认为此举治标不治本,依然后患无穷,不如趁早远离,一劳永逸新皇便说,东丹皇室还要依靠凤隐族守护,凤隐族若是远离,这重任该由谁来承担?”

说着,凤清梧将目光转移到了云墨染的脸上,云墨染心中一动,继而目光闪烁:“云洛旗家族?”

“不错”凤清梧点头,“当时族长便说,云洛旗家族之中虽然只有女子能够修炼涅槃心法,但男子亦个个身手不凡,自此,云洛旗家族中女子可为皇子提供内力,而男子可以与众姐妹一起守护东丹皇室总之当时族长去意已决,新皇见百般挽留无效,只得含泪答应族长接着又说,离开京城之后,他会带着族人一路往西,一直到焰之大陆极西的边缘地带才会停下来,如此可让新皇完全放心”

不得不说,当时族长的这个决定的确是十分英明的既然只有凤隐族与云洛旗家族结合诞下的女子才有机会练成紫气东来甚至凤啸九天,那么谁也不敢保证云厉燃的故事不会重演为了防患于未然,最好的办法便是从此令云洛旗家族和凤隐族再也没有诞下女儿的机会,岂不就一劳永逸了?

而云洛旗家族还要负责为东丹皇室的皇子提供内力,他们自然不能离开,那么必须离开的便是凤隐族虽然如今新皇刚 ... [,]

(刚登基,还十分需要凤隐族的守护,但只要他站稳脚跟,能够运筹天下了,他一定会因为凤隐族的存在心存疑虑!毕竟,他绝不消他的天下再度落入一个女子的手中!若是到了那个时候,凤隐族才真正到了“灭族”的时候了!

所以,急流勇退才是智者所为,至少整个凤隐族人的­性­命可以保全了!何况伴君如伴虎,数百年来东丹皇室虽然一直不曾亏待过凤隐族,每一个族人却都必须时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付每一天,他们也的确累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凤隐族族长还向新皇提出了最后一个请求他说,凤隐族人个个身手不凡,若是知道他们已经离开天阳国京城举族西迁,或许会通过各种方法对其族人威逼利诱,以让凤隐族为他们效力因此,族长请新皇恩准,不要告诉世人他们已经西迁,而直接让凤隐族从天阳国的历史中消失,再也不要让世人知道曾经有凤隐一族的存在!为感谢凤隐族千百年来的守护,新皇一口答应……

云墨染闻言更加吃惊:“原来凤隐族消失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果然与云厉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新皇果然信守诺言”一直沉默的赫连苍宁也忍不住开口,“凤隐族的消失也的确够彻底,几乎完全无迹可寻若非我从东丹皇室的上古史书中看到了一些零星的记载,也完全不知凤隐族的存在不过据史书记载,凤隐族是被人灭族,但究竟被谁所灭,为何被灭,书中却没有任何记载,原来……”

“是的”凤清梧点头,“凤隐族并非被灭族,而是自我放逐为免云厉燃的故事重演,也为了令新皇安心,当时的族长带领族人离开京城,一路西行,一直走到了这布拉吉尔峰……”

“哦……”云墨染了然地点头,“那你们的先祖当初一路西行,是早已打算赶到布拉吉尔峰,还是……”

“是巧合”凤清梧打断她的话,淡淡地笑了笑,“当初,先祖是打算翻过布拉吉尔峰继续西行,一直到焰之大陆的最边缘再停下来的因为那里是传说中的蛮荒之地,杳无人烟,不必让新皇的我们会与任何人勾结可是没想到翻过山顶之后,看到了这个极适合居住的山谷,便就此退下来,一住就是数百年”

云墨染抿了抿­唇­,想起了凤清梧方才所说的话:“你方才说因为不敢违逆祖誓,因此无法擅离布拉吉尔峰,莫非凤隐族的先祖留在布拉吉尔峰之后,曾立誓绝不会再离开吗?”

“是的”凤清梧点头,“其实当初先祖决定离开京城避世隐居,一方面是为了让帝王放心,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我族人的安全因此凤隐族人自懂事时起,便会被父母带至祖先灵前立下重誓,此生绝不会擅离布拉吉尔峰,否则天地不容,祖先不佑,愿上天降灾祸于凤隐族……”

“好惨烈的誓言”纵然来自现代社会的云墨染一向不认为誓言果真会对一个人的言行起到多大的制约作用,依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我想,大概没有一个人愿意天降灾祸于整个凤隐族吧?”

“是”凤清梧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肃然,“因此,凤隐族人祖祖辈辈住在这布拉吉尔峰,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随意离开,是以数百年来一直平安无事,世人也根本不知凤隐族其实还存在于天地之间而这数百年来,若说曾经发生过的唯一的意外,就是令堂的失踪……”

一段蛰伏了数百年的历史终于走到了现在,纵然云墨染并非真正的云七小姐,却也忍不住有些迫不及待:“娘亲的失踪,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宁皇叔说,娘亲出生时也有异相,因为她的眼眸也是紫­色­的!可娘亲并非云洛旗家族与凤隐族结合才诞下的……”

“原来主人连这一点都知道了?”凤清梧闻言略略有些意外,跟着解释了几句,“不错,令堂并非凤隐族与云洛旗家族结合诞下的女子,但紫眸与紫气东来不同,并不是只有这两族之人结合才会出现的单是我凤隐一族,便曾经出现过紫­色­眼眸的女子,只不过很快便会恢复正常就是了”

原来如此!云墨染恍然:“那……她究竟是如何失踪的?为何会被苍鹰叼走?”

提及此事,凤清梧不由苦笑了一声,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老爷子凤一阳后者则立刻吸了吸鼻子,跟着呜呜大哭:“呜呜呜……都怪我呀……是我不小心把羽儿给弄丢了,呜呜……娃娃呀!这些年你姥姥白天说,夜里说,都快把我埋怨死了呀……呜呜呜……”

又是这句?看来娘亲的失踪都是因为凤一阳的疏忽导致的,这老爷子也真可怜见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云墨染忙柔声哄道:“好好好,我知道你并非故意,不会怪你的,娘亲也不会怪你,莫要哭了……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哭鼻子,旁人会笑话告诉我,羽儿就是娘亲的名字吗?”

“哦”老爷子乖乖答应一声,“嗯,你娘亲叫凤天羽啦,我都是叫她羽儿的羽儿出生的时候那个漂亮哦,我喜欢得不得了,就天天抱着她啦,亲亲她啦,她也最喜欢跟我在一起,最喜欢让我抱,我每次抱着她,她都会抓我的脸,捏我的鼻子,还咯咯咯地笑,笑得多好听……”

“才没有!”老夫人凤雨柔登时不­干­了,砰的一拍桌子反驳,“羽儿哪里最喜欢你抱?是你强行抱过去的!她都哭了你也不管,还在她脸上胡乱亲……”

“我哪有?她明明就是喜欢我抱……”

“就没有!”

“就有!”

“没有!”

“有!”

……

云墨染目瞪口呆,一旁的众人却早已见怪不怪,凤清梧只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爷爷,­奶­­奶­,主人还在,是不是先谈正事比较好?”

老两口吵得十分带劲,但却不敢在赫连苍宁面前放肆,闻言立刻住了口,却不服气地互相瞪了一眼,凤一阳才接着说道:“可我……我真不是故意把羽儿弄丢的啊那天夫人感染了风寒,身体不适,生怕传染了羽儿,便让我把羽儿抱到我们嫂嫂那里,让嫂嫂帮我们看一天可是……我走到半路吧,看到有人在下棋,就一时手痒,正巧羽儿睡着了嘛,我就把她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下场跟人厮杀了一盘,哇!杀得好痛快……”

云墨染还未来得及从方才的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倒正好接上了这茬儿:“您该不会是想说……因为只顾着下棋,不曾看好娘亲,结果害她被苍鹰叼了去?”

“哎呀!对呀!娃娃你好聪明,这都猜得出来?”凤一阳兴奋地一拍大腿,“娃娃,你是怎么猜到的?”

云墨染黑线:这还需要多聪明?用膝盖想也能想到了好不好?

好在凤一阳也并不曾打算让她回答这个问题,一张原本满是兴奋的脸接着便垮了下来,唉声叹气地说道:“可不就是吗?那盘棋我大获全胜,正在得意的当儿,突然旁边有人说,咦?那只老鹰的爪子上抓着什么?白花花的?我一听便说糟了!我家羽儿身上包着的便是白­色­的襁褓!我立刻转头一看,椅子上早已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羽儿的影子? ... [,]

(而那只老鹰的爪子上抓的正是羽儿!我那个急呀,跳起来就追,可是……”

自然不可能追上,凤一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苍鹰抓着凤天羽的襁褓越飞越远,很快便消失了踪影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苍鹰飞去的方向在布拉吉尔峰的东面……

叹了口气,凤一阳接着说道:“弄丢了羽儿,夫人自然又是生气又是伤心,埋怨了我这么多年不过我不怪她,如果不是我,羽儿不会丢这些年来,我也想去找羽儿,可是因为祖誓,我又不敢离开布拉吉尔峰,只好祈祷老天垂怜,让羽儿能够遇到个好人,可以将她抚养长大……没想到她真的平安无事,很好,很好……”

怪不得南净初的身世处处透着诡异的­色­彩,原来她居然是凤隐族的人!凤隐族本身便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种族,自然更为她的身世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令人捉摸不透

也知道这些故事实在太过曲折离奇,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完全消化,凤清梧特意给二人留了一些接受的时间,这才接着问道:“我方才已经说过,唯有云洛旗家族与凤隐族结合诞下的女子,才有机会练成紫气东来甚至凤啸九天而凤隐族已经隐居布拉吉尔峰数百年,绝无可能与云洛旗家族有任何牵扯,唯一的可能,便是被苍鹰带走的那个女婴云姑娘,令堂被苍鹰带走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又是被什么人收养并且是如何碰到云洛旗家族之人的?而你既然是……这……当初凤隐族避世隐居,就是为了杜绝……可是如今……你……十九皇叔又是……”

凤清梧的后半段话说得吞吞吐吐,诸多为难,显然他此时的心情极为复杂而他虽然每句话都只说了一半,意思却已经表达得十分清楚:这两个家族结合诞下的女儿才有机会练成紫气东来,而当初第一个练成紫气东来的云厉燃成为了一代女帝,为了防止第二个女帝横空出世,凤隐族不惜自我放逐,在这蛮荒之地隐居了数百年

谁知事情偏偏就那么凑巧,被苍鹰带走的凤隐族人南净初巧遇云洛旗家族的云楚天,从而有了云墨染的降生,而她比云厉燃更胜一筹,居然一路练成了凤啸九天!何况,云墨染的聪慧比之云厉燃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就是说,云墨染同样具有问鼎帝位的实力!

可……若是云墨染果真成为了第二个女帝,那么凤隐族这数百年来所做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难道这都是天意吗?天意,从来都是不可违的啊……

不过如今赫连苍宁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一切,他会容许云厉燃的故事重演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赫连苍宁对云墨染死心塌地,那么他会如当年的东丹玄临一般,并不在乎云墨染比他更适合做皇帝吗?

如果他在乎,他会作何选择?会让云墨染从此也留在布拉吉尔峰,永远不得离开,还是他会杀了云墨染,永绝后患?依他对云墨染的爱恋,他应该不会如此狠心吧?一切,还都是未知数啊……

听懂了凤清梧的意思,赫连苍宁与云墨染也不由一怔,下意识地互相对视了一眼仿佛是为了逃避什么,云墨染接着便移开了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若想说明白这一点,便要从我们来这布拉吉尔峰峰顶的目的开始说起了……”

“目的?”凤清梧微微一皱眉头,接着了然地笑了起来,“其实你们的目的我已经大致猜到了:你们是为了世人口中传言的关于峰顶的神秘力量,是不是?”

“是”云墨染点头,继而自嘲地一笑,“不过如今我们也明白了,神秘力量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凤凰神指的就是你们凤隐族,对不对?”

凤清梧点头称是原来,所谓的神秘力量的确并不存在,凤凰神云云更是世人一个美好的幻想和愿望,期盼着世间果真有悲天悯人的凤凰神,可以为他们驱逐灾祸,让他们永远过着幸福安乐的生活

而凤凰神和神秘力量的传说之所以会出现,也是因为凤隐族的存在当初族长带领所有族人在峰顶的山谷定居下来之后,经过百余年的苦心经营,山谷之中已经成为一片乐土族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通过劳作自给自足,若有实在无法自我提供的物品,便到山脚桃源镇中购买横竖是为了族人的生活,也不算随便离开布拉吉尔峰,自然也就不算违背祖誓就这样,他们的生活倒也安宁祥和

不过,虽然知道布拉吉尔峰峰顶人迹罕至,一般人根本爬不上来,但为防万一,族长还是带领大家在雪层之下修建了那些繁复诡异的机关自然,那些机关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那么繁复,同样是经过了无数代人数百年不断地完善,才形成了如今的规模

而凤隐族之所以将机关修建得如此繁复,一方面是为了防止外敌入侵,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族人随便离开布拉吉尔峰,引来麻烦山谷中再好,毕竟比不上繁华的都市流光溢彩,呆久了必会觉得寂寞万一有人因为耐不住寂寞而偷偷下山,再被帝王知晓,那岂不是会惹来杀身之祸?

是以这机关不仅修得异常繁复,而且绝没有总控制阀,不可能瞬间令所有机关全部停止若想平安通过机关,除非轻身功夫足够高,将月影乱修炼到最高一层再说!如此他们便可在觉察到触及机关的一瞬间及时躲避——而月影乱的最高一层,不是任何人都能练成的,这便基本上断绝了族人随意离开布拉吉尔峰的可能­性­,也基本上能够毕族人的生命安全

而凤隐族人修建此机关主要的目的毕竟是为了自保,而非伤人,因此他们才会在机关旁边的树上留下了“前有机关,擅闯者死”的警示语,那么即使有人侥幸爬到了峰顶附近,也不会枉送­性­命了

山谷中一年四季虽然温差不大,却也有农忙和农闲之分农闲之时,族人除了修习心法修身养­性­之外,也时常会爬到峰顶的另一面,在雪地上嬉戏,不但其乐无穷,而且可以打发无聊的时光,顺便还可以在雪地中修炼内功,别有一番乐趣

然而有一次,不知是哪一代的凤隐族族长的两个儿子在雪地上嬉闹练武之时,却突然发现距离峰顶机关不远的雪地上躺着一个人,一身猎户打扮,看样子已经昏迷了过去显然,他是为了猎取峰顶附近的珍奇动物才爬到这里来的,只可惜因为体力不支,眼看就要把命留在峰顶

这些猎户都是桃源镇的普通百姓,若不是实在难以维持生计,他们也不会冒险攀上峰顶,何况能够爬到此处也不容易,自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命丧山顶于是,兄弟二人立刻飞奔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们的父亲,凤隐族族长

族长闻言,立刻将那名猎户送到了山下,为免以后再出现此类问题时来不及出手相助,族长便趁那猎户昏迷之时,在他的身旁留下了那个图案,言明以后若有人遇险,只需将这个图案画在雪地上,便会得到援助……

至此,赫连苍宁与云墨染才知道那个图案原来来源于此,也知道了所谓的神秘力量究竟是怎么回事尽管当初看到东陵千溪的手记之时,他们便曾经怀疑过这股神秘力量究竟是不是真正存在,不过亲耳听到所有的一切居然都只是个以讹传讹的传 ... [,]

(说,二人还是不免觉得有些难以接受,脸­色­齐齐地有些难看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二人又觉得虽然历经千辛万苦也未能得到所谓的神秘力量,但至少终于揭开了南净初和云墨染的身世之谜,更意外地得知了凤隐族的历史,也不算毫无收获

想到此,两人的脸­色­又齐齐缓和了下来,云墨染更是立刻好奇地问道:“对了,说起此事,有一点我一直非常奇怪:峰顶距离山脚那么远,你们怎么会在片刻之间便将那些人送到山脚的?就算你们能够将月影乱练到最高一层,只怕也没有那么快的速度吧?何况还要带着一个人……”

凤清梧闻言,不由得意地笑了笑,这才接着说道:“说到这一点,便是世人一直认为峰顶有凤凰神的主要原因了一般来说,普通人的确不能在片刻之间将一个大活人从峰顶带至山脚,除非是神仙因此,世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便开始纷纷传言,说布拉吉尔峰峰顶有凤凰神,专门为了守护穷苦百姓的我们听到这些传言,认为并无什么不妥之处,也就不去加以纠正和阻止于是,传言越来越离谱,越来越神奇,传到后来终于变成,布拉吉尔峰的峰顶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而且十分巨大,谁要是能够得到这股神秘力量,便可以无敌于天下若是有哪个帝王得到这股神秘力量,便可以一统焰之大陆,并令其江山千秋万世……凡此种种”

云墨染很清楚传言的威力,它不仅传播速度快,传播范围广,而且最可怕的是会在流传的过程中不断发生变化,往往传到后来,已经与最初的版本天差地别,令人不得不佩服世人的想象力关于布拉吉尔峰峰顶的神秘力量竟然是由此而来,也着实令人想不到

不胜唏嘘地点了点头,云墨染追问道:“世间自然没有什么凤凰神,而你们除了身手绝佳之外,也不过是些有血有­肉­的普通人,那么,你们究竟有什么秘密武器呢?自然,若是不便为外人知,那就不必说了……”

“你这是哪里话来?”凤清梧呵呵一笑,颇有些嗔怪之意,“你本就是我们凤隐族人,十九皇叔更是凤隐族的主子,你们若是外人,这世上便没有我们的自己人了!只不过这件事三言两语难以说明,二位若是愿意,请移步跟我去看一样东西,一切便都明白了!”

这本是最大的谜团,也是解开所谓神秘力量的关键,二人自然愿意当下一行人纷纷起身,跟在凤清梧身后离开了阁楼,一路往南边的僻静之地而去大约走了一盏茶的时间,进入了一片枝叶浓密的树林,到处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草木独有的清新之气,倒也令人神清气爽

“啊这是……”

看到面前的一幕,赫连苍宁与云墨染忍不住齐声惊呼起来!周围的树木虽然枝繁叶茂,将半空中遮挡得密不透风,站在林外更是难以窥见林中的一切然而进入林中之后,中心地带却有一片空地,掩映在周围的林木之中,而空地上,有一个巨大的类似于现代社会的滑翔机之类的东西!

那庞然大物乃是用木板和钢铁之类的东西制成,两只庞大的机翼类的翅膀向两旁伸展开来,宛如雄鹰的双翼双翼之间有一个可供人容身的小小支架,支架旁边则有一个正方体样式的铁盒子,莫非里面装的就是发动机之类?

看到二人脸上惊奇万分的表情,凤清梧多少有些得意,指了指那庞然大物说道:“主人,云姑娘,我们能够在片刻之间将那些百姓送到山脚,靠的便是它我们称它为比翼鸟”

“比翼鸟?”云墨染本能地重复了一遍,“你是说,你们便是用它带着那些百姓飞下山去的?”

“是”凤清梧点头,难掩眉宇之间的得意之­色­,“用比翼鸟,自然可以片刻之间从峰顶到达山脚不过为了不让世人看到真相,从而知道峰顶有人居赚我们才会在出发之前用迷香将未曾昏过去的百姓迷昏,趁其昏迷之时将他们送走”

原来如此!用翅膀飞自然比用双脚走要快云墨染点了点头,却依然有些疑问:“如此庞然大物,是靠什么启动的呢?从峰顶向下飞还好说,但若动力不足,只怕很难从山脚飞回来吧?”

凤清梧点了点头,满脸赞许地看着云墨染:“看不出来,云姑娘是行家呀!不错,这比翼鸟的确需要动力才能启动来,十九皇叔,云姑娘,请上前一步”

二人答应,随同凤清梧上前几步凤清梧已经将比翼鸟心脏部位的盒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乾坤赫连苍宁身处古代社会,尚且不觉得如何,云墨染却已经忍不住脱口惊叹!

盒子里装的果然是类似发动机的结构,里面铁丝等制成的线路纵横交错,错综复杂,饶是云墨染来自现代社会,却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弄清楚它的启动原理!不过在这些繁复的线路之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块通体漆黑的大石头,差不多有成人头颅那么大,正闪动着隐隐的黑­色­光芒,宛如一块黑水晶一般!

云墨染的目光立刻被那黑石头吸引,不由伸手一指:“莫非……这比翼鸟是靠这块黑石头提供动力的?这是什么石头?”

“聪明!”凤清梧再度忍不住赞叹,“不错,比翼鸟的确是靠它提供动力的,不过它并非黑石头,而是产于布拉吉尔峰峰顶的一种矿石,名为‘墨晶’墨晶之中蕴含着巨大的天然形成的力量,可以为比翼鸟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让驾驶比翼鸟的人在峰顶与山脚之间自由往返”

太神奇了!这墨晶居然比现代社会的汽油之类还要好用,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它不会对环境产生丝毫污染!若是可以带几块回现代社会,那岂不是……

自然,这样的事情想想也就罢了,基本上来说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云墨染不无遗憾地暗中叹了口气,接着问道:“那……这墨晶内蕴含的动力是取之不竭的吗?永远无需更换?”

“自然不是,”凤清梧立刻摇头,“墨晶内蕴含的动力虽然巨大,但也会随着飞行次数的增多而损耗,损耗到一定的程度,墨晶能够提供的动力便会大减,无法继续让比翼鸟成功起飞这个时候,只需更换一块新的墨晶上去即可幸好这墨晶就产于峰顶,而且更换的次数也并不频繁,其存有量完全可以满足需要”

自看到比翼鸟的一刻起,云墨染就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直到此时,她才猛然想起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由立刻问道:“不对呀!你方才说,在靠近峰顶的地方设置机关也是为了防止族人私自离开布拉吉尔峰,但若有了这比翼鸟,岂不是就可以直接越过机关了?”

听闻此言,凤清梧不由呵呵一笑说道:“你考虑倒周全——不错,若是驾驶着这比翼鸟,的确可以凌空越过那些机关离开布拉吉尔峰,不过你不知道的是,比翼鸟并非什么人都会驾驶的!启动比翼鸟之法历来没有任何文字记载,只能口授相传,而且只传历任族长”

怪不得,就是说嘛!云墨染了然地点了点头:“正是因为这比翼鸟,你们便成了世人口中的凤凰神?可你们又是如何看到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画出的图案的呢?莫非 ... [,]

(你们时时守在雪地上?”

凤清梧摇了摇头看看此刻暮­色­已经开始降临,四周的景物都已有些朦胧不清,他略一沉吟说道:“十九皇叔,云姑娘,时候已经不早,不如我们回凤麟阁,边吃边谈如何?”

二人点头,一行人立刻离开了树林,重新回到了凤麟阁凤清夜早已派人烧了一些­精­致的小菜,并请二人入座其余那些年轻男子已经各回各家,只留下凤清梧一家人陪伴——很简单,因为凤清梧便是现任的凤隐族族长,可谓年轻有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云墨染隔窗望着其余阁楼之旁升起的袅袅炊烟和点点灯火,耳中听着凤隐族人传来的隐隐谈笑声,不由轻叹一声说道:“如此安宁平淡的生活,倒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正是”凤清梧点头,暂时放下了筷子,“山谷之中的生活虽然不免简单了些,却的确十分安宁祥和,否则我们的族人也不会甘心在此居住了数百年云姑娘,你方才问我如何知道有人将突然画在了雪地上,其实很简单,因为除了那些机关以外,我们也在靠近峰顶的许多地方设置了很多用以瞭望和观察情况的机关,一旦有人靠近峰顶,我们便会立即察觉原本是为了便于发现敌情,想不到后来居然起到了这样的作用”

“哦……”云墨染慢慢点了点头,“所以只要有人在雪地上画出那个图案,你们便可以看到了那你们又是如何知道来人是果真遇险还是不怀好意呢?”

“因为两者表现出来的状态会有很大的不同啊”凤清梧又笑了笑,“若是果真遇险,他的表情必定是又惊又怕,焦急万分,就算怎么掩饰都没用但如果是不怀好意,他的眼睛便会滴溜溜乱转,无论怎样拼命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看起来都十分做作,明显就是不怀好意须知假的就是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

嗨!还以为真有什么玄妙之事,原来靠的不过是察言观­色­,还有长久以来积累的经验?

云墨染忍不住失笑,却跟着叹了口气说道:“总之我们都明白了,所谓的神秘力量不过是以讹传讹的传说,根本就不存在!不过就是你们凤隐族利用比翼鸟救助过那些需要帮助的百姓,因此被他们传为了神袛而已,是不是?”

凤清梧点头:“基本上来说是这样你说令堂的故事要从这峰顶的神秘力量开始说起,此言又是何意?”

恍然忆起这一截话题的确是从这个地方开始的,再想起南净初那充满曲折的故事,云墨染不由苦笑一声说道:“很简单,因为根据传言,布拉吉尔峰的峰顶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可是峰顶却有很多非常厉害的结界,只有灵魂完全纯净透明的处子才能破除结界,找到并打开那股神秘力量……”

“结界?”凤清梧眉头一皱,随即了然,“不错,峰顶的确有结界,不过……云姑娘,你先说,关于结界我一会儿再解释”

云墨染点头答应了一声,叹口气说道:“而这个传言,最早是由东陵皇室一个名为东陵千溪的皇子记载下来的……”

伴随着越来越苍茫的夜­色­,云墨染将东陵千溪如何知道布拉吉尔峰峰顶有一股神秘力量如何取得那股神秘力量东陵皇室如何修建天音塔如何寻找圣女后来浣龙国被天阳国所灭,东陵皇室如何不曾放弃努力后来天阳国被灭,四国建立之后,如何终于找到了圣女南净初南净初又如何与云楚天私奔生下自己之后又如何诈死隐居后东陵皇室如何打听到圣女就在赤凤国,并因此找上自己最终又是如何设计将南净初逼出确定自己也可以成为圣女之后,四国又是如何联手来到了布拉吉尔峰,试图找到传说中的神秘力量并一分为四……

将整个过程详细地叙述了一遍,这顿饭也终于接近了尾声挥手命侍从将桌面收拾­干­净,并重新奉了热茶上来,凤清梧才不胜感慨地说道:“原来令堂竟是这样与云洛旗家族的人邂逅并最终生下你这个女儿的?世事果然无常,天意不可违!想不到我凤隐族日防夜防,最终却败在了一只苍鹰的手中……对了,令堂还好吗?爷爷­奶­­奶­都很想念于她……”

“目前来说还很好”云墨染点头,“为了让我安心前来布拉吉尔峰,赤凤国皇帝答应我会好好照顾娘亲,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不过他若是知道所谓的神秘力量只是子虚乌有,想必会气得不轻”

“嗯”凤清梧答应一声,“你方才说,四国确定你可以做所谓圣女,是用……”

“太好了!”不等凤清梧将这个问题完整地问出来,终于Сhā上话的凤一阳已经忍不住一拍桌子,眉飞­色­舞地嚷嚷着,“夫人你听到了吗?羽儿很好,她没事!她很好!她很快就会回来看你了!”

“嗯!嗯嗯!我听到了!”凤雨柔同样兴奋地连连点头,“等羽儿回来之后,我再也不会让她离开了!我要永远跟她在一起!”

这话说的,怎么听都像是男女之间的耗山盟云墨染忍不住失笑,点头说道:“二老放心,待我回去之后,一定告诉娘亲这些故事,她很快就会回到你们身边的!”

对于经历过太多早就想远离世俗过平静生活的云楚天和南净初来说,这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因为这里不但不受外界的丝毫影响,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原本就是他们的家!

安抚下老爷子之后,凤清梧才有些无奈地抿了抿­唇­,重新问了一遍方才的问题:“你说四国确定你是否圣女之时,用的是一尊白玉观音?”

“是的”云墨染点头,“我方才已经说了,他们认为我的血可以被白玉观音的手心吸收,因此证明我的灵魂完全纯净透明,便有资格做圣女不过我一直对此深表怀疑,你可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不纯粹是胡说八道吗?事实证明她的血的确可以被天净观音吸收,那就说明她的灵魂完全纯净透明?可这具身体里所装的根本就是一个来自千年之后的灵魂,而且灵魂的主人还是现代雇佣兵界第一人,杀人偷盗什么都做,灵魂怎么可能纯净透明?是以云墨染一直对此存有疑义,今日终于可以解开这个谜团了

果然,凤清梧接着便微微一笑说道:“我当然知道,而且你怀疑得对!因为那尊白玉观音根本不是为了检验一个人的灵魂是否纯净透明,只不过是凤隐族用来检验族中的女子是否贞洁的工具而已!”

云墨染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重复:“为了检验女子是否贞洁?这……这是何意?”

凤清梧又笑了笑,详细地解释道:“根据你的描述,而且若我所料不错的话,那尊白玉观音其实我们凤隐族的所有物,名为贞烈观音,而不是天净观音而它最初的用途也很简单:凤隐族的女子在出阁之日,进入夫家大门之前,必须当众刺破手指,滴血于观音的手中,若血滴可被观音吸收,则说明此女冰清玉洁,反之……后果你可以想象但是后来,这贞烈观音不知怎么遗失不见了,原来是落入东陵皇室的手中了吗?”

赫连苍宁与云墨染闻言不由面面相觑,各自哭笑不得:原来……这天净观音竟是这般用途?也就是 ... [,]

(说,当初的南净初和如今的云墨染,她们的血之所以能够被天净观音吸收,根本与她们的灵魂无关,只不过是因为她们同是凤隐族人,而且冰清玉洁而已?

苦笑着抚了抚额头,云墨染叹口气说道:“我就说一尊白玉观音怎么可能检验一个人的灵魂?原来……既然如此,这检验灵魂之说又是从何而来?”

