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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鬼眼皇妃 > 5119字

5119字

“这——”众人听到紫衣的话,都不禁一个激灵。

是啊,谁能保证那方丈大师不会再折回这寺中来袭击他们?到时候,只怕是逃都无处去逃。

“还是没人愿意跟我去么?”

紫衣的心里其实也在打鼓,如此的煽动众人,实在也是她不想自己一个人前去。虽然拥有了能力去降服鬼怪,可是要知道,这次她面对的,很有可能是美国大片中那种必须拿利器“爆头”的僵尸啊!

那种恶心的东西,想一想她的胃里就开始翻腾。

门外的雨似乎小了许多,众人犹豫的功夫,已经完全的停了下来。

“我跟你去。”慕北尘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僵尸?他倒是很有兴趣。

“我也去!”端木柒与慕北尘两个人的声音成功的吸引了众人,一时间,又是议论纷纷。

毕竟,这芜花宫的护法逍遥武功不弱,若是跟着逍遥,也许还真的不会有什么事情!若是这逍遥跟着这紫­色­面具的姑娘去了,怕是这寺里也就不安全了。

“我也去!”

“死就死!我也去!我要为师弟报仇!”

“……”

众人的意见渐渐的得到了统一,刚刚那些死里逃生的人,外加这寺中这些早就到了的人与寺中的几个小沙弥,一行人加起来,竟然也是三十有余。

由王富明带路,紫衣,端木柒,慕北尘紧随,后面浩浩荡荡的跟着一众人。

前方的血腥气逐渐的重了起来,隐隐的似乎还能听到咀嚼的声音。紫衣握紧了拳头,那王富明的脚步也明显慢了下来。

刚过了一处转角,紫衣便看到了一身破破烂烂的白布裹身,满身污血的秃头男人。

“啊——”身后的人明显也都看到了,队伍中不时发出了惊呼声与­干­呕声。而这些声音,显然吸引了前方那个怪物的注意。

那怪物抬起头,果然是没有瞳孔!眼百处已经充血到通红,远远看去,就如同整只眼睛都是红­色­的一般。而怪物的嘴角还带着血迹,虽然离得有一段距离,隐隐的却依旧可以嗅到空气中腐败的气息。

紫衣努力的瞪大了眼睛,却丝毫找不到当初的那些丝线。

看了看满地狼藉的残肢,紫衣不得不相信,这个方丈大师,此时已经彻彻底底的变成了所谓的“僵尸”。

身体扭曲成了常人做不到的程度,迈着诡异的步伐,怪物一步一步的向着众人靠近。

而众人个个都屏住了呼吸,一步步的向后退去。

“啊——”不知道是谁踩了谁,亦或者是谁推了谁,紫衣的身后,一行人一窝蜂的倒了下去。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端木柒也只觉得腹中一阵难受,看着越来越近的怪物,几根松树的针叶已经飞了出去,将那怪物的心脏穿透,却似乎丝毫没有伤到那家伙一般。

“逍遥,你试试打那家伙的脑袋!”紫衣咬了咬牙,对着端木柒吩咐道。她注意到,那怪物的体内根本没有灵魂,是货真价实的行尸走­肉­!

端木柒照着紫衣的吩咐,又将几枚针叶飞向那怪物,针叶从这怪物的额头处穿出,那怪物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不动了!”

身后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刚刚还慌乱的众人停了下来,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怪物。

“真的不动了!”

紫衣嘟哝着,向着那怪物的方向走去,手臂却忽然被慕北尘拉住了:“你站着别动,我。”

慕北尘将紫衣拉至身后,一个人向着那怪物走去,他的步伐很慢,每向前一步,都戒备着那怪物的突袭。直到走到怪物身前,那怪物也再没有动一下。

“没事了——”

“小心!”

就当慕北尘转过身来的时候,紫衣清楚的看到那怪物的嘴角勾了起来!

心底一急,紫衣抢过端木柒手中的针叶,就向着那怪物­射­去。

墨绿­色­的针叶被暗紫­色­的光芒包裹着,穿透了怪物的额头。只见那怪物忽的仰天发出渗人的惨叫声,抱着头飞一般的逃窜如树林中。

而慕北尘也被刚刚的一幕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家伙比我想象的还可怕,他似乎是有意识的。”

紫衣也有些后怕,她走到慕北尘身边,声音也有些颤抖。

“我们现在怎么办?”

“现在只怕——之前死去的掌门们,也同这方丈大师一样。若是如此,只怕所有的门派都要遭殃了!”

“遭了!”

紫衣的话音刚落,端木柒忽的一声惊呼。

“怎么了?”

“沐挽歌的尸身还停在芜花宫内!”

“怎么办?掌门人的尸身也还未入土!”

“啊——怎么会这样!”

身后的众人也一下子惊慌了起来,众人的声音搅得紫衣的脑中很乱,她开始有些后悔了。若是此次没有逃出宫,她现在应该还在紫瑶殿里,吃着点心,喝着茶水,捧着暖炉,偶尔与端木薰拌拌嘴,或者逗弄逗弄小思思。又怎么会躺倒这趟浑水中来!

她又开始想念端木薰了,从来没有如此这般的想念过。

与端木薰在一起,经历过的事情也很多,却没有哪一次让她的心里如此忐忑。

因为只要有那个人在,她就觉得仿佛天塌下来了也有人顶着一般。

“大家先别慌!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据我所知,人死后想要变成这个样子,也是需要一定的契机的!我们先回到寺里去!大家聚集在一起!”

努力的镇定心弦,紫衣大声喝道。

这一声清脆的喝声仿若又魔力一般的让众人镇定了心弦。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点了点头。

如今再如何的惊慌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待众人回到寺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所有的人都聚集到大殿中,小沙弥们更是将殿内的蜡烛全部点燃,保持殿内的灯火通明。

“你们的方丈出事前可曾去过什么地方?”抓住一个小沙弥,紫衣问道:“还有,为何这偌大的少林寺中只剩下了你们几人,其余的大师呢?”

从一进到这寺中紫衣就觉得奇怪,经历了刚刚的事情,紫衣更加的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此时,只怕这寺里,其他的大师都已经不在了吧。

“新方丈带着师傅们下山去了,只留我们几人在寺中,说是 ...

两日后回来。方丈大师出事前哪里也没去,只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连好几日。后来,我早晨给方丈大师送食物的时候,发现方丈大师的房门没有关,而方丈大师并不在屋内。我记得大概午时的时候,方丈大师从寺外回来,脸­色­很是不好,只说是早晨出去转了一圈儿,没想到第二日,方丈大师就死了。”

小沙弥回忆起当时的样子,又联想到今日看到的方丈大师,双腿便不自觉的打颤。

“这么说,你并不能确定方丈那些日子是否在房中了?”慕北尘问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方丈大师应该是不会说谎的。”小沙弥右手立在胸前,轻声说道。

只是那话语中,明显底气不足。

“逍遥,沐挽歌出事前,可否也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紫衣将目光看向端木柒。

“我记得,挽歌出事前,也曾失踪了一段时间。”听到小沙弥的话时,端木柒便已经陷入了沉思,沐挽歌的失踪十分突然,让他当时也担忧了很长一段时间,慕北尘更是整日打探消息,却不曾想,只是失踪了几日,她便自己回到了芜花宫,只是也是第二日,便突然死去了。

如今想来,沐挽歌的死,竟然与方丈如此的相似!

“掌门人出事前,也是闭门不出了好几日。”

“我记得也是。”

“这么说,出事的人在出事前,都曾与外界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联系,而重新出现后不久,就一命呜呼了?”紫衣的眉头皱的死死的,若事实真的如此,按照她的理解,这些人应该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沾染了什么特殊的病毒,才会发生如此可怕的变化。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准备休息吧。也不要计较什么其他的了,所有的人就在这大殿中,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一定要找几个人一同出去解决。”

紫衣的头有些微微的发痛,同时发痛的还有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面具戴的太久了的缘故,紫衣只觉得脑海中乱作一团,脑袋隐隐发热。

众人听得紫衣的话,也都沉默了下来,三三两两的找了个角落坐下,缩在一起,各自小声的交流着什么。

紫衣也同端木柒,慕北尘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三个人面面相对,过了许久,紫衣才幽幽的开口:“你们两个,看看明早谁能赶回芜花宫。我怕,那沐挽歌也会如这方丈大师一样。以你们两个人的轻功,专心赶路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我回去吧,逍遥,你留在这里陪着紫衣。”慕北尘的眉头紧锁,不待端木柒说话,便生硬的说道。

“嗯。”看了看慕北尘,端木柒还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沉默的低着头,祈祷着芜花宫千万不要再出事情。

第二日天刚亮,慕北尘便离去。留下端木柒与紫衣两个人,别别扭扭的挤在一起。

由于昨日的雨,紫衣的外套全部湿掉了,此时还没有­干­,不得已,她只能靠着端木柒取暖。

“你真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端木柒将自己的外套披在紫衣身上,轻声道。

“慕北尘与沐挽歌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紫衣岔开端木柒的话题,疑惑的问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提到沐挽歌的时候,眼睛里的敢情好像不太一样?”

“挽歌一直喜欢北尘的,事事都以北尘为重。小到衣食住行,大到国与国之间的协议。只是,北尘却只拿挽歌当做朋友一般。如今,挽歌惨死,我想,北尘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太好受的。”

“原来是这样。”紫衣了然的点了点头,看着殿内仍旧熟睡着的众人,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这里有这么多人,若是只有我们两人,倒还是好说——”

“他们的事情,我们何必要管那么多?”端木柒冷笑着扫视了一圈儿:“如果我们有事了,我想他们定然也不会出手相助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毕竟都是一条命。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做是在为自己积德吧。我们出去走走,看看那个怪物还在不在附近。”紫衣说着,撑着手臂站起了身,坐了一夜,脚都有些发麻了。

雨后的早晨空气格外的清新,若不是发生了昨晚的事情,那么紫衣一定会觉得今日是一个充满阳光的日子。

太阳照在身上暖融融的,许是天气还是比较冷的缘故,昨日的雨水在地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滑的很。

紫衣与端木柒小心翼翼的走在冰上,绕着这大殿走了一圈儿。

回到殿门前的时候,紫衣忽然注意到殿门外的矮树丛中内似乎有动静!

对着端木柒做了一个噤声的收拾,两个人悄悄的,一步一步向着矮树丛走去。

越是接近矮树丛,恶臭的气息就越是浓重,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已经确定那怪物此时就躲在这矮树丛中。

直待走的近了,才隐隐的看到了树丛中红白相间的颜­色­。

打了个手势,两个人屏住了呼吸。端木柒找来一根­干­枯的粗树枝,将那矮树丛的叶子扒开——

紫衣差点儿就尖叫出声音来。

只见那矮树丛中,怪物的身体扭曲成了一种诡异的姿态,嘴角挂着渗人的笑意,皮肤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向外渗着血水。

而那怪物的身体刚一接触阳光,便发出“滋滋啦啦”如同烤­肉­一般的声音,只不多时,便化作一团飞灰,一阵风过,就这么消散了。

直到那飞灰消散,两个人才终是缓过了神儿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到底怎么回事!”端木柒有些气急败坏,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画面!心底的那一丝恐惧与不安让他无处发泄。

“这怪物也许害怕白天,不能见光。”紫衣用力的做了几个深呼吸,冷冽的风让她的头脑稍微的清醒了一些:“若是这样,这件事情就好办多了。”

两个人回去大殿的时候,众人都已经醒了,正迷茫的环顾四周。

看到二人回来,脸上或多或少的都露出了些欣喜。

他们还以为,紫衣与逍遥两个人就这么丢下他们自己离开了。

只是没有看到慕北尘的身影,不禁有人担心的问道:“那位公子呢?怎么不见了人?”

“北尘有事情先离开了,大家放心,那怪物现在已经死了。”紫衣抿了抿­唇­,开口道:“现在离开还太过危险,北尘已经下山去通知各个门派,不如我们就呆在这里,等待其他的人到来,然后再去想办法查明,这些死去的人,死前到底去过些什么地方。”

等待的日子总是漫长的,短短的 ...

两天,对于众人来说却是犹如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出乎紫衣预料的是,慕北尘在第二日便回来了,只说是已经派人去了芜花宫,若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到时会再与他联系。

少林寺的其他僧人是在慕北尘归来后的后一天回来的。

众人听闻了事情的经过,面上表情各异。

紫衣从新方丈的脸上发现了些不同于他人的表情。

“不知道方丈大师可是知道些什么?”

新方丈看起来也有六十几岁了,白­色­的胡须直到脖颈处,脸上的皱纹很深,一双浑浊的眼中却透露了一丝丝的恐惧。

听到紫衣的话,方丈右手立在胸前,道:“阿弥陀佛,老衲也是一头雾水。”

“大师,所谓出家人不打诳语,若是您在这里故意期满了我们,不仅仅会对我们的生命造成威胁,只怕日后,你这少林寺也将难存安宁!”

紫衣的声音说的很大,她就是故意要让这寺中所有的人都听见。

“大师!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大师,你若是知道些什么,就快快告诉我们啊!”

“老秃驴!你是想让我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吗?!”

“……”

果然,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紫衣看着那方丈额头上越来越多的汗水,心底冷笑,面儿上却依旧表现出一副关怀的模样,道:“大师,紫衣知道大师定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可是你看看这殿中的众人,还有你这少林寺中的僧人,有什么比这芸芸众生的­性­命更加重要的?”

“哎——”听得紫衣如此说,方丈也只能是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不瞒施主,这件事情——老衲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啊。”

“不如——”紫衣忽然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众人道:“既然大师难以开口,不知道大家可否信得过我?让我与大师单独谈谈,也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及时的找出你们在乎的人死亡的这正原因!”

这几日一直与紫衣在一起的人自然是没有意见,而后来的人见大部分人似乎都对这个女子十分拥戴,便也没了意见,毕竟现在,没有什么比揪出事情的真相更重要的!

厢房内,紫衣,端木柒与慕北尘三人坐在桌前,一同看着背对着他们的方丈大师。

没有了,先看看别的吧

〖 〗

【138】诡异的尸体

紫衣也不急,悠然的喝了口茶,而一旁的慕北尘看起来,也甚是淡定。

只有端木柒实在是按耐不住了,开口打破了屋子内的沉默:“大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弥陀佛,罪孽,都是罪孽啊——”那方丈回转过身来,满面愁容。

端木柒暗自腹诽,和尚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存在,开口闭口的“阿弥陀佛”,说重点之前又万年不变的“罪孽罪过”。

“腊月初十,芜花宫的女施主找到了我们,说是在少林寺的后山发现了一处洞­茓­,听说那洞­茓­中含有万年难遇的奇药——蓝草。”

“沐挽歌?”慕北尘略微皱眉,似乎是在考虑这方丈所说的话有几分真假。

沐挽歌的为人他清楚地很,那个女子,向来对这些奇虫异草没有兴趣,更是很少与江湖中人有接触,又怎么可能为了蓝草而找到少林寺的主持!

“沐施主同时还联络了各大门派的掌门,少林寺后山的山洞,先人曾留下训诫,不准任何人入内。师傅也是犹豫了许久,可是那蓝草只在文献中见过,却从未有人真正见过实物。相传这蓝草可延年益寿,甚至有长生不死之功效——”

“所以你们就违背了先人遗训,闯入那洞­茓­中了?”

对于方丈大师的话,紫衣嗤之以鼻。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长生不老的草药,那不过就是人们杜撰出来的而已,一个从未有人见过的东西,竟然就能惹得这些个人如此的深信不疑。

可笑!

可悲!

“罪过,罪过啊——”被说中,方丈深深的埋下了头。

“这些人在那洞­茓­中到底看到了什么?是不是从洞­茓­中带出了什么?”懒得再去讽刺,紫衣直奔主题。

先人不让进入的洞­茓­,必然有它的诡异之处。

若是那洞­茓­中有什么可怕的病毒,那只怕这个世界都要遭殃了。

方丈依旧垂着头,久久的没有说话。

“喂?喂?!”意识到了什么,端木柒猛地上前,在方丈面前晃了晃手,又大声的叫了几句,只是这方丈,却仿佛听不到一般。

“遭了——”紫衣猛地从座位站起,刚想伸手去摸那方丈的脉搏,却被慕北尘一把拉了回去。

“别碰,小心有异!”

慕北尘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那方丈的鼻子下,许久,才对着屋内的两人摇了摇头:“已经断了气了。”

“怎么会这样?”端木柒皱眉,这人怎么就好端端的说说话就死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是无法相信。

“我们最好尽快将他的尸体火化掉,不然若是如同之前那位大师,只怕这里又要死去好多人了。该死!竟然没有问清楚当时他们进去的到底有几人!”紫衣握拳,现在虽然有了线索,可是重点却还是没有问出来。

难道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就要亲自去一次那个洞­茓­吗?

“那个洞­茓­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我们不得而知,贸然前去,只怕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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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怎么总能猜到我在想什么?”紫衣皱眉,疑惑的看向慕北尘。

她总觉得她在慕北尘面前,就仿佛是个透明。

或者说,慕北尘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据我的了解,沐挽歌是定然不会为了什么蓝草而联络各大门派的,只怕这事情中还有隐情。”忽视掉紫衣的问题,慕北尘低着头说道:“只怕这事情万没有表面上看到的如此简单。而且腊月初十——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那之前,沐挽歌就曾失踪了一段时间。”

“不管怎样,我们先去通知众人。不过关于洞­茓­的事情最好保密。我怕会有人受不住诱惑,再次进了那洞­茓­。”抿了抿­唇­,紫衣看了看已经在一旁方丈大师。他依旧是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低着头,看起来就像是在沉思什么事情一般。

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紫衣敲了敲有些发胀的头。

“不舒服么?”慕北尘的声音在紫衣的头顶响起,那关切的模样又让紫衣想起了端木薰。

她想,她定是中了端木薰的毒。

不然为何无时无刻脑袋里都有他的身影?

这件事情太过诡异复杂,她是不是该认个错回到宫里去——起码不用担惊受怕的。

“江湖就是如此,凡事都比不得那深宫大院,处处透露着凶险。”

再一次被戳中心事,紫衣怒瞪着慕北尘。

“呵——是啊,你我两个好端端的王爷不当,跑到这里来查这诡异的案子!真是自讨没趣。”端木柒接过慕北尘的话,嘴角挂着苦笑:“江湖,朝堂,有时候想想都觉得累。不如找一处闲田,安安稳稳的做个普通的人。”

“你们两个人好端端的在这儿发什么牢­骚­!”撇了撇嘴,紫衣不满的说道:“王爷,英雄,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不要在这臭显摆了。赶紧想想待会儿要怎么跟外面那群人交代!少林寺一连死了两位主持,加上各大门派掌门人的离奇死亡,怕是整个江湖都要动荡了吧?”

紫衣虽然对江湖的了解不深,更是对这个地方的门派一无所知,不过直觉告诉她,这次的事情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

“何必一定要给那些人交代。”慕北尘对着端木柒眨了眨眼,道:“别人的死活与我们不相­干­,此时,我们不如先回芜花宫去,一切从长计议。”

继续呆在少林显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这里鱼龙混杂,很难说来人的目的都是什么。

也许有为了自家掌门而死前来调查的,不过肯定也有听到些风吹草动后,想要继续寻那洞­茓­一探究竟的!

这些人各怀鬼胎,与他们有交集,很难保证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本就对这次少林的集会不抱有什么想法,如今看来,除了这一点点的线索外,也再找不出什么其他更有价值的东西了。

“你是说,我们现在就离开?”端木柒眯了眯眸子,思量着慕北尘的话,继续道:“只是,如若我们就这么离开了,怕是这些人要闹到芜花宫去。”

“芜花宫是他们说闹就闹的地方么?”慕北尘似乎很是不将外面的那一大群人放在眼里,他觉得,那些个草包也许根本就没有胆量去芜花宫。

“要走你们走,我要留在这里

。”紫衣目光闪烁,心中已经有了定数。

“不要想自己一个人去做什么,也许你的想法只会害了你在乎的人。”丢下一句话,慕北尘打开窗子,“若是不想同我们一起走,你大可以流下来。”

话音刚落,身影已经消失在窗口。

端木柒皱了皱眉,也跟着跃了出去。

虽然这个叫做“紫衣”的女人好像很有趣,可是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出事情的真相,不然江湖动荡,定然也会影响到朝廷。

若是外来小国得知了“蓝草”的消息再来横Сhā一脚,只怕日后的事情就更麻烦了。

紫衣咬了咬牙,总感觉这个慕北尘很是怪异!

思量再三,她跟着跃出了窗子,三个人运用轻功飞快的驰骋在林中,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山。

山下,紫衣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从这里到芜花宫要多久?”

“运足轻功的话,最多半日。”到了山下,三个人脸不红气不喘,端木柒更是对紫衣另眼相看。江湖中,轻功能达到如此地步的女子,他倒是真的见得不多。

眼珠一转,紫衣倒是对着芜花宫也甚是有兴趣,只是心里又有一丝犹豫。

毕竟那芜花宫是端木薰的地盘儿,如今出了这等事情,端木薰若是从中Сhā手——只怕,他一眼就将她认出来了。

“不知道你们宫主可在宫内?”暗自思量了一番,紫衣开口问道。

“无双平日并不在宫内,所有的事情都是由我们这些护法来解决。不过这次——”端木柒皱眉,“我通知了他,不过他回信说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暂时不会参与。”

其他的事情——谁不知道他是去找他那个不让人省心的贵妃去了!

沐挽歌死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都无动于衷!

“哦,那我们快走吧,沐挽歌的尸体如今还在芜花宫内,若是真的有什么变故,怕是那边的人也不好处理吧?”听说端木薰并不参与,紫衣微微的宽了心。

估计那个家伙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隐藏了身份,就躲在他的管辖势力里!而且在芜花宫,紫衣相信,她定是可以得知端木薰的消息的。

心底暗暗窃喜,紫衣催促道。

三人不再多说,便加快了脚步前往芜花宫。

芜花宫也在京外,却距离京城并不远,是在一处峡谷之中。

紫衣三人到达芜花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一路上,几乎也看不到什么人。

宫内,慕北尘与端木柒带着紫衣率先去查探了沐挽歌的尸体,与那少林主持的尸身不同的是,沐挽歌的尸体根本没有腐烂的迹象,甚至连正常尸身的僵直都不存在!

那肤­色­看起来,就如同是活着的人睡着了一般。

紫衣伸手戳了戳沐挽歌的手臂,唯有这冰冷刺骨的触觉,让她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没有了生命。

只是在这具身体上,一点也感觉不到灵魂曾经存在的信息。

紫衣皱眉,按理说,一个人死去的时间若是不超过一个月,那么尸体上是应该留有灵魂印记的。

紫衣猛地想起,那方丈死掉的时候,她也不曾见过任何的灵魂物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

“也许他们早就死了也说不定。”想到这个,紫衣轻声开口,“只是被人­操­纵着躯体,可是目的又是什么呢?”

“不管幕后的人有什么目的,此时,我们不可轻举妄动。”慕北尘开口,目光移到躺在石案上的沐挽歌的尸体上,忽然发现那尸体的身下,竟然有一片枯草。

走至沐挽歌的脚下,慕北尘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清楚的记得,当初沐挽歌死去后,他曾特意嘱咐人将这丧服给沐挽歌换上,尸体停放在这里,鞋底是不可能脏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而裤脚处也不该是如此泥迹斑斑。

“来人!”

“慕护法?”

“这几日可否有人守在这里?”

“回慕护法,不曾。”

“可曾下过雨?”

“昨日下过。”

“下去吧。”

“是。”

紫衣好奇的看着两个人的对话,歪着脑袋,不知道这慕北尘脑袋里在盘算些什么。

“今夜,我们就守在这里。”慕北尘看了看紫衣,又看了看端木柒,继续道:“你们看,她的脚下明显踩过泥水,身上却一点也没有湿。而这雨是昨日下的,她必定是在这雨停后出去过。”

紫衣顺着慕北尘的手指着的方向看去,也不觉跟着吸了口冷气,一瞬,便只觉得背后冷风阵阵,全身的毛孔都闭塞住,汗毛根根立了起来。

是夜,子时刚过,紫衣裹着棉被缩在墙角,只觉得上眼皮与下眼皮不住的打着架,而一旁的端木柒则瞪着一双大眼,直勾勾的盯着石案上的尸体。

慕北尘看起来较两个人要放松的许多,他坐在紫衣的左侧,双手环胸,微闭着眼,一点儿紧张的样子也没有。

子时三刻。

就在紫衣最后一丝意识即将消失殆尽,彻底去会周公的时候,右侧的端木柒忽然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衣袖。

吓了一跳的紫衣瞬间清醒了过来,下意识的看向石案——沐挽歌的尸体,有了些微的动静。

躺在床上的尸体忽然睁开了眼睛,坐起身子,向着四周看了看。

由于屋子是全封闭的,甚至没有窗,又没有任何的照明设备,沐挽歌似乎并没有看到躲在墙角的三个人。

她晃了晃有些僵硬的手臂及脖颈,下了石案,轻车熟路的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紫衣感觉自己的左手被一只温暖的手拉住,心底会意,拉了拉右边的端木柒,三个人便蹑手蹑脚的,跟在了沐挽歌的身后。

那沐挽歌似乎对芜花宫的守卫甚是熟悉,很轻易的便避过了守卫,不多时,三个人便跟着她出了芜花宫,出了山谷。

“我怎么觉得他一点儿也不像是个死人?”端木柒打了个寒噤,趴在慕北尘耳边小声的问道,“看她的样子,和活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动作不僵硬,似乎脑袋也很灵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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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不知道,先跟上去再说!”

沐挽歌带着三个人在山谷外来来回回的绕了好几圈,直到卯时三刻,太阳即将升起,才匆匆回到芜花宫,重新躺在那石案上,没了声息。

这一夜,三个人都很疲惫。

紫衣有些泄气,这感觉就像是被一具尸体给耍了一般。

她有些赌气的走到沐挽歌的身前,伸手戳了戳那手臂,却瞬间瞪大了眼睛!

“你们快过来!这身体竟然还有体温!”

虽然温度很低,可是摸起来却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

难道说,刚刚真的是这沐挽歌活了过来?

慕北尘走上前,摸了摸沐挽歌的手臂,果然,还是有温度的!

“难道说他们真的找到了‘蓝草’,获得了长生不死的功效?”此时,紫衣也有点儿怀疑了,看着沐挽歌的动态,分明就像是拥有了不死之身,即便死亡,在特定的时间也会活过来一般。“这沐挽歌平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挽歌平常很冷漠,只有对北尘才会有那种火热的眼神,可惜这个家伙就是不领人家的情。”端木柒接嘴道:“快过年的时候,她说是要回灵音国去看望亲人。毕竟,她已经离开那里五年了,从未回去过,我和无双便答应了下来。只是那时候,她这一去,便没了消息。”

“我们本以为她是出了什么事情,在想要派人去寻的时候,她又自己回来了,只是——当时有点怪。”慕北尘联想到沐挽歌回来时的样子,心底升起一团疑雾。

“哦?怎么怪了?”

“我记得那时候她也是晚上回来的,并嘱咐人白天不要打搅她。”

“也许她那个时候已经死了。就像现在这样?”紫衣轻声道。

“现在想想,不无可能。”慕北尘摸索着下颚,“若不是当初聂云白日里找她,怕是到现在我们也无法知道她已经死了的事实。”

“也许我们只有去了那个洞­茓­,才能知道答案。”紫衣觉得事情越来越乱了,这一切千丝万缕,总觉得好像已经有了头绪,却又好似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脑子里依旧混混沌沌的。

“太危险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去查探。时候不早了,你们还是稍微的休息一下吧,我派人去查探一下少林寺那边的消息。”

慕北尘为紫衣紧了紧衣领,动作自然的仿若经常这样做一般。

紫衣有些不适应的耸了耸肩,尴尬的“呵呵”两声,便逃也似的离开了石室。

端木柒看着紫衣离开的身影,心里依旧泛着嘀咕:“怎么两个人能这么的像呢——难道真的是她?”

“想什么呢,去休息一下吧,晚上我们继续。”

【139】线索断了

端木柒打了个哈欠,拍了拍慕北尘的肩膀便离开了。慕北尘回过头看了看躺在石案上仿若从来不曾醒来过的沐挽歌,踏步上前,从身上抽出一把银­色­匕首。

锋利的匕首闪着寒光,划过沐挽歌的手腕,蓝­色­的血水顺着这手腕滚落。

却只是一瞬,那伤口便自动的愈合了。

望着这惊人的一幕,慕北尘皱了皱眉,转身离去。

第二日晚上,这沐挽歌依旧是按照前一日的线路,绕着整个山谷转了一圈儿后回到了石室内的石案上,待她一躺下,紫衣便上前试探,果然,皮肤是温热的。

“她这个样子,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呢——”端木柒站在石案前,看着躺在石案上表情安详的沐挽歌,疑惑的自言自语。

“照身体来看,此时应该是活的。不过是没有灵魂罢了。”紫衣试探了一下沐挽歌的鼻息,歪了歪头:“额——或许前一秒是活的,现在是死的。”

“北尘,你说她每日绕着这山谷转来转去,目的是什么?”端木柒双手环胸,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沐挽歌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清楚,不过我派去少林的探子来报,那些前往少林的人中,有一小部分去了后山,至今未归。其余人部分还留在少林寺内,剩余一部分已经回了各大门派。同时,各大门派的探子回报,除火莲派、巫山派和奎子派的掌门尸体失踪外,其他尸体均无事,已经被弟子火化。不过倒是没有出现类似少林那样尸体复活伤人的事情。”

“你说,他们是不是找到了蓝草,服食后因个人体质不同,所以出现了不同的症状?有的人­干­脆就是死了,有的成了没有思维能力如野兽般只会胡乱攻击人的活死人,而剩下的,就成了有思维有活动能力的,如同这沐挽歌一样的人?”

紫衣再次摸了摸沐挽歌的手臂,体温已经迅速的降了下去,看着这如睡美人一般的美人儿,她大胆的猜测道。

“不过,我猜,他们应该都没有了灵魂。”

“呵呵,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倒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慕北尘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

“什么有趣的事情?”

“这些出了问题的尸体,都是女人。”

“你是说,火莲派、巫山派和奎子派的掌门人都是女人?那其他门派的呢?”

“那些真正死了的,都是男人。”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另一条线索,紫衣低着头,看着沐挽歌陷入沉思。

第三日,三个人依旧守在沐挽歌的屋子内,这一夜,却甚是平静,沐挽歌没有“诈尸”,甚至连一丁点动静都没有。

这种平静,足足持续了半月有余。

唯一不变的,是沐挽歌的尸身,仍旧保持着“熟睡”的模样,不曾腐烂,甚至皮肤依旧光洁无瑕。

这半个月,探子日日回报,江湖上一切平静,除了那些去往少林寺后山的人——他们至今仍是杳无音讯。

这平静被打破,是在二月十五。

这个夜里,月亮格外的圆,格外的明亮。

紫衣与慕北尘,端木柒三人连日来的彻夜不眠,使

得三人看起来­精­神都有些萎靡。

难得的月圆夜,三人便在芜花宫的宫外石桌上,摆了几壶好酒,几样小菜,打算放松一下一直紧绷着的神经。

这芜花宫坐落在山谷中,山谷中的温度较外界要温暖的许多。山谷入口处是常年不散的大雾,不熟悉的人很容易便会迷失在屋中。

谷内很大,芜花宫的建筑一半隐于峭壁中,一半突出在山崖外,宫殿看起来分外辉煌。辉煌的程度足以与那皇宫媲美。

而宫殿外是一片小花园。如今,谷内虽然较外界温暖,花园中却也并没有太多的花儿,只有几棵腊梅树,争相斗艳的,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儿。

紫衣与端木柒、慕北尘二人此时就是坐在这花园中。

“你说,她为什么忽然安静了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端木柒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问道。

紫衣与慕北尘没有回答,只是心事重重的将杯中酒饮尽,又续了一杯。

大概喝了十几杯的时候,紫衣觉得脑袋昏昏的。她站起身,走到梅树旁,怔怔的看着那粉红的梅花,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端木薰的模样,不知道为何,就有泪水滚了下来。

“我好想你——”

许是醉了,紫衣只觉得对端木薰的那份思念,前所未有的浓重。

“好想看到你——”

紫衣伸出手,摘下枝头那朵开的正艳的花儿,把玩在掌心。泪水滴落在花瓣上,折­射­着月光,晶亮晶亮的。

“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这段日子,虽然想念,却似赌气一般的,紫衣咬紧了牙也不肯自己回到宫里去。

每日都可以得到有关端木薰的消息,他何时上了朝,何时宠幸了哪个妃子,又何时升了哪位贵人。

紫衣相信端木薰,他定是不会做背叛自己的事情。

可是这么久了,却也不见端木薰派人来寻她。

心底抑郁,压抑着,久久的宣泄不出。

如今,借着酒劲儿,紫衣的泪水便是收也收不住。

慕北尘看着紫衣的背影,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站起身走到紫衣身后,一把将这个女人搂在了怀里,轻声道:“若是他不肯来寻你,你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紫衣转过身,索­性­便趴在了慕北尘的怀里。

这次,她真的是彻彻底底的体悟到,何为nozuonodie了。

本以为可以偷溜出宫来,如今却混的惨兮兮的。

“谁!”

端木柒正无语的看着一个哭,一个哄的两人,却忽然觉得耳后一阵冷风过,一道人影从身后闪过。来不及考虑,端木柒大喝一声,追了出去。

听到端木柒的声音,紫衣的酒也醒了不少,她尴尬的推开了慕北尘,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也追了出去。

前面的黑影速度很快,慕北尘给了端木柒一个手势,端木柒会意的点了点头。

脚下用力,慕北尘一个空翻冲到了黑影的前面。

借着月光,他发现这

道黑影不是别人!正是这几日一直安安静静躺在石室的石案上的沐挽歌。

“挽歌!到底是怎么回事!”

抽出腰间软剑,慕北尘无法确定眼前的这个沐挽歌还是不是他当初认识的那个人,警戒的问道。

沐挽歌见前进的路被慕北尘挡住,回身想要逃,却发现身后,紫衣与端木柒也堵住了她的退路。三个人成三角的姿态,将沐挽歌包裹在中间。

“少管闲事!”沐挽歌气急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许是多日不曾碰过水的缘故。

“挽歌,难道你要背叛芜花宫嘛?”端木柒的眸子微眯,危险的盯着眼前的女人。芜花宫没有太多的宫规,却有唯一一条不可违背的条例:背叛者,死!无全尸!

虽然这沐挽歌是芜花宫的护法,平日里与他们的交情也算是不错,可是若是背叛,那么结局,也是一样的。

“背叛?哈哈哈哈——慕北尘!”沐挽歌忽的转过身,恶狠狠的盯着慕北尘,道:“我当初为了你,甚至不惜叛国而来,只为了能得到你,陪伴你!可是你呢!你整日游走花丛间,从来不肯睁眼瞧我一眼!我到底哪里不如别人了?”

“所以呢——”慕北尘收起了手中的剑,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只是眸中­射­出的光芒透露着危险。

他很生气。

“所以——所以——我要让你们整个北辰国陪葬!”沐挽歌说着,忽然双目圆瞪,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漆黑的指甲闪如同慕北尘的剑一般,闪着寒光。

她伸着长长的指甲,直直的向着慕北尘冲去。

“慕北尘小心,她的指甲上有毒!”注意到沐挽歌指甲的奇特,紫衣焦急的喊道。

慕北尘似乎并不以为意,只是轻轻一闪,便避过了沐挽歌的致命一击,朗声道:“你不是沐挽歌。挽歌到底在哪里!”

若说沐挽歌爱恋慕北尘,那是全芜花宫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可是若说沐挽歌为此由爱转恨,更要拉着一个国家来报复,那么,也是全芜花宫的人都不会相信的事情。

沐挽歌不说话,只是一招一式都透着凶狠,似乎不取了慕北尘的命,誓不罢休。她的招式诡异的很,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名门正派。

慕北尘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慕北尘!”

紫衣看的简直心惊­肉­跳,每一次沐挽歌的指甲即将划伤慕北尘的时候,慕北尘便险险的躲了过去!

“不用替他担心,你看他玩儿的,游刃有余。”

“玩儿?”

紫衣眼角抽搐。

敢情这个慕北尘现在这紧要关头,是在玩儿?

“喂,速战速决!我还想回去睡觉呢!”不满的对着远处的两个人大吼,紫衣顺带打了个哈欠。

沐挽歌忽的注意到了紫衣,眼底寒光一闪,一个虚招,骗慕北尘躲了过去,便直直的冲着紫衣飞了过来,长长的指甲闪着渗人的寒光。

紫衣一愣,没想到这沐挽歌竟然会向着自己出手,躲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抽出腰间弯刀,只听“砰”的一声,沐挽歌被弯刀震得

退了几步,惊讶的看着紫衣,旋即,眼中的惊讶转为惊恐,竟然飞身就想要逃离。

“凌紫衣!你这刀!你这死女人竟然骗我!”

慌乱间,紫衣脸上的面具滑落,一双紫­色­的瞳在黑夜中散发着淡淡的光。

一旁的端木柒先是看到那熟悉的弯刀,旋即看向紫衣的脸,瞬间,他指着紫衣大吼。

紫衣满脸黑线的捡起地上的面具,咬牙切齿的看着沐挽歌!

都是这个死女人,害得她的身份暴漏了!

沐挽歌仍旧被三个人围在中间,慕北尘的武功高的深不可测,凌紫衣手中的弯刀足以让她魂飞魄散,放眼看去,三人之中,似乎只有端木柒最好对付!

咬了咬牙,沐挽歌忽然向地上扔了什么东西。

“砰”的一声,浓烟四起,紫衣皱眉,双眼忽然紫光大盛,迷雾中,她清楚的看到沐挽歌那漆黑的指甲向着端木柒的喉头刺去。

“端木柒我救你一命你得知恩图报!”紫衣握着弯刀飞速挡在端木柒身前,顺带不忘低声在端木柒耳旁说道。

迷雾散去,沐挽歌怨毒的眼神盯着紫衣,紫衣紧紧皱眉:“你嘴里的味道真的不好闻。”

话音刚落,沐挽歌忽的倒了下去,而她的身后,慕北尘嘴角挂着坏笑:“逍遥,被女人救,你也真是够男人。”

端木柒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嘴角抽搐,一把抓过紫衣的肩膀:“你这个女人,知不知道我——知不知道有人已经找你找的要疯掉了!你竟然一直藏在我身边!天——赶紧跟我回去!不然被他知道了,肯定要扒我一层皮!”

“你这个人怎么能忘恩负义!我可是刚刚才救了你!”紫衣挣脱掉端木柒的手,不满的大吼。“况且,你的身份慕北尘不知道吧?怎么样?要不要我替你保守秘密?”

忽的,紫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贴近端木柒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你——”端木柒的瞳孔微缩,他竟然被这个女人威胁了!

“怎么样,答不答应随你!况且如今这个事情还没有解决,你觉得,除了我,还有人能解决这种诡异的事件吗?”紫衣拍了拍端木柒的肩膀,已经肯定了这个家伙定会帮着自己隐瞒。

心底虽然对端木薰有思念,可是如今,这沐挽歌的事情更让她想要探寻到真相。

“你们两个有什么协议我不管,不过,我们得先把沐挽歌带回去。一会儿若是太阳出来了,怕是不妥吧。”慕北尘嘴角带着了然的笑意,一把提起地上的沐挽歌丢到端木柒的身上。

“喂!­干­嘛是我抬着!”端木柒皱着眉头,险险的躲过了沐挽歌的指甲,“你们两个都那么厉害,要是我抬着她的路上她醒了,还不一掌拍死我?!”

“这里就你最没用,体力活当然得你来做!”慕北尘与紫衣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远远的传来了慕北尘戏谑的声音:“放心吧,我对自己的力道很有信心,这女人不到早晨是醒不过来的!”

端木柒撇了撇嘴,只得僵硬着扛着沐挽歌跟在两人身后。

美美的补了一觉,紫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走到铜镜前,紫衣发现铜镜中的人

儿竟然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儿!

最近黑白颠倒的有些严重,皮肤都显得有些苍白了。

撇了撇嘴,紫衣梳洗了一番,便去了石室。

慕北尘与端木柒已经先她一步到了这里。

石室里,沐挽歌依旧平躺在石案上,只是脸­色­铁青,身体僵硬,这一次,倒成了货真价实的一具尸体!

“怎么会这样?”紫衣有些焦急的冲上前,戳了戳沐挽歌的手臂,那触感让她心底一凉:“她真的死了?”

“应该是这样。”慕北尘皱着眉头,看来这一次,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也彻底的断了。

抽出随身匕首,割破沐挽歌的皮肤,墨绿­色­的血水顺着伤口流了出来,伴着阵阵恶臭!

紫衣捏着鼻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她的血怎么变成这样了?”

慕北尘薄薄的­唇­瓣紧抿成一条直线,他仔细的观察着沐挽歌的伤口,这一次,伤口再也没有像上一次一般愈合,反而如同被人撕裂着一般,越来越大,那墨绿­色­的血水便也越流越多。

很快,沐挽歌的尸体便­干­瘪了下去,凹陷下的眼眶看起来甚是吓人。

紫衣与端木柒被流到地上的血水逼得一连后退十几步。

墨绿­色­的血水一直流到石室的门口,同时散发着“兹拉兹拉”的声音。

“护法,探子来报,说是谷外聚集了一群人。啊——”

进来禀报的女子似乎是踩到了那墨绿­色­的液体,只一瞬间,便尖叫一声倒在了地上。身体迅速的被这液体腐蚀的只剩下了白骨。

“这到底是什么!”紫衣咬了咬牙,此时,她和端木柒、慕北尘三人已经被这液体逼到了角落里。

“我们不会死在这吧——”端木柒嘴角划过苦笑,鼻尖嗅到的恶臭让他胃里翻腾。

顾不了许多,紫衣抽出弯刀,一咬牙,便狠狠的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道口子,红­色­的血水滴落。

“你做什么!不至于如此想不开吧。”端木柒被紫衣的动作吓了一跳。

若是紫衣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怕是端木薰要将他抽筋刮骨了。

“别吵。”

慕北尘扶着紫衣,轻喝一声。

端木柒这才注意到,紫衣的血滴落在地上,仿若有生命一般的蜿蜒向着那墨绿­色­的液体靠近,两股液体交融,紫衣的血,竟然将那墨绿­色­的液体吞食了。

红­色­的血水渐渐的将墨绿­色­的液体覆盖,而紫衣也已经满头大汗。

她只是情急才想到也许自己的血会有用,却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用。

见已经脱离了危险,慕北尘急忙按住紫衣的伤口,将紫衣拦腰抱起,足下用力,便腾身而起,拿石案做了垫脚,慕北尘抱着紫衣离开了石室。

【140】新任护法

紫衣只是有些失血过多,此时伤口已经包扎好,斜倚着坐在床[和谐]上。慕北尘与端木柒坐在桌前。

慕北尘一直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这匕首正是端木薰当年借给紫衣后,一直没有要回的那把。

“玩够了没有!还给我!”紫衣撇了撇嘴,对着慕北尘吼道。

将匕首丢回给紫衣,慕北尘道:“探子来报,少林寺的山下发现几具尸体,正是前些日子失踪的那几个人。你们说,那山洞中到底有什么?”

“管他有什么,如今挽歌已死,我看这件事情还是不要查下去了。”端木柒皱眉,站起身,走至门边,将门关好,继续道:“这件事情太过诡异,只怕我们越是查下去,牵扯的人便会越多。”

“那些在谷外的都是些什么人?”紫衣忽然记起他们在石室内的时候,有人进来禀报说谷外来了一群人。想起那禀报之人的惨死,紫衣还是觉得有点儿吓人。

“无非是些惹是生非之徒。”端木柒嘴角挂着冷笑,“前几日我们没有打招呼便离开,这些人便想要借着机会来芜花宫闹事,嚷嚷着叫我们交出凶手。”

“我看他们是活的不耐烦了呢。”慕北尘看了看紫衣,站起身来,“手有点儿痒。”

“如今我们缺了一位护法,我已经飞鸽传书给无双,待他亲自前来处理。”

端木柒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背后一道充满怨毒的目光直直的盯着他,缩了缩脖子,他没敢回头,打着哈哈道:“紫衣啊,你行动不便就好好休息,北尘,走,我这手也有点儿痒——”

话还没有说完,端木柒已经驾着慕北尘的手臂,逃出了房内。

紫衣满脸黑线的看着逃命一般的端木柒,咬牙切齿的下了床,该死的端木柒竟然叫端木薰来芜花宫!

紫衣有些纠结,虽然心底又是高兴,又是担忧。

一方面,她很想要见到端木薰,这些日子越是身处水深火热中,便越是想念。

可是另一方面,她又万分的不想要再回到那皇宫去。越是在外面呆的时间久了,便越是觉得外面的世界比较有趣,宫内,无非是一群宫女,一群太监,外加一群为了争夺一个男人宠爱的女人!

咬了咬牙,拿起桌上的面具戴好,紫衣紧跟着端木柒与慕北尘走了出去。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前面两个人的身影已经快要隐入谷口的迷雾中。

紫衣加快了脚步。

“你个混蛋竟然叫无双来!亏得我一连救了你两次!忘恩负义!”紫衣追上端木柒,恶狠狠的骂道。

“姑­奶­­奶­你不好好休息跟来做什么!”许是心虚的缘故,端木柒缩了缩脖子,尽量与紫衣保持着距离。

失血过多外加连日来的劳顿,紫衣只觉得脑袋昏昏的,迷雾中,端木柒那红­色­的身影渐行渐远,渐渐地,似乎有些看不见了。

“跟紧了。”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温暖,慕北尘拉住紫衣的手,眉头微皱,道:“若是你在这里与我们走散了,怕是就永远都要被困在这里了。”

慕北尘的手很暖,被他拉住的一瞬间,紫衣觉得自己的心跳竟然在加速!

这种熟悉的温暖让她有些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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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迷迷糊糊的任由着慕北尘拉着走出迷雾,当眼前的景物逐渐变得清晰的时候,紫衣的大脑才跟着清晰了起来。

尴尬的甩开慕北尘的手,紫衣注意到远处正黑压压的聚集着一群人。

“慕北尘!聂逍遥!赶快把凶手交出来!”

见三人出现,为首的一个男子大声喝道。

“可笑!你们一群地痞无赖,跑到我们芜花宫来要凶手?你们当我们芜花宫是什么地方!”端木柒冷笑。

“在下方叶,在线自是知道芜花宫不是在下该来的地方!不过那妖女杀了这么多的人,若是芜花宫一定要包庇的话,那在下也只能不自量力了!”为首的男子跨出一步,双手抱拳道。

“妖女?”紫衣挑眉,怎么这个世界上的人动不动就妖女?难道所有偷­鸡­摸狗的事情,就都是女人­干­的?

“不知道你们要我们交出谁?”端木柒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慕北尘伸手挡了下来,慕北尘上前一步,问道。

“就是那紫衣紫­色­面具的女人!”方叶伸出手,直直的指向了紫衣。

紫衣冷笑,来到这异世,貌似被不少人说成是妖女了!

天地良心,她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些个人­干­嘛只要一有脏水就往她的身上泼?!

“妖女?不知道你们可是有什么证据?”紫衣迈步上前,­唇­瓣挂着讽刺的笑意,她倒是想要看看,这些人能有什么说法。

“证据?!为何只有你能制服那发狂的少林方丈!为何你与新方丈闭门独谈后那新方丈也死于非命!明摆着的事情,还需要什么证据吗——”方叶的话还没有说完,紫衣已经上前。

“啪啪”两声清脆的巴掌声,那方叶的脸上已经印上了两个红红的五指印。

这一连串的动作奇快无比,快到众人根本没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方叶怒目圆瞪,那对眸子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我?我怎么样!呵呵,我就是教训教训你这口出狂言的狂妄之徒!这里万事万物皆要讲究证据!你连证据都没有,就带着众人到芜花宫来闹事!这两巴掌,我看是轻的!”

两巴掌?

紫衣只恨不得扇死这个猪脑袋的男人!

生平最恨别人无缘无故的往她身上泼脏水!

当初她软弱无能,只能忍气吞声!

如今可不同!

她若是想要这里谁的命,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她若是想要谁魂飞魄散,那那人也绝对没有活路!

妖女?呵呵,她若真是妖女,只怕此时这里连一缕幽魂都没有了!

众人看着紫衣,却也没有人再敢轻举妄动,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我告诉你们,我行的端做得正,若是想要杀人,又何须要给你们留下如此破绽!亏得我在少林护着你们!真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那发了疯的怪物把你们所有人都撕碎!”

紫衣对着远处的人怒吼,她注意到,这些人基本都是起初跟着她到了少

林的人,是她拼了小命儿保护的那群人。

“若是你们有什么证据,大可以拿出来!若是没有,再敢在这里口出狂言,别怪本姑娘不客气!”

心里刚好窝着一团火没处发泄,紫衣倒是巴不得有几个不要命的。

“妖女!我跟你拼了!”

果然,那方叶被打的满脸通红,抽出腰间大刀,奔着紫衣就冲了过来。

紫衣却也是站在原地不动,待那方叶靠的近了,只向着左侧一闪,右手抓住方叶的手臂,一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

“啊——”

方叶痛苦的跪在地上,大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捂着手臂斯嚎。

“小人!今日只是废你一只手,算是便宜你了!若是你还不知好歹,休怪本姑娘打的你魂飞魄散!”

紫衣的声音透着股­阴­冷,让方叶这个大男人也止不住一个哆嗦。

他终于意识到,他今天惹了个不该惹的人!

牙齿打着颤,他本只是想随便揪出个凶手,在师兄弟面前出了风头,借此当上掌门人,却不曾想,如今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远处的人见方叶跪在地上不住的呻吟,更加的不敢轻举妄动。

而一旁的端木柒看到紫衣刚刚那­干­净利落的招式,也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儿。只觉得一股冷气自脚底升起——他刚刚好像也惹了这个女人。

“还有谁有意见?”紫衣向前迈了一步,远处的众人竟然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一阵风过,吹得紫衣一头乌发飞扬,紫­色­衣裙翻飞。

“妖女!你杀我师傅!欺我师兄!搅的整个武林不得安宁!今日,我就是死,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人群中忽然站出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女孩子手中握着一柄长剑,模样长得倒是俏丽讨喜。

本着怜香惜玉的理念,紫衣摇了摇头,道:“我没杀过你们师傅,更没有搅和过整个武林。小姑娘,还是莫要轻信了他人的谣言的好。”

目光扫向一旁仍旧跪地呻吟的方叶,紫衣开始考虑废掉他一只手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呸!废话少说!看剑!”

女孩儿手中的长剑直直的向着紫衣刺来,那女孩儿身后跟着的另外几个女人见状,也纷纷抽出长剑,一行七人将紫衣围在中间。

紫衣满头黑线的看着围着自己的七个女人,这几个人以多敌少,也真是有够不要脸。

刚刚对那女孩儿生出的一丝丝好感殆尽,紫衣足尖一点,便退回到端木柒的身后,道:“女孩子,还是交给你们两个处理吧,我不打女人。”

“我也不打女人——”端木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接到紫衣怨毒的目光,见紫衣将手指捏的“卡巴”作响,缩了缩脖子,端木柒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今日,谁若是与她过不去,便是与我们芜花宫过不去!若是你们一定要在芜花宫门前闹事,也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一袭话说得铿锵有力,紫衣在端木柒的身后不住的点头。

“哦,对了,我这个人比较记仇,若是你们今日

还有谁敢在这里动手,那么日后,我定将灭你满门!”慕北尘状似无意的看着自己的手,说出的话却险些让紫衣喷血。

不过不得不说,这两个人的话还是相当有影响力的。

“慕护法,聂护法,你们当真要护着妖女到如此?”刚刚带头的女子厉声问着,却是手握着长剑,再不敢有所动作。

“不好意思,从今日起,她便是我芜花宫的新任护法!若是有人打我们护法的主意——”

“她是芜花宫的新护法?”

女子显然被慕北尘的话震惊到了,而她身后的众人也皆是同样的表情。

当然,同时被这件事情震惊到的,还有身为这件事情主角的紫衣。

“慕北尘,我什么时候就成了你们芜花宫的护法?!”紫衣皱眉,这慕北尘不过是一个护法而已,怎么会有权利做这种决定?

“别问我,这是宫主的决定。”慕北尘嘴角带笑,眼中闪烁着不明的情绪。

紫衣猛地看向端木柒,端木柒只能无辜的摊了摊手,道:“我真的没告诉他你在这里,我怎么知道他会做出这种决定。北尘,为什么这件事情我不知道?”

“因为你比较迟钝。”慕北尘低声沉吟了一句,抬头看向远处众人:“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一炷香的时间内消失在我的眼前。二,死。”

腰间软件出窍,寒光闪烁。

那带头的女子咬了咬下­唇­,满眼不甘心的看着紫衣,道:“既然她是芜花宫的新护法,我相信芜花宫定是有证据证明她的清白!只希望一月后的武林大会上,能得到芜花宫的证明!我们走!”

随着这群女子的离开,众人也纷纷跟着离去。

而紫衣则站在原地,摘下脸上的面具,“无双什么时候会来?”

她在考虑——她是不是应该避一避。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若是端木薰见到她,定会抓住她的衣领,狠狠的踹她的屁[和谐]股。

眼前浮现出端木薰那狰狞的笑容,紫衣不禁打了个寒噤。

“大概明日就到。”慕北尘注意到紫衣的小动作,继续道:“无双特别交代,他对你很有兴趣。”

第二日午时,整个芜花宫为了聂无双的到来而气氛紧张着。

聂无双虽然是芜花宫的宫主,可是却极少的出现。

紫衣站在慕北尘的身侧,另一侧站着端木柒。

依旧是那一袭白衣。

依旧是那银白­色­的面具。

端木薰就这么在众人的目光下,直直的对着紫衣走了过来。

“你就是紫衣?”站在紫衣的身前,那熟悉的声音让紫衣的心都跟着颤抖。这一秒,她忽然特别的想要扑在端木薰的怀里。

“你的事情我听北尘与逍遥说过了。很好,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加入芜花宫,成为新一任的护法,同朱雀堂堂主一群管理朱雀堂?”

端木薰的声音中透着疏离,这让紫衣有些讶异。

暗自猜测着端木薰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还是说——因为眸

­色­的变化,端木薰并没有认出她来?

“紫衣,无双在问你话呢!”端木柒也很是奇怪。

按理说,端木薰不可能认不出来,要知道,紫衣可是连名字都没改!可是听端木薰说话的态度,他似乎还真的就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他一直咬牙切齿要抓住的女人。

“啊——我——我对你们芜花宫还一点儿都不了解。”紫衣从来都没考虑过要不要做这个护法,她一门心思都放在了端木薰即将要来的这个消息上。

如今被问起,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芜花宫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堂。而我们四位护法会协助四位堂主共同管理四个分堂。青龙堂是由堂主聂风与护法聂云掌管,主要负责打探江湖上的各路消息,将这些消息分类整理。白虎堂由堂主银月和我来掌管,主要负责训练死士,以备不时之需。而朱雀堂是由堂主彩云与之前的护法沐挽歌来管理,芜花宫的女子均在朱雀堂。至于玄武堂,由堂主暗夜与逍遥来管理。主要负责芜花宫内部的护卫管理。”

慕北尘的一段话让紫衣的脑袋一时间处于休克状态,突然冒出来的各分堂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其实做护法很好的,芜花宫的护法,只要说出去,在江湖上就没有人敢欺负!”慕北尘见紫衣懵懵懂懂的样子,继续循循善诱道:“而且,可以任意获得你想知道的任何情报。”

“真的?”紫衣瞪大了眼睛,她之前想了很久,要怎么在这个江湖中生存,赚钱,最后,她觉得她能做的,也只有——抓鬼了。

虽然她从来都没抓过,过去还经常被那些个鬼欺负,不过毕竟如今已经不一样了。

如果有了芜花宫这个大牌子,想必她想要做个生意,便更是易如反掌了。

“我答应了。”眼珠一转,紫衣对着端木薰说道。

“很好,彩云。”端木薰走上主座,唤道。

“在。”

人群中,走出一位模样二十几岁的女子,一束简洁的马尾,一身紫黑相间的劲装,显得整个人­精­神而­干­练。

“今日起,你便与紫衣共同掌管朱雀堂。”

“是。”

之后,端木薰对整个芜花宫的近况做了了解,又大概的了解了下昨日谷外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便匆匆离去了。

对于好不容易见到的人儿,又忽然间离开,紫衣心底很不是滋味儿。

夜里,独自拿着酒壶站在院子中,看着天上仍旧圆圆的月,满腹的委屈,便和着这烈酒,火辣辣的入了胃。

“一个人喝闷酒,不开心?”慕北尘的声音在紫衣的身后响起,紫衣却是连头都懒得回。

“他竟然没认出我!”闷声闷气的嘟哝着,紫衣又是对着壶口喝了一大口。

一双温暖的手臂,从紫衣的身后将她圈住,刚想要挣扎,忽然一股熟悉的药香,窜入鼻中。

“端木薰!”

【141】我一直在你身边

紫衣不敢置信的回过头,身后,依旧是慕北尘的那张脸,紫衣疑惑,双手撑在慕北尘的胸前,想推开,却又不想要推开。

“你到底是谁?”紫衣疑惑,这股熟悉的味道——不会错的!

难道——

纤细的手指轻柔的抚上慕北尘的脸,一直摸到发髻,“刷”的一声,紫衣一把将慕北尘脸上的面具撕开,端木薰那似笑非笑的俊脸,便显露在眼前。

“你!”一时间,紫衣是又哭又笑,小拳头不住的砸在端木薰的胸口,“你什么时候变成慕北尘了?”

“他从少林寺下山的时候。”端木薰抓住紫衣不安分的小手,轻声道。

“那慕北尘呢?”

“额——我让他去处理一些别的事情了。”端木薰的目光有些飘忽,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慕北尘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聂无双跟他说大漠这边有事情要处理,却也不说是什么事,只是让他快马加鞭的赶来,结果到了大漠,望着茫茫一片沙海,他直想掐死无双这个混蛋!

“倒是你——”端木薰忽然将凤眸微眯,“不声不响的逃出宫,该当何罪?”指尖划过紫衣的鼻尖,端木薰摆着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女人。

仿若生怕一眨眼,她便又从他的眼前消失了。

“我——我在宫里无聊——”紫衣低着头,不敢去看端木薰的眸,却仿若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头:“你的眼睛为什么在扮成慕北尘的时候不是紫­色­的?”

要知道,自从紫衣为端木薰解毒后,端木薰的瞳孔就变成了与她一样的紫­色­。甚至也可以看到那些鬼怪。

“和你的面具一样,”端木薰勾了勾­唇­角:“我命怜儿研究了许久,才研究出带上可以挡住眸­色­的面具。”

“这么说我的面具也是你安排的?”紫衣撇了撇小嘴儿,她一直以为端木薰找不到她,甚至一直以为端木薰不想找她了,却没想到,原来从一出宫起,这个男人就已经跟在自己的身后了!

“不只是面具,还有衣服。”端木薰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继续道:“不要岔开话题,你还没有说,该当何罪?”

“薰,对于这次的事件,你有什么打算么?”紫衣再次岔开话题。

“我想去那山洞探一探。”谈及这次的事件,端木薰好看的眉头锁起。“这次的事情到处都透着诡异,挽歌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跑去那个山洞,我已经派人去查,挽歌失踪的那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那你为何不用无双的身份,反而要用慕北尘呢?”

“因为我怀疑,这件事情背后的势力,是中人。慕北尘一个外邦王爷的身份,显然比无双这个身份要好用的多。若是将来有什么变故,也方便脱身。”

“你的意思是——如果将来有什么事情,也有慕北尘给你背黑锅是吧?”紫衣勾了勾嘴角,“何必说的那么光冕堂皇!你真的打算去那个山洞吗?”

“嗯。我怕,是朝中有人在幕后­操­纵,若是真有人利用那洞­茓­研究什么,那么一旦他的研究成功,后果将是十分可怕的。”端木薰抿了抿­唇­,拿过紫衣手中的面具重新戴在脸上。

若是真的有人能够随意­操­控人的生死,杀人于无形,那么,将会天下大乱。

“我跟你去!”紫衣说的很坚定。

一方面,她要陪着端木薰,无论刀山火海。

而另一方面,她也对这次的事件十分的好奇。

这一次,奇怪的是,她竟然感觉不到任何的鬼魂在作怪。

“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我想,我们若是要去,明早就要出发。”揉了揉紫衣的头发,端木薰的声音又变成了“慕北尘”,紫衣别扭的扭了扭脖子,虽然心里知道,可是被一个看起来听起来都是“陌生人”的人如此对待,还是感觉怪怪的。

第二日,“慕北尘”便向“无双”请缨,与紫衣一同前往那诡异的山洞。端木柒本也想跟着一起,却被“无双”拦了下来。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囊,两个人便上了路。

两匹马儿飞快的驰骋,到了下午,便已经停在了少林寺的山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不过短短几日,这少林寺的山却看起来较之前更为荒凉了。

。山风阵阵,刮过耳际仿若女人的哭声,“呜呜”的甚是渗人。由于之前的大雨,山路难行的很,马儿无法上山,而山洞中又不知有何风险,两人决定保存实力,步行上山。

到了少林寺前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少林寺的大门紧锁,四周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

紫衣与端木薰皱了皱眉头,绕开黑气,向着少林寺寺院后方走去。

寺后是一条略微平坦的小路,沿着小路渐渐的又走入了山中。

小路直通山洞,洞口处,紫衣看到一块大石,石头上绑着一条极粗的锁链,只是如今石头上已经布满了裂痕,锁链也都断开了。

看到这个,紫衣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竟然是“封印”,直觉告诉她,山洞中存在的,定是什么可怕的妖兽。

端木薰正要迈步走入山洞,紫衣却紧紧的拉住了他的手:“当心。”

端木薰对着紫衣点了点头,两个人摸索着走进山洞。

山洞里很黑,端木薰拿出随身的火折子,微弱的火光却也足以将整个山洞照亮。

这个山洞看起来并不大,与其说是山洞,倒不如说这里更像是曾经专门有人住过的地方。山洞里面,有一张石床,石床上有一床被褥。而床边,是一张石桌,只是如同外面那大石一般,出现了裂痕。山洞里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端木薰皱眉,在山洞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条手帕。

“是挽歌的。”手帕的右下角,用金­色­的丝线绣着一个领用的“挽”字,这是沐挽歌随身携带的东西。“看来挽歌真的来过这里。”

“薰,这里有血迹。”紫衣站在洞口,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洞口那褐­色­的痕迹,对着洞内的端木薰唤道。

血迹旁,还有一摊已经­干­掉的蓝­色­液体的痕迹,紫衣的手指滑在那染了液体的石头上,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传进神经。

“啊——”惊呼一声,紫衣收回了手。

“怎么了?”听到紫衣的惊呼,端木薰担忧的冲了出来,紫衣的手指处,竟然起了一个小小的水泡。看着那水

泡,端木薰心疼的问道:“怎么回事?”

“你看这里。”紫衣伸手指了指地上那一滩褐­色­,以及褐­色­旁的一摊蓝­色­,道:“我刚刚摸了那蓝­色­液体,不知道这是什么,竟然会烫伤手。”

“是血。”端木薰看了看地上的颜­色­,记起那日刺破沐挽歌手臂处时的情景。那时候,沐挽歌的体内流出的,就是蓝­色­的血水。

“你怎么知道?”紫衣好奇的问。

端木薰没有回答,而是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那摊­干­涸的印记,果然,一股灼热感自指尖处蔓延,眉头微皱,一道紫­色­的波光自端木薰的指尖涌出,那摊蓝­色­的印记,竟然再次泛起涟漪。

紫衣瞪大了眼睛看着端木薰!

这个家伙!不仅仅拥有了紫­色­的眼!竟然连能力,也与她相同!

这个家伙的天赋是不是太好了一些?!

“我只是能简单的用一下这个能力而已,跟你比起来差了很远。”似乎知道紫衣在想什么,端木薰勾了勾­唇­角:“你若是再肯多努力一点,也许将来会比我厉害的很多。”

蓝­色­的涟漪逐渐荡漾开来,如同水波一般,散发着淡淡的光晕。照的整个山洞都是澄澈的蓝,如同绚丽的北极光一般。

紫衣窝在端木薰的怀里,看着眼前美的过分妖艳的一幕。

渐渐的,蓝光向着四周散开,在那光波的中心,竟然缓慢的升起一个方形的物体。

细细看去,紫衣发现,那竟然是一个冰棺!

而冰棺中,似乎还躺着一个人。

待到冰棺完全升起,蓝­色­的光晕便渐渐地淡了下去,直至消失。

紫衣与端木薰小心翼翼的走到冰棺前,只见那冰棺中躺着一位妙龄的女子,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精­美的五官,长长的睫毛煽动,女子睁开了眼睛。

“小心!”

冰棺忽然出现裂痕,伴着“啪啦”一声,整个冰棺碎裂开来,破碎的残片飞溅,端木薰将紫衣护在怀中,险险的躲过这些碎片。

那冰棺中的女子坐起身来,扑朔着大眼看着端木薰与紫衣,樱桃一般的小口轻启:“薰。”

端木薰皱眉,疑惑的看向女子,只见那女子走下冰棺,口中一遍一遍的轻喃着端木薰的名字:“薰,我是紫衣。我是紫衣。”

端木薰只觉得眼前一阵迷蒙,他用力的摇了摇头,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心中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是幻想。

不自觉将怀中的人儿搂紧,那冰棺中走出的女子,渐渐的幻化成了紫衣的模样。

“你究竟是什么人?”

“薰,我是紫衣啊?”与紫衣拥有相同面貌的女子歪了歪头,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你傻了?搂着被子做什么?!”

端木薰看向自己的怀中,果然,他正紧紧的搂着金­色­的锦被,而周围的景­色­竟然也不再是什么山间山洞,而是皇宫。

“你把紫衣带到哪里去了?”没有松开怀中的锦被,端木薰警惕的看着对面的人儿,抽出腰间软件,直直的指着她:“你不是紫衣。”

“你是不是睡傻了?

”“紫衣”伸出手在端木薰的眼前晃了晃,拧着小眉头问道:“我不是紫衣我是谁?”

另一边,紫衣发现自己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的窝在端木薰的怀里,看着端木薰与眼前女子的对话,渐渐猜测出端木薰也许是中了幻术。

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却都只是站在原地无法动弹,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端木薰的眸中闪过一丝狠戾,抱着怀中锦被,手中的剑毫不犹豫的向着对面的人儿刺去,只见那女子轻易的一闪,周围幻想瞬间如同玻璃般破碎,消失了。

“紫衣,没事吧?”看了看怀中的人儿,端木薰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而紫衣也终于可以开口。

“没事。刚刚怎么回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端木薰抬头再次看向前方的时候,那女子竟然就这么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冰棺。

“难道刚刚只是我们的幻觉?”紫衣有些疑惑了,她看向指尖,刚刚还有些刺痛的小水泡,此时也已经没了踪影。

“这里实在是诡异的很,我们还是先回到少林,借住一晚,待到明日午时,再来查看。”端木薰紧紧拉着紫衣的手,他也不确定,刚刚他们到底是何时陷入的幻境。

也许是那冰棺出现的时候,也许是他们触碰地上那摊­干­涸的蓝­色­物质的时候,亦或者是从他们一迈入这山洞的时候。

最可怕的是——也许他们现在仍旧在环境中。

紫衣看着端木薰,点了点头,两个人按照原路返回了少林。

少林寺门前,那团黑­色­的浓雾依旧没有散去,此时天­色­已经全黑,可是那浓雾却也这夜­色­,要更加的黑暗。

敲了许久的门,却依旧不见有人回应,端木薰与紫衣对望了一眼,心中升腾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脚下用力,两人飞至寺院围墙的顶端,俯首望去,寺院内的黑气更为浓重,而最重的地方,是寺庙正中央的一颗槐树。

树木大概有五米高,叶子繁茂。

两人再次对视,点了点头,飞向寺院中。

寺内出奇的安静,两个人绕着长廊走了一圈儿,却是半个人影都没见到。不知从哪里来的风,阵阵吹在身上,带着刺骨的凉意。

“看来,我们只能想办法下山了。”端木薰皱眉,再次看了看那寺院中的槐树,耳边似乎能听到灵魂的嘶吼。

“你说,这寺中的人是逃了——还是——”紫衣皱眉,目光也一直紧紧的盯着院子中央的那颗槐树,继续道:“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里并没有那棵树。”

【142】蓝草

紫衣下意识的不想要去靠近那颗树,总觉得那树仿佛会吃人一般。在这仍旧寒冷的天气里,那槐树的枝叶确是如此的茂密。

最诡异的是,按理说,即便是如此寒冷的天气,却仍旧该有些鸟儿,可是那树木上,除了翠绿的叶子,周围便一丁点儿的活物都没有了。

“不管怎样,我们先离开。”端木薰也有不好的感觉,他拉着紫衣,快速的翻墙离开了少林寺。两人一路轻功飞奔,直到山下,渐渐有了人烟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北尘!紫衣!”端木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两人诧异的望去,只见一袭红衣,飞快的向着两个人靠近:“我不放心你们两个,趁着无双离开了便跟过来了,怎么样了?你们找到那个山洞了吗?”

端木柒看着两个人拉在一起的手,皱了皱眉头,用力的咳了一声:“咳咳,紫衣,你没事吧。”

紫衣倒是没有反应过来,端木薰却率先意识到松了手,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慕北尘”,虽然没有什么必要瞒着端木柒,不过,他就是不想要告诉他。

紫衣也猛地意识到,在端木柒的眼里,她正拉着另外一个男人的手,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那个——我没事。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慢慢再跟你说。”

三个人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跟小二要了些酒菜,三人围坐在桌旁,紫衣将这一天所看到的事情,一一的说与了端木柒听。

“无双说,这次的时间也许是朝堂内的人搞的鬼,可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太过的诡异了!朝堂上,又到底是什么人能够有如此的手段?”

端木柒抿了口杯中的酒,似在自言自语一般的低喃。

三人再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吃了东西,各自早早的睡下了。

子时,紫衣忽然从床[和谐]上惊醒,黑暗中,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似乎饱含着探究的盯着她。

裹着被子下了床,紫衣走到桌边,将桌上的油灯点燃,朦胧的火光摇曳下,紫衣的影子拉的长长的,随着火苗的舞动而舞动。

咬了咬牙,紫衣推开门,心底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走出房间,快步的走到端木薰的房门前,用力的拍了拍门,却得不到回音。

“端木柒?慕北尘?”在门外叫了许久,却始终没有人来开门,紫衣心底有些慌,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又快步的回到屋内。

将房门关死,倚着门坐在了地上。

心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儿。

可是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

“呵呵——”

黑暗中,传来一声低沉的笑声。惊得紫衣浑身一颤,大声问道:“谁!出来!”

火光下,一道白影自柜边走出,银­色­的发直披散到地上,妖孽的脸上挂着绝配的妖孽笑容:“你真有趣,一般女子在这个时候,怕是早该昏过去了吧?”

男子穿着一身如同日式浴袍一般的白衣,白衣上用银­色­丝线成片的绣着不知名的花朵,脚下一双木屐,紫­色­的一掌宽的腰带束缚在腰间,手中握着一把白­色­折扇,扇子上用彩墨,描绘着与衣服上同样的图案。

“你是什么人?”紫衣心中警铃大作,不知道为何,这个男

子竟然让她想到了当初遇到的那个女孩儿!

同样的和服,同样的脚上踏着木屐。

此时,她倒是真恨不得晕过去一了百了。

“别怕,美人儿,我没有恶意。”男子走近紫衣,蹲下身子,灰­色­的瞳仁一眨不眨的盯着紫衣的紫眸:“紫­色­的眼睛,你果然是她的后人。”

“你认识凌紫眸?”男子的话似乎带有魔力一般,紫衣的心竟然真的平静了下来,她挑了挑眉,问道。

“呵呵,旧时。我叫银瞳,楚银瞳。”男子对着紫衣伸出手,另一只手捏着扇柄,挡住半边面容。

紫衣低下头,看着那比女子还白­嫩­纤细的手,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动作。

见紫衣不赏脸,男子也不生气,只是收回手臂,轻笑道:“这件事你们没有必要再查下去了。”

“为什么?”紫衣皱眉。

“他们不自量力的解开我身上的封印,妄图从我这里得到永恒的生命,我也警告过他们,蓝草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承受的,怎奈何这些人被所谓的‘长生不老’蒙蔽了双眼——”银瞳将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收起,眸中渐露杀意:“他们是自作自受。”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紫衣看着眼前的男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以后你会知道的,紫衣,我记住你了。睡吧——不早了,晚安。”男子的话如同催眠一般,紫衣只觉得自己的眼皮沉得厉害,意识也渐渐的模糊了。

第二日早晨,紫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旧是躺在客栈的床[和谐]上,桌上的油灯没有被点燃过的痕迹——

难道昨晚只是她做的一个梦?!

细细想来,昨晚她如此大声的敲门却没有一个人出来,或许那真的只是一场梦。

起了身,紫衣整理好衣服,走出房门,刚好碰到迎面走来的端木薰与端木柒二人。

“许——慕北尘。”一个“薰”字差点儿就出了口,在嘴边儿拐了个弯儿,紫衣绕嘴的喊道。

“恩,昨晚没睡好?”端木薰注意到了紫衣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儿,虽然略施粉黛盖住了些,可是气­色­看起来却也不是很好。

“没事,做了个噩梦。”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端木柒Сhā在两个人中间,满眼警惕的看着两个人。他可不希望紫衣在他的眼皮底下给他的皇兄带绿帽子!

“呵呵,我们本来就很熟嘛!”不得不承认,端木薰很有演戏的天赋。无论是动作还是语气,根本就无法看出他不是慕北尘。

紫衣撇了撇嘴,冷冷的回了句“谁跟你熟”,便下了楼,叫小二点了些小菜,坐在桌子前发呆。

端木柒有些搞不懂了,看看已经坐在楼下的紫衣,又看了看身侧的慕北尘,搞不清这两个人到底是熟还是不熟。

慕北尘对着端木柒摊了摊手,也走下了楼,小二已经将包子与小菜端了上来,紫衣却看起来兴致缺缺。

她总觉得,昨晚的那个梦,并不仅仅只是单纯的一个梦。

喧嚣的小客栈忽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紫衣下意识的抬头

,见所有人都看向了门口。

跟着众人一同向门口望去,紫衣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楚银瞳!

而且他的装扮,与紫衣梦里所见的竟然一模一样!

楚银瞳似乎早就习惯了众人的目光,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客栈,看到紫衣正盯着自己,毫不避讳的摇了摇扇子,向着紫衣走来。

“紫衣,我们又见面了。”

对于楚银瞳的到来,端木柒与端木薰两个人倒似乎比紫衣还要淡定,小小的方桌,四个人,四个方向坐着。

“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端木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虽然被半边面具挡住了脸,却依旧可以从那笑容中感到丝丝戏谑。

看样子,他们似乎很熟。

“端木薰,你再怎么装,身上的味道都不会变的。”楚银瞳毫不给面子的拆穿了端木薰的伪装,还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包子,咬了一口:“这个包子真难吃啊——”

店里的人都被银瞳那一头银发与灰­色­的瞳孔,以及如女子一般娇艳的容颜,都深深的吸引着众人。

“皇——皇兄?”端木柒愣了一下,看向慕北尘,银瞳的鼻子向来跟狗一样灵的很!他若说慕北尘是端木薰!那么眼前的这个慕北尘就一定是假的!

再想一想紫衣与这个“慕北尘”的态度,便也不难猜到了!

那一声“皇兄”,端木柒的声音极小,只有这在桌子上的四个人能听得到。

“你——们——认——识——”紫衣的声调拉的长长的,她发现,在端木薰与端木柒的身上,她不知道的事情,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一个人不过是活了二十几年,怎么就会有这么多奇怪的事情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还认识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

“昨天是你进到我梦里的!”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紫衣有些恼怒的用手中的筷子拍掉了楚银瞳再次伸向包子的恶爪,咬牙切齿的说道。

“哎哟,薰,你真是找了个暴力的女人。”楚银瞳被打的缩回了手,调侃的说道。

“告诉我怎么回事!”紫衣的目光扫向了端木薰,端木薰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脚底却暗自发力,一脚狠狠的踹在了银瞳的膝盖上。

银瞳没有防备,便“扑通”一声,大字型的仰面摔在了地上。

这一声响,吓得周围的人都低下了头,埋头苦吃着自己桌上的饭菜。

紫衣额头布满黑线,她实在有些无法接受一个大帅哥就这么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衣衫凌乱,扇子也飞出了五米远。

“不过是给你女人拖个梦你要不要这样——”银瞳委屈的躺在地上,像个赖皮的孩子一般,似乎根本不想起来,也毫不在不周围人时不时偷偷投来的目光。

“紫衣,这是银瞳。”端木薰站起身,这顿早餐他是没有什么胃口了:“五年前认识的,三年前失踪了。”

端木薰介绍很简短,语气也很生冷。

“喂,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相识一场,你怎么能如此随便的跟人家介绍我!”银瞳从地上狼狈的爬

了起来,灰溜溜的捡起了自己的扇子,不满的举手抗议。

完全无视这个有点儿脑抽的孩子,端木薰拉着紫衣向着二楼走去:“我们还有事情要查。”

“别查了,你想知道的我都能告诉你!”仿佛抓到了端木薰的把柄,银瞳“刷”的一声展开折扇,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摇着扇子在端木薰的身后说道。

端木薰皱眉,站住脚步,却也只是一瞬,便拉着自已,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

“喂!我没有骗你!我真的知道!你别走啊——”

银瞳见端木薰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急忙追了上去,端木柒在楼下看着一桌子的包子,嘴角抽搐——

谁能告诉他,这大早晨的究竟发生了什么?!

客栈房间内,银瞳吊儿郎当的叼着苹果,坐在床[和谐]上,眯着眼睛看着坐在桌前的端木薰三人。

“嘿嘿,端木薰,这次我非要你求我我才告诉你!”

“紫衣,不用客气,这家伙身上都是宝贝。”端木薰对着紫衣使了个眼­色­:“你大可以拿他的灵魂来做你想做的任何实验。”

“真的?”紫衣瞪大眼看着端木薰,得到认可后,贼兮兮的目光扫向了银瞳,道:“我想看看这家伙的灵魂会不会也散掉——”

从腰间抽出弯刀,紫­色­的流光在刀刃上闪过,银瞳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旋即整个人缩到了床中央:“别——别——薰,我们有话好好说!紫衣,别胡闹!你那把刀要是滑到我,我可就生生世世烙下残疾了!”

“很好,怎么回事,说吧。”伸出手拦住紫衣,端木薰满意的看着银瞳的反应。

此时,他已经拆掉了人[和谐]皮面具,一袭白衣仿若不食人间烟火。

紫衣觉得,端木薰还是穿白衣最好看——

“三年前,我到了少林后山,找到了蓝草。”撇了撇嘴,银瞳将苹果丢到桌上,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说道:“只是,那个老秃驴将我和蓝草一同封印在了山洞里!”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蓝草?”端木柒好奇的问道。

“恩,相信薰和紫衣都已经见过了——”

“你是说那个女孩儿?”紫衣记起她与端木薰在后山见到的那个冰棺中的女子。

“对,她就是蓝草。”

“蓝草竟然不是草,而是个人?!”

“恩,蓝草常年睡在冰棺里,每月的十五会醒来吸食月光。她的血液与常人不同,是蓝­色­的。三年前,少林寺的那个老秃驴想要得到蓝草的血而长生,被我拦下后竟然将我们一同封印在山洞中。哼哼,估计他也想不到,解开封印的,是他最宠爱的徒弟。”

【143】楚银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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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瞳每当在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那双灰­色­的眸子中就闪现出浓浓的杀意。紫衣皱眉,这股杀意中,还带着丝丝邪气。

这邪气使得银瞳那张妖孽的脸,也显出了几分狰狞。

“他们解开封印后呢?你知不知道其中一个女孩子——叫沐挽歌。”端木柒越听越是差异,若这事情只是与少林寺的前任方丈有关,那挽歌又为何会参与进去。

而且听那刚刚死去的方丈说,还是挽歌主动来找他们的?

“我没见过,当时来的只是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并没有叫沐挽歌的女子。”银瞳细细的回想了一会儿,很确认的说道。

“那你可否知道少林寺院中的那颗槐树?”紫衣皱眉,感觉事情好像越来越诡异了!

“这次来找你们,就是有关这件事情的。”银瞳收起不正经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那些人得到了蓝草的血,却无法承受,而据我所知,那少林寺的方丈似乎发生了异变。”

当初那些人不听劝阻,死活要得到蓝草的血,而被封印了整整三年的蓝草与银瞳,身子都处于虚弱阶段,无法反抗,最终被那些家伙得逞。

当蓝草得知这些人惨死的时候,自责了许久,最后甚至将自己封印在冰棺中,沉入地下。

“据我所知,薰,那棵树与你们朝中大臣有关。”抿了抿­唇­,银瞳右手中的折扇有节奏的“啪”“啪”敲击着左手的掌心,“似乎有人收敛了那些死去之人的灵魂。枉死之人的怨气是很大的,若是有人想利用这些怨灵来做些什么,我想也会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波。”

“难怪我在那些死去之人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灵魂的气息!”紫衣自言自语着,抬起头,一双紫­色­的眸子看向银瞳,道:“蓝草现在在何处?你真的没有见过沐挽歌么?那为什么沐挽歌的血会是蓝­色­的?”

“蓝­色­的血?”银瞳听到紫衣的话,猛地站起身来,“你说的女子在哪里?”

“已经死了。”一直沉默着的端木薰开口,他站在窗前,低着头在沉思着什么,窗外的风将他乌黑的发丝撩起,飞舞的发丝遮住俊美的容颜。

紫衣一时间看得有些痴了。

飞舞的发丝间,端木薰的眸子隐隐的闪着金­色­的光——

紫衣揉了揉眼睛,又发现那金­色­的光芒消失了。

是最近太累产生的幻觉吗?

