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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鬼眼皇妃 > 5119字

5119字

“娘娘,您等等,奴婢去取水。”懊恼的皱了皱眉,翠儿暗骂这些个办事的奴才,果然一个个都是势利眼!

全都忘了当初自家主对她们的好!

翠儿走了出去,整个房内便只剩下了紫衣一人。紫衣勉强支撑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嘴角带着苦笑。

这屋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甚至连冷宫都不如,虽然不知道皇宫中为何会有这种地方,不过从这地方上看,端木薰大概是想要将她随便丢在哪里,不去理会了吧?

咬了咬牙,紫衣扶着**沿站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到门边,门外的情景,比这屋里的要更加的难以入眼一些。

肮脏的庭院,杂草丛生,石铺成的小路已经破旧,只怕是走在上面,稍有不慎便会摔倒。而这座屋看起来也是岌岌可危,屋内湿漉漉的,带着潮气。

幽幽的叹了口气,紫衣看到翠儿远远的捧着杯跑了回来。

“娘娘,您怎么起来了?快些回屋里去,莫要再着凉了!”紫衣对着翠儿笑笑,任凭着这个小丫头将自己扶了进去。

接过翠儿递过来的杯,“咕咚”“咕咚”的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紫衣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而养心殿内。

端木薰正襟危坐,看着跪在养心殿下的娜扎,­唇­角代笑,轻声道:“爱妃快起来吧,这些日委屈爱妃了。”

娜扎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些日,她被关在那不见天日的小屋内,甚至不知道这究竟是过了多少个日夜。

如今被放出来,心中带着一丝怒意,她看着端木薰,冷声道:“皇上,臣妾不知道臣妾究竟犯了何错,要被如此处置!”

面对娜扎的冷言相向,端木薰不怒反笑,他绕过案,走到殿下,手臂轻轻的环过娜扎的肩膀,轻笑道:“爱妃自然也是知道的,前些日朕病的突然。而爱妃又是外邦女,皇后也是不得已,才将爱妃临时收押了起来。这不,朕一醒来,就立马吩咐人将爱妃放了出来么?”

端木薰从未向如今这般温柔的对娜扎说过话,娜扎疑惑,却也不挣扎,她斜眼与端木薰对视,从那双紫­色­的眸中却什么也看不出。

嘴角忽的向上勾起,娜扎将手臂环过端木薰的脖颈。

她倒是要,这个皇帝今天是想要跟她玩儿什么把戏。

“既然皇上说了,那臣妾自然也就没什么别的微词,可是皇上,臣妾毕竟是无辜的,这些日,整日见不到太阳,这皮肤都不好了,皇上是想怎么补偿臣妾?”娜扎的脸上带着妩媚的笑意,这端木薰不是跟她装假么?那她索­性­就装的更假一些!

这个皇帝曾经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如今竟然会把手臂环过她的腰身?

“呵呵,今晚,朕去你那紫瑶殿可好?”端木薰轻轻的刮了刮娜扎的鼻尖儿,忽然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个动作,他很熟悉,好像经常对什么人做过?

难道是那个凌紫衣?

也不知道她现在的高烧退去了没有——

他要不要传太医去为她诊治一番?

“皇上?”娜扎听到端木薰的话,心下一喜,尤其是端木薰那明显带着**溺的小动作,更是让她瞬间心里甜丝丝的,直叹这皇帝总算是开了窍,发现了她的美!

可是这沾沾自喜还没热乎呢,这皇帝就明显发起了呆。

皱了皱眉,娜扎将小手不住的在端木薰的眼前晃动:“皇上?”

“恩——没事,朕先处理国事,爱妃先行回去整理一下吧。”端木薰缓过神来,对着娜扎笑笑。

娜扎行了个礼,兴高采烈的离去。离去时,娜扎的眸中闪过一抹狠戾。

哼,端木薰不追究那皇后与凌紫衣的过失,可不代表她就真的也不追究了!

之前听说端木薰冷落了凌紫衣,她还不信。不过如今看这架势!只怕这是真的——好在,暗中吩咐了宫人——若是不出差错的话,今晚,便有好戏可以看了。

见娜扎离去,端木薰则一个人踱步走到案前,缓缓坐下身。

将这几年的事情统统的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个女人的影,可是却总是有莫名的感觉会在不经意间涌出。

这种感觉让他几欲疯狂。

“来人!”

“皇上。”

小德听到端木薰的声音,急忙低着头走了进来,恭敬的应道。土著成长史

“宣柒王爷入宫。”

“是。”

端木柒刚刚交代了蓝草去为紫衣查探,就看到小德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问,才知道是端木薰找他。

没有多问什么,端木柒看了看蓝草,轻声道了句“都交给你了”,便随着小德离去。

蓝草随着碧儿回到紫衣现在的住处的时候,不觉也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这里与曾经的紫瑶殿根本就比不得!

甚至连冷宫都不如!

冷宫起码还是一座宫殿,而这里,很明显,只是一座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茅草屋!

“紫衣。”推开门走进去,蓝草才发现紫衣已经醒了。勉强的对着紫衣笑笑,她走上前,指尖轻轻的搭上了紫衣的脉搏。

“没什么事,应该只是风寒。晚一些我去太医署给你要些药来,吃上一副便无大碍。”

“谢谢。”紫衣对着蓝草笑笑,声音依旧沙哑:“薰怎么样了?”

“放心,皇上没事。”蓝草轻轻的拍了拍紫衣的手背。这几日,她日日为端木薰诊治,端木薰体内已经丝毫感觉不到瘟疫恶灵的存在,只是他为何会失忆,此时仍旧找不出答案。

蓝草曾经认为也许是灵魂的吞噬间,端木薰的情魄被误伤,魂魄的不完整所以才出现了如今的状况。可是细细的检查下去,她却又发现端木薰的灵魂此时是完好无缺的!

更没有什么中毒的迹象。

端木薰的选择­性­忘记已经成了所有人心中的一个未解之谜。

“紫衣,你要好好养着身,我相信,皇上他那么爱你,一定会记起你的。”蓝草不知道除了这些,还能再多说些什么。

她不太擅长安慰人。

“放心吧,我没事。”紫衣觉得喉咙有些痒,转头对着翠儿道:“翠儿,再去沏壶茶来。”

“恩。”翠儿点了点头,拿着茶壶走了出去。

“蓝草,银瞳他们找到瘟疫的解决之法了吗?”

“没有,不过很奇怪——”蓝草轻轻的摇了摇头,旋即道:“这瘟疫,似乎自己消失了。”

“自己消失了?”紫衣疑惑的看着蓝草,不太明白蓝草话中的含义。

“恩,从皇上病好后,京中的瘟疫也没有再蔓延,至今已经过去了一天,无论是宫中还是京中,都没有再听说什么人染上瘟疫。”

“是那恶灵消失了?”

“不知道,不过确实是感觉不到了。”蓝草再次摇了摇头。

紫衣与蓝草闲聊了一会儿,蓝草便离开了。只是临走时嘱咐紫衣,一定要照顾好身体之类的,紫衣只是淡淡的回以一笑。

她当然要照顾好身体,不然,要如何重新获得端木薰的爱。

翠儿将茶水端回来的时候,蓝草已经离去。见状,翠儿便只倒了一杯,递到紫衣面前。

紫衣接过茶水,一饮而尽,轻声道:“翠儿,你去了哪里倒水?怎么去的这么久。”

“回娘娘,这里离其他殿都略远一些,奴婢是去就近的殿里要来的。”翠儿的回答有些闪躲,紫衣虽然听出来了,却也不作多问。

虽然没真正经历过,但是宫廷剧看多了,自然也明白,树倒猢狲散,如今,她失了端木薰的**爱,更是被赐到了这么一个小宅来,足可见她此时是有多么的不受待见。即便心肠好的,此时怕是也不想与她沾染上什么关系罢。

揉了揉周身有些酸痛的肌­肉­,紫衣重新躺回**榻间,轻轻的合了眼。

紫瑶殿内,娜扎高高兴兴的洗了个澡,便早早的等在了殿中。侍奉的小宫女自然知道自家主高兴的是什么,脸上也带着喜意。

傍晚刚过,晚膳刚刚传到,端木薰便踏入了紫瑶殿的大门。

娜扎见状,急忙放下筷,如同一只飞舞的蝴蝶般奔向了端木薰,一个转身,便窝在了端木薰的怀里。

若是她最初嫁入这洛暮王朝,只是为了这洛暮王朝的江山。那么此时,她便决定,无论是这江山,还是端木薰的人,她都要定了!

只有端木薰这种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当初,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嫁入洛暮王朝,是被迫的。

其实,没有人知道,这所有的事情,幕后之人,都是她。

是她的野心,让她劝说她的父皇,在荒漠那种人烟绝迹的地方,训练勇士。也是她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洛暮王朝这块儿肥­肉­,更是她执意要将自己“嫁”到这洛暮王朝的皇宫里来。

她虽然是个女,可是并不代表女不可以拥有野心。

“怎么?等急了?”端木薰伸手将娜扎搂在怀中,**溺的笑了笑。

整整一个下午,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不去想那个女人。

可是理智告诉他,他必须将那个女人忘掉。

与端木柒整整谈了一个下午,端木柒将他知道的所有关于他与她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他却还是记不起,他曾经是如何的对那个女用的情。

不管怎样,他曾经错过了一次。不过好在,并没有什么致命的事情发生。

如今,既然老天选择让他忘掉,那么他就该忘掉。

搂着怀中温软的身体,端木薰的胸中升腾起一股苗。而娜扎更如同小妖­精­一般,不断的扭动着身,任凭那带着香气的身不断的与他的身摩擦。

终是露出笑意,端木薰也顾不得晚膳,只一把将娜扎懒腰抱了起来,大踏着步走入内殿。

女的娇喘与男的粗重喘息,让外殿侍候着的宫女们不禁红了脸。

夜已深。

睡梦中的紫衣却忽然惊醒,浓烈的烟呛得她猛烈的咳嗽着,漫天的光与灼热的温度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慌。

张开嘴,紫衣想要呼喊,却发现嗓沙哑的竟然只能发出破裂的“啊”“啊”声。

双手不敢置信的抚上自己的脖颈,紫衣瞪大了眼睛。无良夫君:拐个冷萌郡主

晚间的时候,有人将碧儿与翠儿唤了出去,说是皇上吩咐的。此时,熊熊大将整个房连通院都包裹起来。

待侍卫发现赶来的时候,势已经汹汹到无法扑灭。

“娘娘!”

碧儿与翠儿被那宫人带着越走越远,两个人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是待到她们想要问清楚的时候,身前的那个宫人忽然软软的倒地。

两个人诧异间走上前,却发现那小宫女已经七窍流血,中毒身亡了!

意识到也许是中了计,两个人疯狂的向着来路跑去,可是却猛然感到脖颈一痛,两人皆是失去了知觉。

待到醒来时,两人发现她们不过是被掩藏在了草丛之中,想到紫衣可能有危险,二人对望一眼,爬起来,翠儿会武功,所以比碧儿更早的到了场。

看着熊熊的大,翠儿抢过身旁一个小太监手中的水桶,将水淋在身上,便身一跃,跃进海。

“娘娘!娘娘!”翠儿用湿漉漉的袖掩住口鼻,不时的大声呼唤一声,然而场内的温度实在是太高,而整个房也已经被烧的摇摇欲坠。

眼看着一根柱坍塌,翠儿险险躲了过去。

这屋并不大,只有两室,翠儿走进内殿,摩挲到**塌边,却并没有看到紫衣的身影。回身正欲去其他地方查探,却猛地被绊了个踉跄。

低下头,她将躺在地上的人儿扶起。

“娘娘!”紫衣的小脸儿已经血­肉­模糊,身上也都是伤痕。翠儿颤抖着将手指放到紫衣鼻下——还好,还有呼吸!