“这我便不知道了”凤清梧摇头,“或许,这传言与神秘力量的传言一样,都是以讹传讹的结果而已”

那倒是云墨染点了点头,接着却又产生了新的疑问:“可是,既然天净观音无法检验一个人的灵魂,也就是说我的灵魂未必就是纯净透明的,既然如此,我又为何能够破除峰顶的结界呢?那结界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能破除峰顶的结界,有一半的原因是你是凤隐族人,”凤清梧眉头微微一皱,似乎也在为什么事情感到不解,“但另一半原因……我也不知道”

云墨染一愣:“你也不知道?”

“嗯”凤清梧点了点头,“你还记得你劈开的那个紫­色­圆球吧?其实那是咱们凤隐族特制的一种迷魂药而已,整个结界便是由这种迷魂药布成的只要闻到圆球中散发出的幽香,结界中的人神智就会开始混乱,眼前会出现一些幻觉,耳边也会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这些幻觉足以完全摧毁一个人的理智,一般人是绝对无法冲出结界的!”

原来如此!云墨染恍然,却依然有些不解:“可是……既然只是迷魂药,为何众人听到的都是那种……那种声音,看到的都是男女欢好的幻觉呢?”

“因为那种迷魂药与瑃药的效果差不多”凤清梧狡黠地笑了笑,“这种迷魂药旨在将世人记忆中存储的男欢女爱的画面无限制地放大,从而导致其眼前出现同样的幻觉,并由此激发体内的情yu,令人迅速崩溃不过我们凤隐族人体质特殊,天生便有抵抗这种迷魂药的本能,是以我才说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你是凤隐族人但……”

错,我能抵御结界,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我从小就受过抗药­性­的训练,与我是什么人无关你说的那个凤隐族人是七小姐,不是我

云墨染淡淡地笑了笑,追问道:“但什么?”

凤清梧又皱了皱眉,显得更加不解:“但若仅凭体质特殊,同样是无法破除结界的比如清夜,他虽然是凤隐族人,而且功力高深,但却没有破除结界的本事所以我很奇怪,为什么你就可以?莫非是因为……你已经练成了凤啸九天?”

云墨染知道,真是如此凤啸九天练成之后,灵台自是一片清明,心中更是宁静祥和,自有一片净土,根本不会被任何东西玷污再加上修炼涅槃心法而成的内力醇和绵厚,无论遇到任何攻击都会自然而然地生出一股自我保护的力量,将其主人牢牢地保护起来,云墨染自然便不会受到结界太大的影响了

不过此时她却不愿把话说得太透,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或许是吧,我也不清楚”

似乎看得出她在刻意回避什么,凤清梧体贴地不曾追问,却突然展颜一笑说道:“不过说起来,你也真够大胆的你是如何知道要练成凤啸九天,必须先将之前修炼到紫气东来而得的内力全部废去的?而且此法凶险之极,即便废去之前的内力也未必一定可以练成凤啸九天……”

随着凤清梧的话,赫连苍宁与云墨染早已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听到此处,云墨染更是忍不住失声惊呼:“你说什么?要练成凤啸九天,必须将之前的内力全部废去?!”

“不就是翱”凤清梧狐疑地皱了皱眉头,“你凤啸九天都已经练成了,莫非还不知道?可你既然不知道,为何却又将辛辛苦苦练成的紫气东来废去?”

云墨染震惊而无语,却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赫连苍宁,忍不住连连苦笑:“宁皇叔,这……这算什么?我……”

“这算无心Сhā柳柳成荫”赫连苍宁抿了抿­唇­,居然也跟着苦笑起来,“云儿,你知道的,当初我废你内力另有缘由,绝没有想到居然会无意中成全了你……”

“什么?!是十九皇叔?”凤清梧闻言,简直比这两人还要震惊,“你们是说,你的内力是被十九皇叔废去的,而且当时并不是为了让你练成凤啸九天?”

云墨染依然苦笑不止,半晌之后才好不容易镇定了自己,叹口气说道:“你先告诉我,若想练成凤啸九天,是不是必须将之前练成的紫气东来全部废去,一点都不能留?”

“那是一定的”凤清梧毫不犹豫地点头,“其实之前所练的一切,都是为凤啸九天打基础的是以练成紫气东来之后,必须将所有内力全部废去,从头练起,才能最终练成凤啸九天!而涅槃心法的真谛也在于此:必须置之死地,才能获得重生的机会,如同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怪不得……”云墨染了然地点头,“自从十九皇叔废掉我的内力之后,我一直觉得不对劲,总觉得体内似乎有一股热流在到处乱钻,原来……”

“这就是你能够练成凤啸九天的原因?”赫连苍宁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脸上却看不出喜怒,“换句话说,你早已经练成了凤啸九天,而并非来布拉吉尔峰之后的事?”

云墨染坦然地点头:“是大约是在你废我内力之后不久,纳兰明蔷他们逼我参加比试的时候我记得那个时候纳兰明蔷他们为了成为玉王妃,不惜偷袭云来客栈,害死了冬槐他们……”

“那个时候?”赫连苍宁显然颇觉意外,“原来那么早吗……我知道了!也就是说安陵织星之所以会刺伤纳兰明蔷,东陵飞晴之所以会突然刺伤你,其实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是”云墨染乖乖点头承认,“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他们害死了冬槐等五条无辜的人命,我绝不会就此罢休,所以才会仗着自己已经练成凤啸九天,内力无声无息之便对她们略施惩戒!”

赫连苍宁点头:“那不用说了,你能觉察到云来客栈周围有人,来这布拉吉尔峰之时又能感觉到身后跟着我们的人,也是因为凤啸九天?”

“是”云墨染又点头,“练成凤啸九天之后,我的听觉早已异于常人,能够听到一些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自然很容易觉察到后面有人”

其实不只是如此,如今知道云墨染已经练成凤啸九天,原本很多难以理解的事情就都变得顺利成章了而这件事实在太出乎赫连苍宁的意料之外,以至于问出这几个问题之后,他久久不曾再开口说话,脸上的表情依然有些捉摸不定,看不出喜怒

云墨染早知他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一定会是这样的反应,是以并不觉得意外,只是苦笑一声替赫连苍宁倒了杯茶,叹口气说道:“很生气?”

“没有”赫连苍宁摇头,的确没有生气的意思,“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因为对我还不够信任,还是……是了,你怕我知道之后,会再废你内力,是不是?”

云墨染顿了顿,到底还是点了点头:“是虽然你的顾虑也有 ... [,]

(道理,但我实在不愿重蹈覆辙何况凤啸九天在施展之时,双掌之上既没有颜­色­,也不会有风声,可说无声无影无形,根本不容易被人发觉,因此我才暂时瞒过了你”

赫连苍宁又沉默许久,突然下定决心一般点头说道:“好,我不废你内力,但你必须保证,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破绽,除了凤隐族的人和你我之外,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已经练成凤啸九天,否则后患无穷!”

云墨染闻言登时满脸肃然,郑重地点头说道:“是,我明白!”

等两人之间的交谈告一段落,且都暂时住口不言,凤清梧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云姑娘,十九皇叔……当初为何要废你内力?你还不曾告诉我,你二人既然……心心相蝇为何……”

二人对视一眼,云墨染便抬手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请赫连苍宁负责解释赫连苍宁抿了抿­唇­,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迟疑了许久之后才直奔重点:“因为……赤凤国赫连一氏的人效仿东丹皇室,也想从云洛旗家族的女子身上吸取内力,为他所用!”

“什么?!这帮……窃国的强盗!”凤清梧闻言不由咬牙切齿,眸中立刻­射­出了两道充满仇恨的光芒,“不过他们想得也太美了吧?涅槃心法只能作为丹心诀的最佳辅助,而丹心诀唯有东丹皇室的人才能修习,赫连一氏这些乱臣贼子哪有机会修习这种上乘内功?既不能修习,他们又如何可能吸取云洛旗家族女子的内力?”

赫连苍宁一声冷笑,眸子里的光芒同样冷锐如刀:“赤凤国第一任皇帝赫连雄奇不知从何处学来一门邪派内功心法,据说练成之后也能吸取云洛旗家族女子的内力只不过毕竟是歪门邪道,因此能够吸走的内力十分有限,绝不能像东丹皇室的人那般一夕之间陡增数十年功力!”

凤清梧点头,陡然一声冷笑:“很好,乱臣贼子就是乱臣贼子,这些邪门歪道怎能与丹心诀相提并论?邪不能压正!只是……是否当初赫连苍穹等人已经知道云姑娘练成了紫气东来?否则您怎会不惜废掉其内力……”

“是的,那是个意外”赫连苍宁微微一叹,“时日不早,具体情况不再细说,总之……为了不让云儿成为为赫连一氏提供内力的工具,我才不得不想办法用最正当的理由废掉了云儿的内力,而且幸亏不曾引起赫连苍穹的疑心”

目光闪烁之间,凤清梧似乎还有什么疑问想问,却又因为有所顾虑而不敢开口踌躇半晌,他终于鼓起了勇气,小心地问道:“十九皇叔,请恕我冒犯:你们此次前来布拉吉尔峰寻找神秘力量,果真是为了找到之后四国平分,然后……”

“怎么可能?”赫连苍宁淡淡地笑了笑,“我的身份你已知晓,那么我怎会助这帮乱臣的江山千秋万世?我想得到这所谓的神秘力量,还不是为了复我天阳国江山,消除战祸,还天下万民平静安宁的生活吗?只可惜……”

果然,你是个有野心的人,而我早就说过,你的野心绝不仅仅是想做赤凤国的皇帝,必定有更大的图谋原来你要问鼎的,是整个焰之大陆的王者之座!云墨染微微一笑,暂时不曾开口

不过此言一出,凤清梧只觉心中一阵激荡,心中的疑惑忍不住脱口而出:“十九皇叔既是东丹皇室的人,又怎会成了赫连一氏的皇叔?难道当年赫连雄奇不曾起任何疑心吗?十九皇叔又是如何在强敌环伺中站稳脚跟的?还有,天阳国被灭之时,究竟是怎样的情形……”

仅仅凭丹心诀,就断定赫连苍宁一定是东丹皇室的人吗?云墨染颇觉怀疑不过凤清梧既然如此笃定,她自然不好说什么,只管凝神静听罢了她实在没有想到,赫连苍宁居然也会有如此离奇的身世,那句话如何说来着?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

这个秘密显然也已经尘封了很多年,骤然间要提起,纵然是一贯冷静深沉的赫连苍宁也有些难以承受轻轻闭了闭眼,他突然轻轻吐出一口气:“你问我天阳国被灭时究竟是怎样的情形吗?其实很简单,刀光剑影,杀声震天,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其实天阳国被灭时的残酷,远胜于赫连苍宁的描述,不过幸好,当时的他尚在母腹之中,不曾亲眼看到那惨绝人寰的一幕!

天阳国自东丹无极开国之后,历经千百年,一直国富民安,再不曾有过大规模的战争周围那些零星的部落和种族也安分守己,按时纳贡,东丹皇室也从不曾亏待过他们,甚至时常送皇室公主与他们结为姻亲,共享清平盛世

然而正是因为这富足的生活令某些人滋生出了不该有的野心,他们开始不甘心永远屈居人下,也想尝尝君临天下的滋味!

当时,天阳国的江山传到了东丹英洛的手中,他便派赫连东陵安陵纳兰四大将军镇守天阳国四方然而四大将军却起了不轨之心,居然联手逼入京城,兵临城下,要取东丹英洛的皇位而代之!

然而巧合的是,四大将军兵临城下那一日,正是东丹英洛册立新皇后之时!

东丹英洛的父皇乃是惠安帝,而惠安帝有一个妃子名为玉凤,玉凤与其弟弟玉龙乃是一对龙凤胎而玉凤曾为惠安帝生下了一个女儿,便是东陵流焕之妻东陵飞映与东陵飞晔的生母东丹英琪

不过因为惠安帝册封玉凤为妃的时候已经人到中年,而东丹英洛却是他年轻时所生之子,因此东丹英洛与东丹英琪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年龄上却差了近二十岁之多,自然,这在古代来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何况是后宫佳丽三千人的帝王之家

玉凤生下东丹英琪之时,她的弟弟玉龙已经成亲,并且不久之后其妻便生下了一对孪生姐妹,便是赫连苍宁的生母玉寒烟和云玉琅的生母玉寒雨,因此,东丹英琪与玉家姐妹基本上是一起长大的

十六年后,为显皇恩浩荡,帝王将公主东丹英琪下嫁给了四大将军之一的东陵流焕,而玉家姐妹已经出落得国­色­天香,亭亭玉立,而且几乎一模一样此时,东丹英洛的皇后不幸病故,他原本正沉浸在悲痛之中,却巧遇玉家姐妹,立刻被这对姐妹温婉柔顺的气质吸引,居然同时爱上了姐妹二人!

当时的东丹英洛虽然已经三十有六,但却依然英俊挺拔,面如冠玉,俊美得很再加上皇室之人独有的尊贵优雅的气质,自然令玉家姐妹一见倾心,芳心暗许

自此,东丹英洛便经骋借口出入玉家,并每次都召姐妹二人作陪在与二人的谈笑声中,他果然渐渐忘却了失去皇后的痛苦,重新生出了对生活的美好向往

后来,东丹英洛也发觉身为一国之君却经常出入臣子的府郜未免诸多不便,因此他开始改换策略,经迟姐妹二人入宫陪伴,或者只选其中一名终于有一次,东丹英洛召姐姐玉寒烟入宫陪伴之时,一番软语温香竟令二人红鸾情动,在龙床上成就了好事……

第二日一早,玉寒烟看到自己身上留下的情yu痕迹,娇羞无限的同时也不免为自己的未来担忧然而看到雪白床单上她的斑斑处子落红,东丹英洛却感到心满意 ... [,]

(足,对她更是爱意无限,当场便许下承诺,要玉寒烟回家等待圣旨,他将册封玉寒烟为皇后,同时册封玉寒雨为贵妃!

果然,东丹英洛金口玉言,一诺千金,不久之后,一道圣旨果然下到了玉家,要玉家姐妹同时进宫,一为皇后,一为贵妃玉家接到圣旨自是欢喜无限,旁人接到消息,更是纷纷前来祝贺,一时宾客盈门,门庭若市……

册封大典定在半个月之后经过一番紧张的忙碌,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就绪,帝王便命人选了一个黄道吉日,举行册封大典当玉家姐妹一身华服盛装出现在殿上,群臣不由齐声惊叹,看得双眼发直,半晌舍不得移开视线:太美了!玉家姐妹简直就是九天仙子下凡尘,美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根本不似凡间所有!尤其是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眸,更是要将人的三魂七魄都吸了去!

看到这姐妹二人,东丹英洛更是龙心大悦,满心甜蜜,当场便憧憬起三人日后幸福美满的生活来……

然而就在此时,剧变陡生!

就在东丹英洛刚刚将凤冠戴在雨寒烟头顶的一刹那,突然听到宫门外刀剑齐鸣,杀声震天,并伴随着一阵阵凄厉的惨呼!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喊杀声已经一路冲到了大殿入口!

东丹英洛惊呆了,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厉声喝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然而,群臣中除少数人同样惊慌失措之外,绝大多数居然保持着令人绝望的沉默,显然对这一幕早已有所预料!

便在此时,赫连雄奇与东陵流焕各自带兵冲进了大殿,而陪在赫连雄奇身边的,便是云洛旗家族当时的掌门人,云楚天!

之后的事情就变得异常简单了赫连雄奇等人根本就不给东丹英洛质问什么的机会,立刻挥舞着刀剑命众人大开杀戒,将皇宫内外所有人杀个­鸡­犬不留,永绝后患!

一众乱臣贼子齐声应答,各自嚎叫着冲入了后宫,果然见人便杀,逢人便砍,正如赫连苍宁所说的那般,皇宫之中很快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惨不忍睹!赫连雄奇等人的想法很简单:这皇宫之中到处都是东丹英洛的人,根本不指望他们转而投靠自己,为自己效力,倒不如一刀杀之,免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总之这“绝杀令”一下,毫无防备的嫔妃宫女太监等等几乎全部被斩杀于刀剑之下,无一幸免!初时还能听到刀剑入­肉­的刷刷声,中刀中竭的惨呼声,重伤濒死者的呻吟声,然而不久之后,所有的声音便全都渐渐消失,只剩下了死一般的寂静!

而在这场绝杀之中,唯一幸免的只有三个人:东丹英洛玉寒烟玉寒雨,而留下玉家姐妹则是赫连雄奇的意思或许也是一段孽缘,当冲入殿中的一瞬间,赫连雄奇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头戴凤冠的玉寒烟!而正是因为这一眼,赫连雄奇的脑中便萌生了一个念头:我要这个女人!一定要!我要她!

而赫连雄奇之所以最终能够一举攻占了东丹英洛的江山,自然也有他的过人之处,是以在决定要玉寒烟的一瞬间,他已经同时考虑到了一个问题:玉寒烟既然要做东丹英洛的皇后,自然不会心甘情愿地跟了自己,说不定就会以死相随!因此要想逼玉寒烟自己主动活下来,唯一能够牵制她的便是东丹英洛本人!

于是,他立即命令制住东丹英洛的云楚天暂时留下这倒霉帝王的­性­命,用以牵制玉寒烟——自然,真正的目的赫连雄奇当时并不曾当众说明,只说留着东丹英洛的命还有用接着,他命云楚天将东丹英洛压入大牢,并以玉家姐妹的­性­命要挟东丹英洛不得自裁东丹英洛虽悲愤异常,却实在不忍心这姐妹二人为自己而死,无奈之下,他只得咬紧牙关,暂时打消了死意

成功屠尽东丹皇室的人之后,四大将军兴奋莫名,当晚便将天阳国的江山一分为四,准备各自登基为帝如前所说,因为云洛旗家族的支持,赫连氏在这场逼宫的战役中功劳最大,作为回报,他得到了天阳国最多的国土面积,并可以以天阳国的都城为都此外,其余三国还必须在其生辰之时,年年入宫为其贺寿!

一切商议既定,其余三国便欢天喜地地离开了,各回领地准备登基尝一尝做皇帝的瘾不提……

听到此处,凤清梧等人早已义愤填膺,悲愤不已,恨不得立刻冲出布拉吉尔峰,将那帮丧尽天良的反贼碎尸万段,以慰东丹皇室所有人在天之灵!而云墨染在愤恨之余,却也不由十分奇怪,忍不住Сhā口问道:“赫连雄奇等人为何要这么做?莫非先皇有……对不起他们之处?应该不会吧?”

“若果真有对不起他们之处,我无话可说”赫连苍宁淡淡冷笑,一双手却紧紧抓住了椅子,因为用力过大,指节都已经泛白,“相反,先皇体恤四大将军常年镇守边关,劳苦功高,不但时时给他们丰厚的赏赐,而且还将皇室公主下嫁他们为妻,对于他们的家人更是百般照拂!”

云墨染点头:“既然如此,那他们……”

赫连苍宁又是一声冷笑:“俗语云,饱暖思­淫­欲而这些人,思的则是权势!虽然先皇派四大将军镇守天阳国四方,但经过无数位帝王的共同努力,焰之大陆早已歌舞升平,并无什么战乱发生,顶多便是一些种族部落之间的小冲突,根本无需调兵遣将长久以来的无所事事,令四大将军渐渐萌生了邪恶的念头,想要爬得更高……”

“想要爬得更高,他就不怕摔得更痛吗?”云墨染同样冷笑,“帝王之位,不是谁都有资格坐的!”

“只可惜权势之醉人,足以令人失去理智!”赫连苍宁深吸一口气,渐渐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仅仅是因为想要爬得更高,他们便联手逼宫,屠尽了东丹皇室的人……”

是的,仅仅是因为长久安逸的生活令四大将军萌生了邪恶的念头,已经不满足于只是手握兵权,想要尝一尝君临天下的滋味,他们便趁着东丹英洛毫无防备之时带兵杀入了皇宫!而因为之前他们已经秘密联络了朝中数位大臣做他们的内应,这逼宫一事才顺利得令人不敢相信,甚至连四大将军自己都想不到事情会那么容易!

其实由此也可以看出,虽然四大将军不应该恩将仇报,但长久安逸的生活也令东丹英洛放松了警惕,居然完全没能觉察他们的不轨之心不说,甚至连叛臣已经把黑手伸向了他眼皮底下的朝臣都不知道!是以东丹皇室遭遇的此番劫难,他们自己也难辞其咎

然而不管如何,天阳国亡了,东丹皇室的人被杀尽了,自此之后,焰之大陆上将诞生出四个崭新的国家,尽管这份“崭新”是建立在满地鲜血和尸体之上的!

而对赫连雄奇来说,除了接下来必须立刻准备登基大典之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便是令一见钟情的玉寒烟乖乖地留在自己身边于是等其余几人离开之后,他立刻命人将玉寒烟带了出来

饱受惊吓的玉寒烟很快被带到了赫连雄奇的面前此时的她身上依然穿着那身皇后的朝服,华美无双,尽管已经有些微地凌乱,却丝毫无损于她尊贵的气势只是头上的凤冠已经在挣扎中掉落,满头如云的乌黑秀 ... [,]

(发随意地披在身后,却更为她增添了几丝动人的妩媚

玉寒烟一介弱女子,而且又是皇亲国戚,自小过的都是养尊处优的日子,生命里更是除了蓝天白云便是蜂鸟鱼蝶,几曾见过那等鲜血飞溅杀人如切菜一般的场面?是以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半条命都没了!

然而一看到赫连雄奇,这个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她居然顾不得害怕,虽然因为­茓­道被制而动弹不得,她却厉声斥骂他忘恩负义,愧对皇恩,狼心狗肺,禽兽不如……等等尽管玉寒烟出身书香门第,一向温柔贤良,这番痛骂却也措辞尖锐,词锋锐利,十分难听,竟是丝毫不怕得罪这满手血腥的男人,令其一怒之下对她痛下杀手

可这正是玉寒烟的目的,因为她必须­干­­干­净净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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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倾城:废柴狂妃 第89章 暗中监视,一切尽在掌控中 欲念无罪233

( 当四大将军带人冲进皇宫,并见人就杀之时,玉寒烟的确吓得险些就此昏过去然而紧跟着,赫连雄奇便派人将她们姐妹二人控制赚既不准伤她们分毫,也不准她们自裁,当时玉寒烟便凛然意识到,这个乱臣贼子一定是看中了自己的美貌,因此想要据为己有!这……这绝不可能!

屠杀结束之后,赫连雄奇便命人将东丹英洛压入大牢,然后将她们姐妹二人带入了后宫,并派人寸步不离地看守着,自然是怕她们以身殉国想到生死未卜的东丹英洛,玉寒烟自是痛苦绝望得不知如何是好,心中却早已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绝不容许任何人碰自己一下,寻找一切机会自我了断,免得受那些乱臣贼子的羞辱!

是以此刻一看到赫连雄奇,玉寒烟便强自克制住心中的恐惧和痛苦,对着他便是一番厉声痛骂,消可以就此激怒赫连雄奇,令其一怒之下杀了自己,以薄清白之身

然而奇怪的是,无论玉寒烟如何痛骂,赫连雄奇始终一言不发,脸上甚至一丝怒­色­都没有,只管和和气气地看着她,静静地不出声,任她骂个痛快如此一来,连玉寒烟都有些摸不准赫连雄奇的意思,而且也有些骂不下去了,不得不暂时住了口,转而问赫连雄奇究竟想怎么样

见玉寒烟终于住了口,赫连雄奇才温和地笑了笑,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其实很简单,他就是消玉寒烟可以留在他的身边,待他登基之后,他会封玉寒烟为贵妃

玉寒烟自然不会答应面前这个男人是灭她国家杀她亲人的仇人,是一只凶残成­性­的狼,她如何可能与狼共枕?于是,她不等赫连雄奇把话说完便坚决拒绝,并要求赫连雄奇赐自己一死,好去九泉之下与家人团聚

然而赫连雄奇却不可能这样做或许这也算得上一段孽缘,因为他想得到玉寒烟,其实并不只是因为贪图他的美貌,而是真的为这个温婉如玉的女人动了心,真心想要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而不仅仅是贪图一时之乐,玩过就丢

其实说起来,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感情就是那么奇怪,明明是最亲近的夫妻,彼此之间的感情反而可能十分淡漠明明本该是不死不休的仇人,一旦萌生爱意却反而更加刻骨铭心,而赫连雄奇对玉寒烟,显然就是属于后者

不过玉寒烟的拒绝也在赫连雄奇的预料之中,是以他并不着急,一方面以他的温和与耐心令玉寒烟明白他不但没有恶意,而且是真心喜欢她,一方面又命所有的侍卫退下,免得玉寒烟心生抵触然而无论他怎样表白,玉寒烟却始终对他不屑一顾,死意不减,一心只盼着早日解脱

赫连雄奇见状,不得不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他半是恳求半是威胁地告诉玉寒烟,如果玉寒烟肯乖乖留在他的身边,那么东丹英洛便可以留下一命,自己也可以封他做一个王爷,让他无忧无虑地度过后半生反之,如果玉寒烟执意就死,或者不肯留下,那么东丹英洛也别想活命!

很难想象玉寒烟当时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挣扎和折磨,但是最终的结果显而易见:为了东丹英洛能够暂时留下一条命,她默许了赫连雄奇的要求,但是满脸掩饰不住的恨意却让赫连雄奇暗中心惊可是尽管知道玉寒烟究竟有多么恨他,他依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将玉寒烟留在自己的身边……

看到因为自己点头而欣喜若狂的赫连雄奇,玉寒烟突然冷笑,告诉赫连雄奇虽然今日才举行册封大典,但自己却早已是东丹英洛的人了在这个看重贞洁的年代,本以为赫连雄奇会就此打消这个念头,成全自己一死以卞白谁知道赫连雄奇居然连连摇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在乎这些,因为他就是喜欢玉寒烟这个人,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赫连雄奇已经不在人世,如今的人也已经很难明白他究竟为什么会对这个只见过一面而且早已是残花败柳的女子如此倾心,可事实偏偏就是如此后来的日子里,他对玉寒烟的宠爱一直持续到他离开人世都没有丝毫削减,这份感情,委实奇怪得很

而玉寒烟之所以答应赫连雄奇不再寻死,不过是为了薄东丹英洛的命而已,因此她立刻提出要见东丹英洛一面赫连雄奇闻言虽然显得十分为难,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在赫连雄奇的安排下,玉寒烟果然很快就见到了东丹英洛——仅仅是远远地看了两眼,并未面对面地交流为了防止两人见面之后同时殉情,赫连雄奇派人将东丹英洛关在了一间密室之中,然后让玉寒烟透过高处的通气孔看了几眼回去之后,玉寒烟哭得肝肠寸断,涕泪交流,似乎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委屈以及对赫连雄奇和四大将军的恨意全部发泄出来……

见过东丹英洛之后,赫连雄奇立刻将玉寒烟带回了宫中,并派人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她说是照顾,其实还不是为了监视吗?一来是怕她为了报仇做出什么极端之事,二来更怕她因为觉得了无生趣而选择一条死路

另一方面,赫连雄奇也在加紧准备登基之事他既然可以坐拥天阳国的都城,自然也可以占用东丹皇室居住了千百年的皇宫不过在此之前,他命人将所有的用具全部换成了新的,墙壁栏杆等等全部重新粉刷,血渍尸体等等也自然全都打扫­干­净……总之,他就是要抹掉东丹皇室所有的痕迹,让东丹一族从焰之大陆上彻底消失……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赫连雄奇终于选了一个黄道吉日登基为帝,将国名定为“赤凤国”,都城改为璃京城同日,他册封了皇后贵妃等一­干­妃子,其中便包括了玉寒烟——从此之后,这本该成为东丹英洛皇后的女子成为了烟贵妃!

同样的,赫连雄奇也并未亏待在逼宫过程中立下大功劳的云楚天,特封其为护国公,并将玉寒烟的妹妹玉寒雨赐予她为妻此事说来也十分奇怪,玉家姐妹的容貌明明极为相似,而赫连雄奇虽然对玉寒烟一见倾心,对玉寒雨却并无多少感觉,否则他也不会将其赐给云楚天了……

云墨染不想Сhā口,然而她却实在觉得憋闷,终于还是打断了赫连苍宁的叙述:“赫连雄奇会留下先皇的­性­命?他有那么傻吗?”

“不错,他没那么傻,所以,他不会容许先皇一直活下去”赫连苍宁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不过神情还算平静,“当初留下先皇的命,只不过是为了牵制娘亲,但若一直留着他,万一被终于天阳国的人知道,岂不是会惹来无穷麻烦?因此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便是先皇的死期了……”

“啊这……”尽管早已预料到这个结局,云墨染却还是忍不住低声惊呼,“可……可烟妃娘娘是为了先皇才不惜如此忍辱负重的,她若是知道赫连雄奇害死了先皇,那她……”

“所以,赫连雄奇不会明着害死先皇”赫连苍宁冷笑,“为了欺骗娘亲,他故意如他先前所说的那般,封先皇做了一个有名无实的王爷,令其在京城任职,目的自然是为了就近监视娘亲得知这一点,自然暂时放了心,想要想办法联络那些忠于先皇的臣子,让他们想办法营救先皇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娘亲忽然发 ... [,]

(现……”

说到此处,赫连苍宁突然住了口,并且轻轻抿住了­唇­,显得有些心神激荡然而说到如此关键时刻住口,无疑令人十分揪心,凤清梧等人忍不住本能地齐声追问:“发现了什么?!”

赫连苍宁的双­唇­反而越抿越紧,似乎有些不知如何启齿云墨染眉头微皱,紧跟着便猜到了缘由:“莫非……烟妃娘娘发现她……身怀有孕?”

……

“啊”

片刻的寂静之后,众人才恍然大悟一般齐齐惊呼了一声,心下却不由暗自佩服云墨染的心思缜密赫连苍宁之所以说这番话,原本就是为了解释他为何会是东丹皇室的人,而当初东丹英洛身边的人既然只剩下了玉寒烟一人,那么这个结论岂非很容易得出吗?

