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吴筝所料,那个邻居萧公子很快就要搬走了,某天村里人看见侍卫模样的人手拿着任命文书到了萧公子的“陋室”,出来的时候,吴筝见侍卫一改面无表情而是换上了满脸的喜色,看来得到的赏钱不少,这位萧公子还算是大方。她暗自摇头,又多了一条不劳而获的“蛀虫”。
这位萧公子搬来的时候悄无声息,搬走的时候却是惊天动地。都要走了这才想起了宴请全村。原因很简单,搬来的时候自然要有隐者的低调,搬走的时候已是朝廷命官,自然是恨不能昭告天下,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来巴结他。况且村子里也不过几十户,流水席也花费不了几个钱,还能堵住悠悠众口,何乐而不为呢?
不管宴请的理由如何,有白吃的机会总是好的。只是方大娘收到萧公子仆人送来的消息之后,一整天愁眉不展,连吴筝给她泡得金银花茶也没有喝上几口,傍晚出去找李婶子嘀嘀咕咕了半天,又面带愁色地回来了。
方大娘回来的时候,却见桌上多了一幅画儿正在阴干,画儿上画了一片翠竹,连不懂画儿的她都觉得这丛翠竹煞是青翠可爱。方大娘面上终于显出欣喜的神色来,到院里四处去寻吴筝,却见吴筝正在屋后翻看那些晒在筛匾里的金银花,经过一日翻晒几天的阴干,金银花已经露出枯萎的颜色,虽然是枯萎了,但是只要用滚水一冲,就又会在杯底徐徐展开,再一次的绽放宛若涅槃再生。想到这里,她的唇边不由得绽放着一抹动人的微笑。
“筝儿,”方大娘见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由得唤了她一声。
吴筝回过神来,答道:“娘,你回来了。”
“呃,那桌上的画儿画得真好。”方大娘突然觉得自己开不了口。
吴筝自然明白方大娘的不自在从何而来,笑着答道:“咱们总不能空手去赴萧公子的宴吧?筝儿都替娘打算好了,那幅画儿,再加上一包金银花茶,就算做贺礼吧。李婶子家儿女多,日子艰难,就当咱们两家合送的。”
吴筝的善解人意让方大娘感动红了眼,她一把抱住吴筝:“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儿真是上天恩赐给我的。”
萧公子的宴席午时开始,不大的院落里摆满了宴席,还有管弦笙箫演奏着当世名曲,院落外栽种着一大丛翠竹,如果不是移栽的时间太短,竹叶泛黄,倒还真是一处清新雅致的院落。可见布置的人还真是下了心思的。
方大娘带着吴筝送上他们的贺礼,收礼的管家面带不屑,他家主人可是京城闻名的大户富商,跟在他家老爷身边他什么宝贝没见过?看这个村子的穷酸相就知道没什么好礼能拿出手。
唉,可惜他家老爷就公子这么一根独苗,却对经商没有任何兴趣,成天跟一帮狐朋狗友厮混,老爷的头发都愁白了不知多少根。既然经商不行,那就走仕途,那些当官的士族不也和自家公子一个样儿吗?还是位高人给老爷出的主意,说是找个不远的小山村隐居一段时间再买通中正来求贤,这个官儿也就水道渠成了。唉,等眼下这件事办完,就能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看门口的管家漫不经心地把贺礼收下,随手扔到旁边,吴筝暗暗摇头,真是暴殄天物。画儿只是为了应应景儿,也不指望有人懂得欣赏。那包金银花茶可是得之不易,看来是明珠暗投了。罢了,送的时候就了解结局了又何必伤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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