咬了咬牙,翠儿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顾不得许多,将紫衣整个蒙了起来。扛着紫衣快速的跃出海。

当翠儿带着紫衣跑出海的那一刹那,只听身后的房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翠儿!娘娘!”而此时,碧儿也急急的赶了过来。远远的,她就看到了这漫天的光,心中猛地一颤,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人群中,碧儿一眼就看到了整个肩膀都­祼­露在外的翠儿,以及她怀中的人儿,只是看到那人儿的脸以及身上被烧伤的伤痕,碧儿不敢相信的冲上前。

“翠儿——这是——这是——”

“太医!快叫太医啊!”翠儿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呼吸越来越弱,整个人疯狂的嘶吼。侍卫见状不敢怠慢,不管怎么说,这紫衣再不受**,此时仍然是宫中的四妃之一。

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差错,他们也逃不了­干­系。

太医很快便被带来,竟然是沈易奇。

这沈易奇为了搜寻草药,出宫有段时间了,当他听说宫中闹出了瘟疫,便急急的赶了回来。没想到一回来,这瘟疫竟然也好了。

如今听到紫衣有事,略微的沉吟了一下,他便跟着侍卫前来。

看到那整个血­肉­模糊的人儿,沈易奇不禁也是一惊,旋即从腰间抽出随身行囊,取出银针,打开折,将银针消毒后,一根一根的戳到了紫衣的额头上。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直至紫衣被戳成了“刺猬”,他才停下手来,道:“我已经封了你们娘娘的重要­茓­位。你们现在找一处­干­净避风的地方,将娘娘安置进去!要快!”

翠儿与碧儿听了,不敢怠慢。

碧儿急忙张罗着,翠儿则一把将紫衣抱了起来,紧跟着碧儿,一行人走到了附近最近的行宫,那宫殿空着,也顾不得许多,几个人便将紫衣安置了进去。

好在这殿内十分的­干­净,**榻上的褥与被也看起来都像是新的,估计是一直有宫人在这里打扫着。

沈易奇将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看着**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儿,一瞬间有些犹豫。

照这个样看,即便他把人救活了,只怕这张脸也是毁了。

毁了容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这个时间最残忍的事情!尤其是这深宫中的女人。他有些犹豫,该不该救,只怕此时救了,对这人将是一辈的折磨。

“啊——啊——”**榻上的人儿忽然醒来,却只是发出一阵一阵沙哑的低吼。

紫衣嘶吼着,只觉得浑身都痛的要命,那种钻心的疼让她恨不得立刻马上去死!

喉咙依旧无法发出完整的声音,脸上那种剧痛让她猛然间意识到——她现在,也许已经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怪物!

“啊——啊——啊——”紫衣从来没有如此的绝望过!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用力的嘶吼,只恨不得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疼痛,所有的无助都这样宣泄出来!

端木薰忘了她不要紧。

她可以慢慢的重新挽回他的爱!

可是老天竟然要夺走她的相貌,夺走她的声音!如果她真的变成了一个怪物,她要怎么去面对曾经的爱人?

死了吧——不如就这样死了吧!

停止挣扎,紫衣绝望的闭上眼睛,感觉身体的力量正在一点点的流逝。

沈易奇看着紫衣剧烈的挣扎,旋即又放弃了一般的安静,咬了咬牙,终是拿出腰间的药物。

不管怎样,活着总比死了好!

快速的将药物涂抹在紫衣的伤处,沈易奇的额角已经汗水岑岑。

“启禀皇上。”

紫瑶殿内,端木薰被殿外的声音吵醒,不觉皱了皱眉头。

起身下**,穿好里衣,他推开房门,看着跪在殿外的侍卫,语气微冷,道:“什么时辰?为何如此慌张?”

“启禀皇上,宫中西边的别院起了。”

那侍卫低垂着头,不敢去看端木薰的眼睛。

“势控制下来了么?原因查处了么?可有人员伤亡。”端木薰的声音听起来更冷了一些,这宫里的人是不是都被他养的太好,已经不知道什么事情该向他汇报,什么事情不需要向他汇报了!

不过是一处荒院起了,竟然就在这个时辰来打扰他休息!

“这——只有住在院中的凌妃娘娘被大烧伤,如今沈太医正在医治。”那侍卫咬了咬牙,终是一鼓作气将话说完,旋即,便大气也不敢出的等待着端木薰发话。

我若在你心上

“凌妃?”端木薰犹豫了一下,旋即脑海中闪过一张脸:“凌紫衣?”

“回皇上,正是!”

“带朕去!”来不及穿上外杉,端木薰只觉得胸腔内空空的,大脑也是一片的空白。虽然说如今他对那个女人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可是听过端木柒的讲述,他相信,他曾经是爱过她的。

只是如今一切都变了。却也不该是她的错。

他只是害怕自己再对这个女动情,所以刻意的疏远,远离。却从没有想过让这个女受到伤害。

当端木薰随着侍卫赶来的时候,沈易奇已经为紫衣诊治完毕,正在包扎。

端木薰看着**榻间那被裹成粽一般的人儿,心底还是升腾起一抹心疼。

娜扎听到侍卫的禀报,嘴角微微的勾起,旋即,她穿好衣衫,带着端木薰的外披,急急的追了上来。

当她看到**榻间那个惨不忍睹的人儿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更胜。

“皇上,莫要着凉了。”假惺惺的将外袍披在端木薰的身上,娜扎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悲切一些。

看着凌紫衣那被裹起来的脸,看来这一次,即便这个女人命大活了下来,脸也是被毁了!

哼!

跟她斗?

不死正好!

对于女人来说,这毁容,可是比死更加的难受。

端木薰将娜扎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甩掉,旋即看向沈易奇。

沈易奇对着端木薰使了个颜­色­,端木薰会意,屏退了众人,道:“如何?”

“皇上,这凌妃娘娘被大烧伤的严重,而喉咙——似乎也被人毒哑了。”沈易奇看了看躺在**榻上的紫衣,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说什么?!毒哑了?”端木薰大踏步走到**边,却对着**榻上的人儿无从下手。

紫衣整个人都被白­色­的纱布裹了起来,端木薰不敢去触碰。

“是的,这种毒无­色­无味,一般人甚至无法察觉。不过臣这次出去,刚好遇到过一位外邦的医者,互相交流医术的时候,恰巧得知。”沈易奇说着,将手中一根已经发黑的银针递到端木薰的身前,继续道:“刚刚娘娘醒来时声音嘶哑,臣便觉得奇怪,然而检查后却并未发现奇特之处,臣便想起那外邦医者与臣说过的毒,遂用银针Сhā在凌妃娘娘的喉间一试,却不曾想到娘娘果真是中了毒。”

“那此毒可有解救之法?”端木薰回过身,看着沈易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刻意的选择不再去触碰曾经的那段感情,所以心中对这凌紫衣存有愧疚,此时,他只希望可以将这女治好,至少——不要让她失了声音,又失了容颜。

“不行,臣并没有解救之法。”沈易奇摇了摇头,继续道:“而且,娘娘的脸,怕是也毁了。不仅仅是脸,请皇上恕罪,事情突然,臣已经查探过娘娘身上的伤口,娘娘的身上大部分皮肤均被烧伤,只怕日后恢复起来,有一定的困难。”

“可恶!来人啊!”端木薰的手狠狠的锤在**栏上,对着门外怒吼:“将凌妃身边的两个小宫女给我带来,让那些侍卫给我马上把起的原因查出来!”

“是!”

进来的侍卫缩了缩脖,立马退了出去。

任何人都能够感受的到端木薰此时的怒意。

碧儿与翠儿早已经哭得不成样,进来见了端木薰,只傻傻的站着,似乎连怎么行礼都忘记了。此时,她们的心中只有自家的娘娘。

心里只恨不得如今躺在那里的是她们!

“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翠儿看着端木薰,忽的嘴巴一撇,整个人瘫软着跪在了地上,巴掌狠狠的抽向了自己的脸:“皇上,是翠儿无能!翠儿竟然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更是被人埋伏打晕!才让娘娘一个人遭受如此折磨!翠儿该死!翠儿辜负了皇上的重托!”

翠儿哭得凄厉,她从来没有如此的失败过。

而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唯一一次的失败,代价竟然会是这么的大。

躺在**榻上的紫衣听到端木薰的声音,幽幽转醒。只是全身的剧痛让她忍不住的发出呻[和谐]吟。

“你醒了?”听到身后的动静,端木薰回过头。

“啊——”紫衣张了张嘴,发出的依旧是那破碎的“啊啊”声,浑身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的颤抖,倒吸冷气。

“疼吗——”端木薰慌乱的双手僵硬在空中,想要将**榻间的人儿抱入怀中安慰,却又怕触及了那人儿的伤口。

他的心里此时比任何的时候都乱。

明明感觉不到对这女的任何情感,可是身体却仿佛不受大脑支配一般,想要对这个女好,想要拥抱,想要安慰。

“啊——啊——”紫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拼劲全身力气的挥舞,拍掉了端木薰的手,使劲儿的将端木薰往外推。

她知道,此时她的样一定很难看,整个人像个木乃伊一般。

心底带着苦笑,紫衣只希望端木薰能立刻离开!

忘了她,永远忘了她!

这样,起码在她自己的心里,她会一直觉得,她在端木薰的心中是美好的!

她不要——最后留在他脑海中的印象,是这般的狼狈,这般的恐怖!

她不要——她不要!

“啊——啊——啊——”声嘶力竭的呼喊,紫衣“噗通”一声从**榻上滚了下来,周身的疼痛让她的眼前一片一片的发黑,可是她却仍旧拼了命的嘶吼,拼了命的去推开眼前的人儿。

“皇上,皇上,娘娘定然是不希望您看到她此时的样——”翠儿跪着挪到端木薰的身前,将匍匐在地上的紫衣扶了起来:“皇上,求您,您先出去,奴婢求您了,给娘娘留下最后一点儿尊严。”

看着紫衣的模样,翠儿立刻就明白了紫衣的意思。

她们的主!那是一个多么要强的女!

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只怕她最怕的,就是被皇上看见。

头用力的磕在地上,额头已经红肿一片,可是翠儿却感觉不到疼。她没有能力保护好她的主,只是希望此时此刻,能够让她的主心里不要再那么的绝望,那么的难过。

【194】救治

端木薰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有些无措。..拧了拧俊眉,他转过身,走出殿外:“沈易奇,朕命你治好她。”

对下一句话,端木薰与娜扎相伴离去。

翠儿将紫衣扶到**榻上重新躺好,紫衣微闭着双眸,长长的睫毛微微的抖动,上面还凝结着泪珠。

浑身的疼痛让她烦躁,却也让她清醒。

沈易奇带着碧儿去抓药了,只有翠儿陪在她的身边。她努力的让心情平复下来。

这场大,绝对不是无缘无故的,还有她的嗓,到底是谁想要害她?

这深宫大院,嫉妒她的女无数,可是真正能够害到她的——

娜扎?

双手用力握拳,虽然这样会带给他撕心裂肺的疼痛,可是她却不在乎。她要记住如今的这份疼,她定要让害她之人,落得与她同样的下场!

日一晃便过去了十日,由于紫衣暂时住着的院位置偏僻,起初还有些想要来看笑话的妃嫔前来“探望”,可是日久了,这些个女人便也觉得无趣,渐渐地,这地方便有冷清了下来。

没有了外人的打扰,紫衣恢复的很快,沈易奇的药又有着奇效,如今,她已经可以坐在**榻上活动身体了。

对着一帮的翠儿招了招手,紫衣用手做了个写字的姿势,翠儿会意,便为紫衣备好了笔墨纸砚。

“帮我找蓝草。”紫衣在白­色­的宣纸上写下五个大字。

她相信,若是蓝草,定能想办法解了她身上的毒。

翠儿点了点头,轻声道:“娘娘放心,我早就派人去叫了蓝草姑娘,只是这几日蓝草姑娘不在京中,听说大概明日就会回来。”

紫衣点了点头,疲惫的靠在**榻间,缠着纱布的手轻轻的抚上自己那同样被纱布裹住的脸颊。

脸毁了么?