抬头看了云墨染一眼,赫连苍宁的眸中迅速闪过一抹淡淡的哀伤,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如此当时的种种迹象表明,娘亲已经怀有身孕,而且根据时间计算,她已经怀孕四十天左右了!娘亲虽然已经成为赫连雄奇的贵妃,但册封不过才刚刚三天,而且知道她此时还满怀恨意,赫连雄奇并未强迫她侍寝,因此这个孩子是先皇的遗孤无疑!发现这一点,娘亲虽惊不乱,因为那个时候,最重要的便是想办法薄这个孩子,这样即使先皇不幸死于乱臣贼子之手,也能有个为他复仇的人!”

“什么?”云墨染闻言更加吃惊,“你的意思是说……烟妃娘娘早已知道赫连雄奇不会容许先皇活下去?”

“是”赫连苍宁的脸­色­又是一白,轻轻咬了咬牙,“娘亲心里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赫连雄奇之所以暂时留下先皇的命,不过是为了牵制她而已,他是绝对不会让先皇活太久的,而一定会想办法不着痕迹地害死他!本来娘亲已经打定主意,只要先皇一死,她绝不独活,但是如今,一切突然发生了变故,必须从长计议了!”

因为赫连苍宁的叙述,众人一时之间有些无言!

原本就要一步登天,飞上枝头变凤凰,从此母仪天下,享尽富贵荣华谁知风云突变,一夕之间国破家亡,自己也沦为敌人的掌中物,而且不得不为了夫君的­性­命苟且偷生本以为玉寒烟当时已经够艰难了,谁知居然又怀了身孕!

赫连雄奇可以不在乎玉寒烟已非处子之身,但他却绝不可能容许玉寒烟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依他对玉寒烟的痴迷,如果玉寒烟腹中的孩子是任何一个人男人的,或许他都能忍受,但惟独不能忍受的,便是这个孩子竟然是东丹英洛的!

身为叛臣,赫连雄奇不但窃取了东丹英洛的天下,更屠尽了他的亲人,身为东丹英洛的孩子,他(她)怎么可能不报这血侯仇?国仇家恨不比其他,若是不报,死后也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因此,如果赫连雄奇知道玉寒烟居然怀了东丹英洛的骨­肉­,那么最终的结果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一怒之下将玉寒烟杀死,以绝后患既然玉寒烟都已经死了,东丹英洛自然更加不可能活命!第二,逼玉寒烟将孩子打掉然而无论是哪一种可能,东丹英洛这最后一点血脉都将无法保全!因此,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让赫连雄奇知道真相!

可是,如今赫连雄奇还未来得及召玉寒烟侍寝,她却已经有了身孕,这孩子简直不可能是别人的,就算是个白痴也知道那一定是东丹皇室的血脉!那么,究竟该怎么办呢?

玉寒烟心急如焚,却不得不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开始思索最可行的方案其实无论她如何思索,摆在她面前的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只有将这个孩子变成赫连雄奇的骨­肉­,赫连雄奇才会容许他活下来!可是如今她与赫连雄奇之间还任何关系都没有,如何才能让他相信这一点呢?

不用说,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创造一次与赫连雄奇同床的机会,之后的一切才有可能!然而这个机会却必须创造得天衣无缝,不露丝毫破绽才可以否则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原本对赫连雄奇满腔恨意,若是突然主动求欢,岂非摆明了有问题吗?依赫连雄奇多疑谨慎的­性­子,必定会惹来无穷后患!

幸亏,天不绝东丹氏!就连上天也认为赫连雄奇等人的所作所为太没有人­性­,应该得到应得的惩罚!就在玉寒烟一筹莫展之时,赫连雄奇突然召她侍寝而这一天,是她被册封为烟贵妃的第十五日,一切都应该还来得及!

一想到要跟灭了自己家国囚禁了自己丈夫的男人同床共枕,玉寒烟便满腔悲愤,恶心欲呕!然而想到可以借此机会薄腹中的孩子,她又不禁心中暗喜,决心不惜一切代价薄东丹皇室最后一点血脉!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容忍自己的仇人碰碰自己又如何?就算他不是人也可以!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人,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打定了主意,玉寒烟的心情反而变得异常平静,因为她已经知道究竟该如何取舍到了晚间,侍女早早便来伺候她沐浴熏香,梳妆打扮,然后将其送到了赫连雄奇的寝宫已经等候多时的赫连雄奇自然兴奋无比,迫不及待地拽着玉寒烟想要求欢……

虽然已经决定为了腹中的孩子忍辱负重,忍下一切的屈辱,玉寒烟却知道自己不能太快屈服,否则必定引人怀疑因此,她故意装出一副强烈不甘心的样子百般躲闪拒绝,直到赫连雄奇略有些烦躁地以东丹英洛的­性­命相要挟,她才立刻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放弃了抵抗果然,她这番表演十分到位,再加上对赫连雄奇的仇恨并非装出来的,赫连雄奇竟真的不曾看出丝毫破绽,终于三把两把将玉寒烟的衣衫剥除­干­净,将她压倒在了床上……

一夕欢好,赫连雄奇心满意足,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比自己想象得还要美好得多她那绸缎般的肌肤令他爱不释手,她那天然的体香更令他迷醉,于是一连三天,他都毫不犹豫地召玉寒烟侍寝,对其他嫔妃看都不看一眼!

玉寒烟也知道,倘若一次侍寝之后便假称有孕未免令人难以信服,很容易节外生枝,因此她不得不强忍着恶心的感觉连续伺候了赫连雄奇三日到第四日,她便以赫连雄奇只召她一人侍寝容易引人嫉恨为由,劝其去找其他嫔妃,雨露均沾

这一次,赫连雄奇很听话,晚间果然不曾再继续纠缠玉寒烟其实这并不仅仅是玉寒烟的功劳,而是太后的旨意皇帝如此痴迷一个亡国奴,早就引起了皇后及其他嫔妃的不满,她们纷纷跑到太后面前告状,说玉寒烟妖媚惑主太后也怕皇帝贪­色­误国,便趁其请安之时明示暗示地提醒了一大堆赫连雄奇痴恋玉寒烟,自不愿因为自己的缘故为她带来祸患,接下来果然开始与皇后及其他嫔妃同床,连续七八天不曾再来找玉寒烟

自此,玉寒烟知道她可以开始进行她的计划了,否则时间拖得越长越难以自圆其说就在这一日,她故意假称腹痛难忍,在床上大声喊叫呻吟侍女一见便慌了神,一面急急跑去请太医,一面去禀告赫连雄奇——帝王曾有旨意,无论烟贵妃有任何状况,都必须即刻来报,不得有误!

接到消息的赫连雄奇抢先一步赶了过来,看到玉寒烟痛得不停打滚,早已 ... [,]

(心疼得要命,急得满脸是汗幸而就在此时,太医也已经赶到,顾不得喘口气便扑到床前要为玉寒烟请脉……

“啊这怎么可以?!”原本听得全神贯注的云墨染陡然发出了一声惊呼,“烟妃娘娘既已身怀有孕,怎能让太医请脉?这脉相是很容易泄露秘密的呀!怀有身孕的人脉相与不曾怀孕的人绝对不同,烟妃娘娘就不怕……”

赫连苍宁淡淡地笑了笑,笑容中却隐含着一丝尖锐:“不错,脉相的确很容易泄露秘密,但正是因为如此,才更不容易引人怀疑!当时,娘亲便不动声­色­地伸出手,让太医为她试了试脉之后太医便说娘亲并无大碍,应该只是吃了些寒凉之物刺激了肠胃,引起肠胃痉挛的缘故,至于其他,则完全都不曾觉察出异常……”

“不可能!”这一次提出反对意见的是凤清梧,而且他的语气几乎与云墨染一样肯定,“我粗通医理,也知道孕脉与常人之脉绝对不同,宫中太医个个医道高明,怎会连区区孕脉都试不出来?这根本讲不通,莫非……这太医已被烟妃娘娘收买,故意演戏给赫连雄奇看的?”

在不明内情的情况下,这个解释委实已经算得上合情合理,赫连苍宁却淡然一笑,摇头说道:“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这自然也算得上一个可取之策,然而娘亲却不敢轻易冒险!因为在强敌环伺之下,多一个人知道内情就多一分危险!幸好,娘亲有一项家传绝学:用内力改变自己的脉相!因此,当太医为她试脉之时,她便故意用内力将孕脉改成了常人之脉,太医自然就瞧不出破绽了……”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忍不住啧啧称奇,想不到世间还有此等之事!或许这真的是天意,天意让东丹皇室留下了这最后一点血脉!否则为何偏偏是玉寒烟会这门绝学呢?又为何是她怀了东丹英洛的骨­肉­呢?

然而云墨染听到这番话,脑中却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往事!当初在上林苑斗艳之时,她曾遭遇苍生门主君莫问的算计,被他用内力改变了脉相,结果导致在场所有太医为她试脉之后异口同声地说她已经怀了身孕!

后来,她用同样的方法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当赫连苍穹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时,她便告诉众人用内力可以改变脉相,从而令人做出错误的判断!她清晰地记得,当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一股凛冽的杀气便自赫连苍宁身上席卷而来!当时她曾十分奇怪这杀意究竟是为何,如今才知道原来……

“我明白了”云墨染忍不住苦笑,看着赫连苍宁如玉的脸,“当初在上林苑,我说用内力可以改变脉相,你便起了杀我之心,原来是因为这个?”

“原来你还记得这件事?不错,正是如此”赫连苍宁淡淡地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这本是东丹皇室最大的秘密,自从东丹皇室被灭之后,世上除了我和娘亲已经无人知道这门内功可是你却突然冒出来说用内力可以改变脉相,我如何能不急?幸亏看得出你为人正直,秉­性­纯良,是个不俗之人,否则为了东丹一族的血侯仇,我早已将你毙于掌下了!”

谢谢夸奖,原来我早已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云墨染不由暗自为自己庆幸,同时也隐约明白了玉寒烟之意:“那么,烟妃娘娘故意这个时候设计令太医前来为她诊脉,便是为了不动声­色­地告诉所有人她那个时候还不曾怀有身孕?”

“不错”赫连苍宁毫不犹豫地点头,“只因除了东丹皇室的极少数人以及玉家家主之外,没有人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内功,因此绝对不会引起赫连雄奇的疑心!”

其实不止赫连雄奇不知道,就连守护了东丹皇室数百年的凤隐一族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然而无论如何,当初玉家人练这门内功之时,只怕也绝对想不到会起到这样的作用吧?

暗中叹了口气,云墨染其实已经知道赫连苍宁接下来要说什么:“烟妃娘娘这瞒天过海之计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那么接下来她是否便要等到合适的时机,再用内力改变自己的脉相,让自己的脉相呈现出初孕的样子?”

赫连苍宁立刻点头:“那是自然,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所有人都毫不怀疑,娘亲腹中的孩子是赫连雄奇的后代……”

其实此计虽然可行,真正实施起来却并不容易玉寒烟与东丹英洛只有一次同床共枕的机会,谁也不会想到就是那一次她便珠胎暗结若是从那个时候算起,她腹中的孩子如今已经快两个月!

而玉寒烟与赫连雄奇同床至今不过才十日左右,若想证明腹中之子是赫连雄奇的骨­肉­,至少必须再等半月左右而且这半个月之内也不能再让赫连雄奇召自己侍寝,否则说不定会被他看出破绽!

打定主意,玉寒烟便开始自称身体不适,并摆出了一副萎靡困顿的样子,整日躺在床上恹恹不语其实因为国仇家恨,她本就整日郁郁寡欢,不必费心去装便足够病怏怏了赫连雄奇见状自然也知道是因为什么,果然并未起疑心,并经常抽时间过来陪玉寒烟闲谈饮茶,试图令她尽快排遣出心中的烦闷

不过有一点玉寒烟觉得十分庆幸,那就是赫连雄奇对她总算还有几分真心虽然他的眼睛里经沉烁着熊熊的欲­火­,然而看到玉寒烟病怏怏的样子,他居然强自将自己的欲望压制了下来,并不曾再勉强她侍寝

就这样,玉寒烟硬是在这虎­茓­狼窝之中苦苦地支撑着,终于成功地熬过了半个月幸运的是,这段时间她居然并没有多少早孕症状,譬如恶心嗜睡等等,这才不曾让近身伺候的侍女看出破绽算算时间已经差不多,她故意借口这段时间在房中待得发闷,想要出去走走,令侍女陪其前往御花园散心

侍女自是不敢违抗,立刻搀扶着她往御花园而去玉寒烟原本是打算走到人多一些的地方便假称头晕,接着昏倒,然后侍女自然便会去请太医前来诊脉到时候她再用内力改变一下自己的脉相,从而顺理成章地将腹中的孩子变成赫连雄奇的骨­肉­

谁知事情偏偏那么凑巧,几人刚刚走出宫门不远,玉寒烟便远远看到赫连雄奇正往这边走来灵机一动,她立刻汀脚步说头晕难受,整个身体也跟着摇摇晃晃侍女自是吓得不轻,忙问究竟怎么回事,并说要去请太医

玉寒烟便假意推辞,说或许是躺得太久的缘故,应该不会有事……一句话未说完,她便假装浑身一软,双眼一闭往旁边倒了下去侍女见状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将其紧紧抱在怀里一边尖声大叫请太医听到喊声的赫连雄奇大急,展开轻功奔了过来……

玉寒烟本就是假装昏厥,因此一直小心地听着所有的动静赫连雄奇立刻将她抱回了房中,并急召太医前来诊治不多时,太医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刚刚开口说了一个字,赫连雄奇便阻止了他的跪拜,命其上前为烟贵妃试脉便在这个时候,假装昏迷的玉寒烟再度用内力改变了自己的脉相,令自己的脉相呈现出怀孕一个多月左右的样子

果然,太医一试之下立刻起身跪拜,恭喜帝王,说烟妃娘娘已经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赫连雄奇闻言自是喜出 ... [,]

(望外,却依然有些不敢相信,连连追问是否确定太医笃定地回答十分确定,帝王若是不信,可召其他太医前来确诊赫连雄奇便立刻将宫中医术最高的三名太医前来,结果他们得出的结论完全一致:烟妃娘娘的确已经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只不过身体十分虚弱,必须及时保胎才能顺利诞下龙子!

如此一来,赫连雄奇才相信自己的确不曾听错,玉寒烟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兴奋之下,他不由大声欢呼,连声叫赏,并叮嘱太医仔细为烟贵妃保胎,务求万无一失!太医们自是不敢怠慢,连连点头称是

这个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的玉寒烟才装出一副被赫连雄奇的欢呼声惊醒的样子慢慢睁开了眼睛,声音虚弱地问究竟发生了何事当赫连雄奇以怀孕之事相告,她便故意装出了一副十分错愕的样子,并喃喃地说这孩子不该来到这世上

赫连雄奇一听此言自然着急,立刻百般赌咒发誓,言会好好疼爱这个孩子,绝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让玉寒烟一定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此时的玉寒烟故意以此为契机,要赫连雄奇再让自己见东丹英洛一面

这一次,赫连雄奇第一次对玉寒烟发了脾气,说玉寒烟已经怀了自己的孩子,居然还对东丹英洛念念不忘,看来着实不该留下东丹英洛的命!玉寒烟暗中吃惊,忙起身下床,说正是因为已经怀了赫连雄奇的孩子,此生与东丹英洛已经不可能,因此才想最后见他一面,算是彻底与其告别

此言一出,赫连雄奇脸上的表情立刻大为缓和,甚至有些欢呼雀跃,追问玉寒烟是否真的是最后一次玉寒烟慢慢点了点头,心中却掠过山呼亥般的恨意:是,最后一次!因为东丹英洛已经注定不可能活太久,而我如今最重要的任务,便是将他的孩子抚养长大,来报这血侯仇……

其实玉寒烟想得一点都不错,东丹英洛的确已经活不了太久,因为赫连雄奇绝不会为自己长时间留下这个巨大的隐患!为了不刺激玉寒烟,他不敢一下子就将东丹英洛杀死,而是派人在他的饮食中秘密下了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毒药会令东丹英洛渐渐变得痴傻,萎靡,最终一点一点地死去,如同世人常说的抑郁而终:身为帝王却沦为阶下囚,不抑郁而终才奇怪!到时候玉寒烟就算得到东丹英洛的死讯,也无话可说!

不过很快,赫连雄奇便发现自己实在太多此一举了!玉寒烟之所以活着,是因为东丹英洛活着而东丹英洛只要死了,不管他是如何死的,玉寒烟都必定会追随其于地下,这与东丹英洛是郁郁而死还是被自己杀死无关!可是若继续容许东丹英洛活在世上,万一被天阳国那些余孽知道,岂不是后患无穷?

思来想去许久之后,赫连雄奇终于一狠心,想出了一个李代桃僵之计他先是秘密派了一名叫张启的心腹躲在暗处观察东丹英洛的一举一动,甚至连表情眼神都仔细琢磨了一番等到张启自认为可以将东丹英洛模仿得七八分像的时候,赫连雄奇终于以一杯毒酒了结了这位天阳国末代帝王的­性­命!

秘密杀死东丹英洛之后,赫连雄奇立刻派人将其尸体连夜运出皇城,埋在了城郊的乱坟岗中与此同时,他也派了易容高手将张启易容成东丹英洛的样子继续留在京城,免得玉寒烟起疑心

因此,玉寒烟这一次见到的东丹英洛,其实已经是张启易容改扮而成为表示自己对玉寒烟的宠爱,赫连雄奇特意准许二人面对面地说几句话,但自己必须在旁相陪玉寒烟无奈,只得点头答应

两下里一见面,玉寒烟只是痛哭不止,根本说不出几句完整的话,不知是否是因为赫连雄奇一直在场的缘故,她似乎并未打算告诉东丹英洛腹中的孩儿究竟是谁的——不过,也幸亏赫连雄奇一直在超玉寒烟才险险薄了腹中孩儿的­性­命因为面前的东丹英洛原本就是假的,他若是知道了真相,必定会禀报赫连雄奇,到时候,赫连雄奇岂会容许这个孩子活命?

赫连雄奇之所以要一直相陪,就是为了防止玉寒烟对东丹英洛说出什么秘密然而他却万万没有想到,他最应该知道的一个秘密就这样被他自己硬生生地堵回到了玉寒烟的口中九泉之下的他若是知道了这些,只怕一定会气得重新活过来吧?

总之无论如何,见过东丹英洛之后,玉寒烟便被赫连雄奇带回了宫中,果然从此之后再也没能见到她朝思暮想的人!赫连雄奇隐瞒了东丹英洛已死的真相,继续用他的­性­命要挟玉寒烟继续活下去,并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玉寒烟身在敌窟忍受仇人的侮辱,却是连死都不能,不得不为了保全爱人和腹中的孩子而忍辱偷生然而她却怎么都不曾想到,面前的男子根本不是她魂牵梦萦的爱人,她的爱人早已魂归地府了!

想到这些,云墨染不由轻声一叹,不无唏嘘地问道:“那烟妃娘娘是何时知道那个男子并非先皇,只不过是个冒牌货的?”

赫连苍宁微微抿了抿­唇­:“第一次”

“翱”云墨染一怔,“你是说……烟妃娘娘第一次见到那个冒牌货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他是个冒牌货了?这……”

提及东丹英洛的死,赫连苍宁的脸­色­又变得苍白了些,却只是淡淡地冷笑一声说道:“赫连雄奇自以为他的易容术十分­精­妙,可以将张启的脸完全易容成先皇的样子不错,若只是从容貌来看,的确没有任何破绽,几乎与先皇一模一样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纵然容貌可以改变,眼神却是无法伪装的!”

云墨染恍然大悟:“不错!若是平时倒也罢了,但那个时候先皇刚刚遭遇亡国之痛,那种痛苦自然会从眼神之中流露出来而那个冒牌货……”

“这只是其中之一,”赫连苍宁淡淡地开了口,“娘亲只不过是个弱女子,于国家大事并不甚了解然而那个时候先皇对她一往情深,浓情蜜意诉之不粳这种感觉更能从眼神中流露出来!可是那个冒牌货看到娘亲之时,虽也想尽力表现出那种相思之苦,却总不免十分生硬尴尬,完全不似真情流露!”

云墨染闻言立刻点头:“不错,情之一字是骗不了人的,爱与不爱从眼神中的确很容易分辨!”

“是的”赫连苍宁答应一声,突然冷笑,“何况,两人见面之时,那冒牌货为了尽量表达出先皇对娘亲的思念,曾假装十分激动地扑过来握住了娘亲的手……”

“破绽岂非更加明显?”云墨染讽刺般冷笑了一声,“张启既然可以躲在暗处观察先皇的举动而不被察觉,身手自然绝佳而这绝佳的身手又是经过长期训练而来,那他的双手之上必定布满了老茧,岂能与帝王的手一样?”

赫连苍宁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如此!当时娘亲看出这些破绽之后,立刻便想到先皇肯定已经遇害,面前这个男人只不过是赫连雄奇找来牵制她生怕她自寻短见的冒牌货而已!只不过虽然发现了这一点,娘亲也已经不可能立刻寻死……”

说到此处,一直十分镇定的赫连苍宁似乎终于有些无法承受,虽然坐在椅子上,身躯却不自 ... [,]

(觉地晃了几下云墨染又是心疼又是吃惊,忙隔着桌子握住了他的手,无声地传达着自己的安慰赫连苍宁冲着她微微点了点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凤清梧见状也不禁叹了口气,满含钦佩地说道:“虽然发现了如此巨大的秘密,烟妃娘娘却还能那么不动声­色­,为了腹中的孩儿,她真的已经尽力了,佩服!”

“不动声­色­?”赫连苍宁尽力平稳了自己的呼吸,却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是,不动声­色­为了这不动声­色­,娘亲当时几乎把牙都咬碎了!其实当时她原本是想瞅个机会悄悄告诉先皇,她已经怀了先皇的骨­肉­的,可是两下里一见面,她却发现对方不过是个冒牌货!于是,她悲伤于先皇的遇害,便只是痛哭,哭得声嘶力竭……”

“啊原来……”云墨染骤然明白过来,不由失声惊呼,“原来当时烟妃娘娘只哭不说话,是因为她已经发现了赫连雄奇的­阴­谋?天哪!幸亏她发现及时,否则她万一真的将怀孕之事告诉了张启,那……”

“那就不会有今日的我,而且,也不会有今日的娘亲”赫连苍宁笑了笑,毫不避讳地说着,“所以,这一切都要感谢娘亲,及时瞧出了破绽!然而尽管瞧出了破绽,也猜到先皇可能已经遇害,她却不敢向赫连雄奇求证,只得咬紧牙关命令自己活下去!”

云墨染明白玉寒烟的意思如果当场质问赫连雄奇,赫连雄奇便会知道玉寒烟已经瞧出了破绽,她也就知道东丹英洛已经不在人世玉寒烟本就是为东丹英洛而活的,如果得知东丹英洛的死讯之后,她却并不曾以死相随,那岂非显得太不正乘吗?

可是当时她既然已经怀了东丹英洛的孩子,自然要想尽办法薄这个孩子,靠这个孩子来报这家国大仇,那么她自然就绝不能死因此,为了顺理成章地继续活下去,好将腹中的孩子生下来并抚养长大,玉寒烟便只能不动声­色­,不让赫连雄奇知道她已经发现了真相,而将这个冒牌货当做真正的东丹英洛!

如此一来,赫连雄奇及其他人便会顺理成章地认为,她之所以活着,是因为东丹英洛还活着,而绝对不会与她腹中的孩子联系起来!

自然,赫连雄奇等所有人之所以不曾怀疑这个孩子的身份,最重要的原因便是玉寒烟用内力改变了自己的脉相,硬是让这个孩子被世人得知的时间比他实际出现的时间晚了很久!

换句话说,当玉寒烟传出怀孕的消息之时,天阳国已经亡国快两个月的时间,而此时玉寒烟刚刚怀孕四十天左右,就算东丹英洛与玉寒烟最后一次同床是在亡国之前一天,从脉相上看来这孩子无论如何也绝不会与东丹英洛有任何关系自然,若非如此,赫连雄奇及所有人怎会一直毫无怀疑?

总之做足这一切准备工作之后,玉寒烟便强迫自己压制住心头的痛苦,尽量将注意力放到腹中的孩儿身上虽然计划的第一步已经成功,顺利地将东丹英洛的骨­肉­变成了赫连雄奇的孩子,但之后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不过有了这番铺垫,以后的事情就变得容易多了

为了不让人瞧出破绽,无人处时玉寒烟便百般呵护腹中的孩子,将自己所有的感情都投入在其中但只要旁边有人,她便故意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似乎孩子的死活与她无关一般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赫连雄奇对玉寒烟本就一片痴恋,得知她怀有身孕之后更是对她百般宠溺,无论吃穿用度或者其他方面都决不让她受丝毫委屈其他嫔妃瞧在眼中虽然妒忌万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暗中咬牙罢了因为赫连雄奇也知道自己此举必定会招致旁人妒忌,因此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玉寒烟,免得她腹中的孩子出现任何差池

不得不说,东丹皇室这最后一点血脉能够平安,赫连雄奇的保护起了相当重要的作用当初是他灭了天阳国,屠尽了东丹皇室的人,如今他却要百般保护东丹英洛的骨­肉­,果然一饮一啄,冥冥上苍早已注定

就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下,半年的时间呼呼而过按照正抽况来算,玉寒烟腹中的孩子应该只有七个多月,然而实际上却已经接近九个月了!原本九个月的孕­妇­肚子比怀孕七个月的人就要大一些,这一点应该很容易引人怀疑不过玉寒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因此早已提前做好了准备

因为玉寒烟本是天阳国的人,自进入赫连皇室之后便沉默寡言,从不跟任何人来往旁人知道她的来历,自然也就不以为意,也从来不与她有任何接触再者,为了防止孩子出现什么意外,赫连雄奇更是严禁任何人不经传召便私自进入玉寒烟的寝宫,如此一来,便在很大程度上为玉寒烟这番偷梁换柱提供了方便——不管她想要做什么,都很容易掩人耳目

抓住这个时机,玉寒烟想到了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因为肚子的大小是以身体为参照物来衡量的,所以她故意贴着肌肤在腰身处塞入了一些衣物,然后再穿上里衣中衣外衣,一层层地包裹起来如此一来,便令她整个人看起来比实际上胖了一大圈而在隆起的腹部不变的情况下,腰身变粗了,肚子看起来岂不就会小一些了吗?这样旁人看到便只会以为她是因为怀孕而导致发福,自然想不到她其实是在里面塞了一些衣物的缘故!

除此之外,每次太医前来请脉,她便用内力改变自己的脉相而且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她以不愿被人打扰为由,大大减少了太医请脉的次数,果然没有出过任何问题

然而无论之前的工作做得多么细致,安排得多么巧妙,腹中的孩子到了出生的时候便会出生,这一点只怕是很难改变的而一旦孩子按照正常的时间降生,自然立刻便会引起旁人的疑心,之前所做的一切将全部失去所有的意义!

这一点,自然也在玉寒烟的安排之中若要不引起旁人的怀疑,只能让孩子“早产”,如此,即使他(她)在不到时间的情况下出生,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于是,等距离太医预言的生产时间还有半个月之时玉寒烟又开始了她的下一步计划那一日吃过早饭之后,她立刻将侍女全部打发出去,言要略略歇息半年多来,每日早饭之后玉寒烟都要回房休息一个时辰,是以侍女并未多想,施礼之后退了出去

待侍女离开,玉寒烟立即动手将塞在里面的衣物取出,叠好放在了一旁,然后偷偷服下了早已准备好的催生药物待感觉到腹痛之后,她又在地上泼了些水,接着故意倒在地上,造成不小心摔倒的假象,这才大声尖叫起来

听到叫声,侍女立刻推门而入,看到面前的场景登时吓得魂不附体,扑过来连声追问究竟怎么回事玉寒烟一边痛苦呻吟一边断断续续地告诉侍女,自己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水渍滑倒,重重地跌了一下,孩子怕是要提前出世了!

侍女闻言更是吓得要死,一边小心地搀起玉寒烟一边叫其他侍女去请太医,然后去禀告皇上……

不多时,太医终于赶到,立刻入内为玉寒烟接生接着,得到消息的赫连雄奇飞奔而来,急得满脸是汗,在门口团团乱转,不停地询问情况究竟如何了, ... [,]

(又问侍女玉寒烟为何突然此时生产得知居然是因为一场意外,赫连雄奇不由大怒,当场便要将所有负责伺候的侍女全部乱棍打死

幸亏房中的玉寒烟听到了门外震天响的求饶声,及时为一众侍女开脱了几句,并请赫连雄奇为即将出生的孩子积些­阴­德,赫连雄奇才饶过了众人的­性­命,专心等待孩子的降生

其实尽管玉寒烟故意服下了催生药物,并故意装出失足滑倒的样子,迫使孩子提前半个月出生,这一切已经足够充分了然而假的就是假的,无论装得多像,也不可能与真的完全一样因此等孩子一降生,负责接生的太医便说,这孩子身体健康,声音洪亮,居然并不像是早产一个多月的样子!