“而且死了以后,身体内流出的血水奇臭无比,还能吃人。”端木柒缩了缩脖子,想起当时的情况,仍旧有些不寒而栗。

“奇怪——”折扇抵着下巴,银瞳喃喃自语道:“那群人里只有大概三个女人,却也都是各大门派掌门人,并没有我看起来陌生的脸。”

“我们去少林,看看那棵槐树。”端木薰忽的开口。

“呵呵,我对那槐树也感兴趣的很。”银瞳嘴角划过一抹笑意,附和道:“要去就趁着午时,日头足的时候过去,起码能压制住一些邪气。”

紫衣与端木柒点了点头,一行四人便越窗出了客栈。

毕竟,银瞳实在是太过招摇。

客栈就在少林寺的山脚下,所以四人到达山上的时候,还未到午时。

白日里那围绕在少林寺附近的黑气弱了不少,四人翻墙跃入院内,那棵槐树,竟然只在一夜间,又长高了许多,繁茂了许多。

“这棵树有人喂养。”银瞳灰­色­的眸子闪了闪,手中折扇抵在树身上。那折扇上的线条仿若有生命一般,花枝从折扇中涌出,盘旋着绕着槐树向着上方爬去。

花枝蔓延,渐渐的将整棵槐树的树­干­包裹,银瞳的眸中闪过银光,白­色­的光芒自那折扇顺着花枝渗入树身。

“紫衣,用你的镰刀将这树剖开——”银瞳难得的严肃,紫衣犹豫了一下,却也掏出了腰间弯刀,紫­色­流光闪过,弯刀直直刺入树身。

耳边似乎传来低沉的嘶吼。

手臂用力,弯刀却仿佛是被人双手钳制一般,无法动弹。

端木薰的手搭在了紫衣的手上,只听“刷”的一声,两人在树身剖出六寸长的口子。

白­色­的光芒顺着那道缺口疯狂的涌入树身,折扇中的花枝渐渐的退回了折扇中。

紫衣将弯刀抽出,树身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合。

“这样,我们就能知道是谁在偷偷喂养这颗树了。”“刷”的一声将折扇展开,紫衣注意到银瞳折扇上的花儿较之前更为鲜艳了些,轻哼道:“我看你的宝贝儿们也吃的很饱呢。”

“呵呵,这宝贝儿最喜欢吸食恶灵了。”银瞳骄傲的笑着。

临近午时,这寺院中的黑气已经淡的几乎看不到了,几个人在寺中转了一圈儿,却是连一丝人气都没感应到,当转到寺院后的那条小路时,紫衣抿了抿­唇­,道:“银瞳,蓝草现在在哪里?”

“地底。”提起蓝草,银瞳的脸上闪过一丝悲伤,“她将自己封印在了地底。”

“我看未必。”端木薰注视着小路的尽头,“也许她早就出来了。”

“我知道你怀疑蓝草上了沐挽歌的身,可是——”

“别被感情蒙蔽了眼睛,你对她了解吗?”端木薰转过身,紫­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银瞳的眸,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我认识的楚银瞳,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也怀疑过,蓝草是否与你那朝中的某个官员有关,可是——”

“你不愿意相信。”端木薰接道:“不过照现在这个情况看,这种可能­性­最大!否则就无法解释沐挽歌为何血液会是蓝­色­!还有,你大概只知道我们见过蓝草,却不知道她曾经给我们使出幻术。虽然我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但是那幻术中我感觉到了她的恶意。”

银瞳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一般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那双灰­色­的眸。

“呵呵——也许吧。不管真相怎样,我都想查清楚。”

“这棵树若是一夜间长得如此之大,那么必定是日日有人喂养。你既然已经对树做了手脚,我们只需要到山下等待便可。”端木薰的手摸上树身,隐隐的可以感觉到树身的颤动。

这颗槐树内不知道吞噬了多少怨灵,朝中到底是何人能拥有如此的能耐!

若不是几日前他无意间截下空中一只白鸽,也许直到现在也无法察觉这件事情。

如今再细细想来,只怕这个人早就潜伏在宫中!而驸马的死,不知与这人是不是也有关系!

是夜。

端木薰,端木柒,紫衣与银瞳四人守在少林寺的房内,黑暗中,一道黑影闪过,立于槐树前。

端木柒欲冲出去,却被端木薰拦了下来,只示意大家不要出声。

所谓捉贼要捉现行,现在出去根本无法证明什么!更何况,他们还想要借着这个人摸索到更多。

那黑影在树前站了许久,似乎从身上摸出一个袋子,埋在了树下。

端木柒看不到那袋子的异常,紫衣与端木薰、银瞳却看得清清楚楚。

那袋子周身泛着红光,一看便知袋子内定是装着怨念极深的冤魂。

将袋子埋好,那黑影四处环顾了一下,便快速的离开了。

紫衣四人悄悄的跟在那黑影的身后,一直尾随着黑影入了京城。黑影的速度很快,即便是端木薰般轻功好的人,也要用尽八分力气。

直到宫门前,黑影停了下来,又是对着四周环顾了一圈,见并无异样,纵身一跃,隐没在黑暗中。

“他竟然是宫中的?”端木柒惊讶的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他们只是猜测这隐于幕后之人是朝堂中人,却不曾想竟然就出自这深宫大院之中。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后宫之人?”紫衣拉了拉端木薰的衣角,小声说道:“毕竟你这后宫的女人,可都是与朝中大臣有关的。”

“放心,那人接触了那棵槐树,便被我这宝贝盯上了。我们现在只需要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觉,明日一早,便可以找到那人。”银瞳晃了晃手中的折扇,打了个哈欠,模样十分欠揍:“嘿嘿,薰,已经到了你的地盘儿,你是不是也该好好招待招待我这个老朋友!”

“呵——”端木薰只轻声呵了一句,便已经拉着紫衣纵身一跃,飞过宫墙:“御膳房里吃的东西多得很,自己去偷吧。”

银瞳对着端木薰消失的方向撇了撇嘴,紧跟着两人跳进了宫墙。

“喂!我说你们三个——”端木柒眼见着三人消失的方向,不满的张嘴想要大声斥责,却忽觉脖颈一痛,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出宫晃了大半个月,紫衣怎么也想不到再回宫竟然是以这种方式。

端木薰似乎并不打算回养心殿,只是带着紫衣穿梭在这宫墙间。而银瞳则紧紧的跟在他们身后,三个人似乎都没注意到,队伍中此时少了一个人。

直到御膳房门外,端木薰才停了下来,三人隐在门外的树丛间。

此时的御膳房依旧灯火通明,借着灯光可以隐隐的看到人影闪动。

“喂,这么晚了,这御膳房怎么还在忙活?”银瞳戳了戳端木薰,轻声问道。

“许是哪宫的娘娘想吃夜宵了。”紫衣撇了撇小嘴儿,抢在端木薰前面答道。

此时,一个贵妃,一个皇帝,还带着一个奇装异服的男人,三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在树丛里,也是醉了。

不多时,御膳房的门便打开了,为首的小宫女紫衣认得,是当初跟着惠妃的那个小丫头。

“你们把这些吃的给我们主子送去,”小丫头摇了摇手中的斯帕,唤来了另外几个面生的宫女,道:“动作要快,莫要凉了。”

“这聂婉柔搞什么名堂?”紫衣小声嘟哝着,却感到衣襟一紧,端木薰已经拉着她自树丛中跃向了头顶的树枝,三个人便又鬼鬼祟祟的跟着几个小宫女到了聂婉柔居住的地方。

聂婉柔的房内,灯火很暗,却隐隐的能从窗影上,看出屋内是两个人。

三人立于树端,银瞳的折扇忽然发出微弱的白光。

“呵呵,看来,那鬼鬼祟祟喂养槐树的人,就在这房内呢。”银瞳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旋即转为戏谑的笑。

没想到这喂养槐树的人竟然真的隐藏于端木薰的后宫之中,而且看这住的地方,似乎品级并不高。

似乎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当宫女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的时候,屋内的一道人影明显一闪,不见了踪影,过了些时候,聂婉柔才将房门打开,命宫女们将吃食放在桌上,便又遣散了众人。

许是故意为之,待这些宫女离开后,聂婉柔的门外便连一个守卫都没有了。

房内的黑影再次出现,看模样是坐在了桌前,紫衣几人也偷偷的从树上飞了下来,闪身到了聂婉柔的窗边。隐隐的,可以听到从屋内传来的对话。

只是屋内的两人似乎刻意压低了嗓音,听起来不是十分的真切。

银瞳手腕轻转,白­色­的光芒再次自折扇中涌出,如同白­色­的小蛇一般,顺着窗缝消失了。

而屋内的声音也终于清晰了起来。

紫衣皱着眉头看着银瞳,总觉得这个家伙会的歪门邪道似乎多了一点儿,这种趴人窗下的偷听人闺中蜜语的招式实在是有些——不敢恭维。

银瞳回瞪了紫衣一眼,嘴角抽搐了一下,便忽然听到屋内传来聂婉柔的声音。

“你确定事情都办妥了?”

“放心,我已经将那驸马的魂魄埋在了那颗槐树下,只待三日后取出,那魂魄的能力便会大增,到时候,他自会替你去收拾那个凌紫衣!”

从声音听去,似乎是个四十几岁的男人,略带沙哑的嗓音中又带了几分奢靡的味道。

“哼!没想到竟然可以让我们找到这么一棵鬼树!也算是你有本事!”聂婉柔的声音中带着­阴­毒,旋即,又矫揉了起来:“待会儿,我会好好报答你的!只要能让那凌紫衣死无葬身之地,我答应你的事,也定会办成——”

矫揉的声音逐渐转为压抑的呻[和谐]吟,紫衣皱眉看了看端木薰,嘴角挂着俏皮的笑,没想到,这宫内,竟然敢有人给他这个皇帝戴绿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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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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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薰对着银瞳与紫衣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三个人又鬼鬼祟祟的出了皇宫。

端木薰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堂堂一个皇帝被自己的女人戴了绿帽子——而且这个女人还意图对他心爱之人不轨。

“柒呢?”忽的意识到少了个人,端木薰开口问道。

“咦?好像从进了宫就没看见他——”银瞳向四周望了望,却也是没见到端木柒的影子,“也许是回他的王爷府了吧。”

端木柒的武功不弱,一般人是不可能打的过他的,况且,他们刚刚才分开没多久,若是有打斗的声音,不可能没有发觉。

三人也没多想,便在京城内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了进去。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客栈内,三人围坐在桌前,紫衣开口问道:“我总觉得,这聂婉柔与此次的事情关系似乎不大——”

刚刚从那两人的谈话中不难听出,那二人似乎是无意间发现了那棵槐树,而那男人似乎也是小有本事的样子。

“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少林,将那槐树下的冤魂挖出来——呵呵,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让这两人的计划得逞。”楚银瞳摇着折扇,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容:“我也觉得他们两个人与这次的事情­干­系不大,看来我们是跟错了人。”

三人奔波了一天,也都累了。

略微商议后,便都早早的睡了。

夜里,紫衣窝在端木薰的怀里,久违的一个好觉。那种被包裹的感觉,让她觉得梦里都是暖暖的。

第二天一早,几人到了柒王府,却得知端木柒似乎有事一早就出了府,一时间联系不到端木柒,三人便独自返回了少林寺。

又是一路奔波,只是这次,坐在马车中,紫衣却不觉无趣,只是窝在端木薰的怀里,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而端木薰依旧是慕北尘的打扮,到了少林寺,找到昨日那男人埋藏袋子的地方,银瞳用树枝将那袋子取了出来。

仅仅只是一夜,那袋子外的红光便更加的耀眼了。

“呵呵,还真是棵名副其实的鬼树。”银瞳说着,“刷”的一声撑开折扇,挡住袋子封口处的阳光,打开了袋子的缝口,一屡怨魂便自那袋中飘出,还来不及有所作为,便被那折扇吸了进去!

一道白光自折扇中涌出,代替了那抹怨魂,钻入袋子中,袋子重新翻出红­色­的光。

将袋子重新埋入树下,银瞳的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轻声道:“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接连在少林寺中守了两天,却依旧丝毫没有头绪。

只是在第二日的夜里,三人等到了前来取袋子的神秘男人。互相对望一眼,三人决定暂时先回到宫里去,毕竟事情也许就出在这宫中,还是从宫中查起,也许会有一些头绪。

银瞳在宫中的出现显然成了热门的话题,银瞳走过的地方,吸引了不少小宫女的围观。毕竟,银瞳那与众不同的外表与气质,确实是够吸引人的。

围观的人群甚至还有各宫的贵人。

紫衣陪着银瞳走在这宫中,名义上是奉命带着银瞳参观,实际则是等待着暗处的聂婉柔有所动作。

而端木薰则着手去查朝堂上究竟是谁有了二心。

一连带着银瞳在这宫中逛了三日,却压根儿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相反,流言蜚语却扩散开来。

紫瑶殿内,紫衣有些头痛的抚着额,后宫的这些个女人们,仿佛不嚼舌根就活不下去了一样!

明明已经有一道圣旨横在那里,告诉众人是“皇上吩咐”的,可是却好似没有作用。

这不,没等到聂婉柔出手,就已经来了一群女人。

这些个女人,紫衣都是面熟,却是一个名字也叫不上来,一旁的银瞳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坐在桌前优哉游哉的喝着茶,对于已经走近的一群人爱理不理的。

翠儿与碧儿都刚刚被紫衣差遣了出去,此时,身边没有个熟悉的人儿,紫衣倒是有些紧张了。

那群女人很快便走到了紫衣的身前,齐齐的对着紫衣行了个礼。

“参见贵妃娘娘。”

紫衣这才记得,此时宫内,当属她这个贵妃的名头最大。

“起来吧。”

既然不认得,那就不认得吧,紫衣也没打算多理这些个女子,学着银瞳悠哉的坐在桌边,喝着茶,也不说话。

众女人见紫衣不说话,也都尴尬的站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一堆人在这紫瑶殿里,也就这么僵持着。

“娘娘怎么就将这男子带入自己的寝宫了,不知道这样不合规矩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人群里忽然传出一道尖细的嗓音,紫衣轻哼,这宫里啊,永远不缺的就是笨女人!

没有答话,紫衣捏起桌上的一块儿糕点,送入口中。

这糕点入口即化,很是美味。

紫衣不由得在心中慨叹,这宫里什么都不好,就是这吃的,永远都比外面的强。

银瞳见紫衣吃了块儿点心后甚是享受的样子,也捏起一块儿点心放入口中,闭眼细细咀嚼,睁开眼时,嘴角勾起一抹勾人心魄的笑意:“恩,这点心味道真不错,过几日让薰给我带点儿回去。”

“大胆!皇上的名字岂是你能叫的!”

又是那道尖利的嗓音,紫衣冷笑着抬起头,只见一红衣女子,脸上涂着厚厚的装,遮盖了本来的容貌,此时正双眉竖起,双目圆瞪,伸着手指着楚银瞳。

“哪里来的野狗在这里乱叫,紫衣,你这贵妃是怎么当的?”银瞳挑了挑眉,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喝了口茶,道。

“我这紫瑶殿啊,常年有些野狗在肺,我已经习惯了。如今我那小丫鬟不在,也没个人能帮我将这野狗打出去,你就权当是野狗在给你唱歌吧。”紫衣端起桌上的茶壶,自顾自的又为自己与银瞳续上了热茶,继续道:“我这果茶的味道不错吧。”

乐嫔见自己完全被无视,气的手臂颤抖,竟然脑袋一热,“啪”的一声就将紫衣手中的茶壶打翻在地,壶中的热茶登时撒了出来,溅了一些在银瞳的白衣裳,紫衣的手也被烫伤了一片,红彤彤的。。

周围瞬间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呵,好大的胆子。”紫衣站起身,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嘴角划过冷笑:“野狗该有野狗的自觉,若是没了这自觉,怕是连命都没了!”

紫衣的声音带着些许威严,一时间,屋内极静,众人脸上的表情各一。

有幸灾乐祸的,有想着看好戏的,也有恨不得立刻离开的。

将众人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紫衣走到乐嫔身边,轻哼道:“宫中的规矩我想当初嬷嬷也都教了,怎么如今连品级位份都不分了?”

乐嫔知道自己闯了祸,小脸儿一阵红一阵白,定了定神,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我们众姐妹今日来这里探望姐姐,姐姐何以如此恶意中伤。妹妹也不过是一时心急,毕竟,这里还有这么多的姐妹们站在这里,姐姐您怎可自己一人独自饮茶,而将大家晾在一旁。况且,后宫不许男人入内,姐姐何以明知故犯?可曾将皇上放在眼里?”

这乐嫔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越说越是自信!

毕竟——她的腹中已经有了孩子。

如今皇上只有一个女儿,若是她有了身孕的消息传出去,那定会飞黄腾达!

若是将来再诞下龙子——哼,贵妃算什么,也许到时候,那皇后的位置都是她的!

紫衣注意到了这乐嫔的动作,眼底闪过一抹嘲讽。

这个女人的算盘,还真是打错了。

“呵——来探望本宫?”紫衣抬头,紫­色­的眸子扫过站在殿中的众人,众人接触到紫衣的目光,大多心虚的低下头去,总觉得那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只有少数的人仍旧高昂着头,努力的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本宫想妹妹们也都该知道,这照顾楚王爷的差事是皇上颁了圣旨的,如今这圣旨依旧在我的宫中,是不是要姐姐我拿出来再给妹妹们瞧瞧?且不说这圣旨犹在,就你这么一个不知名的小妃嫔,竟然也敢在本宫这紫瑶殿撒野?楚王爷是皇上的贵客,你不仅对本宫出言不逊,更是敢直指贵客,你可知罪?!”

最后一句,紫衣的音调徒然拔高,她瞪着仍旧强作镇定的乐嫔,忽的一笑,对着门外吩咐道:“本宫今日就替皇上来惩治你!来人啊,将这不知何处冒出来的野狗给本宫拖出去,乱棍打死!”

又是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这宫里,还从未有人如此大胆的敢替皇上做主!

早就得知这贵妃受宠,却也没人想到,这贵妃竟然被宠到如此地步。

否则,今日这里这么多人,若是今日的事情传了出去,龙颜大怒,那这贵妃的脑袋便也保不住了。

“别碰我!我已经怀了皇上的龙子!若是伤了我腹中胎儿,你们谁能担当的起!”

乐嫔的话一出,门外进来的人也皆是一愣,看向紫衣。

而屋内的众人,脸上的表情更像是翻书一般的变化着。

“本宫还道是谁给你的胆子,原来竟是怀了孩子们?”紫衣的话虽是如此说,可是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情,她走到乐嫔的身边,围着这乐嫔绕了个圈儿,继续道:“不过——本宫倒是真的不怕动了你这孩子!”

紫衣相信端木薰,他定是没有碰过这些女子的。

虽然不知道端木薰是如何安排的,可是这么久这宫中都无人传出喜讯,这女人便定是用了什么不好的方法。

脸上划过一抹残忍的笑意,紫衣道:“将她拉出去,关到紫瑶殿外的柴房去,晚上,本宫自会找皇上亲自来处理。”

众人得了紫衣的令,也不再手软,任凭这乐嫔如何的挣扎,依旧将人强行的拖了出去。

“本宫不喜欢这后宫的争斗,本宫也劝你们,好好过你们的日子,我们大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可若是有人不懂得安分守己,将主意打到本宫的身上,也休怪本宫手下无情!”紫衣满意的将众人脸上的惊恐表情尽收眼底,一番话更是让众人的心中打起小鼓。

她可不希望日后还要处理这些个事情,倒不如如今好好的杀­鸡­儆猴,立个下马威。

“听不懂本宫的话么?本宫如今皇命在身,没有­精­力,更没有心情招待各位,各位还请自便!”

不是紫衣想要猖狂,是她发现,不管她怎么做,但凭端木薰对她的宠爱,这后宫中想来找茬的人便定是不在少数。

与其一直忍气吞声的不说话,倒不如现在直接猖狂一把。

起码过足了心瘾!

紫衣这个逐客令下的显然是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而前来的女人们虽然心里不甘,却也见到了那乐嫔的狭长,不敢再过多的招惹紫衣,纷纷行了礼,退了下去。

“不错嘛,很有贵妃的架势!”银瞳拍手。

紫衣揉了揉有些犯疼的太阳­茓­,狠狠的瞪了银瞳一眼:“呸!要是让我一直在这宫里呆着,估计我要少上几十年的寿命!”

“哟,妹妹还真是说笑了——”门外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紫衣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声对着银瞳道:“我们一直等着的主角终于到了。”

聂婉柔扭捏着腰肢,走进紫瑶殿,也不行礼,只笑着道:“妹妹能起死回生,更是能重新坐回这贵妃的位置,可见妹妹必定是神人下凡,仙人转世,怎么可能会短命呢?”

“呵呵,我当是谁,好些日子不见,险些将你忘了。”

紫衣也不客气,重新坐回到桌边。

“哼,那妹妹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了。”聂婉柔也不再装假,从鼻中轻哼一声,反而是将目光放在了银瞳的身上。

除了端木薰,她再也没见过长相如此妖孽的男子,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银瞳皱了皱眉头,他很讨厌女人用算计的眼光看着他。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做什么?”紫衣没好气的看着聂婉柔,想起几日前在她住处偷听到的事情,就不禁觉得这个女人恶心!

甚至不想要再多与她说一句话。

“没什么,不过是来看看,你过得有多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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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凭什么都是你的(求月票)

紫衣冷笑:“来看看我过得多好?我看未必如此吧——”

聂婉柔绕着紫衣的屋子走了一圈儿,一会儿摆弄摆弄桌角的花草,一会儿挪动挪动柜上的摆件儿。(TXT ww

紫衣看不懂,但银瞳却清楚的很。

这聂婉柔身后竟然也有高人!

只是稍微挪动一下紫衣屋内的东西,这好好的一个宅子,竟然就变成了招魂引鬼的­阴­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件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他倒是很有兴趣会一会那个“高人”。

“呵——看起来你真的过得不错,凌紫衣,如今也不怕告诉你,反正我混到这个地步,再惨也不会惨到哪里去。我就是讨厌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讨厌你!凭什么我们在宫中呆了这么久,却赶不及你一个初来乍到的丫头!起初,我以为你不过只是有家事,你父亲归为丞相,所以皇上宠爱你!可是后来,你满门被抄,皇上为了保你甚至赐姓于你让你摆脱洛家。更为了你,让皇后抑郁而终,与我动怒,让我整日在这宫中,如过街老鼠一般,连个普通的宫女都能欺负到我的头上去,真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以为你死了,我心头的恨也消了!却没有想到时隔半年,你竟然借着选秀又回来了!皇上最后竟然为了彻底洗脱掉你罪臣之女的名号,做到如此地步!凭什么!凭什么!”

聂婉柔越说越气,最后竟一步跨到紫衣身前。

“凭什么呢——紫衣收敛掉脸上那抹不屑,低垂着头,嘴角划过一抹笑意,大概——就凭他喜欢我吧。”

是啊,她凌紫衣,在宫中叱咤风云,呼风唤雨。

想要如何就如何。

不论对错,永远不会受罚。

甚至可以说,这后宫之中,所有人的­性­命都只在她的掌握之中,所有的事情,都只凭借她的一句话。

这些都凭什么?

凭借的,不过就是端木薰对她的爱,对她的宠,对她的放纵!

如若有一天,端木薰不爱她了,那么在这宫里,她便什么也不是。

“你信命么——很多时候,是你的就是你的,无论别人怎样觊觎,最后,都将还是你的。”紫衣绕开聂婉柔,走向院中,院外阳光正好,春意正浓,树枝上已经冒出了­嫩­绿的新芽,天气虽然还是有些凉,空气中却已经有了淡淡的青草香。“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即便你去争,去抢,耍尽手段,用尽心机,到最后,会发现,你依旧一无所有。”

转过身来,紫衣站在阳光中,阳光打在她的身上,柔柔的光芒。(TXT ww

聂婉柔有那么一瞬间有些恍惚,仿若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不是这人间之物,那­精­制的五官虽算不上绝美,却自带着一股动人心魄的气质。

心底有那么一处柔软被触动。

这些道理,她又怎会不懂?!可是她不甘心!她无法甘心!论家世,她没有!可是她有样貌,有学识,她努力,她巴结皇后,只要是能做的,无论多苦,多累,她都去做!

她好不容易爬上惠妃的位置!

可是就是因为一个凌紫衣——

就是因为这么一个罪臣之女!

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不公平!

这不公平!

上齿狠狠的咬着下­唇­,双手死死握拳,直到口中尝出丝丝腥甜,指甲深嵌入­肉­中,她才扬起头:“哼——我的命运,亦不是我自己所主宰。我生来就是要被送入这深宫大院,生来就注定了要与这大院内的女人争斗。如今败了,我也认了。是我当初小瞧了你。我不怨别人,不怨任何人,怪只怪我的命——”

语毕,聂婉柔走出紫瑶殿,与紫衣擦肩而过:“凌紫衣,我还是那句话,风水轮流转,帝王本无爱。”

紫衣没有回头,任凭着聂婉柔离开。

聂婉柔的一席话,让她的心情也有些低落。

在这封建的古代,这些宫内的女子,有哪个人会不想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如今这般情势,到底又该来怨谁?

“碧儿。”紫衣对着门外轻唤,碧儿低垂着头走了进来。刚刚她回到紫瑶殿,聂婉柔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了解自家的主子,知道紫衣现在心情不好。

“娘娘——”

“去柴房,将那女人放回去吧——”紫衣的声音有些低沉,她走进屋内,看着仍旧坐在桌前喝着茶的银瞳,轻声道:“你说——为什么皇帝一定要娶那么多女人。”

银瞳有些失笑,现在的紫衣,哪里还有刚刚盛气凌人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优柔寡断的小女人。

“有什么必要呢?传宗接代——孩子生的太多,将来不也是为争夺皇位手足相残么?”

“皇帝的事情我不懂,不过刚刚——”银瞳站起身,走到紫衣床头的柜子前,将那柜子上的花瓶拿了起来,继续道:“这个聂婉柔身后的人,不简单。”

将花瓶倒扣,花瓶内掉出一个布袋,正是那日被银瞳掉包的那枚。TXT 网 站 ww

“别看她刚刚只是摆弄了一下你这屋中的东西——”银瞳继续说着,走到刚刚聂婉柔停下的柜子前,将聂婉柔动过的东西又都一一动过:“这些东西这样摆放,就形成了一个凹口,而这种凹口,会将冤魂困在你这屋内。若是普通人,轻则噩梦缠身,重则疯病不治。”

“呵——她竟然这么恨我。”

紫衣显然对银瞳所说的话已经没有太大的兴趣了,此时她的脑海中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聂婉柔的话。

那些话,也许是这深宫女子,每个人的肺腑之言。

银瞳也不管紫衣此时的纠结,他走到屋内­阴­暗的角落,兀自打开折扇,扇中那一抹红­色­便重新回到了袋子中。将袋口封紧,银瞳掂了掂手中的袋子,道:“这恶鬼我已经洗了他的记忆,怎么样,要不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随便你吧,我想出去走走。”紫衣疲惫的垂下眼睑,只吩咐了碧儿跟着,两个人走出紫瑶殿。

银瞳的眼中说过一丝无奈。

这个女子,若不是端木薰的女人,他想,他或许就会带着她离开。

“碧儿,这后宫内不受宠的女子,过得如何?”紫衣与碧儿漫无目的的走在这深宫内,望着那高高的一堵宫墙,紫衣思绪万千。

就是这么一面墙,便阻隔了数十数百乃至上千人的自由。

“回娘娘,这宫内不受宠的女子,好一些的只是不被人待见,时而被管事的嬷嬷克扣了俸禄。日子倒也还算过得去。若是之前得罪过某些贵人而不受宠的,那日子就怕是不好过了。轻则如住冷宫,宫女太监都不给好脸­色­,重则,可能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对待紫衣,碧儿实话实说。

在服侍紫衣前,她曾经服侍过一位不受宠的美人。亲眼目睹着那美人日日寡欢,盼着皇上的到来,每日等待的却都只是路过宫女的鄙夷的目光,最终,这位美人抑郁而死。

而这一切,不过都只是短短的一个月而已。

“这后宫的女子若是得不到皇上的宠幸,有什么办法出宫吗?”

“有的。除了每年外邦特使前来而举行的晚宴外,每年的八月十五,那些个不曾受宠的人儿,年满二十五的,若是想要离开皇宫,可提前一月将名字递交给皇后娘娘,由皇后娘娘一一过目后,允以出宫,婚配自由。”

“是这样——”紫衣略一点头,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养心殿外。

看了看殿前的侍卫,紫衣暗自摇了摇头,转身,向着紫瑶殿走去。

养心殿内,端木薰紧锁着眉头看着手中的纸条。

聂云已经查实,沐挽歌当初确实是回了灵音国没错,可是一入国都,便被一伙身份不明的人带走,自此失去音讯。

而聂云还查到,这群人正是将沐挽歌带去了少林寺的后山。

之后的事情,便是查不到了。

此时,银瞳刚刚将那袋子丢回聂婉柔的住处,一时无趣,便来寻端木薰。

门外的小德子见识银瞳,也没有阻拦,直接放了他进来。

“薰,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将手中折扇收回腰间,银瞳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端木薰抬头,将手中的纸条团成球丢向银瞳,被银瞳一掌接过,打开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银瞳与蓝草一直被封印在少林寺后山的山洞中,虽然无法出去,但是对于外界的动静,还是听得到的。

“大概两个月前——”

“两个月前——”

银瞳手拄着下颚,陷入沉思。

两个月前——两个月前的记忆有些模糊。那时候蓝草依旧是每月十五醒来一次,只是吸食不到月光,很快便会再陷入沉睡。

若说两个月前有什么不一样的事情发生的话——

他记起来了!

“我记得,两个月前,确实有一个夜里,外面很吵。”银瞳抬起头,继续说道:“当时隐约的确实好像是有女孩子的声音,不过那吵闹声只有一阵,本来我还以为封印可以被人打开,谁知道没多久,外面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当时蓝草也很奇怪——”

想起当时蓝草的样子,银瞳便越想越觉得出了事情的诡异。

“蓝草只有每月十五才会醒来,可是我记得很清楚,那日并不是十五,蓝草却意外的醒来了,只是与以往不同,那次醒来,她似乎是无意识的,又或者说,更像是梦游。”

“你刚刚说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端木薰走到银瞳身边,这几日他心底烦躁的很,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

端木柒不知去向,他连着几日派人去柒王爷府,却都被告知王爷还未归。

心底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觉得,这聂婉柔也许与那棵槐树没有关系,可是她身后的那个男人——也许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人。”银瞳将手中的纸条收好,继续道:“或者说,他定是与我们要找的人有关。”

“哦?为什么?”

“聂婉柔身后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银瞳将今日的事一一说与端木薰听,端木薰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末了,端木薰紧锁的眉头松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笑容中却透着些许残忍:“这么说,我们要从聂婉柔下手了。”

“皇上,殿外乐嫔求见。”小德子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端木薰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这个女人跑来这里求见,定然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刚想说不见,却被银瞳伸手拦了下来。

“你的女人,若再不好好管管,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后宫失火。”

“让她进来吧。”端木薰冷冷的看了银瞳一眼,对着小德子吩咐道。

“皇上,皇上你要给乐儿做主啊——”

人还没进来,就听到了乐嫔那哭丧一般的声音,端木薰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有的时候,他真恨不得将这后宫的女人都休出宫去!

朝堂就是朝堂,后宫就是后宫!

曾经总觉得这些事情很无所谓,可是如今却变得让人如此的烦躁。

不知道是不是紫衣的原因?

思绪间,那乐嫔已经跪在了殿下,端木薰淡淡的扫了一眼,冷声道:“什么事情,让你闹到这养心殿来,还有没有规矩?”

“皇上,乐儿知道不该叨扰皇上,可是——可是——”那乐嫔说着,低头啜泣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银瞳可是乐了。

果然,眼前的这个女人正是刚刚才被紫衣从柴房放出来的那条“野狗”。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道教训,看这模样,明显是回去好好的梳洗了一番才来这养心殿的。

抱着看好戏的态度,银瞳瞧瞧的退到角落里。

“朕还有许多事情要忙,若是乐嫔说不出来,不如就回去好好哭一顿,待哭完了再来说。”明眼人都知道端木薰此时是有些生气了,可是这乐嫔却好似仍旧听不出来一般。

只见她抹着眼泪儿,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细声细气的道:“皇上,乐儿——乐儿怀了您的骨­肉­——”

“哦?所以呢?乐嫔怀了朕的骨­肉­,就如此悲伤么?”

乐嫔这次总算听出了端木薰口气不善,急忙抬起头来猛地摇动着脑袋。

【146】要寻五人(求月票)

“呵呵,那你告诉朕,是何人想要加害你与你腹中的胎儿?”

端木薰的表现,完全出乎了乐嫔的预料。

没有喜悦,也没有愤怒。

平淡的语气就仿佛说着今天天气不错。

“是——是——是——是贵妃——贵妃娘娘!”乐嫔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能感觉到从端木薰周身萨那出的危险气息,连声音都越来越低。

“哦?那你告诉朕,贵妃娘娘又是为何想要加害你与你腹中的胎儿呢?”端木薰从大殿上走了下来,走到乐嫔身前,弯下腰,手指托起乐嫔的下颚,迫使她看向自己那深邃的紫眸。

那对眸子仿佛能将人吸进去一般。

“她——她——她也许是妒忌乐儿。”乐嫔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端木薰捏住她下颚的那只手,虽然纤细,却有力。仿若马上就要掐断她的喉咙一般。

此时眼前的人儿,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皇帝。

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阴­冷与陌生,让乐嫔恨不得立刻逃掉,逃得越远越好。

“呵——是么?”

端木薰挑眉,松开乐嫔的下颚,冷漠道:“大概是乐嫔误会了吧,若没有其他事情,就下去吧,朕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没事儿的时候不要去打扰贵妃,贵妃喜欢安静。”

“是,是!”乐嫔如获大赦一般的狠狠吐了口气,行了个礼逃命般的离开了养心殿。

“呵呵,我还以为,你会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女人呢——”一直躲在角落里的银瞳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调笑道:“你就不怕你如此轻易地放过了这个女人,紫衣会生气么?”

“怕是我若是治了这个女人的罪,紫衣才会与我生气罢。”端木薰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的这个小女人,他最是了解。

刀子嘴豆腐心。

不想要将他让给任何人,却又总是纠结于其他人的幸福。

“走吧,我们该去好好的看看,那聂婉柔身后的人,到底是谁。”

是夜。

端木薰与银瞳站在聂婉柔的房顶,注视着聂婉柔房内的一举一动。

聂婉柔此时刚刚洗漱完毕,正打算入睡。

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她的身体一下子僵直在原地。

床[和谐]上,被子下,那熟悉的袋子静静的躺在那里。

“怎么会——”不敢相信的捂住自己的­唇­,聂婉柔迫使自己不要出声。TXT 网 站 ww

这个袋子,她明明已经放在了紫瑶殿,此时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殿内?

究竟是谁?!

难道是那凌紫衣发现了她的动作?

不!不可能!

她记得清楚,当时的凌紫衣背对着她,走向门外,她不可能发现她的行径!

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

就是凌紫衣房内的那个男人!

那个银发灰眸的男子!

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楚王爷!

可是,那个男人又为何要帮助凌紫衣?

一时间,聂婉柔的脑子飞转,却猛地看见那袋子的袋口正自己慢慢的打开。

袋子周身散发着红光,那红光逐渐在空气中凝结成人形。

聂婉柔想要逃,可是她的双腿如石头般沉重,双脚就仿佛被钉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她想要叫,却又无奈于喉咙处好像堵着什么东西,让她连一丁点儿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袋子的口越放越大,那人形越聚越清晰。

而这一切,房顶上的端木薰与银瞳看的清清楚楚。

远处,一道黑影忽然极快的向着聂婉柔住的地方跑来。

银瞳嘴角划过一抹笑意,摇了摇折扇,他与端木薰的身子竟然渐渐变得透明,一点儿一点儿的隐藏在了这夜­色­中。

端木薰皱眉。

回想起他初次与银瞳相见的时候。

那会儿,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位银发灰眸的男子仿若是来自外邦,周身的一切都那么与众不同。

而银瞳周围所发生的一些怪事,他也理所应当的理解为那是外邦人特有的习武方式。

直到认识了紫衣,渐渐的相信了世界上的另外一面,他才发现,银瞳在那方面似乎是个高手中的高手,而他的那把折扇,仿佛是无所不能的宝物。

此时,黑影逐渐接近,可是由于天空没有月亮,两人很难辨得清黑影的模样。

“砰”的一声,聂婉柔的房门被黑影撞开。

而聂婉柔也几乎在这一瞬间恢复了行动的能力。

她连滚带爬的逃离了床边,逃到男子的身后,哆哆嗦嗦的抓着黑影的衣服道:“快——快把他收了!”

屋内,男人看了看床[和谐]上的袋子,眉头紧锁。(TXT ww旋即从从怀中摸出个巴掌大的葫芦。

而再看床[和谐]上,那红­色­的光芒已经彻底凝聚出了人形,依稀可以分辨的出这正是那日从城楼上一跃而下的驸马爷。

只是此时的驸马爷,身着一件白衣,白衣上许是当时从城楼跃下摔落时的斑斑血迹。

那血迹已经有些发黑。

再看那张曾经有些孱弱的面孔。

那张脸一半依旧是完好的,而另一半,已经整个凹陷了下去,甚是渗人。

驸马的周身被红­色­的光芒包裹,他摇摇晃晃的向着聂婉柔与她身前的男人走来。

男人握紧了手中的葫芦,却迟迟没有动手。

被槐树所喂养过的魂魄能力无比强大,他不敢肯定此时还能否顺利的将这鬼魂收服。

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后的女人,他明明交代过,不管怎样,今日一定要将这袋子丢到紫瑶殿去,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连这么一点儿事情都办不好!

“夜火,你还愣着做什么啊!快点儿……快点儿把这家伙收了!”聂婉柔见男人迟迟没有动静,慌乱的催促道。

她分明看到了那鬼魂眼中的凶光,以及与他们之间那越来越近的距离。

被叫做“夜火”的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忽然一把抓住了聂婉柔的手腕,猛地将聂婉柔甩向了那驸马的鬼魂。

“啊——”聂婉柔一声惊呼,闭眼再睁眼间,映入眼帘的刚好是那驸马残缺的那半张脸,第二声尖叫还没来得及发出,便只听“咯吱”一声,那鬼魂竟伸出手,将她的脖子生生的扭断了。

聂婉柔的尸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她的灵魂却依旧被那驸马的鬼魂抓在手中,奋力的挣扎。

只见那驸马张开血盆大口,只一口,便将聂婉柔的魂魄吞入了腹中!

一时间红光大盛,而夜火则趁着此机会,飞身一跃跃向驸马鬼魂的身后,抓起床上的袋子,对着那驸马鬼魂丢了过去!

鬼魂吞噬鬼魂,会有一个瞬间处于最弱状态,只要利用这个时候,不论多么强大的鬼魂,都可以被收复。

果然,那驸马的鬼魂甚至连挣扎都没有,就被袋子又收回了袋内,袋口也在那一瞬间紧紧的封住了。

而此时,夜火坐在聂婉柔的床[和谐]上,看着地上的尸体与那布袋,不断的喘着粗气。

本来,他是打算利用聂婉柔的魂魄去练就更凶猛的鬼魂,却没有想到,竟然要将这女人的魂魄喂给一个一无所长的恶鬼!

还真是可惜了!

捡起地上的袋子,夜火走出房门。

门外,银瞳与端木薰正守在那里,一个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一个周身散发着肃杀的气息。

“呵呵,还是被你们发现了。”夜火见到二人,既不惊讶也不慌张。他没什么可慌的,论功夫,他不一定打的过二人,但逃跑定是没有问题,而论其他——

他不过是收钱办事而已。

端木薰与银瞳此时也正打量着站在对面的夜火,那一双火一般红的眸子,让端木薰皱眉。

银眸,紫眸,蓝眸,现在又是一双红眸。

仿若冥冥中的安排。

将这些身负异秉的人儿聚集在一起。

“你究竟是何人。”银瞳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手中握着折扇,指向夜火:“为何种下一棵如此造孽的槐树?”

只听得“啪”的一声,夜火将手中布袋放入腰间,而从腰间抽出缠绕在腰间的一根火红的长鞭,长鞭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夜火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二人,努力的寻找着可以逃出去的缺口。

“哼——”端木薰从鼻中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腰间软剑出鞘,闪着凛凛寒光。“我不介意逼你说出雇主。”

“是不是只要有钱,你就什么都肯做?哪怕伤天害理,违背天意?”紫衣的声音自夜火的身后响起,在场的三人均是一愣。

三个人竟然都没有注意到,紫衣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附近的。

“当然。”夜火勾了勾­唇­角,火红的长发随风飞舞,分外妖娆。

“好,说吧,多少钱,肯说出雇主的名字。”紫衣歪着小脑袋,坏笑着走到端木薰身边,仰起头:“能花钱做到的事情­干­嘛要这么费力,打一架破坏的东西花的修理费都够买他一句话的了。”

“什么时候躲在这的?”端木薰收起软剑,揉了揉紫衣的头发,声音也柔了下来。

“好一会儿了,去养心殿找不到你,银瞳也不在,就猜测你们两个可能是跑到这里来了。”紫衣拍掉头顶的手,看向夜火:“开价吧,我想,不管多少钱,这位皇帝大人都是出得起的!况且——”

顿了一顿,紫衣继续说道:“我们这里有三个人,而你只有一个,只要我大吼一声,这里瞬间便会被宫中侍卫包围,所以——你的价格,自然也该为我们所能接受才好。否则——呵呵。”

夜火嘴角抽搐,他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卖家如此黑心!

说是让他开价,可明摆着这就是威胁!

若说刚刚两个人他还有胜算可以逃掉,如今变成了三个——

“五百两,黄金。”犹豫了一下,夜火开口道。

端木薰刚要答话,却被紫衣一把抓住:“五百两,黄金——你知道的,这宫内的刑具用起来可都不是好玩儿的——”

“三百两!”

“我嗓子有点儿痒。”

“一百两——”

夜火咬牙切齿,他还从来没有做过如此别扭的买卖!

“白银。”紫衣紫眸微眯,道:“卖与不卖,全凭你!若是卖了,我保你安全,你还有银子赚。若是不卖——大不了我们自己去查,多耗些时间总会有线索的——不过你嘛——我可不敢保证你的魂儿还在不在。”

紫衣说着,眼中涌过一道紫光,腰间的弯刀也随着闪过一道紫­色­光芒。

夜火的瞳孔微缩,他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能力竟然是碎灵——撕碎灵魂。

“一百两,黄金,我顺带卖给你们另一个你们想要知道的消息。”夜火低头想了想,抬头说道。

与眼前这个女人为敌显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倒不如借此卖个人情与她,若是将来有什么事情,还有的商量。

“好!”这一次,未等紫衣说话,端木薰便抢先开口,一把将紫衣拉至身后,端木薰继续道:“一言为定!现在你可以说你知道的消息了。”

“雇用我的不是别人,是长乐公主。”夜火将手中的长鞭重新收回腰间,扭了扭脖子。

“你说什么?!”

紫衣一把将端木薰的身体推开,看向夜火。

长乐公主——长乐公主——

那不就是小思思么?

可是思思还是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怎么可能——

“我从来不说谎。你该知道的,她并不是普通的孩子,她来自地狱,是地狱里的魔鬼。”

“她的目的是什么?”端木薰虽然也不愿意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夜火没有说谎的理由,而思思,又确实与普通的孩子不同。

“目的?她的目的已经快要达到了——”夜火走到紫衣身前,仔仔细细的将紫衣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银瞳,继续道:“她要找到五个人。”

“谁?”凤眸微眯,直觉告诉端木薰,她要找的人就在他的身边。

“已经找到四个了。”

夜火的语气软了下来,听起来有丝丝的颓败,他身形一晃坐在了聂婉柔门前的石阶上,继续道:“红发红眸,银发灰眸,蓝发蓝眸,紫发紫眸,还有一个,是金发金眸。”

【147】紫衣遇险

要寻五人(求月票)4068字

“皇上,乐儿怀了皇上的骨­肉­,可是这宫中,有人要加害乐儿!”乐嫔的小手轻轻的护住自己平坦的腹部。

“呵呵,那你告诉朕,是何人想要加害你与你腹中的胎儿?”

端木薰的表现,完全出乎了乐嫔的预料。

没有喜悦,也没有愤怒。

平淡的语气就仿佛说着今天天气不错。

“是——是——是——是贵妃——贵妃娘娘!”乐嫔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能感觉到从端木薰周身萨那出的危险气息,连声音都越来越低。

“哦?那你告诉朕,贵妃娘娘又是为何想要加害你与你腹中的胎儿呢?”端木薰从大殿上走了下来,走到乐嫔身前,弯下腰,手指托起乐嫔的下颚,迫使她看向自己那深邃的紫眸。

那对眸子仿佛能将人吸进去一般。

“她——她——她也许是妒忌乐儿。”乐嫔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端木薰捏住她下颚的那只手,虽然纤细,却有力。仿若马上就要掐断她的喉咙一般。

此时眼前的人儿,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皇帝。

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阴­冷与陌生,让乐嫔恨不得立刻逃掉,逃得越远越好。

“呵——是么?”

端木薰挑眉,松开乐嫔的下颚,冷漠道:“大概是乐嫔误会了吧,若没有其他事情,就下去吧,朕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没事儿的时候不要去打扰贵妃,贵妃喜欢安静。”

“是,是!”乐嫔如获大赦一般的狠狠吐了口气,行了个礼逃命般的离开了养心殿。

“呵呵,我还以为,你会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女人呢——”一直躲在角落里的银瞳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调笑道:“你就不怕你如此轻易地放过了这个女人,紫衣会生气么?”

“怕是我若是治了这个女人的罪,紫衣才会与我生气罢。”端木薰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的这个小女人,他最是了解。

刀子嘴豆腐心。

不想要将他让给任何人,却又总是纠结于其他人的幸福。

“走吧,我们该去好好的看看,那聂婉柔身后的人,到底是谁。”

是夜。

端木薰与银瞳站在聂婉柔的房顶,注视着聂婉柔房内的一举一动。

聂婉柔此时刚刚洗漱完毕,正打算入睡。

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她的身体一下子僵直在原地。

床[和谐]上,被子下,那熟悉的袋子静静的躺在那里。

“怎么会——”不敢相信的捂住自己的­唇­,聂婉柔迫使自己不要出声。

这个袋子,她明明已经放在了紫瑶殿,此时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殿内?

究竟是谁?!

难道是那凌紫衣发现了她的动作?

不!不可能!

她记得清楚,当时的凌紫衣背对着她,走向门外,她不可能发现她的行径!

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

就是凌紫衣房内的那个男人!

那个银发灰眸的男子!

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楚王爷!

可是,那个男人又为何要帮助凌紫衣?

一时间,聂婉柔的脑子飞转,却猛地看见那袋子的袋口正自己慢慢的打开。

袋子周身散发着红光,那红光逐渐在空气中凝结成人形。

聂婉柔想要逃,可是她的双腿如石头般沉重,双脚就仿佛被钉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她想要叫,却又无奈于喉咙处好像堵着什么东西,让她连一丁点儿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袋子的口越放越大,那人形越聚越清晰。

而这一切,房顶上的端木薰与银瞳看的清清楚楚。

远处,一道黑影忽然极快的向着聂婉柔住的地方跑来。

银瞳嘴角划过一抹笑意,摇了摇折扇,他与端木薰的身子竟然渐渐变得透明,一点儿一点儿的隐藏在了这夜­色­中。

端木薰皱眉。

回想起他初次与银瞳相见的时候。

那会儿,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位银发灰眸的男子仿若是来自外邦,周身的一切都那么与众不同。

而银瞳周围所发生的一些怪事,他也理所应当的理解为那是外邦人特有的习武方式。

直到认识了紫衣,渐渐的相信了世界上的另外一面,他才发现,银瞳在那方面似乎是个高手中的高手,而他的那把折扇,仿佛是无所不能的宝物。

此时,黑影逐渐接近,可是由于天空没有月亮,两人很难辨得清黑影的模样。

“砰”的一声,聂婉柔的房门被黑影撞开。

而聂婉柔也几乎在这一瞬间恢复了行动的能力。

她连滚带爬的逃离了床边,逃到男子的身后,哆哆嗦嗦的抓着黑影的衣服道:“快——快把他收了!”

屋内,男人看了看床[和谐]上的袋子,眉头紧锁。旋即从从怀中摸出个巴掌大的葫芦。

而再看床[和谐]上,那红­色­的光芒已经彻底凝聚出了人形,依稀可以分辨的出这正是那日从城楼上一跃而下的驸马爷。

只是此时的驸马爷,身着一件白衣,白衣上许是当时从城楼跃下摔落时的斑斑血迹。

那血迹已经有些发黑。

再看那张曾经有些孱弱的面孔。

那张脸一半依旧是完好的,而另一半,已经整个凹陷了下去,甚是渗人。

驸马的周身被红­色­的光芒包裹,他摇摇晃晃的向着聂婉柔与她身前的男人走来。

男人握紧了手中的葫芦,却迟迟没有动手。

被槐树所喂养过的魂魄能力无比强大,他不敢肯定此时还能否顺利的将这鬼魂收服。

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后的女人,他明明交代过,不管怎样,今日一定要将这袋子丢到紫瑶殿去,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连这么一点儿事情都办不好!

“夜火,你还愣着做什么啊!快点儿……快点儿把这家伙收了!”聂婉柔见男人迟迟没有动静,慌乱的催促道。

她分明看到了那鬼魂眼中的凶光,以及与他们之间那越来越近的距离。

被叫做“夜火”的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忽然一把抓住了聂婉柔的手腕,猛地将聂婉柔甩向了那驸马的鬼魂。

“啊——”聂婉柔一声惊呼,闭眼再睁眼间,映入眼帘的刚好是那驸马残缺的那半张脸,第二声尖叫还没来得及发出,便只听“咯吱”一 ...

声,那鬼魂竟伸出手,将她的脖子生生的扭断了。

聂婉柔的尸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她的灵魂却依旧被那驸马的鬼魂抓在手中,奋力的挣扎。

只见那驸马张开血盆大口,只一口,便将聂婉柔的魂魄吞入了腹中!

一时间红光大盛,而夜火则趁着此机会,飞身一跃跃向驸马鬼魂的身后,抓起床上的袋子,对着那驸马鬼魂丢了过去!

鬼魂吞噬鬼魂,会有一个瞬间处于最弱状态,只要利用这个时候,不论多么强大的鬼魂,都可以被收复。

果然,那驸马的鬼魂甚至连挣扎都没有,就被袋子又收回了袋内,袋口也在那一瞬间紧紧的封住了。

而此时,夜火坐在聂婉柔的床[和谐]上,看着地上的尸体与那布袋,不断的喘着粗气。

本来,他是打算利用聂婉柔的魂魄去练就更凶猛的鬼魂,却没有想到,竟然要将这女人的魂魄喂给一个一无所长的恶鬼!

还真是可惜了!

捡起地上的袋子,夜火走出房门。

门外,银瞳与端木薰正守在那里,一个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一个周身散发着肃杀的气息。

“呵呵,还是被你们发现了。”夜火见到二人,既不惊讶也不慌张。他没什么可慌的,论功夫,他不一定打的过二人,但逃跑定是没有问题,而论其他——

他不过是收钱办事而已。

端木薰与银瞳此时也正打量着站在对面的夜火,那一双火一般红的眸子,让端木薰皱眉。

银眸,紫眸,蓝眸,现在又是一双红眸。

仿若冥冥中的安排。

将这些身负异秉的人儿聚集在一起。

“你究竟是何人。”银瞳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手中握着折扇,指向夜火:“为何种下一棵如此造孽的槐树?”

只听得“啪”的一声,夜火将手中布袋放入腰间,而从腰间抽出缠绕在腰间的一根火红的长鞭,长鞭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夜火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二人,努力的寻找着可以逃出去的缺口。

“哼——”端木薰从鼻中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腰间软剑出鞘,闪着凛凛寒光。“我不介意逼你说出雇主。”

“是不是只要有钱,你就什么都肯做?哪怕伤天害理,违背天意?”紫衣的声音自夜火的身后响起,在场的三人均是一愣。

三个人竟然都没有注意到,紫衣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附近的。

“当然。”夜火勾了勾­唇­角,火红的长发随风飞舞,分外妖娆。

“好,说吧,多少钱,肯说出雇主的名字。”紫衣歪着小脑袋,坏笑着走到端木薰身边,仰起头:“能花钱做到的事情­干­嘛要这么费力,打一架破坏的东西花的修理费都够买他一句话的了。”

“什么时候躲在这的?”端木薰收起软剑,揉了揉紫衣的头发,声音也柔了下来。

“好一会儿了,去养心殿找不到你,银瞳也不在,就猜测你们两个可能是跑到这里来了。”紫衣拍掉头顶的手,看向夜火:“开价吧,我想,不管多少钱,这位皇帝大人都是出得起的!况且——”

顿了一顿,紫衣继续说道:“我们这里有三个人,而你只有一个,只要我大吼一声,这里瞬间便会被宫中侍卫包围,所以——你的价格,自然也该为我们所能接受才好。否则——呵呵。”

夜火嘴角抽搐,他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卖家如此黑心!

说是让他开价,可明摆着这就是威胁!

若说刚刚两个人他还有胜算可以逃掉,如今变成了三个——

“五百两,黄金。”犹豫了一下,夜火开口道。

端木薰刚要答话,却被紫衣一把抓住:“五百两,黄金——你知道的,这宫内的刑具用起来可都不是好玩儿的——”

“三百两!”

“我嗓子有点儿痒。”

“一百两——”

夜火咬牙切齿,他还从来没有做过如此别扭的买卖!

“白银。”紫衣紫眸微眯,道:“卖与不卖,全凭你!若是卖了,我保你安全,你还有银子赚。若是不卖——大不了我们自己去查,多耗些时间总会有线索的——不过你嘛——我可不敢保证你的魂儿还在不在。”

紫衣说着,眼中涌过一道紫光,腰间的弯刀也随着闪过一道紫­色­光芒。

夜火的瞳孔微缩,他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能力竟然是碎灵——撕碎灵魂。

“一百两,黄金,我顺带卖给你们另一个你们想要知道的消息。”夜火低头想了想,抬头说道。

与眼前这个女人为敌显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倒不如借此卖个人情与她,若是将来有什么事情,还有的商量。

“好!”这一次,未等紫衣说话,端木薰便抢先开口,一把将紫衣拉至身后,端木薰继续道:“一言为定!现在你可以说你知道的消息了。”

“雇用我的不是别人,是长乐公主。”夜火将手中的长鞭重新收回腰间,扭了扭脖子。

“你说什么?!”

紫衣一把将端木薰的身体推开,看向夜火。

长乐公主——长乐公主——

那不就是小思思么?

可是思思还是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怎么可能——

“我从来不说谎。你该知道的,她并不是普通的孩子,她来自地狱,是地狱里的魔鬼。”

“她的目的是什么?”端木薰虽然也不愿意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夜火没有说谎的理由,而思思,又确实与普通的孩子不同。

“目的?她的目的已经快要达到了——”夜火走到紫衣身前,仔仔细细的将紫衣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银瞳,继续道:“她要找到五个人。”

“谁?”凤眸微眯,直觉告诉端木薰,她要找的人就在他的身边。

“已经找到四个了。”

夜火的语气软了下来,听起来有丝丝的颓败,他身形一晃坐在了聂婉柔门前的石阶上,继续道:“红发红眸,银发灰眸,蓝发蓝眸,紫发紫眸,还有一个,是金发金眸。”

没有了,先看看别的吧

〖 〗

【148】烧了少林寺

四周依旧漆黑一片,而紫衣周身的光芒也逐渐的弱了下来,端木薰凭着记忆,带着紫衣,摸索着来时的路。..

两人走了近半个时辰,却依旧看不到光亮。

“薰!”紫衣拉住端木薰的手,停在原地:“这会不会也是个幻象?”

据她所知,这棵树远远不会大到如此地步。

而两个人在树内走了这么久仍旧没有尽头,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进了幻境,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端木薰皱眉,紧握住紫衣的小手。

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刮过一阵风,两人眼前的景物忽然变了。

黑暗渐渐褪去,两人此时似乎站在了某处林间。

鸟语花香。

温暖的风拂过面颊。

“看来有人想要借此让我们知道些什么。”收起手中软剑,端木薰拉着紫衣的手,继续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四处逛逛。”

紫衣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地方。

湛蓝的天,碧绿的草地,潺潺的流水。远处的树木枝叶繁茂,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花香。

脚下,无名的小花儿争相怒放,耳畔,鸟儿伴着溪水歌唱。

“这里是哪里?”紫衣跟着端木薰,脚下柔软的土地让她有想要躺下来的冲动。

“不知道,前面有处人家。”

顺着端木薰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远远的,有一处小房,炊烟袅袅,与这美丽的景­色­融为一体。

童话。

这是紫衣脑海中想象出的唯一可以形容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的词语。

两个人走近,才发现这是一间茅草屋,房屋虽然简陋,却处处看得出主人打理的用心。

草屋外,是一处花园,园中种着各­色­的蔷薇,争相斗艳的。让紫衣不觉联想到了那后宫——

“你的后宫就像这花园儿,各­色­的花朵儿拼命的绽放自己的光彩。为此不惜践踏在其他花朵的身上,夺取其他花朵的养分,只恨不得除了自己以外,所有的花儿都见不到阳光。”

“胡思乱想。”端木薰苦笑,拉着紫衣推开茅草屋的房门。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屋内的窗没有关,一缕阳光顺着窗照进屋内,看起来别样的温暖。

只是——这屋内却是没有人。

“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这里的宁静安详让紫衣真的的留恋,她甚至想着不如就这样吧,两个人从此生活在这个地方,不再去管朝堂之事,也不再理会江湖恩怨。

两个人就住在这屋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生个一男半女,也不为是一桩乐事。

可是脑海中虽然构造出了如此和谐的一幕,心底却有个声音再挣扎。

紫衣不清楚那声音说的是什么,却也只是觉得很不舒服。

“在这里不好么?”端木薰嘴角带笑,拉着紫衣坐到了桌边:“我们就住在这里吧——好不好?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再也不去想,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在这里住下。”

“薰——”紫衣咬了咬­唇­,不得不承认,这种安详,很是诱人,“可是你还有天下,你的肩上还有责任。外面还有很多人等着我们。”

“都忘掉吧,我只要有你就够了。”端木薰站起身,走到紫衣的身后,从后面环住了紫衣的脖颈:“只要有你。”

“真好——”紫衣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握住端木薰的手,转身,轻轻的踮起脚尖,­唇­,蜻蜓点水般的印上端木薰的­唇­,又迅速离开:“薰,这样的你,真好——只可惜——”

“可惜什么?”端木薰微微挑眉,紧紧的环绕住紫衣的腰,不让她脱离自己的身边。

“只可惜——只是我的幻觉。”轻轻的将身前的人推离,紫衣转身毫不犹豫的向着茅草屋的大门跑去,将端木薰的呼唤抛弃在身后,泪水湿了眼睛。

原来——心底一直渴望的,竟然只是这样的生活而已。

当紫衣的脚踏出草屋的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她又重新回到了黑暗中——只是身侧,没有了那熟悉的身影。

黑­色­再一次慢慢退去,紫衣发现,她正被无数的枝叶包裹着,蜷缩在这些枝叶的中心。

抽出腰间弯刀,只一用力,这些枝叶便“刷刷”的落下。

阳光透过缝隙,晃得紫衣有些睁不开眼睛。

远远的,她看到了一袭白衣,正不断披荆斩棘的男。

“薰!”将最后一丝缠绕在身侧的枝叶划开,紫衣向着端木薰飞奔而去。

她看到,一根枝条正在端木薰的身后,尖锐的刺正对准端木薰的心窝。

“紫衣——”端木薰听到背后的呼唤,砍落眼前的枝­干­,转身,入怀的柔软带着强劲的力度,将他远远的扑了出去。

而那有力的树刺,则狠狠的Сhā在了端木薰与紫衣的身侧。

“你没事吧?”紫衣抬起头,想起刚刚的一幕,仍旧有些后怕。

若是她再在那幻境中多留恋哪怕那么一秒,她就有可能永远的失去怀中的这个男了。

“没事,快走!”抓住紫衣的手,端木薰的心底才算是安宁了下来。眼见着越来越多的树枝向着这边刺来,端木薰抱起紫衣,脚下用力,飞快的向着外侧奔去。

直至与银瞳几人安全汇合,两人一直憋着的一口气,才算是缓缓的吐了出来。

而那棵槐树,也停止了那几近疯狂的生长。

紫衣看了看躺在地上,紧闭双眸,奄奄一息的蓝草,又看了看一旁双­唇­紧珉的银瞳,便心底大致明了了一些。

“这棵树不能留。”夜看着众人各自的神­色­,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抹红­色­焰自手中飞向远处那棵槐树。苗碰到树身,“呼”的一下燃了起来。

熊熊烈瞬间燃烧,很快便包裹了整棵槐树,整个少林寺。

“走吧,宫里还有人在等着。”夜转回身,看着众人。

紫衣刚刚被槐树吸取了太多的力量,紫发复又褪回乌黑,而端木薰也已经有些筋疲力尽。蓝草仿若已经放弃了求生的意念,银瞳也是低垂着头,端木柒又是刚刚恢复。

此时,似乎也只有他是最有­精­神的了。

“你回去做什么?”紫衣挑眉,与端木薰坐在地上,若说他们都急着回去,还是有情可原,可这个夜跟着凑什么热闹?

“贵妃娘娘,我若说现在就走,你肯么?”夜脸上挂着坏笑,一头红的长发随风飞舞,渐渐褪去了红­色­,同紫衣一般,转为乌黑。唯独剩下那双红­色­的双眸,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紫衣仔细的打量了夜,发现这个男人竟然也是帅的一塌糊涂!

与端木薰的内刚外柔的霸气不同,与银瞳的妖孽不同,夜的帅气,带着一种狂放的野­性­。

“别这么看着我,你的男人吃起醋来,怕是我就没命了!”对着紫衣摊了摊手,努了努嘴,示意紫衣身后。

紫衣明显感觉到端木薰握着她小手的那双大手更紧了一些。

“爱妃,朕还不够美么——你要这么盯着别的男人?”耳边,是端木薰略带威胁的口音。紫衣缩了缩脖,将眼睛从夜的身上移开。

“我对**没有兴趣——”吐了吐舌头,紫衣安抚式的对着端木薰说道。

“**?为什么我是**?!”夜显然对紫衣的形容很是不满,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大声抗议:“我这么帅气的脸!怎么可能是**!”

“那你在宫中与那聂婉柔——”

“我那是为了培养那女人的魂体!该死的!好不容易养出的苗——就被这个家伙给糟蹋了!”夜拿出身上的布袋,恶狠狠的瞪着:“那聂婉柔天生的­阴­­性­体质,外加上心肠歹毒,满腹怨念,是炼魂最好的苗了。”

“别那么多废话,告诉我们,那长乐公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银瞳此时的心情似乎十分的不好,说话也再不似从前那般带着戏谑。他一把抓起夜的衣领,灰­色­的眸中闪着不耐。

“她来自地底,是最深最黑暗的怨念聚集。她的目的是将整个落幕王朝陷入黑暗。”一直躺在地上闭眸不语的蓝草忽然开口。

只是她仍旧闭着双眼,苍白的脸­色­看了让人有那么一丝丝的心疼。

“是凌紫眸将她呼唤出来的。”末了,蓝草补上一句。

“可是她不过是个孩——”紫衣仍旧在挣扎,她分明能从思思的身上感受到当初曹兰兰的气息,她也一度的认为思思的身上带了曹兰兰的影!

怎么会——

她怎么会是恶魔呢?

“不过是­肉­眼所见的假象罢了——”蓝草­唇­边勾起一抹嘲讽:“银瞳,对不起——”

“没必要跟我道歉,上当受骗是我自己眼瞎心盲,怨不得任何人。”银瞳撇嘴,语气生硬。他站起身,看向端木薰,道:“不管怎样,还是先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番。如今这般样,即便找到了那长乐公主,怕是也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端木薰抱着紫衣,点了点头。

一行人相互扶持着下了山,在山下找了间客栈整个包了下来。

一睡,便是一天**。

第二日清早,紫衣醒来的时候,身侧的位置已经凉了下来。简单的梳洗出了房门,端木薰正坐在楼下的木桌前,低着头思考着什么。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看着紫衣,微微一笑:“醒了?他们还没起。”

紫衣晃了晃仍旧有些昏沉的头,只觉得身体提不起一丝的力气。

扶着栏杆下了楼梯,坐在端木薰身旁,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端木薰的身上:“还是好累。”

“傻丫头,累了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正如银瞳说的,现在我们急也没有用。更何况,若真如他所说,那么思思便要聚集到五人,现在只有四人,所以我们,还有时间。”

刮了刮紫衣的鼻尖,端木薰的眼底荡漾着温柔。

“没有你,我睡不着。”紫衣撒娇的在端木薰的胸前蹭了蹭。

已经习惯了他的怀抱,已经习惯了他的味道,所以一个人的时候,便异常的寂寞。

“傻样——”再次刮了刮紫衣的鼻尖,端木薰伸手,将紫衣揽在怀里。

淡淡的药香味儿萦绕鼻尖,紫衣竟然觉得鼻头酸酸的,眼眶就这么不争气的湿了。

“怎么了?”觉察到紫衣的异样,端木薰低头,指尖轻轻拂过紫衣的眼眶,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水:“不舒服吗?”

“没,”紫衣吸了吸鼻:“只是觉得这样有你在身边,真好。”

“啊——一大清早就这么卿卿我我,你们两个,要腻歪­干­嘛不在自己房内,跑到大厅里来做什么。”夜打着哈欠推开房门。

客栈外的天­阴­沉的厉害,众人也都陆陆续续的醒了过来。

外面,似乎马上就有一场倾盆大雨。

“哎哟,客观,你们是要出去吗?”掌柜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几个人,热情的招呼道:“我看几位还是再住上一天吧,这天眼看着就要下雨了!也真是奇怪——你说这后山的少林寺,怎么好端端的就起了那么大的!啧啧,整个寺庙都烧没了!一个和尚也没看见!”

掌柜嘀嘀咕咕的,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案上,继续道:“几位客观吃些什么,我这就让厨房准备去!”

“随便备些饭菜即可。”端木薰开口,看了看怀中的紫衣。

紫衣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又睡了过去,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将怀中的人儿拦腰抱起:“我看我们就再住上一晚吧。”

掌柜的很快便将饭菜备好,端木薰抱着紫衣回了房内没有出来,剩下的几个人皆是沉默着吃着东西。

“银瞳——”犹豫了许久,蓝草开口。抿着­唇­小心翼翼的注意着银瞳的表情。

“恩?”银瞳回应,蓝草见银瞳似乎不再如昨天那般愤怒,心中微微的缓了口气,继续道:“我——我还有机会吗?”

“什么?”

“我知道我欺骗了你,伤害了你,也伤害了很多无辜的人——也知道无论怎么解释也无法掩盖这些事实。只是——我希望你能给我机会,让我重新——重新——”

“重新什么?”

“重新呆在你身边。”

【149】恶鬼脱身

“呵——”银瞳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放下筷子,转身上了楼,回到了自己的房内,蓝草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只是脸上挂着苦笑。

“既然后悔,当初又为何要选择呢?”夜火放下手中的筷子,好奇的盯着蓝草。

“很多事情,本不是我的选择。就如同你一样,你现在所做的,也不一定是你的选择,不是么?”蓝草深深的望了一眼夜火,转身上楼。

端木柒与夜火两人大眼瞪小眼儿的看了看彼此,耸了耸肩,也各自回了房间。

这一夜,大雨倾盆而下,电闪雷鸣间,仿若要将这世间的万物洗涤。

第二日,天气晴朗,天空被一夜的大雨洗刷的湛蓝。

几个人出了客栈,也不急着回宫,端木薰命端木柒回到芜花宫去,处理宫内事宜。

夜火死活都要跟着几个人,说是紫衣答应的赏钱还没付清,不能走!

蓝草一句话不说,就默默的跟在银瞳的身后,而银瞳,一路说说笑笑的,完全当蓝草是透明。

紫衣与端木薰对视了一眼,暗暗摇头。

银瞳的脾气,就跟个孩子一般。

其实,与其说是几个人不急着回宫,倒不如说是紫衣不想要回宫。

她害怕,害怕再去面对伤害。

与思思相处的日子,不长,也不短。

她亲眼看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长成如今这般可爱的小模样,那­奶­声­奶­气的呼唤,那步伐踉跄的小身子——

虽然是磨磨蹭蹭拖拖踏踏,可是到了第三日,一行人还是站在了皇宫外。

这一路上端木薰的话都很少,他的眉头一直深深的锁着,仿佛在思考什么。

夜里,偷偷回了宫,蓝草跟随紫衣回了紫瑶殿,夜火、银瞳与端木薰则彻底在养心殿内,似乎商议着什么。

将蓝草安置好,紫衣犹豫了一下,换碧儿。

“碧儿,小公主近日可好?”

“娘娘,小公主好得很!每日跟着太后娘娘在这宫中,日日可以听到那清脆的笑声。”

碧儿轻笑着答道。

这一夜,紫衣睡得很不安稳,梦中凌乱。小思思的笑容时而无邪,时而又带着诡异。

凌紫眸与曹兰兰的脸交错着出现在梦中,尖锐的声音与悲伤的笑容交织。

醒来的时候,紫衣的眼下顶着两个大大的黑圆圈儿。

“娘娘,小公主来了呢。”还未起身,碧儿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紫衣的身影微晃了下,甚至没有熟悉,便吩咐将小公主带进来。

“紫衣——紫衣——”还没见到人影儿,就已经听到了那稚­嫩­的声音。紫衣心底一软,将远远扑来的小丫头抱在了怀里。

“紫衣,思思想你。”

才不过一岁大,说话却已经比较利索了,也难怪太后会特别的

喜欢这个小丫头。

紫衣捏了捏思思的鼻尖儿,宠溺道:“有多想?”

“吧唧”一声,思思在紫衣的脸上印上了口水,紫衣哭笑不得的看着小思思:“嗯,确实挺想的。”

抱着怀中的人儿,紫衣越发的不相信这样一个孩子会是十恶不赦之徒。

养心殿内。

“你是说,凌紫眸当初不仅仅是要夺得紫衣的身体,更是为了召唤出这一直沉睡在黑暗中的东西?”端木薰眼中透着疲惫。

整整一晚,他与银瞳都在听夜火说着他所知道的事情。

却无奈于夜火总是说着说着就跑题,直到早晨,也硬是没将事情的始末说清。

端木薰微微的叹了口气,他实在觉得听夜火说话是个折磨。

而一边的银瞳早就趴在桌案上,昏昏欲睡了。

“恩!那凌紫眸的目的当然不是只夺了身体那么单纯!她暗自将黑暗的力量注入在当时怀孕的皇后的体内!让那力量隐藏在皇后的腹中,逐渐与孩子融为一体!虽然当时你们试图阻止了,不过这孩子最后还是生了下来!只是力量绝大部分还被封印着罢了。至于这个事情我是怎么知道的——那就要归功于我的身份!你知道的,只要给钱,我就办事!而我的办事效率又一向很好——所以找我的雇主——”

“说了一晚上你不累么?”银瞳从桌上摸起一块儿砚台,眼睛都不抬的就对着夜火丢了过去,可怜兮兮的夜火虽然躲过了砚台,却被墨水花了脸。“闭嘴,我要睡一会儿。”

银瞳呓语着,又挪了挪身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夜火抬起手,抹了抹脸上黑漆漆的墨,撇了撇嘴:“找我的雇主也都不是凡人——”

“啪”的一声,端木薰案前的砚台也飞向了夜火,而这一次夜火没来得及闪开,刚好被砚台击中,眨了眨眼睛,轰然倒地。

耳边总算是清净了些,端木薰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茓­。

不知道此时的紫衣在做什么。

看了看时辰,早朝聂云已经替他去了,没有多想,端木薰起身回到内殿洗漱了一番,换了身衣服,待聂云下了早朝,便去了紫瑶殿。

端木薰没有注意到,夜火倒下时,腰间一直别着的布袋便飞了出去,甩在了角落中。

袋口打开,一抹暗红自袋中涌出。

紫瑶殿外。

紫衣正带着小思思在院中玩耍,小思思的眼睛已经看不出一丁点的紫­色­,漆黑的大眼中满满的都是天真:“紫衣,抱。”

“姐姐好兴致。”一道轻柔的女音在头顶响起,紫衣与思思一同抬起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一曼妙的人儿已经站在了两人面前。

“薛雪参见贵妃娘娘。”

薛雪?

紫衣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名字,许久才记起,这女子是内务府学士之女,被端木薰封了雪妃。抬头细看,这薛雪发髻乌黑,面白胜雪,倒是没有辜负这名字。

“思思,来。”薛雪对着思思伸出手,思思便摇着小脑袋凑到了薛雪的身边。

紫衣对这薛雪忽然有些好奇了。

思思从来不肯轻易的与陌生人亲近,照如今这架势看来,这薛雪似乎和小思思还,满熟悉的。

“雪娘,思思想你了——雪娘抱!”思思与那薛雪同样的撒着娇,让紫衣的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就仿佛是专属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一样。

“思思乖。”薛雪将思思抱了起来,对着那小脸儿贴了贴,看向紫衣:“我也是前几日见到思思的,这小丫头机灵的很。”

薛雪望向思思的目光中带着温柔,这种温柔让紫衣心底的那种不快也渐渐的淡了。

“每日在这宫中,鲜少有人可以聊天,有着这么个小丫头陪着,也不会那么无趣。没想到思思与贵妃娘娘的感情也这么好。”薛雪伸出手,捏了捏思思那粉嘟嘟的小脸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是啊,这丫头机灵的很,才一岁就能跑能跳,说话也跟个大人一般。”渐渐的对薛雪放下了戒心,紫衣的心情忽然好了一些。

深宫大院,竟然也有女子可以保有这种不争不斗的心态。虽然对这个薛雪的了解并不深,可是她给人的感觉就是淡淡的,暖暖的。

这样一个女子,紫衣倒是很愿意结交的。

“紫衣。”

端木薰远远的便看到了紫衣,轻唤一声,快步走到紫衣身边,这才注意到思思正抱在别的女子的怀中。

“雪儿参见皇上。”薛雪见到端木薰,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急急行礼。

只是眉目间却也看不出太多的喜乐,仿若端木薰对于她来说,也不过是个位份比她高贵的人儿罢了。

仅此而已。

“雪妃今日怎么有空?”端木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完全不似刚刚那一声“紫衣”般带着宠溺的温柔。

“回皇上,臣妾听说思思公主在贵妃娘娘这,便寻来瞧瞧。”薛雪低垂着眼脸,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声音不卑不亢,同她的人一般,淡淡的。

“思思。”提及思思,端木薰的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轻唤着思思的名字,对着薛雪怀中的思思伸出了手:“来,到父皇这儿来。”

小思思歪着脑袋看着端木薰,咔吧了咔吧大眼,犹豫了一阵,才勉强的对着端木薰伸出了­肉­乎乎的小手。

“看来思思还是有些畏惧皇上的。”薛雪见思思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声道:“皇上闲暇时还是该多陪陪小公主,也莫要叫公主与皇上生分了。”

端木薰没有说话,只是将思思抱在怀里,怀中温热的触感让他的心头一暖。

无论怎么看,思思都只是个一岁大的孩子而已。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多了嘴,薛雪微微的躬了躬身子,“雪儿多嘴了,既然有皇上在这里陪着小公主,那雪儿就先行告退了。”

“恩。”

端木薰只是轻

声应了一句,薛雪便退了下去。

紫衣有些纠结的看着薛雪的背影,伸出手肘杵了杵端木薰的胸前:“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干­嘛凶巴巴的。”

“我若是对她们不凶,你不是又要吃醋了?”端木薰紧绷着的脸松弛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的笑意:“思思,不认得父皇了?”

“父皇——思思认得!思思想父皇了!”

小思思说着,两只­肉­呼呼的小手抱着端木薰的脑袋,“吧唧”就是一口,紫衣有些失笑的看着思思的口水印在端木薰的额头上,打趣道:“你这小丫头,我本以为你是真想我了,没想到见到谁都是这么一句话!跟谁学的嘴巴这么甜!”

“皇祖母!”

思思咔吧咔吧大眼,小脑袋一扬,硬气的说道。

“你啊——”连端木薰都被思思的小模样逗笑了,他刮了刮思思的小鼻子,轻声道:“皇祖母还教了你什么?”

“抱抱!”思思张开小手,嘟哝着小嘴儿­奶­声­奶­气的说道。

“还有呢?”紫衣盯着思思的小脸儿,问道。

“没有了!”思思咬着小手,摇了摇头:“紫衣,抱抱!”

“你这丫头,为什么叫人家就叫雪娘,叫我就直接叫紫衣?”紫衣从端木薰的怀里接过了思思,三个人其乐融融的模样也真是羡煞了旁人。

而此时,养心殿内的景象却是让刚刚醒来的银瞳呆愣了足足那么一炷香的时间。

整个养心殿内的空间已经完全的扭曲了,浓重的红­色­烟雾环绕,空气中带着血液特有的腥甜的气息。

银瞳站起身,踹了踹地上昏睡的夜火,夜火睁开眼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

他猛地意识到什么,手摸向腰间,本来别在那里的袋子此时已经不见了。

“该死!这家伙的能力怎么又强了?”低声咒骂着,夜火从地上爬了起来,与银瞳背对着背,死死的盯着红雾。

“不过睡了一会儿而已,端木薰呢?”银瞳抖了抖有些酸痛的肩膀,眉头紧锁。

“不知道。”夜火无语的搔了搔头发,一头乌发转红,手中的皮鞭“啪”的一声甩在地上:“趁着现在还是白天,我们还有胜算!若是太阳下山了,只怕我们两个人很难压制住这家伙了!”

夜火的能力是养鬼,收复鬼怪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

否则上一次,他也不会狠心舍弃了聂婉柔的魂魄。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银瞳有些头痛的展开折扇,在空中轻舞,一道白­色­的光圈自折扇中涌出,将两个人与那红雾隔离开来。

他的主要能力是与灵物沟通并净化,简单的小鬼儿倒是也能消灭,可是怨气如此之大的厉鬼,他也有些无能为力了。

“这鬼死前貌似与紫衣有些恩怨。那日我路过城墙时见他带着口怨气不肯投胎,便收了他!不过当时他也不过是个资质一般般的小鬼,还被人废了双手!不过是埋在那槐树下三日,竟然就变成这样了——”

“呸!

埋了一日就被我挖出来了。要是三日,怕是你我现在早就魂飞魄散了!”银瞳手中的折扇狠狠的戳了戳夜火的屁[和谐]股,夜火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拜托,男人的屁[和谐]股你怎么可以随便碰!你这个死变[和谐]态!”

“现在怎么办?”完全无视夜火的暴跳如雷,银瞳深深的吸了口气,问道。

“不知道,对付这种家伙,紫衣比我们有办法——祈祷吧,我们可以撑到她发现这里的情况。”

【150】恶鬼作祟

一道红­色­的雾气逐渐在空气中凝聚,最终化作一把利剑向着银瞳刺了过来。..

银瞳略一皱眉,环绕在周身的白­色­雾气便如水蛇般盘旋着将那红雾化作的利剑缠绕,用力拉紧,直至消散。

“哼,还算有点儿本事,都进到我的肚里来吧——”红雾中,传出一道­阴­森森的嗓音,那声音沙哑黏腻,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对不起,我没兴趣当你的食物!”长鞭飞起,将­射­向自己的几道红­色­利剑打散,夜帅气的甩甩一头长发:“想吃本大爷?你还得再多活几百年吧!”

“哼——”红雾中渐渐浮现出一道人影,正是那失去双臂的驸马。他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两个人,声音凄厉:“我要杀了凌紫衣!”

“那估计你要再多活几千年了——”银瞳灰­色­的眸中闪过一道白光,手中的折扇旋转着向着那驸马的身体飞去,那厉鬼一愣,侧身一躲,而银瞳与夜也借着这个机会逃出了养心殿。

养心殿外,阳光明媚,外人根本看不出殿内的异样。

“呼——这家伙怕光,我们现在还是安全的。”夜跌坐在地上,额上已经布满了细汗。

这个家伙刚刚被他收复的时候明明弱的要命!按理说,那棵槐树也不该让这鬼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才对——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现在该怎么做?”银瞳撇了撇嘴,此时这个恶灵显然已经不在他能消灭的范围内了,“你确定紫衣能解决么?”

“不知道——”夜说着,忽然见有人向着这养心殿走来,迅速与银瞳两个人飞身跃上树顶。

许是端木薰吩咐过,这养心殿的门外刚刚竟然空无一人,而此时,远处正有个小太监打扮的人,鬼鬼祟祟的向这里走来。

银瞳略一皱眉,看向夜。

“你看着我也没用,我们要是下去阻止了,招来来其他人,更是麻烦。”夜表示无能为力的摊了摊手:“只能祈祷这个家伙别是冲着养心殿去的就好。”

天不遂人愿,那小太监鬼鬼祟祟的,竟真的是渐渐的向着养心殿摸了过去。

他的怀中鼓鼓的,似乎是藏了些什么东西。

“你觉得那鬼若是再吃个活人,力量会不会又强大了?”银瞳手中的折扇半挡着脸,眼睛微微的眯成一条线。

“这——这是肯定的!”夜严肃的点了点头。

“下去!”

“­干­嘛?!”

银瞳忽然狠狠的踢向夜的屁[和谐]股,夜一个踉跄差点儿从树上跌了下去,他站稳身形,怒目瞪着银瞳。

“你惹的祸当然要你自己收拾!若是端木薰知道你将这危险的事情推给紫衣,怕是你的后果比现在还要可怕!”银瞳依旧笑着,只是笑容冷。

“你——”夜咬牙,却不得不认可银瞳的话!虽然紫衣的能力对付这恶鬼要比他们两人胜算更大一些,可是一想到端木薰那冷的目光——

缩了缩脖,夜一咬牙,就要跳下树。

“什么人!”

还未等夜动身,那小太监的身前忽然出现一道黑影,细细看去,竟然是聂云!