“娘娘。”翠儿担忧的看着自家主:“娘娘,若是不开心,就宣泄出来吧,这里没有外人。”整整十日,除了第一日看起来有些狼狈,有些情绪失控,剩下的日,自家主都表现的如同没事人一般。

对于那些来落井下石之人的冷嘲热讽,自家主也都能够坦然处之。可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遭遇如此不幸,又怎么可能真的没事?

紫衣轻轻的对着翠儿摇了摇头,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自己那只刚刚过了肩膀的短发。

大中,她的头发也被烧掉了大半,如今剩下的头发也失去了该有的光泽,如同一团乱麻一般,“盖”在紫衣的头顶。

“娘娘,娘娘,蓝草姑娘来了。”紫衣正发呆间,忽然听到门外碧儿的声音,抬头便看到了匆匆赶来的蓝草。

蓝草看到紫衣,不由得大吃一惊,她听说紫衣受伤便急急的赶了回来,却没有想到原来竟伤的如此的严重。

“紫衣!”这些日相处下来,虽然蓝草与紫衣的话并不多,可是两个女人间却有一种特殊的惺惺相惜的感觉。

看到紫衣变成这副模样,蓝草有些心痛,有些焦急。

对着蓝草摆了摆手,紫衣示意碧儿与翠儿先出去。直到两个丫头退了下去,紫衣才轻轻的拉住了蓝草的手,拿起一旁案上的纸笔,写道:“帮我,毒是否能解。”

“你的嗓?”蓝草诧异,蓝­色­的光芒搭上紫衣的喉头,眉头越皱越紧,末了,她看了看四周,同样拿起笔来:“这毒要解不难,只需三日。”

听到蓝草的话,紫衣的眼中放出光芒,见蓝草小心翼翼的模样,她在心底轻笑,看来这蓝草,对这宫中的争斗也甚是熟悉。

“紫衣,让我你的伤口。”蓝草见紫衣的眸中带着笑意,不觉犹豫着开口。

紫衣愣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

得到紫衣的认同,蓝草小心翼翼的将缠在紫衣手臂上的纱布取下,被烧伤的地方已经结痂,成片成片的褐­色­让人看了不禁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曾经那细­嫩­的皮肤如今已经被­干­裂的伤痕所取代,有些地方的痂脱落了,便露出­嫩­粉­色­的­肉­,凹凸不平。

而紫衣曾经那张漂亮的小脸儿,此时,除了那紫­色­的眸还带着些灵动外,整张脸简直不堪入目!

“我能帮你恢复容貌,只是过程会很痛苦,且大概要持续一年的时间。”蓝草继续提起笔,在纸上写道。

“当真?”紫衣抬起头看着蓝草,焦急的在纸上写出这两个字。

她从来没有想过被烧伤的皮肤可以恢复,不过看着蓝草纠结的样,只怕这恢复起来,会很难。

“只需要将你身上的­肉­一点一点的剥离,然后我来运用自身的力量,逼迫伤口快速的愈合。只是如果要完全恢复,大概要剥离五十次以上。”蓝草咬了咬­唇­,担忧的看着紫衣。

要知道,所谓的剥离,就是用到,一片一片的将长出来的息­肉­割掉,那种痛苦,想必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而这整个过程中,她们不能运用任何的药物,否则很有可能会导致失败。也就是说,不能够使用麻沸散,紫衣只能咬着牙硬生生的挺着。

“帮我!”紫衣没有丝毫的犹豫。她明白一张脸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她还想要重新夺回端木薰的爱,她绝对不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忘了他!

不管多久,不管过程如何,她只要结果!

蓝草轻轻的点了点头,告诉紫衣她要先回去准备一番,明日起就可以先为紫衣治疗体内的毒。

这**,紫衣睡得十分的安心。

翠儿与碧儿虽然不知道这兰草姑娘与自家的主说了什么,不过看到自家主心情不错,连晚饭都多吃了一碗的稀饭,也由心的替自家的主开心。

第二日,紫衣便谢绝了沈易奇的治疗,颇有一股破罐破摔的模样。

沈易奇拗不过紫衣,只得轻轻的摇了摇头,将此事汇报给了端木薰。

端木薰听到消息的时候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强硬的命令沈易奇继续治疗,毕竟,再怎么治疗,那个女人的嗓音和容貌都不可能会恢复了。

只是吩咐下去不准有人克扣紫衣的俸禄,出于愧疚的更是让人给紫衣的殿中送了好些个部品,便衣袖一甩,去了紫瑶殿。

这几日,端木薰日日留宿在紫瑶殿中,导致宫中的形式出现了巨大的逆转。曾经那些以为再没有机会的美人妃嫔,如今也个个跃跃欲试。

没有了凌紫衣,就仿佛这宫中没有了独**,既然那娜扎能够得到皇上的心,她们也可以。

一部分的妃嫔们选择了与娜扎交好,只为了换得娜扎在端木薰面前的一句好话,也希望与紫瑶殿的走动多了,可以“不经意”间遇到皇上,引起皇上的注意。

可是娜扎是骄傲的公主,自然不屑与这些人交好。只是面儿上应着,实则每日掐算着时辰,估摸着端木薰快要来的时候,就随便找个理由将赖在她这里不走的这些个妃嫔美人们遣散了去。

日久了,这些人也摸出了娜扎的思绪,走动便也渐渐的少了下来。

而另一部分的人,则对于巴结娜扎的事情嗤之以鼻,她们各处打点,探听皇上的行程,暗中窥视着,准备着随时与皇上来个唯美的邂逅。

后宫的女人们蠢蠢欲动,紫衣这里关注的人便更加的少了。

蓝草准备妥当后索­性­住在了紫衣的殿中,银瞳等人虽然想要前来探望,却都被紫衣拒绝了去。毕竟,没有哪个女肯将自己如此丑陋的一面暴露在别人的眼前。

经过三日的“排毒”,紫衣感觉到喉头的疼痛感渐渐的消失,直至第三日,她试探着张了张口,虽然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却也依稀的能否发出一些简单的声音。

“这毒素如今已经排净,但是毒素已经对你的喉咙造成了伤害,所以日后是否能够恢复如初,只能看你自己了。”蓝草将手浸入冷水中,紫衣喉头的毒很是厉害,即便从体内取出依旧带着灼热感。将手上的毒素彻底洗净,蓝草的目光有些闪烁的道:“紫衣,你真的想好了?那种痛苦也许比你想象的要痛上千倍万倍。”

“没——事。”紫衣张了张嘴,艰难的发出两个字。现在,她只希望自己能够快一点的好起来。

端木薰夜夜留宿紫瑶殿的事情她已经听说,而这后宫中的女人的蠢蠢欲动她也明显感觉到了。

端木薰是她的男人!

她怎么能容忍这些个女人妄图爬上他男人的**!

还有那个娜扎!

她定要让她也尝一尝她今日所受的苦!

蓝草见紫衣态度坚决,轻轻的点了点头,她要的就是紫衣现在的这份坚决!否则,在治疗的过程中,她担心紫衣会因为承受不住而­精­神崩溃。

与紫衣略微的商量了一下,两个人决定十日后便开始正式的“治疗”,由于还需要许多的准备以及下手,蓝草争得了紫衣的同意,终于将银瞳与夜都带到了宫中来。

“混蛋!”

紫瑶殿内,娜扎将上好的紫檀壶扫落,殿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她恨恨的站起身,看了看一旁跪在地上,及时被碎片划破了脸颊却也不敢多言的宫女,心中怒更胜。

前几日皇后派人告诉皇上,说小公主染了风寒。

一连几日,端木薰只要得了闲就往那芳华殿里跑!

眼看着曾经巴结她的那些个女人见风使舵的一股脑的奔向了芳华殿,娜扎就恨得心痒痒。

“娘娘,那薛雪不过也是仗着有小公主撑腰,奴婢相信,只要娘娘再努努力,怀上嗣,皇上定然再也不会去其他的宫里了。”最近刚刚得了娜扎**的小宫女绿儿上前一步说道。

“哼!皇嗣?说的容易!这皇嗣哪是那么容易就怀上的!”娜扎心里焦急,却又没有办法。那皇后如今摆出的这套牌她没有,想学也学不来!

虽然期间她也想过装病,可是人家皇上却连看都没有来看一眼,只是吩咐了御医代他前来探望。

“娘娘,奴婢这儿有个法!”那小丫头见娜扎心烦,眼珠一转,趴在娜扎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些什么。

只见娜扎一直拧紧的眉头忽的舒展开来,脸上渐渐的带了笑意。

她伸出手戳了戳这绿儿的鼻尖儿,笑骂道:“你这个丫头倒是机灵!这件事情就交由你去办!若是办成了,本宫重重有赏,若是办不成!哼——”

“嘿嘿,奴婢知道了!”绿儿轻笑了一声,转身跑向殿外。

娜扎看着绿儿离开的背影,脸上闪过一抹狠戾。

皇后是么?哼,她倒要,若是少了长公主,她还凭借什么去得到皇上的心。

芳华殿内。

思思抱着端木薰不肯松手,嘴里一直­奶­声­奶­气的叫着“紫衣”,端木薰无奈,只得求助似的看着薛雪。他不明白,这么小的一个­奶­娃娃,怎么就会跟凌紫衣的关系如此的好。

如今,凌紫衣被毁了容貌,若是真的带着这个小丫头去看了,只怕会将这小不点儿吓坏了。

端木薰虽然自那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紫衣,可是从那些个妃嫔的口里也听得出,紫衣的烧伤似乎很严重。

“皇上,小公主这几日一直这样,不如,就让臣妾带着小公主去凌妃吧。”自从确定紫衣得的并不是瘟疫后,端木薰就解除了皇后的禁足。只是由于紫衣被大烧伤,薛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前去探望。

没有哪个女愿意将自己落魄的样展现给别人,尤其,紫衣是一个那么要强的人。

“朕担心会吓到思思。”端木薰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

“父皇,思思不怕,思思要紫衣,紫衣疼。”小思思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紫衣受伤的事情,才一岁大的孩竟然就知道关心起人来!

更是为了这件事情闹腾的发了一整日的高烧。

伸出手**溺的捏了捏思思的小鼻尖儿,端木薰无奈的看着薛雪笑道:“明日,我们一同去罢。”

【195】拂袖而去

( ww 第二日下了早朝,薛雪已经为小思思穿戴整齐,见端木薰走进来,微微的福了福身子,便同端木薰一同向着紫衣的住处走去。

紫衣的这座宫殿许是太久没有人居住,已经没有了牌匾,宫人们也早就忘记了这座殿宇的名字,只是固定的每日有人前来打扫。

毕竟这皇宫中,除了冷宫外,是没有过于脏乱的宫殿的。

当然,紫衣之前住着的那个破烂的小房子不算。

那个地方,没有人知道原来是用来做什么的。

而小德子之所以将紫衣安排在那里,其实也是为了让紫衣避避风头,失去了端木薰的宠爱,小德子觉得,若是紫衣居住的环境差了一点儿,也许那些宫人们心里就会稍稍平衡,顶多也就是挖苦几句,却不曾想弄巧成拙,险些让紫衣丢了命。

对于紫衣,小德子也是存着一份愧疚的。

好在,端木薰并没有为此而降罪,只是,此时再跟着端木薰去见紫衣,他心里仍旧有些怪怪的。

在蓝草去做准备的这些日子里,紫衣拿出曾经藏起的“私房钱”,命翠儿出宫,找到京城中最好的铁匠,为她打了一副面具。

而她的头发也在蓝草的呵护下好了许多,至少不再是毛糙糙的,看起来柔顺了许多,虽然仍然刚刚过肩。紫衣索­性­便拿了剪子,将头发的尾端修齐,如今的她,也不需要什么发饰,只是这样顶着一头的披肩发,带着面具。

身上的伤有衣服遮着,露出来的皮肤只有两只小手。

只是光看这两只手,就让人心生寒意。

紫衣拒绝了翠儿托人找来的手套,她就是要天天看着这双手,天天看着自己的伤痛,才能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要坚强!她一定不能让害她的人好过!