尽管因为刚刚生产完而身体极度虚弱,玉寒烟听到这句话还是吓了一跳,立刻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是吗?我还以为提前这么久出生,这孩子根本就活不成,算他命大!不过,孩子若是死了,倒一了百了……

世人皆知玉寒烟深恨赫连雄奇,此刻听到玉寒烟的话,太医们果然连最后一丝疑惑都散去了,齐齐点头称是,说此乃上天庇佑接着,侍女才飞奔出门,告诉在外等候的赫连雄奇,说烟妃娘娘诞下龙子,呣子均安……

听到“呣子君安”四字,玉寒烟才知道自己居然生下了一个男婴,顿时悲喜交加,直想仰天痛哭一场从此之后,东丹皇室后继有人,天阳国的血侯仇,就靠这个孩子来报了!消这孩子争气一些,莫要让东丹一脉的列祖列宗失望……

门内的玉寒烟暗中祈祷,门外的赫连雄奇得到消息之后早已狂喜万分,仰天长笑,简直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的喜悦!他抱着正哇哇啼哭的婴儿,在他娇­嫩­的小脸上亲个不停,并连声叫赏……

直到此时,众人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云墨染更是忍不住苦笑一声说道:“不必说,这男婴自然便是你”

“是”赫连苍宁点头,“娘亲就是用这些非持段,历尽惊险才将我的命薄的或许有人会觉得她用的手段有些卑鄙,利用了赫连雄奇对她的宠爱……”

“非潮期,就得用非持段,这与是否卑鄙无关”云墨染打断他的话,淡淡地笑了笑,“何况当时强敌环伺,烟妃娘娘一个弱女子若想保全先皇这点血脉,不用些非持段怎么可能?至于说利用赫连雄奇的宠爱……这只能说是上天在命令他为他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

赫连苍宁微微笑了笑,笑容中却满是无尽的苦涩:“或许吧总之据娘亲所说,自我出生时起,赫连雄奇对我便无限喜爱,超过了他之前任何一个子女娘亲见状,知道他的确不曾对我的存在起丝毫疑心,也终于稍稍松了口气,只盼我能平平安安地长大,报这血侯仇!”

赫连雄奇对这个孩子极尽宠爱,千挑万选之后为其赐名赫连苍宁,并大摆满月酒百岁酒……等等,简直将这个孩子捧到了天上!而赫连苍宁更是自小便长得异常漂亮,更令赫连雄奇百般疼爱,舍不得令其受一点委屈

东丹英洛的孩子终于平安降生,而且并不曾引起赫连雄奇的疑心,玉寒烟便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追随东丹英洛于地下了!然而就在她即将悬梁自尽的一刹那,却突然想起了一个最最重要的问题:东丹皇室的人已经被屠杀殆粳如今除了自己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孩子的真实身份,如果自己此刻便死了,谁来告诉他真相呢?

想到此,玉寒烟咬紧牙关收起了已经挂在梁上的白绫,暗自决定继续活下去,好好将赫连苍宁抚养长大,将来告诉他所有的一切!至于追随东丹英洛于地下……不妨等天阳国大仇得报以后再去,到时候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对东丹英洛有个交代了!

下定决心之后,玉寒烟脑中再没有其他的事,一心扑在赫连苍宁身上,只盼他快快长大,来分担她心中的痛苦和秘密因为­精­神有了寄托,她不再像原先那般如同行尸走­肉­,多少有了一些生气赫连雄奇瞧在眼里,居然高兴得很,认为是孩子的降生激发了她的求生欲望,她应该不会再动不动寻死了吧?如果是这样,也该告诉她东丹英洛的死讯,让张启功成身退了!

打定主意之后,赫连雄奇便故意告诉玉寒烟,说东丹英洛因为长期心情抑郁,因此染病在床,连服多日汤药也不见起­色­玉寒烟明知那个东丹英洛是冒牌货,却不得不装出一副焦急万分的样子请求赫连雄奇派医术最好的太医前去为他医治

赫连雄奇表面满口答应,背后却什么都不必做,只是隔几日便告诉玉寒烟东丹英洛的病势又严重了多少多少,恐怕他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云云他就是想用这样的方法让玉寒烟一点一点地接受东丹英洛的死讯,免得她因为经受不住刺激而出现意外

窥破了赫连雄奇的用心,玉寒烟也十分配合地与他演着对手戏,将所有的痛苦和仇恨深深地埋在了心底直到那一日,赫连雄奇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便故作遗憾地告诉玉寒烟,东丹英洛因为病情太重,医治无效而死亡……

玉寒烟终于有了光明正大地为东丹英洛痛哭的机会,因此,她扑倒在床上嚎啕大哭,一面说要去见东丹英洛最后一面,一面又说要追随他于地下,从此生死不相离

赫连雄奇自然不允许她这样做,所以,他一面紧紧抓着玉寒烟,免得她一时悲伤过度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另一方面,他迅速把赫连苍宁带到了玉寒烟的面前,说就算不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应该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如果她出现什么意外,孩子怎么办呢?

赫连雄奇显然把赫连苍宁当成了玉寒烟的弱点,准备利用女人天­性­中的柔软和母­性­,来迫使她继续活下去而玉寒烟本来也并不是真的想要寻死,只不过是做戏给赫连雄奇看而已,所以,当赫连雄奇把孩子带到她的面前,她便故意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看到她有软化的意思,赫连雄奇立刻加紧劝说,让她不要让孩子从小就承受失去母亲的痛苦

看看这场戏已经做的差不多,玉寒烟立刻把孩子搂在了怀里,失声痛哭,表达着自己妥协的意思赫连雄奇见此自然高兴万分,他知道,玉寒烟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寻死了但是尽管如此,赫连雄奇却不敢放松警惕,他一方面命令所有的侍从都退下去,不要来打扰玉寒烟休息另一方面他却又安排了许多大内高手躲在暗处,随时监视玉寒烟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她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便立刻阻止,并前去向他禀报

其实,赫连雄奇如果早一些安排大内高手来监视玉寒烟的一举一动,那么他早就发现玉寒烟的秘密了,而且很可能也会猜到这个孩子也许不是他的骨­肉­只可惜,之前赫连雄奇一直拿东丹英洛的­性­命作为自己的杀手锏,他认为只要他的手里握着东丹英洛的­性­命,那么玉寒烟就肯定不会寻死,所以根本没有监视的必要正是因为这样,玉寒烟才幸运地薄了自己的秘密,更薄了东丹皇室最后一点骨血!

就这样,玉寒烟用最不引人怀疑的方式接受了东丹英洛的死讯,也算是令所有的一切都最终尘埃落定了接下 ... [,]

(来,她只要等赫连苍宁长大,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并看着他为天阳国和东丹皇室报仇雪恨之后,她便不必再继续忍受赫连雄奇的侮辱了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篡位之后的赫连雄奇根本没能享受多久的荣华富贵,更不曾过足皇帝瘾便突患重铂百般医治无效,眼看就要撒手人寰!

当时,赫连苍穹已经铲除掉其他一­干­兄弟,被封为太子很多年,已经可以独立处理政事,因此赫连雄奇并不如何为赤凤国和太子担忧,他最放心不下的乃是他一直最宠爱但如今只有几岁的幼子赫连苍宁!

赫连雄奇知道,玉寒烟身为亡国奴,却得到了自己的百般宠爱,必定已经遭遇了旁人的妒忌自己若是就这么死了,这呣子二人以后的日子必定十分艰难!于是思来想去之后,他终于下了一道圣旨:封十九子赫连苍宁为玉王,对帝王可终生不行跪拜之礼,并赐免死金牌,而且赐“打龙­棒­”,上打昏君,下打谗臣!

此旨一下,便等于将赫连苍宁变成了一位真正的无冕之王!他虽非帝王,却比帝王拥有更大的权力,而且无论他犯了什么罪,任何人也都奈何他不得!为了让这最宠爱的幼子一生富贵荣华,赫连雄奇可谓想尽了办法!

听到这道圣旨,旁人自是诸多意见,然而这既然是皇上的旨意,又有谁敢违抗?纵有不满,也只能私下议论一番罢了

不久之后,赫连雄奇一命呜呼,赫连苍穹登基为帝……

一个漫长的故事讲到这里,终于告一段落,众人均忍不住有些唏嘘,各自沉默不语片刻之后,云墨染首先开口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

赫连苍宁抿了抿­唇­,接着说道:“八年之前”

“八年之前?”云墨染吃了一惊,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八年之前,你才多大?”

“十二岁”赫连苍宁淡淡地笑了笑,“我十二岁那年,娘亲便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了我,并要我偷偷开始修炼丹心诀……”

丹心诀?云墨染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是了,丹心诀乃是东丹皇室所独有,唯有东丹一脉的人才能够练成不过玉寒烟既非东丹皇室的人,她怎会拥有丹心诀?

似乎看出了众人的疑惑,赫连苍宁接着便解释道:“丹心诀乃是东丹皇室所独有,但为了防止出现意外而导致此绝学失传,历任帝王在册立皇后之时,都会将丹心诀的口诀传授给她”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赫连苍宁已经接着说道:“娘亲把真相告诉我,是为了让我替先皇及整个东丹皇室乃至整个天阳国复仇,而要想复仇,仅仅靠我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联合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所以我一边暗中苦练丹心诀,一边以游山玩水为名,四处联络那些忠于先皇的忠臣义士,准备一举歼灭叛臣,为那些无辜枉死的人复仇,并复我天阳国江山”

“四处联络?”凤清梧微微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了赫连苍宁几眼,“十九皇叔风华绝代,堪比仙人,若是如此出去……”

“自然不能”赫连苍宁摇头,似乎微微有些赧然,“仙人与否不敢说,但为了掩人耳目,我自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且有阡陌从旁协助——总之个中艰辛自不必说细说,经过八年的努力,我不但将丹心诀练到了前无古人的地步,而且暗中也成功地培养了一支规挠大的复国军到了今日,可以说一切都已经接近成熟,能够与四国一较高下了!”

尽管赫连苍宁寥寥数语便涵盖了他八年来所做的一切,但众人皆心知肚明的一点便是,那些艰难根本不是语言所能形容的这八年来,赫连苍宁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还要为复仇复国之事四处奔波,这份苦楚,却又不是旁人可以体会的了

因为赫连雄奇毒杀东丹英洛的恶劣行为,一­干­人等早已义愤填膺,凤清梧更是咬牙说道:“十九皇叔,你既已准备好了一切,为何不尽快手刃那些乱臣贼子,为先皇复仇?也好让他们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应付的代价!”

“因为,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赫连苍宁微微叹了口气,眉头更是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惹人疼惜,“为先皇复仇事鞋复我天阳国江山事大,若没有足够的力量,不但难以复仇,更谈不上复国一旦打草惊蛇,则更容易乾无辜,引起一场血雨腥风,若因此为百姓带来一场浩劫,我于心何忍?”

众人闻言不由点头,凤清梧却忍不住心中一动,脱口说道:“我明白了!你之所以前来布拉吉尔峰寻找传说中的神秘力量,自然根本不是为了助赤凤国江山千秋万代,而是为了复仇复国?”

“那是自然”赫连苍宁点了点头,眉宇之间却浮现出一丝淡淡的萧索,“虽然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我已暗中发展了一支还算庞大的复国力量,但却一直没有十足的把握,这才迟迟按兵不动,想要等把握更大一些之时再出手也就在这个时候,东陵皇室的秘密被我派人查了出来其实当我得知一切的时候,我并不十分相信布拉吉尔峰的神秘力量确有其事,但却抱着万一的指望如果传言属实,我便不必再等下去,可以动手开始一切了!只可惜……”

是的,这才是赫连苍宁前来布拉吉尔峰寻找那股神秘力量的真正原因尽管知道这传言十有八九是假,他依然来了只因为东丹皇室的秘密已经在他的心中压了太久,他需要解脱

凤清梧等人包括云墨染这才明白事情的真相,看了看云墨染,凤清梧不由好奇地问道:“听你们方才的意思,云姑娘之前应该并不知道十九皇叔的真正身份,更不知十九皇叔要找这股神秘力量的真正原因,却又为何也同意前来了?是因为赫连苍穹以令堂的­性­命威胁你?”

“那只是个借口,好让赫连苍穹不起疑心”云墨染挑了挑­唇­,勾出一抹风华绝代的微笑,“不错,之前我并不知道宁皇叔的真实身份,但我此来布拉吉尔峰也不是为了赫连苍宁,而是为了宁皇叔”

凤清梧账折:“哦?此言何意?你既不知十九皇叔的真实身份,却又为何要帮他得到那神秘力量?”

“因为之前发生了很多事,令我觉得焰之大陆四国并存实在不是什么好事”云墨染淡淡地笑了笑,毫不避讳地说着,“所以我想,既然有所谓的神秘力量,倒不如取之为宁皇叔所用,让宁皇叔成为如东丹无极一般的绝世英雄,从而一统焰之大陆,从此在焰之大陆一枝独秀,岂不痛快!”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觉得满心震撼,想不到云墨染居然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不过转念一想也觉得十分正常,若非如此与众不同的女子,岂能得到十九皇叔的垂青?

短暂的震愕之后,一­干­人才回过神来,凤清梧更是忍不住呵呵一笑说道:“有胆­色­,不愧是我凤隐族的人!不过十九皇叔,这神秘力量既然并不存在,这复仇复国之事是否又要继续拖延下去了?”

“本来是的”赫连苍宁点了点头,接着转头看着云墨染,“不过云儿既然已经练成凤啸九天,则她本身就是一股无可匹敌的神秘力量, ... [,]

(应该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不过……我又实在不愿让云儿卷入这些十分之中,因此……”

“我愿意”云墨染淡淡地笑了笑,“当初我一身是非之时你对我不离不弃,我又岂会在意你一身是非?何况你总该记得当初我就曾经说过,纵然我练成了紫气东来,也绝不会让赫连皇室的人碰我一下,但若你有需要,我便将这身内力给你算了如今我既然连凤啸九天都练成了,那不如直接……”

赫连苍宁先是怔了一下,继而微微点头:“我自然记得,不过如今,我却不能要”

云墨染眉头一皱:“为什么?你不愿意碰我?”

“乱说!我只是不愿拿你当做工具而已”赫连苍宁轻轻呵斥了一句,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云儿,你本是我最爱的人,我想要你只是因为你,绝没有任何附加条件何况,你可知云楚天为何要助纣为虐,宁愿助赫连雄奇逼宫,而成为了乱臣贼子的帮凶?”

云墨染略一沉吟,立刻便知端的:“因为云洛旗家族的人不愿再做工具?”

赫连苍宁点头:“对数百年来,云洛旗家族的女子只能作为为东丹皇室的皇子提供内力的工具而存在,除极个别女子能够因此母仪天下,绝大多数却只是在为皇子提供内力之后便被弃如敝履,空守着一个侧妃的头衔孤孤单单度过一生,如此一来,她们岂能不恨?”

“可是……”云墨染有些愕然,似乎不敢置信,“仅仅是因为如此,云洛旗家族便起了反叛之心?纵然家族中的女子只能作为工具,但……”

“男子亦没有任何地位”赫连苍宁打断她的话,微微叹了口气,“我已经说过,云洛旗家族的存在本就只是为了让女子来修炼涅槃心法,好为皇子提供内力因此男子存在的任务便是为了生下更多的女子,同样只是被作为工具而使用的长久以来,云洛旗家族就成为了一个如此特殊的存在,尽管对皇室而言十分重要,但却偏偏被人瞧不起……”

工具,原来都是工具云洛旗家族的女子是提供内力的工具,男子则是生育的工具,这就难怪他们因为积怨太久而生出反叛之心了云墨染了然地点头:“原来如此……那他们之所以愿意帮助赫连雄奇,是因为赫连雄奇许给了他们一些好处吧?譬如说,从此之后不再拿他们做工具……”

赫连苍宁闻言淡淡地冷笑了一声:“好处自然是有,否则谁会无利不起早?当初为了令云洛旗家族助自己逼宫,赫连雄奇曾许下诺言:一旦事情成功,他便封云家家主为护国公,而且世世代代承袭护国公之位,绝不会再被任何人瞧不起!还有,负责为太子提供内力的云家女子将来一定是皇后,母仪天下,同样不会再被扔在一旁!”

“条件果然丰厚得很,难怪父亲会动心”云墨染笑了笑,眉宇之间却隐含不屑,“只不过靠出卖忠义换来的位子,他能坐得安稳吗?何况赫连雄奇就不的?父亲既然能出卖先皇,自然也能出卖他赫连雄奇……”

“只要给他足够的回报,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这样做”赫连苍宁抚了抚眉心,似乎有些疲倦,“不过依我说,千百年来云洛旗家族的确遭遇了太不公平的对待,他们的付出与获得的回报实在太不成比例,也难怪他们会心存怨恨应该说,这是天阳国欠他们的,必须得还,因此才有了天阳国这番亡国之劫……”

倒是不曾想到赫连苍宁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众人都不由愣了一下,云墨染更是忍不住说道:“宁皇叔你……你果真是这样认为的?”

“本来就是”赫连苍宁笑了笑,笑容略略温和了些,“其实云洛旗家族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或者说,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莫忘记她们的内力也并非天生,而是经过多年辛辛苦苦的修炼而得来的,最终却要白白送给旁人,而且送过之后还要被丢弃在一旁不闻不问,天下间哪有这等不平之事?因此我敢说,不只是云洛旗家族,这样的事落在任何一个家族身上,只怕积怨太久之后,他们都会做出与云洛旗家族一样的选择!”

不得不承认,赫连苍宁的话极有道理帝王想要通过这样的捷径迅速提升自己的内力,以巩固自己国家的统治,这一点本也无可厚非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真的将云洛旗家族的人当做了工具!假如他们在索取的同时给予他们足够的补偿,让他们的心理多少平衡一些,或许就不会惹来这场无妄之灾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凤清梧突然苦笑一声开了口:“当初,这涅槃心法本是凤隐族的先祖自月影乱之中分化而来,适合修炼的女子也是先祖自边陲地带找来的,换句话说,这场亡国之劫,咱们凤隐族也难辞其咎,难怪最终必须远离故土,自我放逐到这边陲之地……”

“话不是这么说”赫连苍宁立刻摇头,半点责怪之意都没有,“事虽然都是凤隐族所做,但他们也只是听帝王的命令行事,若说这一切错误的根源,依然在帝王身上!若非他们想要不劳而获走捷径,之后的一切岂非全都不会发生了吗?”

话是如此,但……

见凤清梧还要将责任揽上身,云墨染立刻开口阻止了他,并试探着问道:“宁皇叔,你既然认为这场劫难的根源来自帝王这个错误的决定,那等你成功复国之后……”

“废除涅槃心法”赫连苍宁毫不犹豫地回答,“自此之后,云洛旗家族的女子都无需再修炼涅槃心法,更无需再为任何人提供内力若想得到深厚的内力,除了勤加修炼之外,再不会有任何捷径可走!”

如此甚好云墨染忍不住点了点头,接着却又摇了摇头:“可是……能够废除得掉吗?莫忘记修习涅槃心法可以获得高深的内力,只怕云洛旗家族的女子都经不住这个诱惑吧?”

赫连苍宁略一沉吟,继而微微一笑:“很简单:只需教给他们一种比涅槃心法更厉害的内功即可练成之后可以获得比涅槃心法更高的内力,而且还不会被任何人吸走,那么你认为她们会作何选择?”

那还用问?若非万不得已,谁会甘心为他人作嫁衣裳?云墨染了然地点头,继而小心地问道:“若是如此的话……宁皇叔是不打算追究云洛旗家族助纣为虐一事了吗?他们既为叛臣,理应以死谢罪……”

“他们是叛臣不假,但若不是千百年来遭受了东丹皇室极不公平的对待,他们也不会生出反叛之心”赫连苍宁温和地笑了笑,似乎是为了宽慰云墨染紧张的心情,“将心比心,他们的所作所为还是有值得原谅之处的,我可以既往不咎,不过……这护国公是做不得了”

“我知道,我明白!”云墨染连连点头,“能够薄一条命已是法外施恩,还做什么护国公?宁皇叔,就算是为了替云洛旗家族赎罪,我也必须助你夺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助你报这血侯仇!”

赫连苍宁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然而听到云墨染之言,那旁几人却不由自主地对视了几眼,各自的脸­色­都微微变了变迟疑了片刻,凤清梧还是开口说道:“云姑娘……不,其实不应该 ... [,]

(如此生分了,我的爷爷是你的外公,我的父亲是你的舅舅,你便是我的亲表妹,我应该叫你一声墨染,你也应该叫我一声表哥才是”

尽管这些称呼对于云墨染而言还显得有些生疏,她依然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不由微笑点头:“是,表哥你方才要对我说什么?”

凤清梧依然在笑,可是笑容却变得有些复杂:“我方才想说……你既已在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布拉吉尔峰,那便……不要再回去了,从此之后留在这里便是”

赫连苍宁眉头一皱,立刻开口:“不行!”

同一时间,云墨染愕然追问:“为什么?”

很好,你们的反应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一点儿惊喜都没有凤清梧忍不住苦笑,试图避重就轻:“我不是说过了吗?自决定在布拉吉尔峰扎根的时候起,先祖便曾立下誓言,我凤隐族子子孙孙必须留在此处,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不能离开布拉吉尔峰一步!你既是我凤隐族人,自然也必须遵守古训……”

“撒谎”凤清梧的话还未说完,赫连苍宁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你方才说话时目光闪烁,不敢正视云儿,分明是在撒谎!说,你不让云儿随我回去,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赫连苍宁的话并不疾言厉­色­,甚至连声音都不曾提高半分,却依然令凤清梧头皮发麻,越发不敢抬头!千百年天阳国,无数代东丹皇室帝王气质的沉淀,毕竟不是假的,这份无与伦比的威严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假不了,也模仿不来

“我……”凤清梧只觉得一股凉气沿着后脊梁骨刷的窜了上来,瞬间又化成冷汗流了下去,“我其实……”

赫连苍宁的目光变得清清凉凉,­唇­角微微向上挑了挑:“你怕历史重演?”

此言一出,所有人不由悚然一惊,凤清梧却突然起身,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说道:“是!十九皇叔明鉴!凤隐族先人不惜自我放逐到这杳无人烟的布拉吉尔峰是为了什么,在场之人都心知肚明如今墨染不但是我凤隐族人,而且居然练成了从来没有人练成的凤啸九天,那……宁皇叔就不怕历史重演吗?须知当初云厉燃之所以能够成为一代女皇,涅槃心法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啊”

凤清梧这番话听在耳中,所有人包括云墨染都不由心中一凛,暂时有些无言:不错,当初云厉燃最终能够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紫气东来的确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而当时的凤隐族族长正是为了防止历史重演,才不惜带领族人远来布拉吉尔峰可是如今却又出了一个惊才绝艳的云墨染,超越了一切先人,直登涅槃心法的最高点凤啸九天,万一她再效仿云厉燃……

沉默中,云墨染突然开口说道:“我已经说过要将内力送于宁皇叔,只要我内力一失……等等!不对……”

原本云墨染的想法是对的,只要她将内力给了赫连苍宁,她便没有了凤啸九天的可能,自然也就没有本事问鼎皇位了然而这话刚刚说了一半,她便陡然意识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脸­色­也跟着变了!

“想到不对劲之处了,是不是?”凤清梧忍不住苦笑了一声,“不错,正抽况下,修炼涅槃心法的女子若与修炼丹心诀的男子成就夫妻之事,则女子的内力就会被男子吸走绝大多数,但这却仅仅局限于涅槃心法的第一至第六重!一旦女子练至第七重紫气东来甚至第八重凤啸九天,那么同床之后不但可令男子的内力一夕陡增,而且女子本身的内力也完全不受任何影响!”

这就难怪了想当初云厉燃既然已经成为东丹玄临的皇后,二人自然已经成了夫妻之事,却为何云厉燃还能使出紫气东来呢?原来一切的原因皆在于此

那就是说,即使将来云墨染与赫连苍宁同床,她依然还能使出凤啸九天的绝招?这……这岂不是让她变成了一个比云厉燃更危险的巨大隐患?

见云墨染变了脸­色­,凤清梧再次苦笑:“如何?如今你可明白我的意思了?为了天下安定,你只能留在布拉吉尔峰,不要再回去了何况你既然对十九皇叔情根深种,就算是为了十九皇叔,你也应该……”

“莫要再说了”赫连苍宁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并且俯身将他搀了起来,“我不会放弃云儿,而我也相信,云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凤清梧一怔:“什么?”

“是”赫连苍宁的不离不弃令云墨染的笑容暖如春花,绝美无双,“我说过,就算是为了替云洛旗家族赎罪,我也要助你夺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了不起待天阳国江山重归东丹一脉之后,请宁皇叔故技重施,废掉我的内力罢了!”

这话听在耳中,众人不由齐齐地愣了一下:“什么?!”

“是你说的”云墨染的笑容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在讨论别人的事情一般,“既然你认为云厉燃能够称帝是因为涅槃心法,那么我只要如从前一样丝毫内力都没有,所有人岂非就都可以放心了吗?”

“可是……”凤清梧忍不住挠头,明明感到云墨染的话并不对,至少并不完全对,一时之间却偏偏不知该如何反驳,“可是涅槃心法虽然在云厉燃称帝的过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但……但其实还有一些其他的因素,比如说……”

“此事以后再说”赫连苍宁淡淡地笑了笑,打断了凤清梧的话,“总之我不会放弃云儿,至少这一世,她在哪里,我便在哪里何况你方才说得对,当时云厉燃能够称帝,很多因素都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而紫气东来的作用则并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大”

不愧是帝王之后,看问题的角度就是与常人不同云墨染暗中赞叹,接着点头说道:“不错,此事以后再说,如今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可是……”凤清梧有些着急,眉头更是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凤隐族有古训,凡我族人,均不得擅离布拉吉尔峰峰顶我身为族长,岂能带头徇私?墨染既是我表妹,自然更应该身先士卒……”

“不得擅离?”云墨染突然微微一笑,将目光转向了一直不曾开口的凤清夜,“表哥你好像忘了,我们是在哪里碰到二表哥的……”

云墨染的话成功地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凤清夜的身上,凤清夜猝不及防,居然一下子红了脸:“我……”

不错,当初云墨染等人碰到被毒蛇咬伤的凤清夜自然并不在峰顶,而在半山腰以下若是凤隐族人均不得擅离峰顶,凤清夜又怎么会在那个地方出现呢?

见他半晌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云墨染反而更加不依不饶,接着问道:“你们凤隐族故意选择了布拉吉尔峰如此隐秘的地方藏身,接近峰顶的地方又布了那么厉害的机关,峰顶最中心还布有最厉害的结界,你们所做的这一切,自然都是因为不想被人发现你们的踪迹,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带我们抄近道赶到峰顶呢?你不把我们赶到峰顶之后,发现你们的踪迹,从而对你们不利吗?”

凤清夜既然是凤隐族的人,他当然不可能消自己的族人受到任何伤害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之前他 ... [,]

(并不知道云墨染等人的真实身份,那么他为什么要把这些陌生人带到峰顶,并且还要告诉他们周围有机关和结界呢?他就不怕这些人心怀不轨,冲破机关和结界之后去伤害他的族人吗?这一点,委实讲不通

听到云墨染的话,凤清夜的脸又红了几分,越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好抬起头看向了凤清梧凤清梧瞪了凤清夜一眼,这才叹了口气说道:“墨染,你有所不知,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和凤清夜的终身大事有关凤清夜从小便有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名叫凤菱儿,不过两人从未见过面,他对这个未婚妻自然也不可能有任何感情就在不久之前,凤清夜去雪地上玩耍之时结识了族中的另一个名叫凤紫萱的姑娘,两人一见钟情,彼此情根深种,几次偷偷的约会之后,两人很快便私定终身

可是不久之后,凤清夜的父母便知道了这件事因为凤清夜已经有了未婚妻,他们自然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逼他与凤紫萱断绝来往

凤清夜对凤紫萱早已情根深种,自然不肯答应,并声称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凤菱儿,因此这辈子除了凤紫萱他谁也不会要不仅如此,他还要求自己的父母去找凤菱儿退婚,再去凤紫萱府上下聘

父母闻言自是大怒,一方面加紧逼凤清夜与凤紫萱断绝关系,另一方面­干­脆开始动手为凤清夜与凤菱儿­操­办婚事,让他们尽快完婚,也好断了凤清夜的念想

然而父母的逼迫不但未能令凤清夜屈服,反而激起了他强烈的反抗之心,于是他偷偷去找凤紫萱商议对策两下里一合计,两人居然打算趁着夜深人静之时私奔,离开布拉吉尔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从此双宿双栖,这辈子再也不分开

一切商议妥当之后,两人便各自回家,准备偷偷收拾好东西就离开然而事情却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父母早知道凤清夜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屈服,所以早就派了人暗中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当负责监视的人发现他带着包袱准备离开的时候,便立刻发出信号,他的父母才及时出现,把他拦了下来

这一次,父母被彻底激怒了,他们给凤清夜下了最后通牒,立刻与凤菱儿完婚,并坚决不准再与凤紫萱见面,否则就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从此之后只当没有这个儿子!凤清夜虽然不喜欢凤菱儿,但却一直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自然不可能与父母断绝关系可是,若要他一辈子跟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生活,那种痛苦岂非连死都不如?

为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凤清夜双膝一屈跪在了父母的面前,哀求父母成全自己和凤紫萱身为父母,他们何尝不消自己的儿子能够与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幸福快乐的度过一生?然而,凤清夜跟凤菱儿早已经有了婚约,岂能说退就退?若是如此,诚信何在?