“这——我——我——我奉乐嫔娘娘的命令,来给皇上送些东西——”那小太监支支吾吾的模样,一看就是有猫腻!

聂云也不与他废话,只是拦身在前:“皇上有命,任何人不得靠近养心殿!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刷”的一声,聂云抽出随身佩剑,那小太监吓得登时坐在了地上,双腿发软,浑身颤抖。

“大——大人饶命!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娘娘如今有孕在身,又多日不得见皇上,所以才特命小人来——”

“还不快滚?!”

聂云冷的脸上不带有一丝表情,那锋利的剑锋直指小太监的脖颈,小太监登时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转身便跑了。

聂云将剑收起,向着银瞳与夜站着的树上深深的望了一眼,又看了看身后的养心殿,便风一般的消失了。

“他这是要我们自己解决么?”夜咋舌,本以为来个厉害点儿的角­色­,却没想到竟然又丢下他们不见了。他看向银瞳,眼底闪烁着微弱的希望。

“你觉得呢?”银瞳的话将夜眼中最后一丝希冀的苗浇灭,他颓败的跳下树顶,站在养心殿的大门前——

“喂!”回身对着仍旧站在树上的银瞳挥了挥手,银瞳也从树顶跃下,眯着眼睛看向夜。

“要是我死了,记得每年多烧点儿钱和漂亮的女人给我——”

折扇落在头顶,夜被敲得缩了缩脖。还未还嘴,银瞳便开口道:“放心,你死不了。他们两个已经准备回来了。”

而此时,端木薰与紫衣正抱着思思向着养心殿走来。

紫衣倒是想要当面问一问夜,他是否真的确定是这个看起来天真的女孩儿雇佣他!

越是靠近养心殿,紫衣的心底越是慌乱,仿若那养心殿内有什么怪物一般。

而端木薰与她的感觉相同。

倒是怀中的思思,依旧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小手啪啪的在空中挥舞着,嘴里不停的唤着“紫衣,紫衣”。

远远的,便看到银瞳与夜两人正站在养心殿的门外,而养心殿内,隐隐的透出一股红光。

直至走近,紫衣才发现,整个养心殿竟然都被暗红­色­的烟雾包裹着。

“怎么回事?”

端木薰挑眉,他不过才离开一会儿,怎么自己的屋就变成了这般的模样?

冷的目光扫过夜,夜心虚的低垂着头:“那个——不都是你!用砚台将我打晕了!结果我腰间的那个鬼又跑出来作怪了!”

夜似乎终于找到了脱罪的理由,昂起头看着端木薰说道。

只是刚一接触端木薰那冷漠的目光,他便又缩回了头来:“好吧,我承认——我不该养这么个小鬼,可是当时他真的只是个小鬼!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忽然间变得这么强大了。”

“现在该怎么办?”紫衣有些恼怒,感觉自己身边的怪事好像越来越多了!

将小思思护在怀里,几斤怒吼般的冲着夜道。

“这——我也没有办法。”本着豁出去的心态,夜对着紫衣摊了摊手:“也许你的镰刀能劈了他?”

“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端木薰的声音打断了夜,夜苦着张脸看向银瞳,用眼神示意银瞳帮他说说话。

谁知道银瞳只是一转身,手中折扇轻摇:“今儿个真是个好天气啊——”

“好天气个屁!”夜心底怒骂,却也拿眼前这群人没有办法,咬了咬牙,抽出腰间的鞭,他视死如归般的走到养心殿的大门前,回身看了看站在远处的众人,一抬脚——

“门坏了你要修,这殿内的任何物件坏了,都从你的赏金里扣!”紫衣的声音幽幽的飘入夜的耳中,夜的脸彻底的苦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的推开眼前的门,一股红­色­烟雾铺面而来,将他整个人退出了两米远,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旋即,那红­色­烟雾仿佛有意识一般,竟化作一双大手,牵制住夜的脖颈,将他拉入了屋内。

养心殿的大门,就这样在众人的眼皮下,“哐当”一声又关上了。

“我们不管他真的好么?”紫衣有些担忧的看着门内,抬头看向端木薰。

刚刚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她感觉到了极深的怨念!

而整件事情,若真计较起来,也该是她的错!

若不是她一时起了歹意,那驸马也许也不会被折磨的不堪,最终跳落城墙而死。

“去——”端木薰也觉察出了事情的不对,他将小思思从紫衣的怀中抱了起来,又放到地上,眼中闪过一道幽光。

也许,也可以借着这次的机会,来判断眼前的这个女孩儿,究竟是不是真的如同夜所说的一般有问题!

“思思,站在这里不要动,父皇和紫衣很快就回来,好不好?”轻轻的摸了摸思思的头,端木薰温柔的说道。

“恩!思思等。”思思对着端木薰用力的点了点头,端木薰看了眼紫衣,不顾紫衣的犹豫,拉着紫衣的手走向养心殿的大门。

手腕用力,大门却依旧纹丝不动。

端木薰眉头轻皱,一脚将这大门踹了开来。

而屋内一道人影飞出,端木薰下意识的抱着紫衣一闪,夜便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咳咳——这——这门可不是我踹的!”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夜抬起头看着紫衣与端木薰,仍旧不忘声明他没有破坏任何的物件。

“守财奴!”紫衣回头怒骂一句,抽出腰间弯刀,抬手一挥,将刺向两人的红­色­烟雾劈散开来。

“嗷——”

养心殿内忽然传来类似猛兽嚎叫一般的怒吼,而养心殿外狂风四起,红­色­的烟雾竟然渐渐的将这个养心殿外的庭院都包裹起来。

阳光越来越弱,银瞳灰眸一闪:“不好!紫衣,薰,快过来!”

然而,话音未落,连带银瞳在内,所有的人都彻底的被这红­色­的烟雾包裹。整个空间红彤彤的一片,再也看不到了日光。

“凌紫衣!”

驸马怒瞪着通红的双目,咬牙切齿的从养心殿内走了出来。

他终于找到了,他终于找到了这个女人!

“你毁我双手,断我命根!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踏着沉重的脚步,驸马一步一步的向着紫衣走来,紫衣咬着牙,努力的不让自己的身体颤抖。

她的身后还有思思,至少她要保护思思不被这个恶灵伤害!

“紫衣,抱抱!”而此时,原本站在身后的小思思忽然上前一把搂住紫衣的腿,软糯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撒娇。

仿若看不到眼前的一切一般,小思思的脸上依旧是那纯真的笑。

红­色­的烟雾在驸马的周身凝聚,逐渐凝聚成了一双鬼手!而手中,也现出了一把长剑。

“紫衣!”端木薰轻喝一声,抽出腰间软件挡住了这恶鬼的第一击,回过头怒瞪了思思一眼:“思思,放手!”

思思似乎是被端木薰的眼神吓到了,整个人退后了一步,一下跌坐在地上,撇了撇小嘴儿,委屈的咔吧咔吧大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怎奈何紫衣现在完全没有经历去哄地上的人儿,她握紧手中弯刀,黑­色­的发随风飞舞,逐渐转为紫­色­!

紫发紫眸,紫­色­的光芒围绕。

紫衣足尖轻点,飞身跃起,手中弯刀对着那恶鬼的头部便挥了下去。

那恶鬼见状,低头一躲,手里长剑便又对着紫衣的心窝处刺来。

第二击,依旧被端木薰的软剑抵挡。驸马扬天长啸,怒吼声险些震破人的耳膜。

他见几次袭击紫衣不成,将目光放在了端木薰的身上,眼中恶意尽显:“端木薰!你皇室人瞧不起我!让我几次科举落选!更是将那刁蛮公主丢弃给我,害我险些倾家荡产!这笔账,我今日也要在你身上一并讨回!”

“荒唐!”端木薰嘴角勾起冷笑:“你腹中空空,贪图享乐,当初若不是菱儿百般胡闹!父皇也不会将菱儿下嫁给你!”手腕轻翻,软剑刺向那恶鬼腰间。

恶鬼似乎对端木薰的攻击并不在意,甚是连躲都没躲,见端木薰攻击,只是站在原地放肆大笑:“你一个区区人类,真以为你是真龙天吗?想要伤到我——啊——”

端木薰的剑刺入这恶鬼的身体,本是自他的体内穿过,实质上却对这恶鬼造不成一点儿伤害。

可是眼中闪过一道紫光,紫­色­的光芒竟然自端木薰的手腕流转到这剑身上。

驸马只觉得腰间一阵剧烈的疼痛,大吼一声,将端木薰与剑一同震飞了出去!

端木薰退后十几步,稳稳落地,嘴角依旧带着轻蔑的笑意:“朕确实不觉得朕有什么特别的能力,不过对付你这么个不知好歹的恶鬼,想必还是绰绰有余!”

那驸马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又看了看紫衣,最终呢喃:“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紫眸的人同时存在!凌紫衣——”

身体上的伤口正逐渐的扩大,紫­色­的光点仿佛有腐蚀的能力一般渐渐的吞噬着恶鬼的灵魂。

驸马忽的目露凶光,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扑向紫衣。

即便是死!

他也定要拉着这个女人同归于尽!

【151】京中购宅

“紫衣抱——”小思思的声音自紫衣的身后响起,紫衣咬牙,站在原地。!..

若是她闪开了,那么这个恶鬼伤害到的就将是小思思!

不管身后的这个女孩儿到底是不是恶灵所化,至少现在,她还是个孩!

她绝对不允许思思在她的眼前受到伤害!

“紫衣!”端木薰想要上前,却已经是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小思思忽的扑朔大眼,钻到紫衣身前,小手张开,两道黑­色­光线自手掌中涌出,将那恶鬼紧紧缠绕,竟是离紫衣只差半米的位置,动弹不得。

“不许伤害紫衣!”小思思的小眼睛怒瞪着,小嘴儿一张一合,又有四道黑­色­的光束自那­肉­嘟嘟的小掌中涌出,直直的穿透那驸马恶鬼本就残破的身躯。

“啊——”

耳畔传来凄厉的惨叫,周围的红雾渐渐的散去,阳光重新照耀在身上的那一刻,紫衣只觉得眼前发黑,身摇摇欲坠。

端木薰冲上前将紫衣扶住,紧锁着眉头看着挡在紫衣身前的小小身躯。

一晃半月有余,自那日养心殿的事情后,端木薰就下旨将小思思长期养在了紫瑶殿内。太后虽是不满,却也只是将不满压抑在心底。

从这次的事件后,小思思依旧像个普通的孩一样,时而哭时而笑。

夜失踪了。

端木薰暗自派遣芜花宫的密探四处打探,却无奈于这个人就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知所踪。

而蓝草则整日跟在银瞳的身后,不论怎么问她,她却也只是闭嘴不言。

整个事情就仿佛笼罩在迷雾中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整整半个月,紫衣每日看着端进端出的大补汤药,总算是明白了当初端木薰的苦楚。

“不吃了不吃了不吃了!倒掉倒掉倒掉!再吃就要流鼻血了!”紫衣不耐烦的对着送来药膳的宫女挥着手,那小宫女却是一言不发的端着药膳,紧紧跟在紫衣的身后。

“别跟着我——”

不论紫衣怎么怒吼,那小宫女都仿佛听不见一般,紫衣走到哪儿,她便紧随其后。

紫衣气的将那托盘中的药膳端出全部洒在地上,那小宫女也不急,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退下,不多时便又端着一碗出现了。

“姑­奶­­奶­我求求你饶了我吧!”紫衣气急,却又无可奈何,看着那碗中黑乎乎的东西,只觉得胃里翻腾!她想过去找端木薰,让这个该死的男人停了这种折磨,可是翻遍了整个皇宫,却也是找不到端木薰的影!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皇上竟然与太后出宫前往少林祈福去了!

半个月的时光,少林寺的庙宇在端木薰的一声令下后拔地而起,比曾经更为辉煌。

而庙中的和尚竟然也奇迹般的换了一批!

整个少林就仿佛从来不曾发生过那些可怕的事情一样,前去上香的人络绎不绝。

“娘娘,我听说那少林寺的新主持长得眉清目秀的,甚是好看!”翠儿见紫衣烦闷,小碎步上前趴在紫衣的耳边说道:“皇上这次去祈福,听说是太后娘娘嚷着去的,皇上本来想带着娘娘,可是太后她老人家怕长乐公主没人照料。”

紫衣回身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宫女,对着翠儿使了个眼­色­道:“翠儿,本宫今儿累了,要去歇息,闲杂人等就在这殿外候着吧。”

翠儿得了令,看着紫衣进了殿内,将跟在紫衣身后的小宫女一把拦住:“我们家主说累了,要休息,你就端着药在这儿等主醒了吧。”

那小宫女低垂着头,似乎是在心里掂量了一番,终是没有再跟进去,而是端着托盘,毕恭毕敬的候在了紫瑶殿的门外。

紫衣见无人打扰,掀开**榻,顺着密道从养心殿的出口走了出来。

眼珠一转,她决定溜出宫外,去寻银瞳。

避开宫内守卫,轻松的出了宫,紫衣找了间衣店换了身衣服,便大摇大摆的游荡在集市中。

本着随时溜出宫的信念,紫衣的身上一直带着银票,掂了掂腰包,紫衣决定找到银瞳,然后想办法在京城中有一处随时出宫的落脚之地。

银瞳出了宫后,与蓝草住在京中最大的客栈内。

当银瞳看到紫衣的时候,没有惊讶,只是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薰跟我说要我今天在客栈里等着你,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晃了晃手中的折扇,银瞳继续道:“走吧,薰已经给你看好几处宅了,就等着你亲自去了。”

紫衣撇了撇嘴,没想到端木薰竟然将她的小心思猜的如此透彻。既然有人都为自己安排好了,那她也没必要在麻烦,跟着银瞳便走出了客栈。

客栈外,早有马车候在了这里,与银瞳一起上了马车,紫衣依靠在柔软的垫上,看着银瞳,开口道:“蓝草怎么今日没跟着你?”

提到蓝草,银瞳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旋即折扇展开,挡住了半张脸,幽怨道:“她回了少林后山的山洞——她的体质本就不适合长期呆在山下。”

“哦——”紫衣一副“我完全了解”的样,伸出手肘戳了戳银瞳:“你怎么打算的?”

“什么怎么打算?”

“蓝草啊——她表现的那么明显。”挂着贼兮兮的笑容,紫衣调侃道。

“她身上有太多我不知道的秘密,况且,我直到现在也无法确定她心中的想法。她不肯说,便算了吧。”将折扇收起,银瞳的眼中划过一丝落寞:“不过,她若是还要心存不轨,到时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紫衣没有再说话,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这次的事情本就是蓝草与夜两人引起,可是现在两个人一个失去了踪迹,一个又什么都不肯说,而从思思的身上也得不到任何的线索,便只能就此作罢。

只愿日后不要再生出更多的变故。

这一次的事件,使得整个江湖都大换血了一番。

不少门派就此灭亡,而也有些门派却也由新掌门的带领,**间崛起。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紫衣与银瞳下了车。

“这个位置是位居整个京城的中心地带,算是离宫里最近的地方,宅有些旧了,不过收拾的很整齐。”银瞳拿着手中的小册,对自已说道。

紫衣挑眉看了看银瞳手中的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有一个人,肯为自己用心到如此,她这辈,也算是没白活了罢——

跟着引路的老者走入院内,院很大,却整理的井井有条。

“这家的主人病故,一家人便想变卖了宅回到祖籍上去。”老者虽然两鬓皆白,步履却是十分稳健,说话不卑不亢,却也显得十分恭敬。

“那为何老人家你不随主人而去呢?”紫衣有些好奇的问道。

“呵呵,姑娘莫笑,我那老婆是京中人,在这京城里活了大半辈,她不愿离开这个地方,我便也陪她留了下来。”

老人刚刚还板着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紫衣在宅内转了一圈,整个宅的构建十分整洁,虽然大了一些,但屋并不多,除了一进门的正厅,左右两侧的两个小偏厅外,向里走便只有主卧一间及东西厢房各一间,厨房是顺着园里的长廊绕道主卧后侧。

院里种着各­色­的花草,假山流水修建的十分­精­致,一看便知道屋的原主人是位十分讲究之人。

“其他的几处宅在哪里?”紫衣看向银瞳,银瞳看了看手中的册,道:“还有两处宅,一处位于京城西侧,位置要略微偏僻一些,房也略小,却是比较僻静。”

“那另一处呢?”

“另一处位于城南,处于闹市之处,原本是一处酒楼,因老板好赌所以将酒楼输给了赌坊,现在是赌坊的老板在卖。”

“好——”紫衣低下头略一思索,抬头道:“那就这里吧!”

太偏的地方不利于人寻找,太热闹的地方又未免过于招摇过市。

“紫衣,这户人家的主人有个要求。”银瞳拿着手中的小册,走到紫衣身边,继续道:“这家主人希望新主人能收留这两个老人。”

“这——”紫衣抿了抿­唇­,看向一侧的老者。

老者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紫衣犹豫了一下,道:“您是一定要住在这宅里么?”

在京中买下宅不为其他,紫衣想要有一番自己的小作为。

如今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会,只会被鬼捉弄的小女人。现在,她完全有能力去收复那些扰人的鬼怪。

可是一位老者在这宅中,只怕到时会吓到了。

“这——我和我那老婆大半辈都住在了这里,所以——”

“若是我在附近给你们寻个住处,方便你们二位安享晚年呢?”紫衣皱眉,若是这老人的态度太过坚决,或许她就要考虑考虑其他的地方了。

“这——姑娘,不是我与姑娘计较,我们实在是——”老者低着头,那一双眸中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走吧银瞳,我们去其他的地方。”紫衣没有再给老者继续说下去的时间,也不是她一定要将这两个老人赶出去,只是她始终觉得,她要做的事情,还是越少的人参与越好。

“若是姑娘能为我们二人寻到去处,那就有劳姑娘了。”

老者的话在紫衣的身后响起,紫衣勾了勾­唇­角。这老人不过也是想要借着这次机会为自己寻个好去处罢了。

后续的事情银瞳一并的打理妥当,紫衣购下了这处及城西的两处宅,将城西的宅交由这两个老人打理。

时至傍晚,银瞳与紫衣又将这宅细细的走过一番。

银瞳每到一处地方,便将随身的一个小布袋埋在附近的地下。布袋外侧闪着幽幽白光,紫衣虽然不太清楚,却也大概知道这是用来保护这座宅的东西。

“薰说会从芜花宫调遣一些人来给你,叫你在人手方面不用担心。”将最后一个布袋埋好后,银瞳站起身,拍了拍双手上的尘土,对紫衣说道:“这家伙早就料到你心里那点小算盘了——”

“呵呵——”紫衣看着银瞳,除了傻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见天­色­已晚,与银瞳告别,便回了宫。

端木薰去少林寺大概要呆上七天,而这七天,紫衣便无所事事的在宫里兜兜转转。宫外的事情都由银瞳去打理了,而那小宫女也不跟着她了。

倒是那薛雪,这几日来紫瑶殿来的特别的勤快,每日与小思思玩儿的甚是开心。

“姐姐,你还记得乐嫔么?”这日,天气正好,阳光暖暖的,紫衣与薛雪带着思思在御花园中玩耍,薛雪将思思头上的一根杂草捡掉,转身看着紫衣问道。

“乐嫔?”紫衣没什么印象,她脑海里,这些个女人和名字还完全都对不上号。

“就是那日出言不逊,被姐姐锁到柴房的女。”见紫衣疑惑,薛雪提醒道。

“哦——是她啊,她怎么了?”紫衣恍然大悟,将思思抱到一旁的秋千上,轻推着。

“太医诊查,她确实是有了身孕。”

“所以呢?”这后宫中的女人有孕与否,她一点儿也不关心。反正那些女人的身不是端木薰碰的,孩也不是端木薰的。

这种事情,她相信端木薰会比她还急着处理。

毕竟皇室是绝对不可能允许皇室的血脉被混淆的。

“雪儿听说,自太医诊治后,那乐嫔便甚是嚣张,除了不敢来娘娘的紫瑶殿外,其他的人都吃尽了她的苦头——”薛雪颔首,低垂着眼睑。

紫衣看不到她的表情。

“你向来对这种事情不会去关心的?今日怎么了?”紫衣觉得今日的薛雪有些奇怪,往日,无论这宫中发生了什么,她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可是今日怎么忽的也和其他人一样,跑到她这里来嚼舌根了?

皱了皱眉头,紫衣的声音也带了一丝丝的不悦。

“其实,雪儿本也不想理会。”薛雪知道紫衣心中不悦,幽幽的叹了口气:“只是雪儿的妹妹尚在宫中,父母让雪儿多加照顾着。”

【152】太平殿要人

薛雪的脸上带着些许为难,些许难堪。.她本不愿进宫,却奈何是家中长女,从出生起似乎就已经被定了命运。而她的妹妹本无须进宫,却又偏偏贪图这宫中的一切,死活求着爹娘进了来,勉强做了个美人。

昨日那薛涵在园中走着,迎面就撞上了那乐嫔,乐嫔的位份没有自己高,无法与自己为敌,便将目标锁定在了薛涵的身上。

怎奈何薛涵从小也是被家里**大的,如何受得了气?

如今被乐嫔的人带走,下落不明。

她这个做姐姐的,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妹妹就这样消失在这深宫中,这才厚着脸皮来找紫衣。

“你的妹妹怎么了?”紫衣看出了薛雪脸上的无奈,声音也缓和了下来。

薛雪将事情一五一十的与紫衣说了,紫衣的眉头皱了起来,旋即,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道:“这宫中,总是有些人,不知好歹。走吧,我们去那乐嫔的宫中,她是想要将你那妹妹如何。”

从薛雪的话中,紫衣听出那薛涵也并不是个善主,心中无奈:又是一个被**坏的孩。

怕是经过这次的事情还不成长,今后这薛雪也难以在宫中宁静了。

两个人将思思交予­乳­母,紫衣便随着薛雪向着那乐嫔的居所而去。

乐嫔只是个嫔,并没有自己单独的寝宫,不过她住的地方倒是离紫瑶殿并不远,步行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

与乐嫔同住的还有几个美人,不过大家早就了解了这乐嫔的­性­,平日里也不怎么露面,生怕惹了这个瘟神。

殿外,紫衣抬头,看着“太平殿”三个苍劲的大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太平?

宫中如此多的女人,又怎么可能太平。

守门的小太监看到紫衣,迟疑了一下,他才刚在宫里当差没多久,又基本没出过这太平殿,只能依稀从装着上看出这两位主的位份要比自家主的高。

不过奴才就是奴才,跟着主惯了,眼里便也没有高低了。

自家的主怀了孕,虽说皇上没什么表示,可是也是有太后娘娘在上面照应着,那些妃来了都要对自家主让上那么三分。

小太监想着,扬起了头,不疼不痒的说了句:“奴才给两位娘娘请安。”

紫衣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这个奴才,从行礼的动作上就能看出对她们两人的不敬。

“你这个狗奴才!哪个宫里的,如此没有规矩!”紫衣还没有发话,一旁的翠儿就不乐意了,她大踏着步走到哪小太监身前,音调都拔高了几度。

在这宫里头,还从来都没有人如此对待过她们家主!

这个死太监算是哪根葱!

那小太监并没有畏惧翠儿,依旧是高昂着头,道:“不知道娘娘是哪个宫里的,奴才未曾见过,可是要见我家主?”

“呵呵——雪儿你看,我们想要见一个小小的乐嫔,还要先问过这看门的狗。”紫衣掩着嘴,看着薛雪轻笑道:“也枉费了我们一个雪妃,一个贵妃。”

“呵呵,娘娘,请恕小的直言,我家主今儿身不适,已经吩咐了不见客。两位娘娘还是请回吧。”似乎早就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小太监依旧脸不红气不粗的回道。

“是么?若是本宫执意要见呢?”紫衣挑眉,怎么这在宫里呆的日短了,这宫里的奴才一个个都登天了?

“娘娘——我家娘娘这可是怀着身孕的!若是龙有什么闪失,皇上大怒,娘娘您也担当不起不是?所以奴才还是斗胆奉劝两位娘娘,回去吧。我家主今日不见客。”

“呵呵,叫你家主立刻马上滚出来见我,若是不从,本宫现在就让她的孩去见阎王!”

薛雪拉了拉紫衣的手臂,紫衣的小手握住那双有点儿冷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示意她放心。

这乐嫔此时不见人,怕是要对那薛涵动用私刑。

一个小小的乐嫔便能如此狂妄,怕是这后宫太久没有人管束了。

“你!”这小太监自从跟了乐嫔,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见紫衣说话如此狠戾,心底却也不禁怕了几分,面上却仍旧僵持着。

“呵呵,好你一个奴才,我看你是缺乏管教了!来人啊!”翠儿见这小奴才依旧横在路中间,怒笑道:“将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拖出去!”

这小太监不认识紫衣,不代表周围的侍卫不认识,见翠儿发话,两个侍卫便冲着那小太监走了过去。

“你——你们!你们难道要用私刑嘛!我可是乐嫔娘娘身边的红人!你们若是动了我,我定要让乐嫔娘娘告到太后娘娘那里去,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侍卫硬拖着这小太监,路过紫衣身侧的时候,紫衣挥了挥手,示意停下。

那小太监以为紫衣是怕了,脖伸的更长了。

“你多大了?”紫衣脸上带着笑意,却很难让人看出那笑容下隐藏的情绪。她伸出手拍了拍小太监那细­嫩­的脸,问道。

“哼。”小太监从鼻中发出一声轻哼。

“呵呵,来宫中多久了?”指尖用力,指甲陷入­肉­中,鲜红的血水便渗了出来。

小太监吃痛,惊呼了一声奋力的挣扎,奈何双手被钳制在身后,怎么挣扎都没有用,他再次看了看紫衣,那双紫­色­的瞳让他心底蓦地一凉。

“三——三个月。”

这一刻,小太监才知道自己得罪的到底是什么!

凌紫衣——紫瑶殿里的贵妃娘娘,即便是他们自家的主,也不敢去招惹半分的女人!

“贵——贵妃娘娘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罪该万死!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语气登时软了下来,那小太监整个人都瘫了,若不是手臂仍旧被两侧的侍卫驾着,只怕此时早已经瘫软在地上。

进宫前他便听说过皇上对这位贵妃的**爱,只是在这宫中却一直不曾见过,没想到,第一次见,竟然就得罪了这位娘娘——怕是——他的小命已经不保了。

想到此,那小太监立刻鼻涕眼泪涌了出来:“娘娘,娘娘,小的自知罪该万死——可是小的——”

“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弟妹?”紫衣挑眉,脸上的笑意更浓。

“娘——”小太监已经抖得不成样,一句“娘娘”,生生只叫出了半句,下半句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哎?这话可不能乱叫,本宫可担当不起,带下去吧。”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紫衣拉着薛雪向着太平殿走去。

只怕是再晚一会儿,那薛涵就不晓得能不能有命在了。

太平殿的大门此时紧紧的关着,殿外无一人守候。

这种感觉让紫衣想到了一年前——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被关在芳华殿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没想到,一晃,日这么快就过去了,一切,都恍若隔世。

推了推正殿的大门,门被从里侧反锁了。

隐隐的从门内,能听到争吵的声音。

翠儿见状,也不待紫衣吩咐,抬起手臂,重重的扣了扣门,清了清嗓,道:“贵妃娘娘驾到,乐嫔为何紧锁大门?”

正殿内。

乐嫔刚刚给了这薛涵一个耳光,第二个手才举起还没落下,就听到门外这么个声音,一时竟没缓过神儿来。

“来人啊,将这门给我撞开!”

见里面没有动静,翠儿两只小手叉着腰,扬起小下巴对着一旁的侍卫叫道。

这乐嫔总算是反应了过来,急匆匆的命一旁的宫女将这薛涵的嘴巴堵住,连拖带拽的拽到了内殿去。只听“轰”的一声,大门应声而道。

阳光照进来的一刹那,乐嫔被刺的有些睁不开眼。

拿着手帕挡在眼前,乐嫔努力的撑起嘴角,走到紫衣身前,别扭的行了个礼:“乐儿参见贵妃娘娘,今日乐儿身不适,刚刚在内殿休息,不知道娘娘前来,多有得罪,还请娘娘恕罪。”

紫衣斜眼看了看身前的女人,又扫视了一下房屋四周,对着薛雪轻轻的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挂着笑,道:“起来吧,如今你这副身,怕是我们都惹不起了。”

这话若是别人说的,乐嫔也许会沾沾自喜。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从紫衣的嘴里一说出来,她便生生的打了个寒噤。

“娘娘——乐儿不敢。”记起上次在养心殿端木薰那周身的冷气,乐嫔咬着牙将心底的怒气压了下去,脸上表现出一副乖巧的模样:“乐儿曾经不懂事,得罪了娘娘,还望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乐儿一次。”

“呵呵,薛涵呢?”懒得再与这乐嫔废话,紫衣话锋一转,语气生冷的问道。

“什么薛涵?乐儿不明白娘娘说的是什么?”乐嫔的心里一紧,她万万没料到这凌紫衣竟然是为了那个小美人而来,偷偷抬眼看向紫衣的身后,薛雪正抿着­唇­四处的张望着。

心下了然,乐嫔抬起头佯装无辜的答道。

“本宫不想与你废话。若是此时你将人交出来,或许本宫还会看在你怀有身孕的份儿上,放你一马。”衣袖一甩,紫衣微微的仰起头,俯视的目光压的乐嫔险些喘不过气来。

双手暗暗握拳,乐嫔低下头,不敢去看紫衣的眼神,道:“娘娘,乐儿真的不知道娘娘在说些什么?乐儿从昨晚起身便有些不适,直至刚刚都一直躺在**[和谐]上。”

“紫衣——”薛雪在紫衣的身后,拉了拉紫衣的衣袖,指了指乐嫔内殿方向的屏风下,一根碧绿的玉钗静静的躺在那里。

乐嫔顺着紫衣的目光看去,心里狠狠的一颤,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勉强的支撑着身站住,努力的不让自己的双腿颤抖,她依旧低着头,上齿紧紧的咬住下­唇­,来阻止牙齿的打颤。

“啊——”忽的,这乐嫔眼珠一转,捂着肚跌坐在地上,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嘴中不住的呻[和谐]吟道:“啊——疼——疼——好疼——”

紫衣从鼻中发出不屑的轻哼,回身望了望翠儿,道:“翠儿,去请御医过来。你们几个,将你家主扶到内殿去——”

这个女人,还真是会装,就这么给了她一个进入内殿查看的理由!

乐嫔显然也没有想到紫衣竟然反应如此之快,只得咬着牙,被身边的宫女扶了起来,“娘娘,乐儿的房中凌乱,实在不堪扰了娘娘的眼——”

“没事,本宫不介意。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扶你家主进去?若是晚了,你家主腹中的孩出了什么问题,你们谁能担当的起?”

紫衣厉声的训斥让几个宫女都慌了手脚,手忙脚乱的将这乐嫔给抬了进去。

走到屏风边,紫衣将地上的玉钗捡起来交到薛雪的手上,两个人也跟着进了内殿。

内殿确实凌乱的很,仿佛刚刚被人洗劫过一般。

粗略的打量了一番,却并没有发现薛涵的人影。

乐嫔躺在**[和谐]上,扑腾的心稍稍的放下了一些。暗自看了看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宫女彩蝶,投去一抹赞赏的目光。

“娘娘,乐儿这里真的是乱的很,娘娘还是先回吧——”乐嫔状似虚弱的声音乍一听来倒是有些惹人垂帘,薛雪的手紧紧的握着紫衣的手,生怕紫衣真的就这样打道回府。

她的妹妹一定就在这屋内!

可能就在墙角的柜里!

可是——她们并没有什么理由搜查——

“是够凌乱的。”紫衣笑着走至柜门边,继续道:“我看乐嫔这里乱的,好像刚刚被人洗劫一般,莫不是把薛涵藏在这屋内了?”

“娘娘!乐儿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若是娘娘因为上次乐儿的顶撞而生气,乐儿给娘娘赔不是,娘娘且看在乐儿腹中龙的份儿上,莫要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乐儿身上啊!”

乐嫔看着紫衣的手伸向柜门,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冲过去阻止显然已经来不及,她只得装作扑空一般从**[和谐]上滚到地上,声泪俱下的上演一出“窦娥冤”。

【153】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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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一旁的彩蝶小跑到乐嫔的身边,将乐嫔扶了起来,手轻轻的拍了拍乐嫔的手背,眼神中带着一抹得意。

这细微的动作被紫衣看在眼里,心中便有了定数。

紫衣看了看乐嫔房内的窗子,嘴角勾起冷笑。

这太平殿正殿的窗子所对着的位置,是一处花园,院中树木高大,刚好是窗外侍卫看不到的死角。

只怕这薛涵此时已经不在这太平殿里了。许是在她们一进殿内的时候,那丫头就将薛涵从窗子拖了出去——

不过这么短的时间,殿外又有侍卫——

紫衣走到窗边,向外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知道娘娘这院子里种的都是些什么?怎么还盖着白­色­布丹呢?”

窗外的树下,白布单下明显是个人的形状。

“这——乐儿不知。”彩蝶的身子一晃,没想到这贵妃竟然会去窗边。刚刚将人抬出去的匆忙,又怕惊动了远处的侍卫。

乐嫔狠狠的瞪了身边的彩蝶一眼,支撑起身子继续装无辜。

如今这人已经不在她的殿内,只要她矢口否认,那么便是有人栽赃陷害!

心底暗自思量,若是这贵妃还是咬准了不肯放过她,她也只能等太后回来,对着紫衣反咬一口了!

心里有了较量,乐嫔的脸­色­便也不似刚刚那般难看了。

不过乐嫔的这点儿小心思,紫衣一下子便看了出来。

吩咐了身后的侍卫将院子内的人抬了进来,紫衣挑眉。

她今天还真就跟着乐嫔杠上了,如此一个嚣张跋扈的人儿,在宫内只能是给人徒增不快!

侍卫将人抬了进来,掀开白布,果然是薛涵!

薛雪见了急忙冲上前,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一下扑在了薛涵的身上:“涵儿,涵儿,醒醒!”

薛涵的小脸儿已经肿了起来,嘴巴被白布塞着,薛雪小心翼翼的将那白布从薛涵的口中取出。

薛涵的眼睛紧紧的闭着,长长的睫毛上还凝结着水珠。

“不知道乐嫔你还想如何狡辩!”紫衣拧眉,弯下腰蹲在薛涵的身边,指尖搭上了薛涵的脉搏,猛地一惊!

迅速的探了下薛涵的鼻息——

“来人啊,将这乐嫔给我拿下!”

薛雪见到紫衣的样子,整颗心都凉了。她颤抖着手摸上薛涵的小脸儿,此时的小脸儿还有些余温,只是那鼻息处,却再也没有了生的吐息。

“涵儿!涵儿!你不要吓唬姐姐!涵儿,你醒醒——醒醒啊!”薛雪的声音都走了调,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的滴落在薛涵的小脸儿上。

只是那紧闭的双眼确是再也没有睁开。

侍卫得了令,从外殿蜂拥而上,将依旧趴在床[和谐]上的乐嫔押了下来。

那乐嫔也是傻了眼,她虽然想要教训教训这个薛涵,却从来没想过要闹出人命!

在这深宫中,闹出人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人抓了个现形!

“我冤枉啊——”咬紧牙关,乐嫔双眉紧锁。如今这个罪,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担下,否则,只怕她腹中的孩子也难保她一命!“贵妃娘娘,你一定要明察!这明摆着就是有人要陷害乐儿啊!”

“是不是冤枉,等仵作来验了,自然就知晓!来人,将这乐嫔给我押回紫瑶殿去,顺便将这宫内的美人以上品级的妃嫔都给本宫请到紫瑶殿去,不准任何人缺席!”紫衣的脸气的有些发白,这宫内,小打小闹的事情她可以无所谓,可是如今,好好的一条生命就这样悄然流逝!走到薛雪的面前,紫衣面露愧意,若是她们在加快点脚步,也许就能挽回这薛涵的命来。

薛雪已经有些痴了,她讷讷的看着地上薛涵的尸体,任由着紫衣将她拽了起来。

翠儿刚刚将太医请来,就看到这么一副架势,立马走到紫衣身前:“娘娘,不如让太医先看一下。”

“不必,翠儿,你让人快马加鞭,将这件事情说与皇上与太后娘娘,其他人,都跟本宫回紫瑶殿!”

宫内从来没有出过这么大的事情,或者说,是自选秀以来,这些个美人们就从来都没有聚的如此之全过。

这宫内,皇后的位置一直悬空,之前众人还都跃跃欲试,只是几个月下来,都稍稍的有些失落了。

如今宫内发生了如此恶劣的事情,众人也都只是抱着前来看好戏的心态。

紫瑶殿内。

紫衣正坐在主位上,薛雪坐在紫衣身侧,而其他的妃嫔,则按照品级,依次落座,美人们则站在最后。

紫衣命人将薛涵的尸体抬了上来,又将那乐嫔押了出来。

见是乐嫔,不少吃过她苦头的人脸上都闪过一抹笑意。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她们这些人不敢惹这位怀了龙裔的主儿,可不代表这宫中没人能收拾得了她!

“涵儿——”薛雪见到薛涵的尸体,轻唤了一声就欲再扑过去,昔日里这个妹妹的任­性­与淘气,一一的浮现在眼前。

曾经,她也为这个妹妹而苦恼过,可是如今,当身边的人儿真正离开自己,永远闭上眼睛的时候,心底的那抹伤痛,却是无论如何也抚平不了的。

紫衣伸手将薛雪拦了下来,抿了抿­唇­,轻声道:“雪儿放心,我定会为你的妹妹讨一个公道回来的!”

薛雪讷讷的点了点头,身形微晃,重新坐回位置上。

“启禀娘娘。”随同的太医立于薛雪的身侧,行了个礼道:“这位小主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然其下颚松弛,舌后坠,臣怀疑,是生前被人灌了过多的麻沸散。”

“何为麻沸散?”紫衣挑眉问道。

“这麻沸散取于一种花,本是医药之用,用于给重伤的病人疗伤止痛之用,只是若是服食过量,容易上瘾且不说,更有可能致命!”

听太医的话,紫衣大致的了解,什么麻沸散!

根本就是现代的毒品!

她的目光凌厉的看向一旁的乐嫔,眉头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这好端端的,乐嫔应该是没有必要给这薛涵灌麻沸散的!

难道说这其中,另有什么隐情?

乐嫔听到太医的话,也是一愣。

旋即心底一喜!

按照这太医的说法,这个薛涵是死于中毒!可是她可没有给薛涵吃什么麻沸散!

“娘娘,还请贵妃娘娘明察,乐儿的宫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麻沸散,乐儿更是不知道这薛美人为何会在乐儿的院子里!”索­性­要推,就把一切都推个­干­净,乐嫔此时的心也不似刚刚那般的慌乱了。

“娘娘,这宫中,想要得到麻沸散并不容易,只要稍微到太医院查一下,大致就会知道最近有那些个人取了这麻沸散。”一位身着粉装的女子走了出来,摇曳着身姿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乐嫔,轻笑着说道。

紫衣冷笑,这里的女人,又有几个会为了一位无辜者的枉死而心动。

只怕她们现在巴不得自己将这个乐嫔治了罪!

待到皇上与太后回宫,再借由乐嫔腹中的孩子,将自己也一并治了罪!

到时候这些人,便可谓是坐收渔翁之力了。

“娘娘,这麻沸散不同于一般的药物,微臣刚好知道,近日有哪个宫里取了这麻沸散。”

“哦?太医且说来。”紫衣细细的打量着殿下的太医,只见这太医也就二十几岁的模样,看上去甚是年轻,一张脸也生的很是俊秀,只是与她身边的那些个男子比起来,也是逊­色­了不少。

“娘娘,这位是沈易奇沈太医,翠儿听说是刚刚到太医院的,听说很有本事,所以翠儿才特意将他请了过来——”

翠儿趴在紫衣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据微臣所知,这太平殿内,就有位美人昨日刚刚到太医院求了药。”沈易奇说着环顾四周,手臂直直的指向了站在后侧的一众美人。

这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向一旁退了一步,那沈易奇的手,便指向了其中一个身着绿­色­罗裙的女子。

“凤兰参见贵妃娘娘。”那女子见沈易奇的手直直的指着自己,咬了咬牙,跪了下来:“凤兰不瞒贵妃娘娘,这毒,确实是凤兰下的!”

“大胆女子!你可知道你这是枉送了一条无辜的生命!你可想过,这女子死去后,她的家人该是如何的痛苦?!”

紫衣见这自称凤兰的女人认罪如此迅速,脸上却没有一丝丝悔过的神情,心中的怒气就蹭蹭的直窜入头顶,连声调也拔高了一些。

“凤兰知罪,任凭娘娘处置!不过凤兰只是无意间看到那乐嫔的贴身婢女彩蝶将人从窗子移到了树下,凤兰承认,凤兰只是想要嫁祸给乐嫔!”

事情显然已经瞒不住,只是这凤兰死也要拉着这乐嫔一起死!

“乐嫔,你可有话说?”

紫衣微眯着眸子,细细的打量着跪在殿下的两个人。那凤兰的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而乐嫔显然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娘娘,乐儿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定是这个女人嫉妒乐儿怀有身孕,所以妄图陷害乐儿!定是她将人拖到了乐儿的窗外!”

“是么?那么本宫问你,本宫前去你那太平殿主殿的时候,你的主殿房门紧闭,可有?”

这个乐嫔显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一旁的薛雪紧张的看着紫衣,又悲痛的看了看殿下妹妹的尸体,只希望这件事情可以尽快的处理好,她好将妹妹的尸身交予父母,好生安葬,也好比过现在陈尸堂下要好的许多。

“是!因为乐儿昨日起身子就一直不舒服,见不得风,所以从昨晚起乐儿便命人将房门紧闭。”乐嫔咬了咬牙,答道。

“这么说,从昨晚起,你这殿内就没有去过任何的外人,是不是?你可要想好了再答。”紫衣挑眉,继续问道。

“是!”乐嫔毫不思索的答道。

“雪儿,你妹妹是何时失踪的?”紫衣转过头,看向薛雪,声音也柔了一些。

薛雪细细的回想了一下,早晨涵儿的贴身婢女来向她禀报的时候,大概是今日一早。薛涵前一日得罪了乐嫔,今日一早便被乐嫔的人宣了去。

“今早。”

“那本宫在那天平殿内捡起的玉钗,你可认得?”

薛雪听罢,将怀中的玉钗掏了出来。看到这钗子,薛雪的泪水不禁又湿了眼眶:“娘娘,这钗子是雪儿亲自为妹妹挑选的,雪儿绝对不会认错!还请娘娘为涵儿做主!”

薛雪说着,便站起身“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雪儿你先起来,本宫定是不会饶恕了所有伤害你妹妹的人!”紫衣声音狠戾,目光犀利的看向跪在一旁的乐嫔,道:“乐嫔,你如何解释,这钗子为何会在你的宫内!”

“这——定是有人偷偷丢——”

“荒唐!刚刚不是你亲口所说,你的宫内自昨日起便宫门紧闭,不曾进过外人,那又是谁如此的神通广大,竟然能不引起你宫内任何人的注意,将这钗子带入你的殿内?”紫衣的手重重的拍在案上,震得跪在殿下的乐嫔浑身一颤。

乐嫔慌乱的四处查看,忽的看到自己身后一同跪着的彩蝶,失声道:“娘娘,娘娘明察!定是她!定是她收了这贱人凤兰的好处!来栽赃陷害乐儿的!”

紫衣顺着乐嫔的手看向彩蝶,心底冷笑不已。

这乐嫔,当真是为了洗脱自己身上的罪名,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贵妃娘娘!求贵妃娘娘为我家主子伸冤!”殿外,忽然跑进来一个粉装的宫女,小脸儿已经哭花了,“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殿下:“娘娘,奴婢彩兰,是薛美人从宫外带来的,奴婢从小就跟着薛美人,奴婢可以证明!昨儿个在花园里,奴婢家的主子顶撞了这乐嫔两句,今儿一早,就有两个嬷嬷,说是乐嫔要找我家主子去问话!不给我家主子反抗的机会,就将我家主子架了出去——还请娘娘一定要为我家主子伸冤!”

“娘娘,娘娘明察!所有的事情都是乐嫔指使的!奴婢全都招,还请娘娘明察!”那彩蝶见乐嫔将所有的事情妄图推加到自己的身上,立马将头磕的“砰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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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草草处置

“好——好好!”紫衣从座位上站起身,一连三个好字,硬是震得下面的几个人都不敢再言语。..

一步一步,踱步至几人的身前,紫衣眯着眼睛,笑道:“你是这薛涵的贴身婢女?”

“回娘娘,奴婢正是!”彩兰扬起小脑袋,坚定的看着紫衣。

“你叫什么?”紫衣又踱步走到彩蝶的身前,问道。

“回贵妃娘娘,奴婢彩蝶。”彩蝶的小身微微有些颤抖,再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这也让在座不少吃过这丫头亏的人心里暗自叫好。

“你说一切都是乐嫔指使的,可有证据?”挑了挑眉,紫衣居高临下的看着彩蝶。

“奴婢——”彩蝶看了看一旁的乐嫔,咬了咬牙,道:“回娘娘,您可以传张嬷嬷和李嬷嬷两位嬷嬷来,就是这两位将薛美人架来太平殿的。另外,太平殿内的其他姐妹也都可以作证!乐嫔平日里不仅仅借着自己怀有龙裔而侮辱其他妃嫔,奴婢还知道,乐嫔肚里的孩,其实不是皇上的!”

“你个死丫头给我闭嘴——”乐嫔这次真的急了,她完全不顾形象的扑到彩蝶的身上,两只手死死的抓着彩蝶的头发,目露凶光:“你这个死丫头,我让你胡说!我让你胡说!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紫衣向后一躲躲过了几近疯狂的乐嫔,向着殿外的侍卫吩咐道:“来人,将这泼­妇­给我拉开!”

侍卫得令,将乐嫔从彩蝶的身上拉了下来,乐嫔的口中依旧不住的骂着,越骂越难听。

“你继续。”紫衣饶有兴趣的看着衣衫与发髻都凌乱不堪的彩蝶,继续道:“你要知道,若是你说的话找不出实质­性­的证据,那么本宫随时可以将你凌迟。”

彩蝶的身猛地抖了一下,急忙将头磕的“砰砰”响,道:“娘娘,奴婢的话千真万确!这件事情皇上也是知道的!所以皇上才会从乐嫔怀了身孕以来,从未探望!”

“荒谬!”紫衣的心底其实是乐开了花的,端木薰当着他所有小老婆的面儿被小老婆带了绿帽,还被区区一个宫女指责说早就知情?

虽然很不想要继续管这个烂摊,不过不管——又似乎有点儿说不过去。

努力板正了脸,紫衣大喝一声,继续道:“呵呵,本宫看,这个事情还真是有够复杂。”

围着大殿转了一圈儿,重新坐回主位,紫衣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来人啊,把这几个人给本宫压下去,将薛美人的尸身存于库中,一切事情,待皇上与太后娘娘回来再审!”

“是。”门外的侍卫得令,鱼贯而入,将几个跪在地上的人都押了下去,又将那薛涵的尸身一并抬了下去。

“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可有什么要说的?”待所有相关的人都被带出去后,紫衣坐在主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坐下的众人,问道。

殿下一片安静,众人都低着头,揣摩着自己的那点儿心思。

“难道各位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么?”紫衣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声音也略带了些慵懒:“既然大家都不说,那么便让本宫来说吧。”

“乐嫔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我想在座的人有不少许是都受过她的气。”紫衣顿了顿,目光再次的淡淡的扫视了一下殿下的众人,人群中,有几个沉不住气的丫头用力的点着头,脸上带着愤愤的表情,而大部分的人,仍旧是低着头不说话。

许是在思量紫衣话中的意思。

“那你们又觉得,乐嫔如今这副田地,到底是为何呢?”

“乐嫔平日嚣张跋扈,仗着自己怀了孩,欺负宫内的众姐妹,甚至连位份比她高的雪妃姐姐也被她羞辱过,如今这样,只能说是她咎由自取!”站在人群末端的一个小丫头表情不忿的说道:“只是可怜了凤兰姐姐,凤兰姐姐平日里待我们几个姐妹都是极好的,若不是被那乐嫔逼得急了,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照你这么说,那凤兰杀了人,也是有情可原了?”紫衣皮笑­肉­不笑的道:“若真是如此,这宫中的人,又有哪个没有受过委屈,若是所有的人都如同这凤兰一般,那是不是我们都要提心吊胆的过日了?”

“这——”小丫头被紫衣堵的没了话说,只得低下了头,退了下去。

“本宫也不说什么后宫姐妹要团结的虚话。你们也都下去吧,将今日的事好好的想一想,这宫里,不够聪明的人,是无法立足的。本宫乏了,都退下吧。”打了个哈欠,紫衣对着众人挥了挥手。

薛雪见状,就要起身,却被紫衣拉住了手腕。

众人一一行了礼退下,紫瑶殿便有恢复了宁静。

“我知道你心里不甘。”紫衣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薛雪的眼睛:“知道你们姐妹情深,走吧,跟我去再你妹妹。我相信这件事情皇上会给你们薛家一个交代的。”

拉着薛雪的手,薛雪的手很凉,可是此时,紫衣知道,只怕是这薛雪的心,比手还要凉上万分。

强拉着薛雪来到窖,这窖的温度比外面冷上许多,薛涵就那么静静的躺在窖内。

看到薛涵,薛雪的眼泪又溢了出来。

“涵儿——”轻声呼唤,薛雪放开紫衣的手,走至薛涵的身边。此时的薛涵,脸­色­已经发青,身体已经僵硬,再也没有了活着时的美。

紫衣心中哀叹,再美的人儿,死了,也都是这副可怕的样。

虽然没有见过薛涵,却仍旧为一个生命就这样拭去而感到惋惜。

虽然前段时间的事情,也导致不少的人死去,可是紫衣都没有如今这般的怅然过。

毕竟,只要她的动作再快一点儿,只要那么一丁点儿,这薛涵如今也不会是这般的模样了。

“贵妃娘娘——”

耳旁,忽然传来一阵灵动的声音,紫衣回头,看到“薛涵”就站在她的身后。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旋即心中了然。

紫衣没有说话,只是就这么看着身后的人儿——或者说,是鬼。

“我知道贵妃娘娘能看见我。”薛涵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姐姐很伤心。”

走至薛雪的身后,薛涵很想要伸出手去触碰薛雪的手,却只能无奈的从薛雪的手臂上穿了过去。

如此尝试了十几次,薛涵才终于无奈的停下了动作:“小的时候,姐姐很疼我。不过我们之前才吵过一架,吵得很凶——”

眼中涌起雾气,薛涵蜷缩着身坐在了薛雪的身边:“姐姐不让我进宫,可是我却执意想要进来!姐姐说,这宫内并不似我想象的那般简单,皇上已经有了深爱的人,我进来,也不过是将自己推进了一个坑。”

紫衣不语,心中却极为赞同薛雪的话。

“我知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其实,但凡是个聪明人,都会这般想吧——只可惜,我明白的太晚,如今竟然是连命都搭上了。”

薛涵眨了眨眼睛,却无奈于眼中的雾气无法散去。

她已经死了——真正的鬼是没有眼泪的。

“贵妃,帮我个忙好不好?”

紫衣侧头,眼神示意这薛涵可以继续说下去。

“我之前与姐姐吵架,吵的很凶。不过几日前我就偷偷的给她写了封信,信就在我房间柜最里侧的桃木首饰盒的底部。我希望你能把它交给我姐姐。”

眨了眨眼睛,薛涵眼中的雾气渐渐散去。

紫衣点了点头,示意她答应了。

薛涵见状,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其实之前,我也想过,这贵妃娘娘有什么好,竟然让皇上如此的**爱。甚至也想过,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一定要爬到皇后的位置上去——不过如今——”薛涵顿了顿,继续道:“如今见了你,我才知道,原来我真的哪怕那么一丁点儿的胜算都没有。在这个世界上,你是与众不同的。”

紫衣失笑,心中苦涩却更盛。

若不是这皇宫,这薛涵随便找个合适的人家嫁了,生儿育女,凭借她的­性­格与身份,那将是另外一番情形。

“你不用可怜我,这大概也是我的命数,或者说,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我该走了。”薛涵忽的站起身,对着紫衣露出一抹真挚的笑意:“我姐姐是个好人,还请贵妃娘娘帮我好好照顾她。她­性­单纯,又不似我吃了委屈大肆宣扬。她有什么事情都只放在自己的肚里,有劳贵妃娘娘费心了。”

紫衣点了点头,薛涵的身影便淡了下去。

而一旁的薛雪,已经哭成了泪人儿,一双雪白的小手此时被冻得通红,眼泪却依旧“啪嗒”“啪嗒”的落个不停。

“雪儿。”紫衣走上前,轻轻的扶住薛雪的肩膀,“别难过了,涵儿也不希望你这么难过的。况且,你还要想想家中的父母。”

薛雪渐渐的止住了哭泣,站起身看着紫衣:“紫衣,我不知道要如何与父母去说。”

薛雪抽泣着:“爹娘年纪大了,家中只有我与涵儿两人,如今竟叫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紫衣轻轻的拍了拍薛雪的手,再也不知该如何的安慰,只是又看了看那躺在窖中的人儿,拉着薛雪离开了窖,轻声道:“别难过了,等明日皇上回来,将案审淸后再说吧。”

又是安慰了几句,紫衣命人将薛雪送回了寝宫。遂又吩咐了人去那薛涵住的地方,在薛涵所说的位置找到了那封信,命人将信给薛雪送了去。

这**,紫衣躺在**[和谐]上,辗转反侧。

端木薰与太后第二日清晨便回了宫。

听闻宫中发生的事情,太后动怒,硬是让端木薰将人都提了出来,非要亲自审问。

这一次的审讯,在场的人并不多,除了几个相关的人物外,便只有紫衣与薛雪。

乐嫔跪在地上,仍旧是昨日的那一番说辞,任凭其他人如何指认,咬死了就是不承认。

相比之下那个凤兰倒是一副必死的心态,除了太后与皇上问话外,便是一个字也不再多说。

更是不为自己狡辩。

殿下,只剩下薛雪与彩蝶主仆二人的声音。

“够了!”端木薰冷和一声,两个人登时没了声音。

“传李嬷嬷与张嬷嬷,还有太平殿内的所有宫女。”

宫人们很快便被传唤上了殿,恭敬的行了个礼。

乐嫔见状,气焰已经彻底的没有了,只几句话,众人便将乐嫔的一切罪状交代的清清楚楚——除了有关那腹中孩的事。

“乐嫔,你可还有话说?”端木薰的目光很冷,比上一次在养心殿时候的声音还要冷。

“乐儿无话可说。”低垂着头,乐嫔终是不再挣扎。

“荒谬!来人啊,将这个女人给哀家拖出去砍了!”太后大怒,拍案而起。

这乐嫔竟然敢公然在宫中动用私刑,甚至最后还闹出了人命!虽然不是她杀,却也是因她而死!

“皇上!乐儿承认乐儿蛮横了一些——求皇上太后开恩啊!”

“拖出去!立刻给哀家砍了!”侍卫上前,硬是将那乐嫔脱了出去,远远的还能听到乐嫔凄惨的哀求声。

紫衣勾­唇­。

怕是这乐嫔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死。

在这深宫中,害了人命远不至于让太后如此动怒。

太后真正气的是,竟然有流言蜚语传出,说乐嫔腹中的胎儿不是皇上的!

皇家的颜面如何受得了如此的菲薄。

如今,只怕不管那孩是不是皇上的,这乐嫔的命,也都保不住了。

“今日之事日后再不许提起,若是被哀家听到有谁在背后嚼舌根,一并砍了!”

紫衣从来没有见过太后发这么大的,说实话,端木薰也是第一次见到。

事情随着太后的一声令下便不了了之,那凤兰和彩蝶最终也被赐了三尺白绫。

而端木薰也追封了那薛涵为薛妃,以皇室礼仪厚葬。并赐了薛家黄金百两。

这件事情后,薛雪大病了一场。

病好后整个人依旧淡淡的,只是那双眸里,却失去了以往的淡定。

这一切,紫衣都看在眼里,却也只能是无声的叹息。

【155】开业大吉

这次事件的后遗症,就是太后开始整日的劝说端木薰立后。..

端木薰找过紫衣,只是紫衣对皇后的位置实在是没有兴趣。

若是当了皇后,便要处理这后宫的政事,那么她想要没事儿出宫走走的计划,便会彻底的泡汤。

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打死她她也不会去做。

只是,除了紫衣,端木薰却又不肯将这位置交予别人。

两个人为此也算是僵持不下。

这日,紫衣趁着端木薰与朝臣议事,偷偷溜出了宫,找到几日前买的宅前。

银瞳已经大张旗鼓的在这宅里住了下来,而整座宅,也与之前所见的大有不同!才短短的几天时间,这宅竟然仿佛是被翻新过一般,甚至连家丁丫鬟都购置的齐全了。

紫衣走近宅,那家丁也不阻拦,紫衣这才记起,这些个人应该都是从芜花宫派遣而来的。

“银瞳!”心底涌过一丝温暖,紫衣走进宅,大声唤道。

“姑­奶­­奶­你今儿这么早就来了?”银瞳打着哈欠从正房走了出来,紫衣不满的皱了皱眉头。

“你什么时候住到正屋去了?给我搬出来!那是我的地方!”

“姑­奶­­奶­,你好好的皇宫不住,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忙活了几日,银瞳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要散架了,如今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休息,却没有想到一大早晨就被这紫衣来闹腾:“我都累了几日了,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又是一个哈欠,银瞳转身就想要回屋,却被紫衣抢先一步,拦了下来。

“传单都发出去了么?”双手张开,紫衣才不打算放过自己这店中唯一的伙计。

前几日,她命人手抄了些传单交给银瞳,吩咐他安排人手站在这京城的城门口派发,还特意的嘱咐了银瞳,一定要专门找小厮,将传单发放到京中各个官员的府中。

按照紫衣的想法,官员嘛,在朝为官,手上难免沾了血腥。

所以若说闹鬼,那么官员的府中远远比老百姓家里的几率要大的多!

最重要的是,官员有钱啊!

还有数不清的宝贝。

“发了发了都发了!按照你的吩咐都发了!我还特意命人在京城的周边小镇也发了传单!甚至各大门派也都派人送了!”

银瞳无奈,绕过紫衣,现在他只想要睡觉!

“那怎么门前冷冷清清的?”紫衣挑眉,再次拦住了银瞳的去路!这几日在宫里她简直要被烦死了!看着薛雪日渐消瘦的身影及眸中那越来越浓的怨恨,紫衣总觉得就好像是她自己被掐住了喉咙一样。

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单纯的人儿步入黑暗,却无奈于她怎么开导劝说都没有用。

“我怎么知道啊!大概没有人相信吧——”

“主。”忽的,门口的小厮跑了过来:“主,门外有人求见。”

“请进来!”紫衣的嘴角勾起弧度,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生意上门了!“银瞳,好好表现!表现好了赏你­肉­吃!走吧!别睡了,来生意了!”

大堂内,紫衣有些纠结的看着前来的老者。

老者穿着破旧的布衫,但是看得出洗的很是­干­净,那张满是沟壑的脸上仿佛记录着他这过分­操­劳的一生。他的背有些驼,见到紫衣的时候有些局促。

“老人家,是你想要见我?”此时的紫衣,带着当初的那张紫­色­面具,声音也刻意的压低了些,显得更有说服力。

“姑娘——不知道你们这里是不是真的可以——除——鬼?”老者犹豫着,接过一旁婢女递过来的茶放在桌上。

紫衣注意到老者的手抖得厉害,连带着声音都在抖,也不知道是在恐惧,还是在紧张。

“老人家不妨说来听听,紫衣好有没有什么能为老人家效劳的。”紫衣的嘴角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她挥了挥手,示意屋内的众人退了出去。

婢女贴心的带上了房门,一时间,屋内便只剩下了银瞳,紫衣,与这位老者。

“姑娘,不瞒姑娘说,我那家里,最近发生了些奇怪的事情——”老人犹豫了一下,终究是开口,紫衣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老者可以继续说下去。

“我家住在京城外二十里的姚村儿,我和老伴儿都是土生土长的村儿里人,我种地,她织布,生了俩娃儿,男娃儿如今已经成了家,在我们家隔壁又搭了个屋,女娃儿还未嫁人,与我们老两口生活在一起。”老者搓了搓手,声音已经不似刚刚那般颤抖。

紫衣注意到,当老人说道儿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幽怨,而一提到女儿,那股幽怨则转为了欣喜。

“本来我们这日过得不算富裕,却也其乐融融。直到——”老人顿了顿,脸上的表情逐渐转为惊恐,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

“直到什么?”见老者迟迟不说话,紫衣出声道:“老人家你且放心说,若是紫衣能帮上忙,定然不会放任不管的。”

“我那儿,今年二十八了,本也是个本分老实的人,怎奈何取了个不省心的媳­妇­儿。那儿媳­妇­儿天天骂着我那儿没用,不能像村里其他人一样挖到宝贝。有一日,我那儿被说得急了,就跟着村里的几个混混,说是要去挖宝贝去。”

“挖宝贝?不知道老人家的儿和那混混们是打算去哪里挖宝贝?”紫衣皱眉,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盗墓”。

“离我们村不远的山里,几日前有人在山中捡到了金条,自此村里人便有事儿没事儿的都往那山里跑,说是那山中有古人的墓­茓­,而且竟然真的陆陆续续的有人捡到了金或玉器。我那儿和那群小混混,便是也打算去山中寻宝。”

听了老者的话,紫衣心中已然猜到了一些,只怕是这老者的儿与那些个混混很不凑巧的在盗墓的过程中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盗墓,紫衣只听说过“盗墓笔记”,实际上却连看都没看过,但是大概也是明白若要盗墓,必然要上通天文,小晓地里,什么易经八卦的,大概都要懂上那么一点儿,不然,也许连墓­茓­的入口都找不到。

“没想到,我那儿竟然也真的跟那些小混混寻到了些玉器,拿出村里到镇里卖了,换了不少的钱。自此我那儿媳便仿佛着了魔的一般,家里的农活儿也不做了,整日的嚷着要我儿去山里,再多挖些宝贝来。”

老者端起桌上的茶,轻轻的嘬了一口,舔了舔­干­涩的­唇­,继续道:“没想到,我那儿第二次去山里的时候,出了事。”

“呵呵,打死人的主意,出事也是难怪,只是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银瞳似乎也来了兴趣,握着折扇在一旁轻摇,Сhā嘴问道。

老者抬眼看了看银瞳,他活了大半辈,还是第一次见到银发灰眸的少年,心中却也暗自欣喜,猜测这与众不同之人,定也是有些与众不同的本事!

也许他们家发生的怪事,真的有救了也说不定。

“这一次,我那儿捡回来的依旧是一块玉。只是这块玉与以往的不同,虽然我不懂这些,可是一看就知道,这玉比平日里那些个人捡回来的都要好,一看就知道是宝贝!”

老者提起那块儿玉的时候,眼睛有些放光,那抹贪婪的神­色­让紫衣有些不悦。

“不知道那玉长成什么样?”银瞳的眸闪了闪,心中似乎已经有了计较。

“玉是蝉的形状,青白透明,还透着一丝丝的红。我那儿自从捡回了这块儿玉,整个人好像都变了­性­一般。任凭我那儿媳如何的谩骂,就是不肯将那玉卖了,两人为此,甚至还大打出手。”

老者的眼中光芒渐渐的退了下去。

说实在的,他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想过要过更好一点的日,况且家中女儿也到了待嫁的年纪,若是此时可以多备些嫁妆,许是也能为女儿寻得一门更好的亲事。

只是若是为了此让本来安慰宁静的家出现裂痕,他倒是宁愿儿从来没有捡起过这块儿玉。

“怕是这玉,不是你儿捡的。”银瞳的灰眸中闪过一道­精­光,脸上的笑容收去,变得严肃起来。

紫衣虽然对盗墓这件事情不懂,但听了老者的话,也知道那玉并不是普通的玉。

“你儿手里的玉,叫做含蝉,是死人嘴里的东西。怕是你儿与那群混混,不仅仅是到山上寻宝——他们是进了人家的墓吧!”银瞳的声音也低沉了下来,说实在的,刚刚他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兴趣,只是此时,他才懒得管这件事了。

盗墓这种事,是对死者天大的不敬!

有可能祸连孙。

葬于山上的人,吸收了山中灵气,能力想来也不是一般的。

“紫衣,这件事情是他们咎由自取,我们最好还是不要Сhā手!葬在山上,口含玉蝉,只怕这死者的身份也不会太简单!如今他儿挖了人家的墓,更是从人家的嘴里将东西夺了出来,想必那怨灵不会如此轻易的罢手了。”

银瞳摇着手中折扇,第三次打了个哈欠:“我困了,去睡了!”

“还请两位一定要救救我的儿,我们老王家到了我这一代已经是一脉单传,若是我这儿出了事,岂不是灭了我们老王家的根儿啊!两位高人,还请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老者听到银瞳的话,“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紫衣皱眉,伸手将银瞳的路拦了下来,轻声道:“这是我的第一笔生意,我还打算拿这笔生意名扬天下的!你若是敢给我临阵脱逃,小心姑­奶­­奶­让你这辈都没有觉睡!”

“紫衣,不是我不帮,只是这个事情是他们自作孽,我们万没有道理去趟这趟浑水!”银瞳对着紫衣摊了摊手:“而且我总有预感,那山里埋着的家伙,应该不好对付。”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儿我还就接了!你马上去给我准备准备,我们一会儿就跟着这老者去他们的村!”

“你就不先跟端木薰打声招呼?”银瞳挑眉。

“谁理他!”紫衣翻了个白眼儿,这几天端木薰天天磨着她要她当那个狗[和谐]屁皇后,她才不想理他呢。

“好吧好吧,真是怕了你。”银瞳无奈的摇了摇头,谁让他拿了端木薰的好处,答应了那个宫里的男人无论紫衣要求什么,都要尽力去做并保护她周全呢。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啊。

“老人家,您先起来吧,我们这就准备一下,跟您回村里看一看,具体的情况,还要劳烦您在马车上再细细的跟我们讲一讲。”紫衣站起身,将跪在地上的老者扶起,那老者看了看一旁的银瞳,见银瞳再没有什么话说,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本事,若是她身边跟着的这位白发男不跟着一起前去,只怕是根本解决不了事情。

老人的一举一动都被紫衣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紫衣心中暗道:“好一个老头儿,竟然还瞧不起我!”

马车很快便停在了门外,而紫衣说是要与银瞳准备准备,其实两个人压根儿就没有什么东西要拿,无非是带了些换洗的衣物。紫衣又留了封信吩咐人送到宫里去,三个人这就坐上马车出发了。

“不知道您的儿最近还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么?”马车上,银瞳倚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由于马车内的空间并不大,紫衣只得紧贴着银瞳坐着,看向对面的老者。

“这几日,我那儿天天将自己关在屋内,不准任何人靠近。我那老婆昨儿去给他送饭,他也只是让老婆将饭放在门口。好像生怕人抢了他那个宝贝!我那儿媳也闹腾着,却因为吃了一次亏,也只敢到我们这屋里来折腾,却也是再也不敢惹我那儿。”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别的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156】旧识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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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推了推一旁歪着脖子已经睡着的银瞳,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问道。

“若说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就是村子里的家畜死了不少。”

紫衣注意到,当老者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双隐藏在褶皱的皮肤下浑浊的眸子中再次被恐惧包裹。

“哦?这些家畜是怎么死的?”

“这——”老人有些犹豫了,他抬头看了看紫衣,又看了看银瞳,抿了抿那­干­涩的­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呵——若是您有事情瞒着我们,那我想我们也不必前去了。这件事情本就是因你儿子的贪心而起,而你现在又不肯对我们交代全部!我看不如让车夫将马车调头回去,我们也万万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风险。”

紫衣有些怒了,口气也冰冷了起来。

这个老头,既然来求他们,那就应该信任他们才对,不仅仅对她抱有怀疑的态度,现在更是有事情隐瞒!这种买卖,不做也罢!

心里想着,紫衣就真的起身,想要掀开车帘让车夫将马车赶回去。

“姑娘,我说,我说!”老人见紫衣动了真格,急忙伸出手阻止。

现在,他也实在不知道该去找谁来帮忙了。

紫衣不耐烦的坐回位置上,等待着老者的下文。

“那些家畜也着实死的蹊跷,村里的人比较封闭,自知盗了人家的墓这事情说出去丢脸,便也对这件事都是闭口不谈,若不是我那儿子的行为越来越怪异,我也不会想要出来寻找解决之法。”老者顿了顿,继续说道:“几乎每个晚上,村里都有一户人家会死上一头牛或一头猪,却也不知道这些个家畜是怎么死的,身上也没有伤口!起初,村民怀疑是山上的猛兽下了山,到村子里来,可是渐渐的,大家就都觉得事情不对劲儿了,只是也没有人敢说。村子里的人本就不多,出了事儿以后,就有些人陆陆续续的搬了出去。”

“没有伤口?”紫衣似乎是在反问老者,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恩——一丁点儿的伤口都没有,就那么死了!还有的人怀疑会不会是瘟疫,只是奇怪得很,每日只死一只,按理说瘟疫也不该如此的有规律的。”

“只怕是那山上的东西已经下了山,死些牲畜已经算是他很有良心了。”一直闭着眼睛不说话的银瞳忽然开口。

“这——”

老者没有再说话,紫衣也­干­脆闭上了眼睛,马车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快到傍晚的时候,马车才驶入村子,许是村民们探到了些口风,此时竟然都围在村口,向着这里张望。

紫衣与银瞳下了车,看向远处的村民。

夕阳的余光洒在这小村庄里,将远处的那些简陋的屋子镀上一层金红,若不是村子上空的那团灰蒙蒙的雾气,这村子依山傍水的,看样子也分外的静谧祥和。

紫衣没有说话,只是示意老者引路。

老者看了看远处张望的村民,幽幽的叹了口气,低着头带着紫衣几人向着自己的家中走去。

老者的家在村子的中央,看模样倒也不是太破旧,房子似乎刚刚整修过,看起来蛮新的。

大概是用那些玉器换来的钱吧。

紫衣心中暗自猜想。

老者的儿子住在老者家旁,房子比这老者家看起来要更漂亮一些,只是此时这间屋子被大团大团的雾气包裹着,竟然有些看不真切。

“我儿子就将自己关在这房门里。”老者看着门外那丝毫没有动过的饭菜,幽幽的叹了口气:“这几日,他竟是连饭都不吃了。”

“我么进?”紫衣拉了拉银瞳的衣角,对于这种事情,她没有经验。

“不急,我们还是先在这村中住下,看看这牲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银瞳看着这间屋子,微微的皱了皱眉,这团灰气总是给他似成相识的感觉。

心中暗暗祈祷,但愿不要是那个人才好。

紫衣听从银瞳的话,让老者帮忙安排了住处。

说是安排,其实就是住在了这老头的家里。

老头的房内还有一女,正是这女孩儿将自己的屋子让了出来,而她则与老者与老者的老伴儿一同挤一晚。

天­色­完全的暗了下来,紫衣坐在床[和谐]上,死死的拽着被子,指着银瞳喝道:“你出去睡!”

“拜托我的姑­奶­­奶­,我已经跟着你大老远的跑到这么个地方来了,之后还不知道有没有凶险!你就让我好好的睡一晚上不成吗?”

银瞳抽了抽嘴角,若不是他这几日困的厉害,他也不会死皮赖脸的要蹭紫衣的床,要知道,这件事情要是被那个端木薰知道了,怕是他要吃不了兜着走。

“我不管,床是我的,屋子也是我的,你去外面的猪圈睡吧!刚好也可以保护这些小动物!”紫衣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手腕倾翻,一道紫光便对着银瞳霹了过去!

银瞳吓了一跳,慌忙拿出折扇来挡,好好的扇子,便被这紫光生生的烧黑了一块儿!

“姑­奶­­奶­我出去还不行么?”缩了缩脖子,银瞳哭丧着脸,眼前的这个女人,分明就是要人命啊!“不过,被子你起码得给我吧,我都睡猪圈了,若是感冒了,可就没有人帮你了。”

吸了吸鼻子,银瞳努力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来。

紫衣看了看怀中的被子,又细细的想了想银瞳的话,此时刚刚入春,夜里这空旷的小村子还是很凉的,若是这银瞳真的病了,只怕她自己对一切都还不熟悉,确实身边少了个帮手。

想着这些,紫衣不情不愿的将怀里的被子递了出去,道:“好吧好吧,本姑娘就好心将这被子让给你!不过你最好今天晚上就将事情给我搞定,不然——哼哼,我们就还得继续住在这村子里!”

下午的时候,村口那些村民一直不近不远的跟在紫衣与银瞳的身后,什么也不说,就是远远的看着。

只是到了晚上,这些人就像躲避瘟神一样快速的回了自己的家,大门紧闭。

据这王老伯说,自从村里的家畜开始无缘无故的死亡后,村民们夜里就紧闭房门,生怕惹上什么瘟神。

虽然那些村民躲得远远的,紫衣却依旧能感觉得到他们身上的敌意。

大概是这个落后的村子,很少有人光临吧——

紫衣自我安慰着。

夜里,紫衣睡得很不踏实,窗外的风“呼呼”的,听在耳中总觉得诡异异常。而外面,此时除了风声,竟然连一声犬吠都听不到。

意识到不对头,紫衣摸索着下了床,也没有点灯,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

猪圈就在屋外的院子里,此时的空中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借着月光,紫衣摸索至猪圈内。

果然,银瞳并不在,只留一床被子,盖在猪圈外的茅草上。

紫衣探手摸了摸被子,还有些温热,看来这银瞳也是刚刚离去。

四下里张望着,紫衣将小手放在腰间的弯刀上,保持着警惕。隔壁的屋子依旧被灰­色­的雾气笼罩着,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紫衣发现,远远的,似乎有个黑影,只是距离很远看不真切。

出没在这夜里的,大概除了什么妖物,便只有银瞳了。

没有多想,紫衣踏着轻盈的步伐,向着那黑影追了过去。

直到走得近了,紫衣才发现这黑影并不是银瞳!

心底正犹豫要不要继续跟着时,前面的人忽然转过了身。

紫衣只觉得呼吸一制。

只见眼前的人儿,乌黑的发披散在脑后,一双眼带着些许忧愁,­精­致的五官如同上帝巧夺天工的宝物,而真正让紫衣感到诧异的是,这个人竟然长得与银瞳有八分相似!只是气质,较银瞳比起来,更柔美,更女气了些。

月光照在这个人的身上,使得他整个人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嗨——嗨!”紫衣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对着眼前的人招了招手,而那个人看着紫衣,竟然笑了。

这一笑,险些让紫衣就这么陷了进去。

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此时的感觉了!

飘飘然?

还是——

“你真有趣,见了我,不怕吗?”那男子的声音很是好听,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紫衣脸上的面具,却被紫衣躲了过去。

“见都见了,有什么可怕的。”嘴里虽然说着,可是紫衣的小手却死死的按在了腰间,只等待随时抽出那弯刀,与眼前的人大战一场。

不过说实话,紫衣倒是有些舍不得跟眼前的男人打架。

毕竟,这个男人太美,美得仿佛她只要出了手,就是对这男子的亵渎。

“呵呵,是么——”男子注意到了紫衣腰间的弯刀,也只是略微的错愕了一下,旋即将手放了下来,轻笑道:“你不用怕我,我没什么恶意。”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让紫衣如同小白兔一般的放下了戒心。

她将手从腰间移开:“你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我在找东西。”那男子略一思索,答道。

“你该不会是在找玉吧?”紫衣的背脊忽然感到一阵冷风,她再次细细的打量起眼前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缘故,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的皮肤也太过苍白了一点儿。

而且——

她竟然感觉不到这个男人的呼吸。

难道是风有点儿大?

“你知道?”

男子略一挑眉,嘴角依旧勾起。

从眼前这个女孩子的身上,他嗅到了故人的味道。

“那个——如果我把玉给你了,你可不可以离开这里?”紫衣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

“如果有人扰了你的好梦,又生生从你的身边抢走了你的东西,你会怎么做?”男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只是这笑容背后,紫衣嗅到了危险。

不着痕迹的与眼前的男人拉开了距离,紫衣只在心底暗骂银瞳这个混蛋,此时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那你想怎么做?”抿了抿­唇­,紫衣警惕的问道。

“呵呵,也没什么,只是我要先找到我的东西。”

紫衣有些疑惑了,那玉明明就在那老伯儿子那里,那屋子那么重的雾气,按理说眼前这个恐怖的家伙不应该察觉不到的。

还是说——那屋前的雾气并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而是有什么人为了不让他找到这玉,所以故意借由雾气让这个男人找不到了?

那块儿玉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死人嘴里的陪葬品嘛?

为什么好像好多人想要得到一样。

“你知道东西在哪儿么?”男人见紫衣发呆,轻柔的出声问道。

他倒是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相反的,许是因为这女子身上带着故人的味道,他反而对她有些许的好感。

“这——我可以将玉还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伤害这个村子里的人——”紫衣看着眼前的男子,只觉得自己的手心都紧张的出了汗,末了,她又弱弱的加上了一句:“可以吗?”

“呵呵——”男子忽然间笑了。

不是之前那种礼貌的笑意,紫衣能感觉的到,这个男人是真的笑了,发自内心的笑。

她搔了搔自己的头,有些窘迫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这个男人在笑什么。

“好,我答应你。”

出乎紫衣预料的,男子笑过后,竟然爽快的答应了。

“不过,我只给你一日的时间,明日的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你,若是你无法将玉带来——”男子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投给紫衣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好。”紫衣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应了下来,刚想要在说什么,却发现那男子竟然在一眨眼的时间里,消失了。

紫衣有些诧异的跑到男子刚刚站着的位置,四下看去,那男子竟然真的就这么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犹豫了一下,紫衣按照原路返回了屋中。

进屋前,紫衣特意望了眼猪圈的方向,银瞳依旧没有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些眉目的缘故,回到屋子内,紫衣便躺在床[和谐]上沉沉的睡去,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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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不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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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薰收到紫衣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被这些个朝臣烦了几日,他实在是烦躁的很。

好不容易空闲下来想要去紫瑶殿看看心中的人儿,却只看到一座空殿,以及一封信。

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的这个小人儿倒是会逃,留下他一个人去面对那个空悬着的皇后之位。

紫衣早晨起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银瞳。

太阳已经高高的升起,银瞳却依旧缩在猪圈旁的草垛上,睡得正香。

而村民们又远远的围观着,紫衣勾了勾­唇­角。对于这些愚钝的人,她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叹。

“起来了,去屋子里睡。”紫衣走到银瞳的身前,踹了踹被子里的人,银瞳嘤咛了一声,拱了拱,就没了动静。

紫衣嘴角抽搐,加大了脚下的力度,这一次,银瞳也只是翻了个身而已。

美目一瞪,紫衣咬牙,一脚狠狠的踹在银瞳的ρi股上,银瞳“嗷”的一声从草堆里弹了起来。

“拜托紫衣,你就不能让我好好的睡一觉嘛!”银瞳被踹起来,脸上带着怒气,一声怒吼后,便捧着被子进了屋。

紫衣被银瞳吼得一时间有些缓不过劲儿,直到银瞳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脸­色­通红的死咬着牙!

好一个银瞳,她好心好意让他进到屋子里去睡,结果就换来这么一声怒吼!

抬眼看到远处依旧围观的人,紫衣怒不可遏,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过去,那些围观的村民以圆弧的形状集体向后退了两百米!

那王老伯看到眼前的情景,也不敢上前去说什么,只能看着隔壁的屋子直叹气。

紫衣努力的深呼吸,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向屋子里望了望,咬了咬牙,便一个人向着隔壁的屋子走去。

屋子外的雾气相比昨日似乎更浓了一些,而天上那团灰蒙蒙的雾气倒是不见了。

紫衣暗自揣测,许是那天上的雾气是昨日的男子所设,而这屋前的雾气,大概另有其人。

站在瓦房前,紫衣抿了抿­唇­,抬起手,敲了敲门。

细细去听,门内竟然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拿了别人的东西,就要还回去,否则,不仅日后殃及子孙,你们现在一家老小的命,乃至整个村子里的人命,可能都要为你的自私自利而陪葬。”

清了清嗓子,紫衣在门外说道。

只是屋子内,回应她的却依旧是一片寂静。

紫衣彻底的怒了!她这一大早晨的是得罪了谁?!先是被银瞳吼一顿,又是被村民围观当猴子!现在好了,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连个音儿都没有!难道是死在屋子里面了嘛?!

死——

想到这个词,紫衣忽然觉得浑身一颤,她连忙抽出腰间弯刀,对着门就是一挥——大门应声而裂成两半,一股­阴­冷的风自屋内涌了出来,带着阵阵刺鼻的恶臭。

挥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抑制住胃中的翻腾,紫衣走进屋内。

而院子外,那王老伯与女儿只是听到一声门板破裂的“咔嚓”声,却由于浓雾的关系完全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只能站在院子外­干­着急。

“爹爹,这个女人真的能救哥哥吗?”女孩子紧握住王老伯的手臂,脸上都是担忧的神­色­。

王老伯看了看四周站在远处的村民,只能叹息着摇摇头。

若是屋子里那个少年,他是信的。

若是这个带着面具的女孩儿——

他实在是觉得这个女孩儿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紫衣走进屋内,却发现屋子内并没有人!而且看样子,已经好几天都没有人了!

屋子的后面有扇小窗,紫衣注意到,这扇窗子并没有锁死,怕是,那王老伯的儿子,早就带着玉,从这扇窗子逃走了!

当紫衣从雾气中走出来的时候,王老伯与他的女儿两个人急急的迎上前,却发现紫衣的身后并没有跟着自己想要看到的人,眼中的希望一下子便灭了下去。

“屋内没人,怕是你儿子早就离开了。你们知不知道,他能去哪里?”紫衣答应了那个男子,今夜就将那玉还给他!可是现在她连那偷了玉的人都找不到,不觉心下有些焦急。

“这——怎么会!我那儿子除了这里,也不会有——难道——”王老伯说着,忽然停了下来:“会不会是去那儿媳的家里了?”

“不知道您这儿媳的娘家在哪里?”