这宫里的侍卫查了半个月有余,如今却依旧没有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不过紫衣本来也没打算指望这些个侍卫。

银瞳与夜火已经进宫了,由于有端木薰的之前给的特权,这两个人进宫倒也不难。

三个人在殿内忙碌着,紫衣便抽空走出来晒晒太阳。

反正这院子周围荒芜,那些个妃嫔也早就腻歪了每日的挖苦,如今她带着面具走出来,也不怕被人看见。

可是天不遂人愿。

紫衣前脚才踏出殿门,后脚就看到了向这里走来的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为首的二人穿着明黄,紫衣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何此时端木薰会带着思思与薛雪一同前来。

若是薛雪想要来看她,大可以自己来。

端木薰为何要跟着?

转过身,紫衣有些狼狈的想要逃离。

她现在这幅样子,最不希望的,就是被端木薰看见!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端木薰醒来后,每每见到她,眼中流露出来的都是烦躁,而她后来听到翠儿的抱怨,更是明白了端木薰的疏离。

虽然不知道端木薰为何要疏离她,不过她还是有些庆幸的。

至少这样子,她可以有大把的时间用来恢复。

“怎么?看到朕与皇后不来行礼,想要去哪里?”端木薰远远的就看到了紫衣,见那个女人如见到瘟神一般的想要躲避,他的心中没油然的升腾出一股怒气。

紫衣的身形晃了晃,咬了咬牙,转过身,对着端木薰行了个礼,却没有说话。

虽然她的嗓子这些日子又好了不少,可是她不希望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

至少现在还不行。

薛雪看了看端木薰,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忧的看着紫衣,生怕紫衣为此事而伤了心。好在,紫衣的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过紫衣带着面具,真正的表情,怕是她也无法揣摩,只能从那双眸子中看出淡淡的疏离。

“长公主这几日闹着想要看你,所以朕与皇后便带了她来。”端木薰看到紫衣脸上的面具及手上的伤痕,才意识到他刚刚的语气似乎过了一些,只是看到紫衣想要逃跑,一时间他竟然忘了原因。

“紫衣,紫衣。”一直窝在薛雪怀中的思思,见到紫衣便伸出了两只小手,紫衣见状有些许的犹豫,她怕她现在的样子会吓到思思。

“紫衣抱抱,紫衣抱抱,思思想紫衣。”小思思见紫衣不肯如同往常一般的对她伸出手,着急的带了些哭音。

紫衣尴尬的站在原地,想要对着思思伸出手,可是看到自己满手的伤疤,又想要收回。

薛雪看着紫衣尴尬的模样,心里微疼,她看着怀中的小小人儿,轻声道:“思思怕不怕紫衣?紫衣的手受伤了,很吓人。”

思思听到薛雪的话,用力的摇了摇头,旋即再次对着紫衣伸出小手道:“紫衣疼,思思给呼呼。”

从被烧伤以来,紫衣从来都没有哭过。可是当思思说出那句“紫衣疼,思思给呼呼”的时候,紫衣的眼眶便红了,泪水止不住的滚落。她终是伸出了手,将小思思紧紧的搂在了怀里。这辈子,她都没有想过,在她最孤苦无助的时候,真正温暖到她的心底的人,竟然是一个孩子。

“紫衣不哭。”虽然隔着面具,可是小思思还是看到了紫衣的泪水,她笨拙的伸出小手,想要为紫衣擦掉眼泪,却只是在紫衣冰冷的面具上胡乱的抹了抹。

触碰不到紫衣的脸,小思思又急了,声音里再次出现了哭音:“紫衣不哭,紫衣不哭,紫衣不哭——哇——”

这边还没有将紫衣安慰好,那边儿小思思自己呜哇一声的哭了出来。

紫衣看着怀中的小人儿,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她偷偷的抬眼瞄了瞄端木薰,见端木薰似乎正望着别处发呆,微微的松了口气,刚想要开口安慰思思,却猛然意识到自己不能说话,便轻轻的“啊”了几声。

思思很是懂事,见紫衣出声立马就收了哭声,小手笨拙的又抹了抹紫衣的小脸儿,破涕为笑的在紫衣那冰凉的面具上“吧唧”亲了一口,旋即嘟着小嘴儿道:“真凉。”

紫衣看着这个小大人儿,面具下的­唇­微微的向上挑起。

“紫衣,你身上的伤还疼吗?”一旁的薛雪一直看着闹腾着的两个人,她能够感觉的到紫衣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快乐气息。

紫衣望着薛雪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神坦然,没有太多的情绪。

薛雪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若是她知道当了皇后会失去这宫中唯一的朋友紫衣,那么她想,她当初定然会犹豫。

端木薰斜眼打量着身旁的两个人,他发现紫衣似乎比他想象中的坚强。他本以为,这个女人失了声音,又失了容貌,定然会心灰意冷,甚至可能走上绝路。只是如今看来,他真的低估了这个女人。

从紫衣的身上,他感觉不到太多的悲伤,反而有一股子韧劲儿。

紫衣抬头间刚好对上端木薰带着探究的眸,一瞬间,她的心跳漏跳了一拍儿,却也只是这一瞬间。

很快的恢复了过来,紫衣对着端木薰轻轻的颔了颔首,见端木薰没有移开目光,便勇敢的与他对视着。

紫衣的眼中含有太多的情绪,以至于让端木薰一时间有些读不懂这个女人的意思。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端木薰开口道:“朕累了,凌妃不打算邀朕进去喝杯茶吗?”

紫衣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殿内,翠儿与碧儿老远儿的就看到了皇上一行人,早就偷偷告诉了殿内的蓝草几人,估计此时,几个人也该将东西都收整好了。

“凌妃的殿内可是还有别人?”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紫衣犹豫的瞬间,端木薰的心中又升腾起一股怒火!

忽视掉心底最深处的想法,他觉得是因为这个女人是第一次意图拒绝他的人,所以他才会如此生气!

他是谁?一朝帝王!

而这个女人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妃子,看来真的是曾经的他对她太好,以至于让她如今还是如此的没轻没重!

果然,他不该有过多的感情。

想到这些,端木薰的心情变又烦躁了起来。大踏着步子走到紫衣身前,一把将思思搂了过来,端木薰连声音里都带着冷意:“回养心殿。”

薛雪与紫衣两个人面面相觑,却又不敢过多的言语,而小思思似乎也感应到了端木薰身上的怒气,撇了撇小嘴儿,虽然很不情愿,却也不得不窝在了端木薰的肩头,对着端木薰身后的紫衣偷偷的招手。

“紫衣,你自己保重。”薛雪本是想与紫衣多聊一会儿的,却不曾想端木薰忽然冷下了脸。没有办法,简单的嘱咐了几句,薛雪小跑着追上了前面的人。

紫衣有些呆呆的看着端木薰离开的背影,心底涌起一股浓浓的绝望之感。她总觉得,若是她再不加快速度,端木薰只会离她越来越远。

一直傻傻的看着端木薰的背影,直至完全的看不见,紫衣才收回了视线,情绪有些低落的回到了殿内。

蓝草看到紫衣的模样,自然是猜到了刚刚发生的事,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轻声开口道:“紫衣,一切都准备好了,明日,我们便可以开始。这个法子我不敢肯定能否成功,所以,我想先从你手上的皮肤开始。”

紫衣抬头看了看蓝草,轻轻的开口道了句“好”,旋即将脸上的面具摘下。

如今,她已经不再害怕被人看见。

能够在这里的人,都如同她的亲人一般。

“累了就去歇息吧,怕是明日起,你再想睡个好觉都难了。”蓝草有些心疼的看着紫衣,只要一想到明日之后的事情,她就有些心悸。

紫衣轻轻的点了点头,抱歉的对着银瞳与夜火两个人笑笑,便转身回了内殿。

这一觉,紫衣睡了很久。

久到她以为自己就会这么一直睡下去。

她是被手背上的疼痛惊醒的。

本能的惊呼一声,只感到口中被人塞了什么东西。

睁开眼睛,紫衣看到蓝草正坐在床边,而银瞳则坐在她头顶的位置。此时,银瞳让紫衣将头枕在了他的腿上,双手则死死的按着她的双臂,让她动弹不得。

而夜火则坐在了她的脚边,同样双手按着她的膝盖。

“忍着。”蓝草抿了抿­唇­,她才刚刚在紫衣的手上划出一个小口,额头就已经布满细汗。这是个很­精­细的活儿,她不仅仅要保证将紫衣新长出来的皮肤统统剥掉,更是不能伤害到皮肤下面的血管儿。

紫衣只感到手背上火辣辣的,刀子一下一下稳稳的落在她的手背上,她的额头上也布满了汗水,只是即便如此,除了刚刚醒来的那一声惊呼外,她再没有多发出一句声响。

而她浑身也是绷紧的状态,不过,银瞳与夜火还是不敢大意,蓝草已经与他们交代过事情的凶险,若是紫衣稍微有个动作,她的刀偏了,都可能要了紫衣的小命。

翠儿与碧儿被蓝草遣了出去,负责把门。

她们接了死命令,在她为紫衣动刀子的期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任何人闯进来。

足足三个时辰的时间,蓝草才将紫衣的一只小手儿处理好,看着那鲜血淋漓的手掌,银瞳微微的皱着眉头。

好几次,紫衣都险些痛的昏过去,可是越是这样,她便越是强迫自己要清醒。她要深刻的记住此时的疼痛,才能在将来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终于,蓝草将刀子放下,紫衣缓缓的吐出口气,她已经痛得有些麻木了。

看着紫衣那已经血­肉­模糊的手,蓝草咬了咬牙,两只手上凝聚了蓝­色­的光芒,光芒渐渐的靠近紫衣的手,顿时,紫衣感觉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日的火海。大火舔舐着她细­嫩­的皮肤,那种灼热的疼痛感让她终于忍不住呻[和谐]吟一声,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见紫衣昏了过去,银瞳与夜火两个人微微的缓了口气。此时,只怕晕倒才是对紫衣最大的解脱。

只是,两个人的气还没有缓完,紫衣便又被痛醒,整个过程持续了两个时辰,紫衣醒了昏,昏了又醒的无数次,终于在蓝草将纱布打了个漂亮的结之后,第一次治疗算是成功了。

蓝草拿出帕子替紫衣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才发现此时不仅仅是紫衣,连带着银瞳与夜火,屋子里的四个人,连衣服都是湿漉漉的,仿佛能拧出水来了。 ww

【196】利用

( ww

第二日,蓝草又如法炮制的为紫衣的另外一只手处理过,这一次,蓝草的动作熟练了许多。

紫衣的手大概要十余天的时间才能进行下一次,由于不知道这种方法的可行­性­,蓝草没敢为紫衣继续进行。

况且,这两日紫衣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些日子,她几乎是吃了吐,吐了吃,可是真正能够被消化掉的东西,少之又少。

而与紫衣境况相同的,还有紫瑶殿的这位主儿。

不过这位主儿显然比紫衣要幸运的多。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太医为娜扎把过脉后,后退了几步恭敬的跪下,“娘娘有喜了。”

听到太医的话,娜扎差点儿从软蹋上跌下来。

这个消息就如同天上掉下来个大馅饼,正正好好的掉在了她的嘴里。

那边绿儿的计划还没有进行,这边儿她却先被查出有孕。

吩咐身边侍候的宫女,给太医些赏赐,这娜扎便挥了挥手。见这太医退了下去,娜扎遣散众人,吩咐人将绿儿叫了进来。

“之前本宫吩咐你的事情,暂时先停下来吧。”此时,绿儿垂首站在娜扎的身侧,轻轻的点了点头,只是眼中带着一抹不甘。

本以为这次她可以立个大功,从此更加得到这娜扎的重视,只是没想到这贵妃竟然真的怀孕了。

眼珠一转,她轻声应道:“娘娘,不知娘娘何时打算将这事情告诉皇上?”

