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美掉着眼泪摇头,不作声。
“哭,哭,哭有什么用。”木莲最恨她们这样懦弱,受了欺负只会自己哭。“一会儿咱们找陈赓去,我就不信,他敢不认。”
“他不是不认。”晴美哽咽着开口,说不下去了。
她听了觉得有几分明白,又不确定,“木莲,你别急着骂人,把话说清楚。”
“还不清楚吗!方晴美怀孕了,孩子是陈赓的,陈赓不想要,让她自己想办法。”木莲提到陈赓名字的时候,咬牙切齿。
“什么!”她吃了一惊,那个稳重踏实的外科大夫,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什么时候的事?多久了!”
“快三个月了!”晴美擦着眼泪,无可奈何。她是护士,她知道轻重,但是她一直以为有了孩子,他们也许会往前跨一步,没想到,陈赓的态度却是大转弯。
“晴美,你有没有脑子,从去年开始偷偷摸摸和他在一起,他带你见过几次他们家里人,他家里对你什么态度,陈赓他给过你什么承诺没有?”木莲想着她瞒着大家,委曲着自己和男人交往,吃了亏一点办法都没有。
厉俐制止了木莲的话,“他为什么不要?”她想要的不是责备,晴美已经够苦了,问题的关键是陈赓。
“他家里不同意,而且,一直希望他再找个大夫。”晴美压抑了很久的忧虑,她们不是完全无所察觉。
“那你怎么想的?”
“现在不是她怎么想的问题,”木莲没等晴美开口,“是陈赓那个混蛋怎么想的。今天我才知道,她根本没接什么新护士,她加的那些大夜班小夜班,都是加给陈赓的单身宿舍了。那个混蛋,从去年到现在大半年了。有了孩子,突然想撒手走人。”
她听了心里也是一惊。晴美向来是做事最稳重的一个,心思也细。她们都见过陈赓,觉得是个还不错的大夫,对晴美也算好,但是怎么会突然翻脸不认人了呢?
“陈赓到底怎么说的?是不是话赶话,误会了?”她和东奎常常就是这样,本来不大的事情,说到不对付的地方,怎么也拧不开结。
“他说孩子不能要,他现在也没打算结婚。”晴美擦着眼泪,不知道和朋友袒露这些之后,到底能有什么实质的帮助。
“他早就有点不对劲了,”木莲走到晴美房间,拿回那件她正在织的毛衣扔在茶几上,“你给他织的这些,看他穿过没有?元旦的时候,常昆和东奎都来了,他说好了来,却突然变卦了。他这几个月,还来没来过家里?你不觉得吗,你加夜班的频率越来越低了!”木莲的话不留情,但是说的都是事实。
晴美无法回避,低着头。厉俐心里一面焦虑,一面觉得愧疚。一直陷在自己的感情里,对她们两个,她忽略了很多。
“木莲,别说了,再骂也不能解决问题。不管陈赓的态度怎么样,现在孩子是有了,我们怎么办?”她冷静下来,知道木莲很生气,但是不想让晴美更难过,她毕竟是怀孕了,肚子里有一个快三个月的孩子。
“不是我一定要说,我气她不去争取,不去闹。更气她,堂堂一个护士长,一个外科大夫,竟然能弄出个孩子,你们到底有没有脑子,你们的医怎么学的!他就是再自私,也要对你有最起码的责任吧?!”
木莲说的是真道理,有爱的男人不但有欲望还会保护女人,没爱的男人只有欲望,什么都没剩下。常昆对木莲、东奎对她,都是前者吧。责任,足以区分男人的优劣。
“抛开陈赓不说,你想怎么办,晴美?”她拉住她的手,不知道这能否管用,如果注定和陈赓的感情无果,晴美会怎么处理这个孩子?
晴美怯生生的开口,“我想留下。”更多的泪涌了出来。
“你傻得还不够是不是,”木莲扯着嗓子又要冲上来教训,“你想留,留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你自己生自己养吗?你家里怎么说?以后这个孩子怎么办?他连个户头都没有,只能注定是个一辈子没人疼没人要的孩子。”
“我要他!”晴美哭出了声音,再也止不住心里的悲伤。
“你要他,医院知道了首先就会开除你。没有工作你拿什么要他!陈赓已经够没良心了,你还想给她生孩子!”木莲嚷着嚷着自己就哭了。“不许要,敢生下来我掐死他!陈赓,王八蛋,陈赓,混蛋,断子绝孙!”
厉俐也哭了,她没遇到过这种事情,更不会处理。晴美的心软,爱了那么久自然舍不得孩子。木莲心好,心疼她受苦,不忍心她毁了自己一辈子。那个孩子,确实不能留,留了只能是个祸害。
“明天,你找你以前护校的同学,或者干脆去栗子住的那个外国医院,总之趁着时间还早,把孩子处理掉。我再让常昆找人收拾陈赓。”木莲擦着眼泪,走到沙发边想拍拍晴美的头,她心疼她,但是不许她留下那个孩子。
晴美不回答,只是哭,躲开木莲的手,拿过茶几上的毛衣,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猛烈撞击的声音,刺痛着三个女人的神经。没有男人,没有负责,这样的事情,只有女人用瘦弱的肩膀独自承受。
男人,为什么总有那么多自私的男人?
到底应该谁来负责?
留在客厅的两个女人,听着房间里传出的哭声,心头一片愁云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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