“就在村子的东面。”王老伯说着,朝着东面指了指:“我带你去吧。”

找子心切,王老伯话音刚落,便拉着女儿急急的向着他手指的方向走去。

紫衣看了看身后,银瞳似乎丝毫没有出现的可能,抿了抿­唇­,便跟在了王老伯的身后。

男人果然都靠不住!

紫衣在心里暗骂着。

那王老伯儿媳­妇­的娘家离王老伯家不是很远,几个人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便看到了那红砖堆砌的房子。这房子与王老伯家的比起来要更破旧一些,院子里甚至杂草丛生,一看就不是勤快农家人的院子。

紫衣看着这破败的院子,皱了皱眉头。

然而当她看到这院子外那极淡的雾气时,却是心中一喜!

怕是这王老伯的儿子,就在这里!

王老伯上前敲了敲门,那屋内很快便有了动静。

开门的是一位看起来四十几岁的­妇­人,这­妇­人生的圆润,只是那一双吊脚眼让人看了不觉十分难缠。

“哎,亲家,不知道我这儿子是否在你家中?”

那­妇­人仿若没有听到王老伯的话,只是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紫衣,心中暗道:“这女子这番装扮,一看就是个有钱人,还是莫要得罪了好。”

“呵呵,亲家,不是我嘴巴碎,你说你这儿子,整日闷头闷脑的,我是看他老实才将我那女儿下嫁到你们家,可是现在呢,你那儿子竟然敢跟我家女儿动手!我们怎么可能会收留你们家那个混小子!”

“这——”王老伯为人老实,嘴巴说不过那­妇­人,只得站在原地,面­色­憋得通红。

“婶婶,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也知道我哥哥为人老实忠厚,若不是嫂子几次刁难,哥哥万也不会一时冲动动了手!如今我哥哥不在家中,他手里又有着那宝贝!你们即使不看我哥哥的面儿,我想,也定不会放过那宝贝吧?!”

紫衣站在王老伯与他女儿的身后,看着这王老伯的女儿将那­妇­人说的面­色­通红,不觉心中大加赞赏。真没想到,王老伯家竟然也能出了这么个伶牙俐齿的姑娘。

“你个小犊子,没大没小!就是这么学的教养嘛!?也难怪你们家那二柱子这番模样!我懒得与你们废话!要找儿子,你们自己找去,不在我们这儿!”

那­妇­人气的不轻,指着王老伯的女儿就破口大骂,末了,粗壮的手臂一用力,将那女孩儿推了出去,作势就要关门。

王老伯的女儿哪禁得住那­妇­人这一推,向后踉跄了两步,眼看就要摔倒。

紫衣向前迈了一步,将那女孩儿扶住,嘴角挂着浅笑,开了口:“婶婶且慢着,紫衣倒是有几句交心的话要与婶婶说。”

那­妇­人见紫衣开口,便停下了动作,再次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紫衣一番,脸上虽然带着不耐,却也不好直接关了大门,博了紫衣的脸面。

她家男人当初带着她到村子外走过一遭,她深知村外的那些个有钱人,有权有势,得罪不得。

“不知道婶婶可知道,那二柱哥手里的玉是什么玉?”紫衣开口,眼睛紧盯着那­妇­人的眼睛。

“我怎么知道,不就是那劳什子的一块儿破玉么!我们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怎么可能真为了一块儿玉就收留那个混小子!”那­妇­人面不改­色­的说道。

“呵呵,若是婶婶没有收留便好——实不相瞒,二柱哥手中的那块玉,叫做含蝉,是那富人家的人下葬时,含在嘴里的东西。且不说那含蝉常年埋于地下吸收­阴­气,留在家中会使得家宅不宁——就是那墓­茓­的主人,被人生生从嘴里抢走了东西,想必也是心有不甘的——不知道婶婶可否知道,这村子里家畜接连离奇死亡的事情?”

紫衣说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妇­人,­妇­人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紫衣注意到,那­妇­人的手,正死死的抓着门板。

“这——听说了。”­妇­人的声音明显软了下来,紫衣的嘴角不觉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些。

“这些家畜的死,就是那墓­茓­主人对村子里的人的警告。若是二柱哥再不将那东西还了回去,只怕到时候墓­茓­主人一怒,便要将这所有牵连的人都送到阎王爷那里去!”紫衣故意说得有声有­色­,见­妇­人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了,她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既然二柱哥没有来过婶婶这里,便也是无妨的,墓­茓­主人只会对包庇的人动怒,万是不会牵连到婶婶的!老伯,我们走吧,要尽快找到二柱哥,不然,只是要牵连更多无辜的人枉死了!”

紫衣说着,也不再多做纠缠,拉着那王老伯与他的女儿,转身便要离去。

“哎——”那­妇­人见紫衣要走,急忙出声。

“婶婶还有何事?”紫衣回头,眼中闪烁着狡黠。

“那个——真的这么邪乎?”那­妇­人犹豫着问道。

“呵呵,婶婶不是也知道么,那家畜死的时候身上连一点儿伤口也没有,跟婶婶说实话吧,那都是因为墓­茓­的主人将那些牲畜的魂儿给勾走了!老伯,我们快些走吧,不然晚了怕是连咱们都要跟着遭殃。”

王老伯似乎还有些不甘心,却被紫衣与女儿两个人一同拖着回了家。

这紫衣回到屋中,见银瞳依旧睡的很沉,也没有出声打扰,就兀自的坐在桌前发呆。

那王婶已经将午饭做好,王老伯的女儿将饭菜端到了紫衣的屋里,一双大眼闪着灵动。

“姐姐,我叫翠儿,不知道姐姐是不是真的有通天地的本事?”翠儿将碗筷摆好,双手拄着腮看着紫衣。

“呵呵,翠儿——我那家中也有个姊妹叫翠儿。”紫衣没有回答翠儿的话,只是向着床榻上瞄了一眼。

这银瞳最近真是越来越能睡了,紫衣真怀疑这家伙到底是有多久没有睡觉了。

“翠儿,与你哥哥一同去山里的那几个混混现在都在哪里?”忽然想到什么,紫衣开口问道。

“不知道,从哥哥得到玉回来后,那几个混混就不见了踪影。平日里他们总是在这村子里四处游走欺负老人与孩子,现在忽然不见了,也没有人想要去找。”翠儿摇了摇头,答道。

“哦——”紫衣拿起碗筷,夹了口菜送入嘴中。

吃惯了宫中的山珍海味,许久不曾吃到如此地道的农家菜,紫衣不觉多吃了一些。

“姐姐,我娘做的菜好吃吧?”翠儿见紫衣好像很喜欢吃的样子,不觉有些骄傲的问道。

“呵呵,很好吃。翠儿,你觉得你哥哥是什么样的人?”

“我哥哥——”提到哥哥,翠儿眼中的那抹小骄傲便消失了,仿佛那二柱子在她的心中,不值得她如此骄傲一般。“我哥哥为人很是老实,取了嫂子后,便只听嫂子的话!嫂子让他到家里来拿米粮,他就来跟爹娘要,嫂子让他不许给爹娘钱,哥哥就不给。后来,嫂子让哥哥学村里那些个人去山里寻宝贝,哥哥也就真的去了——”

翠儿的话中带着些许埋怨,紫衣只得苦笑。

看来这二柱子,也是个怕老婆的主儿,不仅仅怕老婆,甚至连男人的担当与这古代最最注重的“孝”字都一并丢失了。

“唔——好香!”

一直睡着的银瞳忽然呢喃了一声,猛地从床[和谐]上坐了起来,看到一桌子的饭菜,虽然很是朴素简单,肚子也不禁“咕噜噜”的抗议着。

他伸手捋了捋有些凌乱的银发,起身坐到紫衣身前。

翠儿忙将碗筷在银瞳的身前摆好,一双大眼睛紧紧的盯着银瞳的脸。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人儿。

银瞳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也顾不得形象,便猛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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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夺回含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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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瞳,你昨晚去了哪里?”见银瞳睡醒了,紫衣歪着头问道:“昨晚我遇到了一个人。”

“谁?”听到紫衣的话,银瞳只是含糊的回了一句,继续与桌子上的饭菜坐着斗争。

“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

“哇!还有人跟他长得很像吗?姐姐,那个人也一定很帅吧?”翠儿听到,急急Сhā嘴。

“哼,比他帅。”紫衣的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黑­色­的头发,气质比他更美。”

“你说什么!”银瞳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双灰­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紫衣,面上神情复杂,紫衣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么?他说他是那块儿玉的主人。”

紫衣对银瞳的反应很是诧异,从银瞳的神态上看来,他与那个人,十之八九是认识的,而且关系匪浅!难道说?那个人是银瞳的孪生兄弟?

除此之外,紫衣倒真的还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他真是这么说的?”银瞳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

“恩,你认识他?”

“他是我先人——”沉默了一会儿,银瞳忽然开口道:“我就说这里的气息让我感觉熟悉!没想到这群人盗的竟然是我家的墓­茓­!”

忽然,银瞳站起身,“啪叽”一声将筷子摔在桌子上:“这群小兔崽子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惹了那位主儿,我看这村子也别想安宁了!”

“到底怎么回事?”翠儿被银瞳忽然的粗鲁吓得愣在一旁,就连紫衣也从来没见过银瞳的这般模样,拧着眉头问道。

银瞳看了看紫衣,又看了看一旁的翠儿,开口道:“说也说不清楚,他有说过什么时候来找你吗?”

“今晚。”

“那今晚我们一起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银瞳说完,便又开始扫荡起桌子上的食物来。

“我刚刚去了隔壁,那王二柱并不在屋中。”紫衣放下碗筷,她已经有些饱了,虽然这农家菜的味道不错,却也是吃不下太多。

“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么?”

“在他媳­妇­的娘家。”紫衣笃定的说道:“对了,一会儿我们去看场好戏,我猜,现在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走吧!”放下碗筷,银瞳起身:“好戏这种事情,可不能错过。”

“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翠儿瞪着怯生生的大眼,满眼期待的看着紫衣。

紫衣低头略微思索了一下,对翠儿道:“翠儿还是不要去了,放心,我一定会将你哥哥带回来的。”

翠儿被拒绝,略微沉闷的低着头“恩”了一声,紫衣便与银瞳出了门。

门外,那些围观的村民已经不在,没了天空中的雾气,午时的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让人有想要午睡的冲动。

伸了个懒腰,紫衣带着银瞳,向着村子东边走去。

到了刚刚那­妇­人家的门外,紫衣与银瞳隐在草垛后,此时,那房门打开着,隐隐的可以听到屋内的争吵。

紫衣看了看银瞳,银瞳会意,抽出折扇,白­色­的光芒便自折扇中涌出,如水蛇般游荡到屋内,屋内的争吵声便也清晰了起来。

“娘,你莫要听那些个人胡说!死人怎么可能报复?我看他们是想要得到二柱子手里的这块儿玉,故意放话来吓唬我们的!”

“哎呀你这个小祖宗!那玉是什么?那是死人嘴里的东西!不吉利啊!你赶紧,让二柱子出去!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可不要在我们家里呆着。这种邪门的事情,我们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娘,你怎么就说不通呢!你让二柱子走,你让他上哪儿去!如今他这副呆傻的模样,出去了还不马上就被那老王家逮了回去!倒时候他们将玉一卖,成了村里的首富,娘,你就看得下去?”

听着屋内娘俩的争吵,紫衣嘴角勾起冷笑。

人的欲望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可怕的东西,为了一己之利,有些人可以杀人放火,有些人去打家劫舍!甚至为了这些私利,连自己的小命儿都要赔进去!

这又是何必呢?!

“娘,您好好想想,若是那些个人真有什么本事,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离开了?她们也定是拿不定主意,只是想借此来框我们,看看二柱子是不是真的在我们家,若是娘你真的将二柱子赶了出去,岂不是上了这些个­奸­人的当!明天我就去集市,将这玉卖了!到时候我们就搬出这个村子,到城里去住!还有谁能找得到我们?”

“这——”

听声音看,那­妇­人似乎有些犹豫了,紫衣推了推一旁的银瞳,示意这银瞳想想办法,吓唬吓唬这屋内的娘俩,让他们尽早把这玉交出来。

银瞳会意,刚要作法,身后却忽然传来异动,两人对视一眼,银瞳展开手中折扇,轻轻一摇,两个人的身影便隐匿在了空气中。

“你们快快将那王二柱交出来!”

紫衣站起身,向着身后看去,惊讶的发现来的竟然是一大波的村民。这些村民个个手中抄着家伙,倒像是要来与这屋内的母女打上一架的气势。

说话的是为首的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这汉子手中拿着铁耙,满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威严。

屋内的娘俩很快便走了出来,看着门外众人的架势,不觉抱作一团。

紫衣这才注意到,那王二柱的媳­妇­儿,模样倒真的还有那么几分姿­色­,只是同那­妇­人一样生了个吊角眼,便多了那么一分尖酸刻薄的模样。

“你们这是想要做什么?欺负我们家里没有男人嘛?”那­妇­人壮了壮胆,将女儿护在身后,怒骂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这么一群老爷们儿围在我家院子前,是想要怎么着?欺负我们母女?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来啊!动手啊!都动手啊!”

­妇­人撒起了泼,倒真的将这些个男人镇住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你莫要在这里跟我们撒泼!赶紧将那二柱子交出来!我们已经听说了,这几日村子里牲畜的死亡都跟那二柱子手里的玉有关!若是你们再这么包庇下去,只怕到时候死的就不是家畜,而是整个村子里的人了!我们还不想为了一块儿破玉,给你们做陪葬!”

那为首的男人将手中的铁耙往地上一戳,便将那地面戳出个窟窿来。他的声音很大,底气很足,气势生生的将那­妇­人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那男人不在我们这里,你来找我们也没有用——”­妇­人的气势弱了下去,却仍然仰着脖子道。

“哼,你休当我们与王老爹一样好骗!在不在,让我们进去找找便知道了!”

带头的男人显然不肯如此轻易的罢休,他向着身后的众人努了努嘴,便有两个大汉上前,拦在了那母女二人的身前,其他几个人,抄着家伙,便进了屋内。

不多时,几个人便将屋内的王二柱给押了出来。

那母女二人见状,便再也不敢多说一句,硬生生的看着众人将王二柱押走,也只得站在一旁吹胡子瞪眼!

那王二柱的模样很是怪异,他死死的护着怀里的小布包,双眼发直,看模样就像个呆傻的人儿一般。

紫衣皱了皱眉头,她看得出,那布包里的东西,正在吸食那王二柱的魂儿。

只怕再多些时日,这王二柱便被吸食的一­干­二净了。

“我们家的含蝉自然与别人的不同——这个男人,纯粹是自作自受!”银瞳轻声在紫衣的耳旁嘟哝着,话语中带了一丝丝­阴­狠,又带了那么一丁点儿的骄傲。

“别废话了,我们跟过去,看看这些人要将人带去哪里!”

紫衣不满的用手肘戳了戳银瞳的胸口,两个人便继续隐藏着,紧跟在了众人的身后。

那王二柱就这么被人架着,也不知道反抗,众人向着山里走去。

“你说他们要做什么?”

“是想要将这王二柱丢到山里,与他撇清­干­系吧?”银瞳挑了挑眉,这些迂腐的人,要知道,他的先人在白日里是不能活动的,此时带着这王二柱上山,一点儿用都没有!

果然,众人带着王二柱,来到了山顶一处洞­茓­处,洞­茓­内不时的刮出阵阵­阴­风,紫衣不由得一个激灵。

她能感觉得到,有什么力量及其强大的东西,正沉睡在这座洞­茓­之内。

若是将那东西吵醒,怕是这山洞外的所有人都要葬身于此了。

“那洞­茓­内沉睡着的是守护洞­茓­的神兽。虽然不知道这王二柱是如何逃过了神兽夺得这含蝉的,不过想来也是十分凶险。”

“神兽现在会不会醒?”紫衣对王二柱如何偷得含蝉这件事情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现在,她只想知道她会不会有危险。

她还不想做了神兽的午餐。

“放心,只要他们不进去,神兽就不会醒的。”

“把他推进去!”

为首那络腮胡子的话打断了银瞳的话,两个人眼睁睁的看着众人将那王二柱推入了洞中,又是集体的在洞口处跪了下来拜了拜。

“这回呢——”紫衣嘴角抽搐。

“这——说不准!也许神兽睡得沉——”

“嗷——”

洞­茓­内传来野兽的嚎叫声,打破了银瞳的幻象。

洞­茓­外的人显然也都听到了这声音,慌乱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行人争先恐后的跑着下了山。

“嗷——”

又是一声嚎叫,那洞­茓­内扑出一股强风,将还来不及逃掉的人一下子卷出了十几米远。

“现在怎么办?”紫衣也想要逃,可是一想到她答应了翠儿要将王二柱带回去,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们能不能进去——把王二柱弄出来?”

“不是吧?”银瞳与紫衣拉开了些距离,两个人的身形也渐渐的显露:“这神兽可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了的,那王二柱被丢进去,只怕此时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你要不要跟我进去?”紫衣听到银瞳的话,心底一急,也顾不得再与银瞳说些没用的话,只盯着银瞳那双灰­色­的眸,问道。

“紫衣,不是我跟不跟你进去,若是现在进去了,只怕我们两个也都没命了!”

“我答应了别人,就一定要做到!你不去,我自己去!”紫衣说着,已经足尖轻点,向着那洞口飞去。

银瞳阻止不及,只得一咬牙,紧跟在了紫衣的身后。

两个人进了洞­茓­,才发现,洞­茓­似乎黑的很,那王二柱此时就站在洞口处,动也不动,仍旧是之前一直的那个动作,两只手紧紧的护着胸前的布包。

紫衣拉过王二柱的手,猛地一用力,便将这王二柱拉出了洞­茓­。

银瞳见状,急忙上前帮忙,两个人飞快的远离了这山洞,回到了村内。

由于两人是用的轻功,所以比那些村民们回来的药快了一些,紫衣将王二柱带回了家,那王老伯见状竟然对着两个人就跪了下来,嘴里一直道着谢。

紫衣将王老伯扶起,伸出手,刚要去碰王二柱手中的布包,那王二柱忽然就有了反应。

他猛地挥手拍掉了紫衣的手,两只眼睛中带着凶光。

紫衣皱眉,看了看银瞳,银瞳无奈的折扇一摇,便有几道白­色­光线如绳索一般缠在了王二柱的身上,让王二柱动弹不得。

而这一幕在别人眼中,就是银瞳挥了挥扇子,那王二柱便被定住不能动弹了。

紫衣揉了揉红肿的手背,眼中带着些烦躁,她伸出手,一把夺过了王二柱手中的布包,打开来看,正是那含蝉。

那王二柱没了手中的含蝉,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件东西我们就带走了,你儿子一会儿醒来便不会再有事。不过我劝你们最好带着儿子离开这村子。”紫衣的声音微冷,她将那包着含蝉的布包放入怀中,继续道:“否则被村民看到了你儿子,怕是他们也要将你们都赶出去。”

那王老伯急忙应着,此时,只要他的儿子还活着,无论怎样,他都没有什么怨言了。

只有那翠儿,仍旧扑朔着大眼,看了看紫衣,又看了看银瞳,当她的眼睛看到银瞳的时候,那本就红嘟嘟的脸,便更红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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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再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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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紫衣与银瞳在昨夜与男子约好的地方等待着。

紫衣掏出怀中的含蝉,看着那蝉翼上的红丝,隐隐的,总觉得这含蝉有什么诡异的地方。心中仿佛压着什么呼之欲出,却又找不到宣泄口。

夜,极静。

晴朗的夜空却找不到月亮。

空旷的场地时而刮过阵阵冷风,紫衣不禁打了个哆嗦。

“你确定我们没有来错地方吗?”银瞳四下张望着,却是连半个鬼影都看不到,不由得心下起疑,看向紫衣,道:“我总觉得这个地方有点儿不对劲儿。”

“恩,感觉怪怪的,不过昨晚,我确实是在这里遇到的那个男人。”紫衣伸手在嘴前哈着气,已经入了春了,虽然是子夜,可是也不该这么冷的才对。

“我们还是先离开吧。”银瞳紧锁着眉头,死死的握着手中的折扇,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了,就好像是有天敌马上要降临了一般。

忽的,一道黑影极快的向着紫衣靠近,当银瞳注意到的时候,那黑影已经距离紫衣只有几步之遥。

紫衣只感到身后一股邪风,本能的转身向后飞出几米远,目光定定的看着那黑影。

只见那黑影匍匐在地上,身形有规律的晃动着,如同野兽一般。

银瞳皱眉,“唰”的一声展开手中折扇,一道白­色­光影便如刀子一般向着那黑影攻了过去。

白光打在黑影的身上,隐约可以听到布料碎裂的声音,那黑影却是连哼都没哼一声,依旧双眼放着绿光,死死的盯着紫衣。

确切的说,是盯着紫衣手中的那个包裹着含蝉的布包。

紫衣忽然觉得这个人的装扮很是眼熟,银瞳的第二击正要对着这黑影打下去,紫衣急忙对银瞳挥了挥手,吼道:“银瞳,别——他是王二柱!”

怎奈何银瞳的手已经挥了出去,第二道白光朝着那匍匐在地的王二柱飞了过去。

这一次,那王二柱吃了教训,飞速的闪开了。

他胸脯着地,四肢诡异的扭曲,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硕大无比的蜘蛛一般。

银瞳挡在紫衣与王二柱之间,与那王二柱对峙着。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紫衣将手中的布包重新揣入怀中,轻声问道。

好端端的一个人,现在竟然像是动物一般,她明明记得当她将这含蝉从王二柱的手中夺过来的时候,那含蝉已经将王二柱的魂儿吐了回去。

所以她才敢笃定的对着王老伯说,这二柱子醒来便会无事了。

“不知道,不过看样子他并没有意识。”

听到银瞳的话,紫衣从银瞳的身后探出个小脑袋来,借着依稀的星光,她发现,那王二柱果然是双眼发直,犹如梦游一般。

“会不会是这含蝉的问题?”紫衣伸手摸向胸口处,却并没有觉得含蝉在她的身上有什么异样。

银瞳没有答话,只是折扇一挥,无数道白光涌出,将这夜晚照的通量。

那王二柱仿佛很是惧怕光亮,整个人调转了个方向,飞快的想要逃离,却被银瞳那散­射­出的光线死死缠绕住,动弹不得。

见这王二柱被束缚,紫衣与银瞳警惕的向着他靠近,走得近了,那王二柱竟龇着牙,如同野兽一般的向两个人发出了警告的声音。

“奇怪,他的身上并没有其他的魂体。”银瞳皱着眉头,将手中的折扇握的更紧了一些。这王二柱此时的力气十分的大,只要稍不留神,就可能被他挣脱了去。

“魂体也没有破碎的痕迹。”紫衣摘下面具,一双紫­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那王二柱的身体。

王二柱看上去,和普通的人没有两样。

“到底是为什么,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是被含蝉迷了心窍。”远远的,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紫衣回过身去,那声音的主人,正是她昨晚遇见的那个男人。

“我来拿回我的东西了。”男子对着紫衣嫣然一笑,旋即看向了紫衣一旁的银瞳。

“果然是你!”银瞳咬着牙,他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这个几近发狂的王二柱了。

“呵呵,小瞳瞳,你长高了啊——”男子见到银瞳,一双本是闪着柔光的眸子中忽然并­射­出了一些其他的情绪。

紫衣说不清那是什么情绪,只是感觉毛毛的。

“你怎么搬到这山里来了。”抬眼看了看男子,银瞳忽的将手一松,索­性­不再与那王二柱较劲儿,反正有眼前这个家伙在,那王二柱绝对跑不了,更伤不了紫衣。

“你猜?”男子浅笑着眨了眨眼,一个本该是俏皮的动作,却也变得如此的妩媚。

紫衣不觉有些嘴角抽搐,身前两个长得几乎一样的人儿,一乌发一银发,在这晴朗的星空下,边儿上还不着调的趴着一个人不人,怪物不怪物的东西,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那王二柱挣脱开了白­色­光线,刚想要逃掉,就忽然被那黑发男子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你若是不远千里的搬来这里,只能有两个原因——”银瞳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肘,“刷”的一声展开折扇,轻摇着说道:“第一,这山中暗藏龙脉。”

“嗯哼——第二呢?”男子挑了挑眉,示意银瞳继续猜下去。

“第二,你无聊,闲的没事做,出来转转。”

“两样都对了呢!小瞳瞳,你的脑子也见长啊,是不是跟了这位姑娘,整个人都灵活了?”

紫衣忽然被提到,有些窘迫,不过细细去品那男子的话,又觉得很是受用。

“紫衣,这家伙叫墨瞳,是我祖宗。”银瞳忽然记起还未正式的向紫衣介绍过眼前的男子,折扇一合,拍在虎口处说道。

“祖宗——”紫衣的­唇­角微微勾起,“祖宗”这个词,不可谓不喜感。

不过——

紫衣明白银瞳的意思。

她再次看向墨瞳,抿了抿­唇­,强忍住伸出小手去探探墨瞳鼻息的冲动。

如果是银瞳的祖宗——那怎么的也至少是个老头子吧?这墨瞳看起来如此年轻,肯定不是普普通通的人类!虽然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可是只要一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可能已经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紫衣还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把含蝉给我吧。”墨瞳将紫衣的表情和小心思都看在眼里,轻笑着对紫衣伸出手,道:“这小东西,好不容易跑了出来,不愿意跟我回去呢。”

“你说它?”紫衣将布包从自己的怀中取出,递给墨瞳。

墨瞳没有急着将布包打开,而是放在鼻下轻轻的闻了闻,口吻带着些戏谑:“女孩子身上的味道就是好闻。”

紫衣被墨瞳说的一下子红了脸,只恨不得将这个男人塞到地缝里去。

“今日,你帮了我一个忙。”墨瞳很是喜欢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虽然还不清楚她和银瞳的关系,不过若是这个女孩儿能给银瞳做媳­妇­儿,他倒也是乐闻所见的。打开布包,手指轻轻的抚了抚含蝉中心那抹细红的丝线,将含蝉放入怀内,墨瞳继续开口道:“若是将来有什么需要的,大可以来找我。”

紫衣撇了撇嘴,本来对墨瞳仅有的那么一丝丝好感也因为他刚刚的作为而消失殆尽了。

此时,她只恨不得眼前这个男人立刻马上消失掉!

她好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觉,明日便回京城去。

忽然想到了什么,紫衣指了指身后依旧僵硬在原地的王二柱道:“他怎么办?”

“你迁到这里来住,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被这些区区人类盗了墓?说出去简直就是给我们丢脸!”银瞳没好气的嘟哝着。

“呵——也许,过几日,还需要你们帮我个忙。”墨瞳没有直接回答银瞳的话,只是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落寞,“到时候我会去找你们的,至于这个人——姑且看在紫衣的面子上,我不与他计较。”

墨瞳的话音刚落,那王二柱僵持着的身子便一软,整个人两眼一闭,倒在了地上。

银瞳还欲说些什么,却发现墨瞳在一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留下紫衣与银瞳两个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的看了看躺在一边的王二柱。

“你把他扛回去!”努了努嘴,紫衣看着银瞳说道。

“为什么是我?我说——该解决的我们都解决了!­干­嘛还要管他啊!”银瞳不满。

“送佛送到西,我们好不容易把事情办妥了,若是现在将他扔在这里再出了什么变故,岂不是砸了我们自己的招牌?!快点儿,把他丢回去,我还想好好睡一觉呢!”打了个哈欠,紫衣的口气中带着不耐烦。这次出来,整个人都累得跟狗一样!

看来这个抓鬼的工作,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还是说她太倒霉?一出马就遇到大BOSS?

紫衣摇头晃脑的心底腹诽着,丢下银瞳扛着那王二柱跟在身后。

到了王老伯家的门外,紫衣本是不想再打扰的,却不曾想,那王翠儿发现自己的哥哥不见了,正守在门外不知所措。

看到银瞳将王二柱抬了回来,脸上那表情高兴中带着另一种兴奋。

“银瞳哥哥!是你们帮我把我阿哥找回来的嘛?”

“咳咳!”紫衣看着那王翠儿笑着迎上来,却好似眼中只有银瞳,不满的撇了撇嘴,­干­咳了两声以唤起王翠儿的注意。

王翠儿的小脸儿一下子红了起来,她扭扭捏捏的走到紫衣的身边,讨好般的道:“紫衣姐姐,你们回来了?我阿哥怎么样了?”

“你阿哥没事。”紫衣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闷闷的,翠儿不好意思的偷偷的吐了吐舌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引了两个人进了屋。

银瞳识趣的将那王二柱丢到了一旁的地上,捧着被子去了猪圈。

紫衣也困得要命,打发了翠儿,倒在床[和谐]上,闷头便睡。

待二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过了午时。

婉拒了王老伯与王婶留二人吃饭的好意,二人匆匆的便要离去。

临行前,翠儿依依不舍的看着银瞳,轻声问道:“银瞳哥哥,你是回京城么?”

“恩。”银瞳对翠儿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眼前的这个小丫头,显然还如不了他的眼。

“那翠儿以后去京城了能去找你吗?”

“翠儿!”

王老伯见女儿如此不害臊,急忙出声制止。

那银瞳岂是他们这种平常百姓家的姑娘能看得上眼的?这紫衣姑娘虽然带着面具,只是光从那气魄与轮廓上看就比自家的女儿强了几百上千倍!

翠儿抿着小­唇­,一副不甘心的模样,却也知道女孩子家家该有些分寸,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紫衣与银瞳刚刚上了马车要走,前面却又忽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如此折腾着,紫衣已经是很不耐烦,撩开车帘下了车,绣眉紧皱着,脸­色­十分难看。若不是有面具挡着,怕是此时众人见了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只是这个世界上,偏偏就有那么些个不要脸的人存在。

“你们不能走!你们抢了我家的东西,怎么能说走就走!”那王二柱的媳­妇­儿此时张开了双臂,挡在了马车前,而她的那位老娘,则半推半拽的跟在那女子的身后。

“呵呵,你倒是说说,我们拿了你们什么?”紫衣不屑的冷笑,人的贪婪真的是永无止境的。

“你们拿了什么,你们自己知道!我家男人现在还昏迷不醒,你们休想脱了­干­系!”女子不依不饶,王老伯在一旁看了也只是­干­生气,憋得脸通红的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呵呵,自己家的男人还是自己管着吧,我没空跟你废话。”紫衣说着,就想要上车,手臂却忽的被那女子拽住了。

“你不能走!你陪我家的二柱子,你陪我家的宝贝!”

围观的村民渐渐的多了起来,对着两人指指点点。紫衣注意到,这些村民中还有昨日那些个将王二柱带上山的男人,只是此时,这些男人也只是远远的站着。

紫衣用力的一甩手臂,将那王二柱的媳­妇­直直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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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立谁为后

“哎呀!打人了!打人了!”一直站在王二柱媳­妇­儿身后的­妇­人忽然开口大喊,并一屁[和谐]股坐在了地上,双手不停地上下拍着地,嘴中嚷嚷着:“这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啊!这公然的打我女儿,杀人了啊!”

“胡闹!胡闹!都给我回去!回去!”王老伯实在是忍不住了,却憋了半天也只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紫衣彻底的怒了,她走至那­妇­人身边,小手猛地掐住了­妇­人的脖,冷声道:“呵——你说我杀人,那我可得落实了这罪名!不然,岂不冤枉的狠!”

那眸中的狠戾与话语的­阴­毒,让­妇­人生生的住了口。

被紫衣掐着脖颈憋得满脸通红,­妇­人竟然发现自己这一身的­肉­都是白长了!

任凭她怎么使劲儿的想要掰开紫衣的手,都是徒劳。

­妇­人的眼中露着惊恐!她就说不要惹这些个有钱有势的人,人命在这些人的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

早知道会是现在这个样,她绝对不会管她家的那个死丫头!

斜着眼睛瞟了瞟自己的女儿,­妇­人绝望的发现自己的女儿正一步步的向后退着,试图逃出人群。

“你——这个——死——死丫头!——给——老娘——滚——滚回来!”呼吸都已经困难,­妇­人却依旧张大了嘴巴骂道。

紫衣这才注意到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女人,鄙夷的轻哼一句,小手一松,那­妇­人就跌坐回了地上。

“你自己养的好女儿。”

没有再多说话,紫衣大踏着步上了马车,车轮滚动,紫衣撩开帘,看着村内围观的一­干­人等,轻笑道:“我们虽不是什么名门,却也容不得人如此小觑。斩妖除魔我们做得来,杀人一样也可以!若是有事情求于我们,我们乐得服务,若是无理取闹欺压到我们头上,也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语毕,马车飞快的驰骋,不多时,便将这一­干­自私自利的村民及落后的小山村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马车直至天­色­全黑才进了京,将紫衣送到宫门前,银瞳便独自离去了。

紫衣用轻功避过了宫门守卫,远远的,紫瑶殿的灯亮着,门前却没有一个守卫。

晃了晃由于疲惫而有些晕乎乎的头,紫衣推开紫瑶殿的大门。

端木薰正微眯着双眸,坐在大殿中,而殿中,也只有端木薰一人。

“回来了?”端木薰的嘴角挂着笑。

“额?恩。”紫衣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迷茫的应了一声,才继续道:“我这殿中的人呢?”

“贵妃长期不在殿中,朕给他们都放假了。”挑了挑眉头,端木薰的嘴角挂着好看的笑。

紫衣缩了缩脖,她深深的体味到了端木薰那笑容背后的不怀好意。

“我给你留信了——”犹豫着开了口,紫衣就站在紫瑶殿的大门前,与端木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总觉得这端木薰就像一只盯着猎物的狼,随时可能扑过来将她吃­干­抹净骨头都不剩。

“恩,朕看到了。”端木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站起身,向着紫衣走了过来:“字好看多了。”

“呵呵——呵呵——”紫衣摇晃着小手,一步步的后退,端木薰却大掌一挥,紫瑶殿的大门“砰”的一声便关上了。

门外,翠儿和碧儿偷偷的从远处探出脑袋,翠儿抓着碧儿的手,一双大眼此时眯成了一道缝,那缝中却闪烁着­精­光,勾了勾­唇­角,翠儿轻声道:“碧儿姐姐,你说皇上会怎么处置娘娘?”

“你个小丫头!竟学些坏东西!”碧儿娇嗔一声,伸出手指戳了戳翠儿的小脑袋,继续道:“等明儿我将这事儿原原本本的告诉娘娘,到时候有你的苦果吃!”

翠儿吐了吐舌头,有些不舍的被碧儿拉着回了屋。

而此时,紫瑶殿的正殿内,紫衣已经被端木薰逼至角落,满脸堆着讨好的笑:“这不是有生意上门嘛——你不至于要跟我生气吧?”

“朕的样像是生气吗?”端木薰双手撑着墙,将紫衣圈禁在自己的臂弯中,一成不变的笑容让紫衣觉得背脊一阵阵的冷风。

“你没生气,没生气,呵呵——”紫衣努力撑起一个笑容,却难看的叫端木薰好些憋笑到内伤。

“你将朕自己一个人丢在这冷的深宫大院中,与其他男去外面逍遥快活。”忽的,端木薰脸­色­一遍,那俊俏的脸上竟带了一抹委屈。

“我不是说了嘛,我是去做生意!做生意!”

“哦?那你赚到什么了?”端木薰挑眉,对着紫衣伸出手,道:“将你赚的东西给朕瞧瞧,也算是抚慰了朕受伤的心。”

“这——”紫衣忽然才意识到,她这一趟出去,虽然也谈不上多凶险,可是毕竟也算是风餐露宿!末了末了还被那讨人厌的­妇­人纠缠了一顿!

可是竟然两手空空!

如果真说赚了,那也顶多是又看了个美男,美男又答应她将来有事可以找他帮忙。

不过这种话她可不敢跟端木薰说。

“这——”犹豫了半天,紫衣认命一般的闭上了眼睛:“我忘了收取报酬。”

“噗——”

这次,端木薰再也忍不住了,嘴角一勾,便笑出声来,他一把将紫衣拦腰抱起,走入内殿,坐在**榻上,让紫衣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大手轻轻的刮了刮紫衣的小鼻尖儿,道:“没见过比你更糊涂的生意人!”

“那老头家看起来也是穷困潦倒的,在那么一个穷乡僻壤里,我也不好意思跟人家要什么啊——”紫衣不满的嘟哝着嘴,她才不要承认她做了赔本的买卖:“我这不是为了给自己打打名气嘛!”

“呵呵,打名气?你就跑到那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去给自己打名气去了?”端木薰听到紫衣的辩解,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丫头,有的时候比谁都­精­明,有的时候又比谁都单纯!

他真担心,若是有一天这丫头犯起了傻,估计哪天被人卖了,还得替别人数钱。

“你不生气了?”紫衣仰着小脑袋看着端木薰那光洁的下巴,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干­嘛要跟你生气,只是——你走的这两日,我可快要被那些个朝臣和母后烦死了!”

“不然,你就随便立个皇后吧——”抿了抿­唇­,紫衣说道。

不过是立个皇后而已,那些个人想要立,那就立呗!

只要不是没事儿找她茬的人,就行!

心中忽然想到一人,紫衣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那薛家刚刚没了小女儿,薛家人又世代耿直忠诚,不如——你就立那薛雪为皇后,这样,她今后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更不会来找我的茬!你看怎么样?”

端木薰略微的皱了皱眉头,看着紫衣道:“你就那么不愿意当皇后?要知道,这可是全天下女梦寐以求的位置。”

皇后,那是他端木薰明媒正娶的妻!

他只想要留给紫衣一个人!

如今紫衣虽贵为贵妃!

可是再怎么说,到了寻常人家,也顶多是个贵妾而已。

“不要不要,我不要当!每天穿着那么厚重的衣服,带着满脑袋的东西,叮叮当当的难受死了!还要没事儿就处理这些个女人的纠纷,要什么什么母仪天下,让皇帝雨露均沾!这种劳心费神还不讨好的事情,我才不要做!”

紫衣的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最重要的是没了自由吧?”端木薰眸中带着深意。

既然紫衣不愿意,他也不勉强。

只是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后宫,也不可一日无主。

薛雪。

他不是没考虑过——

只是以薛雪的­性­格,只怕是她即使当了皇后,也难以立足于后宫,到时候再成了他人的眼中钉,处之而后快。

若是这薛雪再出了什么事情,那他也真是太对不起薛家那些为国效忠的忠臣们了。

低头看着紫衣的眼睛,端木薰轻笑一声:“既然你不想当,我就再想想吧。至于薛雪——我想,我应该去问问她自己的意见。”

“女人啊,心中若无所争,那么便是一座木头美人。只能看,不中用。可是这女人的心中一旦有了计较,那么,你也不要小瞧!也许那就是人中凤。”

紫衣明白端木薰的想法,只是凭借她女人的直觉,薛雪这些日眼中的变化,她看得一清二楚,只怕,现在的薛雪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争不斗,不抢不夺的淡然女了。

失去亲妹的痛苦,只怕已经让她的心中蒙上了一层仇恨,而这仇恨,针对这后宫中的每一个女,也包括端木薰。

其实,紫衣想要让端木薰立薛雪为后,也不过是为了安慰一下她的心,希望她不要为此走上不归路而已。

她能做的不多,剩下的路,也只能由那薛雪自己来选择。

“哼,就你知道的多!明日我便去她那里问问,若是她肯,这后位便给了她,若是不肯,到时候再说吧。”

“对了,思思最近怎么样?”忽的想起小思思,紫衣的心里涌起一股愧疚。

思思本是在太后那养的好好的,如今被强留在了紫瑶殿,她又一连出门几日,也不知道这小丫头过得好不好。

“放心,好得很。时候不早了,睡吧。”端木薰的眼中现出了疲惫,这几日,他真的是快要被那些元老们磨到崩溃。

紫衣心疼的小手抚上端木薰的面颊,又顺着面颊勾住了端木薰的脖颈。皇帝并不好当,除了忧心各种事情外,每日的睡眠也难有充足。

看着端木薰疲惫的样,她很是心疼的道:“睡吧,你是不是又好久没有好好的睡过了?我去洗个澡,你先睡。”

“我等你。”端木薰露出一抹笑意,松开了手,任由着紫衣站了起来。

“好。”紫衣对着端木薰甜甜一笑,便转身走向里间。

紫瑶殿的里间是一间巨大的浴室。

浴室有着一汪水池,池中的水无论何时都是温热的。

褪去衣衫,紫衣走入池内,温暖的水将她紧紧的包裹着,一直紧绷着的肌­肉­也松弛了下来。

轻轻的闭上眼睛,紫衣的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意。

再次回到寝殿的时候,端木薰已经换好了衣服,躺在**榻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紫衣蹲在**前,看着那熟睡的俊颜,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填满了心窝。

能够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的睡颜,竟然也是一种幸福。

不知道发呆了多久,直至双脚失去了知觉,紫衣才轻手轻脚的扶着**沿站起了身,爬**,躺在端木薰的身侧。

**无梦。

第二日一早醒来,紫衣只觉得浑身清爽。

唤了碧儿进来梳洗打扮,碧儿将一封信交到紫衣的手中。

用过早膳,紫衣将那信封打开,是银瞳寄来的。

大概的意思是说,又有了新的买卖上门,问她要不要去看一看。

紫衣很快便回了一封信,命碧儿派人给银瞳送了回去。

大致意思是要来者在府中小住几日。

才刚刚回了宫,她还不想那么快再出去。

而端木薰的办事效率也很是快,一大早下了早朝,便宣了薛雪进谏。两人在养心殿内不知道说了什么,只是小德见到薛雪出来的时候,薛雪的双眼通红,眼中却带着坚定。

第二日,这圣旨便颁了下来。

大致是说这薛雪蕙质兰心,贤惠端庄,要立为皇后,而立后大殿定在五月中旬,一切事宜交予了各个宫去酌办。

紫衣撇嘴,虽然她不稀罕那后位,可是真的见到这圣旨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小郁闷的。

毕竟,立后大典,就是端木薰的又一次洞房花烛。

虽然知道端木薰不会做什么,只是那隆重端庄的“婚礼”,还是让紫衣有些小小的羡慕嫉妒恨。

在宫中呆了三日,便又收到了银瞳的信,大致是说那来人有些焦急,想要尽快见到紫衣,将事情处理。

紫衣看信的时候,端木薰刚好也在,而定下了皇后的事情,国泰民安,他这几日也算是清闲,便让紫衣回了信儿去,说明日,便出宫去。

【161】掬花派的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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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清早,紫衣便在端木薰的陪同下,一同坐着马车回了城中的那处宅子。

银瞳收到了信儿,也便早早的侯在了宅子前。

马车渐渐的驶近了宅子,撩开车帘,紫衣注意到,银瞳的身后站着一位穿着白衣,带着白­色­棉纱的女子,心想着这应该便是前来委托的人。

车夫将马车停在宅子外,端木薰先跳下了马车,一身黑­色­劲装,一张银­色­面具。旋即,紫衣被端木薰扶着跳下了马车,今日的紫衣上着一身暗紫­色­镶金的包身长衣,下着一条白­色­包腿长裤,一头乌发高高吊在脑后,一张同­色­系面具,显得整个人有些英姿飒爽的味道。

那女子见到端木薰,脸上闪过一抹诧异。

若是她没有看错,这人该是芜花宫的宫主聂无双才对。

没想到,这宅子的主人竟然有如此能耐,要这芜花宫的宫主扶着下了马车!

抿了抿­唇­,女子抬步山前,躬身行了一礼,道:“小女子掬花派护法墨兰,不知二位可是这宅子的主人?”

紫衣才刚刚站住脚,听到女子的话一个踉跄险些摔了。

好在端木薰及时的将她扶住,责怪的瞪了她一眼。

“不知道墨兰姑娘如此之急,究竟是所谓何事。”紫衣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好家伙!掬花派——

紫衣努力抑制住嘴角的抽搐。

为什么她脑子里老是有些不纯洁的东西?

抬眼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虽然被面纱遮了脸,只是依旧依稀可以辨认的出那完美的轮廓,清冷的嗓音,高雅脱俗的气质,也算是人间尤物。

“是——”墨兰犹豫了一下,她依旧无法确认眼前的两个人是否能够帮助掬花派,不管能否帮的了,下山前师傅有命——知道了这个秘密的人,必须要死!

只是,她与师傅都万万没有想到,这号称能够除鬼的人,竟然是芜花宫的聂无双!

只怕她是没有能力打的过聂无双,莫说是她,即便掬花派倾尽全力,怕是也动不了人家的一根毫毛。

紫衣见那墨兰有些犹豫,也不急,从墨兰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她犹豫的好似并不仅仅是对她的不信任。

绕开墨兰,紫衣与端木薰进了宅子,银瞳看了看一旁的墨兰,暗暗的摇了摇头,也跟了进去。

“你说,我们这宅子起个什么名字好?”紫衣对着端木薰眨了眨眼睛,说道。

“还没取名字?”端木薰挑了挑眉,道:“捉鬼的?”

“恩恩,要霸气一点儿的名字!”紫衣勾着小嘴儿道。

“魑魅魍魉。”淡淡的,端木薰吐出四个字。

“这是形容鬼怪的好吧——我们是要捉鬼!”紫衣嘟哝着嘴,显然对端木薰想到的名字很是不满。

“对于人来说,那些叫做鬼怪,可是——”端木薰忽的停住脚,眼角带笑的看着紫衣:“你在这些个鬼怪的眼里,才是不折不扣的魔头!”

“额——”紫衣被端木薰绕的有些头晕,眨了眨眼睛,才算是明白了端木薰话中的含义,不待她再说些什么,端木薰忽的一笑,道:“这四个字你会写吗?”

“我当然——”眼珠一转,紫衣嘴角抽搐。

这四个字——

她好像还真的不会写。

“当然什么?”端木薰挑了挑眉头。

“当然会写!这四个字我都会!”紫衣吐了吐舌头——会写“鬼”,大概也差不多了吧,反正她记得这四个字里都带着“鬼”。

这边两个人聊得火热,那边的墨兰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想想山上发生的事情,她咬了咬牙,回身追上端木薰与紫衣,道:“还请二位一定要跟我走一趟!怕是再晚了,掬花派的姐妹们都会遇难!”

紫衣转身,恢复高冷的姿态,嘴角轻轻勾起,道:“跟你回去可以,不过你要如实告诉我,你刚刚在犹豫什么。”

女人的直觉,紫衣觉得这墨兰犹豫的事情,定然是对自己不利的。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她可不能再做赔本的买卖!

否则,还不一辈子都要被端木薰笑话了去!

“我——”墨兰抿了抿­唇­,道:“请原谅墨兰对二位的质疑。”

“你犹豫的不仅仅是这个吧?若是墨兰姑娘不愿如实相告,那么也请恕我们无法接待。银瞳,送客吧。”紫衣说着,转回身去,对着端木薰道:“不如我们去京中的店铺中看看,这府邸门前的牌子,就刻‘魑魅魍魉’吧。可是这四个字也太绕口了。”

“‘未’意为‘枝叶招展,花香袭人’,引申为‘外貌讨人喜欢’。‘鬼’指­阴­间的人。‘鬼’与‘未’联合起来,便是外貌讨人喜欢的鬼。我看倒是蛮符合你的,不如就叫‘魅’如何?”

“你这是在骂我还是在夸我——”紫衣皱着小眉头,已经彻底被端木薰搞晕了!

不过“魅”这个名字倒是也不错。

“下山前,师傅曾经交代,不管能否请到高人,不管高人能否解决我派中的事情,最后定是不能留活口下山——”

见银瞳真的对自己伸出了手,那墨兰终究是沉不住气,大声的在紫衣身后对着紫衣说道。

“你犹豫,是因为你看到了他,是么?”紫衣轻笑着回过身,伸手指了指身旁的端木薰,继续道:“因为你打不过他,所以你犹豫了。”

“是!我没有想到芜花宫的宫主竟然与姑娘相识,所以——”

“我帮了你,你们却要杀我。这笔买卖,我看不做也罢。”紫衣越发的觉得这人心有的时候比鬼还要可怕。

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这些人竟然也能做的出来。

不过看这墨兰的态度,她倒是对她们那里发生的事情也有些好奇。

“墨兰求姑娘救救掬花派的姐妹们,墨兰保证,定会护姑娘周全!”那墨兰忽的跪了下来,这一动作倒是让紫衣被吓了一跳。

紫衣抬眼看了看端木薰,端木薰只是耸了耸肩,示意她自己做决定,又细细的想了想,紫衣开口道:“我们帮你们处理事情,本身就带着风险,若是最后只能换得个保我们周全,我想这也不算买卖——更何况,我们的周全,自然是不用你来保的。只是不知道你们这掬花派中可有什么等值的物品作为交换?”

“我们——”

这墨兰下山的时候,就只想着杀人灭口,倒还真没有想过这是一桩买卖,如今被问起来,一时间也是犹豫不已。

“不若这样,你先将事情说与我们,我再根据事情的轻重来收取报酬。事情谈妥,我们便即刻出发。若是谈不妥,你也放心,我们定是不会将你们的事情走漏风声,这也是做生意的本分。”

见那墨兰犹豫,紫衣松了口,毕竟,她现在整日无所事事,与其呆在宫中,不如借着这些个机会到附近去游个山,玩个水。

更何况这次有端木薰陪着。

墨兰思量再三,终是从地上站了起来,随紫衣几人进了主殿,端坐在下座上。

抬手接过小丫鬟递过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才幽幽开口,道:“事情要从一个月前说起。我们掬花派在翠微山山顶,虽然是小门小派,但派内众姐妹团结,也一直是相安无事。可是一个月前,师傅收了一位新师妹,这个师妹确是好生的奇怪。”

“哦?怎么个奇怪法?”紫衣挑眉道。

“这师妹平日里并不与我们姐妹们说话,师傅收她的时候,也只是说她天生奇相,是学武的好苗子。”

“不知你那师妹多大?”紫衣有些好奇,这古代学武,该是从小时候开始吧?

“虽说是师妹,却也是二十有五了,比我们众姐妹都要大上许多,只因为入门晚,所以辈分便低一些。”墨兰如实的答道。

二十有五。

紫衣轻笑。

在现代,这是个不早不晚的年纪。

可是在这古代,二十五岁的女子,怕是已经被当成“残烛”了。

紫衣没有再Сhā话,那墨兰便继续说了下去:“起初,她只是不爱与我们众人说话,众姐妹却也只是道她年纪比我们大,没有共同的兴趣。可是渐渐的,便有姐妹发现,那新来的师妹,每日晚上都会出去到山里,早晨再回来。”

墨兰顿了顿,轻轻的抿了抿­唇­。

“后来有几个姐妹相约晚上跟着那薰儿去山中查探——哦,那新来的师妹叫做薰儿,她说她没有姓氏,只叫做薰儿。”

“那你们查探的结果呢?”

“那几个同去的师姐妹只是说跟着薰儿到了山里,看到她进了一个山洞。众人再想要向前的时候,却闻到一股异香,便失去了知觉。直到早晨露水湿了脸,才幽幽转醒,相互扶持着回了山顶。后来,那几个师姐妹也曾带着人照着记忆的路线去寻,却是怎么也寻不到她们说的那个山洞。”

“既然如此,你们想必是将事情禀告给你们的师傅了吧?”

“恩,那几个师姐妹将事情的始末禀告给了师傅,师傅起初听那薰儿自报家门的时候,只道她是个为情所伤的女子,不愿再提及前尘往事,所以隐姓埋名,只是如今听了众人的话,便也起了疑心。师傅将那薰儿单独叫入了房内,那薰儿却对夜里的事情闭口不提,无论师傅如何询问,她只是沉默。后来师傅大怒,欲将这薰儿逐出掬花派,谁知那薰儿竟然二话不说,回屋拿了行礼就欲离去。而此时,翡翠师姐偷偷与师傅说起了这翠微山内宝贝的事情。”

听到这里,紫衣不觉冷笑。

又是宝贝。

到头来,所有的祸端都源于人类的贪婪。

而端木薰则始终在一旁轻闭着眼,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银瞳,一直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似乎根本没把这墨兰的话放到心里去。

“说说吧,什么宝藏。”紫衣倒不是对这宝藏有兴趣,不过看这墨兰的样子,怕是不想被她们这些外人知道有关这宝藏的秘密。

果然,墨兰见紫衣问起,犹豫了一下,却最终还是微微的叹了口气:“据说,翠微山中藏有许多宝藏,可是具体是什么,却没有人提及,只知道这宝藏可以另人一夜间富可敌国,武功盖世。”

“呵——这世间若是真有这样的宝贝,这怕这翠微山也早就被人夷为平地了。”银瞳忽的开口,声音中满是不屑。

这种骗小孩子的把戏,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相信。

“话虽是如此,本来师傅也是不相信这些的,可是结合那薰儿的行径,又想起众师姐妹口中的那个找不到的山洞,这话,便也变得半真半假。最终,师傅将那薰儿强行的留在了山上,每日盘问,怎奈何那薰儿的嘴巴就是死死的闭着,无论如何也不肯开口。最后,师傅的手段也越来越狠辣,看的我们这些师姐妹也不觉冷汗涔涔,师傅一向对待我们虽是严格,但也是比较和蔼的,如今见了师傅的这般模样,有几个姐妹甚至夜里偷偷的下了山,再也没有回来。”

提到这件事情,墨兰的眼中带了些许悲伤。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姐妹们,如今就这么走了,她也确实是心痛。

“后来呢?”

紫衣的心中其实已经猜到了结尾,只怕是那叫做薰儿的女子,最终命都陪在了那老妖婆子的手里了。

“后来——后来,师傅竟是将那薰儿折磨致死。又命人扒了她的衣服,将她用草席卷着,丢到了山里。”墨兰打了个哆嗦,她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师傅那般狠辣的表情,那样子,就像是要杀光了山里所有的人一般。

她承认,她的师傅虽然为人­阴­狠,对人也有些许的苛刻。

可是众姐妹在这山顶也算是过得安居乐业,除了偶尔的小惩小罚,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如今,她的师傅竟然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宝藏,将刚刚入了派的师妹虐待致死,甚至死了还不肯让人入土为安,她也不觉有些心寒。

但毕竟是从小长大的地方,若是要她放任不管的离去,她也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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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恶毒的目光

“只是,薰儿死后,山上就时常出现怪事,很多姐妹都说在夜间见到一个裹着席子的黑影,不停的追着她们要衣裳穿。而众多姐妹不堪恐惧的折磨,纷纷嚷着要下山去。直到有一天,真的有位师妹偷偷下了山——那天夜里,我记得很清楚,风很大,刮在身上竟然像刀子一般。师妹媛媛不告而别,当天晚上便被发现了,只是由于风太大,众人只得想着第二日再去寻,却不曾想,第二日的清晨,那媛媛师妹衣衫不整,七窍流血的倒在大门前。”想起当时的场景,墨兰还是有些心悸。与其说是衣衫不整,倒不如说是­干­脆身上只剩下了几缕破烂的布条更贴切一些。“这之后,又有几个师姐妹相继遇害,众姐妹夜里便再也不敢下山。师傅又下了死命令,不准任何人出山,否则,格杀勿论。”

只是即便如此,还是不断的有姐妹们遇害。所以师傅才派我出来,寻找解救之法。

“呵——”

那墨兰终于将事情的始末大致的说完,紫衣冷笑一声,却也对那薰儿所去的山洞而感到好奇。

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说法,或许没有人会相信。

可是几个人一起跟踪在那薰儿的身后,却又忽然昏迷,之后便再也找不到洞口——若说那山洞中没有秘密,那也是不可能的!

正所谓——好奇心害死猫!

可是紫衣就是那种明知道会被好奇心害死,却依旧会去打探一二的那种笨猫。

与端木薰商定后,几个人决定马上启程,那翠微山离京城并不近,光是马车就要走上三天。

紫衣最讨厌坐马车——一路颠簸,让她无比的想念现代的公交和出租。

端木薰提议带着紫衣骑马,这样子起码会比马车快上一天到达,可是在四个人骑了一天的马后,紫衣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散了,尤其是尾椎骨,像要裂开了一般的疼。

晚上。

“疼疼疼——”紫衣强忍着眼中的泪花,死咬着被单,任凭端木薰用药酒为她搓揉着她那水蛇一般的小蛮腰。“这骑马简直就是杀人!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要学会骑马!这辈子都再也不骑马了!从明天起,我要吃马­肉­!喝马血!抽了马的筋儿——啊——疼!”

“忍着点儿,不用力没有效果。”端木薰无奈的勾起嘴角,道:“你若是把天下的马都杀了,那我们以后赶路可就要凭借自己的两条腿了。”

“两条腿也比那四条腿强——唔——”腰上猛地刺痛,紫衣再次咬住了被单,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她感觉,她一定是骨头裂开了——不然也不会疼的如此厉害。

忽然,门外响起脚步声,旋即便是“咚咚咚”的敲门声。

“谁?”端木薰皱了皱眉头,轻喝道。

“是我,墨兰。我这里有跌打药酒,不知道紫衣姑娘是不是需要。”

门外墨兰的秀眉也是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这聂无双怎么这么晚了依旧会在紫衣的房间里?难道说这两个人——

“不需要,谢谢。”

房内传来冷漠的声音,墨兰抿了抿­唇­,轻声道:“那不打扰了。”

眼见着门前的黑影与脚步声都渐远,紫衣仍旧一副死人的模样趴在床[和谐

谐]上,她现在只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顺带着祈祷明日早晨起来的时候腰不会再这么疼。

第二日,端木薰不知道从哪里顾来了一辆马车,银瞳在端木薰的怒视下不满的充当了临时的车夫,而剩下三人则坐在了不算宽敞的车厢内。

马车内被刻意垫了厚厚的一层棉被,而银瞳的驾车技术也算不错,好歹这一路没有颠簸的那么厉害。

第三日的傍晚,一行四个人便到了这翠微山,由于夜间墨兰不敢上山,可山脚下又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四个人不得已,只得将马车停在路边,将马车内的被褥拖了出来,升起篝火,打算将就一晚。

而紫衣的腰在端木薰的药酒揉搓下,也明显好了许多,虽然走路还是有些不利索,但勉强算是能用轻功了。

夜里,那墨兰已然睡熟。

端木薰睁开眼睛,正对上怀中人儿那一双墨­色­的眸,在紫­色­面具下闪着狡黠。

两个人静悄悄的起身,却发现银瞳早就站在了一旁。

三个人会心一笑,便足尖轻点,向着山中走去。

虽然三个人不识这山中的路,但是他们此番也并非为了上山。

如若真的这山中有什么鬼怪,他们只要在山上转转,也许就能碰得到。

更重要的是,他们想要好好的去寻一寻,那墨兰所说的山洞所在。

“这掬花派在江湖中到底是什么地位?你对那掬花派的掌门熟悉吗?”在山中穿梭了多时,却是连半个鬼影都没见到,三人停在树梢,借着月光俯瞰着整座山林,紫衣看着端木薰,轻声道。

“没听说过。小门小派而已。”端木薰耸耸肩。

这个掬花派他真的是闻所未闻。

而他闻所未闻的门派,只能说是比那鸿毛还要轻上百倍。

可以说,是在江湖中没有任何威望的一个小门派。

大概也正是因此,这掬花派的掌门人才能避过上一次的灾难。

“那这翠微山呢?你听说过有关这里的宝藏嘛?”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一直被二人忽视的银瞳轻摇着折扇开口,道:“这翠微山,在那些个风水道士的眼中,本是座宝山。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这座山便成了凶山。这里冤死的鬼魂,要比其他地方冤死的怨气强上百倍甚至千倍。”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紫衣看着银瞳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以前曾经听墨瞳提起过。他曾经也住过这里,不过后来因为这座山的风水变了,所以便走了。”

“墨瞳?”端木薰适时的抓住了这个陌生的名字,怎么他从来没听过。“你们上次出去的时候遇到的人?”

紫衣只觉得一股­阴­冷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她缩着脖子看看端木薰,却忽然发现这道­阴­冷的目光并不是端木薰的。

“有人!”紫衣轻喝一声,不由得像端木薰靠近。

而端木薰与银瞳两个人显然也感觉到了,只是山林中黑漆漆的,除了凭借直觉感觉到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外,什么也看不见。

“怎么办?”

紫衣有些心急,直觉告诉她,只要找到这道目光的主人,那么事情便都可以迎刃而解。

只是现在的条件显然不允许。

“嘘——别出声。”端木薰将食指放到­唇­边,如若他们感觉到了那目光,说明那人此刻正在暗处盯着他们。

端木薰与银瞳对视了一眼,忽然架起紫衣,三个人迅速的穿梭在林间。

而你道目光,则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三人。

三个人原路返回,远远的便看到了火光,以及火光旁的那个依旧熟睡的身影。

直到三个人靠近了火堆,身后的那抹视线才彻底的消失了。

“你说刚刚那道视线到底是谁的?”紫衣有些惊魂未定的轻抚着胸口,她总觉得那道目光中带着­阴­毒,仿若要将他们都弄死在林子里一般。

“不知道,好久没有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了。”银瞳缩了缩脖颈。

该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被人钳制住了喉咙,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呵——能让你感到害怕的,除了冤魂,我想也没有什么别的了。”端木薰眉头微微的皱着,刚刚那种感觉,也是他许久不曾体味过的。

“紫衣,你真厉害,每次一出马,碰到的必然都是大个儿的!”银瞳苦笑着对紫衣伸出了拇指,这是前些日子紫衣交给他的动作,说是代表很­棒­很厉害的意思。

睡在地上的墨兰被三个人的声音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见三个人都围坐在篝火边,有些诧异:“你们怎么还不睡?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墨兰此时脸上的面纱已经摘下,那张小脸儿并没有想象中的绝美,很普通的一张脸。

“没事,睡吧,我们商量商量如何揪出那恶灵。”银瞳强着开口。

他们偷偷进林子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被这墨兰知道的好,不然除了徒增这女人的恐惧外,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后半夜,银瞳与端木薰都没有睡,只有紫衣依偎在端木薰的怀里,熟睡至天亮。

天刚一亮,四个人便收拾了行囊,将马车丢在山下,步行上了山。

路上,紫衣三人细细的观察着周围,却依旧看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山路极其难行,三个人直至午时才走到山顶。

山顶处,“掬花派”三个大字刻印在一块儿石碑上。

走过石碑,便是一处大院儿,院子很大,围墙很高,却明显看得出翻新的痕迹。上面的那一层大概是最近才刚刚垒起来的。

“院儿中姐妹害怕的很,便将这围墙也围得高了一些。虽然明知道没什么用,却也只是徒个心里安慰。”见紫衣一直盯着围墙看,墨兰适时的出声解释道。

此时,虽是午时,大院儿的院儿门却紧锁。

墨兰上前轻轻的叩了叩门,过了许久,门内才传来一道听起来甚是孱弱的声音:“谁?”

“欢儿,是我!”墨兰朗声答道。

门内的人似乎怔了一下,旋即便听到手忙脚乱的开门声。

许是门内的

人太过着急,一时间竟是没将那大门打开。

“欢儿,别急,我带了能救我们的人回来。”墨兰轻声的安慰着门内的人儿,又过了许久,才听到“啪嗒”一声,旋即硕大的木门便伴着“吱嘎”声缓缓打开。

门内,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孩子。

“墨兰姐姐!”那孩子见到墨兰,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直直的扑到了墨兰的怀里:“墨兰姐姐,你可回来了,欢儿怕死了!欢儿以为再也没有命见到墨兰姐姐了!”

“发生了什么事?”墨兰轻轻的将欢儿推开,双手搭在欢儿那瘦弱的双肩上,轻声问道。

“这几日又死了好几个人——师傅已经命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一起,无论白天还是夜里,可是奇怪的很,总是会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第二日便七窍流血的躺在大门外。”

“怎么会?师傅呢?我带了高人回来!”墨兰一听,也变了脸­色­。

她回头看了看紫衣几人,眼中满是期待。

“高不高人不敢自居,具体情况还要让我们看到尸体再说。”紫衣向前迈出一步,看向那七八岁的女孩儿,轻声道:“你叫欢儿?”

“恩。”欢儿有些怯生生的躲在了墨兰的身后,伸出小脑袋看着紫衣:“姐姐你能救我们吗?”

“那你带姐姐那些尸体好么?”紫衣对着欢儿伸出了手,欢儿看着紫衣那白皙的手指,一时间有些犹疑。

“走吧,欢儿,我们一同去。”墨兰拍了拍欢儿的小脑袋说道。

“恩,墨兰姐姐,我们不用跟师傅说一声吗?最近师傅的脾气又坏了——”

欢儿走在众人身前,熟练的带着众人穿梭在走廊中,回头看了看墨兰,她有些担忧的问道。

“放心,欢儿,你尽管带路。”

紫衣的声音从欢儿的身后传来,带着莫名的笃定,让欢儿那颗乱跳的小心脏也安分了下来。

一行人很快便行至一处偏僻的院落,欢儿远远的便站住了脚,轻声道:“姐姐,死去的姐姐们就在这里了,欢儿不敢进去。”

“墨兰,你在这里陪着欢儿吧,我们三个进去。”

紫衣轻声吩咐着,与端木薰银瞳两人越过欢儿那小小的身躯,走至那有些破落的院落前,轻轻推开大门。

一股腐烂的臭味儿扑面而来。

紫衣皱了皱眉头,伸出小手挡在鼻子前端,向着里面走去。

院子里一共并排摆放着整整十三具尸体!

每具尸体上都盖着一层白布,有些白布已经脏的很,有些看起来还是新的。

紫衣正欲上前,却被端木薰一把拦住。

端木薰看了看银瞳,银瞳会意的点了点头,手腕倾翻,白­色­光线便顺着袖口飞散至所有的白布下。

过了一会儿,银瞳对着端木薰点了点头,道:“放心,没有什么危险。”

【163】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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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薰走到这些尸体前,轻轻的撩开面前一具较新的白布。紫衣走上前,看着那面­色­发黑的尸体,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些人是中毒而死的。”银瞳扫了一眼眼前的尸体,嘴角挑起,继续道:“你看这具尸体面­色­发黑而不是发青,口鼻流血,显然是中了剧毒。”

“你确定?”紫衣皱眉,若是这些人是中毒而死,那么凶手必然不是鬼怪,而是隐藏在这座山中的某个人,很有可能这个人就在现在的院子里。

“银瞳说的没错。”端木薰将白布整个从尸体上扯了下来:“没有明显的外伤,浑身发黑。”

走到另一具尸体前,将白布掀开,这具尸体较刚刚的那具比起来要更惨烈一些,手臂上的皮­肉­已经绽开,脸上也有明显的抓痕,勃颈处有被掐过的痕迹。

“这脖子应该是她自己掐的,身上的抓痕也是她自己抓上去的。”端木薰看了看尸体的手,那尸体的指甲处红红的,隐隐带着血迹。

“你怎么知道是她自己掐的?”紫衣将目光从这些尸体上移开,以往接触鬼怪,渐渐的她已经习惯了面对死亡,只是如今得知这事情可能是人为,心里边多出了那么一丝丝的不适应。

“你看这里,”端木薰指了指尸体的脖颈处,尸体已经发黑,所以那淤痕看的不是很清楚,依稀可见。“这里,是不是有一处略宽。”

紫衣顺着端木薰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掐痕的位置上,有一处略微的宽出来了一些,宽出的位置从形状上看,应该是拇指上带了什么东西。

紫衣望向这尸体的手指上,果然那手指的拇指上有一枚玉做的扳指,形状大小刚刚吻合。

而此时,银瞳已经掀开了第三具尸体的白布,第三具尸体周身没有发黑,也没有七窍流血,与另外两具比起来,倒是显得很安详。银瞳在尸体的脑后找到一处外伤,这个人,显然是被人打死的。

“怎么这些人的死法都不尽相同?这个人死的时候显然是中了剧毒,中毒时要么已经陷入昏迷,要么就是那毒没有痛楚!可是第二个人虽然也是中了毒,从身上的伤口看应该是经历了巨大的痛苦。这第三个人,明显又是被人打死的——你们说,这凶手是一个人吗?”

紫衣已经有些被搞昏头了,解决鬼怪的事情她在行,可是办案找凶手,那应该是衙门该做的事情吧。

银瞳与端木薰两个人陆续的将剩下的白布掀开,有被勒死的,有被吓死的,这些个女尸的死法不尽相同,唯一相同的,是她们全部一丝不挂的,又都没有遭受侵犯的痕迹。

将这些白布盖了回去,三个人走出这间屋子。

门外,竟然站了黑压压的一片人。

紫衣勾­唇­,看向一旁被两个较魁梧的女人压制住的墨兰与欢儿,旋即将目光转向人群中站在最前方的老女人。

“几位倒真是不客气,来了我们这也不到主人这里先打声招呼?”那老女人低沉的开口,声音带着股­阴­冷的狠劲儿。

紫衣忽然浑身一颤。

被这老女人盯着的感觉,竟然与昨日夜里在丛林间被盯着的感觉一模一样。

紫衣看向端木薰,端木薰的眼神告诉她,他们的感觉相同。

紫衣皱眉,再次细细的打量起眼前的这个人。

这个老女人穿着一身暗­色­长袍,头发灰白相间,看起来已经一把的年纪了,脸上沟壑横生,平添了一股­阴­狠劲儿。她的手中握着一根长杖,杖顶是一个蛇头的形状,吐着信子。

紫衣有些不明白,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这个女人的武功显然并不是很厉害。

又看不出她有被鬼魂附身的痕迹。

“我们是被请来帮忙的,原来贵派就是如此对待前来帮助的人——啧啧。”银瞳摇着折扇,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如果贵派不欢迎我们,我想我们大可以离去,就让那凶手逍遥法外,将你们所有的人都葬送于此好了。”

银瞳的话在人群中引起不小的­骚­动,众人却也只是敢小声的议论,竟然无人敢站出来说话。

“师傅——”那墨兰刚一开口,就被那老女人的目光瞪了回去,欢儿则在一旁,努力隐忍着眼中的泪水。

紫衣轻叹一声,看了看身后的众人,道:“既然这里不欢迎,又何必去请我们来,再见。”

言毕,紫衣大踏着步,就欲绕过众人向院儿外走去。

“站住!”

那老女人的声音响起,紫衣不觉冷笑道:“呵呵,你让我站住,我就该站住么?”

虽然被这老女人盯着的感觉很不好,不过光天化日下,紫衣倒也真的不怕这个人会做出什么。

“哼,芜花宫宫主聂无双。你以为你有了他在,就可以在我这掬花派为所欲为吗!”那老女人将手中禅杖在地上狠狠一戳,大声喝道:“二位怕是另有图谋,才来我这翠微山的吧!”

“不要把全天下的人都想象成同你一样的傻子!”

紫衣怒。

口中的话便也刻薄起来。

“你这无知小儿,看招!”那老女人显然从来没有被人这番的羞辱过,面­色­难看至极的挥舞着手中的棍子向着紫衣冲了过来。

紫衣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这老女人的动作,到处都是破绽,根本不需要她认真。

一个轻易的后空翻便躲过了老女人的第一击,紫衣忽然发现老女人手中的长杖上,那舌头的眼睛动了一下,旋即,背后猛地传来一阵冷意。

这个发现让紫衣一时间闪了神,那老女人手中的长杖眼看着对着紫衣的胸口就戳了过来。

“哐当”一声,那长杖落地。

端木薰握着手中软剑挡在了紫衣身前,眼底冷意乍现,一阵风过,将他那一身黑­色­劲装与黑­色­长发吹起,周身散发的冷气,仿若阎罗一般。

“芜花宫的宫主也对我们这儿的宝藏感兴趣?”那老女人见状,便不再动手,只是面­色­铁青的看着这三个人。

早有小丫头颤巍巍的走到端木薰身前,将地上那蛇头长杖捡起递交给这老女人。

“呵——”端木薰没有答话,只是轻呵一声,森冷的目光透过面具扫荡着在场的众人。

“师傅——他们真的是来帮我们的。”墨兰轻微用力,押着她的两个女人虽然魁梧,但武功是万万比不上她的。

挣脱开身边的两人,墨兰冲过来跪在了那老女人面前:“师傅,你就让他们三人试一试,不然,不知道还有多少姐妹要枉死在这里!”

紫衣看着墨兰,心中冷笑。

墨兰其实也是看准了时机的。

她这是在给她的师傅找一个台阶,不然,若是她真的有心来恳求,那么早在一开始被钳制住的时候,她便有能力反抗!

现在,不管这翠微山是否有宝贝,紫衣暗自决定,这趟浑水,她是趟定了!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老女人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若是真的有什么宝贝在这里,那么很不凑巧——

这宝贝,她也要定了!

“当真?”老女人见到了台阶,却依旧一副装模作样的态度,见墨兰用力的点了点头,才冷着一张脸道:“我们这翠微山上都是女子,没有地方招待三位。三位若要查,请便。”

说完,这老女人便一声令下,所有围观的女子都紧随着这老女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这破败的院落。

那墨兰临行前回过头看了紫衣一眼,眼中满是愧疚,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经不早了。

紫衣无奈的看着身前的男子,不明白——她怎么总是这么倒霉。

难道就没有正常一点儿的买卖可以做吗?

捉个小鬼儿,做场小法事什么的。

“紫衣,你的运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好——”银瞳见紫衣一副挫败的模样,开口打趣道。

“别说废话了!刚刚我看到那老女人手中长杖的蛇头,那蛇头的眼睛竟然会动!”想到那蛇头的眼睛,紫衣不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可以肯定,那道­阴­冷的视线绝对是那蛇头散发出来的!

“你是说——”端木薰回过头,双手搭在紫衣的肩上,确定了紫衣并没有受伤,才开口道:“那根长杖有问题?”

端木薰也感觉到了。

当他的剑砍在那长杖的时候,那种触感,根本不该是一根棍子所有的。

虽然听上去是金属碰撞的声音,可是隐隐的,那棍子似乎带有弹­性­。

虽然很轻微,却也感觉得出。

“我们现在怎么办,那老女人连个住的地方都不给我们安排!这山顶晚上也不会太暖和,我们的行礼又都在山下,晚上连床被子都没有——”银瞳撇了撇嘴,看着紫衣:“你们两个倒是可以相互依偎而眠,可怜了我这个人形单影只——”

“闭上你的破嘴!今晚——我们看来是没法入睡了!”紫衣狠狠的瞪了银瞳一眼,目光看向远处。她有预感,今晚一定会再生事端。

是夜。

天空明朗,山顶的星空特别的美。

仿若只要一伸手,就能触碰到那闪烁的星星一般。

紫衣与银瞳,端木薰三人站在房顶,掀开一片瓦片,密切的关注着屋檐下的一举一动。

这里,是所有女子聚集的地方,这掬花派的人不算是很多,大概只有五十几人,年龄参差不齐,最小的看上去只有三四岁,最大的,大概有五六十岁了。

这些个人聚集在这殿内,地上铺着厚厚的被子,大家依偎在一起。

而那老女人则睡在这房间内唯一的床榻上,厚重的帘子与众人隔开。

紫衣注意到,那老女人即使是睡觉的时候,手中的长杖也不曾离身,被她带入了那帘子内。

夜里的风有些凉,紫衣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便只觉手臂被人一拽,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

淡淡的药香让人紧绷的神经都松懈了下来,这一刻,紫衣只觉得,有端木薰在身边,真好。

屋子里的灯始终没有熄灭,想来是这些个女人害怕在黑暗中生出事端。

三个人在房顶上,一直到自是三刻,这屋内的众人均发出了均匀的呼吸。

“我看今晚不会有什么事情了。”银瞳打了个哈欠,现在,他只想要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觉。

自从跟紫衣混在一起,他发现他的睡眠质量就严重的下降,再这样下去,只怕他会老的很快的——

“别出声!一定会出事的!”紫衣的声音中带着莫名的笃定。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的笃定。

“姑­奶­­奶­,听你的话,你好像很盼着会出事一样!”银瞳有些失笑。

话音刚落,三个人的眸子瞬间瞪大!

从那老女人熟睡的帘子中,竟然游荡出一条巨蟒!

那蟒蛇吐着信子,游荡在这些个女子之间,可是这些个女子却仿若完全觉察不到一般,有的人甚至还翻了个身,口中呓语着。

“怎么回事?”紫衣有些诧异,那蟒蛇吐信的声音如此之大,难道所有人都睡得这么死吗?

“是那灯有问题!”端木薰轻声道:“你有没有闻到香气?”

紫衣用力的吸了下鼻子,果然,有极淡极淡的香气涌出鼻中。

“难道——”

“嘘——快看。”将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端木薰指了指房檐下。

紫衣低头看去,险些叫出声来。

那蟒蛇此时正缠着一个女子,将那女子拖出了房间。

三个人站在屋顶,眼睁睁的看着蟒蛇拖着女子轻松的缠绕至墙角一棵高树的树­干­,顺着枝­干­爬出了墙外。

“我们怎么办?”紫衣咬­唇­,蛇——

只要一想想,她就浑身起­鸡­皮。

况且想到昨晚的那道视线,怕是就这这条蟒蛇散发出来的!

动物与人比起来,在这漆黑的林间,显然更占优势。

“银瞳,你有办法探知吗?”端木薰皱眉,他们对这座山林一点儿也不熟悉,贸然的跟过去只怕要中了埋伏。

那些死去的人中有些是被硬物打死的,这显然不会是一只蛇能做到的。

只怕这背后,依然有人­操­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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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又有人死了

银瞳点头,白­色­的丝线游走进林间。!..

“只是这样,怕是我们就救不了那个女孩儿了。要到明天早晨,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银瞳耸了耸肩,继续道:“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睡在哪儿。”

紫衣抿着­唇­没有说话。

她现在的心里不太好受。

要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被拖入林,却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虽然她也很想要冲过去,可是,很难确定,这是不是对方布下的一个陷阱。

幽幽的叹了口气,紫衣坐在房顶,端木薰也随着她坐了下来,将她搂在了怀中。银瞳无奈,只得躺在了房顶,看着满天繁星。

脑海里闪过蓝草的影,嘴角不自觉的爬上苦笑。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蓝草当初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们怎么可能还有机会——

清晨,天还未亮,紫衣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向下望去,才发现竟然是那巨蟒,将那女的尸体又拖了回来。

只是那女衣衫褴褛,脸上的表情带着痛苦,仿佛经历了什么异常可怕的事情。

将尸体丢在院中间,那巨蟒又原路返回了那老太婆的帘里,没了动静。

紫衣看着下面那几近赤[和谐]身[和谐]­祼­[和谐]体的尸体,心中五味杂瓶。

看了看端木薰,两个人跃下房顶。

“奇怪——”端木薰看着尸体,忽然说道。

“怎么了?”紫衣此时正在四处张望,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将这女的尸体盖好。听到端木薰的声音,回过头问道。

“之前死去的人,虽然衣衫破烂,但是并没有被侵犯过的迹象——只是——”端木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是明了。

女的下[和谐]身红肿,带着血迹,显然是被人侵犯过——或许,不一定是人,因为并没有可以的液体。

紫衣的小脸儿“腾”的一下红了。

朝阳刚刚升起,山林间带着薄薄的雾气。

端木薰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紫衣那红着的小脸儿,不禁有些失笑——也许,他把紫衣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她到现在依然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

或许——她也该长大了。

脑海中忽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端木薰连目光都变得灼热了起来。

“你——你快点找东西把这尸体盖住!不然阳光出来怕是她的魂儿都要散了——”紫衣忽然顿住了,她猛地冲到了尸体的面前——

“她的魂魄是被强行抽离的!”

“唔——”而此时,银瞳也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从屋顶一跃而下,一道白­色­的光线自尸体的身体下钻了出来,钻回了银瞳的折扇中。“恩,是被人强行抽离的。”揉了揉眼睛,银瞳接道:“只是太黑了,看不清是什么人。不过那蟒蛇——”

“啊——”

伴随着“吱嘎”一声的开门声,三个人的身后响起尖叫声。旋即,便陆陆续续的有人跟了出来。

“师妹!”墨兰看到躺在地上的人,一下扑了过来,而那老太婆,也握着那蛇头长杖,缓缓的走了出来,冷喝道:“哼,你们既然是来帮我们解决事情,为何还会有人死去!”

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老太婆便吩咐人将地上的人抬了下去。

“不知道你这手中的长杖是哪里来的?”紫衣看着那长杖上的蛇头,只觉得那蛇头似乎也在看着她。轻哼一声,紫衣继续道:“怕是这东西不是你的吧?”

“你——”那老太婆听到紫衣的话,面­色­一凛,紧锁着眉头。

紫衣知道她猜对了。

如若这长杖是这老太婆的,那么不可能一直熬到现在才出事!看这老太婆的样,似乎根本不知道她手里握着的根本不是什么蛇头长杖!

那根本就是一条蟒蛇伪装的!

“哼,妖言惑众!这长杖如今在我手里,那就是我的!”那老太婆依旧死咬着牙,只是看着紫衣的目光变得复杂了起来。

“你若是不肯告诉我们这长杖的来处,我们自然也可以自己去查,只是这期间你这里到底还有死多少人——甚至是你自己何时会被你手上那条蟒蛇缠绕了过去,我们可就无法保证了!”紫衣勾­唇­冷笑道。

“你说什么!”那老太婆听到紫衣的话,手中长杖险些被她扔到地上。她看了看手中的长杖,冷坚硬的触感,这分明就是根棍而已!怎么可能是蟒蛇——“哼,如此妖言惑众,我看你是想要这宝贝吧?”

“宝贝?”紫衣挑眉,实在不理解一条蟒蛇怎么会被称为宝贝!难道说——“你这长杖该是那薰儿留下的吧?”

“不错,这长杖就是那薰儿的房内发现的!这个死丫头,死守着秘密,我看是想一个人独吞了我们翠微山的宝贝。我一辈都活在这山里,自然要替这山守住这些宝藏——”

“呵呵,那你继续守着吧。”紫衣实在是不想要再跟着老太婆多说一句话!杀人夺财这种事情,到了这不要脸的老太婆的嘴巴里竟然变成了守卫山河?

可笑!

可笑至极!