于是父母将自己的苦衷告诉了凤清夜,消儿子可以理解凤清夜也知道,自己与凤紫萱只怕是更不可能了,顿时变得无比绝望,整个人都垮了下去然而一想到凤紫萱还在痴痴地等待着自己,他再度面对父母苦苦哀求,消父母能够成全自己对凤紫萱的一腔深情

父母见始终不能说服凤清夜,渐渐失去了耐心,便起身拂袖而去,命令下人把凤清夜囚禁起来,没有他们的允许不能离开房间一步!就这样,凤清夜被彻底软禁起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没能再见到凤紫萱

本来依凤清夜的功夫,想要离开这个房间易如反掌,但是他知道如果事情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就算他能够走出这个房间,也不可能与凤紫萱一生相守然而父母的态度却始终非晨硬,完全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他们一方面继续软禁凤清夜,另一方面更是加紧进行准备,好尽快让两人完婚

眼见事情几乎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凤清夜变得更加绝望,不吃不睡,每天就只是呆呆的坐在桌前,望着窗外的天空出神,整个人更是迅速的消瘦下去父母见状又是恼怒又是心疼,却仍然不打算屈服,心里想着只要两人尽快完婚,那么在以后的生活中便会慢慢就会培养起深厚的感情到那个时候,凤清夜自然就会把心思从凤紫萱的身上收回来,专心对待凤菱儿了

就这样,两家的家长很快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凤菱儿的花轿抬进了凤清夜的家门,父母命人强行将凤清夜打扮了一番,并把他带出来准备拜堂为防止出现意外,他们早已让凤清梧始终守在一旁,一旦发现任何不对劲之处,也好立即阻止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凤清夜表现得非常温顺,完全没有闹事的意思但是他整个人却像个木头人一样,只是机械地任人摆弄

一旁的众宾客看到新郎的脸上不但毫无喜悦之­色­,甚至连表情都没有,自是感到无比奇怪,各自面面相觑,已经预感到今晚只怕会有事情发生凤清夜的父母见状自然又是生气又是的,只得加快进程,免得节外生枝很快,凤清夜与凤菱儿便拜了堂,入了洞房

但是这个时候凤清夜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他知道让父母主动去找凤菱儿退婚是不可能了,自己要想跟凤紫萱在一起,就只能从凤菱儿身上打开缺口,消凤菱儿能够看在他对凤紫萱一往情深的份上,会愿意成全自己也说不定毕竟,女人都愿意与真正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否则若是只能得到一副躯壳,她自己一生的幸福岂不也全都毁了吗?凤菱儿是个聪明人,相信她不会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的

于是入了洞房之后,凤清夜便把自己和凤紫萱的事情和盘托出,让凤菱儿明白自己对凤紫萱才是真的喜欢,因此他们两个人即使勉强在一起,以后也不会有幸福可言凤菱儿听到这番话当然又是震惊又是失望,更重要的是觉得面子上实在太过难看其实,她对凤清夜也没有太深的感情,但她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家,并没有犯下任何过错,假如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给退了婚,以后还如何做人?又有哪家的男子还会愿意要她呢?一想到日后自己必将面对的种种尴尬和嘲笑,凤菱儿心里的恼怒可想而知

是以当时听到这番话,凤菱儿顿时怒火冲天,将洞房里能够砸碎的东西全部砸烂了,一边砸一边不停地咒骂凤清夜,似乎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怒全都发泄出来凤清夜知道这件事情全都是自己的错,所以并没有阻止她,任她发泄了一通,心中则暗暗祈祷她发泄过后迅速冷静下来,好尽快将这件事情解决掉

好在凤菱儿虽然生气,但并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发泄过后她果然慢慢冷静下来,开始思索解决问题的办法毕竟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算她把整个布拉吉尔峰都砸碎也挽不回凤清夜的心了!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凤菱儿心中也很清楚,凤清夜是铁了心要跟凤紫萱在一起,绝对不可能对自己产生感情了,否则他不会选择洞房花烛夜跟自己说这些话那么她既然留不住他的心,留住他的人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从根本上来说凤菱儿是愿意成全凤清夜与凤紫萱的,她唯一生气的是凤清夜不该直到今日才对她说明真相!如果他早一些把他钟情于凤紫萱的 ... [,]

(事情告诉自己,那么今日的尴尬岂非就完全可以避免了吗?她凤菱儿又不是果真没人要了,难道还能死皮赖脸地缠着他不放不成?

然而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如今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解决今天晚上的事情,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要迅速让所有人都知道两人还你是你,我是我,绝对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于是经过短暂的思索之后,凤菱儿便让凤清夜把所有的人全都找来,说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解决这件事情

凤清夜一听这话立刻便明白了凤菱儿的意思横竖两人已经做不成夫妻,那么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尽快让众人知道两个人之间还是清清白白的,并没有发生任何关系,这样即使以后凤菱儿被自己退了婚,对她清白的名声也没有丝毫损害,她仍然可以在找到真正爱她的人,找到真正属于她的幸福

何况听到凤菱儿的话,凤清夜便知道他跟凤紫萱之间有消了,所以他立刻便飞奔而出,把所有人都带到了大厅中,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宣布父母凤清夜不好好洞房,突然跑了出来,已经感到大事不妙他们有心上前阻止,但是凤清夜已经转身回到了洞房,不多时把凤菱儿带了出来

见这本来应该甜甜蜜蜜行洞房之礼的夫妻俩同时出现在大厅,而且一个满脸羞愧不安,另一个则满脸怒气,众人登时感到奇怪万分,不由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看到面前的一切,凤清夜的父母早已气得几乎吐血,厉声喝问凤清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清夜嗫嚅着,不知道从何说起,凤菱儿已经一声冷笑,上前一步把凤清夜刚才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向众人讲述了一遍

凤菱儿这番话一出口,自然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众人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时震惊的说不出话,只管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好一会儿之后,震惊的众人才回过神来,不由啊地齐声惊呼,紧跟着,议论声指责声响彻云霄

莫忘记凤清夜毕竟是族长的弟弟,本来就应该身先士卒,处处为表率何况他与凤菱儿更是从小订下的婚约,最重要的是凤菱儿并没有任何过错,却要无缘无故承受这样的羞辱,是以一时之间,凤清夜成为众矢之的,低着头不敢说话,脸­色­更是一片苍白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夫妻两人刚刚进入洞房没多久,而且刚才出现的时候衣衫齐整,甚至连头发都一丝不乱,这一切都足以说明两人之间的确还清清白白,并没有发生任何关系换句话说,凤菱儿这样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已经成功的让众人看到了她还是清白之身

那么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解决眼前这件事情了听到凤菱儿的话,凤清夜的父母更是气得几乎就此晕过去,但是事情既然已经捅破,瞒是瞒不住了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给凤菱儿的父母凤菱儿以及在场所有的人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他身为族长,以后还如何以身作则管理族人?

因此,凤清夜的父母不得不暂时将满腹的怒气放在一旁,好言好语地上前询问凤菱儿这件事究竟该如何解决,并说如果凤菱儿愿意,他们可以立刻将两人重新送入洞房,从此之后两人仍然是夫妻俩,而且他们保证凤清夜一定会一心一意的对待凤菱儿,绝不敢与任何人有其他不该有的关系

但是凤菱儿心里却很清楚,重压之下凤清夜的确可以和她做一生一世的夫妻,肯定也会好好地照顾她,让她衣食无忧,但是他却绝对不可能真的喜欢上她也就是说,两人之间是绝对不会有任何感情的,这样的两人如何能够过一辈子?就算能够持续一辈子,他又有什么幸福快乐可言呢?

所以凤菱儿立刻便说道,她有她的骄傲,凤清夜心里既然已经有了别人,她才不屑和别的女子共侍一夫两人之间的婚约就此作废,她绝不会缠着凤清夜不放但是这件事毕竟全都是凤清夜的错,所以凤清夜必须给她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否则,她回去之后便无法向她的父母交代,无法向她的亲朋好友交代,更无法向整个凤隐族交代!

尽管凤菱儿的态度十分强硬,但是对于凤清夜来说,却已经是意想不到的惊喜,因为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凤菱儿居然如此轻易便同意解除婚约所以不等父母开口,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说道,无论凤菱儿想要什么样的交代他都愿意尽量满足,无论凤菱儿提出什么样的条件他全都能够接受,算是对凤菱儿的补偿

凤清夜的父母自然十分恼怒凤清夜把事情闹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但是,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已经是事实,无法改变了,接下来就只能任由凤菱儿提出条件,他们也只能无条件地接受即便如此,能够让事情顺利得以顺利解决,他们就该感谢上苍了,所以他们屏息凝视,等待着凤菱儿提出最苛刻的条件

此时凤菱儿的心里显然已经有了自己的计较,所以听到凤清夜的话,她不由冷笑一声,说凤清夜既然是为了凤紫萱才拒绝自己,那么她倒要看一看凤清夜对凤紫萱究竟有多么情深意重!如果事实证明凤清夜真的可以为了凤紫萱牺牲一切,她愿意立刻无条件地退出,成全这对佳偶

原本以为为了宣泄心中的愤怒,凤菱儿提出的条件必定苛刻无比,所以,凤清夜已经做好了不死也得脱三层皮的准备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凤菱儿提出的居然是这样的条件,所以他不由微微地笑了,因为他知道凤紫萱在他的心中究竟占了怎样的分量!

所以他立刻便点头,问凤菱儿消他用怎样的方式来证明他对凤紫萱的一腔深情凤菱儿当场便冷笑一声说道,其实很简单,如果你能不求助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从山脚一直爬到布拉吉尔峰的峰顶,回到这里,我就成全你们

凤菱儿这番话一说出口,所有人包括凤清夜都在内都忍不住愣了一下:仅仅是这样而已吗?只要凤清夜能够从山脚一直爬到峰顶,她就愿意退出成全他们?可是凤清夜功夫卓绝,从山脚爬到峰顶对他来说虽然称不上易如反掌,但也并非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凤菱儿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呢?难道她只是为了能够让自己有个台阶下,所以随便意思意思就行了吗?

然而事实证明,所有人都把凤菱儿想象得太好打发了,她毕竟受了如此奇耻大辱,怎么可能轻易就放过凤清夜呢?纵然知道她和凤清夜已经不可能,她也必须出一出心中这口恶气才可以

所以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便紧接着说道,别以为我是让你这样不疼不痒地从山脚爬到峰顶就算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根本什么都证明不了凤清夜也知道事情绝不可能那么简单就解决,所以他也接着说道,无论凤菱儿还有什么样的条件都尽管提出来,他来者不拒

凤菱儿闻言冷笑一声说道,也由不得你拒绝,除非你不想跟清夜在一起了!听着,我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在你从山脚往峰顶爬之前,必须让族长封了你的内力!

听到这句话,众人才真正明白了凤菱儿的意思,也才真正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果封掉凤清夜的内力,那他就变得跟普通人完全一样,一个普通人是绝对不可能从山脚平 ... [,]

(安到达峰顶的!别的暂且不说,靠近峰顶的地方布下的那些机关以及峰顶最中心的结界都厉害无比,普通人绝对不可能平安通过!如果没有足够的内力为支撑,则凤清夜要么死在机关之下,要么死在结界之中,他是不可能平安回到这里的!

因此凤菱儿这个条件一说出口,不等凤清夜有任何的反应,凤清夜的父亲凤天翼已经抢先一步说道,若是如此,凤清夜根本无异于去送死,因此不必多此一举,还是继续回去洞房算了,就当方才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凤清夜却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他说为了他真正喜欢的人,为了能够跟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他愿意拼死一试于是,父子二人一个拼命阻止,一个坚决要试僵持了许久,到底是凤天翼拗不过凤清夜,不得不咬着牙闭了嘴,暂时退在了一旁,心中却盘算着无论如何必须薄凤清夜的命,哪怕最终他还是必须与凤菱儿成亲,也总比丢了­性­命要强!

好在凤菱儿要这样做也并不是为了要凤清夜的命,所以她接着便说,如果凤清夜知难而退,并答应从此之后彻底忘记凤紫萱,再也不跟凤紫萱见面,她可以既往不咎,二人仍然可以继续做夫妻

凤清夜立刻摇头,说他永远不可能忘记凤紫萱,也不可能不凤紫萱见面,所以,他不会知难而退,他愿意去试一试凤菱儿见状冷笑一声,也不再多说,只说祝凤清夜好运

于是,凤清梧用比翼鸟将凤清夜和凤菱儿带到了山脚,并当着凤菱儿的面用银针封了凤清夜的内力当时凤菱儿便冷笑一声说,在整个攀爬的过程中,没有人负责监视,因此凤清梧完全可以偷偷取下银针,好恢复内力帮助加快登山的速度

凤清梧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他若果真这样做了,甘愿从今日起三生三世生生世世再不能见到凤紫萱,宁愿孤独终老,即便死了也做个孤魂野鬼!此言一出,凤菱儿也不禁微微有些动容,但却什么都不曾说,接着便与凤清梧回到了峰顶……

听到此处,云墨染不由上上下下打量了凤清夜几眼,接着微微一笑说道:“之前你说你因为一场意外而功力全失,原来是骗我们的?”

“嗯”凤清梧俊脸更红,却坦然地点了点头,“其实当时我只是被大哥用银针封了内力,并不是功力全失但当时我根本无法将实情告诉你们,便只好……”

“那不必说了,之前你说来布拉吉尔峰峰顶是为了找瑶草,也是骗我们的”云墨染又笑了笑,给了凤清梧一个了解的眼神,“你的目的根本与瑶草无关,只不过是为了赢得这场赌局,好与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已”

谁知凤清夜居然摇了摇头,淡淡地笑了笑说道:“这一点,倒并非谎言,而算得上是实情方才大哥已经告诉你,峰顶最中心的结界之所以如此厉害,是因为那个紫­色­的圆球,你还记得吧?”

“自然记得”云墨染点头,“莫非你想告诉我……那圆球与瑶草有关系?”

“便是啊”凤清夜有些得意地点了点头,“那圆球便是瑶草的果实嘛!而要想破除结界,必须找到那个圆球并将之劈碎那么我说来峰顶的目的是为了寻找瑶草,岂不就对了吗?因此我说的是实话,只不过我不曾把所有的实话都告诉你而已”

那圆球就是瑶草的果实?云墨染闻言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不由摇了摇头说道:“你……你呀!不过如今我总算是明白了,你之所以无法通过那些机关其实是因为内力被封的缘故,因此你才想借助我们的力量,对不对?”

“是”凤清夜有些赧然地挠了挠后脑勺,“当初虽然答应凤菱儿用这样的方式给她一个交代,但我心中却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内力被封无法施展月影乱的情况下,我是绝对不可能成功通过那些机关破除峰顶的结界的!不过幸好凤菱儿虽然气恼我的所作所为,却并未打算置我于死地,因此她早已提前告诉我,除了我们的族人之外,我可以请任何人前来帮忙……”

“请任何人来帮忙?”云墨染皱了皱眉头,继而一声冷笑,“你确定她这样做果真不打算置你于死地?我想你和她应该都十分清楚,除了你们凤隐族的人之外,这布拉吉尔峰附近应该没有人能够成功通过机关破除结界吧?她这样做,岂非一样让你没有任何退路?”

凤清夜的一张俊脸又红了红,却接着点头说道:“是,在正常的情况下,凤菱儿这番话与其说是为了帮我,倒不如说是在讽刺我的不自量力因为除了凤隐族的极少数人之外,附近的确没有任何人能够成功通过机关破除结界,否则我们设置这些障碍还有什么意义呢?不过尽管如此,我却依然没有打算放弃,为了能够跟紫萱在一起,无论如何我都必须拼死一试!”

不错,拼“死”一试,的确是为了拼个“死”,因为在内力被封的情况下,凤清夜无法施展月影乱的绝顶轻功,那么他能够成功通过那些机关的可能­性­为零,要么被暗器­射­成刺猬,要么被机关绞成碎片!

回头瞅了瞅凤清梧,云墨染再度一声冷笑:“你呢?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二表哥去送死?二表哥不过是想与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已,有那么十恶不赦吗?”

被云墨染指责了几句,凤清梧也有些讪讪然,不由摸了摸鼻子,十分认真地说道:“想与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的确不会十恶不赦,但清夜不该把事情闹到那么不可收拾的地步!不过尽管如此,我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因此我早已告诉清夜,如果发现的确不可能成功通过机关,便给我一个放弃或者认输的信号……”

云墨染闻言,不由淡淡地笑了笑:“二表哥不会这样做的他早知道在内力被封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成功通过机关,他若想放弃早就放弃了不过很明显,二表哥这样做是为了能够跟凤紫萱在一起,因此他也绝不可能冒冒失失就往机关里闯,对不对?”

“知我者,墨染也!”听到云墨染的话,凤清夜登时高兴万分,眉飞­色­舞地说着,“不错,我虽然不怕死,但我也很清楚,我只有活着才能与紫萱在一起,才能一辈子对她好!因此我之所以愿意接受凤菱儿的条件,也并非为了用死来证明我对紫萱的爱,而是为了最终与她一生相守!所以,我不会冒冒失失往机关里闯,而必须等到有绝对的把握时再出手!”

云墨染点了点头,却依然有些不解:“你所谓的‘绝对的把握’就是指我们?但那个时候你并不知道我们会前来布拉吉尔峰……”

“对,我并不知道,因此原本我等的并不是你们”凤清夜点了点头,“当时我只是想,在内力被封的情况下我绝对不可能通过机关,除了凤隐族的极少数人之外,只怕也很难找到能够助我的人,而我又不能找凤隐族人帮忙,因此唯一的办法便是找到一处没有机关的地方……”

“没有机关的地方?”云墨染愣了一下,立刻想起了当初凤清夜曾经说过的话,“可你当初曾经说过,靠近峰顶的地方都有机关……”

“我当初的意思是,通往峰顶的路上都有机关”凤 ... [,]

(清夜纠正了云墨染的说法,“而不是说靠近峰顶所有的地方都有机关”

云墨染恍然:“也就是说,在一些不是路的地方就没有机关?”

“对”凤清夜点头,“靠近布拉吉尔峰峰顶的地方有很多悬崖峭壁,本身就是普通人难以逾越的天险,甚至连飞鸟都到不了,‘布拉吉尔峰’之名便是由此而来因此,在那样的地方自然是不必设置机关的”

也就是说,在不可能平安通过机关的情况下,凤清夜所想到的办法便是避开那些机关?云墨染皱了皱眉,依然有些不解:“可那些天险既然连飞鸟都到不了,你又怎能在内力全失的情况下爬上去呢?”

“事在人为”凤清夜笑了笑,倒是有些不以为意,“那些天险连飞鸟都到不了只不过是先人的传说而已,其实从来没有人真正去尝试过何况比起必死无疑的机关,所谓天险又算得了什么呢?”

也对,虽然强行闯天险是九死一生,但若强行闯机关便是十死无生!相比较而言,还是闯天险能够有一线生机云墨染笑了笑,笑容中颇有佩服之意:“二表哥,像你这般情深意重肯为了心爱之人冒生命危险的男人已经不多了,我支持你!”

“谢谢,”凤清夜有些赧然地挠了挠头,“不过我对紫萱虽然情根深种,却因此而伤害了无辜的凤菱儿,因此我也是有罪的,就算真的在闯天险的过程中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也是我罪有应得……”

“这件事错不在你”云墨染淡淡地笑了笑,回头看了凤天翼一眼,接着转而说了下去,“不过谁对谁错暂且不论,你决定去闯天险之后,立刻便动身了吗?那你碰到我们是在闯天险之前还是之后?”

凤清夜答道:“是之前,而且幸亏是之前,我才能如此顺利地回到这里!当时大哥和凤菱儿将我放在山脚之后便回来了,原本我是打算立刻去闯天险的,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却感觉到了一股非常独特的气息……”

“非常独特的气息?”云墨染本能地重复了一遍,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你说的气息是指……”

“你,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凤清夜笑了笑,笑容异常温和,“如今想来,我们应该是差不多同时到达布拉吉尔峰山脚下的就在我脚步一抬准备动身的时候,便突然感到一股独特的气息被山风吹到了我面前当时我便吃了一惊,紧跟着便看到一大队人马向我所在的方向走来,于是我立刻躲到了暗处,想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墨染闻言登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问道:“你能感觉到我的气息?为什么?当时我们一共有数百人,你怎能从数百人之中准确地感觉到某一个人的气息?”

凤清夜闻言又笑了笑,声音越发温和:“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如今看来,那自然是因为你也是凤隐族人的缘故!咱们凤隐族本就是焰之大陆上一个非常特殊的种族,本就是与众不同的何况涅槃心法本就是从月影乱中分化而来,你又已经练成了涅槃心法第八重凤啸九天,身上便自然带着一股凤隐族人独有的气息,我身为凤隐族人,自然能够感觉到!”

这么玄?云墨染眉头一皱,接着却又恍然大悟:“或许是吧!当初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虽然因为被毒蛇咬伤而昏迷,但我依然觉得对你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的感觉,似乎从很多年前就认识你一样,原来是因为我们源自同一个种族……”

“你说那一次吗?”凤清夜微微一笑,眸中居然有着淡淡的促狭之意,“其实那一次,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不是?”云墨染好奇地张眼睛,“那你说的第一次是指……”

“便是那晚,帐篷外出现的白衣人”沉默了许久的赫连苍宁突然开口,声音清清淡淡,却偏偏如玉石撞击,好听得很,“那晚在我和云儿的帐篷外窥视的人就是你吧?”

“是”凤清夜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有些不敢去看赫连苍宁的脸,“十九皇叔恕罪,那个时候我并不知帐篷中的人是你,只是想要确定一下这个让我感觉到独特气息的人究竟是谁……”

“无妨,不知者不罪”赫连苍宁淡淡一笑,笑容绝美,“不过月影乱果真名不虚传,我的乱云飞堪称独步天下,比起月影乱居然还稍逊一筹”

“十九皇叔过奖了!”凤清夜立刻摇头,满脸诚挚,“乱云飞与月影乱其实不相上下,当时我只不过是占了先起步的便宜,才略略占了些上风而且十九皇叔应该是的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并不曾全力追赶,否则我只怕早已露了形妓!”

这番话基本上也是事实,是以赫连苍宁并不曾再胡乱谦虚,接着问道:“你内力既已被封,本不能施展轻功,那晚你应该是将封住内力的银针拔了出来,是不是?”

“是”凤清夜点头,“当时我躲在暗处,越发确定那股独特的气息是从你们这群人之中发出来的,但一时之间却无法确定究竟是谁幸好看到你们在安营扎寨,我便继续躲在一旁留意着你们所有人一直到了晚间,所有人都进入帐篷歇息了,我便拔出银针,循着那股气息找到了你们的帐篷虽然当时我曾承诺凤菱儿,绝不会偷偷拔出银针,不过当时我并非为了登山,因此也不算违背诺言……”

原来如此云墨染点了点头,赫连苍宁已经接着问道:“你想要确定这股独特气息的主人,目的何在?莫非那个时候你已经知道这个人能够帮你成功地闯过机关,通过结界?”

“是的,虽然没有理由,但我就是有那么一种强烈的感觉,觉得这个人一定可以闯过机关,通过结界,因此我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他有没有可能帮我”凤清夜的­唇­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苦笑,“其实当时我并不确定这一点,但是当我发现依我的轻功居然还能惊动你们,我便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你们一定可以帮我!”

其实提及这一点,凤清夜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当时他虽然已经感觉出赫连苍宁是个绝世高手,但他依然没有想到对方的功力居然高深到了如此地步他不过是刚刚在帐篷门口站了片刻,还未有下一步的举动,帐篷内的人便被惊动了,幸亏他仗着祖传的月影乱,并仗着抢先起步这个优势才堪堪躲过了赫连苍宁的追踪

听了凤清夜之言,二人上一个疑问虽然解开了,接着却又产生了新的疑问,云墨染更是不解地一皱眉头:“等等,还是不对就算你看得出依我们的功夫完全可以助你通过机关,但你又怎知我们一定愿意帮你呢?须知当时我们对彼此而言完全是陌生人,何况我们此行的目的又秘密之极,正抽况下,我们绝不可能带着一个陌生人同行的”

“我知道”凤清夜点了点头,接着微微一笑,“我也知道在正抽况下,你们不会带着一个陌生人同行,因此要想不让你们起疑心,我必须给你们一个愿意带我同行并可以助我通过机关的理由和机会于是,我故意让毒蛇咬伤……”

“什么?故意?”云墨染忍不住吃了一惊,“原来你被毒蛇咬伤并非意外,而是你 ... [,]

(故意为之?可是你这样做与你方才说的理由和机会有什么关系呢?”

凤清夜答道:“很简单:我故意让毒蛇咬伤,然后假装昏倒在你们的必经之路上那么当你们看到我之后,无非有两个选择:第一,你们并非好人或者有其他原因,所以不会救我,如此一来,你们自然也就没可能带我同行,助我通过机关,那我只好依然选择去闯天险第二,你们是好人,所以会救我,那么,我的第一个目的便达到了幸好,你们属于后者”

云墨染闻言,直感匪夷所思,怎么也想不到一件普通的救人事件背后居然还有如此多的玄机片刻之后,她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如果是这样,我想我明白了,后来我们再次遇到你当然也并非巧合,而是你刻意的安排,也可以说是你这个计划的第二步,对不对?”

“对”凤清夜点头,“当日你将我搂在怀中,我终于有了与你近距离接触的机会,那个时候我便强烈地感觉到了你那股独特的气息,同时也更加确定,你可以通过机关,破除结界!尽管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知道你一定可以!而且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得出你绝非坏人,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放心将你们带上峰顶……”

你并不知道我体内有电子晶片,也不知道我已经练成了凤啸九天,却知道我一定可以通过机关和结界?原来不止女人做事喜欢凭直觉,男人也一样

云墨染颇有些无言,凤清夜似乎也并未打算等她再说什么便接着说道:“确定了这一点之后,我便开始进行第二步计划了当时,我故意与你们告别,然后拖着一条伤腿抄近道赶到了你们前面,坐在路旁等候之后的事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总之一切都按我的计划顺利地进行着”

也由不得不按他的计划进行当时四国之人均已筋痞粳一眼看到受伤且毫无内力的凤清夜居然赶在了他们前面,如何能不起疑心?而当他们得知凤清夜抄的是近道,当然也会迫不及待地要求他带路,于是之后的一切便都顺利成章了诚如凤清夜所言,他成功地给了云墨染等人一个带他同行的机会和理由

明白了这一切,云墨染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的……”

“是的”凤清夜也点头,只不过神情之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我这样做的确可以让你们节省一些时间,但却毕竟欺骗了你们,尤其是欺骗了你,因此我心中极为不安,才会告诉你我来峰顶是为了寻找瑶草我刚才已经说过,那圆球乃是瑶草的果实,我那样说也算是说了实话……”

这倒无所谓,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况凤清夜的确帮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峰顶——虽然所谓的神秘力量根本就不存在不过……

略一沉吟,云墨染又想到了一个十分关键的地方:“凤隐族人居住的地方之所以无人发现,那些机关和结界起到了最关键的作用将我们带到峰顶,又任由我们通过机关破除结界,就不怕我们伤害你们的族人吗?为了自己的幸福,你居然拿所有族人的­性­命冒险?”

凤清梧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明显的惭愧之­色­,轻声一叹说道:“我也知道拿族人的­性­命冒险太不应该,但当时听说你们要来布拉吉尔峰的峰顶,尽管你们不肯告诉我原因,我却已经在暗中警惕,生怕你们是冲着凤隐族而来虽然我也知道如今根本没有人知道凤隐族就隐居在布拉吉尔峰,但小心一些总是没有错的因此,我一边带领你们往峰顶攀爬,一边暗中发了示警信号给大哥,告诉他有人正在靠近峰顶,让他做好准备”

二人闻言,不由将目光转向了凤清梧,凤清梧立刻点头说道:“是的,我接到清夜的示警信号之后,便立刻通过瞭望机关看到了你们的情况当我发现来的居然有数百人,也着实吃了一惊,同样拿不准你们此来究竟所为何事不过当时我想,就算你们的目的地是峰顶,但只要不是为凤隐族而来,我也没有资格阻拦何况我们已经在布有机关的地方写下了警示语,如果你们不顾警告强行前进,即便因此丧命也是你们咎由自取了”

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对方的监视之下了?二人不由互相对视了一眼,赫连苍宁接着便眉头一皱问道:“那么当时,你知道凤清夜是想借助我们的力量通过机关吗?”

“不知道”凤清梧摇头,“当时清夜只是告诉我有人正在靠近峰顶,并不曾也没有机会告诉我这些”

“那你可曾看到他与我们在一起?”赫连苍宁接着开口

“看到了”这一次,凤清梧点了点头,并且再度狠狠地瞪了凤清夜一眼,“当我远远地看到清夜与你们站在一起,一时也摸不准他的用意可是就在我想通过机关悄悄靠近他问个清楚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你们居然在墨染的带领下开始闯机关了!看到这一幕,我着实吓了一跳,以为接下来必定会是乱箭齐发尸横遍野的场景,结果……”

说到此处,凤清梧似乎还能感受到当时那种紧张的心情,气息陡然有些急促起来,不得不暂时住了口,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云墨染见状不由笑了笑,替他接了下去:“结果事实居然完全相反,你不但没有看到什么乱箭齐发尸横遍野,反而看到我们所有人都毫发无伤地通过了那些厉害无比的机关?”

“正是!”凤清梧点头,气息总算恢复了正常,却忍不住苦笑起来,“说实话,当我看到你们居然一处机关都不曾触动,就那么闲庭信步一般安然无恙地通过了那些堪称鬼门关的机关,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真的以为自己是在梦境之中!因为自从这些机关建造完成以来,即便是以轻身功夫笑傲焰之大陆的凤隐族,也从来没有人能够一处机关也不触动地安然通过!”

此言一出,云墨染倒是忍不住愣了一下:“从来没有人?”

“从来没有”凤清梧肯定地摇头,“自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从来没有人能够通过,而是说从来没有人能够一处机关也不触动地通过!譬如说我和清夜,凭借月影乱,我们也可以通过,但必定会触动几处机关,只不过我们可以在感觉到触动机关的同时,利用轻身功夫迅速躲过暗器之类而你,则是完全不曾触动任何机关,这根本就是神仙才能办到的事,我岂能不震惊?”

那本是凤隐族自己建造的机关,到了今日,居然连凤隐族人自己也通不过?自然,这也很正常,当初他们建造这些机关不但是为了防止外敌入侵,也是为了防止族人私自离开布拉吉尔峰,自然不能让任何人都能通过

云墨染正在沉吟,突然听到凤清梧接着问道:“墨染,你还不曾告诉我,你为什么能够做到这一点?要想不触动任何机关,除非你能直接看到雪层下的机关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但这如何可能?莫非你有一双神眼吗?”