“当然是越早越好。”娜扎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盖的喜悦。

“若是娘娘此时便想要将此事公之于众,娘娘最好同皇上要来一道特权。”

“哦?什么特权。”娜扎仍旧沉浸在自我的喜悦之中,压根儿没怎么认真的去听这绿儿的话,只是随口应付着。

她已经可以想象得到皇上听到消息时的模样了——

在这落幕王朝中,皇上还未有儿子。若是她可以顺利的为皇上生下龙子,凭借她如今的地位,扳倒皇后那是迟早的事情。

而她的儿子定然也会被立为太子。

到时候,这落幕王朝的江山,不就是他们蛮夷人的了么?

不过,这娜扎显然想得是太过简单。

刚刚用过午膳,娜扎便派人将消息传达给了皇上。

而端木薰正在养心殿内批阅奏折,听到消息的时候,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那光芒中带了一丝丝的杀意。

之前之所以日日留宿紫瑶殿,只因为他觉得那里让他觉得安心。

可是这并不代表一个外族窝藏着野心的女子可以为他生儿育女。

“皇上,贵妃娘娘邀皇上今晚去紫瑶殿用晚膳。”小德子将门外那小宫女所转达的最后一句话转达给端木薰后,静静的伫立在殿下等待着端木薰的回应。

“告诉贵妃,朕这几日公务繁忙,日后再说。”端木薰冷冷的开口,这娜扎的孩子么——

哼,不管怎样,他都不会留。

虽然,他也很希望这宫中可以尽早的迎来新的生命,不过,是谁的都可以,却唯独不可以是那娜扎的。

小德子微微的错愕后,便将端木薰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了宫外侍候着的小宫女。

这皇上自从忘记凌妃后,整个人的脾气都变得有些­阴­晴不定的,他跟在皇上身边十余载,如今却也有些摸不清这皇上的喜好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摸不清主子的喜好,那么就是说他脖子上的这颗脑袋,已经提在腰间了。

那小宫女听到小德子的话,满脸的不敢置信,一连找小德子确认了三遍,才有些不甘心的离去。

娜扎听到端木薰的回复后闹腾了好些日子,最后,却也只得自己默默的咽下这口气,专心致志的调养身子。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娜扎有孕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宫内,而这些个妃嫔们还来不及担忧,便又听到了这贵妃邀请皇上共进晚膳,却被拒绝的事情。

一时间,这些个女人的心中也渐渐了然。

这娜扎不管多么受宠,她都只是个番外的女子。她的族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落幕王朝,所以皇上是万万不可能开开心心的去迎接着贵妃腹中的孩儿的。

不仅仅是不迎接,也许是根本就不欢迎。

所以,这贵妃的孩子能否顺利的生下来,也都是个未知数。

分析出了这个道理,这些个女人们对皇上献殷勤便更加的热心了。

而端木薰也雨露均沾,日日留宿于不同妃嫔的宫中,宫内一下子便多了好几位贵人。一时间,整个皇宫又热闹了起来,平日里不常露面的人,也都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整个皇宫,仿佛迎来了第二春。

反之,紫衣这边便更显萧条。

薛雪这几日来过几次,却都被翠儿与碧儿以各种理由拒在门外。

在这宫中,十日过得很快,第十日的时候,蓝草将紫衣手上的纱布拆开,所有人的目光都专注在紫衣的手上。

这只手整整被纱布包裹了十天。

此时较之前看起来,要更为的白净了一些。而皮肤较之前比起来,也更为的平整了一些。只是与曾经那细皮­嫩­­肉­的小手比起来,还是惨不忍睹。

紫衣有些灰心,她不知道这样子是否真的可以将她周身被烧伤的皮肤治好。

“紫衣,我听说,娜扎怀孕了。”蓝草注意到紫衣脸上的落寞与灰心,轻轻的拍了拍紫衣的手,无视翠儿与碧儿脸上的差异,轻声说道。

此时,能够让紫衣坚持下去的,大概只有满腔仇愤了。

果然,紫衣听到蓝草的话,眼中重新闪现光芒。

她细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较之前比起来,确实已经好上了一些。

“蓝草,今天开始,要麻烦你了。”紫衣看了看蓝草,沉声开口。

紫衣嗓子的恢复速度是出乎兰草的预料的。

此时,紫衣已经与中毒前并无两样了。

蓝草明白了紫衣的意思,微微的点了点头。

从今日起,蓝草将用全部的时间来处理紫衣全身,包括脸上的伤痕。

第一次的治疗整整持续了六个月,这落幕王朝已经再次入冬,眼看又近年关。

而这宫中,又有两位贵人怀了身孕,被晋升为嫔。

过了年,紫衣的第二次治疗结束。

这一次,显然比第一次拆开纱布时的效果要好得多。

那张曾经布满伤痕黑突突的小脸儿,此时已经恢复了初时的白净。只是皮肤依旧凹凸不平。紫衣对着镜子,看着镜中的人儿,大半年的时间,她的头发长得很快,如今已经可以垂在胸前。

第三次的治疗被蓝草定在了元宵节后。

众人这整整大半年的时间里,几乎都是窝在这不知名的宫殿内,此时,众人已经看到了曙光,一直压抑的心情便也得到了舒缓。

这一日,紫衣的心情很好,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带着面具,半年来第一次踏出殿门。

宫中过年的气氛犹在,紫衣也被这热热闹闹的气氛所感染。

带着几人走在这宫中,紫衣忽然觉得整个皇宫不过是半年的时间,就让她陌生了许多。

不知不觉,紫衣便走到了太后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她看着眼前的废墟,不觉想到太后那张带着慈爱的脸。

将翠儿与碧儿支开后,紫衣站在这废墟前。

“母后——”呢喃着开口,紫衣的声音很轻。

“没想到凌妃竟然还记得母后。”身后忽然传来端木薰的声音,紫衣惊得险些叫出来。

她不知道端木薰刚刚是否听到了她刚刚的那一句呢喃,只得硬着头皮处在这里,连身子都不敢回。

“蓝草果然是名医,竟然能够医得了凌妃的嗓子。”端木薰的话让自已有些挫败感,隐藏了这么久,却没有想到,这才刚刚踏出殿门,就被端木薰发现了。

既然被发现,紫衣也就不再伪装,只是目光仍旧盯着眼前的废墟,轻叹道:“太后生前对紫衣很好。”

端木薰微微的错愕,许久没有见到这个女子,他几乎已经要将这个人忘记了。

今日,心中有些烦闷,端木薰便随便出来走走。忽然想起这里,便遣散了众人独自一人踏着白雪前来。

这宫中的女子,总是能打探到他的消息,以此找到各种借口与他“有缘”,他倒是也不排斥,睡在哪个女子的身边,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只是,如今见了紫衣,他却有些介怀,这凌紫衣是不是有意来接近他?

“皇上,”紫衣依旧背对着端木薰,轻声道:“紫衣先行退下了。”

言毕,紫衣低垂着头回转过身,虽然没有得到过端木薰的应允,只是此时,她不想要与端木薰单独呆在这里。

擦肩而过的瞬间,端木薰鬼使神差般的伸出了手。

不知道为什么,整整大半年的时间不曾与紫衣接触,他以为他已经将她忘记了。可是如今再次遇到,心底的某一处仿佛被戳开了一个洞,许许多多的情感从那个洞口流淌出来。

他再次细细的打量起眼前的人,暗紫­色­的面具将那整张脸严严实实的遮挡着,墨­色­的头发柔柔的垂在胸前,那一双紫­色­的眸子中带着些许的慌乱。

心底莫名的涌过一股温柔,端木薰轻声开口:“陪我在这里待会儿吧。”

端木薰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留住眼前的女子,只是此时此刻,他很希望她可以陪伴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同怀念那个逝去的人儿。

紫衣有些犹豫,却终究拗不过自己心底的渴望,点了点头。

两个人在废墟中找了处还算­干­净的地方,紫衣将身上的狐皮大衣脱下,铺在地上,对着端木薰摆了摆手,示意让端木薰坐在这里。

端木薰皱了皱眉。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此时竟然要一个女子脱下外袍。

宫中刚刚下过雪,此时正是冷的时候,而紫衣脱了外袍,便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单衣。

冬风将紫衣的衣服吹起,那消瘦的身子便更加的明显了。

刚刚想要将这个女子揽入自己的怀中,端木薰的心底忽然升腾起一股警惕。

这个女人,此时脱下外袍,要的是不是就是他的怀?

她是想要以此来“挽回”他的爱么?

呵呵——

想到这点,刚刚心中的那点儿愧疚与疼惜便荡然无存。端木薰大方的坐了下来,对着紫衣招了招手,示意让她也坐下来。

紫衣的身子在寒风中挺得笔直,当真正尝试过切肤之痛后,这点儿寒冷,对于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坐在端木薰的身侧,与身侧的男子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两个人沉默着。

天空,忽然又洋洋洒洒的飘起雪花,冬日的天黑的特别早,此时,天­色­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宫内的宫灯被点起,从此处看去,仿若一条长龙,盘绕了整个皇宫。

“不知皇上要紫衣留下,是想要说些什么?”见端木薰一直不开口,紫衣只好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感觉的到,此时的端木薰对她有着提防,但更多的,是不开心。

他在为何事而烦恼?

不觉想起曾经,端木薰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会跟她来说。

不管好的,坏的。却也只是说说,从来不需要她去­操­太多的心。

在她的心里,端木薰是万能的。

“贵妃的孩子已经八个月有余了。”叹了口气,端木薰开口,低沉的嗓音带着蛊惑。

“皇上可是不想要让这个孩子出世?”紫衣一下子便听出了端木薰话中的意思。这些日子,她也听说了自从娜扎怀孕后,端木薰便冷落了她。

“呵——凌妃爱朕么?”端木薰忽然话锋一转。

紫衣的身子微微的晃了一晃,旋即,她站起身,对着端木薰躬了躬身子,声音有些低沉,“臣妾明白了,夜里凉了,皇上还是早些回去吧。”

端木薰抬眼再次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之感。

虽然紫衣的面儿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可是他知道,他伤了她的心。

“朕还想再多陪陪母后,凌妃先退下吧。”端木薰对着紫衣挥了挥手,不知道为何,事情明明已经找到了解决之法,可是此时,他似乎更加的烦躁了。

是因为要亲手扼杀自己已经成型的孩子吗?

他不知道,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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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成功

( ww

紫衣看到碧儿与翠儿的时候,两个丫头吓了一跳。这出来的时候明明披了件狐裘,怎么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件单衣了。

两个丫头匆忙的将紫衣的外衣脱下来往紫衣的身上披,紫衣看着这两个小丫头忙活的样子,心底升腾起一股暖意,在这寒冬中,这股暖意便如同雪中送炭。

将两个小丫头拉到自己身旁,三个人披着两件衣裳,向着自己的殿宇走去。

碧儿与翠儿本是不肯的,可是紫衣只是轻轻的笑了笑,道:“这样子才更暖。”

三个人回到殿中,两个丫头又忙碌着为紫衣准备姜汤。

看着三个人狼狈的模样,蓝草没有多问,只是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笑容中带着一抹苦涩。

“怎么了?”紫衣注意到了蓝草的不对劲儿,抬步上前问道。

“没什么。”蓝草强笑着摇了摇头,见她不愿意多说,紫衣便也不勉强,她的心底也有事。

端木薰想要让她除掉娜扎腹中的孩子。

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报复娜扎的一种方式。

只是——要亲手扼杀掉一个生命吗?

紫衣有些犹豫。

“倒是你,怎么闷闷不乐的?”蓝草的手在紫衣的眼前挥了挥,紫衣回过神来,将傍晚的事情一一说与了蓝草听。

“紫衣,你就是太善良。”蓝草听后,微微的摇了摇头,“如果你一直这样善良,只怕不仅仅是你,与你相关的人,也会遭殃。”

蓝草并不赞同紫衣的善良。

有的时候,­妇­人之仁,往往是将自己推入深渊的罪魁祸首!