银瞳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个女人,轻轻的戳了戳端木薰的手肘,眼神表示女人这种动物,真的是不分年龄,吵起架来那嘴巴都不是省油的灯。

端木薰无谓的笑笑,他就是喜欢紫衣现在这个模样,那一张小嘴巴,仿佛要将恶人一口咬死。

“紫衣姑娘!”墨兰刚刚一直跪坐在地上发呆,这会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站起身来:“紫衣姑娘,你可有什么证据。”

墨兰其实已经有些相信紫衣的话了,只是抬头看了看她的师傅,她的师傅若是看不见证据,想必是万万不会承认的。

“哼,若真的有蛇,那为何巨蛇将人卷走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只有你们知道?我看,是你们查不出真凶,没有本事,又想打我这山中宝贝的主意,所以编出这么一段荒唐的事情来吧。若是要我信,你们就交出证据!否则——”

“否则怎样?”紫衣挑眉,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就算是我胡编乱造,你又能怎样?”

“你!”这老太婆万万没想到紫衣会如此这般,一时被气的竟然有些顺不过气来,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我——我是不能拿你们怎么样,不过,芜花宫宫主竟然来打我这翠微山宝藏的主意,这话传了出去——怕是——”

“怕是到时候打你宝藏的人会更多吧?”紫衣失笑,这个老太婆竟然妄想用芜花宫的名誉来威胁她。

“呵呵,你大可以去宣传,这点儿事情,我芜花宫还是背得起的。”端木薰嘴角挂着笑意,总算是有他说话的余地了。

“你们——”这老太婆显然被气的不轻,可是又偏偏找不出能治理这些人的法,只得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睛瞪得老大。

“紫衣姑娘,我看你还是拿出证据来吧。也让我们这些姐妹们能够信服!”墨兰站了出来,“况且我们这样吵下去也无济于事,紫衣姑娘你既然来了,我相信也是真心的想要来帮助我们。师傅,”墨兰转过身,看着身后的老太婆:“师傅,您不妨也放下成见,让我们先想办法将眼前的事情一起解决了才好。”

墨兰这明摆着又是给这老太婆找了个台阶,紫衣也不想要再与这老太婆过多的争执。

如今这个事情,她Сhā手了,想要脱身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因为她感觉得到那蛇头长杖上的蟒蛇头的两只眼睛,一直在紧紧的盯着她。

只怕是这背后­操­纵着这蛇的人,有什么目的在她身上。

“既然墨兰如此说,我便信你们一次。这长杖确实是那薰儿留下来的,我如今这一把年纪,拿着它也刚好方便。你若说这长杖是蟒蛇,别说我不信,怕是这里没有人能够相信。”

“你们每日的灯是谁负责点的?”紫衣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道。

“是我。”人群中,走出一怯生生的小姑娘,看年纪大概十四五岁,低垂着头不敢抬起来,声音也是喏喏的。

“这灯油又是谁购置的?”

“这——”

小姑娘一时没了声音。

“是谁!”那老太婆见小姑娘的模样,长杖往地上一戳,厉声问道!

“是之前薰儿姐姐买的那一批,还没有用完——如今山中事情多,我也不敢一个人下山去买,所以就一直用着!”那小丫头吓了一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颤声说道。

“胡闹!那个死丫头的东西!怎么能用!”这老太婆似乎也稍微的明白了一些,怒声大骂道:“你这是要将所有的师姐妹都害死才甘心吗?!”

那小丫头不敢再答话,只是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哭。

“我想也不用我多说了,这灯油中有问题,这也是你们为何即便巨蟒将人掳走,也完全不知情的原因。”

“我姑且相信你说的,可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长杖有问题?”

老太婆此时已经恨不得将手里的棍丢出去了,她相信,眼前的这三个人应该确实是有些个本事的!毕竟芜花宫的宫主,那可是名不虚传的。

只是碍于面,她只得死死的握着手中的长杖,却又有一种幻觉,仿佛那平行在自己耳边的蛇头,随时会吐着信咬她一口一般。

“这个简单。”一直没有说话的银瞳忽然开口道:“你且将这棍丢在地上,一试便知。”

“好!”听了银瞳的话,这老太婆一把将这长杖丢在了地上,动作迅速的根本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

老太婆身后的人也都纷纷的后退了几步,众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着那静静躺在地上的长杖上。

银瞳抽出腰间折扇,对着那长杖一挥,那长杖竟然真的扭动了起来。

长杖渐渐的变粗变长,身上的纹路越来的越清晰,渐渐的呈现出了一头巨蟒的模样。

只是,这巨蟒还未完全成型,银瞳便又是一挥,长杖恢复了初始的模样。

这老太婆看后,只觉得手臂发麻,恨不得立刻去冲洗一番。

她竟然带着这巨蟒一同睡了这么多个夜晚!

“啊——”人群中不时的传来尖叫声,好几个女孩直接晕了过去。

“这——”墨兰也被吓得够呛,只能勉强的稳住身形,“它怎么又变回去了?”

“呵呵——难道你希望这蛇醒过来将这里所有的人都咬死么?”银瞳笑笑,将折扇收回到腰间,“不过你也真是厉害,搂着这么一条蛇睡的能如此踏实。”

那老太婆面­色­一红,好在在那沟壑纵横的脸上看不太出来,她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过了许久,才开口道:“现在该怎么办?若真的是这蛇在杀人,我们是不是只要将这蛇杀了,便没事了?”

“呵,怎么会这么简单!”银瞳轻笑一声,道:“这蟒蛇若真的要杀人,怕是此时你们早就都死光了!你们难道不奇怪,为何这蟒蛇要一个一个的将人拖出去么?”

“为什么?”

“不知道。”

银瞳的回答让这老太婆又险些背过气去!

她这辈还从来没有如此这般的被人耍过。

今日却一连被眼前的三个人一个一个的玩弄!

“你们!”

“我们是真的不知道!若是知道,早就将这渗人的家伙解决了!”紫衣耸了耸肩,继续道:“昨晚在这房顶上呆了**,现在这腰酸背痛的,怕是今晚没有什么力气再继续守着了呢——”

“还请紫衣姑娘和两位跟着墨兰去厢房。”

墨兰及时的接过话来,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她的师傅。

见她的师傅脸上并没有异样,便继续对着旁边的一个小师妹说道:“你去准备些吃食,给这三位送到厢房来。”

小丫头唯唯诺诺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如今这个样,谁也不想离了这大集体。

毕竟一个人,还是感觉毛毛的。

“哎——你你你,你们几个一起去吧。”墨兰幽幽的叹了口气,又随手点了四五个人,这一行人才算是点了点头,浩浩荡荡的向着厨房走去了。

那老太婆见状,也只是轻哼一句:“一切事情你自己处理吧”,便转身回了房内。

墨兰带着紫衣,银瞳与端木薰三个人到了厢房,有些尴尬的站在三人面前,继续道:“师傅为人就是如此,多有得罪了。”

见紫衣几个人不说话,墨兰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算了,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我们三个人,你怎么只给我们安排一个房间?”银瞳适时的打破了墨兰的尴尬,挑眉问道。

“这——不瞒几位,我们这里确实没有什么房间了。虽然众姐妹现在住在一起,可是这女孩的房间,毕竟——”

“算了,你出去吧。”紫衣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墨兰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呵——这个女人,心思也不简单。”端木薰在屋内绕了一圈,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俊俏的脸,脸上带着一抹玩味。

“怎么了?”紫衣也将面具摘了下来,带了几日,这小脸儿也该好好的透透气了。

“这房间,怕是之前那叫做薰儿的女的房间。”银瞳将一面倒扣的镜翻了过来,嬉笑着说道:“恩——屋里都是女孩身上的味道。”

紫衣听闻,也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个房间。

这房间被收拾的很­干­净,物件上却盖着薄薄得一层灰。屋内的摆设看起来很是简单,再细想这房间的位置,说是厢房,可是与其他女的房间处在一处,左右便是别人的房间。

只是光凭借这点,怕是也无法断定这屋内之前住着的主人就是那个薰儿。

“你看这个。”银瞳将一个物件抛了过来,紫衣顺手便接住了,这一接不要紧,紫衣看着在自己手中游动的小蛇,吓得大叫一声将这蛇又丢了出去。

“原来你怕这个!”银瞳被紫衣的模样逗笑,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呢。

“别闹!”端木薰皱了皱眉头,轻轻的将紫衣搂入怀里。

“放心吧,这蛇没毒,也没什么攻击­性­。”银瞳的扇一挥,那小蛇便躺在地上不动了。“不过,这叫做薰儿的女人,大概也不知道这翠微山的宝藏。”

“为什么?”

“她大概只是在饲养这山中的蛇,那洞­茓­,只怕也是蛇窟,而她一直死守着不说,大概是怕这些人扰了这些蛇的安宁。啧啧,真是可惜了。”银瞳将**底的一副画卷抽了出来,那画卷中画着的,竟然也是各­色­各样的蛇。

“我倒是听说过,有个地方的女,专门会饲养这些蛇,甚至与蛇**,可以驱使这些蛇去做任何的事情。怕是这薰儿,就是这样的人。”端木薰摸索着下颚说道。

“那她岂不是死的很冤?”紫衣皱眉,万万没想到这事情也许只是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情。

“所以化作怨灵来报复了。”银瞳皱眉,现在想来,只怕­操­纵着这些蛇的,就是这个薰儿。而这个薰儿显然已经是死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

【165】被人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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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个女孩儿的魂体是被强迫抽离身体的,对吧?”银瞳看着紫衣,忽然问道。

他听墨瞳说过,这座山当年出了很大的事情,所以墨瞳不得已才搬离。而在这座山中冤死的人,则有更大的可能化作厉鬼,并得到更为强大的力量。

但是即便如此,对于他与紫衣外加端木薰来说,也并不算是太过可怕的事情。

只怕事情最可怕的在于,那薰儿的魂体枉害无辜,并吞噬了这些人的灵魂。

按照现在死去之人的数目来看,只怕再过不了多少时日,怕是就少有人能与这薰儿的冤魂对抗了。

“你是说——”紫衣也想到了这一点。

一时间,三个人都不再说话。

且不说他们对这座山还极为的不熟悉,即便熟悉了,山林地势复杂,他们在明,那冤魂在暗,他们依旧是不利的一方。

“既然那蟒蛇是那薰儿现下杀人的工具,那么我们刚刚为何不直接将那蟒蛇杀了?”紫衣看着银瞳,又扫视了一下屋子,生怕从哪里再钻出一条蛇来。

现在,她倒是宁愿睡在屋顶上,也不想再在这间屋子里多呆一秒钟。

“我杀不了。”银瞳苦笑道:“你以为那蟒蛇是普通的蟒蛇么?那是这座山的山神,弑神的罪名,我可承担不起。”

“山神——”紫衣彻底的无语了。

在她多年的动漫经验里,山神不应该都是美女或者帅哥么?

怎么会是一条蟒蛇?

而且还是条目光不怀好意,帮着凶灵肆意杀人的蟒蛇!

“如今该怎么办呢?”紫衣低下了头,似在自言自语。

“佛挡杀佛,魔挡除魔喽。”端木薰走到床塌边,仔细的检查了床榻后,回过身对着紫衣笑笑:“既然你接了这笔买卖,就要做成。既然要做成,那么除了抹杀掉一切阻挡你的东西外,没有别的选择。”

端木薰对着紫衣伸出手,紫衣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她依旧对这个房间不是恨适应,总觉得这房间里好像有无数只小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们。

门外响起敲门声,银瞳将房门打开,一股冷风便涌入了室内。

紫衣打了个哆嗦。

“这是为三位准备的饭菜,三位还请慢用。”

送菜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十五六的小姑娘,发顶平分两大股,梳结成对称的环,相对垂挂于两侧。额前是齐齐的刘海,低垂着头,看不清模样与表情。

那小丫头将饭菜摆在桌上,便退了下去。

闻到菜香,紫衣才发觉自己的肚子似乎早就空空如也的抗议了。

坐到桌前,拿起筷子,不管不顾的便夹起一块儿青菜放入嘴里——

“呸!呸呸呸!”一股无比的苦涩在空中蔓延开来,苦的紫衣猛地将嘴里的菜吐到了地上,端起桌上的茶壶,却发现,茶壶竟然是空的。

端木薰轻轻的拍着紫衣的背,忽然发现紫衣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隐隐的竟然透着青黑。

猛地意识到什么,端木薰几下便点住了紫衣身上的几处­茓­道,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塞入紫衣的口中。

而银瞳此时正要将米饭送入口里,见状,也急忙将碗筷丢出好远。

“紫衣,感觉怎么样?”

端木薰担忧的看着紫衣。

紫衣却仿若毫不知情,依旧不断的吐着舌头:“好苦——你戳我­干­嘛?给我吃了什么?”

紫衣的脸­色­已经由青黑变成了酱紫,整个脸都肿了起来。

“菜里有毒!”手搭上紫衣的脉搏,确定毒素并没有太多的侵入紫衣的身体,端木薰才微微的放下了心。再看看紫衣那惨不忍睹的脑袋,一时间竟然有些哭笑不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此时,银瞳则是好不犹豫的指着紫衣的脑袋大笑出声,道:“紫衣,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哈哈哈——”

紫衣诧异,正要起身去拿镜子,却被端木薰一把按在了椅子上,同时,一道凌厉的目光扫向了一旁的银瞳,吓得银瞳立马闭紧了嘴巴。

“你中毒了。”端木薰轻轻的戳了戳紫衣的小脸儿道:“小脸儿肿了,起码要五天才能恢复,好在你将菜吐了出来,否则,只怕你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

“啊——”紫衣吓得一声惊呼,两只小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脸儿。

脸肿了?

紫衣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脸比平时大了不止一圈儿,那尖尖的小下巴此时都已经摸不到了!

难道说——她的脸现在变成了包子?

“你让我看看!”

“别看了。”

端木薰将紫衣紧紧的箍在自己的怀里,若是被这小人儿看见了自己的模样,以她的个­性­,怕是今天晚上他跟银瞳都要睡在房顶上了。

“可是——究竟是什么人想要下毒害我们?”银瞳收敛了刚刚的不正经,难得严肃的说道:“是那薰儿,还是说——另有其人?”

“我是不是毁容了啊?”紫衣抬起头,顶着那硕大的发紫的脑袋,眼泪汪汪的看着端木薰。

端木薰强忍住嘴边的笑意,嘴角有些抽搐,道:“没有,你还是很漂亮,就是胖了点儿——”

端木薰故意将目光瞪向银瞳,让银瞳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同时也避开了紫衣那张不忍直视的小脸儿——不,是大脸。

“骗人——”紫衣撇了撇小嘴儿,眼泪“刷刷”的就流了下来,她将脑袋紧紧的贴在了端木薰的怀里,心里升腾起一股浓浓的委屈:“你们两个混蛋!­干­嘛让我先吃——你们就不会先吃吗?害得我现在整个脑袋都大了,脖子都酸了——”

“好好好,是我错了,好不好?以后什么东西,我都替你尝试。”端木薰好笑的轻拍着紫衣的背,轻声安慰着。

银瞳实在不想在这里做电灯泡,起身看了看桌上的饭菜,道:“我们现在是该装死引出凶手呢——还是——”

忽的走到窗边,猛地打开窗子,银瞳一跃而出,将想要逃跑的小丫头抓了个正着。

“说!谁派你下的毒!”银瞳死死的抓着这小丫头的手臂,这小丫头却也不挣扎,只是依旧低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银瞳注意到,这丫头就是刚刚给他们送来饭菜的这一个,心底不觉闪过一抹异样的感觉。

手臂处忽然传来黏腻感,银瞳下意识的望去,一条浑身赤红的小蛇正张开大嘴,要对着他的手臂咬下去。

一道白光自银瞳的袖口涌出,“刷”的一下将那小蛇劈作两半。

小蛇摔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便不动弹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银瞳的目光也冷了下来,袖口涌出无数道白­色­丝线,一圈一圈的,将这女子缠绕了起来。

最后,竟然将这女子如茧一般的裹在了中间。

紫衣不知道从哪里竟然弄成个帽子,一圈白­色­的面纱将整个脑袋围了起来。

与端木薰走出屋子,紫衣诧异的看着屋外那白­色­的大茧,看着银瞳道:“怎么回事?”

“呵——这女人竟然放蛇咬我!”

银瞳的话音刚落,忽然从那白­色­的茧中涌出了无数条小蛇,这些小蛇钻出大茧后,逐渐的聚集在了一起,最后,竟然变成了昨夜他们看到的那条巨蟒!

紫衣浑身一抖,不自觉的躲在了端木薰的身后。

那巨蟒蜿蜒着身躯,渐渐的直立起上身,摇身一变,便又变回了刚刚的那个小丫头。

“这——”

紫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这蛇竟然真的可以修炼成­精­!

化作人形!

“呵呵。”那蟒蛇化作的女子依旧低垂着头,轻笑了一声。

那声音空灵婉转,出乎预料的,好听的很。

“你到底——”

“我是这座山的守护神,薰儿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那蟒蛇打断了紫衣的话,兀自开口道:“起初,薰儿整日与我为伴,我们畅游在林间。后来,山中的小蛇忽然都得了重病,而我要照顾这些小蛇,无法再日日陪着薰儿,但这山林中的猛兽也不少,所以她便决定,到这山顶来,求得一席之地,夜间还可来寻我一同玩耍——”

“即便是那个老太婆害死了薰儿!可是冤有头债有主!你为何要滥杀那么多无辜的生灵?”紫衣听到蟒蛇的话,微微有些动容。

她想,她大概也可以理解那种一个人无人相伴的孤寂。

难得有了玩伴,却惨死于她人手中。

这种仇恨,不可谓不大,不可谓不深!

可是这仇恨,不应该盲目的对着所有人发。

“我——”

“你既为山神,自然该知道这人间的道理。杀人偿命!是谁害死了薰儿,就该由谁来偿命!况且,那薰儿落难之时,你又在哪里?你完全可以救她脱离,若真是要怪罪起来,难道你没有责任吗?”

紫衣见那山神犹豫了一下,立刻提高了音调。

在她眼里,只要眼前这个家伙不变成蛇的模样,就只是个十五六岁大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想办法!”那蟒蛇化作的女孩儿忽的抬起头来,一双大眼透着空灵,却是被泪水浸湿。

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让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她与那蟒蛇联系起来。

“那几日,我拖薰儿帮我照顾山洞中的小蛇们,一个人出山去寻可以救这些小蛇的良方——去没想到,一回来就见到了薰儿被这些个人丢出去的尸体!就连那山洞中的小蛇,也都由于长期无人照顾而死去了!都是这些人!全部都是这些人害的!”

女孩儿的声音带着哽咽,她冲着紫衣怒吼着,到最后,却忽的一个人坐在了地上,呜咽了起来。

“那些小蛇都是我的朋友——和薰儿一样都是我的朋友!为什么都死了!为什么都死了——”

紫衣忽然有一种冲动,她迈动步子,想要上前将这个女孩儿拥在自己的怀里。

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实在是让人看了有些心疼。

然而,端木薰伸出了手,拦住了紫衣。

他们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女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在他们的饭菜了下了剧毒,现在又装出这么一副可怜的模样。

“但这也不能成为你枉害生灵的借口。”银瞳皱着眉头,继续道:“山神自然也有束缚山神的条约,若你继续这样下去,只怕你这整座山都会因为你的意气用事而遭殃。”

“我不想这样的——我也不想这样。”那女孩儿听到银瞳的话,猛地抬起头不住的摇着头,她的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抽噎了许久,才有些沙哑着嗓子开口道:“我不知道薰儿怎么了。她需要每日吸食灵体来让自己的灵魂存于这世间,若是不吸食其他灵魂,她就会彻底的消失——”

“呵呵——”

端木薰忽然冷笑,“所以你就滥杀无辜?”

“那些人不是我杀的。”那女孩儿怒视着端木薰,继续道:“她们是薰儿杀死的,我只是将她们拖出这院子,拖到了林子里而已。”

“你叫什么名字。”紫衣轻轻的拉了拉端木薰的衣袖,越过端木薰,半弓着身子看着那女孩子道:“我叫凌紫衣。”

“安宁。”女孩儿开口:“是薰儿给我起的名字。”

“那我问你,安宁,你为何要下毒害我们?”紫衣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问道。

“因为若是你们继续在这里,那么我便无法将人拖出去,薰儿就会消失。”安宁老实的答道。

其实,她是真的不想要枉害这些生灵。

冤有头债有主,她真正想要杀的只有那老太婆一人!

“那我再问你,若是我们不来,这山顶的人被你们杀光了,你又该如何?”

“这——”

安宁愣住了,她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些日子,她总是觉得好累。

每日白天熟睡时,都会噩梦连连。

这之前,她每日游荡在山林间,虽然寂寞,却从未有过这种恐惧。

她也想要寻得解脱。

可是她舍不得,舍不得她唯一的朋友!

她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薰儿去死?

况且——薰儿本身就是为了她,才丢了­性­命!

她绝对不能让薰儿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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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入林寻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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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你现在认识的薰儿,还是你之前认识的那个人吗?”紫衣站直了身体,俯视着地上低头冥想的人儿,继续道:“安宁,我想你本­性­也该不坏,既然为山神,自然该守护好你的山林。我想,薰儿既然能够成为你的朋友,甚至为了守护你的小蛇而不惜赔上­性­命,定然也不该是如此冷血无情之人。”

“这——”

“所以,你再好好想想,你是否确定,现在你身边的那个鬼魂,真的就是你的朋友?”

安宁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那抹幽魂,无论是外表还是味道,都是她的薰儿没错!

可是,紫衣说的对——

她认识的薰儿,是那种宁愿自己受伤,宁愿赔上自己­性­命,也不愿意伤害别人的人。

否则,当初她大可以驱动山中的众蛇,将这山顶的人咬死。

她不仅仅是害怕蛇会受到伤害!

她也是不希望有人受到伤害才对!

可是——

“银瞳,这山中恶鬼,若是吞噬了人类的灵魂,是否会拥有那灵魂所特有的记忆?”紫衣回过身看向银瞳。

其实,她起初只是想要先稳定下来这安宁的情绪,只是如今,连她自己都有些怀疑,他们一直在追查着的恶灵,到底是不是那个枉死的薰儿。

“恶灵吞噬了其他的灵体,是会拥有相同的记忆,甚至相同的味道。”

还未待银瞳说话,这安宁已经是开了口。

她错了!

她太糊涂!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

不——

也许不是她没有想到。

而是她害怕去想。她不敢想象,自己的朋友,竟然早就已经被恶灵吞噬,魂飞魄散了。

“呵——”紫衣忽的对这安宁伸出了手,轻笑一声,道:“我的解药。”

“我没有解药。”安宁瞪着水汪汪的大眼摇了摇头,道:“我给你下的是我胆中的毒,没有解药的。”

“我说怎么那么苦——”白­色­面纱后,紫衣的小脸儿紧紧的皱在一起。

本以为说服了这安宁,就能让自己的脸快一些恢复,却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如此的不靠谱!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安宁虽然是贵为一山之神,可是却傻乎乎的。

下毒下苦胆?

傻子才能将那菜吞到肚子里!

转过身,紫衣撇了撇小嘴儿凑近了端木薰:“我的脸只要五天就会好吧?对不对?”

声音中带着一丝丝央求,紫衣生怕听到——

“这——也说不准啊,也许一辈子都这样了!”端木薰的眼中闪烁着坏坏的笑,他忽然就想要逗弄逗弄这怀中的女人。

“啊——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紫衣听到哦端木薰的话,忽的冲到了这安宁的身边,两只手紧紧的钳制住安宁的肩膀,使劲儿的摇晃着安宁的身躯。

那安宁一时间被摇晃的头晕目眩,失了人形,眼睛画着圈圈变回了蛇身,“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啊——”紫衣又是一声尖叫,飞快的窜到银瞳的身边,抓起银瞳的衣角用力的擦着自己的手。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被毁了容,还抓了一把黏黏腻腻的东西在手上!

“凌紫衣!你太过分了!”银瞳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一身白衣上,已经被印上了黑漆漆的几个爪印。

“我都已经为了你们献身了!不过是用你的衣服擦擦手!你至于这么大呼小叫的吗!”紫衣的肚子里正憋着一股火!

心中直骂为什么就是她先吃了那第一口呢!

“那你为什么不用他的衣服擦!”银瞳指着端木薰,瞪大了眼睛不服气的继续吼回去!

“我男人的衣服若是擦完了!我会不想要靠近他的!到时候谁来保护我!”紫衣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继续吼。

站在紫衣身后的端木薰,有些失笑的看了看争执不断的两个人,又看了看倒在地上依旧眼睛画着圈圈儿的某蛇,无奈的摇了摇头。

夜里,紫衣与端木薰和衣睡在床上,银瞳被赶到了地上,与那小蛇睡在一处。

第二日一早,早早的就有人在门外敲门。

紫衣揉着惺忪的睡眼爬起来,踹了踹躺在地上的银瞳,示意他去开门。

墨兰站咋门外,看到银瞳凌乱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旋即看到屋内那条巨大的蟒蛇,吓得登时后退了一步,跌坐在了地上。

“这——这蛇怎么会在这里——”

“呵呵——这屋子是谁的,你该比我们清楚才对,这蛇本就是那薰儿的,如今在这里,又有什么可奇怪的!”紫衣冷哼着走向门边,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墨兰,心底涌起一股厌恶。

这个女人太过自作聪明,自以为是了。

这安宁应该最先拖出去的就是这个女人才对!

“紫衣姑娘——你——”

紫衣虽然带着面纱,脸上的紫­色­也褪去了不少,只是迎着朝阳,那面纱便有些透明,隐隐的还是可以看出紫衣脸部那不正常的颜­色­与不正常的轮廓。

“拜你所赐,被蛇咬了!”紫衣的声音有些闷。

“这——”墨兰从地上爬了起来,目光越过紫衣与银瞳,紧紧的盯着他们身后蜷缩在地上的那条大蛇,生怕那蛇冲过来,将她吞入腹中。

她有些尴尬的看着紫衣,终是开口道:“师傅请三位过去。”

“呵——”紫衣不屑的轻哼一句道:“说的好听。”

那老太婆对她们会用“请”,打死她她也不信。

“走吧。”端木薰从屋内走了出来,轻轻的拍了拍紫衣的肩膀,对着门外的墨兰道:“不过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做。麻烦你先等一会让。”

言毕,衣袖一挥,大门便关上了,将那仍旧错愕的墨兰关在了门外。

紫衣走到那蟒蛇身边,伸出脚踹了踹蟒蛇的身子,道:“快起来,快起来。”

那蟒蛇蠕动了几下,睁开眼睛,眨了眨,“刷”的一下,又变成了小丫头的模样。

“走吧。”紫衣对着安宁皱了皱眉头,还是有些搞不懂那么丑的一条蛇怎么一变就变得这么好看。

小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脸,紫衣的小嘴儿又是一撇,摸起来已经没有昨天那么肿了。

一行四个人出门的时候,墨兰很是诧异,为什么那条蛇不见了,却忽然多出个小丫头来。

不过诧异归诧异,看到几个人那冷漠的表情的时候,她便也没敢多问。

只是带着四个人走向了主院。

主院内,那老太婆坐在院子里,身后依旧是那一群女人。

安宁在看到那老太婆的时候,瞳孔缩成一条细线,眼中流露出凶光。

若不是之前被薰儿拦着,怕是她早就将这老妖婆吞到了自己的肚子里,哪里还容得她在这里逍遥!

那老太婆显然也是注意到了安宁的目光,不过距离太远,她并没有注意到安宁眸子的异样,只是面­色­一凛,当这小姑娘是与紫衣几个人一同而来的人。

厌恶的看了几个人一眼,这老太婆幽幽的开口道:“不知道几位查的如何了?可是有什么眉目?”

“眉目倒是真的有,不过只怕说出来,要让你失望了。”

紫衣由于自己的脸的原因,一直站在端木薰的身后,没有办法,端木薰只得站出来,语气中带着嘲讽。

“不知道这芜花宫宫主话中是何意思?”

那老太婆闻言微微的皱了皱眉,回道。

“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苗疆有些女子,天生可以与蛇为友,”端木薰勾了勾­唇­角,继续道:“据我说知,你们掬花派的那些个女子,跟踪这薰儿到的地方,并没有藏下什么宝贝,而是一个蛇窟。”

“蛇窟?”那老太婆闻言,面­色­变得十分难看。“不知道芜花宫宫主可是有什么证据,若是没有证据,如何让我信你?”

苗疆女子可以驱蛇的事情,她倒是略知一二。

难道说——这薰儿是那苗疆女子?

那么——这一切,她岂不是扑了个空?

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

“我倒是真的不需要你相信。”端木薰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本就没打算跟这些个人多解释什么,很多事情,想来这些人也不会相信的。

“今日,我们便会下山。”见那老太婆被堵得说不出话,端木薰轻描淡写的丢下一句,旋即拉着紫衣转身,道:“你们自己山上的事情,还是该自己解决。这山中既然没有宝藏,那么杀人偿命。你做出的荒唐事,自然也该你自己去偿还。若是不还——只怕这恶灵便会杀光这山顶所有的人。”

“你做什么!”

端木薰的话音刚落,只听到那老太婆怒喝的声音,紫衣好奇的回过头,此时,那墨兰正握着手中长剑,直指着那老太婆的喉咙,轻声道:“师傅,芜花宫的宫主也说了,这件事情,冤有头,债有主!姐妹们都是曾经为这薰儿师妹求过情的,怎奈何您根本听不进去!如今,为了这山上的姐妹们,只能委屈师傅了!”

“哼!你以为你能够打的过我么?!”那老太婆怒喝一声,躲过墨兰的长剑,抽出一旁女子腰上别着的剑,便和这墨兰打成一团。

紫衣轻轻的拉了拉端木薰的衣袖,她倒是很有兴趣在这里观摩一番,看看这些个自私自利的人,究竟会如何。

这老太婆虽然年纪大了,武功却也还是不错,这墨兰果真不是她的对手。

眼看着自己渐渐的落了下风,墨兰对着身后的众人大喊道:“你们若是不过来帮忙!只怕今晚死的就是我们!”

那些个女人都犹豫了一下,旋即,一个接一个的抽出了腰间的长剑,轮番刺向那老太婆!

那老太婆见状,甚是愤怒,怎奈何双拳敌不过四手,眼见着手臂中了一剑后,小腿也被刺破。

“这个恶毒的女人,被自己养育的徒儿们一剑一剑的刺死,也算是一种讽刺。”紫衣轻轻的拍了拍安宁的肩。

安宁会意的点了点头,这种讽刺,怕是对于这个老女人来说,不亚于凌迟处死。

几个人迅速的走下了山顶,走在林子间。

“带我们去那薰儿所在之处。”端木薰对着安宁开口道。

“好。”安宁点了点头,便带着四个人走进林间。

一行人七扭八怪的走在这林子里,绕的紫衣有些迷糊。一直走了半个时辰,才远远的看到了一处山洞。

“她就在这山洞里。”安宁抿了抿­唇­,看着身后的三人道。

已经近午时,阳光透过缝隙照在这林子里,在地上形成大大小小的光斑。

那石洞是在峭壁上,几个人走到石洞下的时候,才发现这石洞距离地面竟然也有十几米的距离。

安宁再次化身为蛇,绕着峭壁上支出的枯木爬上了石洞。

而紫衣三人则用轻功,轻松的抵达。

石洞内传出一股腐臭的气味儿,随着­阴­风迎面扑来。

紫衣厌恶的皱了皱眉头,隐隐的,感觉到这石洞中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存在。

“薰儿,我回来了。”安宁快速的游走到石洞中,却猛地停住了身躯。

而紧跟在安宁身后的紫衣等人,则险些刹不住车,差一点就踩在安宁的身上。

紫衣抬起头,才明白这安宁为何会忽然间停下来。

此时的是洞内,躺着两具尸体。

看样子刚刚死去,穿着应该是普通的商旅。

而所谓的薰儿的恶灵,并不在这里。

“果然,没有了你,她已经开始袭击山外的人了。”银瞳抽出手中折扇,轻轻的敲击手心,继续道:“怕是那恶灵如今已经有了足够大的力量,可以轻易的离开这座山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紫衣有些没有头绪。

若是这恶灵离开了这座山,那么他们再想要追寻便如同大海里捞针一般的难。

若是这恶灵有意避开他们,那么搜寻将会是难上加难。

“我能感应得到,跟我来。”安宁恢复了人身,闭上眼睛细细的冥想了一会儿,睁开眼睛说道。

一行人跟着安宁,就这么出了这座山,来时的马车早已经不见,几个人只好步行,向着离这座山最近的镇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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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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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午夜子时,一行人才走到镇子上。而整个镇子此时被笼罩在寂静的夜­色­中,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

紫衣已经疲惫的有些睁不开双眼,她决定,这次回去,一定要找人量身打造一辆上好的马车,专门聘请个车夫——

即使没有地方可以住,睡在车里起码也比风餐露宿强的许多。

这镇子许是少有游客,所以客栈也不多。四个人兜兜转转了许久,才看到一家亮着灯的客栈。

银瞳上前敲了敲门,许久,才有一位小二睡眼惺忪的将门打开来:“几位客官是要住店么?本店只剩两间房间了。”

“好——”银瞳轻声道应着,他已经懒得多说一个字了。

紫衣,银瞳与端木薰三个人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睡下了。

只有安宁,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桌前,看了看身后睡熟的银瞳,轻轻的抿了抿­唇­,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

她能够感觉得到,薰儿就在这附近。

她想要亲自弄清楚,那个鬼魂,到底是不是薰儿。

夜,静的有些诡异,连声狗吠都不曾有。

安宁警觉的看着四周,薰儿的感觉很近,很近,近的仿佛就在眼前。可是放眼望去,四周又偏偏什么东西都没有。

“薰儿——”轻声开口,安宁犹疑着唤了一声,回答她的,却依旧只有寂静。

“啊——”

就在这如此静谧的夜里,忽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旋即,这份静谧仿佛被打碎一般,一时间,街头巷尾的灯都凉了起来,隐隐的可以听到悉悉索索的起床的声音。

安宁疯狂的向着声音的来源处跑去。

那里并不远,好像就是从她前方的那家屋子里传来的。

与此同时,紫衣,端木薰与银瞳三个人也被这声惨叫惊醒。

“怎么回事?”紫衣推开门冲出屋子,客栈里的房门也陆陆续续的打开,大家都探头探脑的,似乎对刚刚那一声叫声仍旧心有余悸。

那声音听起来,就如同是活生生的被人剥去了皮一般的撕心裂肺。

“安宁不在!”

银瞳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看向地面,到处都没有那条蛇的影子。

心下一紧,他大踏着步走出房间,刚好看到紫衣和端木薰走出屋子,急急冲过去说道。

“我们出。”

此时,三个人都已经睡意全无,整了整衣衫,便出了门去。

其他房客有些好奇的,也跟在三个人的后面,剩下的则打了个哈欠关上房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紫衣几个人依稀的向着声音的来源处跑去,远远的,便看到安宁整个人呆愣状的站在一处屋子前。

“安宁——”紫衣大声的唤道,可是远处的安宁仿若根本听不见一般。

当三个人跑到安宁身后,看到那屋内景象的时候,紫衣不禁捂住了嘴巴。

“啊——啊啊啊啊!”

身后,因为好奇而跟来的几个人,有几个吓得当场晕了过去,剩下的几个则大叫着,疯狂的向着来路跑去。

浓浓的血腥气萦绕在空气中。

屋子内,可见之处,到处都是红­色­。

床榻上,桌案上,地面上,墙壁上,还挂着些许碎­肉­。

紫衣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捂着嘴巴跑到墙角,剧烈的­干­呕起来。

整整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她感觉自己快把肠子都吐出来了。

端木薰的眉头锁的死死的,这样“壮烈”的场面,他也是第一次见。

这幅样子,就好像是一个人在屋内,生生的被撕裂开了一般。

“薰儿——”一直站在房门外的安宁呢喃着开口。

这屋子内,有着她熟悉的气息,虽然隐藏在这血腥味道之下,不是很明显,但是她依旧能够嗅的出来。

如同木偶一般,安宁转过身,木讷的寻着这股味道,向着前方走去。

端木薰走到紫衣身后,轻轻的拍了拍紫衣的背,紫衣总算是止住了­干­呕,一抬头,便看到了向着远处走去的安宁。

“跟过去。”银瞳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紫衣与端木薰两个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三个人紧紧的跟在了安宁的身后。

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安宁七拐八拐的,最终在一处有些破旧的木屋前停了下来。

“薰儿在这里。”回过身看着身后的三个人,安宁坚定的说道。

空气中,依旧有着淡淡的血腥气,虽然很淡,但是努力闻的话,还是可以闻得出来。

紫衣三个人对视了一眼,银瞳抽出腰间折扇,紫衣也将小手放在腰间的弯刀上,三个人小心翼翼的向着这木屋靠近。

木屋门外,银瞳轻轻的扣了扣房门。

房内传出些响动,似乎有人正向着这道门靠近。

三个人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等待着房内的人将房门打开。

“谁啊!”

房内,传来一位粗犷的­妇­人的声音,旋即,门“吱嘎”一声的打开,一位身材圆润的­妇­女,穿着凌乱的衣衫,站在房内。

“你们找谁啊?”

紫衣,银瞳与端木薰三个人皆是一愣,目光纷纷落在了站在三人身后的安宁身上。

安宁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小手抬起,一下子按在了那­妇­人的胸[和谐]部。绿­色­的波光在那­妇­人的胸前荡漾开来,那­妇­人竟然像着了魔一般,瞳孔逐渐放大,失去了焦距,最后“轰”的一声,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薰儿就在这屋内!”安宁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三个人,旋即迈开步子,走进了屋内。

她感觉得到,薰儿离她很近了!

那个­妇­人,不过是被薰儿催眠了而已——

紫衣与银瞳,端木薰对望了一眼,银瞳上前探了探那­妇­人的鼻息,微微的松了口气,道:“没事,只是昏过去了。”

紫衣听到银瞳的话,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还好——不是又死人了。

最近遇到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

楼上似乎传来了争吵的声音,三个人来不及多想,越过了依旧倒在门边的胖­妇­人,便冲上了楼。

屋子内,一片狼藉。

安宁化作蛇身,正虎视眈眈的看着眼前悬于空中的女子。

那女子看起来很是清秀,只是眉目间带着一股­阴­狠的味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安宁的声音带着愤怒,她吐着信子,蛇身不住的摇动,似乎随时准备扑上去与那女子打上一场。

“哈哈——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薰儿啊。”那女子大笑了一声,旋即声音温柔了下来,她看着安宁,目光却依旧恶毒:“你这条笨蛇!真的不认识我了?”

那声音忽然变得低沉,听上去似乎像是一个男子。

安宁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旋即化身回人形,满脸的不敢相信:“不可能!你已经死了!”

“哈哈哈哈——我是死了没错。不过老天有眼,将这么一个女人的灵魂送到了我的嘴边,我怎么有不吃的道理?”空中悬浮着的人儿依旧是女子的外表,男子的声音。

“它”发出一阵长笑,旋即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道:“这女人的味道,还真是好闻。”

“变[和谐]态!”紫衣实在有些受不了了,低声骂了一句,腰间的弯刀出手,旋转着向着那空中的人儿劈了过去。

弯道上闪烁着耀眼的紫光。

“哼!”那漂浮在空中的人儿发出一声轻哼,险险的将那劈向自己的弯刀避了过去,目光怨毒的看着紫衣:“凌紫衣,不要以为你有了这弯刀,就能奈何的了我!即便是那墨瞳也拿我没辙,你们这些小蝼蚁,还是自求多福吧!哈哈哈哈——”

“你是不是变[和谐]态!不要给我披着女人的皮发出男人的声音!”

紫衣指尖轻动,那弯刀便在空中画了个圈儿,又奔着那空中的人儿飞了过去。

一道暗光过,那女子的模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人,穿着一身奇怪的服饰,漂浮在空中。

男子的打扮如同19世纪欧洲男子一般,微长的金­色­卷发,碧蓝­色­的眼眸,只是那双眸子中带着浓浓的恶意,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邪恶的气息。

“哼,有点儿本事!”那男子再次躲过弯刀,嘴角勾起,目光再次看向站在一旁的安宁,道:“怎么样,我的小宠物,你是要再次违背我这个主人吗?”

“主人?”紫衣皱眉,伸出手接住飞回的弯刀,低声呢喃。

“你——不会的!我亲眼看着你被墨瞳杀死——怎么会——墨瞳明明将你封印了——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安宁的小脸儿扭曲,眼中带着浓浓的恐惧。

一定是的!

一定是那些个该死的女人将墨兰的尸体扔到了封印地的附近——所以才会被这个家伙吸食了墨兰的灵魂,冲破了封印!

“他到底是谁?”又是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紫衣很是讨厌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就仿佛她在眼前这个男人的眼里,已经是那刀俎上的鱼­肉­一般,可以随时随地的任人宰割。

这是弱者在面对强者时,才会有的感觉。

紫衣注意到,这两个人同时都提到了“墨瞳”,那个强大的却如同迷一般的男子。

“银瞳,你有没有听墨瞳说起过——”

“没,墨瞳对这座山上的事情闭口不提。”银瞳也很是诧异,他现在越来越好奇当初墨瞳与这翠微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哈哈哈,他不提?他当然没有脸提?弑神的罪名,即便是他,也担当不起吧!”那男子轻蔑的看了紫衣一眼,旋即对着安宁张开了手。

安宁惊恐的后退了两步,身子却是再也不听使唤。

那女子的身形不断的扭曲着,无论安宁如何的挣扎,最终却依旧化作了蛇形,蛇身不断的缩小,最后竟然缩小成一条不足半米长的小蛇,被那男子吸了过去,死死的握在手里。

“弑神?”紫衣咬了咬­唇­,难道说,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也是个神?

可是哪有打扮成这副模样的神!

况且,神又怎么会如此的残忍!

紫衣忽然觉得,她应该好好的了解一番,这个时代所谓的“神”,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端木薰不着痕迹的向前迈了一步,将紫衣护在身后,一双大手,紧紧的握住了紫衣的小手。他能够感觉得到,紫衣的身体隐隐的,似乎在颤抖。

那是一种源自心底的恐惧,无法抑制的颤抖。

紫衣整个人都贴在了端木薰的身上,她觉得胸口闷闷的,仿佛压着一块儿大石一般,呼吸都有些困难。而整个身子又仿佛是不听使唤了一般,虽然她已经竭力的控制,却依旧轻颤。

而贴在端木薰的身上,感受到他身上的温暖,心底的那抹恐惧,似乎也就被驱散了不少。

“我就知道,这几日的心神不宁,定是与你有关。”

紫衣的身后,忽然响起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墨瞳正倚在门边,低垂着头。一身黑­色­镶金的长袍包裹住他那消瘦的身躯,墨­色­的长发随意的散在身侧。

月光透过窗子打在屋内,月光下,墨瞳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你依旧如此的执迷不悟。”

“哈哈哈哈——真没想到,这么多年,我竟然还能看到你!你区区一个人类,怎么可能不老不死!”那男子见到墨瞳,有些诧异,旋即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道:“你不是人类!”

“哼,你才发觉吗?”墨瞳站直了身体,左右晃了晃脖子,十指交握,轻轻活动着手腕,目光看向那男人的手时,目光一凛,一道白光自他的指尖飞出,生生打在了那男人的手臂上,那光的速度极快,以至于众人反应过来时,那男子已经惊呼一声,松开了手。

安宁软趴趴的从那男子的手中滑落,被墨瞳伸手接住。

“对待女孩子竟然都能如此残忍——呵——许久不见,你吸食了不少的生灵。”墨瞳皱了皱眉头,走到紫衣的身前,将手上的安宁递了过去:“小丫头,帮我照看她一下。”

紫衣犹豫了一下,却没有伸出手。

天知道——化成蛇的安宁全身湿滑滑的,带着恐怖的条纹,她实在是没有勇气接住。

端木薰见紫衣犹豫,衣袖一甩,便将安宁甩在了银瞳的手中,冷声道:“自己的宠物,还是给你们自己人看管吧。”

墨瞳略微错愕,旋即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子,目露诧异,轻声道:“你竟然——”

“墨瞳!受死吧!”

墨瞳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冷风,­唇­角一勾,黑­色­衣袍翻舞,生生的将那男人弹了出去。

“没有人告诉你,打断别人说话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吗?”墨瞳一步一步的走向跌坐在地的男子,手中“忽”的升腾起一股白­色­的火焰。

那火焰逐渐拉长,缠绕在墨瞳的周身,竟然渐渐的化作了一条白龙。

白龙愤怒的对着地上的男子嘶吼着,仿若下一秒就要将那魂体撕碎。

“呵——真没想到,你竟然也比那时候更厉害了。”男子警惕的站起身,咬牙切齿的看着墨瞳:“你为什么三番五次的破坏我的计划。”

“计划?”墨瞳好笑的道:“什么计划?我不知道你的什么计划——只知道,打扰了我休息的人,都该死。”

一句话说的轻描淡写,紫衣却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墨瞳,看起来好像比那个男人更可怕。

“呵——”那男子轻笑一声,忽的出手,速度较刚刚快了好几倍。

无数道绿­色­的光束如刀子一般像墨瞳飞去,墨瞳却只是轻松的挥了挥手,就将那些光线阻隔在半米开外。

忽的,那男子嘴角勾起冷笑,身形一闪,竟然越过墨瞳,直直的立在了紫衣的身前。

一道寒光在紫衣的眼前闪过,还未来得及多想,端木薰的身影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

“薰!”

紫衣惊呼一声,眼看着端木薰的身子向着自己倒下。

慌乱间,那男子钻过缝隙,从几人的身边飞过,瞬间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薰,薰,你怎么样?”紫衣看着端木薰,端木薰单膝跪在地上,右肩的位置已经湿漉漉的一片,由于穿着黑­色­的衣衫,所以并未看出血迹。

“没事——”端木薰咬牙点了自己的­茓­道,轻声的安慰着紫衣。

“抱歉。”墨瞳走至几人面前,脸上带着些许愧疚。

是他太过大意,才会让那人在自己的眼前伤了人。

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侮辱。

银瞳怀里的安宁听到动静,微微的扭动着身躯,睁开眼睛,看到端木薰的伤口,虚弱的道:“快——墨瞳,为他解毒——”

端木薰只感觉到一股灼热的力量自伤口处涌入五脏六腑,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撕裂了一般。为了不让紫衣担心,他强忍着剧痛,只是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

而体内,又仿佛有另一股力量在与这道蛮横的力量抗衡着。

墨瞳听到安宁的话,大步上前,一粒药丸便被送入道了端木薰的口中。

“兹拉”一声,墨瞳撕开端木薰的衣衫,借着微弱的月光,仍然可以清晰的看到,伤口周围的皮肤,正隐隐的泛着墨绿­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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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墨瞳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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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瞳抽出随身的匕首,将端木薰伤口周围的皮肤划开,黑­色­的血水便涌了出来。

端木薰死咬着牙关,心底却是庆幸的。

若是这刀子划在了紫衣的身上,只怕他的心也要跟着一起碎了。

紫衣看着端木薰的伤,心里说不出的疼,只想要将他紧紧的搂在怀里,却又担心触痛了他肩上的伤。

直至伤口放出鲜红­色­的血水,墨瞳才撕下银瞳的衣角为端木薰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银瞳忽的衣服被扯烂,瞪大了眼睛,却被墨瞳瞪得不敢多说一个字。

只能自认倒霉——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

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好,墨瞳抬起头,刚好看到紫衣头上那硕大的帽子以及隐藏在白纱后的脸,道:“怎么几日没见你的脸圆了这么多?”

紫衣撇撇嘴,狠狠的瞪了墨瞳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放在了银瞳手中的安宁身上。

安宁仿若刚刚的话已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此时软软的躺在银瞳的手心,不再动弹。

墨瞳从银瞳的手中小心翼翼的接过了安宁。

眼神是前所未有过的温柔。

银瞳挑眉,笑道:“怎么?是不是也该跟我们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之前虽然银瞳也追着问过,只是这墨瞳却对翠微山的事情闭口不提。

其实此次他之所以没有反对直接跟着紫衣来了翠微山,是因为他有预感,墨瞳一定会出现。

如今事情复杂的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牵扯到山神。

“怎么样,还疼么?”紫衣小心翼翼的扶着端木薰,此时,她对除了端木薰以外的任何事情都没了兴趣。

什么山神,什么蛇­精­,什么死人,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再也不要让她在乎的人为了这些事情受伤了!

这种感觉,真的比疼在自己身上还要难受。

“没事,放心,皮外伤。”端木薰温柔的伸出手捏了捏紫衣依旧有些肿的小脸儿,旋即,抬起头看着墨瞳,轻声道了句“谢谢”。

“你们是什么人?来人啊——啊——”门外,忽然响起那肥胖­妇­人的惊叫声,那­妇­人还未再多喊几句,便被银瞳一巴掌拍倒在了地上。

“这里不是我们说话的地方,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吧。”银瞳撇了撇嘴,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手掌。

刚刚一时情急,他好像拍的有点儿过重了。

一行人回到客栈,墨瞳轻柔的将安宁放在床榻上,回转过头,目光扫了眼端木薰。

紫衣跟小二要来了热水与毛巾,又托小二去买些纱布来,好在这客栈内竟然就有纱布,小心翼翼的将端木薰的伤口包扎好,抬起头,刚好对上了墨瞳的目光。

“呵——没想到,再次出来,竟然会碰到你们。”墨瞳低下头轻声的笑了笑。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紫衣双手环胸,一副“你不说你试试”的姿态。

端木薰已经为这次的事情负了伤,而她也付出了几日的容貌!

这代价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很大了!

所以紫衣觉得,她非常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件事——要从几百年前说起了。”墨瞳眨了眨眼,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那个时候,你们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你活了几百年?”紫衣瞪大了眼睛——这个家伙真的不是人类啊?

起初她只以为墨瞳是比正常人多活了些日子,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活了这么久。

“我不是活了几百年,我只活了二十六年。”墨瞳伸出食指,左右摇摆着连带摇了摇头:“不过,我死了大概有一千年了吧——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他是不老不死的老僵尸!”银瞳不屑的从鼻腔内发出轻哼,继续道:“他刚死的时候,碰到了一个老道士,那老道士便拿他的尸体做了实验,尝试了他新练出来的丹药。没想到——竟然就真的让这家伙活了过来!除了体温过低没有呼吸外,其他的,都跟正常的人类一样——哦不,他比正常的人类还要厉害!至少伤口会自动愈合,不会中毒,更不会再死亡!”

“呵呵——”墨瞳听到银瞳的话,也没什么过多的反应,只是低声轻笑了一句,继续道:“在人间活的太久,便也厌倦了。所以我喜欢搬到山林里,找一处安静的地方修炼。”

“说是修炼!不过就是睡觉~!”银瞳再次打断了墨瞳的话,却忽然感觉到了一道冰冷的目光。

他缩了缩脖子,自己这位先人的能力他还是知道的!

一定是这几日与紫衣呆的久了,便也变得不知道死活了!

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银瞳将自己的两只手死死的捂在了嘴巴上,表示他再也不会打断了。

墨瞳收回目光,继续说道:“这翠微山,也是我修行时选择的一处地方,那时候,这山顶并没有人住,这座山附近几乎都没有人烟,也是那时候,我认识了这座山的山神——迷刹。那时候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来既有鬼,也有神。不过我这样的活死人,确实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

那时候的迷刹­性­格十分的不好,经常会抓这林间的动物供他玩虐。安宁,就是无意间被他捉住的一条蟒蛇。那时候的安宁还无法化作人形。迷刹拔掉了安宁的长牙,将她缠在他的脖子上,每日带着她游走在山间,心情不好了,便会将安宁远远的甩出去,或者摔在树­干­上,看到安宁痛苦的样子,他便时常会哈哈大笑。”

“简直是个变[和谐]态!!”紫衣不禁怒骂!

虽然对于蛇这种动物她还是惧怕的!

可是身为山神,不就是应该保护这座山中的生灵吗?怎么可以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

“直到有一日,安宁从迷刹的身边逃了出来,刚好逃到了我修炼的地方,我见她可怜,便收留了她。却不曾想,那迷刹竟然会一直追到这里。见到我,他便蛮横的让我将安宁交出来,看到在洞里瑟缩的安宁,我只是觉得不应该就这样让她被他带走。”

墨瞳说着,站起身,走到床边,看了看躺在床[和谐]上奄奄一息的安宁,幽幽的叹了口气,继续道:“

那迷刹见状便二话不说的与我动了手,那时候的我也只是刚好可以与他打成平手,若不是安宁相助,我想我也很难打得赢。”

墨瞳说着,将床[和谐]上的被子盖在了安宁的身上,回过身看了看紫衣,又看了看端木薰:“安宁教我动用了这山中的封印,将迷刹封印在了山中,之后,便要求我尽快的离开这座山。”

“为什么?”紫衣有些不解,若是他已经将迷刹封印了,那么完全没有必要离开这座山才对。

“因为弑神。”银瞳接过了紫衣的话,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普通的人伤害了神,是要受到惩罚的!即便迷刹做出了恶劣的事情,但是我们人类,是没有权利对神实施惩罚的。”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紫衣撇了撇嘴,继续道:“那后来呢,你离开了就没事了吗?”

“恩,因为我毕竟是不该存于这世间的存在,所以上面也无从考察,只要我离开了这座山,这些上神便也睁只眼闭只眼,权当做没看见。毕竟,这迷刹也算是咎由自取。”

床[和谐]上的安宁忽然有了动静,嘤咛了一声,又再次化作了人形,只是衣服脏兮兮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命都快没了,还想着化作人形!”墨瞳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宠溺,让紫衣对墨瞳也算是重新的认识了一回。

她一直以为墨瞳这种人是不会有感情的,对待任何人都是同一个模样,同一副表情。

却没有想到,原来在他的世界里,也是有不一样的存在的。

“不用拿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和安宁只能说是无话不谈的老友。”墨瞳虽然没有回过身,却仿佛能够洞悉紫衣脸上的表情一般。

他将毛巾在一旁的清水里浸了浸,轻柔的替安宁将脸上的污渍擦去。

安宁也只是感激的笑笑,紫衣发现,两个人相望的表情里,好像确实是谈不上爱情——

但是若说是友情,好像又过了一些。

“喂,既然你能生下来,那说明,他在死之前也是成家立业的吧?”紫衣偷偷的用手肘戳了戳银瞳,小声的问道。

“恩,不然我从哪里来的!”银瞳不屑的翻了翻白眼!

紫衣这个问题简直是在歧视他的智商!

“那他生前应该也有相爱的人吧——”

“呵——当然有,只是如今,我已经记不得她的样子了。”

听到紫衣的话,墨瞳的脸上难得的划过一丝寂寞。

“不仅仅是她的样子,这些年,所有接触过的朋友的样子,也都有些记不清了。”

紫衣忽然有些触动。

是啊——

不老不死!

那就意味着要亲眼看着身边的亲朋好友们老去,亲眼目睹他们的死亡。

如果是她,她一定没有那个勇气去面对,一次,又一次。

她终于理解,为何墨瞳要远离人群,生活在深山中,又为何对任何人都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大概——他也是怕的吧。

“这次,迷刹应该是无意间吸食了生人的魂魄,力量增强,所以才冲破了封印。他的能力与当初想比,也强大了不少。若是放任不管,只怕会有更多的人遭殃。”

“可是他是神,我们能做什么?”紫衣摊了摊手。

弑神?

墨瞳玩儿的起,他们可玩儿不起。

“他从被封印的那一刻起,就被剥夺了名号,不然,安宁又怎么可能成为新的山神。”墨瞳轻轻的笑了笑,扶着安宁在床[和谐]上坐好,继续道:“不过他打不过我。”

这句话,墨瞳说的似乎有些骄傲。

这是紫衣在墨瞳身上见到的不同于以往的第二个表情。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若是他执意想要躲着我们,怕是——”安宁有些担忧,身为山神,她不能够离开山林太远或太久。

而现在,那迷刹褪去了薰儿的伪装,她便也再也嗅不到属于薰儿的味道。

一想到好友惨死,最后竟然连魂魄都没有剩下,安宁的双手便死死的握成了拳头!

她一定不会让迷刹这个混蛋逍遥法外!

“放心,以他的­性­格,一定不会走的太远。他定是躲在暗处暗暗的观察着我们!不将我们除掉,他就一辈子也不会安心的。”墨瞳伸出手,揉了揉安宁的小脑袋:“放下心中的仇恨,这样子对你没有好处。”

安宁抿了抿­唇­,不再言语。

仇恨,岂是说放,便能放的。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紫衣看着墨瞳,总觉得墨瞳与这安宁的关系甚是诡异。

超过朋友的朋友,却不够爱情。

其实,墨瞳与安宁倒真的是蛮配的!

毕竟两个家伙都有着几乎不死的生命。

“什么也不做!睡觉——你们再不睡觉,怕是就没有力气再去做什么了。况且端木薰受了伤,他也需要休息。”

墨瞳不太喜欢此时紫衣打量他的眼神,总觉得那眼神中带了些算计。

“这屋子我和安宁占了,你们去别的吧。”霸道的宣布所有权,墨瞳站起身,作势就要将三个人轰出去。

“恩?哦——那我们也回去了!”紫衣意识到什么,猛地拉过端木薰,两个人脚底抹油一般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了起来。

银瞳有些错愕的站在客栈的走廊中,眼睁睁的看着墨瞳将房门关了起来。

小脸儿瞬间垮了下来。

他这是招了谁惹了谁?

为什么所有倒霉的事情都要他来做?

难道说,是因为没给作者上油钱,所以作者成心要将所有的黑锅都给他来背吗?

低着头垂头丧气的窝在墙角,银瞳抽出折扇,无数白­色­丝线将他包裹在中间——

起码这样子,不会冷了。

上眼皮与下眼皮已经在打架,只一会儿,银瞳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只是——这注定是一个不能平静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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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通缉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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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巷子里的凶杀案闹得满城风雨。而一大早晨,就有官兵围在了客栈外。店小二不明所以的搔了搔头,硬着头皮走上前,道:“官爷,不知道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们这里是不是住着几个年轻男女。”那带头的捕头模样的男子看起来有四十几岁,留着个八字胡,一双小眼睛炯炯有神,透着­精­光。

“哎,有的有的,我们这里昨晚住进来几位面生的,住在二楼靠楼梯的两间房。。”小二陪着笑脸。

这松阳县平日里的游人并不多,只有几个常客是时常游走于这里与其他几个城镇,做些小买卖。

“来人,给我将那几个人押出来!”这捕快一声令下,便有一行侍卫涌入了客栈。

小二贼兮兮的看了看里面,再次陪着笑道:“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死了!有人举报说昨日这几个人行迹鬼祟,更是将那来报案的­妇­人打晕。现在人还在公堂上,就等着捉拿这几个贼人前去对峙!”

这松阳县还从来没有过如此大的案子。

平日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已经让这位蔡捕头很是无趣,如今终于有了大案子,他整个人都如同容光焕发一般!

县老爷听说发生了命案,已经急急派人去查看,现场惨烈的简直不堪入目!

更可怕的是,这命案不止发生在一处!而是三处!

一晚上,有三户人家!整整三户十三口人死于非命!

这对这个僻静的小镇子来说,是前所未有的。

县老爷已经修书一封,命人快马加鞭的去了京城,若是不出他所料,发生如此恶劣的案子,京城很有可能会派人过来。

到时候若是他事情做的好,在京中来的官爷那里得到了褒奖,那么前途真是不可限量!

做了十几年的捕快,他这次总算是盼到可以出人头地的机会了。

如此想来,这蔡捕头的脸上便越发的容光焕发起来。

仿佛他现在已经将案子破了,即将升官儿一般。

紫衣几人早就被门外的杂乱声吵醒,刚开推开门,便有明晃晃的刀子砍了过来。

紫衣下意识的一躲,皱着眉头看着门外穿着官服的一群侍卫,开口道:“怎么回事?”

那群侍卫也不答话,伸手就要将紫衣拿下,紫衣一皱眉,小手抓住那侍卫伸过来的手臂,反手一用力,那侍卫便惨叫一声半跪在了地上,手臂被紫衣钳制在了身后。

“怎么回事!”

那蔡捕头在楼下便听到了楼上侍卫的声音,一声怒喝,带头走进了客栈。

端木薰虽然手臂受了伤,但是应付这些侍卫也是绰绰有余,不过是一眨眼间,两个人便将十几个侍卫打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蔡捕头一上楼,就看到从楼梯口到紫衣房门前躺在地上或捂着手臂,或捂着膝盖不住呻[和谐]吟的众人,脸­色­不由变得铁青。

而众人身前,紫衣仍旧带着大帽子,帽檐儿垂下的白­色­棉纱将那张只有微微发肿的小脸儿挡了起来。端木薰由于昨夜衣服破了,此时换了一身白衣,那银­色­的面具盖住了半张脸。

“你是——”蔡捕头看着端木薰的打扮有些面熟,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到过。

想不起来­干­脆便不再去想,这蔡捕头抽出腰间长刀,大吼道:“你们这两个刁民!快快束手就擒!否则——”

然后,这蔡捕头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忽然开的窗子正正好好拍在了脸上。

墨瞳站在窗子内,看了看紫衣,又看了看趴在自己窗下的某人,­唇­边带着淡淡的笑:“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那语气微微上挑,分明就是在说:“我就是故意的。”

蔡捕头一时间被拍的眼冒金星,踉跄着几下都没从地上爬起来。

而客栈周围的人则早在紫衣与端木薰同侍卫们动手的时候就远远的躲开了,此时更是不敢上前一步。

倒地的侍卫们终于爬了起来,有两个忍着疼痛上前将这蔡捕头扶了起来。

蔡捕头脚下踏着虚空的步子,两个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珠转了一圈儿向中间并拢,道:“你——你们这群混——混蛋!来——来人!给我——拿——拿下!竟然——还会——会妖术!一个人——怎么就——就——就变成——两个——两个了!”

“捕头!”那侍卫有些犹豫的唤了一声蔡捕头,又看了看站在远处的端木薰与紫衣,轻声道:“捕头,我看那男人,好像是朝廷正在通缉的要犯,芜花宫宫主聂无双。”

经过边儿上这侍卫一提醒,这蔡捕头立刻清醒了过来,站住了身子,他再次上上下下的将端木薰打量了一番,直到看到他那闪着寒光的银­色­面具,才面­色­一凛。

果然,这眼前的人,就是到现在那城墙的皇榜上还贴着的朝廷通缉要犯!

听说这个男人心狠手辣,杀人无数——

蔡捕头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众人,那些个侍卫一个个的也都躲的远远的。

刚刚吃了苦头,没有人敢再多上前一步。

而墨瞳则依旧站在屋子里,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砰”的一声,就将这窗户关上了。

既然外面的两个人能够解决,那么他也懒得再去管。

看着缩在床角依旧睡得很熟的安宁,墨瞳坐在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

不过这蔡捕头显然不想就这么轻易的还墨瞳清净。

他抬眼看了看紫衣,又看了看端木薰,最后看了看墨瞳关上的窗子。

前面这两个人他惹不起,这屋子里的男人——

看上去文文弱弱的。

他总得想办法抓一个回去交差才行!

打定了注意,这蔡捕头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侍卫,大喝一声:“给我冲进去,将刚刚那个犯人抓出来!”

此时,这蔡捕头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后,一个巨大的白­色­茧状物正对着他的脑袋飞了过来。

银瞳打着哈欠,不满的将本来盖在身上的“被子”抓起抛向了从刚才起就吵吵闹闹的男人。

那些侍卫见到这巨大的茧状物,都纷纷避开,只听“砰”的一声,那茧状物狠狠的砸在了这蔡捕头的后脑上,蔡捕头被砸的一个踉跄,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烦烦烦烦烦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银瞳彻底的怒了,以光速冲到了这蔡捕头倒下的身体前,对着蔡捕头狠狠的就是一脚:“我看你还吵不吵!”

紫衣嘴角抽搐的看着暴走的银瞳,轻轻的拉了拉端木薰的衣角,两个人悄悄的又缩回了房里,“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晕倒的蔡捕头依旧被银瞳摧残着,周围的侍卫连大气都不敢出,个个屏住呼吸充满同情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

眼前这个银发的男子看上去似乎更加的不好惹。

这些侍卫在同情的同时,一个个向后挪动着脚步。

“你们都来­干­什么的!不知道老子昨天晚上累的要死需要睡觉吗!”银瞳似乎是踹累了,回过头对着那一波侍卫就是一个狮子吼!

那波侍卫见状吓得回头便跑,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客栈。

店小二站在楼下,看着楼上发生的事情,早就吓得不知所措。

这楼上的几位主,住进来的时候明明看起来都挺和善的——怎么——

银瞳的怒意渐渐的消了下去,才注意到整个客栈里好像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郁闷的掏出折扇戳戳有些混沌的脑袋,银瞳敲了敲紫衣的房门:“紫衣,刚刚怎么回事?那群家伙是来­干­什么的?”

紫衣打开房门,哭笑不得的看着门外的银瞳。

原来这个家伙睡不醒竟然会如此恐怖——

看来她以后想要再剥削员工的时候,要先确保自身的人身安全才行了。

“我也不知道——”

耸了耸肩,摊了摊手,紫衣也搞不明白这一大早上的发生了什么。

“呵——估计是为了昨晚的事情。镇子里死了人,自然是要先来找我们这些外来者的。况且,昨晚我们又被那­妇­人撞见了,被列为头号嫌疑也不为过。”端木薰轻笑了一声,手轻轻的抚上受伤的肩膀。

“怎么了?伤口痛吗?”紫衣注意到端木薰的动作,担忧的走到他的身边:“让我看看,是不是刚刚裂开了。”

“傻样,没事。”端木薰好笑的敲了敲紫衣的帽子,轻声道:“让我看看你的脸什么样了。”

紫衣看了看端木薰的表情,确定从中并没有捕捉到痛苦的神­色­,才微微的松了口气,轻轻的将面前的白纱撩开。

此时,紫衣的小脸儿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颜­色­,只是还有些略肿,不过她本来就是有些消瘦的,所以也看不太出来。

“呵,比我想象的恢复的快的很多嘛。这个东西可以摘下去了!”端木薰说着,轻轻一用力,便将紫衣头顶的帽子掀了出去。

“真的?”紫衣双手摸上自己的小脸儿,惊喜的冲到铜镜旁。

这些日子,她根本就没敢照镜子,生怕看到自己的脸而被吓得昏过去。

不过此时一看,只是比之前圆润了一些。

“你还是应该胖一点儿。”端木薰走到紫衣身后,敲了敲紫衣的脑袋:“身上太瘦了,晚上睡觉抱在怀里都硌得慌。”

“你们两个人打情骂俏可不可以挑个时间?”银瞳打断端木薰的话,脸上挂着黑线:“我们现在怎么办?逃么?”

“不能逃,那迷刹应该还在这镇子中,若是我们离开了,怕是他会有更多的时间养­精­蓄锐,这期间,只怕会有更多的无辜被牵连。”紫衣回过身,看着银瞳,轻声说道。

“可是薰现在的样子很快就会被人认出来,只怕我们再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会有更多的麻烦。”银瞳皱着眉头。

“哼,我就不信一个皇帝还能把自己通缉了不成?他总该有办法的!”紫衣斜眼看了看端木薰,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皇上大人,您看看,这件事情要怎么办?”

“你啊——”端木薰戳了戳紫衣的鼻尖儿,眸中带着宠溺:“我们不妨先打探一下,看看现在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一切,就等探子回来再说吧。”

“探子?哪儿有探子?”银瞳四下张望着,却忽的见身后站了个人。

“主子,昨晚镇子里共发生了三起命案,十三口人遇害。”那男子进门,直接对着端木薰行了个礼,从装扮上看,应该是芜花宫的人。

紫衣暗笑,她就知道,这一路上,定是有芜花宫的随从跟着的。

虽然她感觉不到,但是以端木薰的­性­格来看,他才不会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

不过——

十三个人遇害?!

“都是些什么人?”

“三户人家,其中一户人家是两位老者带着两个三四岁的孩童,另外两户分别是一家五口和一家四口。”

“好了,你下去吧。”

端木薰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原以为,只是昨日那一桩命案!

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三庄!

“可恶!”紫衣的小手死死的握成了拳头,只恨不得现在就将那迷刹揪出来,狠狠的揍上一顿!

“聂无双!你个混蛋!”

门外,忽然响起另一道声音。

紫衣略微诧异,才猛地想起来,这声音的主人,是失踪了许久没有消息的慕北尘!

慕北尘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一进屋门就挥掌对着端木薰劈了过来。

端木薰皱眉躲了过去,这慕北尘却一招比一招来的狠。

碍于肩上有伤,端木薰的行动有些不便,每一招躲得都有些险。

“混蛋!你抽什么风!”站在一旁的紫衣怒了,抡起地上的凳子,看好一个角度,对着这慕北尘就挥了过来。

慕北尘只感到身后一股强风,脚尖用力,凌空跃起,生生的躲过了紫衣挥来的凳子。

待看清楚后,慕北尘的后背不禁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这个女人分明是想要他的命啊——

“紫衣——”落地后,慕北尘委屈的撇了撇嘴,看着紫衣轻唤了一句:“不是我抽风!你问问这个男人,他都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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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争斗

紫衣疑惑的看了看端木薰,端木薰却面上带着淡淡的笑:“不过就是派你去了趟大漠。”

“你看看我!都黑了!无双,你真的是太过分了!你那哪里是派!你那分明就是骗——不对,紫衣,你为什么会和无双在一起?”

忽的意识到了什么,慕北尘猛地住了嘴,上上下下的将端木薰又打量了一番,忽然瞪大了眼睛:端木薰!

端木薰将面上的面具摘下,露出那张妖孽的俊脸:“恩。”

“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宫里吗?这——你——你是无双?”慕北尘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旋即,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我就说为什么芜花宫会为朝廷办事,原来你就是芜花宫的宫主!对了,这次来,我是来传递消息的。”

“什么消息?”端木薰略微挑眉。

起初,他对慕北尘隐瞒身份,不过因为他是异国王爷,他对他并不了解。

不过如今,其实这身份早就没有必要去做隐瞒了。

那北辰国如今外表虽然看着光鲜,实际内里已经斗得一塌糊涂。

北辰国的皇帝一共生了八个儿子,最大的三十有几,最小的不过五岁。除了那五岁尚还天真的娃娃外,其他的人都是各怀心思。

大皇子被立为太子,资质却甚是平庸,得同母所生的弟弟六皇子相助。

而其他的皇子,也是各有各的主。

所有的人都对那皇位虎视眈眈。

慕北尘排行老七,之所以远走他乡,不愿回去,也不过是懒得参与到那手足相残的战争中罢了。

前些日子还听说,那年仅五岁的皇子被人下了毒,虽然有幸捡回了一条命,不过却是一辈子的痴傻了。

“此次去大漠,我发现那蛮夷人竟然在大漠深处备下了众多粮草,马匹。我猜想,这蛮夷人是不是仍旧不肯死心。”

“蛮夷人?”紫衣歪着头看着慕北尘。

怎么她从来都没听说过。

“蛮夷人在洛暮王朝最北边,是在他登基那年,趁着朝廷动荡之时,曾经突袭过落幕王朝。当时兵临城下,多亏了你们这位皇帝大人神机妙算,用计将这群人赶了出去。并乘胜追击,杀了他们的首领。这几年,他们一直很安静,却没想到,竟然会按兵在大漠!那种鬼地方,可是随时都有可能被风沙卷走或被流沙吞噬。这群人真的是疯了。”慕北尘扭头努嘴,看了看端木薰,回过身对着紫衣说道。

“呵——不管他们再来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端木薰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甚至面不改­色­。

紫衣好笑的看着端木薰自信的样子,有些不理解他这份信心是来自于哪里。

不过——

她就是喜欢他这个样子。

“我们现在倒是有另一件麻烦。”

“对了,刚刚我进来的时候看到门口躺着个人——我好想因为冲的太快踩了他一脚——应该没事吧?”将心里的事说完,慕北尘忽然记起这么一档子事情,有些犹豫的开口。

“没事,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事情。”端木薰摇了摇头,坐回床榻

上,一把将站在一旁的紫衣拉进了怀里,两只手臂轻轻的圈着紫衣的腰,说道:“这里出现了恶灵,但是一时间我们还无法找到他。这恶灵杀了人,官府却将目标放在了我们的身上——”

“恶灵?”慕北尘皱着眉头,“什么恶灵?”

“就是死去的人,不甘的魂魄,回来惹事。”紫衣开口,尽量用慕北尘可以接受的词汇去描述:“就像上次在少林寺中见到的差不多——”

“那个——”听到紫衣的话,慕北尘的脸都绿了,他犹豫了一下,继续道:“那个,我想起来北辰国还有事情要我回去——”

“慕北尘你个没有义气的!小心你被恶灵缠身!”眼见着慕北尘脚底抹油一般的逃去,紫衣气的从端木薰的腿上跳下来,冲着那已经渺小的身影大吼。

那蔡捕头不知道何时醒来的,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客栈内已经彻底的没有了人,只剩下紫衣几个。

天­色­已经全黑了,银瞳被差去准备吃食,紫衣与端木薰坐在自己的房中,为端木薰换好了药,门外忽然有响动。

大批的人马,举着火把,远远的将整个客栈都围了起来。

隐约的还可以看到远处的弓箭手。

而那蔡捕头此时被裹得跟个粽子一样,被四个人抬着,就在那人群之后。

蔡捕头的身边站着一位看起来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从官服上看,应该是这里的知县。

“里面的人,乖乖出来束手就擒,否则我们就放箭了!”

“薰。”紫衣倒是不把门外的那些个人放在眼里,只是此时端木薰还有伤,而且几个人已经将近两天的时间没有吃过东西,她担心端木薰的身体会扛不住。

“放心。”端木薰对着紫衣笑笑,淡然的走出房间,敲了敲隔壁墨瞳的房门。

墨瞳将门打开,安宁正坐在桌边,看起来身体已经好了许多。

“要走么?”

“恩。”

墨瞳轻轻的点了点头,此时,他们还没有什么­精­力去应付外面的人,又到了晚上,只怕会再出命案。

四个人目光相对,墨瞳手腕一挥,四个人的身影便隐没在了这夜­色­中。

而此时,某人还在厨房里,与柴火做着抗争!

这破客栈的柴火竟然都不是­干­的!

银瞳蹲在炉灶前生了半天的火,除了被烟熏得脸­色­发黑,猛烈咳嗽外,什么收获都没有。

当他听到些声响想要出去瞧瞧的时候,却发现客栈外竟然也升腾起了阵阵浓烟。

那蔡捕头竟然命人放了带火的箭。

那箭戳在门板上,顷刻便燃起熊熊的大火。

银瞳意识到事情不妙,急忙冲去二楼,想要叫那些个人快逃——

然而,当他到了二楼的时候,却发现那群人,早就不知所踪了。

且说这边墨瞳一挥手,紫衣只感觉眼前的景物迅速的变化着,待一切都停顿下来,她发现她们竟然已经站在了昨夜的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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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巷子里仍旧有淡淡的血腥气,地上也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

而那群拿着箭的人,则在远处,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那家客栈。

“银瞳呢?”紫衣忽然意识到少了一个人,却看到那群人忽的对着客栈开始放箭,心底不禁一急,就要冲出去,却被端木薰和墨瞳同时拉住了。

“放心,那家伙自己能搞定。我们先进,这里会不会有什么线索。”墨瞳的眼角带着笑意。

银瞳那个小子,是他见过的后代里最有天赋的一个,如今能和紫衣与端木薰混在一起,想来能力应该比之前强大了不少。

若是连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了,那不如死在火里,省的以后给他丢人。

紫衣看了看墨瞳,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四个人便闪身进了身后的房子。

屋子内的血腥气依旧很重,那­干­涸的血迹已经发黑,地上残留着毛发,紫衣打了个哆嗦。小手紧紧的抓着端木薰的衣袖。

她在这里丝毫看不到任何的灵体。

不过想想也是,想必这些人的魂魄早就被迷刹吃掉了。

“安宁,能感觉到什么吗?”墨瞳看着安宁,目光闪烁。

“恩,能稍微的感觉到一丝薰儿的气息。”安宁的眸子亮了亮,她确实在这里感觉到了薰儿的味道——

难道说,薰儿的魂体还没有完全的消失?

“呵——我就知道,怎么样,能循着味道么?”墨瞳的眼角带着笑意。若是那薰儿真的如同安宁所说,可以与蛇沟通,那么这个女子必定也不会是凡人。

只怕那迷刹吸食了薰儿的魂体却仍旧需要欺骗安宁为他捕捉活人,就是因为他还没有完全将这魂体消化。

若是如此,那薰儿必定也不会甘心就此被吞没,定是会留下些什么线索。

“恩!”安宁点了点头,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便带着众人走出房子,向着西面走去。

循着味道,安宁在西北角的一处房子前停了下来,这里距刚刚的那间屋子不过两百米的距离,只是与那间屋子相同的,是这里也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地上同样是有黑褐­色­的斑斑点点的痕迹。

“难道这里是另一处?”紫衣皱眉,这里,她依旧感觉不到任何的魂体存在。

不仅仅是死去的那些人,甚至是普通的鬼魂的气息都没有。

这里太­干­净,就如同刚刚被做过大扫除一般。

“这个变[和谐]态,只是吃人魂魄,又为何要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紫衣的手狠狠的敲向墙壁,却在半路被端木薰的大手截了下来。

端木薰略微皱眉,目光中带了些责怪,声音却很是温柔的道:“你伤害自己也没有用,我们要想办法尽快降服他,否则,将会有更多的人遇害。”

安宁循着薰儿留下的这微弱的气息,带着众人又走到了第三处房子,还是一样的,血迹斑斑。

最后,当安宁在第四处房子处停下来的时候,几个人都是略微的一愣。

这里,正是昨天找到那迷刹的地方。

“哼,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跟我

们玩这么一手,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墨瞳眸子一闪,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你——你是谁!啊——”

忽的,门内传来昨日那胖­妇­人的惊叫声,只是那声惊叫却在半途戛然而止。

“糟了!”紫衣心底一急,猛地冲向大门。

端木薰与墨瞳这一次拉她不及,只得看着紫衣冲进了那道大门,便紧跟了上去。

只是一进房内,却是看不到紫衣的身影。

“紫衣!紫衣!”端木薰好看的眉头紧紧的拧起,他四下的张望着,却到处都搜寻不到紫衣的身影。

“跟我来,紫衣在这边。”安宁吸了吸鼻子,带头向着二楼冲去,却一把被墨瞳拉住了。

“别乱跑,这里不对劲。”

墨瞳乌黑的发忽然无风自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幽光,只一瞬间,众人眼前的画面一下子被劈裂开来,而紫衣此时正躺在这画面外,距离他们三米开外的地方。

端木薰没有动,只是远远的打量着远处的紫衣,心底涌过一抹异样。

“呵——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设了这么多层空间。”一把银­色­的匕首自墨瞳的袖中抽出,一道寒光闪过,那画面外的画面便又被凭空划上了一刀。

两层空间忽然崩裂,无数的碎片四散开来。

端木薰没有躲,墨瞳也只是嘴角带着笑意,只是安宁在看到那些碎片飞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双手抱住了头。

那些碎片穿透了几个人的身体,最终化作星点消失殆尽。

房间依旧是昨日来的那个房间,楼梯也还是刚刚看到的楼梯,只是这里,依旧没有紫衣的身影。

“二楼。”墨瞳轻喝一声,三人迅速的向着二楼跑去。

紫衣一进到房子内,就发觉房间的不对,她没敢乱动,却左等右等也不见端木薰几个人跟进来。回头一看的时候,她才发现,身后的门竟然不知道何时不见了。

嘴角划过一抹笑意,这种骗小孩儿的障眼法,她早就已经不当做一回事。

绕着这房子走了一圈,所有通向外界的门窗都不见了。仔细的盘查了一番,一时间,紫衣也实在找不到出路究竟在哪里。

也不急着破了这幻境,紫衣­干­脆席地而坐。

既然这迷刹邀请她来了这里,她倒是也想要看看这个变[和谐]态还能做出什么更恐怖的事情。

说心里不怕是假的,毕竟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不过她相信端木薰,他一定会找到她的。

果然,不多时,她便感觉到了这幻境空间内的空气波动,眼前的景物忽然像碎裂的镜子一般破碎开来。

楼梯处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紫衣站起身,浅笑着看着找上来的三个人,轻声道:“没想到你们这么快。”

“小心!”

紫衣的身后,昨日那胖­妇­人此时手中正握着一根手臂粗细的铁棍,那铁棍高高的举起,正准备对着紫衣的头挥去。

端木薰眉头一皱,低喝一声,一道紫光便“倏”的一下飞向了那­妇­人。

【171】涪陵解围

那紫光穿过­妇­人的身体,­妇­人两眼一翻,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紫衣听到身后轰然倒地的声音,回头一看,不禁吓了一身的冷汗。

那么粗的一根棍要是砸在她头上,只怕这脑袋是要开花了。

周围的空间再次波动起来,屋内的窗和门再次消失了。

“这样他就逃不掉了。”墨瞳勾了勾­唇­角,将放在额头的手指拿了下来,道:“猫捉老鼠的游戏,很有趣不是吗?”

紫衣撇了撇嘴,也说不清这屋里到底谁是猫,谁是老鼠。

这­妇­人的房在这镇里来说倒真的算蛮大的。

二楼有两个房间,几个人摸索着将两个房间找遍,却也没有找到那迷刹的踪影。

安宁也摇了摇头,表示再也嗅不到属于薰儿的气息了。

一想到这一次也许是薰儿彻彻底底的消失了,安宁不禁有些失落。

“这个迷刹不会已经不在这里了吧?”紫衣皱眉,若是迷刹早就离开了这间屋,那么他们现在岂不是自己将自己关在这个死角里,自娱自乐?

“哼,肯定在的。”墨瞳的脸上带着莫名的笃定,紫衣看了撇了撇嘴。

“分头找吧。”端木薰看了看四周,这个空间虽然被墨瞳与外界隔离开来,只是这空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的存在,让人感觉怪怪的。具体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怪。“这房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才对。”

虽然说这­妇­人家的房比较一般的房要大的一些,只是也不该几个人找了这么久依旧什么收获都没有,而且,这二楼明明只有两个房间,此时大家面前却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黑漆漆的,看不到尽头。

“若是这家伙此时不在这空间内,我的空间内是不会出现其他空间的。”

紫衣对墨瞳的话处于半懂的状态,她轻轻拉了拉端木薰的手,示意他向后看。

身后本该有的房间,此时也消失不见,空间再次极度扭曲,众人眼前的景象渐渐的全部消失,只剩下一片黑茫茫的,远远地,看不到尽头。

“怎么回事?”紫衣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端木薰轻轻的将紫衣搂在怀中,拍了拍紫衣的肩。

渐渐的,众人的眼前亮了起来,而迷刹就站在距离几个人五米开外的地方。

看到墨瞳,迷刹的眼中露出一丝诧异,旋即,这抹诧异转为了惊恐。

这墨瞳不仅仅轻易的破了他的幻境,更是建立了新的幻境将他困在这里。虽然他继续创建虚拟的空间意图拖延时间,只是没想到——

这墨瞳竟然­干­脆将所有的空间都抹杀掉了!