对,我是有一双神眼,我的“神眼”便是体内的电子晶片,但要我如何跟你说?

云墨染忍不住苦笑一声,接着叹了口气说道:“对不起,关于这件事我……不是不愿说,而是不能说,也不知该怎么说不过我答应你 ... [,]

(们,以后若是时机成熟了,我一定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们,好不好?”

云墨染都已经如此说了,凤清梧能说不好吗?何况赫连苍宁就守在一旁,向天借胆他也不敢继续逼问云墨染:“呃……无妨,我原也不过是好奇,因此随口一问而已,若有为难,不说便是”

云墨染暗中松了口气,立刻转移话题:“多谢!那当你看到我们进入机关之后呢?那个时候你打算如何阻止我们?”

“那个时候,我已经阻止不了你们,而且也不能现身阻止了”凤清梧叹了口气,又瞪了凤清夜一眼,后者被他连续几次瞪得心底发虚,头都不敢抬,凤清梧这才收回目光,继续说了下去,“虽然就在你们进入机关的一刹那,一切都还来得及,但是莫忘记当时处身在机关之中的不只是你们,还有清夜如果我贸然现身,你们必定会受到惊吓,那么只要有任何一个人不慎触动机关,你们的人固然会丧命,清夜只怕也在劫难逃!因为那个时候,他的内力还被银针封着,他根本不可能躲开所有的暗器!无奈之下,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并且祈祷你们能够平安通过机关了!”

云墨染闻言,了然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所以当时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不能做?”

“是的”凤清梧点了点头,“为了不让清夜出现意外,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而只要你们平安通过机关,便已经到达了峰顶,我再出面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何况以我一人之力,也无法与你们数百人抗衡,更重要的是在你们之中,我一眼便看出十九皇叔以及那位……阡陌是吗?这两人都是世所罕见的绝顶高手,单是这两人我便对付不了了!所以等你们爬上峰顶之后,我也只能躲在暗处,继续观察你们的一举一动不过直到那个时候,我仍然不知道你们此来的目的是什么,便通过雪层下的机关悄悄示意清夜过来跟我会合,接着他便以寻找瑶草为借口,暂时离开了你们的视线”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云墨染点头答应了一声:“那你们兄弟二人见面之后,又制定了什么计划出来对付我们?之前的那个赌局还算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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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倾城:废柴狂妃 第90章 编织谎言,只为消除疑心 欲念无罪233

( 凤清梧闻言忍不住苦笑一声说道:“到了那个时候,还管什么赌局?当时最重要的便是迅速确定你们的来意,看你们是不是冲凤隐族而来,会不会对凤隐族造成威胁不过很可惜,清夜说他也不知道你们究竟来做什么于是我们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先看看再说紧跟着,我们便发现你们在峰顶四处寻找不过直觉告诉我,你们要找的应该不是凤隐族,还是那句话,到目前为止,应该没有人知道凤隐族还存在于焰之大陆上”

赫连苍宁与云墨染再次忍不住对视了一眼,这才知道四国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早就在这兄弟二人的监视之下了苦笑一声,云墨染接着问道:“然后,你们便任由我们走进了峰顶最中心的结界,丑态百出?”

“不然呢?”凤清梧反问,“那个时候,你们毕竟敌友未明,我们更想知道你们的目的其实我们当初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我们一直认为除了凤隐族极少数人之外,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够破除那个结界所以虽然你们已经来到了我们的家门口,我们却并不如何的因为我们完全可以等你们被结界折磨得崩溃昏迷之后再将你们一网打粳然后再来确定你们的目的如果确定你们对凤隐族根本没有任何威胁,我们便可以将你们安全送到山脚反之,也不会造成任何灾难­性­的后果!”

赫连苍宁与云墨染知道,凤清梧这番话绝对并非卧耸听,因为那个结界的确有足够的威力,完全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想到此,云墨染不由叹了口气说道:“你的确可以有这个自信,因为那个结界着实厉害无比!”

凤清梧闻言,不由苦笑了一声说道:“哪里厉害了?如果真的厉害,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被你破除了吗?当时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你居然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找到了布出那个结界的圆球,并且一剑把它劈碎了!圆球一碎,所有的幻觉便会立刻消失!”

云墨染笑了笑:“我……靠的只是运气罢了”

凤清梧看的出云墨染根本就没有说实话,不过,她为什么能够破除结界与她为什么能够通过机关一样,应该都是属于她的秘密,所以凤清梧也没有打算追问,接着说道:“当我和清夜看到你再次成功地破了结界之后,这才真的感觉到了威胁所以,我和清夜立刻发动攻击,利用激起的雪花作为掩护迅速启动雪层下的机关,本来是想把你一个人抓到我们这里来,好把一切都问清楚的……”

云墨染闻言不由了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那攻击是你们发动的,难怪那么厉害”

凤清梧苦笑一声说道:“准确地说,是清夜拔除封住­茓­道的银针,以内力激起了地上的雪花,好遮挡住众人的视线,然后在同一时间,我立刻启动了雪层下的机关但是我们没有想到十九皇叔的动作居然会那么快,竟然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把抓住了你,于是你们两个便一起掉进了机关因为机关之中布有迷药,所以你们很快就失去了意识趁你们昏迷的时候,我们便将你们各自带了回来……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

其实当时凤清夜的心情是很矛盾的,一方面为了族人的安全,他当然不消有人能够破除结界,但是另一方面,因为对云墨染始终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他又十分消云墨染不要受到任何伤害就在他这矛盾的心情当中,云墨染果然真的成功地破除了结界就在这一刹那,凤清夜才真的变了脸­色­,立刻配合凤清梧把云墨染和赫连苍宁抓了回去

尽管凤清梧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解释得非冲楚,云墨染却依然感到有些疑惑,立刻转头看着凤清夜问道:“既然当时你并不知道我们是敌是友,而且你也知道如果我们通过机关爬上峰顶,很可能会对你们的族人造成威胁,那你为什么还要带我们通过机关呢?”

凤清夜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满脸羞愧地说道:“这一点是我的错,我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因为我与凤菱儿之间的赌局是有时间限制的,如果超过了时间,即使我能够平安地回到这里,我也不能跟紫萱在一起所以,当时我满脑子都想着怎样才能通过机关,就在这个时候,我碰到了你,而且十分确定你能通过机关,于是我脑子一阵发热,其他的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当然现在看来,即使当时我去阻止,也根本阻止不了你们”

听到凤清夜的话,云墨染不由暗中感叹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为了能够跟凤紫萱在一起,凤清夜竟然连整个凤隐族的安危都顾不上了淡淡地笑了笑她接着问道:“但是当看到我们平安通过机关之后,你应该已经冷静下来了吧?”

“是的,”凤清夜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虽然当时我也感到你能够通过机关,但我仍然没有想到竟然会那么顺利,那个时候我已经看出你根本不是普通人,如果你们是冲凤隐族来的,那么凤隐族将会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灾难!那个时候,我便完全顾不上我的赌局了!”

云墨染又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也就是说,后来我们再去破除峰顶的结界,已经非你所愿?”

凤清夜又点了点头说道:“那是当然,跟我个人的幸福比起来,当然还是整个凤隐族的安危更重要,我当然不能为了赢得这场赌局,就置所有族人的安危于不顾可是那个时候你们已经到达峰顶,我已经什么都做不了,只得跟大哥一起躲在一旁关注着你们的举动就如大哥所说的那样,我们本来是想等你们在结界中昏迷之后再把你们拿下问话的,可是……”

这个谜团也已经解开,云墨染也忍不住苦笑起来:“其实你们根本完全不必为凤隐族的安危的,因为即使我们破除了结界,也绝对不可能对你们造成任何威胁峰顶的机关比原来的地方更复杂,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算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赔!别的不说,如果你们真的有心杀我们,那我们刚才昏迷的时候,早已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所以就算我们带来的人再多都好,如果我们真的是你们的敌人,你们也完全可以把我们杀得一­干­二净!”

凤清梧忍不住自得地笑了笑说道:“其实把昏迷的你们带回来之后,我是打算封住你们的­茓­道,免得你们醒来之后对我们造成威胁的但是,清夜却一直坚持认为你们不是坏人不过我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十九皇叔竟然是……”

云墨染回头看了赫连苍宁一眼,见他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便笑了笑说道:“是艾你们当然想不到,不过我们又何尝想得到你们竟然是凤隐族的人呢?嗯……虽然当时你们已经顾不上那个赌局,但是二表哥毕竟已经成功地通过了机关和结界,平安地回到了这个地方,那么,他已经算赢得了这场赌局,不凤菱儿应该不会为难二表哥,会成全二表哥和凤紫萱了吧?”

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云墨染还会记得他和他的心上人,凤清夜十分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是的,按照我们当初的约定,我的确已经算是赢得了这场赌局,凤菱儿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她应该会愿意成全我们的”

云墨染点了点头,开心地说道:“那就好!总算没有白忙一场不过现在既然知 ... [,]

(道我们是友非敌,那你们应该不会阻止我们离开吧?”

听到云墨染说要离开,凤清梧不由愣了一下:“当然……当然不会阻止可是墨染,你真的决定与十九皇叔一起离开吗?我方才说的那些……”

听到他的话,云墨染也忍不住一愣,接着恍然明白他所说的乃是那些与云厉燃有关的话当初云厉燃就是因为练成紫气东来才有了称帝的资本,而她居然连凤啸九天也练成了,这对于帝王而言自然是个更大的威胁,因为她若是坚持要跟赫连苍宁回到赤凤国,那……

本能地回头看了看赫连苍宁,云墨染还未来得及开口,赫连苍宁已经淡淡地说道:“我说过了,云儿在哪里,我便在哪里,同样,我在哪里,云儿便在哪里我也说过了,云厉燃能够称帝,是许多因素综合起作用的结果,涅槃心法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并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大因此云儿一定会随我回去,这一点不会改变”

赫连苍宁既已下了最后通牒,旁人还敢说什么呢?凤清梧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却不无担忧地叹了口气说道:“十九皇叔决定的事,我等自然没有资格­干­涉,只不过……也罢,此事以后再说墨染,如果以后……你……你随时可以回来,因为无论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凤隐族的人”

凤清梧的话说得很隐晦,但二人却都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无非就是想说,虽然此时赫连苍宁不肯让云墨染留下,并一再强调并非每一个云洛旗家族和凤隐族结合诞下的女儿都会成为女帝,但那不过是因为事实还不曾摆在眼前而已等赫连苍宁感觉到来自云墨染的威胁之后,云墨染的处境必定会变得十分尴尬和危险,到了那个时候,她的唯一退路便是布拉吉尔峰,凤隐族!

云墨染原本深信赫连苍宁待她之心,绝不会因为世俗的眼光改变对她的爱意然而在凤清梧三番五次地强调之下,她的心中居然也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赫连苍宁,眸中的光芒已远不如起初那么清凉坚定

敏锐地觉察到了她的变化,赫连苍宁却只是淡然一笑:“多虑了!只要我还活着,云儿便永远无需投靠任何人不过……虽然如今我还是赤凤国的十九皇叔,但我的真是身份你们已经知晓,而我终有一日会重新一统焰之大陆,复我天阳国的江山!因此,既然已经知道了凤隐族消失的真相,如今我便以天阳国未来帝王的身份宣布:从此之后废除凤隐族的禁足令,你们可随意离开布拉吉尔峰,去你们想去的任何地方,无需再受祖誓的约束!”

什么?!废除禁足令?也就是说,凤隐族已经无需世世代代困守在布拉吉尔峰,可以与其他普通人一样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了?几人闻言自是大喜,凤清梧更是不敢置信地反问道:“十九皇叔,您……您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赫连苍宁毫不犹豫地点头,“因为当初云厉燃称帝非你们之过,自然也不应该由凤隐族来承担责任何况,谁说女子称帝便是错的?”

众人都不曾想到赫连苍宁居然有如此的胸襟气度,看法更是迥异于常人,均不由十分佩服,凤清梧更是由衷地感慨:“十九皇叔,单凭这一句话,您便足以成为一位前无古人的一代帝王!可是……万一我凤隐族人再与云洛旗家族之人结合,诞下能够练成涅槃心法的女子……”

赫连苍宁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我会废除涅槃心法,从此之后世上再没有修炼涅槃心法之人,不必的何况云洛旗家族毕竟是叛臣,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待我取得天下之后,会将他们放逐出京城,并命他们终生不得回返如此,双方应该没有多少机会见面只不过……云儿,我这样做,你可会怪我?”

说至此处,他已转头看向了云墨染云墨染微微一笑,摇头说道:“他们罪有应得不管云洛旗家族之前遭遇了怎样不公平的对待,他们都不该行此叛国之事!如此一来,他们便由受害者变成了千夫所指的乱臣贼子,又能怨得谁来?因此,我必须助你夺回天阳国的江山,万死不辞,好为云家赎罪!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随你回去,以我的凤啸九天助你一臂之力!否则,我也不愿成为你的隐患……”

“你永远不会成为我的隐患”赫连苍宁淡淡地笑了笑,接着转头看向了凤清梧,“因此,你们也不必的,只管去任何你们想去的地方,或者愿意回到故土也可以,再不然,也可以两边轮流居住我瞧此处风景优雅,环境幽静,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很适合在此小住”

众人闻言自是感激莫名,凤清梧身为族长,考虑问题自是比较周全,道谢之后说道:“多谢十九皇叔体恤,我会征求族人的意见的不过你们此行乃是为布拉吉尔峰的神秘力量而来,如今却要空手而回,该如何交代才不会令其他人起疑呢?”

赫连苍宁淡淡一笑:“其实此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很简单,咱们只需一起编织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自然便可以骗过他们了因为他们谁都不曾看到这里的一切,更不知道凤隐族是什么,咱们说什么便是什么”

凤清梧点头:“那这个谎该如何说呢?”

赫连苍宁略一沉吟:“容我想一想,明日再告诉你”

也是这天衣无缝的谎言可不是容易说的,有一个地方考虑不到便很容易穿帮凤清梧点了点头,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凝重:“那……十九皇叔,既然神秘力量并不存在,墨染又已经练成了凤啸九天,是否您回去之后便会起兵讨伐叛臣?”

赫连苍宁慢慢地点了点头,眸中有着明显的深思之­色­:“云儿若凭凤啸九天助我一臂之力,则此事的确可为或许,我一直苦苦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云儿,就是我的时机,也是天阳国的时机!”

云墨染笑了笑,暂时不曾开口,凤清梧已经满脸激动地说道:“好!十九皇叔,凤隐族本就是东丹皇室的守护力量,为了东丹皇室的安宁和天阳国的江山才不得不自我放逐,其实我们一直心系故土,日日祈祷天佑我皇!因此,十九皇叔若有需要,凤隐族万死不辞!”

然而赫连苍宁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凤隐族为了东丹皇室的安宁自我放逐,本已牺牲良多,我怎能再令你们陷入战火,置你们于危险之中?因此此事万万不可如今你们只管安心呆在布拉吉尔峰,待我夺回天阳国的江山之后,你们便可随意离开了!”

“不!”凤清梧依然神情激动,“我们一定要……”

“不准!”赫连苍宁眉头一皱,语声突然变得严厉,“凤隐族已经过了数百年安宁祥和的日子,怎能一出山便是为了浴血奋战?就算为了补偿东丹皇室对你们数百年的亏欠,我也绝不会答应!”

“可是……”

眼见凤清梧还要坚持,赫连苍宁不由气乐了:“你再说?你若再说,便是不认我这个主子了?”

“属下不敢!”凤清梧吓得一哆嗦,连对自己的称呼都不由变了,“呃……是,属下遵旨!”

见赫连苍宁终于成功地喝止了凤清梧,云墨染险些忍不住失笑不过 ... [,]

(转念一想,她不由好奇地问道:“表哥,你方才说你们虽然身在布拉吉尔峰,但一直心系故土,那……天阳国被叛臣所灭一事,你们是何时知道的?”

提及此事,所有人的脸上都忍不住浮现出浓烈的悲愤之­色­,凤清梧更是忍不住咬牙切齿地说道:“布拉吉尔峰处在焰之大陆的边缘地带,与天阳国京城远隔千山万水,消息更是闭塞得很因此当我们得到消息之时,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一切都成定局了!当我们得知东丹皇室的人都……死于叛臣之手,恨不得冲出布拉吉尔峰,将他们碎尸万段……”

听闻此言,云墨染眼中的疑惑有增无减,不由淡然一笑问道:“正是这话凤隐族月影乱身法无与伦比,而且都是少有人及的绝世高手,你们若要偷偷潜入四国皇宫,将那些乱臣贼子全部诛杀应该并非难事,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一直按兵不动呢?自然,我说这话并无其他意思,只是纯粹地奇怪而已”

凤清梧表示理解地点头,接着却叹了口气说道:“不错,诚如你所说,我们要刺杀赫连雄奇赫连苍穹等人虽然不敢说万无一失,倒也的确并非难事但我们却不能这样做,不为别的,只是不愿殃及那些无辜百姓!莫忘记虽然如今他们隶属不同的国家,但却都是天阳国的人,我们怎忍心让他们受到乾?”

云墨染似乎明白了凤清梧的意思,不由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怕贸贸然刺杀四国皇帝之后,会引起一场新的动乱?”

“便是啊”凤清梧苦笑了一声,“莫忘记当我们得到消息之时,四大将军早已各自登基为帝,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那个时候如果我们突然杀死四大将军,那……”

这倒的确是事实莫忘记当时四分天下已成定局,百姓好不容易稍稍安稳了些,若是这个时候四国皇帝突然被人刺杀,四国必定群龙无首,乱是一定会乱的

然后,皇位的争夺必定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为了追查刺客的下落,更会闹得人心惶惶在始终抓不到刺客的情况下,倒霉的依然是普通百姓!因此,如果凤隐族人果真为了复仇而刺杀四国皇帝,一场新的动乱是绝对免不了的,而每逢有动乱发生,受苦的永远是平民百姓!

看到云墨染脸上的表情,凤清梧便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接着说道:“因此,我们之所以始终按兵不动,不去为先皇复仇,只是害怕生灵涂炭,而并非贪生怕死!十九皇叔,您……”

“我明白,你不必解释”赫连苍宁点头,微微笑了笑,“凤隐一族身为东丹皇室的守护力量,从来不曾出过贪生怕死之辈纵然千百年过去,人虽已并非原来的人,骨子里的傲气却是不会变的,贪生怕死?你们不屑”

因为赫连苍宁的话,众人的眼中立刻浮现出强烈的感激之­色­,凤清梧更是激动莫名:“是,多谢十九皇叔!不能手刃叛臣为先皇复仇,咱们凤隐族所有人都日夜难安,企盼着会有奇迹发生,令这些恶贼伏诛!想不到上天垂怜,竟真的见到了先皇的血脉……”

说至此处,凤清梧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起来,眼中更是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旁人见状自是唏嘘不止,大厅内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凝重哀伤起来片刻之后,凤清梧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忙掉过头去悄悄擦了擦眼泪,这才重新央求道:“十九皇叔,您也知道我们日思夜盼,只盼为先皇复仇,因此您起兵之时,能否……”

得,绕来绕去,又绕回到这个话题上了

然而赫连苍宁立刻便摇了摇头,半点改变主意的意思都没有:“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真的不能答应我说过,东丹皇室本已欠凤隐族良多,你们若回归故土,待天下太平之后我十分欢迎,但我无论如何不会让你们身陷险境”

凤清梧又急又无奈,立刻转而向云墨染求救:“墨染,你也不帮我……不,你也是凤隐族人,你也不帮我们凤隐一族求求情吗?我们愿追随十九皇叔,共襄盛举……”

云墨染微微一笑,摇头说道:“宁皇叔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的不过你若果真想为宁皇叔出一份力,我便替宁皇叔向你讨要一样东西,不知你是否舍得?”

“舍得!”不等云墨染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落地,凤清梧便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你说,想要什么?只要是这里有的,你尽可拿去,便是要我的命都可以!”

云墨染闻言忍不住呵呵一笑:“宁皇叔都舍不得让你们受到半点伤害,我怎敢要你们的命?我说的东西乃是……墨晶”

墨晶?不就是凤隐族用来启动比翼鸟的那种矿石?云墨染要这东西做什么?

听到云墨染的话,所有人包括赫连苍宁在内都忍不住十分奇怪,凤清梧更是好奇地反问:“墨染,你要墨晶做什么?它虽然也算得上宝石的一种,但颜­色­漆黑,即便打制成首饰也不好看的,没有女孩子会喜欢”

云墨染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摇头说道:“放心,我要墨晶并非为了打制首饰,而是另有用途至于是什么用途……如今还不便透露但你也放心,我绝不会拿它来做坏事”

“我知道”凤清梧点了点头,“那你想要多少?”

云墨染沉吟着:“你能给我多少?或者说,你们有多少?我听说这墨晶产量不多……”

“产量不多是不错”凤清梧点头,“不过却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稀少,比如……像比翼鸟上安装的那么大的墨晶,少说也有几千块,而且这只是如今开采出来的部分,至于不曾开采的,那就没人知道到底有多少了”

云墨染立刻展颜一笑:“那就不少了……”

“所以你随便拿”凤清梧呵呵一笑,大手一挥毫不犹豫地说着,“若是这几千块不够,我立刻派人去继续开采……”

“足够了,”云墨染忙摆了摆手,很是无奈地瞅了凤清梧一眼,“此次我们带来的人本就不多,顶多每人带一块在身上,那也不过只能带走两百块左右,哪里需要几千块?”

凤清梧立刻忙不迭地说道:“不是啊其实那么大的墨晶并不算重,每人带个三两块不成问题……”

“轻重不是问题”云墨染依然摇头,眸中闪烁着神秘的光彩,“只不过如今还不能让其余三国之人看到我带了这么墨晶回去,否则他们必定会起疑心,反而容易节外生枝每个人只带一块在身上,应该比较容易隐藏行迹,不会被任何人发觉”

这么神秘?凤清梧越发好奇,却只得点了点头说道:“也罢,你先带一些回去,以后若再有需要,想办法捎个信过来,我再派人送往赤凤国”

云墨染想要墨晶,自然并非为了打制什么首饰,而是因为她已经预感到,这墨晶在不久的将来必定会有大用处!

看看事情已经谈得差不多,凤清梧等人终于起身告辞,让二人先休息片刻,其他事情明日再说将众人送出门,云墨染掩好门之后走了回来,突然一笑说道:“真想不到,原来你居然是东丹皇室的人!不过如今我也总算知道为何 ... [,]

(你对东陵飞映和东陵飞晔的态度比对其他人都要问得多了,那不过是因为他们的生母是你父皇的妹妹,也就是你的亲姑姑,对不对?”

不错,他们的生母东丹英琪是东丹英洛的亲妹妹,赫连苍宁又是东丹英洛的遗腹子,自然该叫东丹英琪一声姑姑

赫连苍宁淡淡地笑了笑,点头说道:“是,不过这一点他们并不知道,但是我想……东丹英琪应该有所察觉,因为她看出我的容貌与父皇年轻时有几分相似……”

“什么?”云墨染忍不住吃了一惊,“那旁人万一看出……”

“不会”赫连苍宁摇了摇头,笃定地说着,“我的容貌其实更像娘亲,再加上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与东丹皇室会有什么关联,因而早已忽略了这一点”

云墨染松了口气,点头说道:“幸好如此难为你整日背负着一个如此重大的秘密,辛苦了!”

“辛苦倒是其次,我只是没得选择”赫连苍宁淡淡一声苦笑,眸中有着显而易见的倦意,“不过如今,也可知当初我为何会对你那么冷淡了?其实你早已走进我心里,只是因为我身负的使命,我实在不愿连累于,这才……”

云墨染上前坐在赫连苍宁的身旁,看着他的眼睛正­色­说道:“我才不在乎被你连累,天上地下,够资格被你赫连苍宁连累的又有几人?当初你对我那么冷淡,动不动便冷嘲热讽,可知我心里有多么难受吗?哭死都没有人在乎……”

“我在乎着呢”赫连苍宁轻声一笑,将她搂入了怀中,“云儿,我说我知道你在背地里哭过多少次,你信吗?”

“什么?”云墨染吓了一跳,在他的怀中仰起脸来,“你……你偷看我哭?”

看着怀中的人儿近在咫尺的绝美的脸,轻嗅着那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赫连苍宁不由微微一笑,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吻了吻,然后才轻声一叹说道:“白日里伤了你,你以为我不难受吗?于是我便趁着夜­色­偷偷跑到云来客栈,躲在窗外看着你哭瞧你哭得那么伤心,我……我真想冲进去抱着你,只可惜……”

原来当时,自己的身边一直有人守护吗?云墨染幸福得晕头转向,更紧地依偎到了赫连苍宁的怀中:“我若早知你就在窗外,何必哭泣呢……”

许久之后,云墨染才突然想起一事,不由直起身子略有些担忧地问道:“宁皇叔,你……真的不在乎我已经练成凤啸九天吗?你不怕我成为第二个云厉燃……”

“是真的,我不在乎……”赫连苍宁有些头痛地苦笑起来,“云儿,要我说几遍你才会相信?我若真的在乎,何必如此矫情?­干­脆顺水推舟将你留在这布拉吉尔峰就是了云儿,我对自己有信心,对你对我的爱更有信心,仅仅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做出令我为难的事”

云墨染微微一笑,轻轻点头:“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宁皇叔,你并非东丹玄临,我也并非云厉燃,他们的历史怎会在我们身上重演?”

赫连苍宁闻言忍不住呵呵一笑:“说得好,不愧是我的云儿!不过若是如此,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不会在乎我身份的改变?”

“不会”云墨染摇头,“我只在乎你,与你的身份无关那么你呢?”

“我亦如是”赫连苍宁一抿­唇­,突然苦笑,“其实这样也好原本我一直在犹豫,不知究竟该如何跟你解释我的身份,想不到最终居然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情况下揭穿了一切”

世事本就如此无常,世人又能如何呢?云墨染颇觉感慨地点了点头,突然神秘地笑了笑:“照此看来,只怕阡陌也早已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吧?他也是你的人才对”

“本来就是”赫连苍宁点了点头,“我方才已经说过了,这些年阡陌帮我联络了不少人,其实比我更辛苦而他本人,也是忠臣之后”

云墨染点头:“还有无求他们四人?”

赫连苍宁答应一声:“是,他们也是忠臣之后,绝对信得过”

“怪不得呢……”云墨染了然,“其实我早已看出,他们与你的感情就是与其他人不同,原来那不过是因为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赫连苍宁深表赞同:“这些年若不是有他们陪在身边,或许我早已支撑不下去了”

想到这些年赫连苍宁承受的一切压力,云墨染自是无比心疼,叹口气说道:“不过若想复天阳国江山,只联络赤凤国的力量只怕是远远不够吧?其余三国之中应该也有你的人才对”

“聪明,正是如此”赫连苍宁微微一笑,“你不妨猜一猜,谁会是我的人呢?”

“小王爷洛天扬”云墨染毫不犹豫地开口,“他是你在曼陀国的内应吧?关于东陵皇室的秘密也就是圣女一事,也应该是他替你查到的”

赫连苍宁闻言不由叹了口气:“云儿,我想知道,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有啊”云墨染突然也跟着叹了口气,“譬如说,我不知道身为叛臣之女,我真的还有资格留在你身边吗?”

赫连苍宁怔了一下,继而微笑:“云儿,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婆婆妈妈如此俗气起来了?我说过我选择你只是因为你,不会因为任何东西而改变但我选中的云儿一向是心­性­高洁雅而不俗的,莫非你要让我失望?”

云墨染突然一下子释然了,笑容也变得轻松起来:“不会”

“很好”赫连苍宁点头,“那就不要让我失望”

是啊如今两人都已经认定了彼此,皆知对方绝不会在乎这些,那又何必如此矫情呢?云墨染完全放下心来,开始为如今的局面担忧:“宁皇叔,你想好如何撒谎了吗?”

赫连苍宁摇头:“正在想,天衣无缝的谎不是那么好扯的,只要有一个地方考虑不周,便极容易露出马脚”

云墨染闻言却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只要是谎言,便没有天衣无缝的若想做到天衣无缝,除非说实话”

“说实话?”赫连苍宁愣了一下,“你要我告诉他们,所谓的神秘力量并不存在,其实就是凤隐族的人?”

云墨染点头:“是赫连雄奇赫连苍穹他们或许也听说过凤隐族,只有说实话,才能让他们深信不疑,因为那本来就是实情”

赫连苍宁了然,而且也知道云墨染说的是实情,却的地说道:“可是如此一来,岂不等于让凤隐族暴露在了世人的视线之中?万一再因此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云墨染不解地皱了皱眉头,“谁要杀他们?又为什么杀他们?”

赫连苍宁冷笑:“你莫忘了,凤隐族本来就是东丹皇室的守护力量,可以说,若不是因为凤隐族的自我放逐,天阳国未必那么容易便被四国所灭!赫连苍穹若知道凤隐族还存在于焰之大陆,他岂不是会企图将其变为赫连皇室的守护力量?凤隐一族忠于天阳国,自不会答应,如此一来,双方必定会起冲突,这岂非会给凤隐族带来 ... [,]

(一场无妄之灾?”

不错,赫连苍宁这番话虽然只是猜测,却并非没有可能自古以来,帝王为了令自己的江山千秋万世,一向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否则他们也不会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派出这么多人来布拉吉尔峰寻找传说中的神秘力量了!其实此时的四国帝王心中,又何尝不曾怀疑过这个传言的真实­性­?只不过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罢了!

沉默了片刻,云墨染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那……究竟该如何说才不会让赫连苍穹起疑心呢?”

赫连苍宁微微一笑说道:“此时交给我便好,你只管放心休息不过……云儿,你要那么多墨晶究竟有何用途?”