在这个皇宫中,你不去害别人,别人便会来害你。

紫衣想要报仇,蓝草知道,想要复仇,就一定要学会狠。

“需要我帮忙么?”蓝草看着紫衣,轻声问道。

端木薰此时要紫衣动手,并不是没有缘由的。

这宫中,想要害死娜扎腹中孩子的人无数,可是那娜扎也不是普通的人,在端木薰的默许下,她竟然安然的度过了八个月!

再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便要临盆,若是孩子生了下来,想要害死,只怕会更难。

至少人的心理会产生障碍。

那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

“不需要。”紫衣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再次抬起头时,目光中透露出了坚定。她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端木薰,为了整个落幕王朝!

况且,她说过,她要让娜扎将她付诸在她身上的所有痛苦,统统都还回去。

那么,让她失去孩子,便是对她最好的报复方式之一。

只是,这件事情,却也注定要有个人来承担后果。

紫衣不愿,也不能去承担这件事情的罪责,她还要留在端木薰身边。她受了那么多的苦,还有一条原因就是她坚信,总有一天,她会回到他的身边。

她把如今她所遭遇的一切当做是老天对她的考验。

爱情,太过一帆风顺,你便永远也不知道你的爱究竟有多伟大,你究竟可以为对方去做些什么。

这日夜里,紫衣便偷偷的潜入了紫瑶殿。

紫瑶殿毕竟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她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而潜入的方法,则是通过那道密道,那条通往宫外的入口。

躲在密道内,紫衣听到了娜扎的声音。

她的身边似乎还有一个小宫女。

“怎么样?那两个人处理掉了没有?”娜扎的声音中带着狠戾,她绝对不允许,这宫里除了她,还有其他人在这段时期诞下皇嗣。

“娘娘放心,如今毒素已经潜伏在了她们的体内,若是她们腹中怀着的是男孩儿,那么孩子一出生便会夭折。”

那小宫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得意,紫衣微微的皱眉,心中已经找到了替死鬼最好的人选。

找一个同样心如蛇蝎的人来承担后果,总比随便找一个无辜的人要好得多。

更何况,这个人,看样子应该是娜扎的心腹。

心中打定了主意,紫衣便悄悄的离去。

距离十五还有两日。

紫衣提前向端木薰请示,要来了十五当日可以出宫的特许。

毕竟,十五的元宵晚宴,端木薰是不会允许她一个毁了容的妃子参加的。其实,她明白,若不是念及“旧情”,端木薰是绝对不会仍旧让她安安稳稳的继续当着她的凌妃,还对她宫内的夜火与银瞳保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到了十五当日,紫衣是带着面具出宫的,可是真正到了宫外,她却只是带了层薄薄的面纱。整整大半年的时间,紫衣的气质改变了许多,身形也消瘦了许多。

此时,她的周身散发出来的,更加的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尤其配着白­色­的面纱,朦朦胧胧间,便更多了一层美感。

紫衣,蓝草,碧儿和翠儿四个女人都是难得的出了宫。

京城中热闹的很,四个女人将 银瞳与夜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主子,这外面可比宫里好玩儿多了!”碧儿受到感染,整个人也开朗了不少。在宫中,她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少年老成,可是如今出了宫,掩藏在人群中,她便难得的露出了真­性­情。

而翠儿更是早就撒了欢儿。

曾经跟在端木薰身边做暗位,她早就忘了这种感觉。

跟在紫衣身边的这两年,她仿佛又找回了儿时的自己。

远处,聚集着许多人,看起来甚是热闹。

四个女人便也挤了进去。

一进去,才发现,是猜灯谜。

紫衣早就对这民间的灯谜甚是感兴趣,她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身后的奖品,一盏灯让她的眼前一亮。

那是一盏方形的灯,灯的四面画着各­色­的女子。

那些个女子的模样,神态,让紫衣莫名的想要得到。也许,是她觉得那灯上画着的女子,与她很像罢。

“出题了!出题了!”人群响起一阵­骚­动,紫衣向着台上望去,果然,卖灯的老板已经将谜题展开。

“半串佛珠伴龙骨。”紫衣轻声念着谜题。

“是五十四颗枣。”身边忽然传过一道熟悉的声音,紫衣一惊,望向声音的来源!

竟然是慕北尘!

这个家伙不是回去北辰国了吗?

此时怎么会在这里?!

慕北尘显然并没有看到紫衣,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引得周围不少女子爱慕的目光。

“呵呵,这位公子答对了。”卖灯的老板带着笑意,向着后面走去!

这道谜题的奖品,竟然就是紫衣看到的那盏灯!

有些遗憾的看着慕北尘接过老者手中的灯,紫衣望了望身侧,忽然发现此时已经找不到蓝草及另外两个小丫头的影子。

怕是人太多,被人群分散了。

紫衣低垂下头,只祈祷自己不要被慕北尘发现。

老天还是很眷顾她的,直到她走到与几人约定好的地方,回头望了望,也没有再看到慕北尘的影子。

蓝草几个人早就等在了这里。

看来几个人出来前商量的还是没有错的,这里人多,鱼龙混杂,几人商量若是走散了就在这里会和。

由于遇到了慕北尘,紫衣再没有了继续逛下去的意思,只是让众人自行去玩儿,自己则窝在了马车中。

蓝草没有再出去,默默的陪着紫衣呆在这马车里。

翠儿与碧儿许是真的太久没有出来过了,待到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了宫禁的时间,一行人匆匆忙忙的在宫门关闭前回了宫。

而此时,宫内的烟火刚好放起,漫天的烟火将整个天空照的明亮。

只是,有些时候,景­色­越美,人,便也显得越是孤独。

第二日,蓝草便继续开始为紫衣治疗。

治疗仍旧是充满疼痛的,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的治疗。

只要过了这次,紫衣便能够恢复如初。

不过这一次,恢复的时间大概要两个月之久。

见紫衣丝毫不提端木薰交给她的“任务”,蓝草的心底有些担忧。

“你不必担心,”当蓝草将紫衣的皮肤清理­干­净的时候,紫衣幽幽的开口道:“我自然有办法的。”

虽然不知道紫衣要做什么,可是蓝草相信,紫衣已经做出了选择。

相反,端木薰自从那日与紫衣相聚后,紫衣的身影便渐渐的又盘旋在了他的脑海中,时不时的便要蹦出来。

而这个凌紫衣,自那日起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眼看着娜扎就要临盆,她却好像没事人一般,根本没有动手的打算。

端木薰不禁开始揣测,这个女人那日,是否真的听懂了他的话。

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当太医回报说贵妃娘娘即将临盆的时候,端木薰算是彻底的对紫衣死了心。

他有些懊恼,怎么会想着把这件事情交给一个女人,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女人去做!

当他赶到紫瑶殿的时候,发现宫内所有的太医都立在门外。

“怎么都处在这里?”

“回皇上,蛮夷的国王听说娘娘临盆,特意派来了蛮夷专门为皇室接生的产婆。”太医的声音有些僵硬,毕竟,他们堂堂落幕王朝的太医,竟然就这么被外族人赶了出来。

端木薰凤眸微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将事情计划的如此的完美。

只是,屋内的娜扎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持续了很久,却也不见动静。

眼看着宫人们将血水一盆一盆的端出,端木薰皱眉。

当初皇后生下思思的时候,情景虽然也不太好,却也并不像现在这般糟糕。

“到底怎么回事?”终于,端木薰按耐不住的拉住一个小宫女,沉声问道。

“启禀皇上,产婆说娘娘中了毒,只怕——腹中胎儿不保。”那小宫女见端木薰问起,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生怕皇上听到这个消息震怒。

“中毒?”端木薰的眉头拧起。

会是那个女人­干­的吗?

与此同时,紫衣正呆呆的坐在铜镜前。

刚刚翠儿带来消息,说是贵妃即将临盆,那之后,她便将所有的人都遣了出去,自己一个人一直这样坐在这里。

她知道,娜扎生下来的孩子,必定是死婴。

她早就通过灵力将毒素缠绕在了娜扎的周围。

很淡很淡的紫光,她相信,即便是端木薰,也未必能够分辨得出。

若说这一次,通过蓝草的治疗,她还有什么收获的话。

那大概就是她的灵力。

她感觉得到,她的灵力比曾经强大了许多,甚至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用灵力幻化成真实的人型来。

果然,傍晚宫里传来消息。

娜扎的孩子死了。

一生下来就死了。

是个男孩儿。

而整个皇宫都被封锁了起来。

贵妃娘娘被人下毒的消息不胫而走。

第二日清早,宫内就又传出消息,说是下毒之人已经找到,正是陪伴在娜扎身边,她最信任的宫女绿儿。

如今那绿儿已经畏罪自杀,死无对证,她为何要害娜扎的孩子,便不得而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紫衣才拖着疲惫的身子从铜镜前起身。

她感到浑身无力,全身犹如虚脱了一般。

头重脚轻的栽到床榻上,她沉沉的睡去。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子时,她蹑手蹑脚的避过了殿外熟睡的碧儿与翠儿,穿好衣裳,走了出去。

依旧是太后曾经居住过的地方,紫衣望着废墟发呆。

“凌妃知道朕会来?”

端木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紫衣的背影。

他勾了勾­唇­角。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那个孩子处理掉的,不过,通过这件事情,他知道了,这个女人,确实是有些能力的。

对于端木薰的到来,紫衣倒是一点儿都不显得吃惊。

她的脸上此时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外,依旧是那张暗紫­色­的面具。

“大概猜到皇上与臣妾是同一种人吧。”

紫衣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落寞。

“哦?”端木薰挑眉,走到紫衣身侧,站住脚步:“凌妃倒是说说?怎么个相同法?”

“紫衣此时在这里,是因为紫衣为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婴灵而忏悔。而皇上此时在这里,怕是在为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而忏悔吧。”

“呵呵。”端木薰轻笑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发现他好像很享受现在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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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贵妃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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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薰看着紫衣的背影,略微的出神。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人的背影很是好看,那纤弱的身子骨让人有一种想要抱入怀中的冲动。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端木薰发现,只有他遇到凌紫衣,他的身体就总是不受脑袋的支配,去做出一些让他自己都有些想不透的事情。

紫衣被端木薰从身后圈住,浑身僵硬了一下。闻着那股熟悉的药香,她轻轻的抿了抿­唇­,回过身,将端木薰推开。

虽然她渴望这个拥抱,只是现在,一切都还不是时候。

“皇上,臣妾帮助皇上完成了一件事,臣妾也希望皇上能够帮助臣妾一件事情。”俯首对着端木薰拜了拜,紫衣保持着低垂着头的姿态。

被紫衣推开,显然并不在端木薰的预料之内。他的脸上带着些恼怒,冷眼打量着眼前的人儿。

难道说,这个女人已经心灰意冷?还是说她毁了容貌,觉得配不上自己?

一个能够夺走他的心的女子——

定然也不会如此简单吧?

审视着紫衣的目光变得复杂,复杂中又带了一丝丝的灼热。端木薰忽然很生气,他大踏着步子走到紫衣的身前,大手一把捏住紫衣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与他对视。

那双紫­色­的眸子里,淡淡的,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可是越是这样的眼神,便越让这位皇帝觉得自己被看轻。

天空中再次洋洋洒洒是飘起雪花,紫衣被迫仰着头,看着漫天而落的白­色­,­唇­角渐渐勾起。皑皑白雪,将所有的物体覆盖。

无论那物体是黑­色­的,还是白­色­的,都将被这素银所包裹。

无论那物体是肮脏的,还是­干­净的,被包裹后,都显得那么纯净。

这白雪,覆盖了整个皇宫,遮挡住这宫中无数的污点。

可是雪终会化开。

化开后,究竟是一片狼藉,还是绿意盎然,没有人清楚。

由于带着面具,端木薰看不到紫衣­唇­角的弧度,可是从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里,他却清楚的看到了笑意:“你笑什么?”