几百年过去,这个男人究竟强大了多少!

“呵——还想要往哪儿跑?”墨瞳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脸上挂着冷的笑意,继续道:“几百年过去了,你这恶习还是一点儿都没有改。”

“你——”迷刹转身想要逃跑,却发现身后的路竟然全部消失不见了。回过身来,迷刹努力的镇定心弦,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站在他对面的众人,意图从中找到缝隙。

“你觉得我还会给你机会吗?”

若说当初,墨瞳杀不死他,也不过是因为他是山神,有着不灭的灵魂。所以即便杀了他的­肉­身,也只能勉强将他的灵魂封印在这翠微山中。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墨瞳,而这迷刹也再也不是什么山神。

被剥夺了“神”的封号,那么他此时便也只是一只作恶多端的鬼怪。

不仅仅失去了不灭魂魄的优势,更是即便被杀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任何人去过问。

手中闪出七­色­焰,那焰将周围的一切照的更加的明亮,那苗越窜越高,从墨瞳的左手飞到右手,逐渐形成了一道拱形。

安宁诧异的看着眼前这斑斓的光,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这焰,只有上神级别的神才能够使用,墨瞳竟然能够用出——而且苗还如此的旺盛。

“你!怎么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斑斓的光下,迷刹的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这焰若是烧到他的身上,那不仅仅是魂飞魄散,而是在魂飞魄散的同时,灵魂中的每一粒粒都在燃烧,那是上神在惩治十恶不赦之人时才会用到的焰。

那种痛苦,比人间所谓的十八层地狱更加的恐怖。

“呵呵——”墨瞳脸上依旧是那冷的笑意,将手中的苗对着迷刹丢了出去,那双薄­唇­中淡淡的道:“你可以用你生下来的时间,慢慢思考——”

那七­色­焰距离迷刹越来越近,迷刹在身前创造出一道透明的屏障,妄想挡住这焰,却连一丝丝的作用都没有起到。

众人的耳旁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惨叫声一直持续着,迷刹的身影在那团七­色­焰中越来越小。

焰烧了许久许久,紫衣怔怔的看着这光,总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无比的熟悉。

却又记不得,她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个场景。

当那光最终熄灭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直到焰熄灭的前一秒,迷刹的惨叫声都没有停止过。

幻境开始破碎,房内的景象逐渐显露。

而墨瞳忽然身一软,倒在了地上。

“他太累了。”安宁皱了皱眉头,将地上的墨瞳扶到了自己怀中。

对于墨瞳来说,使出这样的力量未免也有些勉强。可是她明白,墨瞳是想要为她出气,为她报薰儿的仇。同时,若是不用这么强大的力量直接将迷刹彻底消灭,只怕再让他逃脱,那个时候,再想要抓住他,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来人啊,把这房给我包围起来!你们,给我到二楼去搜!那群人一定就在这间房里!”

楼下忽然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之前那个捕头的。

紫衣皱了皱眉头,这个捕头还真是­阴­魂不散。

“我先带着他离开了,你们自己保重。”

安宁没有给紫衣再说话的机会,便有数道绿­色­光线自她的身下迸发出来,盘旋着将她与墨瞳包围起来。

当侍卫冲到二楼的时候,二楼里便只剩下了端木薰与紫衣,还有那倒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胖­妇­人。

侍卫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与紫衣和端木薰僵持着。紫衣心底暗骂一句,皱着眉头看了看身后的房门。

不知道外面会不会被布置了弓箭手——

若是有弓箭手,如今端木薰身上有伤,只怕他们想要轻松的逃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侍卫忽然自两旁散开,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

一位白衣男,从侍卫中间走了出来。

看到白衣男,紫衣不禁面上一喜。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应该在京中的涪陵!

紫衣刚要开口,却猛地被端木薰拉住。紫衣这才意识到,端木薰此时的身份是聂无双,若是她现在表现出与涪陵熟悉的样来,只怕会再横生出许多事端。

“大人,就是这几个妖人!他们本来是有五个人。”那蔡捕头依旧包的像个粽,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白布,却点头哈腰儿在涪陵面前一副马首是瞻的样,让涪陵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蔡捕头,你身上还有伤,还是不要老是在这里——”

“大人,小的没事儿,为公负伤,值得,值得,有劳大人费心了。”蔡捕头还未待涪陵的话说完,便陪着笑脸打断。

他一定要亲眼看着这些该死的家伙被抓进大牢!他一定要亲自看着这些家伙被审问!否则,难消他的心头之气!

“呵——我想说的是,还有劳蔡捕头不要老是在这类晃哟,你有伤在身行动不便,怕是待会儿拖了大家的后腿。”

从端木柒那得到消息,他便快马加鞭的赶来,生怕紫衣与端木薰出了什么事情。如今见两个人没有大碍,他也微微的宽了些心,只需要一会儿想办法让两个人脱身便好。

只是这一大早晨从到了这里开始,这蔡捕头就像是苍蝇一般“嗡嗡嗡”的围在他的身边,着实让他有些厌烦,只恨不得一巴掌将这个人拍死在地上解气。

“这——大人。”蔡捕头被涪陵的话一说,一张脸是由白转红,由红转绿。他委屈的撇了撇嘴,看着周围的侍卫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只恨不得立刻有个地缝钻进去。

“来人,将他们拿下。”涪陵对着端木薰使了个眼­色­,端木薰会意,当涪陵一声令下的时候,忽然身形一晃,长臂一揽,便将那蔡捕头钳制在了身前,匕首出窍,明晃晃的抵在了这蔡捕头的脖上。

“啊——”这蔡捕头显然没有料到这一点,脸登时被吓得惨白。

“呵——放我们离开,否则。”端木薰微微的勾了勾­唇­角,刀便在这蔡捕头的脖上割除一条红线。

“啊——大侠饶命!饶命啊!”感觉到了疼,蔡捕头只差尿了裤,他满脸恐惧与慌乱的看着涪陵,大声唤着:“涪丞相——救我!救我!”

涪陵对着周围的人挥了挥手,侍卫们便都退后了一步。

端木薰拉着紫衣的手,钳制着这蔡捕头,大摇大摆的从屋内走了出来。

果然不出所料,这屋外布满了弓箭手,若是刚刚紫衣与端木薰越窗而逃,只怕此时身上也被戳了几个箭窟窿了。

两个人钳制着蔡捕头走出很远,直到确定那弓箭的距离不会再伤及到他们,才猛的将蔡捕头往地上一推,两道身影便迅速消失在房顶。

涪陵紧锁着眉头,看了看地上的蔡捕头,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蔡捕头,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涪丞相——”蔡捕头的手捂着自己的脖颈,仍旧有红­色­的血水从指缝中溢出。

这回好了,不要说升官,只怕这丞相大人还会治他个罪名!

可能他的小命就要搭在这里了。

“算了,这芜花宫宫主本就诡计多端,心狠手辣,被他逃掉是预料之中,只怕此时他早就离开了这里。都退下去吧。

涪陵对着众人摆了摆手,众人都微微的松了口气。

这蔡捕头更是不敢多说一个“不”字。

紫衣与端木薰用轻功飞出几百米,忽的一块石飞来,端木薰接住石,与紫衣停下脚步,银瞳正满脸怒气的看着两人。

“好样的!你们真是好样的!”银瞳的衣服上黑漆漆的,头发也乱的很,脸上也是黑一块儿白一块儿,狼狈不堪。

紫衣有些愧疚的为银瞳递上帕,这次的事情,他们确实做得有些过分了。

“银瞳——对不起。当时事情紧急,我们——”

“算了!”银瞳拍掉紫衣的手,用袖胡乱的抹了抹脸。

亏他发现着了第一时间就想要去通知他们,没想到他们竟然早就丢下他一个独自逃了!

若不是他在厨房的大水缸里浸湿了全身趁着势没旺冲了出去,只怕此时他已经到了那阎王殿去见阎王了!

“绝交!端木薰!我要跟你们绝交!”银瞳恨恨的吼着,旋即转身,飞快的用轻功离去了。

紫衣想要追去,却被端木薰伸手拦了下来。

“没事,过几天他自己就会回来了,我们走吧。”端木薰的脸上带着疲惫,这次出宫,简直比他在宫中批阅几天几夜的奏折还要累。

“好——”紫衣轻轻的拍了拍端木薰的脸颊,望了望银瞳消失的方向,只祈祷银瞳的气能快一些的消。

两人雇了马车,三天后才回到宫中。

这一趟,三个人去,两个人回,紫衣心里难免有些不开心。

“娘娘,是不是因为皇上要封皇后了,所以您不开心?”翠儿见紫衣从回了宫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担忧的探出小脑袋问道。

“恩?不是。”紫衣正在看着手指发呆,听到翠儿的话,轻应了一句,微微的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继续看着手指发呆。

“碧儿姐姐,我看娘娘就是为了这个事情——”翠儿无语的拉了拉碧儿的衣袖,两人走出了紫瑶殿,翠儿轻声的对着碧儿说道。说完,又回头看了看紫瑶殿内桌前的人儿,生怕被她家主听到。

【172】封后大典的意外

日一晃便到了五月中旬。..

银瞳依旧没有消息,紫衣曾经派人去少林寺的后山打探过,去也是找不到丝毫的线索。

就这么闷闷不乐的,一直到了封后大典。

本来就不算愉悦的心情,在看到忙忙碌碌的宫人后,便更加的压抑。

索­性­也不出门,紫衣将自己关在紫瑶殿内。

毕竟是要封后了,端木薰也有的忙碌,算起来,也是有好些日没有到过这紫瑶殿来了。

闲来无趣,紫衣­干­脆找碧儿,学起了女红。

这绣片儿啊,看着漂亮,若真是一针一线的做起来,也真真的难得很。

唯一的优点在于,一旦专心致志的全神贯注去做,时间便也过得很快。至少,可以让紫衣思念端木薰和不开心的时间少了一些。

几日下来,紫衣已经能够绣一些简单的花样了。

用碧儿的话说,她这是“蕙质兰心”“聪颖过人”,学的比普通人快了许多。

紫衣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学的很快,只道是因为将全部的心事都倾注于那一针一线上,所以做起来便也格外的认真,自然也就学的快了罢了。

紫衣的闷闷不乐被紫瑶殿的下人们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

自家主虽然在外人看来飞扬跋扈,可是对待他们这些“自己人”,却是大方得很。

但凡听说哪个小灾小病,或是家里有了困难,只要是能出分力的,紫衣也是从不含糊。

银瞳不在,这京中的宅“魑魅魍魉”便也显得空牢牢的,这几个月也有人求见过,却也都被紫衣拒绝了。折腾这些日,她有些累了,甚至开始质疑当初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太过简单。

如今,朋友不见了,大家都跟着自己累的要死要活,最后却连一丁点儿的好处都没有。

不过,虽然那件事情确实是他们做的不对——

可是银瞳这个气,似乎也生的太久了一些。

一溜号,尖锐的针尖便刺破了手指,不多时,指尖便凝结出一滴通红的血珠。

紫衣望着指尖发呆,许久,又看了看自己绣出的花样。

这次她绣的,是一块方帕。

只是在方帕的角落里,用淡紫­色­的线,绣了个“衣”字。

如今,字已成型,只差几针便可收工。

紫衣想要跑到养心殿去,将这第一幅**完成的作品拿给端木薰看。

可是又想一想,端木薰现在定是忙的不可开交,她这么一个简单的手帕,肯定也入不了皇帝大人的眼,搞不好还要被嘲笑一番。

撇了撇嘴,紫衣将最后几针绣好,便断了线,将这方帕丢到了**角,整个人“大”字形的躺在**[和谐]上,看着棚顶发呆。

“娘娘。”碧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紫衣却是不想开口。听不到下文,索­性­便也就不说话,只闭上眼睛,在脑海中细细的描绘端木薰的轮廓。

这宫里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想要见一见自己的心上人,还要各种礼仪礼节,各种求见,被各种人看着,盯着,被各种规矩束缚着。

虽然她一向对这些东西不怎么上心,可是她也不想要让自己心爱的人因为自己而为难。

毕竟,后宫中的那些个女人们不肯安歇,朝堂上的那群大臣便也要闹得­鸡­犬不宁。

“怎么了?身不舒服?”耳旁忽的响起低沉的男音,紫衣猛地睁开眼,端木薰这微低着头看着他。

乌黑的发垂到她的耳边,痒痒的。

“你怎么来了?”紫衣的眼中闪过一抹欣喜。

才短短几日不见,端木薰似乎瘦了许多,脸颊都消瘦了下去,想来这封后大典也甚是磨人的一件事情。眼中闪过一抹心疼,紫衣的小手轻轻的抚上了端木薰的脸,轻声道:“我没有不舒服,倒是你,怎么好像生了场病似的。”

“没事。”端木薰握住紫衣的小手,声音有些沙哑,脸上带着笑意,却看起来甚是疲惫:“根据北尘带回来的消息,我命人去大漠打探,得知这蛮夷人妄图借着此次的封后大典,我们疏远防备之时挑起战事。京中已经混入了不少蛮夷人,所以,我要准备的充足一些。”

“对不起。”紫衣的目光黯淡了下来,被端木薰握着的小手微微的收紧:“若不是我一直拉着你东跑西跑,你也不会疏于防范,如今这般的累。”

“说什么傻话。”端木薰失笑,轻轻的刮了刮紫衣的小鼻:“若是没有你,只怕此时早就没有我了。思思呢?今日没缠着你?”

提到思思,紫衣的目光更暗淡了一些。

自从将这思思接到紫瑶殿,她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却似乎根本就将这个小丫头给忘记了。只顾得自己出去玩乐。

这次回来,­乳­母将思思报来,思思见到紫衣,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紧紧的抱着紫衣的脖,说什么也不肯松手,就这么缠着紫衣两天两夜。

后来,­乳­母将思思抱走的时候,紫衣永远不会忘记思思的那个眼神,那种神态,就仿佛是她们将永别了一般。

从那之后到现在,每天早晨­乳­母将思思带来的时候,那小丫头的眼神都是怯生生的,仿佛不认识她了一般。

想到这些,紫衣又是幽幽的叹了口气。

“才多大,就这么唉声叹气的。”端木薰心疼的将紫衣从**[和谐]上拉了起来,搂在了怀里,轻声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恩。”紫衣勾了勾­唇­角,轻声的应了一句。

只是短短几日,她却觉得这个怀抱仿佛已经许久都未曾依偎过一样。

这种熟悉的温暖,这股熟悉的药香,让她轻闭上了双眼,舍不得睁开。

院里的花已经开了,花朵­嫩­黄,带着淡雅的清香。

距离封后大典,还有三日。

这日,端木薰也只是呆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便有事离去了。

紫衣独一人坐在这紫瑶殿内,曾经熟悉的东西都忽然间的陌生了起来。

“娘娘,雪妃娘娘来了。”

听到翠儿的通传,紫衣立马起了身,迎了出去。

看到薛雪,不知怎的,紫衣忽然有点儿想哭。

薛雪也瘦了,只是眼神较曾经更加的有神,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贵气的感觉。

屏退了众人,紫衣拉着薛雪的手,坐在了桌边。

“雪儿。”紫衣轻声开口,却不知道还能再多说什么。

总觉得,不过短短的几个月,身边的所有事情,所有人,似乎都变了。

一切都变质了。

好像都不再是曾经的味道。

紫衣不知道她当初的提议究竟是对是错,也不知道看到如今的薛雪,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紫衣。”薛雪的目光柔和了下来,这柔和的目光让紫衣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一切又回到了曾经的那个时候。“紫衣,我相信,你都知道的。”

地垂下眼睑,薛雪的声音淡淡的,却是透着一股的忧伤。

“我明白。”

“那日,皇上宣我去养心殿,只问了我一句话。”薛雪轻轻的握住了紫衣的手,目光定定的看着紫衣,道:“他问我‘你会伤害紫衣吗’。”

紫衣的身体略微一抖,猛地抬起头对上薛雪的眼睛。

那双眼睛,依旧澄澈,虽然带了些沉重,却不曾对她有什么掩藏。

“他真的很爱你,很在乎你。”薛雪的话语中带了一丝丝的羡慕,“我也真的希望,能遇到一个如此待我的男。”

“雪儿——若是你不想,我们便去请旨!”紫衣忽的抓住了薛雪的手,她的心底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般的自责过!

皇后的位置,就是一个坑!

她自己不愿意跳,却竟然将这个坑推给了自己的朋友。

“傻瓜。”薛雪轻轻的抓住紫衣的手,让她又坐了下来:“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入了这宫门,便再无出去的可能。若是离了宫,那便只有两条出路。要么死,要么剃了度,去做尼姑。与其这样,我倒不如在这皇宫中,起码还有命在,起码还有花赏。”

“可是你——”

“紫衣,帝王的爱已经完完整整的给了你一个人。我羡慕,却不嫉妒。皇上的爱,也只有你才配拥有。在这后宫之中,得不到帝王的爱,那么便要有权,没有爱,没有权,最后,便可能如同我那可怜的妹妹一般,香消玉殒。报仇雪恨又如何?终究是无法换回一条命来。”

紫衣看着薛雪的眼睛,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如今的薛雪,是该可幸,还是该惋惜?

“紫衣,今日来,我是有件事情想要求你。”见紫衣不说话,薛雪忽的话锋一转。

“什么事?”

“皇上对你的爱,我自然是懂,也明白我今后将要面临的是什么。这辈,也许终要孤身一人,我希望你能让我来抚养思思。”

紫衣犹豫了。

思思并不是普通的孩,将她养在自己这里完全是为了可以更好的注意思思的一举一动。

可是如今看来,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以至于让思思一个人在这深宫中深受寂寞。

思思与薛雪的关系不错——

又考虑到薛雪如今的处境——

“雪儿,思思不同于一般的孩,这件事情,我想,我要跟皇上商量一下。”咬了咬牙,紫衣没有当面儿答应,却也没有拒绝。

她不能肯定她日后是不是还要出宫,思思在她这里,确实没有在薛雪那里得到的照顾更多。

若是此时银瞳在,她定然可以央求他做个什么手环,然后就可以随时掌握思思的动态——

想到银瞳,紫衣的心又是一堵。

“我明白,紫衣,不管你答应与否,我都不会怪你。”薛雪的目光有些暗淡,脸上却仍旧带着合体的笑意。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薛雪便翩然离去。

没有用晚膳,紫衣径直去了养心殿。

是想要急切的将这个事情告诉端木薰也好,还是说她想借着这个事情去养心殿端木薰也好,总之,紫衣就是在告别了薛雪后,便风风的到了养心殿的门外。

小德站在门外,看到紫衣,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旋即走上前来,恭敬的行了个礼,道:“小德见过贵妃娘娘,娘娘,皇上正在与朝臣议事,若是有什么事便吩咐奴才吧。”

紫衣皱了皱眉头,微微的抿了抿­唇­,都已经这个时候还在和朝臣议事,怕是也是为了那蛮夷人与封后大典的事情。

犹豫了一下,紫衣轻声道:“不知道何时可以结束?”

越是见不到,她便越是想要见到。

这种感觉,紫衣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像耍脾气的小孩一般。

“这个——奴才也不清楚。”小德的目光闪烁,言语间的犹豫被紫衣捕捉在眼底。

心里涌上一抹异样,紫衣轻盈转身:“既然皇上有事,那本宫也不便打扰了。翠儿,碧儿,我们回去吧。”

紫瑶殿内。

紫衣看着**铺发呆。

她不知道,她是不是该走下去,走过密道去偷听。

从小德的神态来看,端木薰的事情似乎是不想要让她知道。

可是端木薰却从来都不曾有什么事情瞒过她!

究竟是什么事情?

心里乱的如麻,脑海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小天使温柔的说:“去吧,你也只是关心他一下。”

而小恶魔则拿着武器,霸道的吼着:“快去看!若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就立马将他大卸八块!”

咬了咬牙,紫衣终究是将房门紧闭,吩咐碧儿与翠儿守在门口,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打扰她后,便掀开**铺,走入密道。

轻车熟路的走到养心殿密道口处,隐隐的,紫衣听到了端木薰的声音,只是距离太远,她听不太真切。

这一刻,紫衣又想起了银瞳。

他那个可以偷听人说话的本事,当初她还很是不屑!

如今只是后悔没有像他学来了!

紫衣学着银瞳的样,将能量集中于指尖,一道紫­色­光线向着头上木板冲去。

却没有预料中的穿透木板,而是在木板上,戳出个洞来——

【173】还我个洞房花烛

紫衣缩了缩脖,看着头顶上那个黑乎乎的洞。!..

看来她和银瞳不是一个属­性­啊——

不过开了个洞,声音倒是也能听得清楚些了。

“皇上——那蛮夷人如今已是准备周全,只怕此时我们若是与他硬碰,是百姓之祸啊!既然那蛮夷人提出了条件,我们不如姑且准允,待我们养­精­蓄锐,万事备全,再与他们开战也不迟。”

听声音,是个年迈的老臣。

紫衣吸了吸鼻,轻锁着绣眉。

蛮夷人与端木薰开出了条件?

会是什么条件让端木薰如此的为难?

那蛮夷人既然所有的准备都恰当,又为何在这个时候开口讲了条件——还是说,他们一开始就打算以此来威胁端木薰——

“哼,那蛮夷人妄想让他们的公主做我们洛暮王朝的皇后,这等条件,朕绝对不可能答应!且不说这后位已定,再有三日便是封后大典!即便这后位无人,也轮不到他们!”

端木薰的声音听起来甚是震怒。

这完全不符合他以往处事不惊的模样。

紫衣听到端木薰的话,便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只怕这蛮夷人的目的不仅仅是在后位!如今这洛暮王朝的皇室只有思思一位公主。

若是蛮夷的这公主到了宫中,生下个一男半女——

呵——这群人倒是野心不小!

不过他们就不考虑考虑——端木薰会傻到让那公主有机会怀上孩,将孩顺利的生下来么?

只怕,那蛮夷的公主也不是简单人。

否则,在这后宫内,要不了多久,那公主便会无故丧了命去。

“皇上,我们可以先于那蛮夷人周旋,只封妃,不立后。”刚刚那位老大臣的声音响起,而后,便陆陆续续的有人随声的附和着。

“朕再想一想,你们先下去吧。”

端木薰不耐烦的对着这些大臣挥了挥手,大臣们互相望了一眼,想要再多说几句,却看到端木薰那难看的脸­色­,缩了缩脖,行了礼,便陆陆续续的退去。

“出来吧。”对着身后淡淡的说了一句,端木薰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茓­,将头顶的发冠取下,一头乌发便随意的披散了下来。

应付这些个老头,真的是天底下最累的事情。

他们这些个家伙,绝对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本来也没想瞒你,不过这宫里怕是又要多出个女人了。”见紫衣笨拙的走了出来,端木薰无奈的苦笑。

“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也许,刚好可以给我活动活动筋骨。”紫衣轻轻的拍了拍端木薰的头顶,像抚慰小动物一般,轻声的安慰道:“没关系,你不用考虑我,我只要有你的心就够了。”

“是么?身不要了?”端木薰忽的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一把揽过紫衣的腰,轻声道:“朕为了紫衣,可是许久都未开荤了。”

紫衣的小脸儿“倏”的一下红了。从脖一直红到头顶。她轻轻的拧了拧身,感觉端木薰那抚在腰间的大手就仿若是炉一般。

灼的她的皮肤很是难受。

“母后催我快些让她抱上孙——怎么办,紫衣,我很为难啊——”

端木薰将头埋在了紫衣的脖颈间,轻轻的摩挲。

紫衣痒得浑身的毛孔都闭塞了起来,打了个激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生呗。”抽了抽嘴角,紫衣用力的去推端木薰箍在她腰间的手臂,只是端木薰用了力道,任凭她怎么推也推不开。

有些恼怒,紫衣­干­脆趁着端木薰的脑袋凑过来时,歪着头对着那鼻就是一口。

“唔——”端木薰吃痛的松开紫衣,眸中带了一丝丝怒意。

这个小丫头,还真的是被他**坏了。

当初不动她,是因为他体内有毒,就算不过过度给紫衣,他命不久矣,也万不能耽误了紫衣一生。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好得很。

起码能将怀里的这个女人折腾到几天爬不下**。

这女人是他明媒正娶的!虽然不是正妻,可是那是她自己不愿意去做,他将他整颗心都交给了她,她竟然就这么对他!

摸着有些痛的鼻,端木薰拧着眉头,忽的将紫衣拦腰抱起,看了看身后凌乱的**铺,­干­脆将紫衣丢到了外间的软榻上。

“你——”紫衣被吓了一跳。

不理解今儿的端木薰是抽了哪门邪风,怎么忽然就变成猛兽了!

“有些事情,早晚要做的!”端木薰栖身压在紫衣的身上,口中呼出的热气喷在紫衣的脸上,痒痒的。

“我还没准备好——”紫衣用力推了推身上的人,怎奈何竟然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双手也在无意间被端木薰单手锁在头顶,她只能闭上眼任凭着端木薰的吻,杂乱的落在她的额头,她的脸颊。

其实——

她好像也不是那么的抗拒。

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应该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更何况,他们是合法夫妻!端木薰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皇上。”

就当紫衣打算认命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小德的声音。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紫衣吓得一下将身上的人儿推开,满脸通红的整理着妆容,轻轻的咬着下­唇­,仿若做了亏心事一般,头都不敢抬。

端木薰也是愣了一下,旋即目光一下冷了下来,连声音也冷的仿若能将人冻结成:“什么事?”

这个该死的小德!

什么时候烦他不好,偏偏在这种时候。

刚刚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了紫衣的妥协!

现在可好——

他倒是要好好,这小德叫他究竟是什么事。

若是事情不重要,他非要了他那颗猪脑袋!

“是涪丞相求见。”小德虽然站在门外,却依旧感觉到了端木薰话中的寒意。

微微的缩了缩脖,他并不知道紫衣在这屋内,只道是大臣们走了以后,皇上的心情依旧不好。

“宣。”

皱了皱眉头,端木薰实在想不出来这涪陵这个时候来觐见究竟是所谓何事。

理了理衣襟,端木薰对着门外说道。

不多时,涪陵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当他的目光看到软榻上低垂着头的紫衣,与坐在桌前不断喝着茶水目光凶狠的端木薰时,不觉吞了吞口水——

他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安耐住心底那想要马上跑路的冲动,涪陵将身后的门关上,走到端木薰身前,清了清嗓,道:“今日我去与那蛮夷人交涉,他们已经同意,让那娜扎入宫,不做皇后,先做皇妃。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们说,既然做不得皇后,那也要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涪陵看了看端木薰身后的紫衣,犹豫了一下,如实说道。

“呵——”紫衣听到涪陵的话,刚刚的羞怯全无,再次理了理衣襟,从软榻上走了下来,道:“她要做这贵妃,就给了她去!这后宫里,可不是谁的位份高,就说了算的,对不对?”

对着端木薰挑了挑眉毛,紫衣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狡黠。

若说那个什么娜扎入宫,她没有什么所谓。

可是现在人家要抢她头上这封号——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家既然已经主动出击了,那么,她就将这封号拱手让出去!

不过——这之后那娜扎是否能够保得住这封号,又能在这宫中过多久的安稳日,可就不是她说了算的。

那娜扎在第二日便入了宫。

虽然还未正式给予封号,却硬是嚷嚷着要紫衣搬出那紫瑶殿,说那是未来贵妃住的地方,要派人好好的打理打理。

紫衣怒!

却也不动声­色­。

派人简单的收拾了行囊,便真的要腾出地方来。

翠儿不­干­了,直嚷着要找皇上评理去,却刚好撞到门外走进来的端木薰。

“呵——暂时没有合适的地方,不如紫衣就住到朕的养心殿如何?”一进门,端木薰就看到紫衣身后那些忙碌的宫女太监们,嘴角一挑,眼中带着笑意。

“正合我意。”紫衣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娜扎不是要这紫瑶殿么?

她给!

不过她可不是随随便便搬走的!

当初银瞳刚刚到这紫瑶殿来,那聂婉柔将这殿中的摆设变了位置。

那些个位置,她可是特别的记过。

临走前,紫衣按照当初聂婉柔的布置,将这紫瑶殿又“­精­心”的布置了一遍,并吩咐碧儿留了下来,只道是不管那娜扎要如何折腾着紫瑶殿,那几件事物,定是不准让人轻易挪动。

碧儿领了旨,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却也是如实的照办了。

娜扎的封妃大典被定在六月中旬,推脱为既然要嫁入洛暮王朝,就要懂得这洛暮王朝的规矩。若是这规矩学不好,洛暮王朝就算倾尽全国之力,也定要与这蛮夷人闹个鱼死网破!

这蛮夷人也不是傻。

他们自然是知道端木薰定是说到做到之人,所以便勉强的做了妥协。

封后大典在两日后如期举行。

当日,大红的地毯从芳华殿一直铺到薛雪居住的宫门前。

十六人抬的大轿硬是绕着整个皇宫转了一圈儿。

待到午时刚过,那轿便停在了芳华殿的门外。

早有一­干­大臣跪拜在那里。

紫衣暂时仍旧是贵妃的身份,那娜扎虽说还未有封号,却也是在众妃嫔的队列中。

薛雪穿着一身大红镶金的凤袍,头上戴着凤冠,其上饰有凰祥珠宝。冠上饰件以龙凤为主,龙用金丝堆累工艺焊接,呈镂空状,富有立体感;凤用翠鸟毛粘贴,­色­彩经久艳丽。冠上所饰珍珠几千颗,宝石百余块。阳光下,那金­色­明晃晃的,照的人睁不开眼。

今日的薛雪美的不可方物,那薛雪的父亲跪在下面,不禁老泪纵横。

虽然失了小女儿,可是如今却见到大女儿如此的风光,他这辈,薛家这辈,也是值了。

行礼时,只有那娜扎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端木薰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而薛雪也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便面带着笑意,缓步走至殿前,接过宫人呈上的玉印,一个转身,红­色­衣袍翻飞。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又是一拜。

紫衣看着薛雪的风光,说不羡慕,不嫉妒是假。

不过,想想皇后今后要处理的事情,紫衣便觉得,还是自由比较重要。

那娜扎见众人完全将她当做空气一般,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看着薛雪的目光如同猛兽一般,只恨不得立刻扑过去将薛雪大卸八块。

这一切,端木薰与紫衣都看在眼里。

只怕,这个女,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对付的了的。

蛮夷人骁勇善战,蛮夷的女从小也是在马背上长大,身上自有一股野­性­!只是这娜扎公主身上,有的不仅仅是野­性­,还有一股狠劲儿。

只怕,死在她手中的人,也是无数。

晚宴上,那娜扎的一曲舞倒是让在座的人血脉喷张。直道这蛮夷人就是与正常的女不同,不仅仅穿的少,那一个扭腰,一个抬腿间,都带着魅意。

端木薰的脸­色­难看至极。

这样的女,真真是有伤大雅!

夜间,端木薰本是该留宿在芳华殿的。只是,他却也只是在芳华殿停留了一小会儿,便回到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紫衣命宫人备好了热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刚要睡下,便见端木薰推门而入。

“怎么没睡在芳华殿?”紫衣略一错愕,嘴角微微勾起。

本来她还为今晚没有那熟悉怀抱而发愁,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回来了。

不过,看着端木薰,紫衣忽然想起了两天前的那一幕,脸­色­一红——

今晚,按理说是他的洞房花烛夜。

他却跑到了她这里——

“怎么了?脸这么红,发烧了?”端木薰邪恶的勾了勾­唇­角,走到**榻间,大手轻轻的抚上紫衣的额头,继续道:“咦?没有发烧,可是脸颊怎么这么热。”

紫衣只感到端木薰的手凉凉的,从额头滑落至脸颊,又从脸颊滑落至脖颈间。

“你——那个——你还是快回芳华殿去吧!赶紧去过你的洞房花烛!”紫衣伸手推了推端木薰的手,从来没有觉得两个人的独处有这么的别扭过。

【174】银瞳回来了

“可是我不想与别的女洞房——”端木薰将手从紫衣的脖颈间拿了下来,却又攀上了紫衣的腰肢,“紫衣,母后催得紧,不如,我们就圆了她的心愿吧。.思思一个人,也怪是孤单寂寞可怜的。”

紫衣搬出了紫瑶殿,便也顺势将思思送去了芳华殿。

皇后养着长公主,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虽然两个人也有些担心思思的状况,不过毕竟还是在这皇宫里,况且,薛雪不似太后那般年纪大了。

若是思思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薛雪定是会发现与端木薰禀告的。

“你来了养心殿,雪儿没有难过?”紫衣想要岔开话题,却只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这话怎么听也不像是在关心,倒像是在——

“吃醋了?可是是你自己死活不要做我的皇后的。”端木薰­唇­角的弧度扩大,伸出手刮了刮紫衣的鼻尖儿:“我去洗澡,你不许一个人先睡。”

终于摆脱了端木薰的魔掌,紫衣双手抚上自己通红的小脸儿,也顾不得穿鞋袜,便光着脚走到铜镜旁。

镜里,那倾城的面庞上带着两朵红云,一双眼睛荡漾着波光。

别说是男人,紫衣自己看到都不觉吞了吞口水。

她从来没有觉得这副身有这么的美过——

美得就仿佛是那餐桌上的没事,让人忍不住口水直流,只恨不得立刻大快朵颐。

端木薰很快便洗好了澡,一出来,便看到紫衣光着小脚捂着脸颊站在铜镜前发呆。

皱了皱眉头,他大步走到紫衣身后,一把将这小人儿拦腰抱在了怀中。

“不听话!怎么光着脚站在地上!虽说天气暖了,女孩这样还是会着凉的!”

紫衣光顾着发呆,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直到被端木薰抱起的那一瞬间,才吓得一声惊呼,小拳头险些就照着端木薰的脸挥了过去。

好在她反应的也够快,小手僵持在了半空中。

端木薰无奈的笑笑,将紫衣抱回**[和谐]上,将那幔帐,放了下来。

紫衣轻轻的咬着下­唇­,看着端木薰那越来越近的俊颜,终是轻轻的闭了眼。

这方面——她不懂。

索­性­——就让这个经常“驰骋沙场”的男人——额——为所欲为吧!(描写无能,以下省略千字,请大胆想象。)

第二日,当翠儿端着脸盆走进养心殿的时候,不禁一愣。

已经是五月中旬,这天儿完全没有必要将幔帐放下。可是这**榻边的幔帐——却是放下来了!

更让翠儿惊讶的是,那幔帐外的地上,散落的衣物——

皇上!

翠儿不觉瞪大了眼睛!

虽然过去端木薰一直与紫衣睡在同意**榻间,可是翠儿却知道,这皇上从来没有碰过自家的主——今日。

蹑手蹑脚的又端着脸盆儿退了出去,翠儿的一张小脸儿上挂着兴奋!

跟在端木薰身边这么多年,第一次见端木薰如此的对一个人上心。曾经那个对任何人都温文尔雅,却始终保持着距离的皇上,如今似乎更加的有人情味儿了。

只是一直让翠儿担心的,是皇上几乎从来都不碰自家主。

她一直纠结着事情出在了哪里。现在看来,她根本完全没必要担心皇上那方面出了问题!

端木薰被翠儿的脚步声惊醒,看了看身旁仍旧熟睡着的紫衣,不觉有些心疼。

许是将这个女爱入了骨里,所以,他恨不得将她的血­肉­都融入自己的身躯中。

指尖轻轻的抚上紫衣额头的碎发,那略显消瘦的小脸儿带着些粉嘟嘟的红,看起来比曾经更加的诱人。

除经人事,他总觉得,现在的紫衣,甚至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的美了。

紫衣感觉到了端木薰的手,胡乱的挥了挥小手将端木薰的大手拍掉,嘤咛了一声,本想翻个身继续睡,却忽的被浑身的酸痛闹醒。

紧紧的皱了皱眉头,紫衣睁开眼睛,一双紫­色­的眸中带着雾气。

“混蛋——”嗓音沙哑,紫衣挥着拳头就砸在了端木薰的胸口!

这个家伙还真的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她现在只觉得全身的皮都要被这个混蛋剥去了一层,全身的骨头似乎都是被打散了,刚刚拼好的一般。

这个男人,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纵[和谐]欲[和谐]过[和谐]度”啊!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待会儿我让然进来帮你备好热水,洗一下会舒服很多。”端木薰轻轻的抓住紫衣挥动在胸前的小手,小腹处“蹭”的便又窜起一股。

没有经历的时候,欲[和谐]望便也没有这么强。

可是经历过,尝过后,端木薰发现,一向自制力很好的他,竟然有些欲罢不能。

抿了抿­唇­,快速的翻身下**,穿好衣衫,端木薰的眸有些闪烁。

今日,他竟然误了早朝——

不过文武百官大概也不会怪他。

毕竟,昨晚是他的洞房花烛——

不过就是换了间屋,换了个人而已。

走出紫瑶殿,翠儿与小德都候在门外,端木薰吩咐了翠儿去备热水,便同小德一同前往芳华殿。

毕竟,今天薛雪还要正式的给太后请安,他这个皇上,不陪着皇后去,还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紫衣待端木薰走后,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过了午后。

翠儿见紫衣醒来,嘴角带着笑意,道:“娘娘,奴婢这热水叫人冷了热,热了又凉,凉了又热的一个上午了,您可算是醒了!”

“死丫头,最近我真的是太**着你了!竟然学会奚落主了!”紫衣的脸红了红,旋即抬起头,裹着被,对着翠儿的小脑袋就是一拳头。

翠儿摸着被打的地方,脸上的笑意更浓:“娘娘,您快去洗洗吧,皇上吩咐了,一会儿在太后娘娘的寝宫设宴,妃以上的都要去的。”

“哦——”紫衣不满的嘟了嘟嘴,任由这翠儿扶着,到了后殿将全身都泡在了热水中。

身上仍旧酸痛的厉害,下[和谐]身更是撕裂的一般,可以明显感觉到有些肿,连走路的姿势都变得怪异起来。

沐浴后,翠儿认真的为紫衣打扮了一番。

早有软轿备在了养心殿的门外。

上了软轿,紫衣仍旧有些昏昏欲睡,毕竟昨晚——不,应该是说,她接近天亮才疲惫的睡去。

到了太后的寝宫,紫衣发现,在座的竟然只有太后,端木薰,薛雪以及小思思,正诧异间,端木薰轻笑道:“其他人有事告了假,一会儿只有那娜扎会过来。”

“紫衣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紫衣弓着身行了个礼,动作僵硬。

太后是过来人,一眼便看了出来,也只是眉眼带着笑。

她的这个儿,她最是了解,当初立后,她虽是诧异为何这儿没有立紫衣为后,不过如今看来,不管这后宫中的皇后是谁,只怕在她这个儿的心中,“妻”的位置,永远都只有那一个人。

如今,这生米总算是煮成熟饭了!想来,她只要再多多的督促督促,抱孙,便也不远了。

薛雪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紫衣的窘迫,嘴角带着轻笑。

皇上的爱,她早就不去奢望,如今位居这后位,她只想要好好的守着这颗心,带着小思思,好好的过日。

“爱妃起来吧。坐。”端木薰直到话出口,才发现这个小丫头竟然没有给自己请安,不过在座的人似乎也都不计较这些。

紫衣刚刚在端木薰身侧坐下,那娜扎便远远的走了过来。

“娜扎参见天后,皇上,皇后娘娘。”那娜扎学了两日的规矩,如今做起来,倒也是有模有样,只是那声音中所透露出的不屑,还是让太后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这贵妃娘娘也在这里,为何你不参见?”太后显然对娜扎很是排斥。

一个区区蛮夷女,竟然也妄图混到这洛暮王朝的皇宫里来!

哼——她倒是想要,这个女有多大的本事,能在这宫中坚持多久。

“这贵妃的位置,是留给娜扎的,娜扎不知道为何要行礼。”这娜扎见太后问话,也不畏惧,挺直了腰板儿,目光直对上太后的目光。

“呵——你一日未被正式封为贵妃,这紫衣便还是贵妃。你现在在这宫中,不过与那宫女平位,如今后宫家宴,让你参加,已经是给了你们蛮夷人天大的面,怎么还如此不守规矩!”

太后的声音很是严厉,紫衣不觉对太后投去感激的目光。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如何得到太后赏识的,不过自古的婆媳不和睦没有在她们的身上发生,紫衣也很是庆幸。

那娜扎被太后一席话训的很是不服,却又偏偏无法说出个理来,只得走到紫衣身前,躬了躬身,道:“娜扎给贵妃娘娘请安——”

话音刚落,紫衣只感到一股凌厉的掌风对着她的小腿劈来,却被端木薰轻轻抬脚,不动声­色­的挡了下去。

看向娜扎的目光不觉带了丝冷,紫衣皱着眉头,嘴角勾起冷笑。

如今,是这个女自己找上门儿来的。

“起来吧。”对着娜扎挥了挥手,紫衣轻声说着,转向太后道:“额娘,雪儿,你们来尝尝这道菜。”

太后似乎对紫衣的称呼很是受用,用偷偷抬眼瞄了眼坐在一旁的薛雪,见薛雪的脸上也丝毫没有不满的表情,不觉心底大喜。

她看上的这个丫头果然没有看错!

若是这皇帝的后宫都能如此,想必,整个天下都太平了。

娜扎对紫衣很是不屑,见紫衣坐在端木薰左侧,太后坐在端木薰的右侧,而太后的右侧则坐着皇后与长公主,不觉撇了撇嘴,道:“不知道娜扎该坐在何处?”

“那里自然有凳的。”

这一次,未等他人开口,薛雪冷笑着答道:“既然在我洛暮王朝的后宫,自然就要守我们这里的规矩。如今你还未被晋封,参加这家宴本就实属不该,又何来如此质问?”

娜扎咬了咬­唇­,狠狠的瞪了薛雪一眼,不甘心的在紫衣身侧坐了下来。

心底暗自赌咒,早晚有一天,她会坐上这皇后的位置!

她会让现在这些女人,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一顿饭吃下来,众人皆是轻松的很,所有的人依旧把那娜扎当做空气一般,不管她再说什么,做什么,权当做看不见。

只是,席间,思思一直坐在薛雪的身侧,一句话也不说。

时不时的用眼睛偷偷的紫衣,又端木薰,若是与两人的目光相对,便迅速的低下头去。

虽然感觉到了思思的不对劲儿,只是与太后说话间,两人便将事情忘记了。

晚膳过后,端木薰依旧陪着紫衣回了养心殿,介于昨晚的事情,两人今日,便早早的睡下了。

日一转眼,便又是一个月。

距离娜扎的封妃大典,还有五日的时间。

碧儿已经从紫瑶殿回了养心殿,紫衣吩咐的事情,她都照着做了。

而紫瑶殿的那些个宫人,则依旧留在了紫瑶殿里,因为养心殿不需要那么多的人伺候。

碧儿办事,紫衣很是放心。

对于自己脑袋上这即将被摘下的贵妃头衔,也不是太上心。

这日,紫衣正与碧儿,翠儿在花园中散步。

忽然一小太监小跑着过来,说是有宫外的信。

似乎感应到什么,紫衣飞快的将信拆开,只粗略的扫了一眼,便急急的拖着裙,向着养心殿奔去。

银瞳这个混蛋!

总算是气消了,知道回来了!

第一时间将消息告知了端木薰,端木薰见紫衣一脸兴奋的模样,便将涪陵唤进宫,将桌上那一摞奏折交给涪陵,兀自乘着马车,带紫衣出宫去了。

这马车是按照紫衣当初的设想,特意打造的。

车身的宽度未变,只是长度较普通的马车要长出来一些。

马车内铺着厚厚的褥,褥上又扑了一层凉席。

车厢内放着两盆块儿。

帘掀开,微风涌入,便也不会觉得热,反而柔软舒适了许多。

马车停在那熟悉的大门前,门上的牌匾龙飞凤舞着“魑魅魍魉”四个大字。

紫衣兴奋的拉着端木薰下了车,刚一进门,就看到了风尘仆仆的银发男。

【175】夜火的麻烦

“银瞳!”紫衣看到银瞳,小嘴儿大大的裂开。她还以为这个家伙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到了银瞳的身前,紫衣才发现银瞳较之前比起来消瘦了不少,整个人都显得很是没有­精­神。

“你怎么了?”注意到银瞳的不对劲,紫衣皱着眉头问道。

“夜火碰到了麻烦。”银瞳疲惫的勾了勾­唇­角。

这几个月,他一个人飘荡在外,心里总觉得空牢牢的。

虽然曾经他很是习惯这样子一个人的生活,只是如今,身边少了聒噪的紫衣,和霸道的端木薰,就是觉得怪怪的。

他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有被虐的倾向,不然怎么可能会想念这两个该死的没有义气的家伙!

就这么游荡着,死撑着也不想要回到京城去,银瞳碰到了同样游荡着的夜火。

难得遇见熟人,两个人便在一起腻了几天。

银瞳了解到,夜火刚刚接手了一桩新的买卖,是一位富商怀疑自己的小妾背着自己偷人,让夜火想办法揪出证据。

银瞳闲着也是无趣,便约定于夜火一同处理这桩买卖。

谁知道——

夜火那个笨蛋!

看到人家小妾长得貌美,竟然就动了心思,结果被那富商捉[和谐]­奸­[和谐]在床,报了官。

本来以夜火的身手,很容易便可以脱身的。

只是不知道那富商从哪里请来了一位高人,竟然将夜火的全部能力封印了起来。

银瞳与那高人对过手,那人的招数套路诡异的很,完全没有头绪,银瞳也处于下风,不得已,才快马加鞭的跑来京城求助。

“这个­色­坯!真该断了他的根!”紫衣恨恨的骂道,想起第一次看到夜火,也是这个家伙给端木薰带绿帽子的时候。

“不管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而且,我总觉得那会妖术之人不一般,打扮又有些像是塞外之人,只怕在你的地盘上,也要出什么事端。”银瞳就猜到紫衣会是这个反应,将目光看向端木薰。

“塞外之人。”端木薰的眉头皱了起来。

如今这蛮夷人虽然按兵不动,却也只是表面上,这暗地里的勾当,谁也猜不到。

这件事情,疏忽不得。

若是那人真的带着什么目的来到洛暮王朝,倒不如早一些去会一会。

“在哪里,现在就走。”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端木薰看向银瞳。

对于端木薰的反应,银瞳也是在预料之中,没有再多说什么,带头就向着门外走去。甚至完全不顾他那有些乱蓬蓬的头发和脏兮兮的衣服。

紫衣嘴角略微抽搐,拉了拉端木薰的衣角,小声道:“你跑了,那封妃大典怎么办?”

“反正不是我想娶的,让他们自己闹腾去吧。况且,还有涪陵和聂云撑着。”端木薰的大手揽上了紫衣的小蛮腰,嘴角带着肆虐的笑:“还是说,爱妃希望朕亲自参加?

“呸!”紫衣的脸微微有些泛红,这端木薰真是不害臊!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离她这么近!

有些别扭的拧了拧身子,与端木薰上了马车。

银瞳驾着车,车子飞快的驶离。

一行人,就这样再次匆匆的上路了。

“我们要快一些,不然只怕夜火的命都保不住了。”银瞳在马车外的声音夹杂着风声,有些模糊,但马车内的紫衣与端木薰还是听清了。

紫衣窝在端木薰的怀里,马车颠簸的厉害,不过有了那厚厚的一层褥子,倒是也不会再颠簸的浑身都痛。

银瞳如同疯了一般的赶路,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有合眼,紫衣有些担心,轻轻的戳了戳一旁端木薰的腰,小声道:“你去把他替进来吧,这样子下去只怕身子会吃不消。估计他来的时候也没有合过眼。”

端木薰对紫衣的提议很是不满,捏了捏紫衣的小脸儿,道:“我怎么能让我的女人和别的男子共处一室。还是单独的!”

“你怎么越来越霸道了!”紫衣不满的拍掉端木薰的手,脸上带着些许怒意,道:“人和心都是你的了,你还担心什么!快点儿去把他替进来!若是他疲劳过度中途昏了过去!我们的小命都没了!”

“好好好——贵妃娘娘,小的遵旨!”端木薰苦笑了一下,想他堂堂皇帝,竟然要沦落到出去给别人驾车。

起身出了马车,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银瞳的双目通红,脸上带着浓浓的倦意。

“去哪里,我来驾车,你进去休息一下。”

银瞳与端木薰交代了一声,也不客气,拖着沉重的身子,刚一钻进马车,就趴在一旁沉沉的睡去。

紫衣皱了皱眉头,努力的将银瞳的身子拖正,也抬脚迈出了马车。

“出来做什么?扶好,小心被颠下去。”端木薰见紫衣撩开帘子走出来,急忙腾出一只手扶住了紫衣,待紫衣坐稳,才喝了一声:“驾!”

“银瞳和夜火是什么关系?”紫衣的大眼中闪烁着些许笑意,回头看了看马车,轻声道:“怎么看他着急的样子,有些像——”

“像什么?”端木薰­唇­角勾起,他的这个小女人,还真的是不纯洁!听语气就知道,她肚子里肯定都是坏水儿。

“像是——当初对蓝草的感觉。”紫衣俏皮的眨了眨眼,“他们俩会不会又什么基情?”

“基情?”端木薰对这个词汇很是陌生。

“额——大概就是——你们这里有没有男子与男子——”紫衣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该怎么称呼——皇帝不是通常都会在后宫养一些白面小生么!”

“你——”端木薰一时语塞,搞不懂这个丫头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个歪门邪道的东西的。

“可是我就是有预感!”紫衣嘟哝着小嘴儿,侧过头看着专心驾车的端木薰,忽然涌起一股恶作剧的心情,窜过去对着端木薰那光洁的侧脸,“吧唧”就是一口。

端木薰一愣,嘴角勾起的弧度不禁扩大。

这个丫头看来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危险——如此挑[和谐]逗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

“薰。”

看到端木薰的笑脸,紫衣感觉心里暖暖的,轻轻的依偎在了端木薰的肩上,看着前方有些黑漆漆的路,以及两旁不断闪过的树木。

大概——这种感觉,就如同在现代,坐在心爱之人的车中,两个人一起兜风的感觉吧。

紫衣没经历过,只能想象着。

这种感觉,莫名的让人觉得暖暖的,很踏实。

端木薰看着依偎在自己身侧的小女人,心里也难得的觉得满满的。

马车一路驰骋,直到天微微的亮,才停在附近的小镇子,换了三匹马,买了些­干­粮,重新上路。

这期间,银瞳一直没有醒过来。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紫衣看着依旧驾车的端木薰,打了个哈欠。

昨晚不知不觉就靠在端木薰的肩膀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端木薰的衣裳,整个人都缩在他的怀里。她真怀疑端木薰这一夜是怎么靠着一只手来驾车的。

“大概还有一天的车程。在西南部的一个小城,叫白城。”端木薰说着,咬了口紫衣递过来的­肉­包子。

“哦,我去将银瞳叫起来,让他吃些东西——啊——”紫衣转身撩开车帘,却刚好撞到了同样要撩开车帘钻出来的银瞳,两个人额头相撞,纷纷向着后方倒去。

银瞳倒在了车子里,而紫衣,差一点儿就要掉下车子去。

还好端木薰眼疾手快,将紫衣拽了回来。

只是紫衣手中拿着的包子,却掉到了地上,远远的滚了出去。

“我的包子!”

“我的包子!”

紫衣与银瞳两个人异口同声,可怜兮兮的看着距离马车越来越远的包子。

端木薰苦笑,怎么这个女人一点儿都没有意识到,她刚刚差一点儿就像这些包子一样,远远的滚出去了呢。

银瞳撇了撇嘴,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看着端木薰道:“我们到哪里了?下一个镇子在哪儿,我要饿死了!”

若不是闻到了包子的味道,他才不要起来呢!

可是现在——包子——

再次回头看了看那已经消失不见的包子们,银瞳只恨不得将紫衣一口吞到肚子里!

这个笨女人,几个包子都守不住!

端木薰将车停在了路边,打了个哈欠,道:“下一个镇子大概要两个时辰可以到,驾车吧。”

完全不给银瞳反驳的机会,端木薰拖着紫衣走到车厢内,将车帘放了下来:“我们要好好睡一觉,到了镇子再叫我们吧。”

银瞳不甘愿的抓起缰绳,但一想到下一个镇子将会有吃的,便打起了­精­神。

马车再次驰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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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车厢内,端木薰搂着紫衣的肩膀,头轻轻的蹭着紫衣的脸颊。

自从封后大典后,这个女人仿佛心里有了­阴­影一般,死活都不让他再碰她一下。

端木薰不禁有些懊恼,都怪他当时太过放纵了。

紫衣虽然睡了一会儿,此时却也是带着疲惫,完全没有经历在去理会端木薰的小动作,小脑袋一歪,便沉沉的睡去。

直至午时,马车才停了下来。

紫衣与端木薰两人下了车,发现银瞳竟然将马车停在了一间超级豪华的酒楼前。

“走吧,我饿死了!”摸了摸已经瘪下去的肚子,银瞳简直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一进酒楼,就吆喝着让小二上好酒好菜。

紫衣撇了撇嘴,却也没有反驳。

三个人被小二引着上了二楼的雅间,雅间有扇窗,从这里可以看到酒楼外的事情。

点好了菜,紫衣双手托着腮看着窗外,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不觉站起了身。

“薰!你看那个人,像不像娜扎!”

紫衣用力的摇着端木薰的手臂,指着那即将消失在人群中的人说道。

端木薰闻言,向窗外望去,果然,在人流中,看到了一个穿着不同于洛暮王朝之人的女子的背影。

从那背影上看去,确实很像是娜扎。

只是,还未待二人有所行动,那女子的身影便“忽”的一下,不见了。

“怎么回事!”

紫衣将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子,却再也寻不到那女子的身影,不觉眉头紧锁。“这个女人现在这个时候,不是该在宫里准备封妃大典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说——我们认错了!不过看服饰,确实应该是蛮夷人才对!”

“你又要封妃了?”银瞳听到两人的话,也伸着脖子向着窗外张望,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将这几个月银瞳不在的事情简要的说明后,菜也上齐了。

银瞳不客气的夹起­鸡­腿就往嘴里塞,那模样仿佛是几个月没有吃过饭的人一般。

紫衣注意到,小二看着他们的神­色­很是奇怪,不由得拉了拉端木薰的衣角:“那小二为什么这么看我们?”

“呵——你猜。”端木薰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的眯了眯眼,夹起青菜慢条斯理的吃着。

“猜不出来!快说!”紫衣戳了戳端木薰的手肘,有些微怒着威胁道。

“呵——若是你,看到一群虽然穿着光鲜,却有些脏乱,吃东西的时候狼吞虎咽的人,会怎么想?”

听到端木薰的话,紫衣抬头细细的打量了一下三人的着装。

此时,大概也只有端木薰的样子还算可以见人了吧。

而她的衣服皱皱巴巴的,银瞳更加不用说了!

估计这小二是生怕他们是吃霸王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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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目光再次扫向窗外,紫衣仍旧对刚刚看到的背影有些耿耿于怀。

直觉告诉她,那个女人就是娜扎!

可是——

她是跟着他们来的吗?

看样子应该不是。

难道说,这娜扎偷偷出了宫,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

“快些吃吧,吃完还要继续赶路。不管怎样,我们先去会一会那所谓的‘高人’!”端木薰轻轻敲了敲紫衣的脑袋,示意她赶紧专心吃饭。

饭后,三个人又稍作了休息,便再次坐上马车,匆匆的向着白城而去。

到达白城的时候,已经是隔天的傍晚了。

紫衣注意到,这白城的建筑并不亚于京城,热闹程度更是比京城有过之而无不及。

除了总体面积小一些以外,还真的算是个发达的地方。

【176】救人计划

后来紫衣才知道,这白城沿海,和海岸对面的那些国家有着密切的生意上的往来。

所以这白城的人,较其他地方比起来,要更加的富裕,思想上也更加的开放一些。

没有急着去救夜火,三个人找了家看起来很是高档的客栈,住了进去。

趁着银瞳出去打探消息,紫衣与端木薰两个人洗漱了一番,便上了街。

这次两个人出来的匆忙,根本就没有带任何可以换洗的衣物。而这白城又有许多京城中看不到的新奇小玩意儿,索­性­紫衣就安下心来,带着端木薰出来购物。权当这一次是出来放松放松。

即便是傍晚,这白城也依旧热闹的很, 路边儿的小吃更是层出不穷,那香味儿勾的人直流口水。

紫衣拉着端木薰在一家小摊位前做了下来,摸了摸有些饿的肚子,让小二上两碗混沌。

端木薰从来没有在这些街边吃过东西,看着小二那脏兮兮的手将混沌下到锅中,不觉眉头皱起,拉着紫衣道:“若是饿了我们可以回客栈,或者是附近的酒楼,何必要在这里——”

“这你就不懂了!”紫衣勾了勾­唇­角,“你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向来什么事情都是吩咐了别人去动手!你要知道,若是想要知道什么消息,这种街边儿是收集情报的绝佳地带!”

紫衣的声音很小,只有端木薰可以听到。

端木薰略微皱眉,旋即便明白了紫衣话中的意思。

小二很快便将混沌端了上来,白白的混沌冒着热气,香味儿扑鼻。

紫衣抽出桌上的筷子,夹起混沌就要送到嘴中,却被端木薰拦了下来。

“若是打探情报,自然没有必要真的吃——这里的东西不­干­净,小心坏了肚子。”

紫衣第一次发现端木薰身上的“少爷”脾气,不觉有些恼怒,将筷子递到端木薰的嘴前,怒喝了一声:“张嘴!”

端木薰依旧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眼前白胖胖的小馄饨,又看了看紫衣的怒脸,勉强张开了嘴巴。

脑海中再次扫过刚刚小二那脏兮兮的手,这馄饨在嘴里便也不是滋味儿。

“真的很好吃的。”紫衣见端木薰吃的并不怎么开心,终究是叹了口气,也不再勉强,自顾自的吃起自己口中的东西。

“哎,你听说了么,那顾员外家抓到的那个贼人,据说明天就要拉出来游行了。”

“就是那个与顾员外小妾偷­情­的男子?”

“恩!我听说这男人好像有点儿能耐,当初县老爷抓他的时候可是费了一番的功夫呢!”

邻桌的两个男子的讨论声传入了紫衣与端木薰的耳中。

两人抬头互看了一眼,便猜到这两个人说的必定是夜火。

没有出声,两个人继续注意着隔壁桌两个男人的话。

“啧啧,真是个倒霉的男人,这顾员外的女人他也敢碰——我看,他是真的连命都不想要了!”

壁桌的两个男子,看打扮应该是码头的搬运工,而此时说话的,是其中一个长得有些贼眉鼠眼的男人。

“怎么说?”

这接话的男人一看便也是刚刚到这里没多久,口音听上去带了些外来者的味道。

“我跟你说,你来的不久,可能不知道,这顾员外,在这白城可是出了名的!他不仅仅是有钱,那知府老爷,更是他的亲舅舅!整个白城里的人没有一个敢惹他,而他的那些个小妾,也有多半都是凭借手段抢来的!”那贼眉鼠眼的男子刻意的压低了声音,贼兮兮的四下观望着,生怕这些话被别人听了去。

只是,即便如此,这些话却也被紫衣与端木薰这两个习武之人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我倒是略有耳闻,你说——这顾员外会怎么处置这小子?”

“嘿嘿,我刚好认识一个在官府当差的哥们儿!我听说,明日游行后,这官府老爷就会将人交给这个顾员外去处理!听说这顾员外已经对外宣称,要断了这男人的命根子!”

这贼眉鼠眼的男人说完,不自觉地收拢了一下双腿,仿佛这要被剁的是自己一般。

“啧啧,真是可怜,老板,结账!”

那两个人似乎已经吃完了,结了账便大大咧咧的离去。

紫衣看了看坐在一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端木薰,见他碗里的馄饨动也没动一下,还是有些气。

皇帝果然就是皇帝——有的时候还是会有皇帝的脾气。

闷哼哼的结了账,紫衣也不管端木薰,一个人站起身,向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端木薰看着紫衣离开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跟在紫衣的身后,走向客栈。

回到客栈内的时候,银瞳还没有回来,紫衣一句话也不说,一个人坐在桌前。

“紫衣。”端木薰试着叫了声紫衣的名字,却被紫衣一个眼神给瞪了回来。

“不是我不吃,只是那些东西不­干­净,吃了只怕会对身体有伤害。”端木薰无奈的解释着,这种有可能会伤害到身体的事情,没有必要的时候,是不需要去做的。

“哼,什么不­干­净!你没看到那么多的人坐在那里吃嘛?怎么人家就没说不­干­净!我看你就是皇帝的臭架子!若是不喜欢,就回你的皇宫去!你的子民们每天吃的就是这些东西,可比不得宫里的那些!”紫衣一时在气头上,也顾不得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

其实这个事情也没有多严重,只是紫衣就是不太痛快而已。

也许是那个到访的原因吧——

“紫衣——”端木薰皱了皱眉头,轻轻的拉住了紫衣的手,却被紫衣一巴掌甩开:“别碰我!”

“傻丫头,下次我吃还不行么?”端木薰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紫衣,甚至是有些无理取闹,却也只道是紫衣的心情不太好,耐心的哄着。

“下次?呵!打死我也再也不要跟你一起吃饭!”紫衣越想越来气,索­性­说了这句话后,就再也不多说一句,只是坐在桌前,等着银瞳回来。

而银瞳回来的时

时候,看到的就是在冷战的两个人。

“你们怎么了?”疑惑的搔了搔头,银瞳开口问道,两个人却是谁也不说话。

端木薰伸手指了指紫衣,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来哄这个女人了。

“你打听到什么了吗?”紫衣瞪了端木薰一眼,起身走到银瞳身旁,将银瞳按下来,挑衅的又看了看端木薰,道:“坐下休息一会儿,累了吧,我叫小二给你上菜!”

还未待银瞳多说什么,紫衣便走出了房门。

“你们怎么了?”银瞳缩了缩脖子,总觉得此时的紫衣怪怪的。

细细回想,他好像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所以,她应该不会在菜里下毒的吧。

“没什么事,怎么样,有什么消息了吗?”端木薰很是无语。

他真的是第一次见紫衣如此的使小­性­子,这种感觉,与平时的紫衣完全的不同。

“额——”

银瞳还未说话,门外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巨响,端木薰眉头紧皱,一下子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推开房门。

果然,紫衣正跌坐在地上,小手死死的捂着肚子。

“紫衣,怎么了?”端木薰将紫衣抱起,看到紫衣那皱成一团的小脸儿,心底不禁一急。

“肚子疼——”紫衣咬着牙,艰难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我要——去茅厕!”

端木薰眼角抽搐,手指搭上紫衣的脉搏,确定紫衣只是吃坏了东西,并无大碍,便足尖一点,将紫衣抱向了茅厕。

茅厕外,端木薰站在距离茅厕五米开外的地方,空气中的味道很是不好,而那茅厕中也不时的会传来一连串不雅的声音。

紫衣蹲在茅厕里,只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掉!

心底已经将那卖馄饨的小贩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走出茅厕的时候,紫衣整个人都快要瘫软了,见端木薰迎上前,不禁面上一红,轻声道:“你一直在外面?”

“恩。”端木薰好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人,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乱吃东西。

“你不骂我?”紫衣撇了撇嘴。

“我为什么要骂你?”感觉到紫衣双腿的无力,端木薰索­性­将紫衣拦腰抱起。

“我——”紫衣犹豫了一下,垂下了小脑袋,依偎在了端木薰的胸口。

“傻丫头。我们平日里的吃食与这些人不同,身子自然也娇贵了些。那小贩的手脏兮兮的,而一旁馄饨的馅儿里依稀可以闻出些怪味道,只怕是这小贩儿将坏了的­肉­与好的­肉­掺杂在了一起。那些常去吃的人之所以没事,是因为他们的身体早就习惯了这些街边的东西。”用额头轻轻的顶了顶紫衣的额头,端木薰轻声道:“肚子还疼么?”

看着端木薰关怀的模样,又想想自己刚刚任­性­的样子,紫衣的小脸儿又是一红,有泪水萦绕在了眼眶。

“不疼了。”

“走吧,我抱你回

去,让小二给你送些热水来。好在你也没吃多少。刚刚有没有摔到哪里?”

“没有。”

紫衣将头­干­脆整个埋在了端木薰的胸前,不想要让端木薰看到她那不争气的眼泪。

难得任­性­一次——

结果倒霉的却是自己!

紫衣发誓,她这辈子再也不要吃路边摊了。

两个人重新回到房内的时候,银瞳已经点好了一桌子的菜。

刚刚上了茅房,紫衣的肚子不禁又“咕噜”“咕噜”抗议起来。

端木薰无奈的笑笑,将紫衣放在椅子上,命小二去端了热水,又为紫衣盛了一碗热汤。

银瞳打探到的消息比他们听到的更准确一些。

那知府确实是那顾员外的亲舅舅不假,不过明日游行后,却并不会将人交到这顾员外的手中,而是直接交给那个“高人”。

而银瞳又打探到,这位高人名叫高俅,只知道并不是这洛暮王朝的人,其他的,却是一点儿也打听不出来。

“这高俅想要夜火,定然不会简单!他一定知道夜火不是个简单的人——只是,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把夜火救出来?”紫衣喝着碗里的汤,看了看银瞳问道。

去劫囚车显然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到时候,他们在明,那高俅在暗。只怕他们会不小心中了埋伏。

那高俅的本事紫衣与端木薰并不知情,只是隐约从银瞳那里了解到,这高俅似乎有样宝贝,能让人一时间无法使用自己的能力。

甚至连武功都无法使出。

所以三个人不能轻举妄动。

这白城并不在芜花宫的势力范围内,所以自然也没有芜花宫的人在此时可以帮忙。

“银瞳,你的隐身术呢?”紫衣忽然想起银瞳可以让人的身体消失,不被别人发现的技能,疑惑的问道。

若是银瞳用隐身术,那么根本就不需要特意跑回京城向他们求救,他完全可以隐了身溜到大牢里,偷偷的将那夜火也隐了身去,两个人离开。

“呵——哪有那么容易!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法子!可是不知道那家伙是用的什么方法,竟然可以破了我的隐身术!”

银瞳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有些垂头丧气的。

他第一次遇到了克星!

那个高俅,仿佛生来就是他的克星一般!

各种各样的方法他都尝试了,不仅没有用,连他自己都险些被这高俅困住!

“这么厉害?”紫衣挑了挑眉,道:“那你把我们叫来——也没什么用啊。”

“怎么会没用!三个人总比一个人强!我是这么想的——”

银瞳对着紫衣与端木薰挥了挥手,示意两个人离他近一些。

三个人在一起叽里咕噜的说了一翻,旋即各自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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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饭毕,叫小二将桌子撤了,三个人早早的都爬上了床,只等着明天的到来。

第二日一大早,三个人便出了客栈。

街道上已经围了不少的人,大家都想要看一看,这个敢动顾员外女人的男人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巨大的牢笼内,夜火垂头丧气的坐在牢笼里。

这么丢人的事情,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

不过这种事情,有一次——也够了。

【177】­阴­谋

烂白菜,臭­鸡­蛋,板砖!

这些个围观的人还真的是什么都想得出来,各种各样的东西砸在这牢笼上,一旁押护的侍卫见状也躲得远远地,生怕跟着一起倒霉。

夜火的牢笼后,跟着另一个牢笼。

里面关着的,自然就是那顾员外的小妾。

那女子较夜火要更为凄惨些,衣服都被人扒光了,身上布满青紫的淤痕与鞭痕,发丝凌乱,连甚至似乎都已经有些不清晰了。

在这封建的古代社会,女子的手臂都不可以露出来的年代,如此的折磨,比要了这个女人的命更加的恐怖。

端木薰,银瞳与紫衣三个人分开隐藏于人群之中。观察着周围的形式。

前方,是一座窄桥,只能容许载着牢笼的马车通过,窄桥很长,两边都是波光粼粼的湖水,那里围观的百姓最少,而看守的侍卫也只能在牢笼前后守卫,所以,当马车通过窄桥的时候,是三个人最容易下手的时候。

紫衣与银瞳渐渐的随着人群向着囚车靠近,而端木薰则逆着人群而行,转身上了一间茶楼。

从茶楼的雅间中,刚好可以看到窄桥上的一切。

这件事情太过诡异,而那高俅又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所以三个人商议后决定,留下一人,万一其他两人出了什么事情,也好后续有个照应。

端木薰显然是留下来的最佳人选。

他不仅仅是芜花宫的宫主,更是皇帝。

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只需要他的一道旨意,便可以轻松的将三个人解救出来。

虽然对于让紫衣冲锋陷阵这件事情很是介意,可是眼下又实在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端木薰也只得妥协。

紫衣与银瞳分别站在过道的两侧,而以囚车的速度来看,到达前方的窄桥至少还有半柱香的时间。

夜火低垂着头,拧着眉头。

这件事情他想了很久,却始终想不明白。

他虽然是好­色­,不过对于那顾员外的小妾却是兴趣缺缺。那小妾虽然长得貌美,不过真的不合他的口味。事情怎么就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当时的一切,他就仿佛是做梦一般,恍恍惚惚的,似乎有些意识,身体又似乎不受自己的控制。

那一刻,他仿佛是在看着另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到底是谁在陷害他?

目的又是什么?

眼角的余光忽然扫到银瞳,夜火的闹钟闪过一道灵光。

难道说——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是个­阴­谋?

目的不单单是他一个人?!

想到这些,夜火的心不禁颤了一下。

他猛地站起身,只是囚笼的高度并不能让他完全的站起,索­性­便单膝跪着,夜火大吼:“

“都不要来救我!这是个­阴­谋!”

道路两旁的紫衣与银瞳一个踉跄,险些摔在这人群中被踩死。

两人透过人群对望一眼,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有些措手不及。

夜火一连对这天空吼了三声,便气喘吁吁的坐回了原地。这些日子,他几乎是滴米未进,只是每日喝些狱卒送来的水,整个人早就处于虚脱的状态。

刚刚那三声,已经用光了他全部的力气。

端木薰依旧悠然的坐在茶楼里,他早就猜测出这会是个­阴­谋。所以对于夜火的举动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诧异。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只是现在,只是需要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黄雀。

紫衣下意识的向茶楼的地方瞄了一眼,虽然很远,她却肯定端木薰此时正在看着她。

回身看了看银瞳,见银瞳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再次跟着人群前进,紫衣也定了定心思,向着那窄桥靠近。

当囚车驶到窄桥中心的时候,银瞳足尖轻点,越过人群,飞快的立在那囚车之上,手中折扇一挥,那拇指粗的铁链便应声而断。

“笨蛋——”夜火苦笑着抬起头,看着立于囚笼上的银瞳,这个家伙,他已经告诉他了这是陷阱,他竟然还是义无反顾的出现了。

周遭的围观百姓们见有人劫囚车,吓得纷纷躲避,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被误伤到。

人群中一时有些混乱,而紫衣则趁乱闪身进了一间布桩。

这布桩距离那窄桥最近,若是银瞳有什么意外,她便可以立即出手相助。

布桩的老板见到紫衣,显示一愣,旋即陪着笑脸上前道:“不知道姑娘需要些什么?”

但瞧眼前的姑娘穿着一般,可是那周身的气质,他阅人无数,绝对不会看错,这姑娘非富即贵。一上午都在这布桩里昏昏欲睡,这布桩老板显然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道是有些闹哄哄的。

不过这白城经常会如此的闹哄哄。

他也早就习惯了。

“没事,我随便看看。”紫衣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旋即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人家的铺子里。抬眼看了看周围,伸手摸了摸眼前的布料,紫衣装作是想要买布料一般,对着那老板笑了笑。

为了不引人注目,紫衣与银瞳此次都换了普通百姓的衣服,银瞳也用大大的帽子遮住了那一头银发。

“呵呵,这些布料怕是不合姑娘的胃口吧,不如我去给姑娘取些我们店里的上好布料。”老板搓着双手,脸上陪着笑。

“好。”紫衣爽快的应着,只恨不得这老板快些滚开,省的挡了她的视线,扰了她的心神。

那边紫衣与老板周旋着,这边银瞳已经一把将夜火从囚笼中拖了出来。夜火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银瞳的身上。

“告诉你了是陷阱,是­阴­谋,你真是——”

“相识一场。”银瞳无所谓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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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侍卫们先是一愣,旋即蜂拥而至,在手中大刀即将砍在两人身上的时候,银瞳带着夜火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转身,折扇中飞出无数道白光,打在那些兵刃上,只听“乒乒乓乓”的断裂声。

这些个侍卫看不到那白光,只道是银瞳一个转身间所有的铁器便都断裂,吓得不敢再上前。

银瞳借机足尖用力,带着夜火便飞向了一旁的屋顶。

百姓们逃得也快,此时,街道上除了那些侍卫,已经空无一人。

紫衣总算摆脱了那恼人的老板,探出头,看向站在一旁屋顶上的银瞳。

余光忽然扫到侍卫中正走出来的人,那人穿了一身道袍,头发在头顶绑成了一个球,留着三寸长的胡须,发丝花白,看模样也该是有四十几岁的样子。

那道人手中握着拂尘,一对闪着­精­光的眸子透着森冷的笑意。

紫衣皱了皱眉头,暗自揣测着这也许就是银瞳说的那个高俅。

只是这人的装扮,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道士一样。除了那手中的拂尘,身后还背了个布袋,腰间也别了许多看不懂的玩意儿。

银瞳显然也注意到了那道人,扶着夜火坐在屋顶,将一个小布包丢到夜火的手中,轻声道:“吃了,然后自己先逃。”

夜火略一错愕,打开布包,布包中是几颗褐­色­的药丸,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将那药丸吞入口中,只一瞬间,便感觉有一股热流自小腹涌遍全身,体内的力气也恢复了许多。

虽然还不能打架,不过逃跑是没什么问题的。

夜火有些担忧的看了看银瞳,便起身,踏着屋檐向远处跑去。

他知道,此时他留在这里也不过是个累赘,他相信银瞳定是部署好了一切。

那些侍卫见夜火逃走,纷纷­操­起家伙一路追去。

眼前的这个男子他们惹不起,追个半死的犯人显然比眼前这个好对付的多。

那布包中除了几粒药丸外,还有一张草绘的路线图,夜火照着那路线,轻松的甩开了那些侍卫,在路线图圈好的巷子里耐心的等待。

而这边,银瞳看到那高俅,不觉露出冷笑。站在屋顶,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下面的人。

侍卫都去追夜火了,此时,空荡荡的路边便只剩下了房顶的银瞳与桥上的高俅对视。

那高俅也不急,慢条斯理的抖了抖手中的拂尘,指着房檐上的银瞳喝道:“妖人,还不快快下来送死!”

在一旁偷偷观战的紫衣暗自翻了个白眼。

这个高俅也不知道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挤了。

怎么这一张嘴就说胡话!

妖人?

若真说妖人,只怕他才应该是妖人!

下去送死?

还快快!

他是把人家当傻子吗?

傻子也不会

p 紫衣见状,一个转身躺在银瞳的背上,双脚用力一蹬,双手作势一撑,一个后空翻便站在了高俅的身后,小手被紫­色­的光芒萦绕,一把抓住了那高俅的左手,反手一转,那高俅便吃痛的单膝跪在了地上。

“妖女!”被二人夹击,高俅很是不甘,破口大骂着,却是动弹不得。

那手中的白沙也随风飘散而去,紫衣小心翼翼的避过。

银瞳作势将高俅周身的布袋全部解下,远远的丢开,紫衣反手在那高俅的脖颈处一拍,高俅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事情似乎出乎预料的顺利。

【178】废物高俅

女鬼点了点头,跟着端木薰与紫衣走进了一旁的屋里。..

一进门,紫衣就将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整个屋瞬间变黑了下来,不过还是可以看得清眼前的东西的。

“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我就先叫你飘飘吧——”紫衣走到桌前坐下,看着对面站着的女鬼说道。

“恩。”飘飘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的新名字并没有什么异议。

“好了,你现在可以具体的给我们讲一讲,你醒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又在什么地方。”

紫衣对着飘飘招了招手,示意她可以坐下来,那飘飘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紫衣转念一想,也对,对于鬼魂来说,也许坐着和站着本身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城东护城河的河边,我看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躺在河边上,身上湿漉漉的。我好奇的想要推一推她,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穿过了那具身体。那时,我才意识到,这具身体应该就是我自己,而我,已经死了。”飘飘说着,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可是我却记不得自己究竟是谁,也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死的,只知道有件事情很急,需要我去做。”

“然后呢?从你知道你自己死了到现在,多久了?”紫衣继续问道。

“这——”飘飘皱起了眉头,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大概两个月了。”

“你先在这里呆着,我们先去你说的那个河边。”紫衣想了想,拉起端木薰走出了屋。

两个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紫衣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头,近日,只要她睡得时间太少,就会头痛的厉害。

“休息一会儿吧。”端木薰心疼的看着紫衣。

“没事,薰,你觉得这个飘飘为什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呢?”紫衣轻轻的摇了摇头,实在了不理解,为什么鬼魂也会失忆。

“不清楚,不过你可以先睡一会儿,我去把这个女的画像画出来,估计晚上就能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了。”端木薰轻轻的拍了拍紫衣的头,声音轻柔的道。

“对哦!我差点儿忘了芜花宫强大的情报网!”紫衣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那我去睡一会儿,晚上的时候我们再去查。”

端木薰看着紫衣爬**,便飞快的研磨将这飘飘的画像画了下来交给银瞳,让银瞳帮忙转交给聂云,旋即,他也打着哈欠回到了屋里补眠。

银瞳诧异的看着端木薰一副没睡饱的样,心里腹诽着这两个人是­干­嘛了大战到天亮。

大概傍晚的时候,聂云便派人将消息送到了魑魅魍魉。

端木薰接过银瞳手中的信封,将白­色­的信纸从里面抽了出来。

“怎么样?”紫衣凑过小脑袋,好奇的张望。

“哼,走吧。”端木薰的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他拉过紫衣的手,便向着大门外走去。

“去哪儿啊——”紫衣还没有看到纸张上的字,心中带着疑惑。

“这女跟那崔员外也有那么一点儿半点儿的关系。所以我们现在要去那员外府。”

紫衣没想到自己竟然跟着崔员外的宅这么有缘,不过两日便来来回回了三趟。

而银瞳此时因为好奇,也跟着二人站在了这崔府的大门外。

门口的小厮自然是认得紫衣与端木薰的,所以看到两人,便急急的进屋去通告了。不多时这崔员外就走了出来,只是脸­色­十分的难看。

“不知道两位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这崔员外一大早晨,就被那大夫人房中的情景给吓了一大跳。那大夫人虽然变成了哑巴,手筋也被挑断,可是她仍旧用手臂沾着流出来的血,告诉这崔员外一切都是紫衣与端木薰­干­的。

崔员外正想要找个办法上门去讨个说法,却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自己找上门了。

身后还跟着魑魅魍魉的老板。

难道说是这老板知道了这二人的行径,所以特意带着这二人前来道歉的?

崔员外的眼珠一转,旋即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脸­色­不禁也缓和了一些:“原来银老板也在这里,几位先跟我进来吧。”

一行人走到大堂,这崔员外命人给银瞳备了茶,却是将端木薰与紫衣两个人晾在了一边儿,继续道:“银老板,我们这宅中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不知道银老板今天来这里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呵——这我不知道,我是跟着他们来的,也许是你这宅中的事情还没有彻底的解决吧——”银瞳斜眼看了看紫衣与端木薰,没有去动那崔老板命人准备好的茶水。

开玩笑!

若是他此时装作没事人一样的喝了这杯茶,估计他这辈都没有机会再喝茶了!

端木薰和凌紫衣是什么?

绝对是两个腹黑到极致,有仇必要的主儿!

狠狠的瞪了着崔员外一眼,银瞳有些气恼!

这个无知的蠢驴明显是陷他于不义啊!

崔员外被银瞳瞪得莫名其妙,不过银瞳对待身边这两个人的态度也让他着实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看起来——这银瞳似乎是对眼前这两个人很是尊敬——

难道说,这两个人竟然比这银瞳还要厉害吗?

咬了咬牙,崔员外对着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这小厮马上会意,为紫衣与端木薰端了茶水:“呵呵,不知道二位再次来我这小地方,是为了什么啊——”

“不瞒崔员外,我们这次来,是想要来找你的二夫人。”端木薰轻轻的扫了眼崔老板,冷声说道。

“这——不瞒二位,我那二夫人如今并不在府中。”崔老板不明白自家的二夫人怎么会跟这两个人扯上关系,只得老老实实的答道。

“哦?那请问这二夫人如今在何处?”端木薰挑了挑眉,仔细的打量着这崔员外脸上的表情。

“这——我那夫人说,二夫人的老母病危,她是回娘家去了。大概已经去了两个月了,期间我也派人去催过,不过都没有什么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哪个野男人跑了!”提到这件事情,这崔员外就很是气愤。

两个月的时间,即便是大葬,也早就该办完了。

可是那二夫人直到现在却是连个影都没有。

“你,这是不是你那二夫人。”端木薰见崔老板的模样似乎是真的对此事并不知情,于是从袖中抽出了那飘飘的画像,递到崔员外的身前。

崔员外接过画像,展开来看,眉头不禁紧皱,道:“这确实是我那二夫人,只是我的­妇­人脸上并没有伤疤,不知道二位是从何处得来这画像,或是何时见过我这二夫人?”

“这个可能就要问问你的大夫人了。”听到端木薰与这崔员外的对话,紫衣大概也猜到了事情到底如何。

只怕这二夫人,也该是被这大夫人在路上所害!

这个女人,还真是有够狠毒!