“如今还不好说”云墨染脸有深思之­色­,越发显得高深莫测,“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否用得上,先秘密带回去再说若是赫连苍穹问起,我自有说辞,你不必的”

赫连苍宁点头:“好,那便休息吧,天都快亮了”

二人入睡之时已是后半夜,是以刚刚睡了一小觉天便亮了起来知道二人必定已经十分疲倦,凤清梧等人居然并未前来打扰,让他们多睡一会儿再说不过这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家中,何况还有要事要办,二人也并未贪睡,很快便起了床

洗漱完毕,云墨染推门走入院中,呼吸着山中特有的草木香气,只觉神清气爽,好不舒适一阵脚步声突然传来,云墨染一回头,凤清夜已经微笑着走了过来,她不由一笑:“二表哥,早!”

“早”凤清夜点头为礼,目光温暖得令人眷恋,“墨染,昨夜睡得可好?我已命人备好了早餐,特意过来请你们的”

云墨染点了点头,突然调皮地账折睛:“二表哥,你的终身大事可解决了吗?凤菱儿饶过你没有?她愿意成全你和凤紫萱了吗?”

凤清夜一张俊脸登时一红,却难言眉宇之间的喜悦之­色­,点头说道:“是今日一早,凤菱儿便派人告诉我,我已经赢了赌局,她会依约成全我们,并祝我们白头到老墨染,多亏了你,谢谢了!”

云墨染开心地呵呵一笑:“不必客气,记得再次见面时请我喝杯喜酒即可!”

凤清夜点头:“一定!”

便在此时,赫连苍宁也推门走了出来,三人便一路往大厅而来厅上果然已经备好了早餐,虽非燕窝鱼翅,大鱼大­肉­,却是香气扑鼻,令人食欲大动

互相见礼之后,众人依次落座,很快吃完了早餐命人将碗筷收拾下去,凤清梧才开口说道:“墨染,你要的墨晶已经备好,随你挑熏看中了哪些只管拿走便是”

云墨染点头称谢,凤清梧接着又转向了赫连苍宁:“十九皇叔,你可曾想好说辞来解释神秘力量之事?”

赫连苍宁略一沉吟,微叹一声说道:“云儿昨夜建议我说实话,我本不赞成,但思来想去之后,又觉得似乎只能如此了”

“说实话?”凤清梧慢慢地重复了一遍,“十九皇叔是说,告诉旁人所谓的神秘力量指的就是凤隐族?”

“对,只有这样才能消除赫连苍穹等人的疑心,免得他们继续觊觎布拉吉尔峰,给你们带来更大的麻烦”赫连苍宁点了点头,“我这样说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凤清梧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回去之后没有办法把这里的一切解释清楚,那么四国之人尤其是四国的皇帝一定会有所怀疑,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他们一定会继续派人来布拉吉尔峰,这样一来反而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麻烦”

赫连苍宁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赫连苍穹本来就是个疑心特别重的人,再加上其余三国皇帝也不会轻易相信神秘力量根本不存在如果我无法自圆其说,不能说出一个令人深信不疑的故事,他们肯定会以为是我把那股神秘力量独吞了,到时候麻烦将会接踵而至”

“正是如此”凤清梧赞成地点了点头,“那么你是打算把所有一切都说出来吗?”

赫连苍宁摇头说道:“当然不是,我虽然说要跟他们说实话,但是却不能把一切都照实说出来,首先凤隐族消失的真相就不能告诉他们嗯……我便说当初凤隐族的人感染了一种非常厉害的怪铂而且这怪病还会传染,一旦被传染将会危及生命凤隐族生怕传染的范围越来越广,所以不得已之下才离开京城,想要去人迹罕至的地方,免得殃及他人于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凤隐族来到了布拉吉尓峰但是也因为这场怪铂凤隐族人数锐减,又经过了这数百年,人数更是越来越少,现在已经只剩下几十人,常年住在布拉吉尔峰嗯……至于传言形成的过程则可以照实说了,就说那不过是世人的误会以讹传讹而已”

凤清梧沉吟片刻,点头说道:“我看这样应该可以消除四国皇帝的疑心,让他们从此之后不要再来布拉吉尔峰了毕竟凤隐族是一个已经消失的种族,因此这些东西全靠编是编不出来的”

“正是”赫连苍宁点头,“因此四国皇帝一定会相信我确实遇到了凤隐族的人,也就会相信神秘力量其实并不存在了”

云墨染想了想,却眉头一皱说道:“可是,如果他们问你们为什么能够在片刻之间就从峰顶跑到山脚,你们又该如何解释呢?”

赫连苍宁说道:“这个我也想过了,其实这件事情倒是很容易解释到时候我便说,你们是靠雪层下的那些机关把遇险的老百姓送到山脚下去的,反正也没有人看到雪层下的机关到底是什么样子,何况那些机关有多么厉害,四国之人都是亲眼看到的,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怀疑”

这倒是,如果这样说,的确很容易消除其余三国的疑心,也可以向赫连苍穹交代了而且如果他们知道凤隐族已经只剩几十人,想必也不会再打他们的主意毕竟凤隐族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而且曾经守护东丹皇室很多年,但是莫忘记那个时候凤隐族是一个十分庞大的种族,区区几十人,怎能与一个强大的种族相提并论?

如此一来,他们所能产生的力量便十分有限,自然入不了帝王的法眼,他们当然也就不会再为了这区区几十人浪费时间和­精­力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撒谎,当然要尽量考虑得周全一些,免得到时候被其他三国的人问个措手不及所以,云墨染一直在思索着任何可能出现的漏洞,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想到了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立刻开口说道:“宁皇叔,如果三国之人问你,凤隐族的人为什么要把我们放回去,你应该怎么说呢?”

这话一说出口,凤清梧却忍不住愣了一下:“你说什么?这还用得着解释吗?”

云墨染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说道:“大表哥,你这话说错了,因为恰恰就是这一点才最需要解释啊你别忘了,虽然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宁皇叔的真实身份,但是对于四国来说,他依然是赤凤国的十九皇叔而赤凤国的皇帝赫连苍穹是当年参与逼宫屠杀东丹皇室的叛臣之一,而你们凤隐族作为东丹皇室的守 ... [,]

(护者,叛臣之国的十九皇叔对你们而言就是最大的敌人和仇人看到仇人你们不但没有为东丹皇室报仇,反而将我们毫发无伤地送了回去,你不觉得这一点根本就无法解释吗?”

听到云墨染的话,凤清梧自然怔了一下,接着挠了挠头说道:“这倒是个问题……”

赫连苍宁略一沉吟,接着开口说道:“这个应该算不上什么问题,其实要想解释这一点并且不让人起疑心也很容易,那就是公开云儿的真实身份”

“公开云儿的真实身份?”凤清梧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十九皇叔的意思是说,让四国之人知道墨染也是我们凤隐族的人?”

赫连苍宁点头:“不错,正是如此莫忘记四国之人都知道云儿的母亲南净初是被一只苍鹰从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带来的,而如今经过你们的证实,确定了她是你们凤隐族的人云儿作为南净初的女儿,当然也是你的族人既然是你的族人,你们又怎么会伤害她呢?当然会将她毫无无伤地送回去了”

云墨染闻言立刻点头说道:“不错不错,正是如此这样一来,更是从另一个方面证实了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让四国之人更容易相信所谓的神秘力量根本就不存在,指的就是凤隐族的人而已而且这样一来还可以让他们明白,他们之所以不伤害我只不过是因为我是他们的族人,虽然宁皇叔是他们的仇人,但是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所以我们都毫发无伤地出来了”

这一点基本上可行虽然此处的人知道云墨染已经练成凤啸九天,而且唯有云洛旗家族和凤隐族结合才能诞下能够练成神功的女子,而赫连苍宁与云墨染也知道了凤隐族消失的原因,但是四国之人并不知道这些因此公开云墨染的真实身份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威胁,反而更容易让人相信他们所说的一切

事情商讨到这个地方,能想到的基本上都已经想到了虽然还是有些恋恋不舍,凤清梧却也知道两人不可能在这里耽搁太久,不由叹了口气说道:“那……十九皇叔,你们这就打算离开了吗?”

赫连苍宁还没来得及开口,云墨染已经皱了皱眉头说道:“本来我们是打算现在就离开的,但是,我已经决定将一些墨晶带回赤凤国,而又不想让其余三国的人知道,所以我想来想去,只能趁着夜­色­的掩护先悄悄通过机关把部分墨晶送到我们的人手里,并嘱咐他们一定要小心藏好,不要被任何人看到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少不得又得在这里多留一天了,大表哥,会不会太打扰你们?”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凤清梧闻言,高兴得连连摇头,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一样,“说实话,如果不是外面还有那么多人,我真消你们在这里多留一些日子不过我也知道,你们在这里呆的时间越久,越容易引起他们的疑心既然这样你们就再多留一天,等到夜深人静之时把墨晶带出去,然后明天一早再离开也不晚”

云墨染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打扰你们了”

当下,二人又在此处多留了一天,云墨染趁此机会前去选择了一些合适的墨晶,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凤清梧便派了一些­精­明能­干­的族人将其带在身上,在赫连苍宁的带领下通过雪层下的机关找到了赤凤国的人

早已等急了的阡陌等人看到赫连苍宁和云墨染果然毫发无伤地回来了,简直高兴得发疯,恨不得放鞭炮普天同庆!不过为了不惊动其余三国之人,他们不得不尽量克制着自己

时间紧迫,云墨染也来不及过多解释,只说让阡陌悄悄将这些墨晶分到众人手中,人手一块,而且务必对其余三国保密,万不可被人发现云云,反复嘱咐了好几次,这才与赫连苍宁沿机关离开了,并说明第二天一早便会正大光明地出现至于其余内情,等到合适的机会再详细解释

尽管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只要赫连苍宁和云墨染平安返回,阡陌等人心头的一块大石也终于可以放下,至于其他的事情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所以,等两人离开之后,阡陌和风无求等人迅速召集了一众侍卫首领前来,将云墨染交代之事吩咐了下去各人领命而去,趁着夜­色­的掩护前去分发墨晶不提

幸好四国本就一直互相防备,因此彼此的帐篷都离得比较远,这一番忙碌居然也并未惊动其余三国

第二日一早,赫连苍宁与云墨染来向凤清梧等人辞行,准备去与阡陌等人回合两下里一见面,凤清梧便说道:“十九皇叔,我昨夜仔细地想过了,觉得若是只由你们向三国之人说明情况的话,只怕是空口无凭,不易令人相信不如让清夜随你们一同前往,这样会更有说服力”

“这个……”赫连苍宁眉头一皱,“清夜若是孤身出现在三国之人面前,我的他们会……”

“无妨,清夜身手还不错,何况又占了地形的优势”凤清梧呵呵一笑,对自家弟弟倒是很有信心,“就算发现情况不妙,他也可以立刻走人何况有十九皇叔在,谁敢造次?”

那倒是赫连苍宁一想也是,便点头答应下来,与众人道别之后,三人一起进入了雪层下的机关

今日晴空万里,布拉吉尔峰峰顶的景­色­更加迷人湛蓝的天空映衬着洁白如玉的雪峰,­干­净得宛如少女的眸,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不知不觉便会沉醉其中

因为昨夜已经与赫连苍宁见过面,知道他与云墨染皆平安无事,阡陌等人的心情自是格外愉悦轻松,一边欣赏着雪峰的美景一边谈笑风生,半点担忧都看不出来

看到他们的样子,纳兰明昭与安陵风漓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有着明显的疑惑纳兰明昭上前几步,冷哼一声说道:“十九皇叔和七小姐生死未卜,你们居然还有心思说笑?难道你们还不打算去救他们吗?”

其实真正想说的是,再不把云墨染救出来,咱们只怕就要被困死在这雪峰顶上了!

阡陌礼节­性­地抱了抱拳,微微一笑说道:“明昭太子不必的,你忘了吗?王爷之前已经送了一张纸条过来,说他不会有事我认得出那的确是王爷的笔迹,旁人模仿不来的”

安陵风漓又紧跟着冷笑了一声:“既然无事,那他为何直到此时还不现身?莫非他已经……”

安陵风漓一句话尚未说完,众人突然感到一阵冰冷尖锐的气流迎面扑来,令其陡然住了口!就在这一瞬间,众人的面前再度出现了一道庞大而华丽的雪墙,这雪墙冲天而起,似乎连阳光都要全部遮住

片刻后,冲天而起的雪花纷纷落地,雪墙之后已经出现了三个并肩而立的人,中间一人正是云墨染,一左一右站着的则是赫连苍宁与凤清夜!

骤然看到三人,众人先是吃了一惊,紧跟着赤凤国众人便大喜过望,纷纷冲到赫连苍宁与云墨染面前抱拳行礼,开心地大叫:“王爷!姑娘!”

赫连苍宁微微点头,笑容温和:“嗯,辛苦了!阡陌,大家可好?”

“好,王爷不必挂念!”阡陌连连点头,“王爷,您这边休息… ... [,]

(…”

阡陌的话还未说完,纳兰明昭已经抢上一步赶在了众人面前,迫不及待地问道:“十九皇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您这两天到底去了哪里?看到了……看到了什么?还有,叶风究竟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跟你们一起出现?您……您是否见到了那股神秘力量?”

这最后一个问题,自然才是纳兰明昭最关心的,而他的问话也代表了其余两国心中共同的疑问:赫连苍宁消失了那么久,最后却能毫发无伤地出现,这两天的时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会不会他已经找到了那股神秘力量,并且据为己有了?若是如此,那……

明白纳兰明昭的意思,赫连苍宁却不急不躁,而且先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看到了”

这三个字听在耳中,众人先是一怔,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脸­色­大变,齐声惊呼:“看到了?!在哪里?!”

赫连苍宁抬手指了指旁边的凤清夜:“那里,他就是传说中的神秘力量”

呃……

众人再度一愣,一时之间颇有些反应不过来然而片刻之后,众人便刷的一下齐齐转头看向了凤清夜,脸上的震惊很快被疑惑取代,纳兰明昭更是冷哼一声说道:“十九皇叔这是在耍我们吧?他怎么可能是那股神秘力量?还有,他究竟是什么人,这两天你们又在哪里?”

赫连苍宁淡然一笑:“他是什么人?只怕我说了之后,你们也未必知道各位可曾听说过凤隐族……”

“凤隐族?东丹皇室的守护者?”赫连苍宁的话尚未说完,东陵飞映便第一个失声惊呼起来,“他……他是凤隐族的人?怎么可能?!凤隐族早已……”

此言一出,其余人自然更加疑惑,因为他们对这三个字异常陌生不过凤清夜倒是微微有些吃惊,忍不住眉头一皱:“你知道?你怎会知道凤隐族?你又是何人?”

“我自然知道”东陵飞映忍不住一声苦笑,紧跟着叹息了一声,“因为我的母妃是东丹皇室如今唯一的幸存者,也就是天阳国末代皇帝的亲妹妹,东丹英琪!她曾经在闲谈中对我提起过凤隐族……”

听闻此言,凤清夜又是一怔:东丹英琪的儿子?那岂不就是十九皇叔的表亲?眸中却立刻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温暖:“原来如此那么其他人呢?你们可曾听说过?”

纳兰明昭与安陵风漓齐齐地摇了摇头,异口同声地说道:“不曾听过,究竟怎么回事?”

凤清夜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眸中流露出明显的厌恶之­色­:“既然这位公子知道,那便请他来解释一下吧”

凤清夜眼中的厌恶之­色­异常明显,以至于尽管纳兰明昭与安陵风漓的心思全都在那股神秘力量之上,却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这……这人好像很讨厌我?为什么?东陵飞映方才说凤隐族是东丹皇室的守护力量,而咱们又联手灭了东丹皇室,难道……他是凤隐族的人?

东陵飞映一时之间倒不曾考虑那么多,听到凤清梧的话,他不由沉吟着说道:“我曾听母妃说过,凤隐族乃是东丹皇室的守护力量,千百年来一直忠心耿耿地守护着东丹皇室可以说,东丹一族之所以能够统治焰之大陆那么多年,凤隐族功不可没不过可惜的是,不知道在几百年前,凤隐族突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从此不知所踪……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听到东陵飞映之言,纳兰明昭与安陵风漓恍然大悟,这才知道原来焰之大陆上还有这样一个种族而且这番话从东陵飞映的口中说出,二人自是深信不疑,相信确有其事只不过……

纳兰明昭皱了皱眉,紧盯着凤清夜如玉般­精­致晶莹的脸:“凤隐族?凤隐族和这位叶公子以及那股神秘力量有什么关系?”

凤清夜冷笑一声,眼中的厌恶之­色­居然更加浓烈:“关系便是,我就是凤隐族的人,我不叫叶风,我叫凤清夜!而且,我不但知道凤隐族消失的原因,也知道那股所谓的神秘力量究竟是什么!”

“凤清夜?”纳兰明昭和安陵风漓因为凤清夜的话而震惊狂喜的同时,东陵飞映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接着轻轻摇了摇头说了下去,“不对吧?据我所知,凤隐族无论男女,世世代代均以厉为姓,你怎会姓凤?”

面对东陵飞映之时,凤清夜眸中的厌恶便稍稍散去了些,还算和气地点头说道:“不错,凤隐族的确世代以厉为姓,不过自我们隐居在布拉吉尔峰之后,便以凤为姓了,免得横生枝节”

“哦……原来如此……”

东陵飞映恍然,慢慢地点了点头而两人这几句对话更在一定程度上证实了事情的真实­性­,令纳兰明昭等人越来越深信不疑因此不等他话音落地,纳兰明昭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好好,以凤为姓那么,你方才说神秘力量……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此心急?只可惜,再急你也得不到了!凤清夜暗中冷笑,将之前与赫连苍宁商议好的一切一一说了出来,包括凤隐族因为患传染病而离开,然后躲到这布拉吉尔峰定居,后来因病死了很多人,但仍有部分人幸运地活了下来后来为了防止外敌入侵,便修建了这些机关,布了那些结界再后来,他们巧合之下救了一个晕倒在雪地之中的猎户,渐渐便有传言说峰顶有一股神秘力量不过可惜的是,经过数百年的时间,凤隐族的人越来越少,已经只剩下几十人还住在峰顶……

纳兰明昭等人怎么都不曾想到神秘力量的真相居然是个样的,顿时觉得无比失望,恨不得这一切都是梦境然而,凤清夜说的头头是道,更有东陵飞映从旁证实真的存在,又由不得他们不信何况,赫连苍宁与云墨染两手空空,也不像是得到了什么的样子看来这一次,他们注定要空手而回了

可是,安陵风漓却似乎还有怀疑,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凤清夜半天,突然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说道:“你刚才说你跟你们的族人一直住在山顶,可是这里到处是积雪,根本连个背风的地方都没有,你们怎么能住在这里呢?难道你们住在雪地上吗?可是我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呢?”

凤清夜闻言冷冷地笑了笑说:“我们当然不会住在雪地上,也不会像你们一样扎帐篷居赚我们自有我们的去处,不过这一点就不需要向你们交代了吧?”

可是这样一来,安陵风漓心中的怀疑反而更重,他转头看向了赫连苍宁,冷笑一声说道:“十九皇叔,这话若是说给你听,你会相信吗?这峰顶根本不可能有人居赚他却说已经在这里住了数百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不把事情解释清楚,安陵风漓等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想到此,赫连苍宁转头看了看凤清夜,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便接着说道:“其实,沿着雪层下的机关往另一边走,在峰顶的另一面,背风向阳的地方有一个四季如春的山谷,他们就是住在那个山谷里的”

安陵风漓等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纳兰明昭更是本能地追问道:“那个山谷在哪里?”

赫连苍宁摇了摇头说道:“这一点我也不知道,因为当时我和云 ... [,]

(儿掉进机关的时候,机关里面布有很多迷药,所以我们立刻就昏过去了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他们住的地方而我们出来的时候,也是事先服下迷药,到达这边的出口才被人解了迷药,然后被他带出来的”

这些话听在耳中,安陵风漓显然并不相信,不由本能地冷笑一声说道:“十九皇叔的武功独步天下,怎么可能如此任人摆布?就算你掉进机关的时候是不得已,但是出来的时候呢?他让你服下迷药,你就乖乖服下了吗?难道他的武功比你还要厉害?”

赫连苍宁淡淡地看了安陵风漓一眼说道:“是不是比我厉害我不知道,因为我们不曾较量过那迷药,我和云儿是自愿服下的那本来是他们居住的地方,和那股神秘力量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为什么要知道?他们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他们所有人的安全而已”

既然和那股神秘力量没有关系,安陵风漓的人自然也就懒得再理会那些机关和他们的住处不过对于凤清夜的话,他们仍然不可能这么快便完全相信沉吟了片刻,纳兰明昭接着问道:“你刚才说凤隐族是怕那种怪病大面积传染,所以才躲到这布拉吉尔峰来的,那么当你们的病好了之后,为什么不回去,还要一直留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呢?”

凤清夜看了纳兰明昭一眼,对他的纠缠不休似乎很是厌恶,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道:“这一点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凤隐族隐居到这布拉吉尔峰已经有几百年了,先祖们是怎么想的,我们又怎么会知道?或许他们看这个地方风景优美,非呈合居赚所以就住在这里了至于我们为什么不回去——很简单,因为我们觉得这个地方没有人来打扰,山清水秀,为什么不可以住在这里?何况凤隐族已经只剩下了我们区区几十个人,就算回去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还能称为东丹皇室的守护力量吗?更何况,东丹皇室根本已经不存在了”

那就是说,不管怎样他们都得不到那股神秘力量了是吧?纳兰明昭等人听完这些,越发觉得丧气失望,却仍然不肯完全死心,想来想去,安陵风漓突然又想到了一个值得怀疑的地方,便立刻开口说道:“那么那天你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出现,又为什么要带着我们破机关闯结界呢?难道你就不怕我们闯过机关和结界之后,会对你们不利吗?”

赫连苍宁和凤清夜等人早已知道安陵风漓他们一定会问这个问题,所以凤清夜把自己是为了心上人,并和别人打赌要单独闯机关和结界的经过跟众人简单地讲述了一遍因为这本来就是实情,所以凤清夜说得无比自然,安陵风漓等人完全看不出丝毫破绽,甚至他的眼神都没有任何闪烁的地方

可是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这布拉吉尔峰,当然不可能轻易放弃,安陵风漓刚刚问完,纳兰明昭又接着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是,如果神秘力量根本就不存在的话,那你们是如何在片刻之间就把一个人从峰顶送到山脚下的?”

很好,果然提到了这个问题,这一点也在赫连苍宁等人的意料之中,用云墨染的话说,真是一点惊喜都没有凤清夜冷笑了一声,按照提前商量好的说法说道:“机关,我们是通过雪层下的机关在很短的时间之内把那些百姓从峰顶送到山脚下的其实,我们的速度并没有他们形容得那么快,只不过为了不泄露我们的秘密,我们也是提前用迷药将他们迷昏,然后把他们送到山下正是因为昏迷过去了,他们才会觉得时间很短不过,我不会告诉你们机关在哪里,否则会给我的族人带来麻烦”

既然没有所谓的神秘力量,纳兰明昭等人自然不会对机关有什么兴趣,更加丧气绝望起来不过纳兰明昭眼珠一转,开始挑拨离间:“你既然怕惹麻烦,为什么还要把十九皇叔和七小姐带到你们的住处,又为何把他们平安地送回来呢?你们凤隐族既然是东丹皇室的守护力量,那……我们对你们来说岂非就是敌人?”

这个问题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凤清夜冷笑一声:“你问我为什么要把他们带到我们的住处,又为什么平安地把他们送回来吗?其实很简单,我不是为了你们的十九皇叔,而是为了你口中的七小姐”

“为了七小姐?”纳兰明昭眉头一皱,“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凤清夜冷冷地看着纳兰明昭,“因为,七小姐也是我们凤隐族的人……”

接着,他把实情说了出来,众人闻言又是大吃一惊,这才知道云墨染为什么能够平安地通过机关和结界,因为她本身就是凤隐族的人!想当年,她的母亲南净初的确是被一只苍鹰从天空中带下来的!众人对凤清夜的话更是深信不疑,也终于彻底对神秘力量失去消了!

而且到了此时,纳兰明昭等人也终于明白凤清梧为什么对他们那么厌恶了,就因为他们灭了东丹皇室,也就相当于灭了凤隐族的主人!

想到此,纳兰明昭的眼睛里出现出一丝­阴­沉狡猾的目光,故意冷笑一声说道:“你们凤隐族是守护东丹皇室的,那我们就是敌人,我们也是你们凤隐族的仇人,既然如此,你不打算为东丹皇室报仇吗?”

凤清夜讽刺般冷笑了一声,袍袖一拂说道:“数百年过去,守护东丹皇室已经不是我凤隐族的责任,我们哪里还有资格过问他们的事?看在墨染的面子上,我们已将两位平安送回,这峰顶上也没有什么神秘力量,请各位速速离开,否则若再出了什么岔子,休怪我等不曾提醒过各位!”

说罢,凤清夜径自转身离开,突然消失在了前方的雪地之中,显然已经通过雪层下的机关回去了这机关果然­精­巧无比,外观明明毫无异常,却四通八达,令人意想不到

一番合情合理的解释听在耳中,三国所有人都显得无比失望,整个身体都垮了下去,几乎要瘫在了雪地里气恨恨地咬了咬牙,纳兰明昭看着两人问道:“十九皇叔,峰顶既然并无神秘力量,你们为何直到此时才返回?莫非……有什么变故吗?”

云墨染淡淡地笑了笑:“哪里有什么变故?不过是他们不让我走罢了你方才看到的凤清夜,便是我娘亲哥哥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二表哥在他们的住处,我不但看到了大表哥二表哥,而且还看到了娘亲的父母和大哥,也就是我的外公外婆以及舅舅他们见到我十分高兴,百般挽留,我推辞不得,只好多留了一日”

眼见实在找不出疑点,安陵风漓只好叹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回去吧?”

纳兰明昭不甘心地咬牙:“回去?历经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才爬到峰顶,就这么两手空空地回去?”

“不然呢?”安陵风漓苦笑,“根本没有所谓的神秘力量,我们留在此处还有什么意义呢?”

说话间,赫连苍宁与云墨染已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了赤凤国的帐篷之中,估摸着已经听到他们的谈话,纳兰明昭才压低声音问道:“说真的,你们相信凤清夜所说的话吗?”

“凤隐族已经消失数百年,无人知晓”东陵飞映点了点头,“他们若不是凤隐族人,绝无可能知道那么多 ... [,]

(!”

“我也这样认为”安陵风漓点了点头,“其实……说实话,对于神秘力量一事,我心里一直是有几分怀疑的,我其实不太相信真的有什么神秘力量……”

“原来你也这样怀疑吗?”纳兰明昭突然苦笑起来,显得很有些无奈,“说实话,我也……一直这样怀疑我总觉得这神秘力量之说着实有些太玄妙了,根本更像一个传说,想不到……”

“想不到原来真的是个传说”东陵飞晔也跟着苦笑,自嘲一般说着,“其实,我又何尝没有怀疑过……”

总之,相信也好,怀疑也罢,神秘力量根本不存在已经是事实,他们又能怎么样呢?几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半天,居然同时苦笑起来苦笑声中,纳兰明昭挥了挥手说道:“罢了,收拾东西,我们回去吧,出来这么久了,还真的挺想父皇他们的……”

其他人的同时点了点头,大家便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帐篷中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回国的确,出来已经太久,想必家中的亲人也都等急了

这边三人在这里怀疑,回到帐篷的赫连苍宁则立刻被阡陌等人围了起来,瞧瞧四周无人,阡陌立刻上前两步故意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道:“王爷,事情真的只是那个样子吗?”

赫连苍宁不动声­色­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反问:“不然你以为呢?”

阡陌挠了挠头说道:“我总觉得吧,事情好像……并不像你们说得那么简单……”

赫连苍宁又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挑­唇­一笑说道:“不错,事情当然不会那么简单,不过神秘力量倒的确真的并不存在,指的就是凤隐族他们这些人,至少在这一点上,以及凤清夜为什么会在山脚下这一点上,他刚才说的都是实话”

阡陌点了点头:“这一点我倒是想到了,因为我也觉得这神秘力量之说未免太玄妙了,很有可能是世人以讹传讹的传说而已不过七小姐她真的是凤隐族的人吗?这一点实在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赫连苍宁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一点也是事实你也知道,当初南净初就是被一只苍鹰从空中带下来的,因此关于她失踪的经过,刚才凤清夜说的也是事实”

阡陌闻言惊奇地挑了挑眉毛说道:“原来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的,怪不得七小姐处处都和普通人不一样,原来她竟然来自一个如此神奇的种族”

赫连苍宁笑了笑:“是艾我当初听说这些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尽管刚才凤清夜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说得非冲楚了,阡陌却仍然有些不解地挠着头,想了想之后又问道:“王爷,凤隐族真的只剩下区区几十人了吗?他们当初真的是因为害怕那种怪病传染开才不得不来到这布拉吉尔峰的吗?我总觉得……”

这一次,赫连苍宁摇了摇头:“这一点当然不是事实,因为我们只有这样说,纳兰明昭等人才不会继续觊觎布拉吉尔峰,不会对凤隐族造成任何麻烦就算经过了数百年的时间,凤隐族现在也仍然是一个十分庞大的种族,居住在布拉吉尔峰的族人少说也有几千人”

阡陌了然地点头:“那……关于凤隐族失踪的真相其实是……”

赫连苍宁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想知道凤隐族失踪的真相吗?其实这一点应该从焰之大陆上唯一女帝云厉燃开始说起……”

说着,他把凤隐族消失的真相,以及为了消除凤清夜等人的敌意而不得不自曝身份的经过向众人讲述了一遍,众人越听越是惊讶,终于忍不住惊奇地叫了起来,:“啊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阡陌怔了一下,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云墨染说道:“如此说来,七小姐已经知道了王爷的真实身份?”

云墨染点点头说道:“是”

“那……”阡陌眉头微微一皱,“七小姐你不在乎王爷身份的突然转变吗?”