端木薰觉得紫衣很是奇怪。

这是他第一个摸不清的女子。

他冷落她,她不哭,不闹。

他亲近她,她不喜,不乐。

若不是之前听到端木柒讲给他的事情,他真的有些怀疑,这个女子,是不是真的心里有他,爱他。

“皇上在想什么?”紫衣没有回答端木薰的话,而是一个反问。

“朕在想,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真想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那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皇上若要看,那便挖了去吧。”面对端木薰有些咬牙切齿的话,紫衣只是淡然的一笑。

她的心里还会有什么?

大概——

除了对端木薰的执着外,就只有仇恨了。

蓝草手中的刀子,每一次割在她的皮肤上的时候,她都咬紧了牙关。每一次的疼痛,都让她的心中充满了怨念。

娜扎——

若是当初她­干­脆让大伙将她烧死,那么,也许对于紫衣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可是那个女人,仿佛就是故意的,算好了时间。

她以为,她能够毁去紫衣的一切,容貌,声音,地位?!

“朕觉得,你没有心。”端木薰看着紫衣的眼睛,从那对紫眸中读出了深深的怨恨。他松开手,背转过身子,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伸出手,轻声说道:“即便有,也是黑的。”

“是么?”紫衣伸出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胸口处,她低垂着头,看着端木薰的脚跟:“那皇上觉得,臣妾的仇恨,因何而来?”

“因为朕?”端木薰轻声的呢喃,似乎是在回答紫衣的问题,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紫衣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再接话。

而端木薰一直背对着她,自然也不清楚紫衣此时的表情与动作。

除了恨他,端木薰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个女子还会对谁拥有这么大的怨念。

他还是很烦躁。

当他看到那对澄澈的紫眸染上仇恨的时候,他的心里升腾起一股反感,一种无力。

“凌妃以后不要来这里打扰母后了。母后已去,就不要让她再为我们这些世俗之人忧心了。”端木薰迈步离开,没有再回头。

他很排斥看到刚刚的那个眼神,那让他觉得他面对的好像是一个陌生人。

不过——本来也应该是陌生人吧?

端木薰心底暗暗的想着。

雪越下越大,紫衣看着端木薰离去的背影,眼中灼热,却没有泪水滚落。她不能哭——

哭了,蓝草的能力就都白费了。

强忍着心底的难过,她盈身一跃,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紫瑶殿内。

娜扎的尖叫声撕心裂肺。

她抱着怀中已经浑身青紫的男婴,心中涌起一股莫大的悲哀!

为什么?

她明明已经千防万防,可是为什么她的孩子还是一出生就死了?!

怀胎十月,她每日都可以感觉得到腹中孩子的成长!她是那么的渴望孩子的出生!男孩儿!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儿!这个孩子,有可能会成为将来这洛暮王朝的皇帝!

绿儿——

咬牙切齿,娜扎紧紧的将手中的孩子搂在怀里。

她才不会相信,那个丫头会在她的饮食中下毒!

虽然她的父亲压兵犯境,逼迫端木薰就这件事情给他们蛮夷人一个说法!可是端木薰似乎并不为所动!甚至只是将那绿儿的尸体抛了出去,告诉蛮夷来的使者,人已经死了,尸体随他们处置!若是他们再不知好歹,也休怪他无情!

无情!无情!

好一句休怪他无情!

他何时有过情?

紫衣站在紫瑶殿的房顶,从掀起的瓦片处看到娜扎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的报复才刚刚开始,但愿这个女人能够承受得住,若是太早死了,她的苦,又要谁来偿还?

看着娜扎痛苦的模样,紫衣感到心中一阵快意。虽然她对那个无辜的孩子有些歉意,不过怪,也只能怪他投错了胎。

“哼——”娜扎将手中的孩子忽然抛向地面,那孩子已经僵硬的身体在地上滚了几圈,最终撞上了门板。

紫衣看到,娜扎的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端木薰,你不保我腹中的孩子,我也定要让你断子绝孙!”

而自娜扎之后,果然宫中另外两个怀了孕的贵人也相继流了产,都是男孩儿。

太医诊断不出,端木薰便宣了蓝草。

蓝草知道这两位贵人是中了慢­性­的毒药,却没有当场说出,而是向端木薰要了三日的时间。

端木薰虽然很是烦躁,却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蓝草将事情告知紫衣,紫衣的眼角带着笑意:“蓝草,你觉得,这宫里会有谁,不希望这两个人的孩子生下来?”

“呵——只怕是这宫里所有的女人,都不希望吧。”蓝草不太明白紫衣的意思。

“那又有谁能够办的到,而且不动声­色­?首先,这毒药来自于何处?”面对蓝草带有询问­性­的眼神,紫衣轻轻一笑:“先查出来她们中的是什么毒?这个——也许我们可以找沈太医。”

下午,紫衣便找来了沈太医,由蓝草来询问。

这宫里,此时除了她这殿中的几人,以及端木薰之外,还没有人知道她已经可以开口。

“沈大人,您见多识广,不知道,可否知道有什么毒,可以让怀孕的女人不知不觉中的中毒,最后失去腹中的孩子。”

沈易奇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蓝发蓝眸的女子。他虽然知道这个女子不一般,可是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也看出了那两位贵人是中了毒。

沈易奇诧异的表情被紫衣尽收眼底,紫衣微微蹙眉。

看来这个沈太医是老早就知道这两位贵人是中毒了——可是他为何要推拖不知?

“臣劝娘娘还是莫要参与此事。这件事情,查的太清,知道的太多,对娘娘没有好处。臣还有事,就先退下了。”

沈易奇甚至还未待紫衣应允,便转身离开了。

蓝草有些诧异的看着沈易奇离开的背影。

“哼——”紫衣从鼻中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开口道:“只怕这宫中,唯一能够让沈太医查出毒素,却又不敢宣扬的,只有皇上一人。”

“紫衣,你的意思是说,这两个人失去孩子,是皇上的意思?”蓝草略微的蹙着眉头,若这真的是端木薰的意思,那么他又为何在众太医诊断无果后偏偏要她去查?

“肯定不会是皇上的意思。不过,大概也是皇上默认了。”紫衣的眉头紧锁,这件事情,她可以断定是娜扎做的,端木薰又为何要应允?

还是说,是这娜扎做了什么手脚,让这些太医以为是皇上下达的密令?

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头,紫衣不再去想这些烦人的事情。

“蓝草,明日你便去回了皇上,说你也无法查出原因。”紫衣看了看蓝草,站起身,疲惫的打了个哈欠,便回到了内殿。

蓝草看着紫衣离去,心里不禁涌过一抹怅然。

虽然是她教会紫衣做人要残忍——可是看着紫衣如今的改变,她还是觉得有点陌生。

这样子的紫衣,还是凌紫衣吗?

第二日,蓝草刚刚回复了端木薰的夜里,端木薰便独身一人来到了这偏僻的院落。

这院落本就没有什么守卫,而碧儿与翠儿也早已经歇息。唯一难对付的大概是睡在偏殿了蓝草。

夜火与银瞳夜里是不会住在这里的,他们在宫中也有端木薰临时赐给的宅子。

避过所有的人,端木薰站在了紫衣的房间内。

床榻上熟睡的紫衣,只感觉到耳畔一阵强风,她猛地睁开眼,看到床边站着的端木薰,眼中闪过一抹错愕,旋即,便冷静了下来,冷声开口:“皇上深夜来此,想必是有什么问题想要问紫衣吧。”

“是不是你做的?”端木薰很直接的问出心中的疑问。

那日,他明明感觉得到,蓝草已经知道了答案,可是如今她却告诉自己什么也查探不出来?!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个女人不允许蓝草将事实告诉给他。

眸中带着恼怒,端木薰看着紫衣的目光越发的冰冷。

这宫里,大概也只有这个女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出这种事情了。

“呵呵——皇上还真会开玩笑。”紫衣没有想到,让蓝草回绝了端木薰竟然会惹来端木薰的猜忌,她冷笑了一声,迎头对上了端木薰的目光,“皇上觉得是臣妾做的,那就是臣妾做的。”

这是一句赌气的话。

即使端木薰在气头上,也听得出来。

“那为何你要阻止蓝草告诉朕她所知道的事情?”端木薰的声音依旧冰冷,只是目光较刚刚柔和了一些。

比起紫衣的态度与刚刚的回答,其实他更害怕看到的是这个女人直截了当的承认或者是矢口否认。

那样子都无法洗脱她的嫌疑。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在乎,只是从心底希望不是眼前这个女人做的。

“那臣妾也想要问一问皇上,为何沈太医也知道真相,却不肯开口?”见端木薰选择了相信自己,紫衣的口气也软了下来。

心底涌过一股暖流。

不管如今她和端木薰的关系是怎样的,这个男人肯相信她,对她来说,就是莫大的安慰。

“沈太医也知情?”端木薰皱眉。

明明那个沈易奇是第一个告诉他“不知何因”的人。

“紫衣觉得,这种毒,若是我洛暮王朝中有,那这么多的太医,总该有那么几个是了解的。可是如今的情况是,除了蓝草与沈易奇,其他人是真的不认得这种毒,甚至不知道两位贵人的小产是因为中了毒——”

“你是说,这种毒并非来自我洛暮王朝?”端木薰略微的挑了挑眉,眼前浮现出娜扎那张不同于洛暮王朝之人的脸。

“皇上,既然两位娘娘已经落了胎,沈太医又不肯说,臣妾倒是觉得,也许是因为沈太医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两位贵人是中了毒罢。”这个答案,是紫衣思考了许久才想出来的。

若说这沈易奇被娜扎收买了,可能­性­几乎为零。

沈易奇为人虽然狂妄自大,可是她能够感受的到他的衷心。

况且这娜扎虽然生活在这皇宫中,却与这宫中之人接触的并不多,沈易奇并不是太医院职位最高的人,即使她想要收买个太医,也未必会选中沈易奇。

那么,沈易奇之所以不说,就只有一个可能。

因为他没有证据——

蓝草不过也是因为用了她那天生的能力才能够感受到两位贵人体内的毒,不过只怕过几日,这毒素会越来越淡,最终排出体外。

到时候,空口无凭,只怕还要被冠上“诬陷贵妃”的罪名。

端木薰发现,这凌紫衣比他想象的要聪明的许多。

这样的人儿若是生为男子,也许也将是洛暮王朝的福气。

只可惜——

“皇上在想什么?”紫衣从端木薰的脸上看出一丝惋惜,一时间有些好奇。

“朕在想,若是凌妃生来是个男儿,也许对我这洛暮王朝来说,反而要好一些。”面对紫衣忽然的发问,端木薰回答的很是直白。

“呵——照皇上的意思就是说,可惜紫衣生为了女儿身,所以无法为皇上效力,是么?”

端木薰没有回答紫衣的话,而是背过身去:“凌妃还是好好歇息吧。”

言毕,黑­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殿中。

紫衣­唇­角勾起苦笑,好好的一个觉,如今被人打扰了,那人竟然还能大言不惭的让她好好歇息——

两位贵人流产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而端木薰这些日子,去紫瑶殿的次数明显又增加了。

与此同时,端木薰深更半夜,来到紫衣这里的次数也增加了。

也许是因为紫衣毁了容貌,所以端木薰对紫衣的戒备便少了许多。每当有什么事情烦恼着的时候,他便喜欢来与紫衣聊天。

聊的自然不是公务。

只是些随便想到的话题。

可是即便是这样,也能让他的心情好上许多。

他觉得,在这深宫中,有这样一个知己也是不错的!

紫衣也曾问过他,为何不再继续与她疏离下去。

端木薰的回答是:“朕觉得自己不会再爱上一个已经毁了容貌的丑女人。”

不得不说,端木薰的嘴很毒。

这样的回答听起来很是伤人。唯一可贵的是——大概这是在这宫中难得听得到的真话吧?

因为她毁了容,所以就失去了被爱的资格么?

端木薰不在的时候,紫衣暗自想着,想着想着就会不自觉的笑出声。

那么如果有一天,她恢复了容貌站在这个男人的眼前——会不会让这个男人目瞪口呆的逃掉,然后发现他的心里其实早就有了她的影子?