也许这飘飘心里头着急的事情,就是回家去为她那老母送终也说不定。

“不知道这事与我那大夫人有何关系?而且很不凑巧的,我那大夫人夜里被­奸­人所害,如今不光变成了哑巴,连一双手都别人废了。只怕是问,也问不出什么。”提到大夫人,崔员外的心里就有气,语气不禁又生硬了起来。

只是,他明明知道是眼前这两个家伙做的,却也不敢告发。

毕竟,这两个人知道他们家里的一些丑事,若是反咬一口,只怕他整个崔府都要遭殃了。

听到崔员外的话,紫衣嘴角微微抽搐,一时间有些懊恼她是不是动手动的太早。

“老爷——”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女的声音,众人顺着声音望去,皆是一惊。

门外这声音的来源不是别人,正是这崔员外家的二夫人!

紫衣瞪大了眼睛看着走进门来的女人。

不会有错的,这个女人与魑魅魍魉中的那个飘飘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脸上确实没有疤痕。

紫衣抬眼看了看端木薰,只见端木薰也是皱着眉头,脸上带着不解。

“你这个贱人,死到哪里去了!”崔员外看到这二夫人,刚刚悬着的心不由得微微的放下了一些,如今他那大夫人出了事情,若是这二夫人也出了事,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爷,呜呜——”这二夫人见到崔员外,忽然就哭了起来:“我这回到了娘家,刚刚为老母办完了丧礼,却没有想到我那年迈的老父亲也病倒了。虽然请了大夫,可是就在几日前,我那老父亲也撒手人寰了。我这刚刚办完老父亲的丧事,就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了。”

紫衣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又轻轻的推了推银瞳:“你帮我,这个女人是不是借尸还魂。”

银瞳没太明白紫衣的意思,对着紫衣眨了眨眼睛。

“就是这副身体和身体里的魂儿是不是一个人!”紫衣没好气的继续说道。

银瞳点了点头,一缕白­色­光芒自手中探出。

那白光窜入崔员外二太太大身体里,不多时又窜了出来飞回到银瞳的手中。

“怎么样?”紫衣凑近银瞳问道。

“没有问题。”银瞳轻轻的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那她有没有易容?”紫衣抬眼看了看那二夫人,搞不懂怎么又冒出个跟飘飘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如果这个女人是二夫人,那飘飘又是谁?

飘飘脸上的伤痕又是怎么回事?

“应该没有。”这次,回答紫衣的是端木薰。

“几位,如今我这夫人已经归来,不知道几位是否还有其他的事情?”崔员外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眼前这几个人,他惹不起。

“没事了,叨扰了。”端木薰对着崔员外双手抱拳还了个礼,拉着紫衣的手便走出这崔员外家的大门。

“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冒出那么个女人!?”一出门,紫衣就郁闷的低声抱怨。

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情,如今竟然变得如此的复杂了。

“如今天已经黑了,我们先跟着那飘飘去她遇害的地方瞧一瞧。虽然时间久了点,不过也许还会有些线索!”

紫衣看着端木薰,微微的点了点头,银瞳则仍旧是一头的雾水:“你们两个谁来给我讲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回去的路上,紫衣将事情简单的与银瞳说了,银瞳不禁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崔员外的大夫人竟然是那般心狠手辣的一个人。

三个人回到魑魅魍魉的时候,飘飘正站在门外四处张望,见紫衣几个人归来,脸上带着欣喜:“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

“你带我们去你遇害的地方看一看吧。”紫衣看着飘飘,这飘飘与那二夫人真的是一模一样,只是这个飘飘看起来要更瘦一些。

飘飘轻轻的点了点头,带着众人到了城东的护城河边,指着不远处的一颗柳树道:“我醒来的时候就是在那棵树下。”

紫衣几人走到那柳树下,由于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此时柳树下是杂草丛生。而之前又下过几场大雨,所以地上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紫衣皱着眉头看着端木薰,一时间没了主意:“薰,聂云给你的消息,有没有说这女人有什么兄妹没有?”

“兄弟有二人,还有一个妹妹。”端木薰抬头看了看柳树,又看了看飘飘指着的榕树下的一块草丛。

“那你说,会不会是孪生姐妹,长得一样?”

“也许吧。”端木薰总觉得这柳树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可是一时间却又看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他回过身看着银瞳,道:“银瞳,你这里还有没有什么遗留下来的东西。”

银瞳点了点头,控制着白­色­的丝线在附近打探了一番。

“那边。”当白­色­的丝线触及到不远处另一棵柳树的时候,银瞳立马向着那里跑去。

拨开草丛,几个人皆是一愣。

柳树下,趴着一具尸体。

身上已经腐烂的很严重了,可是却奇怪的没有任何臭味儿,而从衣着上看,这应该是个女。

“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很清楚,应该是那棵柳树,因为当时我睁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棵柳树树­干­上的那个洞!”

出门在外,就上移动版 m..

【179】重返白城

女鬼点了点头,跟着端木薰与紫衣走进了一旁的屋里。..

一进门,紫衣就将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整个屋瞬间变黑了下来,不过还是可以看得清眼前的东西的。

“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我就先叫你飘飘吧——”紫衣走到桌前坐下,看着对面站着的女鬼说道。

“恩。”飘飘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的新名字并没有什么异议。

“好了,你现在可以具体的给我们讲一讲,你醒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又在什么地方。”

紫衣对着飘飘招了招手,示意她可以坐下来,那飘飘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紫衣转念一想,也对,对于鬼魂来说,也许坐着和站着本身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城东护城河的河边,我看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躺在河边上,身上湿漉漉的。我好奇的想要推一推她,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穿过了那具身体。那时,我才意识到,这具身体应该就是我自己,而我,已经死了。”飘飘说着,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可是我却记不得自己究竟是谁,也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死的,只知道有件事情很急,需要我去做。”

“然后呢?从你知道你自己死了到现在,多久了?”紫衣继续问道。

“这——”飘飘皱起了眉头,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大概两个月了。”

“你先在这里呆着,我们先去你说的那个河边。”紫衣想了想,拉起端木薰走出了屋。

两个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紫衣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头,近日,只要她睡得时间太少,就会头痛的厉害。

“休息一会儿吧。”端木薰心疼的看着紫衣。

“没事,薰,你觉得这个飘飘为什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呢?”紫衣轻轻的摇了摇头,实在了不理解,为什么鬼魂也会失忆。

“不清楚,不过你可以先睡一会儿,我去把这个女的画像画出来,估计晚上就能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了。”端木薰轻轻的拍了拍紫衣的头,声音轻柔的道。

“对哦!我差点儿忘了芜花宫强大的情报网!”紫衣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那我去睡一会儿,晚上的时候我们再去查。”

端木薰看着紫衣爬**,便飞快的研磨将这飘飘的画像画了下来交给银瞳,让银瞳帮忙转交给聂云,旋即,他也打着哈欠回到了屋里补眠。

银瞳诧异的看着端木薰一副没睡饱的样,心里腹诽着这两个人是­干­嘛了大战到天亮。

大概傍晚的时候,聂云便派人将消息送到了魑魅魍魉。

端木薰接过银瞳手中的信封,将白­色­的信纸从里面抽了出来。

“怎么样?”紫衣凑过小脑袋,好奇的张望。

“哼,走吧。”端木薰的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他拉过紫衣的手,便向着大门外走去。

“去哪儿啊——”紫衣还没有看到纸张上的字,心中带着疑惑。

“这女跟那崔员外也有那么一点儿半点儿的关系。所以我们现在要去那员外府。”

紫衣没想到自己竟然跟着崔员外的宅这么有缘,不过两日便来来回回了三趟。

而银瞳此时因为好奇,也跟着二人站在了这崔府的大门外。

门口的小厮自然是认得紫衣与端木薰的,所以看到两人,便急急的进屋去通告了。不多时这崔员外就走了出来,只是脸­色­十分的难看。

“不知道两位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这崔员外一大早晨,就被那大夫人房中的情景给吓了一大跳。那大夫人虽然变成了哑巴,手筋也被挑断,可是她仍旧用手臂沾着流出来的血,告诉这崔员外一切都是紫衣与端木薰­干­的。

崔员外正想要找个办法上门去讨个说法,却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自己找上门了。

身后还跟着魑魅魍魉的老板。

难道说是这老板知道了这二人的行径,所以特意带着这二人前来道歉的?

崔员外的眼珠一转,旋即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脸­色­不禁也缓和了一些:“原来银老板也在这里,几位先跟我进来吧。”

一行人走到大堂,这崔员外命人给银瞳备了茶,却是将端木薰与紫衣两个人晾在了一边儿,继续道:“银老板,我们这宅中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不知道银老板今天来这里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呵——这我不知道,我是跟着他们来的,也许是你这宅中的事情还没有彻底的解决吧——”银瞳斜眼看了看紫衣与端木薰,没有去动那崔老板命人准备好的茶水。

开玩笑!

若是他此时装作没事人一样的喝了这杯茶,估计他这辈都没有机会再喝茶了!

端木薰和凌紫衣是什么?

绝对是两个腹黑到极致,有仇必要的主儿!

狠狠的瞪了着崔员外一眼,银瞳有些气恼!

这个无知的蠢驴明显是陷他于不义啊!

崔员外被银瞳瞪得莫名其妙,不过银瞳对待身边这两个人的态度也让他着实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看起来——这银瞳似乎是对眼前这两个人很是尊敬——

难道说,这两个人竟然比这银瞳还要厉害吗?

咬了咬牙,崔员外对着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这小厮马上会意,为紫衣与端木薰端了茶水:“呵呵,不知道二位再次来我这小地方,是为了什么啊——”

“不瞒崔员外,我们这次来,是想要来找你的二夫人。”端木薰轻轻的扫了眼崔老板,冷声说道。

“这——不瞒二位,我那二夫人如今并不在府中。”崔老板不明白自家的二夫人怎么会跟这两个人扯上关系,只得老老实实的答道。

“哦?那请问这二夫人如今在何处?”端木薰挑了挑眉,仔细的打量着这崔员外脸上的表情。

“这——我那夫人说,二夫人的老母病危,她是回娘家去了。大概已经去了两个月了,期间我也派人去催过,不过都没有什么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哪个野男人跑了!”提到这件事情,这崔员外就很是气愤。

两个月的时间,即便是大葬,也早就该办完了。

可是那二夫人直到现在却是连个影都没有。

“你,这是不是你那二夫人。”端木薰见崔老板的模样似乎是真的对此事并不知情,于是从袖中抽出了那飘飘的画像,递到崔员外的身前。

崔员外接过画像,展开来看,眉头不禁紧皱,道:“这确实是我那二夫人,只是我的­妇­人脸上并没有伤疤,不知道二位是从何处得来这画像,或是何时见过我这二夫人?”

“这个可能就要问问你的大夫人了。”听到端木薰与这崔员外的对话,紫衣大概也猜到了事情到底如何。

只怕这二夫人,也该是被这大夫人在路上所害!

这个女人,还真是有够狠毒!

也许这飘飘心里头着急的事情,就是回家去为她那老母送终也说不定。

“不知道这事与我那大夫人有何关系?而且很不凑巧的,我那大夫人夜里被­奸­人所害,如今不光变成了哑巴,连一双手都别人废了。只怕是问,也问不出什么。”提到大夫人,崔员外的心里就有气,语气不禁又生硬了起来。

只是,他明明知道是眼前这两个家伙做的,却也不敢告发。

毕竟,这两个人知道他们家里的一些丑事,若是反咬一口,只怕他整个崔府都要遭殃了。

听到崔员外的话,紫衣嘴角微微抽搐,一时间有些懊恼她是不是动手动的太早。

“老爷——”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女的声音,众人顺着声音望去,皆是一惊。

门外这声音的来源不是别人,正是这崔员外家的二夫人!

紫衣瞪大了眼睛看着走进门来的女人。

不会有错的,这个女人与魑魅魍魉中的那个飘飘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脸上确实没有疤痕。

紫衣抬眼看了看端木薰,只见端木薰也是皱着眉头,脸上带着不解。

“你这个贱人,死到哪里去了!”崔员外看到这二夫人,刚刚悬着的心不由得微微的放下了一些,如今他那大夫人出了事情,若是这二夫人也出了事,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爷,呜呜——”这二夫人见到崔员外,忽然就哭了起来:“我这回到了娘家,刚刚为老母办完了丧礼,却没有想到我那年迈的老父亲也病倒了。虽然请了大夫,可是就在几日前,我那老父亲也撒手人寰了。我这刚刚办完老父亲的丧事,就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了。”

紫衣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又轻轻的推了推银瞳:“你帮我,这个女人是不是借尸还魂。”

银瞳没太明白紫衣的意思,对着紫衣眨了眨眼睛。

“就是这副身体和身体里的魂儿是不是一个人!”紫衣没好气的继续说道。

银瞳点了点头,一缕白­色­光芒自手中探出。

那白光窜入崔员外二太太大身体里,不多时又窜了出来飞回到银瞳的手中。

“怎么样?”紫衣凑近银瞳问道。

“没有问题。”银瞳轻轻的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那她有没有易容?”紫衣抬眼看了看那二夫人,搞不懂怎么又冒出个跟飘飘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如果这个女人是二夫人,那飘飘又是谁?

飘飘脸上的伤痕又是怎么回事?

“应该没有。”这次,回答紫衣的是端木薰。

“几位,如今我这夫人已经归来,不知道几位是否还有其他的事情?”崔员外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眼前这几个人,他惹不起。

“没事了,叨扰了。”端木薰对着崔员外双手抱拳还了个礼,拉着紫衣的手便走出这崔员外家的大门。

“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冒出那么个女人!?”一出门,紫衣就郁闷的低声抱怨。

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情,如今竟然变得如此的复杂了。

“如今天已经黑了,我们先跟着那飘飘去她遇害的地方瞧一瞧。虽然时间久了点,不过也许还会有些线索!”

紫衣看着端木薰,微微的点了点头,银瞳则仍旧是一头的雾水:“你们两个谁来给我讲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回去的路上,紫衣将事情简单的与银瞳说了,银瞳不禁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崔员外的大夫人竟然是那般心狠手辣的一个人。

三个人回到魑魅魍魉的时候,飘飘正站在门外四处张望,见紫衣几个人归来,脸上带着欣喜:“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

“你带我们去你遇害的地方看一看吧。”紫衣看着飘飘,这飘飘与那二夫人真的是一模一样,只是这个飘飘看起来要更瘦一些。

飘飘轻轻的点了点头,带着众人到了城东的护城河边,指着不远处的一颗柳树道:“我醒来的时候就是在那棵树下。”

紫衣几人走到那柳树下,由于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此时柳树下是杂草丛生。而之前又下过几场大雨,所以地上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紫衣皱着眉头看着端木薰,一时间没了主意:“薰,聂云给你的消息,有没有说这女人有什么兄妹没有?”

“兄弟有二人,还有一个妹妹。”端木薰抬头看了看柳树,又看了看飘飘指着的榕树下的一块草丛。

“那你说,会不会是孪生姐妹,长得一样?”

“也许吧。”端木薰总觉得这柳树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可是一时间却又看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他回过身看着银瞳,道:“银瞳,你这里还有没有什么遗留下来的东西。”

银瞳点了点头,控制着白­色­的丝线在附近打探了一番。

“那边。”当白­色­的丝线触及到不远处另一棵柳树的时候,银瞳立马向着那里跑去。

拨开草丛,几个人皆是一愣。

柳树下,趴着一具尸体。

身上已经腐烂的很严重了,可是却奇怪的没有任何臭味儿,而从衣着上看,这应该是个女。

“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很清楚,应该是那棵柳树,因为当时我睁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棵柳树树­干­上的那个洞!”

出门在外,就上移动版 m..

【180】花楼寻线索

女鬼点了点头,跟着端木薰与紫衣走进了一旁的屋里。..

一进门,紫衣就将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整个屋瞬间变黑了下来,不过还是可以看得清眼前的东西的。

“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我就先叫你飘飘吧——”紫衣走到桌前坐下,看着对面站着的女鬼说道。

“恩。”飘飘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的新名字并没有什么异议。

“好了,你现在可以具体的给我们讲一讲,你醒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又在什么地方。”

紫衣对着飘飘招了招手,示意她可以坐下来,那飘飘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紫衣转念一想,也对,对于鬼魂来说,也许坐着和站着本身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城东护城河的河边,我看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躺在河边上,身上湿漉漉的。我好奇的想要推一推她,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穿过了那具身体。那时,我才意识到,这具身体应该就是我自己,而我,已经死了。”飘飘说着,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可是我却记不得自己究竟是谁,也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死的,只知道有件事情很急,需要我去做。”

“然后呢?从你知道你自己死了到现在,多久了?”紫衣继续问道。

“这——”飘飘皱起了眉头,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大概两个月了。”

“你先在这里呆着,我们先去你说的那个河边。”紫衣想了想,拉起端木薰走出了屋。

两个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紫衣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头,近日,只要她睡得时间太少,就会头痛的厉害。

“休息一会儿吧。”端木薰心疼的看着紫衣。

“没事,薰,你觉得这个飘飘为什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呢?”紫衣轻轻的摇了摇头,实在了不理解,为什么鬼魂也会失忆。

“不清楚,不过你可以先睡一会儿,我去把这个女的画像画出来,估计晚上就能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了。”端木薰轻轻的拍了拍紫衣的头,声音轻柔的道。

“对哦!我差点儿忘了芜花宫强大的情报网!”紫衣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那我去睡一会儿,晚上的时候我们再去查。”

端木薰看着紫衣爬**,便飞快的研磨将这飘飘的画像画了下来交给银瞳,让银瞳帮忙转交给聂云,旋即,他也打着哈欠回到了屋里补眠。

银瞳诧异的看着端木薰一副没睡饱的样,心里腹诽着这两个人是­干­嘛了大战到天亮。

大概傍晚的时候,聂云便派人将消息送到了魑魅魍魉。

端木薰接过银瞳手中的信封,将白­色­的信纸从里面抽了出来。

“怎么样?”紫衣凑过小脑袋,好奇的张望。

“哼,走吧。”端木薰的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他拉过紫衣的手,便向着大门外走去。

“去哪儿啊——”紫衣还没有看到纸张上的字,心中带着疑惑。

“这女跟那崔员外也有那么一点儿半点儿的关系。所以我们现在要去那员外府。”

紫衣没想到自己竟然跟着崔员外的宅这么有缘,不过两日便来来回回了三趟。

而银瞳此时因为好奇,也跟着二人站在了这崔府的大门外。

门口的小厮自然是认得紫衣与端木薰的,所以看到两人,便急急的进屋去通告了。不多时这崔员外就走了出来,只是脸­色­十分的难看。

“不知道两位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这崔员外一大早晨,就被那大夫人房中的情景给吓了一大跳。那大夫人虽然变成了哑巴,手筋也被挑断,可是她仍旧用手臂沾着流出来的血,告诉这崔员外一切都是紫衣与端木薰­干­的。

崔员外正想要找个办法上门去讨个说法,却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自己找上门了。

身后还跟着魑魅魍魉的老板。

难道说是这老板知道了这二人的行径,所以特意带着这二人前来道歉的?

崔员外的眼珠一转,旋即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脸­色­不禁也缓和了一些:“原来银老板也在这里,几位先跟我进来吧。”

一行人走到大堂,这崔员外命人给银瞳备了茶,却是将端木薰与紫衣两个人晾在了一边儿,继续道:“银老板,我们这宅中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不知道银老板今天来这里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呵——这我不知道,我是跟着他们来的,也许是你这宅中的事情还没有彻底的解决吧——”银瞳斜眼看了看紫衣与端木薰,没有去动那崔老板命人准备好的茶水。

开玩笑!

若是他此时装作没事人一样的喝了这杯茶,估计他这辈都没有机会再喝茶了!

端木薰和凌紫衣是什么?

绝对是两个腹黑到极致,有仇必要的主儿!

狠狠的瞪了着崔员外一眼,银瞳有些气恼!

这个无知的蠢驴明显是陷他于不义啊!

崔员外被银瞳瞪得莫名其妙,不过银瞳对待身边这两个人的态度也让他着实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看起来——这银瞳似乎是对眼前这两个人很是尊敬——

难道说,这两个人竟然比这银瞳还要厉害吗?

咬了咬牙,崔员外对着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这小厮马上会意,为紫衣与端木薰端了茶水:“呵呵,不知道二位再次来我这小地方,是为了什么啊——”

“不瞒崔员外,我们这次来,是想要来找你的二夫人。”端木薰轻轻的扫了眼崔老板,冷声说道。

“这——不瞒二位,我那二夫人如今并不在府中。”崔老板不明白自家的二夫人怎么会跟这两个人扯上关系,只得老老实实的答道。

“哦?那请问这二夫人如今在何处?”端木薰挑了挑眉,仔细的打量着这崔员外脸上的表情。

“这——我那夫人说,二夫人的老母病危,她是回娘家去了。大概已经去了两个月了,期间我也派人去催过,不过都没有什么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哪个野男人跑了!”提到这件事情,这崔员外就很是气愤。

两个月的时间,即便是大葬,也早就该办完了。

可是那二夫人直到现在却是连个影都没有。

“你,这是不是你那二夫人。”端木薰见崔老板的模样似乎是真的对此事并不知情,于是从袖中抽出了那飘飘的画像,递到崔员外的身前。

崔员外接过画像,展开来看,眉头不禁紧皱,道:“这确实是我那二夫人,只是我的­妇­人脸上并没有伤疤,不知道二位是从何处得来这画像,或是何时见过我这二夫人?”

“这个可能就要问问你的大夫人了。”听到端木薰与这崔员外的对话,紫衣大概也猜到了事情到底如何。

只怕这二夫人,也该是被这大夫人在路上所害!

这个女人,还真是有够狠毒!

也许这飘飘心里头着急的事情,就是回家去为她那老母送终也说不定。

“不知道这事与我那大夫人有何关系?而且很不凑巧的,我那大夫人夜里被­奸­人所害,如今不光变成了哑巴,连一双手都别人废了。只怕是问,也问不出什么。”提到大夫人,崔员外的心里就有气,语气不禁又生硬了起来。

只是,他明明知道是眼前这两个家伙做的,却也不敢告发。

毕竟,这两个人知道他们家里的一些丑事,若是反咬一口,只怕他整个崔府都要遭殃了。

听到崔员外的话,紫衣嘴角微微抽搐,一时间有些懊恼她是不是动手动的太早。

“老爷——”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女的声音,众人顺着声音望去,皆是一惊。

门外这声音的来源不是别人,正是这崔员外家的二夫人!

紫衣瞪大了眼睛看着走进门来的女人。

不会有错的,这个女人与魑魅魍魉中的那个飘飘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脸上确实没有疤痕。

紫衣抬眼看了看端木薰,只见端木薰也是皱着眉头,脸上带着不解。

“你这个贱人,死到哪里去了!”崔员外看到这二夫人,刚刚悬着的心不由得微微的放下了一些,如今他那大夫人出了事情,若是这二夫人也出了事,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爷,呜呜——”这二夫人见到崔员外,忽然就哭了起来:“我这回到了娘家,刚刚为老母办完了丧礼,却没有想到我那年迈的老父亲也病倒了。虽然请了大夫,可是就在几日前,我那老父亲也撒手人寰了。我这刚刚办完老父亲的丧事,就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了。”

紫衣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又轻轻的推了推银瞳:“你帮我,这个女人是不是借尸还魂。”

银瞳没太明白紫衣的意思,对着紫衣眨了眨眼睛。

“就是这副身体和身体里的魂儿是不是一个人!”紫衣没好气的继续说道。

银瞳点了点头,一缕白­色­光芒自手中探出。

那白光窜入崔员外二太太大身体里,不多时又窜了出来飞回到银瞳的手中。

“怎么样?”紫衣凑近银瞳问道。

“没有问题。”银瞳轻轻的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那她有没有易容?”紫衣抬眼看了看那二夫人,搞不懂怎么又冒出个跟飘飘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如果这个女人是二夫人,那飘飘又是谁?

飘飘脸上的伤痕又是怎么回事?

“应该没有。”这次,回答紫衣的是端木薰。

“几位,如今我这夫人已经归来,不知道几位是否还有其他的事情?”崔员外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眼前这几个人,他惹不起。

“没事了,叨扰了。”端木薰对着崔员外双手抱拳还了个礼,拉着紫衣的手便走出这崔员外家的大门。

“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冒出那么个女人!?”一出门,紫衣就郁闷的低声抱怨。

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情,如今竟然变得如此的复杂了。

“如今天已经黑了,我们先跟着那飘飘去她遇害的地方瞧一瞧。虽然时间久了点,不过也许还会有些线索!”

紫衣看着端木薰,微微的点了点头,银瞳则仍旧是一头的雾水:“你们两个谁来给我讲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回去的路上,紫衣将事情简单的与银瞳说了,银瞳不禁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崔员外的大夫人竟然是那般心狠手辣的一个人。

三个人回到魑魅魍魉的时候,飘飘正站在门外四处张望,见紫衣几个人归来,脸上带着欣喜:“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

“你带我们去你遇害的地方看一看吧。”紫衣看着飘飘,这飘飘与那二夫人真的是一模一样,只是这个飘飘看起来要更瘦一些。

飘飘轻轻的点了点头,带着众人到了城东的护城河边,指着不远处的一颗柳树道:“我醒来的时候就是在那棵树下。”

紫衣几人走到那柳树下,由于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此时柳树下是杂草丛生。而之前又下过几场大雨,所以地上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紫衣皱着眉头看着端木薰,一时间没了主意:“薰,聂云给你的消息,有没有说这女人有什么兄妹没有?”

“兄弟有二人,还有一个妹妹。”端木薰抬头看了看柳树,又看了看飘飘指着的榕树下的一块草丛。

“那你说,会不会是孪生姐妹,长得一样?”

“也许吧。”端木薰总觉得这柳树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可是一时间却又看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他回过身看着银瞳,道:“银瞳,你这里还有没有什么遗留下来的东西。”

银瞳点了点头,控制着白­色­的丝线在附近打探了一番。

“那边。”当白­色­的丝线触及到不远处另一棵柳树的时候,银瞳立马向着那里跑去。

拨开草丛,几个人皆是一愣。

柳树下,趴着一具尸体。

身上已经腐烂的很严重了,可是却奇怪的没有任何臭味儿,而从衣着上看,这应该是个女。

“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很清楚,应该是那棵柳树,因为当时我睁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棵柳树树­干­上的那个洞!”

出门在外,就上移动版 m..

【181】了解始末

女鬼点了点头,跟着端木薰与紫衣走进了一旁的屋里。..

一进门,紫衣就将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整个屋瞬间变黑了下来,不过还是可以看得清眼前的东西的。

“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我就先叫你飘飘吧——”紫衣走到桌前坐下,看着对面站着的女鬼说道。

“恩。”飘飘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的新名字并没有什么异议。

“好了,你现在可以具体的给我们讲一讲,你醒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又在什么地方。”

紫衣对着飘飘招了招手,示意她可以坐下来,那飘飘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紫衣转念一想,也对,对于鬼魂来说,也许坐着和站着本身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城东护城河的河边,我看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躺在河边上,身上湿漉漉的。我好奇的想要推一推她,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穿过了那具身体。那时,我才意识到,这具身体应该就是我自己,而我,已经死了。”飘飘说着,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可是我却记不得自己究竟是谁,也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死的,只知道有件事情很急,需要我去做。”

“然后呢?从你知道你自己死了到现在,多久了?”紫衣继续问道。

“这——”飘飘皱起了眉头,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大概两个月了。”

“你先在这里呆着,我们先去你说的那个河边。”紫衣想了想,拉起端木薰走出了屋。

两个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紫衣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头,近日,只要她睡得时间太少,就会头痛的厉害。

“休息一会儿吧。”端木薰心疼的看着紫衣。

“没事,薰,你觉得这个飘飘为什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呢?”紫衣轻轻的摇了摇头,实在了不理解,为什么鬼魂也会失忆。

“不清楚,不过你可以先睡一会儿,我去把这个女的画像画出来,估计晚上就能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了。”端木薰轻轻的拍了拍紫衣的头,声音轻柔的道。

“对哦!我差点儿忘了芜花宫强大的情报网!”紫衣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那我去睡一会儿,晚上的时候我们再去查。”

端木薰看着紫衣爬**,便飞快的研磨将这飘飘的画像画了下来交给银瞳,让银瞳帮忙转交给聂云,旋即,他也打着哈欠回到了屋里补眠。

银瞳诧异的看着端木薰一副没睡饱的样,心里腹诽着这两个人是­干­嘛了大战到天亮。

大概傍晚的时候,聂云便派人将消息送到了魑魅魍魉。

端木薰接过银瞳手中的信封,将白­色­的信纸从里面抽了出来。

“怎么样?”紫衣凑过小脑袋,好奇的张望。

“哼,走吧。”端木薰的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他拉过紫衣的手,便向着大门外走去。

“去哪儿啊——”紫衣还没有看到纸张上的字,心中带着疑惑。

“这女跟那崔员外也有那么一点儿半点儿的关系。所以我们现在要去那员外府。”

紫衣没想到自己竟然跟着崔员外的宅这么有缘,不过两日便来来回回了三趟。

而银瞳此时因为好奇,也跟着二人站在了这崔府的大门外。

门口的小厮自然是认得紫衣与端木薰的,所以看到两人,便急急的进屋去通告了。不多时这崔员外就走了出来,只是脸­色­十分的难看。

“不知道两位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这崔员外一大早晨,就被那大夫人房中的情景给吓了一大跳。那大夫人虽然变成了哑巴,手筋也被挑断,可是她仍旧用手臂沾着流出来的血,告诉这崔员外一切都是紫衣与端木薰­干­的。

崔员外正想要找个办法上门去讨个说法,却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自己找上门了。

身后还跟着魑魅魍魉的老板。

难道说是这老板知道了这二人的行径,所以特意带着这二人前来道歉的?

崔员外的眼珠一转,旋即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脸­色­不禁也缓和了一些:“原来银老板也在这里,几位先跟我进来吧。”

一行人走到大堂,这崔员外命人给银瞳备了茶,却是将端木薰与紫衣两个人晾在了一边儿,继续道:“银老板,我们这宅中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不知道银老板今天来这里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呵——这我不知道,我是跟着他们来的,也许是你这宅中的事情还没有彻底的解决吧——”银瞳斜眼看了看紫衣与端木薰,没有去动那崔老板命人准备好的茶水。

开玩笑!

若是他此时装作没事人一样的喝了这杯茶,估计他这辈都没有机会再喝茶了!

端木薰和凌紫衣是什么?

绝对是两个腹黑到极致,有仇必要的主儿!

狠狠的瞪了着崔员外一眼,银瞳有些气恼!

这个无知的蠢驴明显是陷他于不义啊!

崔员外被银瞳瞪得莫名其妙,不过银瞳对待身边这两个人的态度也让他着实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看起来——这银瞳似乎是对眼前这两个人很是尊敬——

难道说,这两个人竟然比这银瞳还要厉害吗?

咬了咬牙,崔员外对着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这小厮马上会意,为紫衣与端木薰端了茶水:“呵呵,不知道二位再次来我这小地方,是为了什么啊——”

“不瞒崔员外,我们这次来,是想要来找你的二夫人。”端木薰轻轻的扫了眼崔老板,冷声说道。

“这——不瞒二位,我那二夫人如今并不在府中。”崔老板不明白自家的二夫人怎么会跟这两个人扯上关系,只得老老实实的答道。

“哦?那请问这二夫人如今在何处?”端木薰挑了挑眉,仔细的打量着这崔员外脸上的表情。

“这——我那夫人说,二夫人的老母病危,她是回娘家去了。大概已经去了两个月了,期间我也派人去催过,不过都没有什么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哪个野男人跑了!”提到这件事情,这崔员外就很是气愤。

两个月的时间,即便是大葬,也早就该办完了。

可是那二夫人直到现在却是连个影都没有。

“你,这是不是你那二夫人。”端木薰见崔老板的模样似乎是真的对此事并不知情,于是从袖中抽出了那飘飘的画像,递到崔员外的身前。

崔员外接过画像,展开来看,眉头不禁紧皱,道:“这确实是我那二夫人,只是我的­妇­人脸上并没有伤疤,不知道二位是从何处得来这画像,或是何时见过我这二夫人?”

“这个可能就要问问你的大夫人了。”听到端木薰与这崔员外的对话,紫衣大概也猜到了事情到底如何。

只怕这二夫人,也该是被这大夫人在路上所害!

这个女人,还真是有够狠毒!

也许这飘飘心里头着急的事情,就是回家去为她那老母送终也说不定。

“不知道这事与我那大夫人有何关系?而且很不凑巧的,我那大夫人夜里被­奸­人所害,如今不光变成了哑巴,连一双手都别人废了。只怕是问,也问不出什么。”提到大夫人,崔员外的心里就有气,语气不禁又生硬了起来。

只是,他明明知道是眼前这两个家伙做的,却也不敢告发。

毕竟,这两个人知道他们家里的一些丑事,若是反咬一口,只怕他整个崔府都要遭殃了。

听到崔员外的话,紫衣嘴角微微抽搐,一时间有些懊恼她是不是动手动的太早。

“老爷——”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女的声音,众人顺着声音望去,皆是一惊。

门外这声音的来源不是别人,正是这崔员外家的二夫人!

紫衣瞪大了眼睛看着走进门来的女人。

不会有错的,这个女人与魑魅魍魉中的那个飘飘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脸上确实没有疤痕。

紫衣抬眼看了看端木薰,只见端木薰也是皱着眉头,脸上带着不解。

“你这个贱人,死到哪里去了!”崔员外看到这二夫人,刚刚悬着的心不由得微微的放下了一些,如今他那大夫人出了事情,若是这二夫人也出了事,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爷,呜呜——”这二夫人见到崔员外,忽然就哭了起来:“我这回到了娘家,刚刚为老母办完了丧礼,却没有想到我那年迈的老父亲也病倒了。虽然请了大夫,可是就在几日前,我那老父亲也撒手人寰了。我这刚刚办完老父亲的丧事,就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了。”

紫衣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又轻轻的推了推银瞳:“你帮我,这个女人是不是借尸还魂。”

银瞳没太明白紫衣的意思,对着紫衣眨了眨眼睛。

“就是这副身体和身体里的魂儿是不是一个人!”紫衣没好气的继续说道。

银瞳点了点头,一缕白­色­光芒自手中探出。

那白光窜入崔员外二太太大身体里,不多时又窜了出来飞回到银瞳的手中。

“怎么样?”紫衣凑近银瞳问道。

“没有问题。”银瞳轻轻的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那她有没有易容?”紫衣抬眼看了看那二夫人,搞不懂怎么又冒出个跟飘飘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如果这个女人是二夫人,那飘飘又是谁?

飘飘脸上的伤痕又是怎么回事?

“应该没有。”这次,回答紫衣的是端木薰。

“几位,如今我这夫人已经归来,不知道几位是否还有其他的事情?”崔员外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眼前这几个人,他惹不起。

“没事了,叨扰了。”端木薰对着崔员外双手抱拳还了个礼,拉着紫衣的手便走出这崔员外家的大门。

“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冒出那么个女人!?”一出门,紫衣就郁闷的低声抱怨。

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情,如今竟然变得如此的复杂了。

“如今天已经黑了,我们先跟着那飘飘去她遇害的地方瞧一瞧。虽然时间久了点,不过也许还会有些线索!”

紫衣看着端木薰,微微的点了点头,银瞳则仍旧是一头的雾水:“你们两个谁来给我讲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回去的路上,紫衣将事情简单的与银瞳说了,银瞳不禁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崔员外的大夫人竟然是那般心狠手辣的一个人。

三个人回到魑魅魍魉的时候,飘飘正站在门外四处张望,见紫衣几个人归来,脸上带着欣喜:“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

“你带我们去你遇害的地方看一看吧。”紫衣看着飘飘,这飘飘与那二夫人真的是一模一样,只是这个飘飘看起来要更瘦一些。

飘飘轻轻的点了点头,带着众人到了城东的护城河边,指着不远处的一颗柳树道:“我醒来的时候就是在那棵树下。”

紫衣几人走到那柳树下,由于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此时柳树下是杂草丛生。而之前又下过几场大雨,所以地上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紫衣皱着眉头看着端木薰,一时间没了主意:“薰,聂云给你的消息,有没有说这女人有什么兄妹没有?”

“兄弟有二人,还有一个妹妹。”端木薰抬头看了看柳树,又看了看飘飘指着的榕树下的一块草丛。

“那你说,会不会是孪生姐妹,长得一样?”

“也许吧。”端木薰总觉得这柳树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可是一时间却又看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他回过身看着银瞳,道:“银瞳,你这里还有没有什么遗留下来的东西。”

银瞳点了点头,控制着白­色­的丝线在附近打探了一番。

“那边。”当白­色­的丝线触及到不远处另一棵柳树的时候,银瞳立马向着那里跑去。

拨开草丛,几个人皆是一愣。

柳树下,趴着一具尸体。

身上已经腐烂的很严重了,可是却奇怪的没有任何臭味儿,而从衣着上看,这应该是个女。

“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很清楚,应该是那棵柳树,因为当时我睁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棵柳树树­干­上的那个洞!”

出门在外,就上移动版 m..

【182】交手

女鬼点了点头,跟着端木薰与紫衣走进了一旁的屋里。..

一进门,紫衣就将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整个屋瞬间变黑了下来,不过还是可以看得清眼前的东西的。

“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我就先叫你飘飘吧——”紫衣走到桌前坐下,看着对面站着的女鬼说道。

“恩。”飘飘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的新名字并没有什么异议。

“好了,你现在可以具体的给我们讲一讲,你醒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又在什么地方。”

紫衣对着飘飘招了招手,示意她可以坐下来,那飘飘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紫衣转念一想,也对,对于鬼魂来说,也许坐着和站着本身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城东护城河的河边,我看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躺在河边上,身上湿漉漉的。我好奇的想要推一推她,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穿过了那具身体。那时,我才意识到,这具身体应该就是我自己,而我,已经死了。”飘飘说着,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可是我却记不得自己究竟是谁,也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死的,只知道有件事情很急,需要我去做。”

“然后呢?从你知道你自己死了到现在,多久了?”紫衣继续问道。

“这——”飘飘皱起了眉头,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大概两个月了。”

“你先在这里呆着,我们先去你说的那个河边。”紫衣想了想,拉起端木薰走出了屋。

两个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紫衣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头,近日,只要她睡得时间太少,就会头痛的厉害。

“休息一会儿吧。”端木薰心疼的看着紫衣。

“没事,薰,你觉得这个飘飘为什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呢?”紫衣轻轻的摇了摇头,实在了不理解,为什么鬼魂也会失忆。

“不清楚,不过你可以先睡一会儿,我去把这个女的画像画出来,估计晚上就能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了。”端木薰轻轻的拍了拍紫衣的头,声音轻柔的道。

“对哦!我差点儿忘了芜花宫强大的情报网!”紫衣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那我去睡一会儿,晚上的时候我们再去查。”

端木薰看着紫衣爬**,便飞快的研磨将这飘飘的画像画了下来交给银瞳,让银瞳帮忙转交给聂云,旋即,他也打着哈欠回到了屋里补眠。

银瞳诧异的看着端木薰一副没睡饱的样,心里腹诽着这两个人是­干­嘛了大战到天亮。

大概傍晚的时候,聂云便派人将消息送到了魑魅魍魉。

端木薰接过银瞳手中的信封,将白­色­的信纸从里面抽了出来。

“怎么样?”紫衣凑过小脑袋,好奇的张望。

“哼,走吧。”端木薰的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他拉过紫衣的手,便向着大门外走去。

“去哪儿啊——”紫衣还没有看到纸张上的字,心中带着疑惑。

“这女跟那崔员外也有那么一点儿半点儿的关系。所以我们现在要去那员外府。”

紫衣没想到自己竟然跟着崔员外的宅这么有缘,不过两日便来来回回了三趟。

而银瞳此时因为好奇,也跟着二人站在了这崔府的大门外。

门口的小厮自然是认得紫衣与端木薰的,所以看到两人,便急急的进屋去通告了。不多时这崔员外就走了出来,只是脸­色­十分的难看。

“不知道两位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这崔员外一大早晨,就被那大夫人房中的情景给吓了一大跳。那大夫人虽然变成了哑巴,手筋也被挑断,可是她仍旧用手臂沾着流出来的血,告诉这崔员外一切都是紫衣与端木薰­干­的。

崔员外正想要找个办法上门去讨个说法,却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自己找上门了。

身后还跟着魑魅魍魉的老板。

难道说是这老板知道了这二人的行径,所以特意带着这二人前来道歉的?

崔员外的眼珠一转,旋即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脸­色­不禁也缓和了一些:“原来银老板也在这里,几位先跟我进来吧。”

一行人走到大堂,这崔员外命人给银瞳备了茶,却是将端木薰与紫衣两个人晾在了一边儿,继续道:“银老板,我们这宅中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不知道银老板今天来这里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呵——这我不知道,我是跟着他们来的,也许是你这宅中的事情还没有彻底的解决吧——”银瞳斜眼看了看紫衣与端木薰,没有去动那崔老板命人准备好的茶水。

开玩笑!

若是他此时装作没事人一样的喝了这杯茶,估计他这辈都没有机会再喝茶了!

端木薰和凌紫衣是什么?

绝对是两个腹黑到极致,有仇必要的主儿!

狠狠的瞪了着崔员外一眼,银瞳有些气恼!

这个无知的蠢驴明显是陷他于不义啊!

崔员外被银瞳瞪得莫名其妙,不过银瞳对待身边这两个人的态度也让他着实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看起来——这银瞳似乎是对眼前这两个人很是尊敬——

难道说,这两个人竟然比这银瞳还要厉害吗?

咬了咬牙,崔员外对着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这小厮马上会意,为紫衣与端木薰端了茶水:“呵呵,不知道二位再次来我这小地方,是为了什么啊——”

“不瞒崔员外,我们这次来,是想要来找你的二夫人。”端木薰轻轻的扫了眼崔老板,冷声说道。

“这——不瞒二位,我那二夫人如今并不在府中。”崔老板不明白自家的二夫人怎么会跟这两个人扯上关系,只得老老实实的答道。

“哦?那请问这二夫人如今在何处?”端木薰挑了挑眉,仔细的打量着这崔员外脸上的表情。

“这——我那夫人说,二夫人的老母病危,她是回娘家去了。大概已经去了两个月了,期间我也派人去催过,不过都没有什么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哪个野男人跑了!”提到这件事情,这崔员外就很是气愤。

两个月的时间,即便是大葬,也早就该办完了。

可是那二夫人直到现在却是连个影都没有。

“你,这是不是你那二夫人。”端木薰见崔老板的模样似乎是真的对此事并不知情,于是从袖中抽出了那飘飘的画像,递到崔员外的身前。

崔员外接过画像,展开来看,眉头不禁紧皱,道:“这确实是我那二夫人,只是我的­妇­人脸上并没有伤疤,不知道二位是从何处得来这画像,或是何时见过我这二夫人?”

“这个可能就要问问你的大夫人了。”听到端木薰与这崔员外的对话,紫衣大概也猜到了事情到底如何。

只怕这二夫人,也该是被这大夫人在路上所害!

这个女人,还真是有够狠毒!

也许这飘飘心里头着急的事情,就是回家去为她那老母送终也说不定。

“不知道这事与我那大夫人有何关系?而且很不凑巧的,我那大夫人夜里被­奸­人所害,如今不光变成了哑巴,连一双手都别人废了。只怕是问,也问不出什么。”提到大夫人,崔员外的心里就有气,语气不禁又生硬了起来。

只是,他明明知道是眼前这两个家伙做的,却也不敢告发。

毕竟,这两个人知道他们家里的一些丑事,若是反咬一口,只怕他整个崔府都要遭殃了。

听到崔员外的话,紫衣嘴角微微抽搐,一时间有些懊恼她是不是动手动的太早。

“老爷——”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女的声音,众人顺着声音望去,皆是一惊。

门外这声音的来源不是别人,正是这崔员外家的二夫人!

紫衣瞪大了眼睛看着走进门来的女人。

不会有错的,这个女人与魑魅魍魉中的那个飘飘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脸上确实没有疤痕。

紫衣抬眼看了看端木薰,只见端木薰也是皱着眉头,脸上带着不解。

“你这个贱人,死到哪里去了!”崔员外看到这二夫人,刚刚悬着的心不由得微微的放下了一些,如今他那大夫人出了事情,若是这二夫人也出了事,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爷,呜呜——”这二夫人见到崔员外,忽然就哭了起来:“我这回到了娘家,刚刚为老母办完了丧礼,却没有想到我那年迈的老父亲也病倒了。虽然请了大夫,可是就在几日前,我那老父亲也撒手人寰了。我这刚刚办完老父亲的丧事,就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了。”

紫衣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又轻轻的推了推银瞳:“你帮我,这个女人是不是借尸还魂。”

银瞳没太明白紫衣的意思,对着紫衣眨了眨眼睛。

“就是这副身体和身体里的魂儿是不是一个人!”紫衣没好气的继续说道。

银瞳点了点头,一缕白­色­光芒自手中探出。

那白光窜入崔员外二太太大身体里,不多时又窜了出来飞回到银瞳的手中。

“怎么样?”紫衣凑近银瞳问道。

“没有问题。”银瞳轻轻的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那她有没有易容?”紫衣抬眼看了看那二夫人,搞不懂怎么又冒出个跟飘飘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如果这个女人是二夫人,那飘飘又是谁?

飘飘脸上的伤痕又是怎么回事?

“应该没有。”这次,回答紫衣的是端木薰。

“几位,如今我这夫人已经归来,不知道几位是否还有其他的事情?”崔员外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眼前这几个人,他惹不起。

“没事了,叨扰了。”端木薰对着崔员外双手抱拳还了个礼,拉着紫衣的手便走出这崔员外家的大门。

“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冒出那么个女人!?”一出门,紫衣就郁闷的低声抱怨。

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情,如今竟然变得如此的复杂了。

“如今天已经黑了,我们先跟着那飘飘去她遇害的地方瞧一瞧。虽然时间久了点,不过也许还会有些线索!”

紫衣看着端木薰,微微的点了点头,银瞳则仍旧是一头的雾水:“你们两个谁来给我讲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回去的路上,紫衣将事情简单的与银瞳说了,银瞳不禁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崔员外的大夫人竟然是那般心狠手辣的一个人。

三个人回到魑魅魍魉的时候,飘飘正站在门外四处张望,见紫衣几个人归来,脸上带着欣喜:“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

“你带我们去你遇害的地方看一看吧。”紫衣看着飘飘,这飘飘与那二夫人真的是一模一样,只是这个飘飘看起来要更瘦一些。

飘飘轻轻的点了点头,带着众人到了城东的护城河边,指着不远处的一颗柳树道:“我醒来的时候就是在那棵树下。”

紫衣几人走到那柳树下,由于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此时柳树下是杂草丛生。而之前又下过几场大雨,所以地上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紫衣皱着眉头看着端木薰,一时间没了主意:“薰,聂云给你的消息,有没有说这女人有什么兄妹没有?”

“兄弟有二人,还有一个妹妹。”端木薰抬头看了看柳树,又看了看飘飘指着的榕树下的一块草丛。

“那你说,会不会是孪生姐妹,长得一样?”

“也许吧。”端木薰总觉得这柳树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可是一时间却又看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他回过身看着银瞳,道:“银瞳,你这里还有没有什么遗留下来的东西。”

银瞳点了点头,控制着白­色­的丝线在附近打探了一番。

“那边。”当白­色­的丝线触及到不远处另一棵柳树的时候,银瞳立马向着那里跑去。

拨开草丛,几个人皆是一愣。

柳树下,趴着一具尸体。

身上已经腐烂的很严重了,可是却奇怪的没有任何臭味儿,而从衣着上看,这应该是个女。

“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很清楚,应该是那棵柳树,因为当时我睁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棵柳树树­干­上的那个洞!”

出门在外,就上移动版 m..

【183】回宫

“银瞳?”夜诧异的看着银瞳,原来这个家伙早就埋伏在了这个地方!可恶的家伙!竟然就躲在房顶上看着他跟别人打架?

胸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怒,夜看向银瞳的目光也带着怒意。..

“嗷——”那九尾似乎对夜的眼神很是不满意,龇着牙对着夜吼了一声,匍匐着身便仿若随时可能将夜扑倒撕碎一般。

晴明暗自抹了把汗,本以为召唤出这妖兽起码他还有胜算,却没有想到这妖兽竟然认了敌人做主人,趁着夜与银瞳还一头雾水的时间,这晴明对着远处的娜扎摆了个手势。

娜扎显然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捂着伤口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

夜身后的小男孩儿显然并不打算放过娜扎,一双红­色­的双眸中映­射­出嗜血的杀意。

娜扎心底一凉,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怕过的她,第一次害怕了。

远处的晴明见状,手中再次快速的结了个印,身形瞬间在原地消失,旋即出现在娜扎的身前,低声喝道:“娜扎,你快走!”

一句话刚刚说完,那小男孩儿便直对着晴明冲了过来,双手再次结印,地上的尘土便在晴明的身前铸成了一道土墙。

虽说这墙是土做的,这男孩儿竟然一击过后也未将这墙震碎。

夜轻轻对了两人招了招手,两个孩便重新化作一团红雾,钻入了夜的锦袋中。

而银瞳大致也明白了,这妖兽似乎是将他当作了主人。

晴明腰间的葫芦猛烈震动,最终扯断他腰间的袋,飞入了银瞳的手中,银瞳的嘴角带着笑意,一跃便从这妖兽的身上跳了下来,轻轻的拍了拍这妖兽的头。

这妖兽与银瞳一样,同样拥有一双灰­色­的眸,以至于银瞳怀疑这妖兽是不是本来就该是属于他的。

正在银瞳与妖兽熟悉间,夜手中的鞭“啪”的一声挥出,狠狠的抽在了晴明建筑起的土墙上,那土墙应声而碎,晴明被鞭抽中,飞出了几米远,狠狠的撞在他身后那棵树的树­干­上,“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的血。

那树­干­也被晴明撞的拦腰折断,轰然倒地。

“呵——新仇旧怨,我们今日一起算。”那娜扎此时已经不见了身影,夜不禁在心底替眼前这个可怜的男人感到惋惜,手中长鞭缠上晴明的腰际,将晴明整个人拖到了空中。“为了一个遇到危险便丢下你独自逃跑的女人,值得么?”

“呵呵——你这种人,怎么会懂——”晴明脸上的人皮[和谐]面具早已脱落,露出一张满是疮痍的脸,或者说,那根本就不能被称作为脸。

夜的眸略微收缩,显然是被这张脸吓了一跳,右手一挥,晴明便又被鞭甩出了十几米远,滚落在地上。

“是我不懂还是你不懂,那个女人根本就不爱你。”夜有些恼怒的看着晴明,就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一般。

为了个不值得的人,甚至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在人家的眼里,连给人家舔脚都不配!

鞭一鞭一鞭狠狠的抽在那晴明的身上,夜仿若已经几近疯狂。重生成系统

银瞳不觉缩了缩脖,轻轻的摸了摸身旁妖兽的头,道:“乖乖别怕,他不会这么抽你的,恩——一定不会的。他不舍得的!”

那晴明早已经被夜抽的没了力气,甚至连呻[和谐]吟声都已经发不出来。

他也曾在心中一遍一遍的问过自己,如此的付出,杀了师傅,毁了容貌,多少次甚至连命都要丢了,值得吗?

值得吗?

不值得吗?

他究竟想要得到的,到底是什么?

终于,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走到晴明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冷笑道:“你想得到的,不过也只是你一直无法得到的东西而已,若是有一天你真的得到了,也未必会如自己想象的一般惊喜。”

手中闪过红­色­焰,那焰越烧越旺,最终向着晴明而去。

银瞳见状,急忙抽出腰间折扇,对着那晴明猛地一挥,数道白光迸­射­而出,缠绕至晴明身侧,一把将晴明拽到了他的身前,生生躲过了夜丢出的苗。

“银瞳?”夜诧异的转身,不明白银瞳为何要救这个男人。

“你把他打死了,估计回去客栈里的两个人会把你打死。”银瞳嘴角略微抽搐,不明白这晴明究竟是如何的得罪了夜,以至于让他完全失了理智。

现下还有许多事情没有搞清,关于娜扎,以及那蛮夷人究竟是有什么目的,又要如何去做。此时夜若是将这个男人打死了,怕是紫衣与端木薰都要发狂了。

提到紫衣与端木薰,夜略微皱眉,看向银瞳,冷声道:“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顶上?”

“这个——我不是——”银瞳下意识的看了看夜手中的鞭,浑身一个激灵,犹豫了一下,道:“其实我也是刚刚到的!”

“哼。”夜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径自走出了这顾员外家的大宅。

银瞳无奈的撇了撇嘴,让那妖兽背着这半死不活的晴明,紧追着夜而去。

而此时,天已经微微的亮了,紫衣与端木薰打着哈欠坐在客栈内。

“薰,他们两个人真的没事么?”紫衣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端木薰跟她说夜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弱,可是对方毕竟是一个他们并不熟悉的人,手中还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门外忽然一声巨响,端木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这不是回来了么?”

客栈的大门被推开,银瞳对着那白­色­九尾妖兽挥了挥葫芦,那妖兽便化作一团白雾,回到了葫芦中。紫衣有些诧异的看着银瞳,不明白怎么才一晚上,银瞳身边就多了这么个东西。

端木薰的目光此时落在了门口那满身是血的男人的身上,他略微的皱了皱眉头,开口道:“不要告诉我这就是晴明。”

夜下意识的缩了缩脖,端木薰这个腹黑的皇帝,他还惹不起。

都怪他一时想起当年的伤心事,才会忘了分寸——和女神在一起的日

“这个家伙太难对付了——那个,我好困,先上去睡觉了。”夜打着哈哈,快速的溜到了二楼,“砰”的一声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这家伙慌什么?”紫衣有些搞不懂的看向银瞳,银瞳却也只是摊了摊手,道:“你们不是去睡觉么?怎么等在这里?”

“当然是不放心啊——”紫衣对着银瞳翻了个白眼,起身走到那晴明的身旁,看着那血­肉­模糊的男人,道:“他的脸不会是让你们给搞成这样的吧?”

“呵——不知道。”银瞳拧了拧酸痛的脖,揉了揉肩膀,打了个哈欠,道:“能做的我可是都做了,现在我要去睡觉了,你们两个不要再打扰我了,人也给你们带回来了,有什么事情你们自己去问吧。”

言毕,银瞳大跨着步走到二楼,也钻回了自己的房间。

紫衣看了看端木薰,又看了看地上那昏迷不醒的男人,道:“这样能审问么?”

端木薰轻轻打了个响指,一个黑影便闪身而入。

“将这个人带回芜花宫,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他活。”

“是,宫主。”

那黑影轻声应了一句,便扛起地上的晴明,消失在了二人的眼前。

第二日,一行人收拾了行装,驾着马车驶向京城。

一路无事。

三日后,紫衣躺在自己熟悉的大**上,感觉全身都仿佛是要散了架一般。为什么她每次出去都会这么倒霉,吃不好,睡不好的。

“娘娘,是否要沐浴?”见到紫衣回来,碧儿与翠儿皆是一喜。

她们并不知道紫衣时常不在宫中是去做了什么,翠儿还好,起码知道端木薰是与紫衣一同离开的,可是碧儿是什么也不知道,也只能是在这宫中日日盼着,生怕哪一天自家主就再也不回来了。

“恩恩,帮我备热水。”紫衣轻轻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些狡黠。

这一路上,银瞳将那晚的事情与他们都讲了清楚,知道那娜扎受了伤,紫衣心底有些窃喜。

洗漱了一番,紫衣穿戴整齐,便唤着翠儿与碧儿道:“走吧,我们去紫瑶殿那位主儿,不管怎么说,人家现在可是贵妃了,远远高于我这个小妃,我也该去给请个安的。”

紫瑶殿外。

紫衣站在殿外,被娜扎随身带着的小宫女拦着。

“娘娘,我们贵妃娘娘身不适,今日不见客。”那小宫女是认识紫衣的,也知道这紫衣是原本这里的主人,话语间不禁就带了一丝高傲。

眼睛也仿佛长在脑袋上一般,瞧也不正眼瞧上紫衣一眼。

“哦?你们娘娘身不适?”

紫衣的身后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紫衣嘴角一翘,回身就行了个礼道:“皇后姐姐安好。”红尘四合

“呵呵,紫衣,我们就不用多礼了。到是你这小丫头,本宫刚刚在远处,似乎并没有看到你给凌妃行礼,倒真是好大的胆!难道你们家的贵妃没有教过你我们洛暮王朝的礼节吗?”

紫衣笑意盈盈的看着薛雪,才一段日不见,这薛雪似乎一下便成熟了起来。

当初的那份柔弱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雍容的华贵,以及严肃的面容犀利的目光。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凌妃娘娘请安。”那小宫女见到薛雪,整个人一抖。这皇后好些日没有找过她们的麻烦,怎么今儿又来了?

难道是跟这个凌妃一起来的?

咬了咬牙,她偷偷的看了看身后的紫瑶殿,她们家娘娘此时根本不在殿内,若是这皇后发话要进去——只怕——

“呵呵,你们娘娘好些日没有来给本宫请安了,所以本宫今儿特意过来,是怎么了?这后宫中,本宫是主,若是手底下的妃嫔们有什么不适本宫却没有做到改尽的本分,只怕皇上是要怪罪下来的。让开吧,让本宫你家娘娘是怎么了,也好唤来太医。”

薛雪自然看出了身前这小丫头的惊慌,略微的皱着眉头。

“呵呵,娜扎不知道皇后娘娘竟然心细娜扎,娜扎实在是感动的很,只是前些日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便一直静卧在这紫瑶殿内。娜扎知道皇后娘娘繁忙,自然也就没敢打扰,如今想来,也是娜扎年纪小,竟然让皇后姐姐费心了,真真是娜扎的不是。”

紫瑶殿的大门被人推开,娜扎在宫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还好——看来她回来的还很是时候,不然,若是被这些个人知道她偷偷出了宫,怕是她以后都休想再踏入这皇宫半步了。

身上的伤依旧有些痛,娜扎猛地看向了薛雪身后的紫衣。

一双眸对上紫衣的那双紫眸,心中暗自有了较量。

“呵呵,若是贵妃身不适,还是进屋去歇息吧,本宫就不打扰你了。倒是紫衣,我好些日也没有见到你了,思思也常常念着你的名字,若是没什么事,不如跟我回芳华殿,我们姐妹聊聊天,小思思可好?”

紫衣本是想要好好的会一会这娜扎的,可是如今薛雪开了口,她又不好拒绝,便轻轻一笑,道:“那紫衣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紫衣注意到,当她说这些的时候,薛雪微微的叹了口气。

毕竟,一切都与曾经不同了。

曾经,她是高高在上的贵妃,是这宫中“官”最大的那一个,如今,两个人的身份调换了过来,该有的礼节,紫衣不想省略。

临走前,紫衣深深的看了娜扎一眼,轻声的对着身旁的碧儿吩咐了什么,碧儿轻轻的点了点头,便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只有紫衣与翠儿跟着薛雪到了芳华殿。

如今这芳华殿,也与曾经大不相同了。

紫衣忽然记起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那时候,曹兰兰还在她的身边,那时候,柳宛如还没有死,那时候——

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不知不觉,时间竟然就这么匆匆流逝了。

【184】耳光

“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薛雪对着周围侍奉的下人们挥了挥手,这些个宫女太监们便识趣的退了下去,捏起桌上一块桂花糕递给紫衣,薛雪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刚入宫那会儿,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这宫中的人就仿佛大换血了一般。”紫衣接过薛雪手中的点心,放入口中轻抿了一口。如今想来,她也许久没有自己做过吃的东西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过了这一年的米虫生活,她几乎已经忘了自己一个人要如何的生活。

“在这宫中,便是这样,谁也说不准自己能活到哪一天,又是怎样的死去。”薛雪捏起一块儿桂花糕在手中,指尖微微一用力,那桂花糕就碎了,一块块儿的落在地上。

“好好的,­干­嘛糟蹋这东西。”紫衣略微皱眉,却见那薛雪竟然双眼发直,似乎在看着前方,又似乎目光早就穿透了这做墙。

“紫衣,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们这些宫中的女,就是这盘中的桂花糕。任人摆布,不管是入人口中,还是落于这地上,结果都将是粉骨碎身。”

薛雪自从当了这皇后之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随随便便一句话便可以要了人的命去,越发的觉得这皇宫中,就如同巨大的牢笼。

不管多大的权利,也都只是这牢笼中的猛兽。

出不去,只能与其他野兽撕咬,稍微一个不留神,可能就尸骨无存。

“紫衣。”

门外,忽然响起思思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原是那­乳­母将思思抱了来。

一进门,思思便挣脱了­乳­母的怀,踉踉跄跄的奔向了紫衣,­奶­声­奶­气的道:“紫衣,思思想紫衣。”

自从上一次思思看着紫衣那喏喏的眼神后,紫衣便以为这孩许是与她不亲了。没想到这次再见,这小人儿还似当初一般,心里不禁一喜,伸手抱过思思道:“紫衣也想思思了,紫衣以为思思将我忘了呢。”

“思思不忘。”思思捧着紫衣的脸蛋“吧唧”亲了一口。

这一个下午,紫衣便于薛雪一同带着思思在芳华殿玩耍,直至傍晚,才在思思的哭泣声中脱了身,回到了养心殿。

小德带了话来,今日端木薰不回来用晚膳了,紫衣便一个人吃了饭,早早的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紫衣便起了身,唤了碧儿进来,屏退了众人,轻声道:“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娘娘,奴婢打听过了,那紫瑶殿确实自从娘娘走了之后,就时常发生怪事。只是这事情一直被紫瑶殿现在的那位主儿给压了下来。”碧儿轻声答道。

“呵呵,走吧。”

紫衣整理了下衣衫,昨儿个被薛雪临时绊住了,今日,她定是要好好的会一会这娜扎。反正整日在这宫中闲着也是无趣,端木薰最近似乎又是很忙。

“娘娘,娘娘。”紫衣正要出门,翠儿忽然急急的冲了进来,险些与紫衣撞了个满怀。

“怎么了这是,慌慌张张的。”碧儿见状,嗔怪了一声。九龙夺嫡之胤祹

“娘娘,我刚刚看到,紫瑶殿的那位向着咱们这里来,不知道是要找您,还是要来找皇上。”

“哼,这个时间,她自然是知道皇上不在这殿中的,所以,必定是来找我的。刚好,省的我再去找她了。”紫衣嘴角带笑,大步走出了养心殿。

银瞳也将那晴明所说的事情告诉给了他们。

集齐五个人,就能毁灭世界么?

紫衣冷笑,他们又不是七龙珠,还能集齐召唤神龙么?

不过——根据夜所说的,思思似乎也是想要集齐他们五人。

五个人,紫衣已经见过了其他三人,除了她以外,银发灰眸的银瞳,红发红眸的夜,还有那再次陷入沉睡的蓝发蓝眸的蓝草外,金发金眸的人,他们却是从未见过。

“哟,凌妃今儿起的真早。”紫衣走出养心殿正殿的时候,这娜扎刚刚跨入院门,远远地便传来嬉笑声。

“紫衣见过贵妃娘娘。”对着娜扎行了个标准的礼,紫衣站起身,轻声道:“贵妃娘娘起的也早,不知道有没有去给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请安呢?”

“太后她老人家身不适,早就免了我的礼,皇后娘娘也知道我身不适,所以同样免了我的礼。”听到紫衣的话,娜扎的脸­色­很是难看。

什么太后身不适!

怕是那太后是故意给她难堪,到现在都没有喝她敬的茶。

“呵呵,这样啊,那贵妃既然身不适,怎么有空来这养心殿,不如回紫瑶殿好好歇息吧。”

“凌紫衣!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定然是你在我那紫瑶殿中动了手脚!”提到紫瑶殿,娜扎的脸­色­便更加的难看了起来。

她已经偷偷的问过了宫人,这凌紫衣住在这里时,什么事情都没有!可是为什么她一住进去,就总是怪事连连。

不是东西莫名其妙的失了踪,就是地上有团头发甚至是一滩血迹。

更恐怖的是她几乎夜夜都会做噩梦。

而住在她外殿的小姚也是同样的,每日噩梦连连。

主仆二人一商讨,便猜测是这凌紫衣对屋动了什么手脚。

若说之前她还有所犹豫的话,那么在听了晴明的话后,她便更加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呵呵,紫衣不明白贵妃娘娘娘在说些什么。”紫衣轻笑着摇了摇头,道:“莫非娘娘你也信这些鬼神之说?”

“哼,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凌紫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双紫­色­的眼睛!你根本就是个妖女!”

“娘娘,你可莫要血口喷人,皇上与紫衣是同样的紫眸,难道娘娘您认为皇上也是——”紫衣没有再多说下去,她可不想跟这个女人一直在这里打嘴架。“倒是紫衣有些好奇,你们蛮夷勇士无数,为何公主你偏偏要不远万里的嫁来我这洛暮王朝?”扶摇直上

“哼,我堂堂一国公主,那些凡夫俗怎可与我相配?”娜扎的眼中闪过一抹骄傲,却叫紫衣看了很是不屑。

一国公主?

在她眼中,不过是一个小小部落中一个拿不出手的村­妇­而已!

凡夫俗配不上她?

难道她能配得上端木薰么?

紫衣眼中的轻蔑被娜扎清晰的看在眼里,她忽的抬起手,一把捏住了紫衣的手腕,微微用力,她倒是要,这凌紫衣究竟是有何能耐。

见娜扎出手,紫衣面­色­一凛,小手在娜扎的手中一个翻转,便避开了娜扎的手臂。

这娜扎的力气很大,紫衣的手腕已经微红。

“紫衣不知道贵妃娘娘为何忽然如此?”紫衣微微退后了两步,脸上依旧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意,只是眸中一片冷。

别人伤她一分,她便定是要十倍环之。

“呵呵,我只是看刚刚你的手臂上有个小虫——”

“啪!”的一声,紫衣的小手猛地甩在了娜扎的脸上,她轻笑着说道:“娘娘,您的脸上刚刚也有虫。”

娜扎被气得不轻,早就忘了什么规矩,大踏着步便向着紫衣扑了过来。

面对娜扎的攻击,紫衣轻巧的避过,同时巴掌不时的甩在娜扎的脸上,不多时,娜扎的脸已经高高的肿起。

“哟,朕的两位爱妃好兴致,在这儿就切磋起来了?”端木薰远远的就看到了紫衣与娜扎,但见紫衣占了上风,他便也不急,慢的踱步走了过来。

娜扎见了端木薰,急急的停了手,而紫衣显然并没有在乎,最后一巴掌重重的招呼在娜扎的脸上,终于是拍了拍双手在原地站定。

“啊——”紫衣最后这一巴掌甩的不可谓不重,娜扎又似乎故意在端木薰面前作秀,腾空翻了个跟头,重重的摔在地上,嘴角还流出了鲜红的血水。

“皇上。”这娜扎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像其他女一般示弱,而是顶着那肿的如同包一般的脸,对着端木薰行了个礼,道:“皇上,这凌妃真的是好厉害,一言不合,便于臣妾动起手来,臣妾倒是想要问问,这洛暮王朝的规矩,就是可以如此以下犯上吗?还是说,她是得了皇上的令,皇上的**,便将我这个贵妃不放在眼里,将我整个蛮夷都不放在眼里?!”

紫衣微微撇嘴,这家伙的嘴巴还真是厉害。

她这明摆着是在对端木薰施压。

“哦?紫衣,是这样么?”端木薰微微挑了挑眉,也不生气,看向紫衣。

“皇上。”倒是紫衣,见那娜扎既然来硬的,她索­性­就软上这么一回,小腰儿一拧,紫衣走到端木薰身前,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贵妃娘娘,你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回事?爱妃起来说。”端木薰皱了皱眉头,虽然知道紫衣定然是故意跪下的,可是他心里依旧有些不舒服,急急的将紫衣扶了起来。百合无芯

他心尖儿上的人怎么可以跪在这冷僵硬的石板上!

“皇上,事情是这样的。我与贵妃娘娘本是闹着玩的,贵妃娘娘看到臣妾手腕上有小虫,便帮臣妾将小虫捏死——”紫衣说着,伸出手臂,那白­嫩­的手臂上红红的印着五个指印,端木薰看了皱了皱眉头,目光不禁也变得冷。

“哪知这小虫好多,竟然落在贵妃娘娘的脸上,臣妾自然也就帮贵妃娘娘将小虫拍死!却无奈于,这养心殿的虫太多,臣妾与贵妃娘娘忙着驱虫,这才被皇上撞见,误以为臣妾与贵妃娘娘是在切磋。”紫衣撇了撇小嘴儿,泫然欲泣的模样很是惹人怜。

“皇上若是不信,自可以问问这养心殿的下人们。当时可是贵妃娘娘先看到的虫。”

“是这样吗?”端木薰环顾了一下四周,宫人们接连贵了下去,齐声道:“回皇上,是这样的。”

“贵妃,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满意的收回目光,端木薰扫向了娜扎,眼底虽然冷,脸上却带着笑意:“既然是与凌妃驱虫,又何来的以下犯上?我洛暮王朝是礼仪之邦,此等事情,自然在宫中是不会发生的!许是那虫太喜欢太喜欢爱妃了,所以爱妃的脸才遭了秧,紫衣也是一番好意。”

“贵妃娘娘,紫衣真的是无心的,还望娘娘不要怪罪。”紫衣走到娜扎身前,躬身行了个大礼,脸上却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娜扎吃了哑巴亏,却也只能­干­瞪眼,狠狠的咬着下­唇­,这是她这辈吃的最大的亏!

“爱妃,快快去传太医将脸敷一敷,怕是晚了要肿的更高了。”端木薰的脸上也带着笑意,却是强忍着,轻声说道。

娜扎对着端木薰行了个礼,也不再废话,这端木薰明摆着是向着这凌紫衣,她再多说什么都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紫衣窝在端木薰的怀里,看着娜扎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才捧着肚“哈哈”的大笑出声,甚是好不顾形象的想要满地打滚,只被端木薰一把捞了回来。

轻轻抓过紫衣的小手,端木薰轻轻的对着那红肿处吹着气,道:“疼么?”

“不疼。”紫衣的心情此时大好,手臂的微痛不仅仅换来了娜扎那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脸!更是让她吃了哑巴亏!

“以后不许这样,想教训谁直接告诉我,我帮你。”端木薰心疼的拉着紫衣走进了养心殿,吩咐宫人拿来了药箱,小心翼翼的为紫衣上好了药,轻声嗔怪着。

“你这些日在忙些什么?”紫衣抿了抿­唇­,看着端木薰问道。

“这几日——”端木薰看了看侍候左右的宫人,宫人们见状纷纷退了下去,并带上了房门。端木薰才继续开口:“这几日,芜花宫传来消息,说是那晴明的命已经是救了回来,只是暂时还没有苏醒。我让柒派人去打听,这晴明学习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柒传回来消息说,这是一处岛国上流传的秘术。听说那岛国上著名的大师离奇死亡,那岛国上的人正竭尽全力追捕真凶。而银瞳葫芦种的那个妖兽,就是那大师的妖兽。”

“这么说,这岛国要追踪的人,也许就是这晴明?”

【185】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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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事情都平复了下来,现在紫衣他们需要做的就是等待这晴明的苏醒,将事情问清。

问清楚,蛮夷人究竟是有何打算。

当然,他们也不怕这晴明不说,芜花宫的势力已经打入了这蛮夷人的内部,得到消息,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日子一晃便到了八月中旬,中秋佳节刚过,宫中忽然闹起瘟疫,到八月末,已经死去了三位美人两位贵人,宫女太监二十几人。

整个皇宫都被笼罩在了死亡的­阴­霾中。

各宫的宫人们更是将大门紧闭,与其他宫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偌大的皇宫内,却尽显萧条与冷清。

相较于宫中,宫外的情况要更糟糕一些。

虽然端木薰已经派了各路人去查探这瘟疫的来源,不过整整查了半个月,却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就仿佛这瘟疫是一夜间冒出来的一般。

端木薰已经连着几日没有合眼,紫衣在一旁看的很是心疼,一时间却也想不出更多的办法。银瞳已经前往少林寺的后山去寻找蓝草,夜火也进了宫里来,与涪陵端木柒一同寻找着解救之法。

清晨,端木薰身形摇晃的从案前起身,脸­色­有些苍白。

“今日的早朝就算了吧,我知道你也着急,可是不管怎样还是要好好休息,若是此时你倒了下去,只怕整个洛暮王朝就要乱了。”

紫衣上前轻轻的扶住端木薰,可以感觉得到端木薰的虚弱。

这瘟疫已经闹了整整半个月,可是无论是食物,水源,还是什么,都已经彻查了,却根本查不到问题的所在。而能用的药物太医院也都已经试过,涪陵也冒着危险亲自接触了那些病患,只是至今仍旧找不出解决的办法。

“我知道,放心,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有分寸。”端木薰轻轻的拍了拍紫衣的手,吩咐宫人为自己穿戴整齐后,便离开了养心殿。

紫衣皱了皱眉头,唤来碧儿。

“娘娘。”

“碧儿,你去帮我准备出宫的衣服。”

“娘娘,您这是要?”

“别问那么多了,去准备吧。”

来往少林寺不过只需要一日,可银瞳此时已经去了五日却音讯全无,紫衣心底不禁有些打鼓。在这宫里,她帮不到端木薰,便决定亲自去那少林的后山看一看。

难道是蓝草不愿意前来?

还是说——蓝草出了什么事情?!

关于这次瘟疫的状况紫衣已经大致的了解过,被传染之人皆是高烧不退,皮肤溃烂,每个毛孔都会流出血水,旋即呼吸衰竭,最终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

而传染的方式,有些是起初与那些个尸体有过接触的人,不出五日便出现了与那些人相同的症状,从发病到死亡也不过是短短的三日。太医院里也死了三位太医。

可是到了后来,许多不曾与尸体有过接触的人却也相继出现了相同的症状,一时间端木薰只得下令,哪个宫里死了人,那么便即刻将整座宫殿烧毁,连带着那宫中的所有宫女太监,好些个都是被活生生的烧死的!

这种做法虽然残忍,但是却也是有效的抑制住了这宫中蔓延的病情。

只是民间自然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瘟疫似乎是从宫中散播出去的,所以整个京城都被封锁了起来。

所有的外来人无法进的来,而所有在京中的人也都出不去。

各个城门处全部派了高手日夜轮流看守,即便是武功高强的人,也很难不被他们发现而偷溜出城。

碧儿手脚麻利的为紫衣收拾好了行装,而紫衣也刚好将最后一笔写完。为了不让端木薰担心,她只在心中留言说出宫去宅子里看看。

带着简单的行囊,紫衣便拿着随身的腰牌,急急的出了宫。

马车一路驰骋,第二日清晨,紫衣便已经站在了少林后山的山洞外。

洞外明显有打斗的痕迹,紫衣略微皱眉,低头看向地面上那黑褐­色­的圆形痕迹。

是血。

心底涌出一抹不详的预感,紫衣紧跟着这血迹,向着山林深处走去。

银瞳拥有了那妖兽后,能力大增,不可能如此轻易的便受伤。

紧锁着眉头,紫衣发现这血迹越来越淡,直至走至林间深处,血迹完全的消失了。

颠了颠身上的包袱,紫衣抬起头,发现这林子茂密的很,似乎很适合藏身。

警惕的环顾着四周,紫衣足尖轻点,便跃身而上,跳上了身旁的一棵大树。放眼望去,树下郁郁葱葱的一片,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

略微的犹豫了一下,紫衣决定先折身返回山洞。

不知道蓝草是不是还在山洞中。

然而,来时沿着的血迹此时竟然完全的寻不到了,紫衣忽然意识到,也许她是中了别人的计,不觉有些心急,心中暗自揣测着该如何应对,她­干­脆直接跳到一棵大树上,闭目沉思,努力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

而宫中,端木薰下了早朝,便匆匆的回到了养心殿,却并未瞧见紫衣,看到桌上的信,他的脑中闪过一抹担忧。

将信件打开,眉头越锁越死。

果然!

这个丫头出宫去了。

吩咐宫人传来了涪陵,夜火与端木柒,四个人围坐在养心殿内,端木薰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

“我去吧。银瞳去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怕是紫衣是去寻他去了。”夜火站起身,看着其余三人,轻声道:“你们都有各自要做的事情,这里只有我是闲人一个。”

端木薰点了点头,此时他确实是无法脱身,宫内虽然看起来平和,实际上已经乱作一团,而朝堂上更有那些不知轻重的大臣,竟然请奏让他们将女儿领回家去!

这些个老东西还真是会添乱。

夜火离开时只比紫衣晚了几个时辰,所以他到达少林后山的山洞时,已经近午时。看到山洞外打斗的痕迹,夜火召唤出腰间的两个小鬼,低声的嘀咕了什么,这两个小鬼便分散开来,向着东西两个不同的方向而去。

夜火走进这山洞中,发现洞中也有打斗的痕迹,地上还带着斑驳的血迹,不觉嘴角微微的勾起。

行走于江湖摸爬滚打这几年,这种小幻术还骗不了他。

闭上双眼,轻喊一句“破”,眼前的景象倏然一变,山洞还是山洞,凌乱也依旧凌乱,只是不远处的地上,正躺着一个气息微弱的人。

夜火皱了皱眉,小心翼翼的向着那人靠近,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小和尚,身上此时布满斑斑血迹,呼吸微弱,双眸紧闭,仿佛随时会断了气一般。

将那小和尚扶起,夜火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紫衣的影子,更找不到关于银瞳的任何信息,心底不禁有些焦急。

“醒醒。”给那小和尚喂了口水,那小和尚便悠悠转醒,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夜火好一会儿,才虚弱得道:“你是何人?”

“这话倒是该我问你,这后山山洞时你们少林寺的禁地,你为何会在这里?”

少林寺被毁后,端木薰命人重建了寺院,流落在外的和尚回来了不少,还有许多是从其他寺院慕名而来的和尚。只是新的主持依旧沿袭了旧主持的规定,严禁这少林寺的弟子前往后山山洞。

他认为,所有的不详,原主持的死以及原少林寺的被毁,都是因为寺中人去了这后山山洞,扰了佛祖休息而被惩罚。

“我——”那小和尚目光闪躲,旋即猛烈的咳嗽起来,“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紫眸女子,或者是一银发男子?”夜火见这小和尚似乎撑不了太久,也顾不得纠结他为何会在此,焦急的问道。

“没有,我只看到了一个蓝头发的姐姐,她向着那树林深处走去了。”小和尚只感觉全身都撕裂一般的疼痛,甚至连说话都很是费力。

他抬起手,颤巍巍的向着树林中指了指,还未等夜火再多问什么,便手一锤,两眼一翻,没了气息。

夜火幽幽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细细的查探了这小和尚周身的伤口。

看起来,这小和尚是受了很重的内伤,最终不治身亡的。

可是究竟是什么人伤的他?

是银瞳?不——这个小和尚说他没有见过银瞳,只见到了一位蓝­色­头发的姐姐!难道是蓝草?

夜火看了看小和尚指着的方向,眉头锁的更紧。这一切,又是因为蓝草吗?

这个女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此时,紫衣坐在树顶,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一个红衣的女孩儿正站在树下,四处张望。

在这树林中,绝对不应该有这样一个孩子出现,紫衣不觉提高了警惕。

“姐姐。”那小女孩儿忽的抬起头,看到树上的紫衣,脸上不禁露出欣喜。

紫衣微微一愣,不明白树下的这个女孩儿是真的认识自己,还是以此来诱惑她下去。

“你是什么人?”紫衣警惕的站在树上,她可没有忘记她前世死前遇到的那个女孩儿。从那件事情后,她便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有着莫名的恐惧。

“是夜火大人叫我来寻你的。”女孩儿见紫衣站在树上不肯下来,不禁皱了皱眉头,还未待紫衣对她的话有所反应,便一巴掌劈向了这巨树,要三个成人合力才能抱住的大树就这样应声而断,紫衣一声惊呼,便随着这树从空中跃了下来。

还未待紫衣落地,这红衣女孩儿忽的窜身上前,一把将紫衣拦腰抱住。

紫衣发现这女孩儿的力气巨大,任凭她如何的挣扎也挣扎不开,反而被这女孩儿抱着,好像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一般,只能任凭着这女孩儿带着她向着前方跑去。

夜火走出山洞的时候,这小女孩儿刚好将紫衣从林间带了出来,紫衣看到夜火的那一刻,一直悬着的心才微微的放了下来。

“大人,人带回来了。”那女孩儿见到夜火,甜甜的笑了笑,一把将紫衣丢到地上,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到夜火的身前,蹭了蹭他的手,便化作一团红雾消失了。

紫衣揉着摔痛的屁[和谐]股,恶狠狠的瞪着夜火。

这个家伙要找她,难道就不能用个温柔点儿的方法吗?!

“你别这么看着我——这孩子就是这个脾气——”夜火无奈的勾了勾嘴角,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继续道:“怎么样?你找到了什么吗?”

“没有。”紫衣撇了撇嘴,“你怎么来了?”

“你不告而别,你觉得你家那位皇帝大人会放心吗?”夜火挑了挑眉头,嘴角带着肆虐的笑。

“哼,我看是你担心某个人吧。”紫衣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毫不客气的反击。满意的看到了夜火那不自然的神态,紫衣继续道:“怎么样?你查出什么了?”

“里面有个死和尚。”夜火对着山洞努了努嘴,继续道:“断气前,他说他看到了蓝草,向着那个方向走去了。不过还不知道真假。”

夜火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他看着刚刚男孩儿消失的方向,抿了抿­唇­,开口道:“看来这和尚说的是真的,我们快走,银瞳在那边!样子好像不对劲!”

紫衣听到夜火的话,也是面­色­一凛,两个人快速的向着林中跑去。

大概跑了一炷香的时间,远远的看到这树林间的一块儿空地,空地上,银瞳正与他的妖兽站在那里,而他的对面,站着的女子,正是蓝草。

红衣男孩儿见到夜火,也颠颠儿的跑了过来,夜火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到那男孩儿的嘴边,两个人嘀咕了什么,那男孩儿便也化作一团红雾,消失了。

“怎么回事?”紫衣正要冲过去,却猛地被夜火拦了下来,不觉有些诧异的看着夜火。

“别冲动,你看银瞳的眼睛。”夜火指了指远处的银瞳,紫衣顺着夜火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不远处的银瞳,双眼木讷,没有焦距,一看便知道此时并没有自己的意志。

“银瞳,你醒醒。”而他对面的蓝草,似乎受了伤,气息微喘,秀眉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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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奇怪的银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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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么回事?”紫衣与夜火躲在暗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银瞳的样子实在是怪,而他身旁的妖兽似乎也有些不对劲儿。

面对蓝草的祈求,银瞳无动于衷,轻轻的抬起手,一道白光便直直的向着蓝草而去,紧紧的将蓝草缠绕了起来,高高的吊在了半空。

“银瞳——”蓝草的眼中带着绝望。

没有想到,他们再次见面,竟然依然是这样子的场面。

难道他们便注定无法好好的相处,或者说——是她注定要死在他的手中吗?