云墨染点头:“我只知道他是我想要的赫连苍宁,其他的我不在乎”

从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阡陌看到了她那颗清澈如山泉的心,立刻含笑点头:“是我多虑了,请七小姐原谅”

云墨染微微一笑:“嗯”

阡陌转回头,看着赫连苍宁叹了口气说道:“凤隐族对东丹皇室果然忠心耿耿,令人钦佩王爷,他们既然知道你是东丹皇室的人,那他们没有有说过愿意助你夺回江山之类的话吗?”

“说了,”赫连苍宁点了点头,“不过我拒绝了”

阡陌了愣了一下:“为什么?”

“我不能这样做”赫连苍宁微微一叹,“当初他们居然可以为了天阳国的江山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千百年来,一直蜗居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他们既然好不容易过了这么多年平静的日子,我怎能为了一己之私,重新把他们拖入到战火之中,害得他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呢?”

阡陌想了想便说道:“倒也是,虽然有凤隐族的相助,我们夺回江山将会变得更容易一些,不过王爷既然有这样的顾虑,那不请他们出山也罢!”

赫连苍宁笑了笑,笑容还算清朗:“不过我已经告诉他们了,废除他们的禁足令,等我夺回江山后,他们就不必再留在布拉吉尔峰,可以去他们任何想去的地方,如果想回到故土也可以,就算是对他们这千百年来的牺牲的一个补偿吧”

阡陌点了点头:“是的对了,七小姐,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让兄弟们带上的那块黑­色­的石头到底是什么?有什么用呢?”

云墨染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有什么用现在还不能说,就算说了你们也不一定明白,早晚有一天你们会知道的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些石头很快就会派上用场了不过你一定要记得嘱咐兄弟们千万不要乱说,回去之后,如果皇上问起来我自有一套说辞,如果有人问兄弟们,就让兄弟们回答说这些石头是我要拿回来的,至于有什么用处只有我知道”

阡陌拍了拍胸脯说道:“好,包在我身上王爷,既然这边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那我们是不是该启程返回了?我看其他三国的人都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赫连苍宁点了点头说道:“那当然,既然神秘力量的真相已经查明,我们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不如尽早回去向皇上交差”

阡陌答应一声,接着问道:“那凤隐族的人……”

“暂时就让他们留在这里吧,”赫连苍宁皱了皱眉头,“总之无论如何我不想连累他们”

阡陌明白赫连苍宁的意思,也就没有多说,但是沉吟了片刻之后他却有些的起来:“王爷,回去之后如果我们就这样把这些话告诉皇上,他会相信吗?他会不会怀疑我们私吞了那股神秘力量呢?”

赫连苍宁也迟疑了片刻,沉吟的说道:“应该不会,因为有其他三国的人作证,我们都没有得到所谓的神秘力量,何况,凤隐族已经消失了数百年,如果我们不是真的碰到了凤隐族的人,是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些的当然为了增加 ... [,]

(我们这些话的真实­性­,在离开之前,我们特意拿了一些凤隐族特有的那种刺绣,也就是盘云镂还特意拿了一些当初南净初的襁褓的那种布料,我相信皇上看了这两样东西之后,他应该不会再怀疑,而会相信凤隐族还真的存在,并且也会相信,所谓的神秘力量指的就是凤隐族那些人”

阡陌闻言略略放了心:“那就好”

赫连苍宁接着笑了笑说道:“何况到时候就算他有所怀疑,也没有办法去证实,就算是怀疑也只能放在心里了毕竟,其他三国的人都亲眼看到我们什么神秘力量也没有拿到,他就算怀疑,只要向三国的皇上证实一下就可以”

阡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那好吧,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启程回国吧,到时候如果再出现什么异炒况,我们临时再想办法应对就可以”

赫连苍宁闻言,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凝重起来,眉头一皱说道:“其实我倒不的回到皇上面前会有什么异炒况,我所的的异炒况来自于其他三国的人……”

阡陌愣了一下:“什么?其他三国的人会出现什么异炒况呢?他们不是已经相信神秘力量根本就不存在了吗?难道他们也会怀疑你独吞了那股神秘力量吗?”

赫连苍宁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的是……”

说着他回头看了看云墨染,云墨染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笑了笑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三国的人认为,既然神秘力量根本不存在,我也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所以他们会对我不利?”

阡陌恍然大悟:“啊这倒的确有可能!毕竟这一路上七小姐展现出来的神通早已让三国的人叹为观止,又妒又恨,原来就算他们想对你不利,但还要靠你到达布拉吉尔峰,拿到那股神秘力量,他们当然会暂时暗兵不动但是现在,既然神秘力量根本不存在,他们当然不消留下这个隐患,因为在他们看来,你的存在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云墨染冷冷一笑说道:“不错,他们正是这个意思,这一路上走来,他们也知道我知道很多常人不知道的东西,有很多常人没有的本事,那么他们一定会认为赤凤国有我这个人存在对他们三国而言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为了他们三国的江山能够稳固,我估计他们不会容许我继续活在世上”

阡陌目光一凝,透出了一股隐隐的锐利,气势刹那间变得冷锐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会在路上向你下手?”

云墨染淡淡地笑了笑:“很有可能因为若是等回到赤凤国以后他们想对我下手就晚了,既然神秘力量不存在,而皇上的寿辰已过,他们也没有理由再跟我们回到赤凤国不过我估计他们也不会太早对我下手,毕竟他们还要靠我带他们走过机关,通过一路上那些障碍,再走出鬼魅之都当然等走出鬼魅之都以后,我估计他们就会开始动手了”

“想得美,”阡陌冷冷地笑了笑,“当我们都是死的吗?想对你下手,踏过我们的尸体再说!”

云墨染心中一暖,万分感动:“不,我绝不会容许他们伤害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而且你放心,我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对付,那么柔弱,就算他们想要对我下手,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

关于云墨染已经练成凤啸九天的事情,赫连苍宁认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虽然他万分相信阡陌等人,但是知道的人越少,事情败露的可能­性­也就越鞋不管是对云墨染还是对其他的人都是有利的而且这也是云墨染的意思,云墨染认为,暂时对所有人隐瞒自己练成凤啸九天的事情,这样即使将来事情败露,被皇上知道,也不会乾阡陌等人所以除了赫连苍宁,其他人都不知道其实云墨染根本才是最不需要保护的那个人,因为就凭纳兰明昭等人的身手,是绝根本就不能伤她分毫!

当然话虽如此,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为了消除云墨染这个隐患,谁知道纳兰明昭他们会使出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呢?所以赫连苍宁早已打定了主意,这一路上绝对不允许云墨染落在自己的视线之外,无论她做什么自己都必须陪在一旁

还有,他赫连苍宁一向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主,所以,他根本就没打算只防守不出击这一路上,如果纳兰明昭等人安分守己,不对云墨染做什么那是再好不过,大家可以和和气气地分手,各回各家但是只要纳兰明昭等人不自力量,果真想要动手除掉云墨染,那就别怪他赫连苍宁不客气了,十九皇叔的手段这些人只怕还没有真正见识过,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好了

要知道身为东丹皇室唯一的后人,赫连苍宁向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早已经做好了大开杀戒的准备因为他知道要想夺回江山,为先人报仇,双手不染鲜血是根本不可能的他必须用手中奖开一条血路,踏过敌人和仇人的尸体才能最终问鼎王座,重新一统焰之大陆!所以,他不怕杀人,只要有谁敢伤害他在乎的人,他可以将之碎尸万断而面不改­色­!

同样的,作为现代社会雇佣兵界第一人,云墨染也不是吃素的,对于敢得罪她的人她从来不会手软,常城十倍百倍地讨回来何况现在,她又有凤啸九天在手,之前又有赫连苍宁传授她的那些独步天下的武功,多数是一些久已失传的绝技,如今她已经将两者结合起来,一身功力可说是几乎无敌于天下,就连赫连苍宁想要与她打成平手,只怕也得倾尽全力还可以

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将纳兰明昭等人看在眼里,反而期盼着他们赶快动手只要他们暗中对她下黑手,那么她倒可以正好趁机会把这些人一一铲除,从而为赫连苍宁一统焰之大陆除去一些障碍!所以她现在期盼的并不是让这些人不要动手,而是盼望这些人最好赶快动手,到时候她就可以试试凤啸九天到底有多大的威力了

其实练成凤啸九天以后内力应该是无声无影无形的,但是那天云墨染在凤麟阁想要对凤清夜等人动手的时候,身后却出现了一只金灿灿的凤凰,冲天而起,仿佛正在发出震天的鸣叫其实那不过是因为赫连苍宁与凤清梧等人都是世间无人能出其右的高手,所以他们才能够感觉到凤啸九天的内力瞬间凝聚时所产生的那种气流,才会看到那只由内力凝成的金凤凰!若是放在纳兰明昭等人的身上,他们根本不可能看到所以就算云墨染用凤啸九天对付他们,他们只怕是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所以倒是完全不必的会漏了行迹

不过这些内情现在云墨染还不能对他们说,阡陌当然也就不可能明白,仍然不误的地说道:“七小姐,我们知道你的本事很大,但是你毕竟吃亏在没有内力,如果纳兰明昭他们利用你的弱点对付你,你还是会很容易受到伤害,不过你放心,既然有我们在,我们就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动你一根指头,否则我将他们剁碎了喂狗!”

云墨染忍不住呵呵一笑说道:“你们不允许他们碰我一根指头,我又何尝会允许他们伤你们一根头发了?你的本事大我知道,不过双拳还难敌四手,好汉还架不住人多呢!”

... [,]

( 阡陌突然调皮地账折睛,故意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着:“七小姐,我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的武功比你想象的厉害多了,哈哈哈哈哈……”

云墨染忍不住失笑:“我知道,你平常根本就是在刻意隐藏自己的实力,不想暴露在人前而已,你忘了吗?凤清夜曾经说过你的功力跟宁皇叔不相上下,所以他认为在所有人当中,你们两个是最有可能平安通过那些机关的”

忘了还有这茬了,阡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接着却又目光一冷说道:“对了,七小姐,我想纳兰明昭等人很快就会来请你帮他们通过机关了你可不知道,当日你和王爷忽然在雪地上消失之后,他们就认为你们肯定已经­性­命不保,自然也就不可能带他们找到那股神秘力量,所以当我让他们帮忙找你们的时候,他们竟然说你们肯定已经死了,不需要寻找,所以不如尽早返回”

云墨染淡淡地冷笑:“很正常,像他们这种人,是绝对不会无利起早的,既然是对他们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们是绝对不会做的,不过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好了,为什么一直留在这里呢……哦,我明白了……”

“对呀,”阡陌点了点头,“没有七小姐你带路,他们非死在机关里不可我正是用这个理由把他们留下来的,虽然没有他们帮忙也可以,不过当时我想,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如果早一点把你们找到,你们出事的可能­性­就越小现在你们已经平安无事,他们肯定马上就会来了”

正说着,突然听到帐篷外有人喊道:“十九皇叔,七小姐,你们准备好了吗?可以出发了”

“是纳兰明昭”阡陌冷笑了一下,“我就说他肯定快要沉不住气了,早就等急了我先去看一下兄弟们都收拾好了没有,王爷,七小姐,你们也出去等候吧,我让兄弟们把这顶帐篷也收拾起来”

两人点头,众人便都起身离开了帐篷,阡陌立刻派人前来收拾看到他们出来,纳兰明昭立刻堆起了满脸的微笑,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十九皇叔,七小姐,你们收拾好了吗?可要帮忙?”

“不必了,”云墨染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很快就会收拾好,我们马上就可以启程回去了”

“是,多谢七小姐!”纳兰明昭眉开眼笑地点点头,“既然这样,我就回去等候出发了!”

赫连苍宁等人猜的一点都不错,纳兰明昭他们的确是早已打算好要在半路对云墨染下手的他们心里很清楚,如果回到了赤凤国,他们就根本不可能对云墨染做什么了因为现在云墨染是住在赫连苍宁的玉王府中的,如果等他们回到王府,就等于回到了赫连苍宁的大本营,凭他们这些人的本事想要在赫连苍宁的大本营闹事根本就不可能,弄不好还会把小命留在那里,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半路下手

如果在半路下手,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很容易撇清自己的嫌疑到时候他们可以寻找合适的地方动手,然后伪装成意外不过虽然在外面动手的确比回到赤凤国动手容易些,但是纳兰明昭等人心里也非冲楚,想要在赫连苍宁的眼皮底下玩猫腻也是非常困难的,所以他们早就商议好,必须等到有了周详的计划等到最合适的时机再动手,不然容易功败垂成,功亏一篑

因为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虽然留下云墨染对他们三国而言的确是一个巨大的隐患,但是如果除去云墨染的代价是要赔上­性­命,这一点他们是绝对不会­干­的所以,纳兰明昭等人已经商议好,如果这一路上有机会能够把云墨染除掉那是最好,如果实在找不到机会,只好暂时按兵不动,回去之后再另做打算到时候,如果实在万不得已,那就通过三国皇上向赫连苍穹施压,总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因为他们在商议这件事情的时候早就知道,东陵飞映等人绝对不可能对云墨染下手,所以纳兰明昭也顺便与安陵风漓商议好,如果这一路上真的没有除掉云墨染,那么等回去之后,一定要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跟曼陀国皇上说明,他们就不信,东陵流焕一点都不的自己的江山不保皇位不保

打定了主意,纳兰明昭等人彼此心照不宣,各自收拾好了东西,清点好了人数,一行人终于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归程虽然这一路走来他们什么都没有得到,所谓的神秘力量更是子虚乌有,但是除了几国皇子之外,其余随行的侍卫仍然感到十分幸运,因为比起那些把­性­命丢在半路的同伴,至少他们能够留下一条命回去,已经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而对这个结果感到最不满意的,是安陵舞月因为当初她第一眼看到赫连苍宁的时候便对他一见倾心,但是从那个时候一直到现在,赫连苍宁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云墨染一个人安陵舞月知道她是根本不可能跟云墨染比的,她也知道只要有云墨染在旁边,赫连苍宁就根本不可能看到她的存在

但是幸好那个时候她就听说,只有圣女舍弃­肉­身才能打开那股神秘力量,所以,她一直信心满满地等待着,只要云墨染能够死在布拉吉尔峰,那个时候她就有机会跟赫连苍宁在一起了!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神秘力量居然并不存在,也就是说云墨染根本就不必舍弃­肉­身,她仍然会跟赫连苍宁在一起,换句话说自己根本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害得她空欢喜了一超怎能不让她火冒三丈呢?

可是她就算再生气又能怎么样?神秘力量力存在就是不存在,人家云墨染还活的好好的也是事实,她就算再生气,也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虽然如此,看到在前面带路的云墨染一边走一边和赫连苍宁说说笑笑,安陵舞月早就妒忌得眼都红了,不由低声骂道:“该死的贱人!不要脸的荡­妇­!谁不知道你是舔着脸硬往十九皇叔身上贴的,你还用得着笑得那么贱吗?哼……”

“妒忌翱吃醋翱”安陵织星突然慢悠悠地开了口,很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你就算再怎么妒忌再怎么吃醋也没用,十九皇叔心里就是只有云墨染一个人,没你的份”

因为之前那场意外,安陵织星双目失明,这一路上可谓吃尽了苦头,身上是大伤小伤不断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了,就是盼着能够尽快找到那股神秘力量,然后回国请大夫来给自己治疗眼睛可是忙碌了半天,吃了那么多苦,到最后却两手空空,她心中的失望和愤怒自然比任何人都强烈而且更重要的是因为双目失明,只要治不好,她便永远失去了跟十九皇叔在一起的资格,这一点无疑更她他绝望,所以听到安陵舞月这些妒忌吃醋的话,她竟然觉得十分解恨,巴不得赫连苍宁除了云墨染之外谁也看不中

听到她的话,安陵舞月自然更加气愤,不由咬着牙说道:“这该死的贱人!我看就是她主动勾引十九皇叔的!”

“就算是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安陵织星一边说着,一边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我看他们俩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管他是谁勾引的谁都跟旁人没有关系而且当初十九皇叔之所以没有与云墨染真正在一起,只不过是因为只有处子才能打开那神秘力量现在既然神秘力量根本 ... [,]

(不存在,我想他们很快就会成好事了吧?”

想到赫连苍宁和云墨染在红鸾帐中你侬我侬缠缠绵绵的场景,安陵舞月越发妒忌得满眼都是杀气,片刻她突然不怀好意说道:“我就奇怪了,那贱人既然长得那么漂亮,是个男人见了她都会忍不住动心,那赤凤国的皇上怎么能那么无动于衷呢?如果他把云墨染抢去做他的妃子,那十九皇叔不就可以和我在一起了吗?”

“抢?从十九皇叔手里抢?”安陵织星淡淡地笑了笑,不无讽刺地说着,“我告诉你吧,在这个世界上,敢从十九皇叔手中抢东西的人只怕还没有出生呢!”

“我才不信呢!”安陵舞月轻蔑地抢白了一句,“十九皇叔就算再厉害,他也是臣,皇上则是君,君的话就是圣旨,难道是十九皇叔敢抗旨不遵?”

安陵织星点头:“这下你算说对了,十九皇叔就是敢!因为赤凤国前任皇上驾崩之前曾经留下圣旨,赐给十九皇叔一面免死金牌,不管他犯什么罪都可免于一死,而且还赐给他打龙­棒­,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像这样的一个人,赤凤国皇上怎么敢抢他最心爱的人呢?”

安陵舞月愣了半天,最终却只能恨恨地说道:“有没有搞错?赫连雄奇就那么喜欢十九皇叔吗?既然那么喜欢怎么不让他做皇上呢?”

“你以为他不想?”安陵织星又笑了笑,“只不过赫连雄奇驾崩的时候,十九皇叔还年幼,才只有几岁的孩子根本就不能做皇上如果那个时候他硬把十九皇叔推到王座上,反而会害他丢了­性­命,倒不如让他做个王爷逍以在,而且还给他那么多特权”

安陵织星虽然是个女子,而且并非赤凤国的人,对赤凤国皇上的心思倒是猜得奇准当初赫连雄奇的确就是那么想的,因为他知道如果硬把赫连苍宁推上皇帝的宝座,那才是真的让他成了众矢之的,到时候不但皇位坐不稳,还很容易丢了­性­命,倒不如像现在一样来去自如

安陵舞月不声不响地向前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咬着牙说道:“如此说来,我就永远不可能跟十九皇叔在一起了吗?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个男人……”

“再好又怎么样?谁让你不是云墨染呢!”安陵织星似乎觉得十分解气,“算了吧,我看我们所有人就算再怎么努力,都是不可能留在十九皇叔身边的,谁让我们不如云墨染有本事呢!”

“哼!那可不一定……”安陵舞月故意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说着,“云墨染要想跟十九皇叔在一起,至少得先留下这条命吧,谁知道她能不能活着回到赤凤国……”

安陵织星愣了一下:“你……你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安陵舞月,故意扭开了头,“皇姐,我们赶紧走吧,你看他们都走远了”

其实,布拉吉尔峰峰顶最中心的结界虽然厉害,但是托云墨染的福,众人在成功地从结界当中脱身一次之后,也见识到了结界的厉害,当然不可能愚蠢到再去招惹它,所以这结界虽然厉害,倒也没有人因此而丧命但是机关就不同了,虽然众人都不想去招惹它,可是如果没有云墨染带路,他们根本不可能安全通过,所以离开峰顶之后首先对他们造成威胁的,就是那些隐藏在雪层下的机关

因为机关本来就在离峰顶最近的地方,所以离开峰顶之后,他们首先来到了那片机关之前,并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云墨染,纳兰明昭更是上前几步问道:“七小姐,这雪层下的机关又发生变化了吗?你还能不能看出机关究竟在什么地方吗?”

云墨染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既然能够带你们过来,自然就能带你们回去”

说着,云墨染避过众人的眼睛,不动声­色­地启动了体内的电子晶片,雪层下的一切顿时无比清晰的展现在了她的面前果然不出所料的是,雪层下的机关布局和她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相比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以说所有的机关都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如果不是体内的电子晶片,就算是杀了她,她也不可能安全地通过

一边仔细地看着那些机关的布局,云墨染一边说道:“注意,跟来的时候一样,还是要小心地跟着我的脚步,只能踩我踩过的地方,否则若是触动了机关,大家全都没命”

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再加上凤清夜曾经给他们演示过触动机关的后果,所以众人根本就不敢说什么,立刻点头答应云墨染仔细地看着脚下的一切,一步一步小心地踏了上去,然后是和赫连苍宁以及阡陌和其他的人,大家几乎屏息凝视,一步一步地通过了这层机关,一直到达了安全地带

一直到所有人包括双目失明的安陵织星都安全通过了机关,所有人才忍不住长长地松了口气,纳兰明昭更是眉开眼笑地说道:“太好了!最难的一步总算是闯过来了好了,我们立刻下山去吧!”

众人哪里还来得及多说,立刻提起­精­神一阵疾行,迅速向山下奔去虽然雪层非常厚,奔行起来比较困难,但是下山的速度无论如何都比上山的速度要快得多因此众人一路滑行,虽然中午停下吃了些饭补充了些体力,但是临近黄昏的时候他们居然就已经来到了半山腰,终于从雪地里走了出来

因为布拉吉尔峰这十分奇特的景致,所以当众人来到半山腰,双脚终于踏上绿草茵茵的土地之时,感到气候也一下子变得炎热起来,有一种从凛凛冬日突然一步跨到炎炎夏日的感觉那一刻众人仿佛觉得突然重生了一样,几乎忍不住欢呼起来

而与此同时,众人都觉得身上的棉衣实在太过厚重,很快便热得大汗淋漓,纷纷将棉衣脱下来扔在了一旁云墨染见状不由皱了皱眉头,立刻开口说道:“兄弟们,虽然这棉衣我们暂时用不到了,但是却不能随随便便将它们扔在山上,否则岂不是会污染这里的空气?这么好的地方,可不能变成一个垃圾堆”

“是!姑娘!”

一众侍从答应了一声,立刻俯身将棉衣拿了起来,准备带到山下去再行处理其余三国之人见此,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纷纷俯身将棉衣拾了起来

就在这时,众人突然听到前面一阵脚步声响,迅疾而杂乱,难道又有人来了?不会也是冲峰顶的神秘力量而来的吧?众人正在疑惑,只见拐角处人影一闪,迅速奔出了黑压压百余人左右众人定睛一看,原来竟然是在荒野之时因为喝了不­干­净的水而中毒,以至于无法继续赶路,不得不暂时停下休息的那些侍卫

看到纳兰明昭等人,那些侍卫均十分兴奋,个个加快脚步奔了过来,对着各自的主子抱拳行礼,纷纷叫喊:“三皇子!”

“四皇子!”

“太子殿下!”

“太子!”

怎么着?跟我们玩会师?早­干­嘛去了?不知道老子们如今一肚子火气吗?找抽是吧?!

纳兰明昭等人看到这些人,顿时没有了好脸­色­:好么!事儿不完,你们不来?我们都已经从峰顶下来了,你们居然才跑到这个地方,要你们还有什么用?幸亏是没出什么意外, ... [,]

(要是我们把命都留在峰顶,你们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冷冷地看着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侍卫,纳兰明昭首先冷哼一声开口说道:“你们还来­干­什么?事情都已经忙完了!真是混账!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什么力都使不出来了,我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侍卫们从纳兰明昭的语气中听出了浓浓的杀意,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听扑通扑通一阵乱响,居然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连声央求:“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属下该死!属下该死!属下再也不敢了……”

自家的手下原本就比赤凤国少得多,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动手杀人,就算要杀也得等平安回去之后再说所以纳兰明昭此举不过是吓唬吓烩些人而已,根本没打算大开杀戒见众人跪地哀求,他也就顺水推舟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都起来吧!先把这笔帐给你们记上,将来有机会将功赎罪!否则若是再有下一次,本宫定斩不饶!”

众侍卫大喜,一天爬起身一边连声称谢:“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

当下众人不再多说,侍卫们立刻哗啦啦分成三组,各自去找各自的主子不提不过听纳兰明昭方才的话,事情已经完成,难道他们已经得到那股神秘力量了吗?众侍卫自然不敢找死去问各自的主子,只好在私底下悄悄询问同伴,想知道当时得到神秘力量的时候是何等的壮观

可是让他们失望的是,原来那股神秘力量根本就不存在,难怪主子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原来忙活了半天,竟然是竹篮打水,镜中望月?既然这样,以后做事还是千万小心些才好,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否则一个不小心,就很有可能成为主子们的出气筒泄愤的对象

通过机关又走出雪地之后,接下来的这段行程就比较安全了,所以,经过一夜的休息之后众人养足了­精­神,早上起来又饱饱地吃了顿饭,这才一鼓作气往山下走去随着山势越来越平坦,山路也越来越好走,因此众人前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下午,众人终于来到了山脚下,回头仰望高耸入云的布拉吉尔峰,各人心中的感觉自是不尽相同纳兰明昭等人自是失望,又气又恨又无可奈何,对这布拉吉尔峰也越加的讨厌起来

不过对云墨染而言,这趟布拉吉尔峰之行虽然没有替赫连苍宁取得神秘力量好助他尽快夺回江山,但是却意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来历,也算是收获不小何况她还从凤隐族人的手中得到了墨晶其实之前,云墨染那句话并不是骗人的,因为她已经预感到在不久的将来,这墨晶一定会起到任何人包括赫连苍宁在内都意想不到的神奇的作用

然而不管如何,这趟原本充满消但却注定以失望结束的旅程总算是结束了,不管是开心也好,伤心也罢,总算是到了离开的时候,所以最后回头看了布拉吉尔峰一眼,众人便终于真正地踏上了归程

一路走回到桃源镇附近,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因为考虑到离开桃源镇之后将会有很长的一段路都找不到粮食和水源,所以众人暂时在隐蔽的地方安营扎寨,等天黑以后好如法炮制,再趁着夜­色­偷偷潜入到镇上的商户家中给他们留下足够的银两,然后带走一些粮食好一路上补充体力自然,水源的问题还是比较容易解决的,镇上有很多水井,所以他们只需要趁着夜­色­把随身携带的所有水囊全部装得装的满满当当,便足够支撑一段时间了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第二天一早天刚朦朦亮,众人便起床吃过早饭,然后收拾行李继续往回赶虽然这一路上过荒野过草地跋山涉水翻山越岭,遇到的困难仍然不少,但是因为他们是沿原路返回,所以遇到的这些困难在来的路上已经全部遇到过了而且根据云墨染传授的方法,他们已经可以比较得心应手的应付遇到的任何困难了,这一路下来倒也走得十分顺利,至少再没有人把命丢在半路

就这样一路跋涉,他们终于又来到了鬼魅之都的边缘虽然纳兰明昭等人早已商议好要在半路对云墨染下手,好除掉这个祸患,但是,赫连苍宁似乎早已窥破了他们的意思,所以一路之上,赫连苍宁都把云墨染看得紧紧的,无论做什么都不让他落在自己的视线之外,所以纳兰明昭等人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当然这个结果也在纳兰明昭等人的意料之中毕竟十九皇叔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本身的武功比他们几个加起来都要强,云墨染又是他最在乎的人,如果说这一路上处处破绽,他们随时都有机会将云墨染置于死地,那才是咄咄怪事因此如果出现那样的情况,他们反倒要反复地酌量一番,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在等着他们

既然暂时没有机会下手,纳兰明昭等人只好暂时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如何安全通过鬼魅之都上尽管来得时候他们就是从鬼魅之都穿过来的,可是这鬼魅之都毕竟不比别处,你见识过的那些危险,不代表你再一次遇上的时候就能够得心应手地处理,比如说行军蚁等等

还有,即使再一次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他们自问也绝对没有本事做斑羚飞渡那样高难度的动作所以这个时候他们反而更加不敢造次,即使有机会也不敢对云墨染下手了,无论如何都要等安全地通过鬼魅之都再说

虽然鬼魅之都内危机重重,但是有云墨染在,而且如今众人对她的话是惟命是从,因此一路行来居然十分顺利,并未遇到太大的麻烦如此这般连续前行了两个月左右,一行人已经来到了鬼魅之都的边缘,根据周围熟悉的景物判断,再过两三天他们便可以成功地走出这片杀机四伏的密林了,而只要走出鬼魅之都,他们就算是彻底摆脱了危机,再也不需要云墨染来带路了,只可惜……

夜,月华如水

尽管鬼魅之都内树木参天,繁茂的枝叶几乎将整片森林遮得密不透风,但仍有不少月光透过树缝,在林中的空地上撒下了斑驳的影子按照惯例,四国照旧各自占据一隅,避嫌一般彼此隔得很远远远看到云墨染转头与赫连苍宁说着什么,安陵风漓突然冷笑一声说道:“十九皇叔居然把云墨染拴在腰带上保护着,让我们找不到丝毫机会下手,算他本事大”

“哼!”安陵舞月又妒又恨,“本来以为她在布拉吉尔峰峰顶舍弃­肉­身,打开那股神秘力量,从此消失谁知道……真是可恶,那股神秘力量怎么就不存在呢?如今可没有办法让她消失了……咦?快看,她要去做什么?”

安陵风漓回头一看,才发现云墨染正站起身并且转身向一旁走去,身边竟然并没有任何人跟随,她独自一人很快消失在了一旁的密林中看到这一幕,安陵舞月突然不怀好意地­阴­笑起来:“皇兄,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安陵风漓挑­唇­冷笑了一声:“别傻了,十九皇叔不会让云墨染一个人落单的,无论她去哪里他都会在一旁保护”

安陵舞月不服气地说:“才没有,你看十九皇叔根本就没有动,也没有跟上去”

安陵风漓闻言,转头一看才发现赫连苍宁果然一动 ... [,]

(不动,但是却仍然兴致缺缺地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虽然十九皇叔坐着没有动,但是旁边也必定有其他的人就近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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