轻轻的闭上眼,一行清泪自蓝草的眼中涌出,顺着脸颊滴落。

“快救人,她要是死了,我们要找谁来对付这次的瘟疫!”见银瞳似乎是要杀掉蓝草,紫衣急忙扯了扯夜火的衣服,夜火无奈的撇了撇嘴,站起身一跃而出,手中的长鞭飞出,将半空中的蓝草卷了下来。

银瞳略微侧头,空洞的眸子看向夜火,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怎么回事?”紫衣也钻了出来,站在蓝草身前,问着身后的人儿。

“我不知道,不知道——”蓝草痛苦的失声痛哭,哭泣中夹杂着自责。

紫衣自然听出了这哭声中的其他意味,恨声道:“若是你不说,我们不仅救不了他,更可能害了他!”

夜火挡在了两个人的身前,眼看着就要与银瞳打起来了。

蓝草抬起眼,看了看紫衣,抿了抿­唇­,开口道:“我沉睡在这后山,被一个小和尚唤醒,便用了幻术,妄图迷惑那小和尚的心智,让他离开,谁知道,这力量竟然一瞬间不受控制,不仅伤了那小和尚,还伤了随后赶来的银瞳。银瞳被幻术击中后,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蓝草很是懊恼,却也不明白,为何她体内的力量,会一瞬间的不受控制的暴走。

难道是那个人下在她身上的咒术的原因?

“怎么样才能让他醒来?”紫衣烦躁的拍了拍脸颊,若是再这么皱眉下去,只怕她要提前老上十几岁了。怎么这个地方这么乱,就不能多让她过几天的安宁日子么?

“我不知道,能试的办法我都试过了,可是却都是没有用!”蓝草看着已经与银瞳都在一起的夜火,心底不禁更加的焦急,既怕夜火伤了银瞳,又怕夜火无法制服银瞳。

“我想办法让银瞳恢复,不过你也得帮我个忙!”

“只要能让银瞳恢复,什么忙都可以!”蓝草对着紫衣坚定的点了点头,紫衣便抿了抿­唇­,摸出腰间弯刀,站在了夜火的身侧。

“银瞳!你个混蛋!赶紧给老娘醒过来!老娘可没有这么多时间陪着你!”

若说一个人如若睡死过去,要如何将他叫醒?

紫衣可是有经验的很。

她脚下用力一跃而起,轻巧的避过银瞳手中飞来的白­色­丝线,挥舞着镰刀将这些丝线斩断,一瞬间,便立在了银瞳的面前。

银瞳本就不是战斗型的人物,如今被迷了心智,动作更是有些僵硬,所以压根就不是紫衣的对手,而之所以与夜火不分上下,也不过是夜火怕伤了他,不敢使出全力。

只听“啪”的一声,紫衣的小手用力的甩在了银瞳的脸上,银瞳依旧瞪着那空洞的眸子,只是眸子中有蓝光闪烁。

紫衣见状,又是一连的十几巴掌“啪啪”的甩在银瞳的脸上,边甩嘴中边骂:“让你来办这么点儿事情你都办不好,不如扇死你算了!竟会给我们添乱,害得我们这么担心!你倒是好,竟然给老子睡觉!我让你睡!我让你睡!”

感受到脸上的剧痛,银瞳的意识一点点的恢复过来,当他终于彻底清醒的时候,便看着自已那红红的小手正用尽全力的向着他的俊脸扇了过来。

“姑­奶­­奶­你­干­嘛!”向后一跃,银瞳避过了紫衣的攻击,却在说话的一瞬间,发现自己脸颊疼的厉害,不禁两只手抚上脸颊,“姑­奶­­奶­你疯了!”

“我看你才是疯了!”紫衣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两只手也红肿不堪。看来她改天应该研究一副手套,好好的保护保护她这两只小手,这一年光是扇人耳光,怕是都要将她这手扇废了。

蓝草见到银瞳终于清醒了过来,也是微微的松了口气,她看向紫衣,轻声道了句“谢谢”,便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整整与银瞳战了五日,她早就筋疲力竭。

夜火一把将蓝草抱住,银瞳见状皱了皱眉,却也没多说什么,将那九尾妖兽收回葫芦中,顶着猪头一般的脑袋,看着紫衣问道:“我怎么了?”

当时他急匆匆的赶到山洞,心底还在犹豫着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蓝草,却只忽然感到眼前闪过一道蓝光,正哀叹着女人太可怕的瞬间,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自已没好气的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转身走到蓝草身前,见蓝草只是太累了所以昏睡过去,才微微的放宽了心。

一行人回到山脚下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来不及休息,夜火驾着马车,一行人又飞快的向着宫内驶去。

第二日,蓝草醒来的时候,一睁眼便见到屋子内坐了许多的人,不觉有些吃惊。

环顾四周,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带到了皇宫中,眸中不禁闪过一抹恐惧。

“你在怕什么?”端木薰注意到了蓝草眼中的恐惧,低声问道。

“没——”蓝草看了看四周,见并没有让她恐惧的那个身影,才微微的放宽了心。­精­神放松下来,她才注意到,这宫中的空气中,有一股奇怪的气息涌动。

“这宫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到银瞳夜火与紫衣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少林寺后山的山洞寻她,又结合了紫衣求她帮忙的事情,蓝草的面­色­不禁严肃了起来。

紫衣将整个宫里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剪短的与蓝草说了一遍,蓝草才略微的抿了抿­唇­,开口道:“最早发病的是哪里?什么人?”

“是素华宫里的张美人。”端木薰答道。

“带我。”蓝草起身下了床,这显然并不是普通的瘟疫,只怕是有人暗中搞鬼。

“那宫殿已经烧为平地了。”端木薰略微的皱眉。一片平地,怕是也查不出什么了。

想到那些枉死的人,端木薰的拳头不禁收紧。

他一定要揪出这幕后之人。

“没关系,带我吧。”

一行人便去了那素华殿。

这素华殿中本是住了三位美人,从那位张美人发病后,另外的两位美人便也陆续的发了病,而这殿中宫女太监,也未能逃得过去。

此时的素华殿所在的地方早已成了一片废墟,被厚重的帆布盖着,周围的草木也早已枯死,看起来甚是萧条,根本不像是这皇宫大院中该有的场面。

蓝草越过众人,走上前,闭上眼睛,蓝­色­的发随风舞动。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蓝草猛地睁眼,看向身后的众人,道:“这张美人发病前,可曾与什么人接触过?”

“这个已经查过了,这张美人生­性­胆小懦弱,整日只呆在这素华殿中,与其他两位美人的关系也甚是淡薄,出事前的一个月几乎都没有出过素华殿。”这些事情,端木薰早就派人差谈过,却也是毫无头绪。

“那这宫中在那时候可否来过什么人?”

“并没有外人。”

“我想见一见长公主。”蓝草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眼中带着某种坚定。

众人略微错愕,不明白此时蓝草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略微迟疑,端木薰点了点头,涪陵与端木柒暂时去做了各自的事情,剩下的人便去了芳华殿。

此时的芳华殿也是大门紧闭,自从宫里出了瘟疫,薛雪生怕小思思出什么事情,命人将这芳华殿的大门关了起来,轻易不肯接待任何人。

如今宫外守着的人见是皇上,也不敢阻拦,只开了门去。

薛雪此时正陪着小思思,端木薰几人一进门,便看到了院子中的二人。

“皇后,朕有事情要与思思说。”端木薰看了看薛雪,又看了看思思。与此同时,薛雪也打量了一番前来的众人,最后,略微担忧的看了看紫衣。

紫衣对着薛雪点了点头,薛雪这才有些不舍的躬了躬身子,轻声道:“那臣妾去吩咐下人为皇上备些点心。”

见薛雪退了下去,思思咬着­唇­有些怯生生的看着众人,直到看到紫衣,脸上才露出一抹笑意,屁颠儿屁颠儿的冲着紫衣跑了过来:“紫衣紫衣,思思想你。”

紫衣蹲下身子,将小思思抱在怀里,轻轻的刮了刮思思的鼻尖儿道:“怎么每次见了我都只有这一句话?难道思思不会说别的了么?”

蓝草看着紫衣怀中的思思,此时的思思脸上带着的那份纯真,让她有一瞬间的错愕,旋即,她走到紫衣身前,看着思思,轻声道:“你还认得我吗?”

思思回过身子看了看蓝草,那双黑­色­的大眼眨了眨,歪着小脑袋似乎在思考,旋即摇了摇头,道:“思思不认得。”

蓝草似乎有些挫败,这个小家伙是黑暗中而来的使者没错,可是为什么她会不认得自己?

这家伙当初封印了她的力量,并在重生的时候交付给她了任务,难道说,是她认错了人?

可是——这股气息,不会错的!

若是她无法解开封印,释放自己身上的力量,便无法应对这宫中的问题。

“抱抱。”思思忽然对蓝草伸出了小手,蓝草与紫衣皆是一愣。

这思思平日里很是怕生,若是不认得的人,莫说抱抱,连靠近都不会靠近。

紫衣看了看蓝草,将思思放入蓝草的怀中,这小思思忽然对着蓝草的额头,“吧唧”的亲了一口。

蓝草的额头处忽然闪过一道蓝光,旋即,小思思两眼一闭,便瘫软在了蓝草的怀里。

“思思!”紫衣焦急的抢过蓝草怀中的思思,却发现这小丫头正冒着鼻涕泡,显然是睡了过去。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而蓝草却感觉到周身充满了力量,被封印了十几年的力量,终于又回到了她的体内。

闭上眸子,再次睁开的时候,蓝草那蓝­色­的眸子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一头蓝发也越加的湛蓝,如同海水一般。

“怎么回事?”银瞳略微错愕,他能够感觉得到蓝草身上所散发出的不同的气息,这种气息,比之前的她更加的强大。

“我也不太清楚。”蓝草对着银瞳笑了笑,却愈加的肯定了,这个思思定是那个家伙的重生。虽然不知道为何她的身上没有了戾气,但的的确确是那个家伙没错!

“皇上,不好了,太后——太后娘娘——”

门外,忽然闯进来个小太监,端木薰认得,那是太后身边侍候的小葱子,心底涌过一抹不祥的预感,他拧着眉头问道:“太后怎么了?”

“太后娘娘高烧不退。”那小葱子一路跑来已经是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将话说完,便只见眼前几人只是一闪,便不见了。

“放心,没事的。”蓝草跟着众人向着太后的寝宫跑去,此时她恢复了力量,对付这么一个小小的病症,还是容易的很的。

虽然说是如此,端木薰还是有些担忧,待几个人跑到太后的寝宫外,这寝宫在就被侍卫包围了起来。

如果不是这次发病的人是太后,只怕此时这宫殿也早就化作灰烬了。

跑进内殿,蓝草急急的坐在了太后的床边,伸手摸了摸太后的额头,烫的很。

而太后此时也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脸上带着隐隐的血线。

蓝草皱了皱眉头,淡蓝­色­的光芒在她的手中涌出,她将手放在太后的额头上,那光芒便自太后的额头涌入太后的体内。

“你们先出去,我需要安静。”来不及细说,蓝草看了看焦急围在一旁的众人。

力量刚刚恢复,她还无法收放自如,此时被这么多人盯着,更是无法静下心来。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只怕这太后立刻就会一命归西。

紫衣轻轻的拉住了端木薰的手,几个人退出了太后的寝殿,端木薰有些疲惫的将头埋在紫衣的脖颈间,他相信,只要有蓝草,这件事情定然会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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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太后归西

( 蓝草坐在太后的床前,手掌冒着蓝光,在太后的周身游走,眉头却是越锁越紧。这瘟疫远远比她设想的腰可怕的多。

无数黑­色­光点自太后的体内涌出,仿佛是被这蓝光吸引一般,只是与这黑­色­光点同时涌出的,还有白­色­的光点。

那是人的魂体。

这黑­色­的毒素竟然已经缠绕至人的魂魄,若是强行剥离,只怕这人也就完了。

蓝草手中的蓝­色­光芒渐渐的淡了下去,手中留下一颗黑­色­的如黑珍珠一般的球体,大概只有小指甲那么大。

皱着眉头,蓝草推开门,走出太后的寝殿。

众人见蓝草出来,都是微微的松了口气,旋即才发现,蓝草的面­色­凝重,一颗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怎么样?”紫衣走上前,看着蓝草问道。

“不行。”蓝草轻轻的摇了摇头,摊开掌心,那黑­色­的珠子便悬浮在半空。“银瞳,你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蓝草将手掌递到银瞳的身前,银瞳握着折扇轻轻的抵在珠子上,许久,才诧异的抬起头,道:“你从哪里弄来的?”

“太后体内的。”

“这是什么?”紫衣意识到事情似乎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简单,拧着眉头问道。

“这是人冤死后的怨灵。”银瞳折扇一挥,那黑­色­的珠子便破裂开来,顿时整个空中都­阴­沉了下来,那破裂开来的珠子中涌出数道黑­色­的烟雾,那烟雾嘶吼着,哀嚎着,声音刺人耳膜,凄惨无比。

端木薰将紫衣护在怀中,大掌轻轻的捂住紫衣的耳朵,让那声音无法灌入紫衣的耳内。

这­阴­沉的天与黑气持续了许久,才渐渐消散。

“怎么会这样?太后娘娘呢?”这宫中已经许久都不曾见过怨灵,怎么会突然间多出如此众多的怨灵?这些怨灵究竟来自于哪里?又是从哪里得到的这种可以置人于死地的力量?!

想起蓝草的那一句“不行”,紫衣猛地想起还在寝殿内的太后。

“紫衣,别进去!”见紫衣要冲进内殿,蓝草伸开双臂挡在紫衣的身前,焦急的道:“这怨灵无孔不入,若是此刻你进去,很有可能潜藏入你的体内,这怨灵可以与人自身的灵魂交缠,若是你的身体被这怨灵侵袭,那么即便是我,也救不了你。”

端木薰本是拉着紫衣的,听到蓝草的话,不觉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紫­色­的眸子深邃的如同深渊,见不到底,没有人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薰——”紫衣回身扶住端木薰,脑海中浮现出太后那张慈祥的脸。

虽然与这太后接触的不多,不过太后待她却一直都是不错的。

“母后——她可曾有什么要说的?”端木薰轻轻闭眼,声音有些颤抖。

“我可以进去看一下,我的体质特殊,这些魂体无法对我造成伤害。只是,你们现在要立刻离开这里!”蓝草紧锁着眉头,看了看四周,那些宫女太监们个个瞪着恐惧的双眼躲在角落,却目光始终在这些个人的身上。

他们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也像之前那些宫殿的主子和下人们一般,被无情的大火活活烧死。

“走吧。”端木薰睁开眼睛,看了看蓝草,苦笑一声:“让母后走的少些痛苦。”

从小到大,身在皇室,他见过了太多的悲欢离合,死亡对于他来说,几乎是每日都纠缠在身边的一个话题,本以为早已麻木,如今,却也发现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他是那么的无力。

虽然与太后的感情并不似其他呣子那般的深厚,只是——

“薰。”紫衣拧着眉头,担忧的看着端木薰。这个男人,即便在这个时候,也要努力的表现出坚强。他的心底到底有多苦?

“走吧。”端木薰率先迈开步子,只是身影有些摇晃,紫衣扶住端木薰,回头看了看蓝草。蓝草对着紫衣点了点头,一行人便走出院外。

“封锁整个大殿,待蓝草出来后,立即放火。”端木薰的话音坚定,在场的所有人却都感应到了他的无助。

一个人,要有多么大的勇气,多么大的毅力,才能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

等待的时间总是充满煎熬的。

一行人回到养心殿,端木薰便让银瞳与夜火留在了殿外,与紫衣走入内殿。

刚进到内殿,端木薰忽的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一直扶着端木薰的紫衣也一屁[和谐]股坐在了地上。两个人犹如虚脱了一般,坐在地上两两相望,久久无话。

“紫衣——”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端木薰忽然开口,只是嗓音沙哑了许多,他整个人仿佛在这一瞬间便老却了十几岁一般。

“我在。”紫衣的小手握上了端木薰的大手,用力的,死死的握住。除了这样,她不知道她还能做些什么。

“紫衣——我是不是很冷血?”端木薰低垂着头,这是紫衣第一次见到如此无助的端木薰。他在她的面前,从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天塌下来也不畏惧一般。

偶尔的霸道,偶尔的孩子气,却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一般。这幅模样,让紫衣想到了“落水狗”三个字。

虽然是很难听的三个字,可是端木薰此时就如同一只落败的公­鸡­,一只落水狗,周身再没有了那股王者风范。

“我懂得,薰。”端木薰的模样,紫衣是看在眼里,疼在心底。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的安慰,除了陪在他的身边,她甚至不知道还能再多说些什么。

此时,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任何的劝慰都显得多余。

对于身为儿子的端木薰来说,他很冷血!很不孝!他就是一个混蛋!他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孤独的死去,甚至要拉着所有曾经忠心耿耿服侍在他母亲周身的人都去陪葬!他简直就是一个嗜血的魔鬼!

那么可恨!

可是——除了这样,他却又没有别的选择。

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他只有这一种选择。

所以,他又是那么的可怜。

端木薰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将脸贴着冰凉的地面,他想哭,可是眼中却没有泪水。这么多年,他学会了很多的东西,却发现,他似乎也失去了很多。

就比如,哭泣这种事情,对于别人来说是那么的容易,可是他却忘了要怎样去做,才能让眼中蓄满泪水。

从小就被送出皇宫,他与太后在一起的日子并不算很多。

先皇驾崩后,太后又执意的去为先皇守灵,他更是没有与太后好好的相处过一天。太后回宫了,他却在没有公务翻身的日子里,整日出去游山玩水——

他真的是这天底下最差劲的儿子。

紫衣轻轻的躺在了端木薰的身后,从端木薰的背后抱住了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的背上。

曾经,她觉得这背部是那么的健硕,只要有这个背在,她便没有了任何的痛苦与恐惧。

可是如今,她才发现,这张背,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健硕。

他也会脆弱。

她脆弱的时候,有他的陪伴,有他的安慰。

可是现在,反过来了,她却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些什么,脑中一片空白,她只想要这样子陪着他。

他生,她生,他死,她死。

“薰!薰!”门外,传起端木柒与端木菱的声音。

两个人听说太后的事情,便匆匆的赶到宫中,可是太后的寝宫却是被端木薰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两个人没有办法,只得来到这养心殿。

银瞳与夜火将两个人拦了下来,轻轻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让我去见母后!我不怕什么瘟疫!反正我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我怎么可能让母后一个人孤独的死去!”端木菱的声音很是刺耳,每一句话在殿内的紫衣听来,都仿若是一把刀,一刀一刀的刺在端木薰的身上。

端木薰却似乎对殿外的事情充耳不闻,他依旧只是背对着紫衣,就这么侧躺在地上。

“你放开我!你让我进去!我要进去找他问清楚!那不是别人,那不是宫里随随便便的嫔妃!不是一个无名的宫人!那是母后!那是我们的母后!”端木菱的声音已经声嘶力竭,死有什么可怕的!

难道比永远失去自己的亲人,或者应该说是亲手杀掉自己的亲人可怕吗?!

太后明明是今日才发的病,也许还有救!至少还有三日的时间!可是端木薰竟然就下达了防火烧宫的命令!

“他也不好受!你给我闭嘴!”端木柒忽的将端木菱一把甩了出去。

端木薰的痛苦,他怎么会不知道,当初,端木薰不顾一切杀掉纳兰妃儿的时候,他曾经以为,他会就这么恨他怪他一辈子,可是日子越久,他就越发现,也许他真的没有那么的爱纳兰妃儿。

可是他知道,端木薰爱他。

手足之情。

他为了他,甚至可以背负骂名,甚至宁愿要他恨一辈子,也要铲除他身边有可能为他带来伤害的女人。

如果可以选择,又有几个人会选择亲手结束自己母亲的生命?!

“呵呵——我虽然不是母后亲生的,可是母后待我如亲儿,若是你们怕死,那你们便留在这里!不要拦着我进去看望母后!”端木菱的双眼通红,狠狠的瞪着端木柒。

她不明白,那么慈祥的一位老人,怎么就生了两个如此狗屁不通的儿子!

“菱儿。”紫衣从内殿走出,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她抿了抿­唇­,哀伤的看着端木菱,道:“太后她老人家,不愿意你如此付出。”

“什么意思。”端木菱见到紫衣,语气便稍微回转了些,只是声音依旧哽咽。

“又有几个娘亲,想要见到自己的儿女为了自己身陷险境,薰这么做,不过也是圆了太后娘娘的最后一个遗愿罢了。”紫衣走上前,将端木菱扶起,好些日子没有见到这个丫头了,这个丫头明显比当初要消瘦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宫外住的不太好。

当初她在这宫内住了没多久便执意出宫,回到她曾经住着的地方,不顾大家的反对,独自一人生活着。

现在想想,在那种随时可以看到那“驸马”身影的地方,又怎么可能会过得好。只怕这端木菱是真的对那个男人用了心。即便每次看到熟悉之物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却依旧选择这样的自我折磨,只为了能够呆在心中那人曾经呆在的地方,只为了随时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

这端木菱也是个­性­情中人。

轻轻的将端木菱搂入怀中,紫衣幽幽的开口:“你的皇兄此时比你更要难过千倍万倍。你可知道,下这样一个冰冷的命令,只是上­唇­与下­唇­的触碰,却是生生的穿透人心,血淋淋的命令。”

端木菱窝在紫衣的怀里,如同孩子一般的嚎啕大哭起来。

她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她现在不知道该去怨谁。

一种悲愤压抑在胸腔内,发泄不出!

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蓝草。”银瞳抿了抿­唇­,抬头间忽然看到向着这院内走来的蓝草,轻声唤道。

“紫衣,太后娘娘有遗愿希望你和皇上完成。”蓝草对着银瞳虚弱的笑笑,让太后醒来花费了她太多的灵力,又要一直维系着让这位老人将话说完,此时,她仿若随时可能晕过去一般。

“是什么?”紫衣抿了抿­唇­,小手轻轻的拍了拍端木菱的背,低声问道。

“太后她老人家希望你能快些和皇上生下孩儿,不要叫思思在这宫中太过孤单。她说,皇上向来是为了公务可以不顾一切的­性­子,虽然是位好皇帝,却从来不懂得该如何的好好照顾自己,你是个好孩子,定然要替她将皇上照顾好,这样,她老人家在九泉之下才会安心。”

听到蓝草的话,紫衣的眼中终是滚落两行清泪。

是不是每位母亲在临终前,最挂念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孩子?

“柒王爷,公主,太后娘娘也有话要带给你们。” ww

【188】端木薰染瘟疫

( “母后要对我们说什么?”端木菱听到蓝草的话,急急脱离了紫衣的怀抱,冲上前一把抓住了蓝草的双肩,用力的摇晃着问道。

“菱儿,别急。”紫衣走上前,轻轻的拍了拍端木菱的肩膀,让她将手松了开来。

蓝草本就身子虚弱,如今被这端木菱用力一晃,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身形略微摇晃,险些摔倒,好在银瞳在她身后,将她扶住。

感受到身后那熟悉的怀,蓝草会心一笑,索­性­将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银瞳身上。

也许,她对他,只能再任­性­这一次了。

“母后到底要对我们说什么?”见蓝草有些虚弱,端木菱更是焦急,生怕蓝草将这话吞到了肚子里,再也不会告诉她。

“太后娘娘说,公主­性­子急,将来若是看中了哪个男儿,定要与紫衣好好商量。你们年纪虽然相仿,但紫衣与公主相较起来要成熟的许多。太后娘娘还说,公主还是早些离开了那个宅子,人不能总是徘徊在一个地点,人生谁都会犯错,重要的不是纠结于错误的大小,而是该想着如何走出这错误。切莫将错就错。”

端木菱撇了撇嘴,眼泪再也止不住,只“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低声呜咽着,一遍一遍的叫着“母后”。

太后虽不是她的生母,却待她比她的生母更好。

她出生的时候,她的母亲见她是个女孩儿,便十分愤恨,对她更是不加理睬。所以,从小她就调皮捣蛋,经常被罚,只为了能够好好的看上母亲一眼。

可是越是这样,她的母亲便越是生气,最后竟然就这样,郁郁而终。

曾经一段时间,端木菱一直认为是她将她的母后活活的气死了,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开口说过话。若不是太后收养了她,将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的对待,教她读书认字,给她将好听的故事,并教会她如何博得先皇的喜爱,只怕此时,她便也只是这京城中,某个宅子中的怨­妇­,也许随了她的亲生母后一般,郁郁而终。

太后待她的恩情,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本以为太后在垂危之际,定然想到的只有端木薰与端木柒,却没有想到,太后竟然也还是关心着她。

原来她竟然真的将她当做了亲生女儿。

“公主,太后娘娘还说——”蓝草的声音有些微弱,她实在是太累了。现在,她只恨不得就这样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体内的力量虽然恢复了,她不需要再靠休眠来维持生命,可是这一次消耗的太多。

“还说了什么?”端木菱抬起头,看着蓝草。

那双蓝­色­的眸子中带着的慈爱,就仿佛是当年太后每每看着她的眼神,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恍惚间,眼前的蓝草似乎变成了太后。

“菱儿。”眼前的人儿轻声对着地上的人儿唤道,端木菱只觉得浑身一颤,她用力的揉了揉眼,她没有看错!

这个人真的是太后娘娘!

只是,她的身体却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一样,动弹不得。

“菱儿,听母后的话,不要怪你的皇兄。他做的没有错。你从小就顽皮,母后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听母后的话,不要再任­性­了,也不要再纠缠于过去,好好的找个良人。你是我洛暮王朝的公主,是母后心尖儿上的宝贝,只有你过得好,母后才能走得心安。”太后慈爱的看着端木菱,颤巍巍的伸出了手。

端木菱死咬着牙,用力的伸出手,两只手,只差了几厘米,便可交握在一起,可是就是无论如何都握不到。

“母后!母后!你别走!不会有事的!皇兄定然会找到对付这瘟疫的法子,他定然可以救您的!您要坚持,不要走!”端木菱痛苦的嘶吼着,努力的伸着手,却在指尖终于即将触及到太后的指尖时,眼前的一切化作一团白光,星星点点的白光向着天空飞去。

“不要——”一声惊呼,端木菱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而此时,蓝草也终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将两个人安置在养心殿中,紫衣有些心痛的看着端木柒,轻声道:“薰的样子不太对,你来看看。”

端木柒的心底涌过一抹悲伤,他跟着紫衣走进内殿。

端木薰依旧躺在地上,只是双眼发直,瞳孔涣散。

“薰,你别吓唬我。”紫衣跪在端木薰身前,轻轻的拍打着端木薰的面颊,只是却得不到回应。

端木薰的脸很冰,他的全身都冰冷僵硬,如同死人一般!

“薰!薰!”紫衣慌乱的想要将端木薰从地上扶起来,试了几次却都失败了。

端木柒急忙半跪下来,手指搭上端木薰的脉搏,微微的松了口气:“没事,只是脉搏有些凌乱,大概是伤心过度。”

双臂一用力,便将端木薰抱到了床[和谐]上,紫衣轻轻的为端木薰盖上被子。眼中满是担忧。

吩咐了宫人准备了热水,紫衣细心的为端木薰不住的擦拭着额头。

只是,端木薰依旧目光空洞的看着头顶的幔帐,仿若对这个世界的感知都已经不存在了一般。

夜里,端木薰终于将眼睛闭上了,只是却忽然的发起了高烧。这可将紫衣吓坏了,急忙冲出去去寻蓝草,蓝草却依旧在昏迷。

紫衣咬了咬牙,命人将整个养心殿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出,让侍卫守候在殿外,更是不准将任何消息传播出去。

直至第二日一早,端木薰依旧高烧不退。好在蓝草已经醒来。

紫衣让蓝草为端木薰查探,蓝草却是拧着眉头摇了摇头。

端木薰的样子很是奇怪。

高烧不退,体内有许多股力量,似乎在叫着劲儿。

蓝­色­光芒涌出,蓝草将手搭在端木薰的头顶,暗自用力。

几缕黑­色­烟雾便自端木薰的头顶涌出。

蓝草大惊,同样瞪大了眼睛的,还有屋内的所有人。

端木菱与端木柒看不到眼前的一切,却也能够从众人的脸上读出不好的信息。

“皇兄怎么了?”端木菱的声音沙哑,还带着颤抖。昨夜一场大火,足足烧了整整一夜,将那曾经辉煌无比的宫殿化为一片平地,难道真的是这老天要亡这洛暮王朝吗?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这不可能——”紫衣伸手捂着自己的­唇­,浑身颤抖不止!为什么!为什么端木薰会被这恶灵侵入体内!昨日他们这么多人冲进去!为什么只有端木薰一人被这恶灵缠上!

她用力的摇着头,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难道要一场大火,将这整个洛暮王朝的皇宫都烧掉,这些怨灵才肯罢休吗?!

“紫衣,他体内不对劲儿。似乎不止有这一股力量!”蓝草拧着眉头,暗自又是一用力,一团淡淡的紫­色­光芒便自端木薰的体内涌出。“你将自己的力量存到了他的体内?”蓝草惊讶的看着手中那淡淡的紫­色­光团,看了看紫衣,轻声道:“别急,也许这些恶灵伤不了他。”

仿佛抓住救命的稻草,紫衣一把抓住了蓝草的手臂,轻声道:“什么意思?他不会死的对不对?”

“紫衣,你的能力是碎灵。你的能力若是存放到普通人的体内,只怕对方的灵魂无法负荷,一瞬间便会灰飞烟灭!可是皇上显然接受了你这种力量,并将这种力量化为了己有。”蓝草皱了皱眉头,这种事情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更是没有见过。

若说是她的能力,或者是银瞳的能力,哪怕是夜火的能力,都有可能寄存在他人的体内,但是也只是会慢慢的消散,而紫衣的力量,即便是他们,怕是也是无法承受的。

紫衣的能力,只要遇到灵魂,便可以轻易的将那灵魂捏碎!

端木薰究竟是什么人?!

为何可以承受这力量,并不断的在体内产生新的力量?!

而且,他的体内,除了这股力量,似乎还掩藏了其他的什么东西。

只是那东西掩藏的太深,蓝草一时间无法探索得到。

“我现在该做什么?要不要再继续将力量转给他?”紫衣完全没有心思去听蓝草的话,此时此刻,她只想要知道,她要怎样,才能救端木薰。

“紫衣,现在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等候。这怨灵随时可能侵入他人体内,所以——”

“我不出去!”紫衣瞪大了眼睛,紫­色­的眸子中带着坚定,旋即,她站起身,看向身后的众人,拧着眉头道:“柒,太后刚刚归西,这宫中还有诸多的事情要处理。只怕此时朝堂上也定然是对皇上的做法颇有微词,现在薰倒下了,只有你能够撑起洛暮王朝。”

端木柒咬了咬牙,看着紫衣,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们都不会有事的。”

言毕,端木柒转身,拉着一旁的端木菱,头也不回的走出养心殿。

紫衣说的没错!

薰为了守护这个国家,付出的东西太多太多,他绝对不能让洛暮王朝在此时出什么差错!

况且,此时这宫中,正有一只野豹躲藏在暗处,那蛮夷人也许随时都会扑过来咬伤一口。若是被他们知道了端木薰此时­性­命堪忧,怕是这个国家,就真的要乱了。

“银瞳,夜火,你们没必要留在这里。”见端木柒与端木菱离开,紫衣咬了咬下­唇­,看着两人道:“你们也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这宫中的怨灵来路不明,究竟这怨灵的力量从何而来也并未得知。我们不能再这样子被动下去,否则,也许下一个倒下的就是我们。”

银瞳低垂着头,看着手中的折扇,轻轻的点了点头。

再抬起头的时候,他的脸上挂着一抹轻松的笑意:“世人都说,祸害遗千年,紫衣,放心吧,这个祸害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

“谢谢。”紫衣勉强的勾了勾­唇­角。

“别笑了,比哭还难看!你们可不能死,这次的任务这么危险,你们若是死了,我找谁去要我的辛苦费!”夜火轻轻的拍了拍紫衣的肩膀说道。

“呵呵——你眼里只有钱。”紫衣很想要轻松的与两个人玩笑几声,却发现自己的笑声听起来都是那么的苍白,抱歉的看着两个人,紫衣转回身,将目光定在了端木薰的身上。

夜火与银瞳两人见状,互望一眼,转身离去。

“薰——”紫衣轻轻的握住端木薰的手,将那滚烫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轻声道:“我们真差劲,在这种时候竟然躲在这里偷懒,将所有难办的事情都交给了别人,你说——他们会不会又嚷着我们剥削他们?”

端木薰躺在床榻上,对紫衣的话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紫衣却不肯放弃,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太后娘娘最后的心愿,是希望我们快点儿为思思生个兄弟姐妹,你不是也一直很想要吗?可是你现在这么躺着——我们要怎么生更多的宝宝?”

蓝草轻轻的叹了口气,走向外殿,将这里留给了这两个人。

银瞳与夜火走出养心殿。

“怎么办?我们该从哪里查起?”夜火的眼中带着迷茫。

他对这皇宫不算是很熟悉,而所有可能的线索又都在第一时间被大火付之一炬,若真的想查下去,也真的是很难。

“既然这怨灵始于宫中,我们就去查查,这宫中这段日子里,究竟都死了何人。”银瞳的眸子中带着坚定。

与紫衣和端木薰相处的时间已经不短,向来独来独往的他第一次有了归属感。

虽然总是被这两个人当成免费的劳动力,欺负的最佳对象,可是即便被欺负着,他却依旧觉得很是幸福。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将这一切就这么戛然而止!

两道身影迅速的淹没在这皇宫中。

养心殿外殿,蓝草将手中的黑­色­珠子放入透明的容器中,拧着眉头,往那容器中度入一团蓝­色­雾气。

蓝­色­雾气将这黑­色­珠子紧紧包裹着,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打散。

咬了咬下­唇­,蓝草改变着这蓝­色­雾气的运动形态。

若是可以想尽办法将这黑­色­珠子吞没,那么,端木薰熬过来的胜算便更大了一些! ww

【189】舌战群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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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过去三日。

宫中虽是有些流言蜚语,却都被端木柒及时的压制了下来。

而端木柒更是在关键时刻主持了大局,稳住了朝堂。

由于太后的寝宫被大火吞噬,许是这火烧的太旺,又许是宫人们不敢在废墟中呆的太久,竟然最后一具尸体都没有找到。

不得已的情况下,端木柒只得下令,为太后建立衣冠冢,将太后葬于先皇身侧。

而这衣冠冢中的衣物,也是新购置而来的。

毕竟,那整座宫殿都化作了废墟,人的骨头都找不见,更不要说其他的饰物了。即便是有,也没有人敢去触碰,生怕为自己招来灾祸。

整整三日,端木薰的高烧一直不退,银瞳与夜火也没有查到太多有价值的消息。而蓝草的实验同样没有取得任何的进展。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紫衣一直陪在端木薰的身边,除了憔悴了许多外,并没有任何的不适。

这期间,紫衣曾经尝试着将自己的灵气度入到端木薰的体内,却明显可以感觉得到端木薰体内的另一股力量的排斥。

那股力量很是强大,险些将她伤了,不得已,紫衣只得放弃,默默祈祷。

还有一点不知道该不该开心,那就是整整过了三日,端木薰并没有像其他人一般出现皮肤溃烂的情况,除了高烧不醒,也没有出现其他任何不好的症状。

虽然大家极力的去隐藏,可是在第四日,皇上病倒的消息却仍旧传了出去。

一时间,养心殿被那些个大臣妃子们围了起来。

只是,这众人也只是围着,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看着养心殿外的重重守卫,纷纷三两个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哟,本宫道这是怎么了?各位大臣不去烦劳国事,怎么在这里?”薛雪听到消息赶来的时候,看到这副场景,不由皱了皱眉头。

却没想到,这群人中竟然也有她的父亲在。

“雪儿。”见她的父亲对着她招了招手,薛雪也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动作。

如今,她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在这么多朝臣和嫔妃的面前做出了什么有失大体的事情,只怕会影响整个朝廷,乃至整个洛暮王朝。

咬了咬牙,薛雪不明白,他的父亲怎么也会和这些老家伙们一样的糊涂。

见薛雪没有动弹,这薛雪的父亲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了,如今,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去这个。

国家国家,虽然国为重,可是他已经为这洛暮王朝的江山奉献了大半辈子,此时,他只求可以一家人团团圆圆,不要再有任何的生离死别。

他承认,他是个不忠不义之人。

可是直到面对女儿的惨死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他不伟大,他只是一个父亲,除此以外,什么也不是。他做不到大义凛然。

“呵,皇上只是身子有些不适,各位大臣已经如此,难道我洛暮王朝中的朝臣们就是如此的没用吗?”薛雪的目光不禁变得犀利,她怒视了一圈众人,袖子下的小手攥的死死的。“还是说,你们这里有人妖言惑众?妄图诅咒皇上?诅咒我洛暮王朝?”

薛雪将目光扫向这些大臣们身后的妃嫔身上。

那贵妃娜扎此时正站在人群里,眼睛直直的瞪着养心殿那紧闭的大门,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皇后娘娘,”人群安静了一会儿,便有一位老者走出,对着薛雪行了个礼,道:“老臣不敢诅咒圣上,只是老臣听说圣上染了重疾,却又不肯宣太医。如今已经整整四日没有见人,这养心殿外又有重兵把守,老臣斗胆,为了这洛暮王朝的江山社稷,实在是不得已,才与众人在此聚集。”

这走出来的老臣薛雪认得,是与她父亲交好的吏部尚书。

“本宫不太明白张大人的意思。”薛雪微微的眯着双眸,脸上带着隐忍的怒意。

这个老东西,分明就是想要来证实皇上是否得了瘟疫,若是得了,为了江山社稷,这群老东西是不是想要将这养心殿也烧了?

“娘娘,如今我们如此众多的人在这里,只是想要见一见皇上,确定皇上安微。”

“我看各位大人是巴不得皇上早死!”薛雪的身后,传来紫衣的声音。

紫衣早就知道门外聚集了一群人,却也懒得理会。只是没想到这养心殿外的人越聚越多,咬了咬牙,她推开大门,嘴角带着冷笑,道:“皇上染了风寒,此时正在歇息。又加上之前没日没夜的想着如何对付瘟疫,如今太后仙逝,皇上承受不住打击,所以一病数日!你们这些老东西倒是好,不想着如何对付瘟疫,不想着如何解救黎民苍生,倒是跑到这养心殿来闹!好啊——你们进去,都给我进去!好好看看你们的皇上大人此时的模样!看看他为了这天下,究竟付出了多少!到最后都换不得你们一点点的真心!你!你!你!”紫衣说到怒处,大步上前,手指指着刚刚说话的张大人的鼻尖儿,以及张大人身后的几人,道:“你们这些个老东西,只知道­干­涉皇上的后宫,什么该纳谁为妃,又该封谁为后?你们为朝廷做的呢?又有多少?若是你们这些个人真的都为了国家社稷,此时就不该是站在这里,说什么见皇上一面!你们应该想一想,究竟该如何的努力,才能为皇上减轻一些肩上的负担,起码让皇上还能多活几年!不用那么早就去见阎王!”

紫衣的话音刚落,只见所有的朝臣都跪了下去,众人的脸上都带着惶恐与愤恨。

而薛雪则目光平淡的看了看紫衣,又看了看跪了一地的人,也只是看着,不说话。

虽然她不知道端木薰的情况,只是看紫衣此时这副发飙的模样便知道,这情况定然是不好的。她虽然对端木薰没有太大的感情,可是那毕竟也是她的夫君,更是个好皇帝,心底不觉也多了几分担忧。

“哼——你们不就是想来见见皇上么?走啊!进去啊!我还真就告诉你们,皇上得的就是瘟疫,来,谁跟我进去?你?你?还是你?走吧,别怕,死不了!不就是瘟疫么?你看我陪着皇上三天三夜了也没有事!若是有事,你们现在在这里的怕是一个也活不了!”

紫衣终于将心底的怒气发泄完,冷眼看着地上跪着的一片人,之恨不得一巴掌将这里所有的人都拍死。

“我想凌妃的话已经很清楚了,若是各位还是如此执迷,本宫马上便请七王爷来走上一趟,让他替皇上好好的看一看他的臣子。”薛雪见众人跪在地上一副惶恐中又带着不满的模样,适时的开口。

毕竟,紫衣只是一位妃子,而她,则贵为皇后。

而她此时更是将代理朝政的七王爷牵扯了进来,这些个老臣就是再怎么固执,此时也该有所退缩了。

“我看,这洛暮王朝,也到了该改朝换代的时候了。你们这些个只拿俸禄不办实事的老东西,若是对这幕落王朝还有情,就赶紧都滚出宫去!好好处理你们的分内之事,将京中的灾情控制好,安抚百姓。”

紫衣简直是多一秒都不想再看到这些人。

端木薰如今生死未卜,她也顾不得什么宫中礼仪。

什么礼仪,什么位份,都去死吧!

“呵呵,凌妃姐姐还真是伶牙俐齿,将这些个一心为国的忠臣们骂的一文不值,真不知道皇上若是知道了,会不会龙颜大怒呢!”

那些个老臣们不敢反驳,可是娜扎可不会畏惧。

她此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道:“娜扎倒是很想知道,凌妃姐姐刚刚的一席话,可是皇上让姐姐传达的?”

紫衣皱了皱眉头,她此时不想要去理会这个没事儿找事儿的女人,身子一转,便要回去殿中。

“哟,姐姐,怎么了?逃避了?害怕了?不敢再面对了?姐姐刚刚的气魄呢?这殿外跪着的人,哪一个没有为这洛暮王朝出过力!哪一个不是忠臣?大家也不过是担心皇上的龙体,如今却被姐姐骂的如此无能,娜扎还真的不知道,姐姐究竟是有何居心呢?”

娜扎的一席话,让跪在地上的众人不禁将赞赏的目光投到了这个女子的身上,心底更是大大的赞同。

“这里,还轮不到一条不属于这里的外来狗来Сhā话。”紫衣真的是愤怒了,怒到口不择言。薛雪离紫衣最近,她轻轻的拽了拽紫衣的衣袖,眉头微微的锁起。

刚刚紫衣的那番话对于这些个朝中大臣来说,虽然不中听,可是也有那么一丝丝的道理,所以这些大臣才无法反驳,可是如今,这娜扎明显是想要出来做好人。

若是紫衣此时与这娜扎斗起来,只怕这些大臣会一边儿倒,到时候明显是对紫衣不利。

“你——呵呵,原来这就是洛暮王朝所谓的礼仪!我虽是蛮夷人,但是我既然嫁进这皇宫,我就是皇上的妃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身份!若是凌妃姐姐执意如此出口伤人,娜扎也不便多说了!抱歉!”

娜扎果然抓住了此时的时机,如此的一示弱,那些朝臣们便又纷纷站了起来。

“凌妃娘娘,老臣敢问凌妃娘娘,娘娘在骂我们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娘娘又可曾为我洛暮王朝做过些什么?据老臣所知,娘娘是这宫中最受宠的妃子,皇上为了娘娘甚至可以用尽各种手段。可是娘娘入宫这么久,却仍旧未怀有子嗣,娘娘连一个女人最基本的本分都没有做到,又有何勇气辱骂我们这些一心为国的老臣!”

刚刚的那位老者似乎又有了士气,脸上挂着冷笑。

“呵呵——是么?”紫衣冷笑,轻声道:“敢问这位张大人,身为臣子的本分是什么?”

“自然是报效朝廷,忠心不二,为皇上排忧解难!”

“那紫衣再问张大人,身为嫔妃的本分又该是什么?”

“哼,生儿育女,为皇室开枝散叶。”那张大人不屑的从鼻中发出轻哼。

“那忠诚呢?”紫衣挑眉,看着这张大人问道:“若是一个女人可以为皇上生儿育女,却始终谋划着如何占领整个洛暮王朝,紫衣想问,这个女人是否做到了本分?若如张大人所说,这个女人做到了,她确确实实是为皇室开枝散叶,是否就该褒奖?”

“此等女子!自然不可留!”张大人犹豫了一下,旋即说道。

“那一个拥有外族血统,且那外族一直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洛暮王朝这块儿肥­肉­的时候,将他们的公主嫁到了这后宫,我想问一问大人,大人就真的相信这公主所言,嫁过来了就是我洛暮王朝的人,从此再无二心!若是如此,这蛮夷人为何今日又起兵压境?若这公主真的一心为我朝廷,此时是不是也该为皇上排忧解难?”

“这——”张大人一时间被紫衣问的无言以对,斜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娜扎。

虽说这娜扎刚刚确实为他们说尽了好话,可是她毕竟是那蛮夷人的公主,若说她没有二心,他是万万不信的!

“若是照姐姐这么说,无论娜扎在这宫中做什么,怕是都要顶着这‘蛮夷公主’的称号,一辈子翻不了身了?”娜扎的目光冰冷的扫向紫衣,只恨不得将紫衣撕碎。

“没错。无论你做什么,你永远都是敌国的公主。况且刚才公主不是也说了,不便多说,紫衣倒是不知道,此时公主又在这里争辩些什么?”

“你!”娜扎被紫衣气的小脸儿通红,她咬牙切齿的看着紫衣,却又偏偏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若是如此,我倒不如即刻休书一封,让我父皇立刻起兵,将整个洛暮王朝吞入我蛮夷人的口中不是更好!”

“来人啊,将这个女人给我拿下!关入地牢,不准任何人与她接触!”紫衣等的就是娜扎这句话!她倒是要看看,这些个老臣还有谁敢反对!“如此居心叵测的女子,我洛暮王朝此刻怎能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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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紫衣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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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谁敢动我!”娜扎显然没有想到紫衣竟然是在这里等着,一时间又气又羞,她竟然这么容易的就上了这个女人的当。

娜扎是敌国公主,众人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蛮夷人此时知道这宫中的事情,会在此时发兵。

若是蛮夷人真的在此时发了兵,整个洛暮王朝便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这显然是所有人都不乐意见到的。

而这娜扎的脾气众人也是看到了,只怕她若是哪天真的不合心意,便真的会休书一封,所以这些朝中老臣即便对紫衣极度的不满,此时却也没有任何一人为这娜扎开口。

“怎么?凌妃的话都没听到么?那么本宫来说,给我将这个威胁我洛暮王朝的女子拿下!一切等皇上身子恢复后,交由皇上处置!我洛暮王朝何时轮得到一个小小蛮夷公主来威胁!”

侍卫见薛雪发话,顿时便将娜扎围了起来,娜扎紧锁着眉头,见侍卫的大手向着自己伸来,皱了皱眉,侧身躲开,旋即脚尖用力,一下便飞身上了房顶。

“哼,想抓我?”自小娇生惯养的娜扎哪里受得了这般的气,只见她抽出腰间软剑,与同样飞身上房的侍卫打作一团。

不过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而这些侍卫中又混入了许多芜花宫的高手,只一会儿,便将这娜扎钳制住,押了下去。

“凌妃今日的话虽然难听,但也是为了我洛暮王朝的江山社稷。如今皇上染病在身,各位朝臣更该努力为皇上分担。蛮夷人压我边境,众人此时该想的不是如何将皇上找出来,而是该好好的想一想如何应对的计策才对。时候也不早了,我看众位就退下吧,我会代众位朝中忠臣们去探望圣上,我相信,皇上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一场闹剧,便这样结束在了薛雪最后的话中。

见这些老沉们渐渐的退了下去,紫衣虚脱了一般的倚着门瘫软在了地上。

她何时如此的冲动过——

可是她今日若不如此,不仅仅无法找到何时的理由将那娜扎看管起来,更没有办法将这些个冥顽不灵的老东西们弄走。

不愿再去考虑事情的后果,紫衣现在只祈祷端木薰可以快一点好起来。

“紫衣。”薛雪蹲下身子,看着面容憔悴的紫衣,心中不禁涌过一抹不详,她抿了抿­唇­,轻声问道:“皇上——可是真的染了瘟疫?”

紫衣抬起头,看了看薛雪,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发声,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再次低下头双眼看着地面,许久许久,才开口道:“没事的,皇上只是因为太后突然病逝,外加这些日子的疲惫,一时间身子有些撑不住罢了。不过也是昏迷了三日了。”

“这样——”薛雪颇有深意的看了紫衣一眼,也不再深问,只是轻轻的拍了拍紫衣的肩膀,道:“紫衣,雪儿还是当初的雪儿,若是你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我定然会全力相助。”

站起身子,薛雪抬眼看了看养心殿内,偌大的院子内此时空无一人,这种情况,她又怎么相信皇上染上的,只是普通的风寒。

只是紫衣既然不愿意说,她便也不多问,只企盼,一切都会好起来。

见薛雪轻轻的摇了摇头,幽幽的叹了口气离去,紫衣双手撑地,努力的支撑起身子,扶着门边站起。

薛雪刚刚的一席话,不可谓不暖。

今日,薛雪真的帮了她很大的忙。

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该如何的开口。

若说她是有意欺骗薛雪,倒不如说她是在欺骗自己!

她多么希望,端木薰只是如同她说的那样,一直撑不住,才会病倒了——

“紫衣。”蓝草刚刚躲在院子的角落,将外面的事情听得一清二楚,此时她走出院子,扶着紫衣回到养心殿内,重新将大门关好,脸上带着担忧:“紫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皇上未醒,你也病倒了才好。”

“蓝草,你说,为什么我与薰相处了这么久,我却依然没事?”紫衣抬手捏了捏睛明­茓­,沉声说道:“会不会是我体内的力量有碎魂的能量,所以这些个怨灵无法侵入我的身体?”

“是有这个可能的。”蓝草轻轻的点了点头。

“可是为什么,现在我却无法将这能力在度到薰的体内?”声音有些哽咽,紫衣觉得她已经徘徊在了崩溃的边缘。

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要忍受着随时可能失去挚爱的痛苦。

她感觉,她也许真的就要撑不住了。

“紫衣,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蓝草轻轻的将紫衣拥在了怀里。脸上带着愁云。

这种感觉,她懂。

她比紫衣要幸运的许多。

虽然银瞳始终不肯原谅她,可是至少,她还有机会见到。只要银瞳过得好,她便无怨无悔。

可是紫衣现在却要随时面对永远的失去。

蓝草不敢想象,那是怎样一种痛苦?脑海中闪过挚爱的人躺在冰冷的石案上,浑身冰冷,皮肤青紫,双眸紧闭,再也没有呼吸,再也不会微笑,再也不会睁开眼睛,永远的,彻底的消失在她的身边——

如果真的那样子,只怕那一瞬间,她也会崩溃。往日所有的美好也许会一瞬间涌入大脑,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只要想到,便会感到冰冷与恐惧。

深深的恐惧。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刻,她会多么希望睁眼是一场噩梦,或者那人儿坐起大笑着说只是个玩笑。

她经历过,亲眼看着父母的尸体的时候,那一刻,她多么希望,天再也不会亮起,她宁愿相信自己只是被困在了梦境中,也不愿意相信亲人离去的事实。

“紫衣,皇上一定不会有事的。”将紫衣推出自己的怀,蓝草坐在桌边,重新将能力聚集于手中,而那透明容器中的黑­色­珠子,依旧顽强的躺在那儿,无论蓝草怎么做,也无法将它吞噬或者消散。

“只要将这珠子打散就可以吗?那日银瞳不是——”

“不,不是那么简简单单的打散。如果用强硬的方法打散,只怕同时皇上便会没了­性­命。我是在寻找一种温柔的方法,可以再不伤害皇上­肉­体以及灵魂的基础上,将这珠子从与皇上纠缠的灵魂中剥离出来,再从那血­肉­之躯中凝结出来。”蓝草轻声说着,目光紧紧的盯着手中的珠子。

门外忽然响起动静,紫衣疲惫的站起身打开房门,银瞳与夜火正满身狼狈的站在屋外,脸上带着笑意:“紫衣,我们查到些线索!”

听到银瞳的话,紫衣眼中一亮,忙将两个人迎了进来,蓝草见到银瞳,也只是微微的一笑,旋即将桌子上的容器以及珠子都挪到了一边,轻声道:“紫衣,你们先聊,我进去继续。”

紫衣看着蓝草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感激。

“查到什么线索了?”

“这宫中,在瘟疫出现前,确实出了些事情。”银瞳倒了杯茶,一口饮尽,重重的呼了口气,才继续说道:“我和夜火推测这瘟疫的起始地,也许就是这冤魂出现的地方。毕竟冤魂若是刚刚出现,那么灵力并不一定强大,所以只会就近杀人。虽然那个地方已经被烧为了一片灰烬,可是我们竟然那在附近找到了一口枯井。”

“井中有尸体?”紫衣皱了皱眉,Сhā嘴问道。

“你怎么知道?”银瞳有些诧异的看着紫衣,继续说道:“那井中确实是有尸体!而且不仅仅是一具!我们将那尸体打捞上来,发现是两具,确切的说,是三具。”

“什么意思?”

“是一男一女,女子的打扮应该是宫女,男子看样子是这宫中的侍卫。而那女子的腹中,已经有了成型的胎儿。”夜火接过银瞳的话,继续说道:“由于是枯井,井内长时间的­干­燥­阴­冷,所以尸体腐烂的情况并不严重,我和银瞳照着尸体的模样画了画像,又去了宫内查探,终于知道,这两具尸体,一个是那紫瑶殿内的宫女,叫春桃,一个是宫内的巡逻侍卫,叫德胜。又四处打听才知道,这春桃和德胜两个人在进宫前便是认识的。”

“这么说——是有人发现了两个人之间的私情,并将二人秘密处死,丢到了那枯井中?”紫衣皱眉,紫瑶殿——紫瑶殿的春桃,她好像有些印象。

那是个木讷的丫头,很是内向,平时很少与人交流。

“这宫内不是有一条规矩,宫女严禁与侍卫私通,若是被发现,这二人自然是要受罚,这二人的主子,也是要被牵连的。所以从很早以前,这宫内若是发现此等事情,只怕还未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就已经被自己主子‘­干­净利落’的处理了。”

银瞳撇了撇嘴,实在是不明白这宫中这些个奇奇怪怪的规矩。既然皇帝可以坐拥后宫佳丽三千,那么侍卫又怎么了?

男女互相爱慕不是恨正常么!

有必要连人家的幸福都要管么!

现在好了,一失三命,还将这宫内闹得个­鸡­犬不宁。

紫衣暗自咬牙,终于明白为何这瘟疫闹腾的如此的厉害。

只怕——是这春桃与腹中的孩子一同死在了紫瑶殿内!

那紫瑶殿可是被她做过手脚的——若是冤死在紫瑶殿内,那变成恶鬼的几率便大大的增加了!

原来这一切,她竟然也要负上大部分的责任!!

“那这闹事的怨灵,是否就是这春桃以及那侍卫德胜?”紫衣咬了咬牙,只恨不得一巴掌将自己拍死!若是她知道她的一时报复会换来如今这般不可收拾的局面,怕是打死她都不会这么做。

“我倒是怀疑,这闹事的怨灵,是二人腹中的胎儿。”银瞳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一般,未出世的孩子的怨气要比这成人的怨气强烈的多,而且——我与夜火去了那紫瑶殿,紫衣,你告诉我——”

“那里的摆设,是我做的。”紫衣低垂下头,觉得一时间无地自容。

刚刚她还破口大骂那些朝中重臣,只怕,此时若是被人知道这件事情她是帮凶,那些人便要将她活剐了吧。

若是端木薰知道这件事情与她有关,还会像曾经那般的爱她吗?

毕竟,她间接的害死了他的母后!

还有端木柒,端木菱,只怕没有人会原谅她了——

“紫衣——”银瞳皱了皱眉头,虽然猜测这怨灵是那孩子,可是一般的死婴的怨气即便再重,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拥有这般强大的力量,于是他与夜火便去了那紫瑶殿。

只是一进到紫瑶殿内,银瞳瞬间就明白了。

这紫瑶殿内的布局与那日聂婉柔刻意摆放的布局是一样的!如果是这种招鬼的极­阴­的情况下,也就不难解释为何那婴灵会如此的厉害了。

“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紫衣此时如同被判了死刑一般,双目无神,曾经,她也许会想过,若是端木薰出了什么事情,她定然也不会苟活。

可是如今——

她甚至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她有何颜面去见那黄泉路上的太后,以及所有未这件事情而死去的冤魂!

“紫衣,这不是你的错,怪只怪那心狠手辣的女人!竟然活活将那春桃打死,最后还剖开那春桃的肚子,将那已经成型的孩子生生的拽离了母亲的身体!”想起春桃的尸体,夜火就带着一股怒气。

在这深宫大院之中,人们为了保全自己,往往会选择牺牲别人。

这娜扎若只是将春桃与德胜处理掉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可是这娜扎的手段居然如此的残忍,真真是个蛇蝎­妇­人!

“那侍卫也许就是不忍看到如此场景,才选择咬舌自尽的。”

“呵呵——”紫衣听到银瞳与夜火的话,不禁出声轻笑。虽然她不是元凶,可是毕竟她也是逃不了­干­系。

“现在我们该做些什么,才能平息这婴灵的怒火?让它放过无辜的众人,让它放过这京城中无辜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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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端木薰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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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发生的无法挽回,紫衣现在只希望能够找到尽快平息这婴灵怨气的方法,至少,可以让无辜遇害的人,少一些,再少一些。

殿内忽然传来声音,殿外的人皆是一愣。

紫衣第一个反应过来,直直的冲进了内殿。

床榻上,端木薰正侧身倚在床塌边,紫­色­的眸中带着些许朦胧,昏迷了几日,他整个人显得更加的消瘦了。

“薰!你没事了?!”紫衣惊喜的看着坐在床边的端木薰,冲过去一把抓住了端木薰的手。

“啪”的一声,端木薰将紫衣的手甩开,曾经那双无比熟悉的紫眸中带着冷漠:“你是何人?”

紫衣又那么一瞬间的错愕,旋即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儿,颤声问道:“你不认得我了?”

怎么会这样?

难道说,端木薰高烧烧坏了脑子?失忆了?!

老天爷,可不可以不要给她玩儿这么狗血的剧情!

“银瞳。”端木薰的目光扫过跌坐在地上的紫衣,看了看站在紫衣身后的众人,皱了皱眉头,开口道:“事情怎么样了?”

银瞳忽然被问道有些诧异,他看了看端木薰,又看了看紫衣,抽了抽嘴角,开口道:“薰,你还记得我?”

“说什么傻话?”端木薰皱了皱眉头,努力的支撑着站起身子。整整四日昏迷不醒没有进食,此时他的身子虚弱的很。越过紫衣身边,端木薰走向殿外,在殿外的桌前坐下,轻声道:“我好像睡了很久。”

殿内的人木讷的互相对望,面面相觑。

没有人知道端木薰这是怎么了?

还是说——刚刚只是他在开玩笑?!

紫衣咬了咬牙,和众人走出内殿。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走到端木薰身前,紫衣再次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尖,声音哽咽,眼含泪光。

“朕从来不曾见过你!”端木薰的回答让紫衣整颗心瞬间变凉透了,她不死心的抬起手,指了指身旁的众人,道:“那你认识他们?”

“你到底是什么人?”端木薰的话语中已经带了些不耐烦。

他再次细细的打量起眼前的女子,脑海中对这个女人的印象一片空白!

看这个女人的装扮,应该是哪个宫的妃嫔。

他后宫这么多人,他又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见过!

“朕还有要事,没什么事你就先退下吧。”对着紫衣挥了挥手,端木薰只觉得心中烦闷的很。总觉得身体里好像缺了一块儿什么东西,很重要,却又想不起来。

“我去哪儿?”紫衣瞪大了眼睛,努力的不让泪水落下。

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吗?

让端木薰记得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却独独忘了她?!

这惩罚未免也来的太快了一些,太决绝了一些!

“薰,她是紫衣,凌紫衣,你真的没有印象?”银瞳皱了皱眉头,走到紫衣身前,将紫衣与端木薰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一些。

“银瞳,朕不知道你们再说些什么!如今瘟疫横行,朕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记住这后宫中不相­干­的女人。”

端木薰很烦躁,说不出来的烦躁。

后宫中的瘟疫仍然没有解决,如今太后也因这瘟疫而去,若是再找不出解决的办法,只怕这整个皇宫迟早有一天会付之一炬,化为灰烬。

“你确定我是不相­干­的女子?”紫衣脸上挂着泪痕,嘴角却带着轻笑。

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端木薰只是病了一场,醒来的时候就将她忘记了!

端木薰没有回话,只是拧紧了眉头。他不懂,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好像所有的人都认为他该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

问题究竟出在了哪儿?

“薰,让蓝草为你看看吧。”银瞳犹豫着开口,此时醒来的端木薰,仿佛又恢复到了从前的那个他,对任何人,任何事情都带着怀疑的态度,保持着特定的距离。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恩。”端木薰看了看一旁的蓝草,微微的点了点头。

蓝草走到端木薰身前,蓝­色­的光芒自手中溢出,渐渐的涌入端木薰的体内。端木薰只看到这蓝­色­光芒进入到自己的体内,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拧着眉头,眼睛一遍一遍的扫过紫衣。

“端木薰,我是凌紫衣。”紫衣咬了咬牙,轻声开口。

她多希望这一切都只是端木薰给紫衣开的一个巨大的玩笑。

“凌紫衣——”端木薰的眉头依旧拧的死死的,这个名字,他很陌生。可是直觉却又仿佛在告诉他,他不该陌生。

“怎么样?”夜火将蓝草渐渐的将蓝­色­的光线收回到体内,急急的问道:“他怎么了?”

蓝草皱着眉头,微微的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知道,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异样,灵魂也没有可疑的波动与缺失——只是身子有些虚——”

“那他怎么会偏偏不记得紫衣了?”夜火疑惑的搔了搔头,这两个人不是一直爱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的么?怎么说忘就可以忘记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与朕是什么关系?”

“凌紫衣,我只是凌紫衣。”紫衣轻轻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也许这样子也好!

至少,他不记得她了——永远的忘记她了。

那么她就不用再怕,若是他知道,害死他母后的帮凶就是她,他要怎么办!

转过身,紫衣抬脚,走出养心殿前,轻声道:“这瘟疫,有一半儿的原因是因我而起,所以,我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解决。”

迈步走出养心殿,身后传来银瞳的呼唤。

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她却想要回头。现在,她的心里很乱,一团乱,她不知道该如何的去面对!

仿佛一瞬间,她便从天堂跌入了地狱一般。

刚刚还是晴朗的天空忽然­阴­沉了下来,紫衣漫无目的的走在这宫中,恍惚间,才发现,她竟然在这偌大的皇宫中,没有一席之地!

怎么办?现在她该怎么办?

放弃吗?趁此逃离这宫中,逃避与端木薰可能反目成仇的事情。与其他恨她,她倒是宁愿她忘了她!

可是她不甘!她舍不得,放不下。

只要一想到会离开端木薰,紫衣便觉得胸口隐隐作痛。

“薰,你真的不记得紫衣了?”

闻讯而来的端木柒看着端木薰,眼中带着疑惑:“你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朕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端木薰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茓­。这些个人,从刚刚起就一直围着他提起那个女子。

难道他们的关系很密切吗?

可是为什么他一丁点儿都记不起来?!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薰,你还记得你身上的毒是怎么解的吗?”端木柒皱着眉头,努力的想要让端木薰回忆起关于紫衣哪怕那么一丁点儿的痕迹。

“不是涪陵派人修得花神七式,后将我身上的余毒排清,同时又让我拥有了一双鬼眼吗?”端木薰皱了皱眉头,这个事情,他当然记得。

“那你还记不记得给你排毒的人是谁?!”端木柒越听越觉得奇怪。

这端木薰的记忆好像只有关于紫衣的那一部分出了问题。

“这——”端木薰用力的回想,可是那张脸却依旧模糊:“无关紧要的人罢,不然朕不会不记得。”

“你!”端木柒险些被端木薰的态度气到吐血!

紫衣为他付出了多少,这是所有的人都看在眼里的,可是如今竟然就被他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无关紧要的人”便带了过去!

在场的人甚至开始怀疑,到底之前他们所看见的端木薰,与现在他们所看见的端木薰,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你还记不记得墨瞳?”银瞳见端木柒不再说话,开口道。

“恩,你的祖先。”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翠微山上的事情?”

“恩,记得。”

“那你怎么会忘了紫衣?!”银瞳不敢置信的怒吼!

“什么紫衣?那一次不是只有你,朕还有墨瞳与那条蟒蛇吗?”端木薰皱了皱眉头,继续道:“银瞳,注意你跟朕说话的态度。”

“蓝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银瞳也觉得自己要崩溃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冥顽不灵!冷血!以前的端木薰虽然讨厌,却从来不会跟他们摆什么皇帝的架子,可是再看看现在这位——

不仅仅“朕”字不离口,更是用身份来压他们!

几个人一连问了端木薰无数个问题,直到端木薰怒喝一声,衣袖一挥,将满桌茶具摔在地上,目光冰冷:“朕累了,若是各位没事请回吧!”

而此时,窗外已经­阴­风阵阵,眼看着就要下起倾盆大雨。

紫衣在这宫中走了一圈儿,最后却又回到了这养心殿。只是,众人已经离去,此时养心殿内只剩下端木薰一人呆呆的坐在桌旁。

紫衣吩咐了宫人去准备晚膳,便咬了咬牙,抬步走了进去。

“皇上刚刚醒来,应当好好保重身体才是。臣妾已经命人去端了晚膳,用过膳后,皇上就早些休息吧。”

抬头,看到紫衣的一瞬间,端木薰皱了皱眉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躁。

所有的人都说,他该认得她。

所有的人告诉他,他爱她。

爱她如命。

可是为什么,他却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不到她的身影,哪怕只是个背影,都没有。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抗拒,可是众人的话又让他犹豫,不想再说出更多伤人的话。

“你怎么回来了?”良好的教育终是敌过了心中千般万般的不愿,虽是语气有些生硬,可是端木薰还是忍住了想要发火的冲动。

摸了摸肚子,他确实是饿了。

在这养心殿内发呆了整整一个下午,竟然忘了传膳。

再次抬头看了看紫衣,端木薰暗道,这个女子——如果真的是大家说的那样,起码这个女子是爱他的,对他好的。

如果真的所有的事情都无法记起,那么一切,也许还可以重头再来。

“臣妾——呵呵,臣妾想看皇上吃过饭,只要皇上好好吃饭休息,臣妾便回去。”紫衣对着端木薰笑了笑,她能够感觉得到从端木薰的双眸中散发出的陌生的气息。

她不想再惹他生气,虽然此时还不清楚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可是她愿意面对!

若是他将她忘了,那么她从现在起,便想尽办法,让他重新对她拥有“记忆”。

“你——一起用膳吧。”

宫女已经将晚膳端了上来,由于端木薰整整四日并未进食,所以紫衣便命宫人准备了些南瓜粥,配着一些清淡的小菜。

端木薰看着桌上的饭菜,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皇上,您才刚刚醒来,胃部还未适应,不宜吃太过油腻的东西。”紫衣看出端木薰眼中的不满,轻声说道。

原来——

曾经他爱护她的时候,她可以百般无赖,骄纵任­性­!

可是现在,他忘了她,她便要如此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错了,就永远失去了呆在这宫中的机会。

紫衣此时,倒是稍稍有些能够体味其他妃嫔心中的苦闷了。

若是得不到帝王爱,在这宫中,竟是寸步难行。

端木薰没有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喝着碗中的南瓜粥。

这种感觉很奇怪。

他一朝帝王,与各国使者共同用膳时,都没有过此时的这般不自在,仿佛眼前的这个女子是瘟疫一般,总是让他想要逃避,避之不及。

“皇上怎么不吃了?”紫衣放下手中的勺子,看向同样将碗筷放下的端木薰。

两个人都只吃了一小口。

“朕累了,要休息了。”端木薰站起身,背对着紫衣道:“紫——你也先回去吧。”

紫衣看着端木薰的背影,听到那个“你”字的时候,身形微微的颤了一颤,原来日日可以听到的“紫衣”两个字,如今难道也成了奢盼?

嘴角带着苦笑,紫衣轻轻的躬了躬身子,行了个礼,道:“皇上休息吧,臣妾告退了。”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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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紫衣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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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忽然一道闪电,旋即便是轰隆隆的雷声,大雨“哗”的一声倾盆而下,紫衣略微的抖了一下,旋即迈开步子,走入雨幕。

大雨拍打在脸上,有些疼。

也有些涩——

也许连老天也哭了。

紫衣嘴角挂着轻笑想道。

明明前一秒她还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后一秒,却成为了最不幸的一个人。不,也许她不是最不幸的,与那些失去生命,失去爱人的人相比,她是如此的幸运。

也许这只是老天给她的一个小小的考验。

也许端木薰第二日清早醒来,就会想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

对——

会的!

老天爷不会对她这么残忍!

她这辈子,上辈子,都没做过坏事!唯一做错的一件事,却也并非出自她的本意!所以若真的要惩罚,也定不该是如此的严重!

紫衣轻声安慰着自己,任凭雨水拍打在她的身上。

任凭纤弱的身子在狂风暴雨中瑟瑟发抖。

不知道走了多久,走的双腿麻木,浑身冰冷,紫衣便找了一处墙角,紧紧的蜷缩了起来。

雨水虽然冰冷,可是却也让紫衣的脑袋清醒了许多。

端木薰不会无缘无故忘了她!这其中,定是有什么他们忽略了的事情。

将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细细的想过一遍,紫衣却依旧一无所获。

“轰——”又是一声雷鸣,紫衣吓得一个哆嗦,不由得缩的更紧了一些。冷风吹过,将紫衣那本是黏在身上的衣服吹鼓。

紫衣无奈的笑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

看这大雨的架势,似乎不到清晨,是不会停了。

冷饿交加,紫衣渐渐的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昏沉。渐渐地,便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紫衣发现自己仍旧是在这屋檐下,正奇怪于为何没有巡逻的侍卫发现她,一抬头,却刚好对上了一身明黄的衣服。

顺着衣服向上望去,端木薰正皱着眉头紧紧的盯着她。

“那个——我昨天想来避避雨,所以——”紫衣尴尬的想要站起身,却发现全身上下虚脱了一般的无力,只能勉强的对着端木薰笑笑,继续道:“那个——我脚麻了,皇上,您去忙吧,我——臣妾一会儿自己回去。”

“回去哪里?”端木薰的眉头因为紫衣的话而皱的更紧。

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难道一直是这个样子吗?

“娘娘——”碧儿从端木薰的身后走了出来,同时跟来的还有翠儿。

两个丫头的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紫衣虚弱的对着两个丫头笑笑,道:“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莫叫人笑话了去!”

“娘娘,我们都跟皇上说了。”翠儿撇了撇嘴,偷偷的回身看了看身后站着的端木薰。她可以明显感觉到端木薰身上的气质变了,又变回曾经的那种冷漠,甚至比曾经更加的冷漠。

她不知道紫衣与端木薰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早晨知道皇上醒来的时候,一去养心殿,得知紫衣不在,两个丫头顿时慌了神儿。

后来隐隐的知道了端木薰和紫衣似乎有什么问题,紫衣是冒着大雨一个人走出去的,更是焦急不堪。

端木薰见两个丫头神­色­异样,不觉便多问了一嘴,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个凌紫衣这些日子竟然是一直住在养心殿。

那么她昨日所谓的“回去”,又是去哪儿?

心里闪过一抹异样,端木薰吩咐侍卫在宫内搜寻,得知紫衣的消息后,便第一时间带着碧儿和翠儿寻了过来。

“娘娘,快跟我们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不然要感冒的!”翠儿见紫衣仍旧坐在原地不动,小嘴巴一撇,便冲上了前,欲将地上的人儿扶起来。

只是小手刚刚一触碰紫衣的手臂,便是一声惊呼:“娘娘,您好烫!皇上,娘娘在发热!”

“没事。”紫衣有些嗔怪的看了翠儿一眼,旋即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翠儿的手。她能够感觉得到自己身上那不一样的灼热,可是即便皮肤如同被烈火焚烧,这身子里却依旧涌动着阵阵寒意。

咬牙在翠儿的搀扶下站起身,紫衣抬眼看了看端木薰,道:“皇上,臣妾——”

“小德子,先给凌妃安排个住处吧。”端木薰看了看紫衣,皱了皱眉,心里那种不适的感觉挥也挥不去。整整这一夜,端木薰都没有合眼。

他一直在想,如果他真的爱这个女子爱的够深,那么他又为何偏偏会将关于她一个人的记忆统统丢失!他身为一朝帝王,本不应该让自己存在任何的弱点,所以,如果他当初真的对这个女子动过情,那么也只是过去的事情。也许这就是老天再告诫他,他是皇帝,他的肩膀上担负着整个国家的命运。

他不能,绝度不能对任何人动情。

他必须是坚韧不催的。

转过身,端木薰努力平复着心里的异样,轻声吩咐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紫衣看着端木薰离去的背影,微微苦笑。

看来——今后她想要靠近他,都变得很难。

下了早朝,端木薰回到养心殿,空空的大殿内,总觉得少了一丝生气。

“皇上,皇后娘娘在殿外求见。”

小德子的声音在养心殿外响起,端木薰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宣。”

薛雪走进养心殿。她刚刚从紫衣的住处归来。紫衣病的不轻,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昏迷的时候一直叫着端木薰的名字,虽是请了太医,可是太医一听到说症状是“高烧”,便连连摆手,不肯来看!

两个小丫头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想到了来找她。

“皇上。”薛雪对着端木薰行了个礼,轻声道:“雪儿参见皇上。”

“起来吧,皇后。”端木薰对着薛雪笑笑,这笑容让薛雪有一瞬间的失神。她还从未见过端木薰如此温柔的对着除了紫衣以外的人露出这般的笑容。

“皇后来找朕所谓何事?”端木薰绕过案子,走到薛雪身前,轻轻的拉住了薛雪的手,道:“可是想朕了?”

心里有个影子一直挥之不去,让端木薰有些烦闷。此时薛雪的到来,倒刚好可以让他将心里的烦事压下去。

“皇上——”薛雪下意识的想要躲闪,却明显感觉到端木薰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冷意。

若说之前她还不相信皇上会如此的对待紫衣,那么现在,她信了。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短短几日,事情就发展成这样?

“皇上,臣妾此次来,是有两件事情。”

“哦?说来朕听听。”

“皇上,您还是凌妃吧。她如今高烧不退,太医又不肯前去诊治,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这人会烧出问题的!”薛雪低着头,不敢去看端木薰的眼睛。

那双眼睛仿佛是带有魔力一般,只要多看一会儿,就好像是要被吸进去了一样。

“为何太医不肯医治?!”端木薰的音调徒然升高,让怀中的薛雪吓了一跳。薛雪心中不禁一喜,如今按照这端木薰的反应来看,紫衣在他的心中,应该还是有位置的。

“皇上,太医们听说是高烧,生怕是瘟疫,恐被波及。刚刚臣妾已经去看过,听凌妃那随身的宫女说,凌妃只是夜里不小心淋了雨,所以才会感染风寒,并不是什么瘟疫。况且,若是瘟疫,臣妾此时也不会完好的站在这里——啊——”薛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忽然被端木薰推了出去。

只见端木薰面­色­铁青,脸上带着怒意的看着她,怒喝道:“皇后怎么就确定那凌妃得的不是瘟疫?若那凌妃真的患有瘟疫,皇后此举是否是想要陷朕于陷阱!还是皇后想要让整个宫里的人为你们陪葬!来人啊!将皇后给我押回芳华殿去!派重兵把守,一旦有任何情况,速速禀报于朕!”

薛雪完全没有想到端木薰会如此生气,一时间也失了方寸,只得任由着这侍卫将她架了出去。

见薛雪被侍卫带走,端木薰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他努力的想要镇定心弦批阅奏折,却发现他满脑子都是紫衣苍白着小脸儿躺在床榻间的场景。

用力的锤了锤桌面,端木薰索­性­站起身,走出养心殿。

“皇上。”小德子见端木薰面­色­铁青的走出来,也不敢多言,只是躬了躬身子。

“朕要出去转转,都不必跟着了。”

“是。”

一个人走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大雨将这皇宫洗涤的一尘不染。花草间带着未­干­的雨水,空气中飘着泥土的清香。

不知道走了多久,端木薰抬起头,“紫瑶殿”三个大字映在眼前。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如今这紫瑶殿内住着的该是那蛮夷公主娜扎,如今的贵妃。鬼使神差般的,端木薰走进了紫瑶殿。

不知为何,这紫瑶殿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仿佛被压在了心底的某个角落,正一点一点的向外窜出。

“来人。”

“皇上。”侍奉的宫人听到端木薰的声音,急忙迎上前,等候着吩咐。

“贵妃呢?”

“启禀皇上,贵妃娘娘在皇上病倒的这几日里,被皇后娘娘关了起来,至今未回。”这小宫女是刚刚被调遣到这紫瑶殿挡拆的,很少见到端木薰,此时更是有问必答,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哦?”端木薰皱了皱眉头,想起那薛雪刚刚似乎确实是说有两件事情要与他说。

想必,这第二件事情,就是关于那娜扎的。

眸中带着冰冷,端木薰大踏着步离开了紫瑶殿。

紫衣被小德子安排在了宫内一处偏僻的别院中,这院子内杂草丛生,让翠儿很是不满。

看着床榻上高烧昏迷的紫衣,翠儿只恨不得代替床[和谐]上的人儿受过。

“翠儿。”碧儿推开门走了进来,又轻轻的将房门带上,脸上带着疲惫。

“怎么样了碧儿姐姐?皇上可来了?有没有派太医前来?”翠儿见碧儿回来,急忙迎上前去,探着脖子想要向外张望,却被碧儿拦了下来。“翠儿,皇后娘娘惹怒了圣颜,如今被强行留在了芳华殿。被重兵把守。”

“怎么会!难道皇上真的忘记了我们娘娘了嘛?”翠儿不敢相信的退后了一步,牙齿死死的咬着下­唇­。“若是没有太医前来,难道真的要我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吗?!”

“哎——如今,我们也只能祈求老天保佑了。”碧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声音哽咽,眼眶通红,泪水顺着脸颊滚落。

在这宫中,唯一与她家主子交好的也就是皇后娘娘了,如今连皇后都被皇上关了起来,只怕这一次,自家主子也许真的熬不过去了——

“薰——薰——”床榻上在紫衣呢喃的开口,忽然大叫一声猛地从床[和谐]上弹了起来。只是由于起的过猛,眼前一阵阵的眩晕发黑。

“娘娘,您醒了?”

翠儿惊喜的看着紫衣,将从紫衣额头上掉落的帕子捡起来,轻轻的摸了摸紫衣的额头。温度依旧滚烫,她急忙将帕子在冷水中浸了,拧的半­干­。

“娘娘,您快躺下。”扶着紫衣躺下,翠儿重新将帕子敷在了紫衣的额头上。

如今没有太医,没有药物,她们只能用这种最笨的方法来为紫衣降温。

刚刚碧儿出去打探消息,本想要去御膳房求些姜汤,可是谁知这御膳房也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势利眼,知道紫衣失了势,莫说是一碗姜汤,甚至连一碗热水都不肯给!

紫衣被翠儿扶着躺了下来,渐渐的闭上眼睛,再次沉沉的睡去。

翠儿看着昏睡的紫衣,又看了看碧儿,轻声问道:“碧儿姐姐,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我们要尽快想办法联系到柒王爷或者是涪陵大人,我相信,他们定然是不会丢下我们主子不管的!”碧儿的眼中带着决然!

这后宫的宫女若是被人抓住私自“勾[和谐]引”王爷或宰相,那是杀头的大罪!只是如今,碧儿也顾不得许多了,只怕自家主子的病若是再拖下去,即便病好了,也要落下些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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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毁容

第二日,端木柒刚刚下了早朝,便看到了躲在一旁不住向他招手的碧儿,皱了皱眉头,端木柒走向碧儿道:“你是紫衣宫里的?”

“求王爷救救我家主。..”碧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眼眶微红,一连给端木柒磕了三个头。

“起来说话。”端木柒看着翠儿的样,心中惴惴不安,这个丫头他看着面熟,应该是紫衣贴身的丫鬟没错,只是不知道此时她跑来找自己是要做些什么?!

“王爷,还请您想办法救救我家主,如今主高烧不退,太医又不肯前来医治,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这人好了也会落下毛病。奴婢也是走投无路,实在没有办法,才来这里叨扰王爷。”碧儿并没有起身,而是仍旧跪着,抬起头,一张小脸儿上满是泪痕。

“皇上怎么说?”端木柒紧抿着双­唇­,不明白端木薰到底是怎么了。

“奴婢曾经去求过皇后娘娘,可是——皇后娘娘与皇上说了,皇上却很是生气,连累了娘娘如今被禁足在芳华殿内。”碧儿咬了咬牙,对上端木柒的眸。

“这样——你先别急,一会儿我派人跟你去瞧瞧。”端木柒犹豫了一下。

这种时候,他最好还是不要过多的参与进去。

如果惹了端木薰,只怕他是个王爷也没有用!

如今的端木薰不比往日,整个人给人的感觉要比从前更加的­阴­冷一些。

翠儿被碧儿留在了这不知名的小屋内,她悉心的为紫衣换着头上的毛巾,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如今看来,皇上确实是将紫衣忘记了,否则,不可能会完全不顾紫衣的安危。

可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水——”紫衣幽幽的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都在痛,而嗓­干­的更是有撕裂般的感觉。呢喃着开口,她的嗓音变得异常的沙哑。

“娘娘。”翠儿见紫衣醒来,脸上带着惊喜。她急急忙忙的冲到桌前,却发现那桌上的茶壶内,竟然一滴水都倒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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