过了年,小思思已经快要两岁了。

紫衣闲暇的时候,便决定跟着碧儿好好的学一学女红,为小思思做件漂亮的衣裳。

整整学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紫衣才勉强的在碧儿的眼中“毕了业”。

而紫衣也刚好到了最后一次拆掉脸上纱布的时间。

当蓝草小心翼翼的将紫衣周身的纱布拆掉的时候,翠儿与碧儿几乎要欢呼出声。

好在被紫衣一个凌厉的眼神挡了下来。

紫衣的小脸儿,看起来比曾经更加的美艳了。

皮肤也较之前更加的白­嫩­。

紫衣看着铜镜中的紫衣,满意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指尖划过曾经那让她无数次从恶魔中惊醒的伤处,如今,她周身的皮肤就宛如新出生的婴儿一般。

夜火与银瞳也为此对蓝草的能力刮目相看。

“娘娘,您终于恢复了。”翠儿看着紫衣,喜极而泣,曾经,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她家主子这般美丽的样子了。

却没有想到,那么恐怖的伤疤,竟然也能够恢复。

知道紫衣治疗的艰辛,这里所有的人便都明白紫衣这“美貌”的得之不易。

而紫衣便也更加的珍惜。

这天晚上,整个殿内偷偷的办了个小宴会。

紫衣难得的喝了酒。

白­嫩­的脸蛋儿上带着两抹红晕,让这屋内的两个男士不禁看得直了眼,互相打趣。

当夜,紫衣仍旧是带着面具入睡的。

而端木薰也刚好心情不畅,将已经熟睡的人儿从床[和谐]上拉了起来。

他惊奇的发现紫衣的身上竟然带着酒气,略微的皱了皱眉头,看着睡眼惺忪的人儿,挖苦道:“怎么?凌妃还喜欢喝酒?不如陪朕喝上几杯如何?”

紫衣本是心情大好,睡的正香,如今莫名其妙的被人拉了起来,还一顿挖苦,心中不禁带了些气,说话也就不太客气:“皇上若是想要喝酒,自然有无数的美人争相恐后的相伴,何必对着臣妾一张奇丑无比的怪脸?皇上难道不怕失了喝酒的雅兴么?”

端木薰皱了皱眉头,把紫衣的“出口不逊”当做是她喝醉了的醉话。

“不知道凌妃是为何事心烦?竟然一个人喝起了闷酒。”见紫衣的心情似乎不太好,端木薰“好心”的问道。

“呵呵,难道臣妾就不能是为了开心而喝酒吗?”

“开心会一个人喝酒?”端木薰“啧啧”的摇了摇头,脸上一副“我都知道,你不用不好意思”的表情。

与紫衣接触的多了,他便越发的喜欢呆在这里。

因为在这个丑女人面前,他完全不用担心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有什么表情是不能展露的。

“皇上怎么就断定了我是一个人?”紫衣轻轻的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不屑:“皇上,难道您觉得,丑女人就不该有朋友么?”

端木薰发现今天的紫衣似乎很喜欢跟他顶撞,而可恶的是,他好像特别喜欢被这个女人顶撞!

用力的甩了甩头,端木薰暗想着自己一定是中邪了。

“皇上,这宫里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肤浅的以貌取人的!”见端木薰不说话,紫衣便再次开口,并可以的强调了“肤浅”两个字。

端木薰皱了皱眉头,一时间被紫衣堵的没话说,只得衣袖一甩,面­色­冷峻的道:“哼,朕今日才发现,凌妃还真是伶牙俐齿!怎么?觉得朕肤浅?”

端木薰说话的时候,忽然一把将紫衣拥在了怀里,一双大手揽着紫衣的腰肢,道:“朕尝遍了天下的美女,如今想想,也许真的是很肤浅,不如凌妃就帮帮朕,摆脱这个不好听的名字?”端木薰说着,伸手就要去掀紫衣面上的面具。

紫衣被吓得一个激灵,快速的蹲下身子,从端木薰的禁锢中逃了出来:“皇上,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尝试的好。”

紫衣的声音也冷了下来,端木薰以为紫衣是生气了,便不再纠缠。

毕竟,去揭女人的伤疤这种事情,他还做不出来。

而此时的紫衣,那里是生气,她不过是被端木薰刚刚的行为吓出了一身汗,却又不好被看出来,强硬的装作没事人一般。

“凌妃若是不想要让朕看到你的样子,朕蒙上眼睛便是。不过,这‘肤浅’,朕还是得找凌妃帮忙啊——”

不知怎地,刚刚将紫衣抱在怀里的时候,端木薰的心底忽然产生一股悸动。

那温柔的触感,让他不自觉的觉得喉头发­干­。

虽然很不想承认他动了欲,还是对着一个丑女人动了欲,可是事实好像就是如此?

“不过是个丑人,即使发生了什么,也不要紧。所以何必为难自己?”端木薰在心底不住的安慰着自己,脸上却不带着任何情绪的看着紫衣,道:“若是朕能够与凌妃做点什么——是不是就代表朕其实并不肤浅了?”

“呵——”紫衣从口中发出一声轻笑,只是这笑容中带了太多的鄙夷。

这种态度,显然激怒了身前的皇帝。

“怎么?”端木薰的面­色­彻底的冷了下来,而刚刚那种诡异的感觉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他想,他绝对是中了毒毒坏了脑子才会有刚刚那种可怕的念头!

“没事,臣妾只是觉得,皇上放着宫内大把的美女不要,偏偏要来找我这么一个被毁了容貌的丑女人,皇上的口味还真是重啊。”紫衣其实心底还是在打鼓的。

若是此时端木薰真的对她做了什么,那么定然会知道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伤疤,她已经恢复了容貌!

端木薰曾经说过,之所以肆无忌惮的不再与她保持距离,是因为她如今是个让他提不起兴趣的丑女人——

那么,若是被端木薰知道了她容貌恢复的事情,也就代表着她今后再也无法在夜里见到他了——甚至他会将她赶出宫去。

紫衣暗自握紧了拳头,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端木薰以为紫衣是被他的态度伤到了,此时的尖酸刻薄不过都是因为她被人踩住了尾巴,一时间有些懊恼。

其实,这些日子同紫衣接触下来,他终于明白了当初他为何会对这个女人动心。

这真的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

若不是此时她的容貌具毁,他想,他定是会再次爱上她。

当然,端木薰之所以如今如此肯定的认为自己并没有爱上紫衣,是因为他觉得,他并不会想要让这个女人爬上他的床。

“算了,朕今日来不过也是想要看看你为思思做的衣裳怎么样了。”端木薰挥了挥手,表示不想要再继续刚刚的话题。

紫衣正在学习为思思做衣服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他还嘲笑过这个女人的手法。

不过只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发现这个女人学的很快。

提到思思的衣服,紫衣有些骄傲的扬了扬小脸儿。

她从床脚处拿出刚刚为思思缝制好的衣裳,献宝一样的拿到端木薰的面前道:“喏,不错吧!”

端木薰接过紫衣手中的衣裳,展开来,发现这件衣服与他洛暮王朝的衣裳似乎有些不一样。

这好似一件藕粉­色­的长衣。

料子比较硬实,却也很舒服。

板式有些奇怪,看着这衣裳的样子,似乎是一件外袍,可是却又有一条宽宽的腰带,那腰带的后面还系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这是什么衣服?”虽然衣服怪怪的,可是端木薰注意到,这针脚还是相当的不错的。

“嘿嘿,等到思思生日那天,皇上就知道了。”紫衣将端木薰手中的衣服抢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折好又塞回了床角。

“呵——朕真的没想到,凌妃似乎什么都会。”端木薰的语气虽然是挖苦,可是紫衣却从中听出了这个男人对她的称赞。

暗自腹诽着真不是一个诚实的人。

紫衣忽然间发现,她如今与端木薰的相处方式似乎也很是轻松愉快。

这一夜,两个人又是聊了很久,直至快要到了早朝的时间,端木薰才离去。

紫衣疲惫的睡下,心情好的一塌糊涂,只是一大清早的,却被门外的喧闹声吵醒。

“哼,不过是个妃子,我家娘娘叫她去觐见,也是她能推脱的么?”门外一道凄厉的声音让紫衣不悦的皱起眉头。

这宫里,若说下人能够用这种口气的,无外乎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薛雪,一个是娜扎。

而薛雪是断然不会允许手下的丫头们如此的不懂规矩的,那么她几乎可以断定,这个小丫头定然是娜扎派来的!

不过娜扎那个女人此时忽然想起她——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发现了当初孩子胎死腹中的原因?

不——如果是那样子的话,只怕这个女子早就带着端木薰,风风火火的冲过来了,不可能会让一个小丫头来传话。

“啪”,正当紫衣闭着眼睛躺在床[和谐]上思索间,外面忽然传来清脆的巴掌声。紫衣皱了皱眉头,起身走出殿外。

而此时的殿外,翠儿正捂着脸,恶狠狠的瞪着刚刚挥手打人的丫头。

若不是为了紫衣考虑到此时要低调,她早就将眼前的这个势力的死丫头大卸八块了!

“怎么回事?”紫衣此时只穿着里衣,此时虽然已经入了春,可是天气却依旧很凉。碧儿见状,急忙走山前,到殿内为紫衣拿了件厚厚的狐裘,披在了紫衣身上,道:“贵妃娘娘派人请娘娘去紫瑶殿。”

“哦?贵妃娘娘怎么忽然记起我了?”紫衣挑了挑眉,紫衣的面具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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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换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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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小丫头见带着面具的紫衣忽然开口说话,脸上闪过一抹诧异,她皱着眉头。这宫里明明传这凌妃已经哑了,容貌也是尽毁,如今这个娘娘怎么又能说话了?

难道说——这个人是假的?

“还请真的凌妃娘娘出来。”这小丫头眼珠一转,便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眼前这个人一定是假的,怕是她怕了自家的主子,所以才随便的找了个人来。

“好啊,那就有劳姑娘跟我走一遭了。”面具下的紫衣微微一笑,对着一旁的碧儿与翠儿使了个眼­色­。

紫衣在走进殿内之前,特意扫视了一下四周,确定这个小丫头只是带着门口的两个太监前来的。

“劳烦两位公公在门外等一等,不管怎么说,我家娘娘也是个主子,两位公公进去,怕是不妥。”紫衣勾了勾­唇­角,对着门外想要跟进来的两个公公说道。

两个奴才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反正他们就站在这门口,还能怕那凌妃跑了不成。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

才有个带着紫­色­面具的女人跟着那小丫头走了出来。看起来很是不情愿,被翠儿与碧儿架着出了殿门。

“走吧。”领头的小丫头清了清嗓子,一副盛世凌人的模样,看了看身后带着面具的女人,鼻中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我家主子找你,那是你的福气,如今在这里推推嚷嚷,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女人忽然狠命的挣扎起来,口中不时的发出沙哑的“啊啊”声。

“你们两个还处在这里做什么,赶紧把她押走!我们已经耽搁了太多的时间了!”小丫头见女人拼命的挣扎着,急忙伸手指着处在原地的两个小太监,骂道:“快点儿,若是待会儿贵妃娘娘急了,我们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还有你们,好好劝劝你们的主子!贵妃娘娘只是忽然想起她想要召见,又不是要她的命,何故如此!”

见两个小太监冲上来,那带着面具的女子挣扎的更加的猛烈了起来,她不住的想要用手掀下脸上的面具,却都被翠儿与碧儿拼了命的拦了下来。

“娘娘,您别怕,奴婢们跟着你过去。”翠儿“悲伤”的开口,趁着众人不注意,对着那带头的小丫头眨了眨眼睛。

紫衣几个人将那小丫头带进去后,翠儿就在那小丫头的身后将她打晕了。

旋即,紫衣让蓝草快速的做了两张人皮[和谐]面具,一张贴在了自己的脸上,一张贴在了这个小丫头的脸上。

蓝草的人皮[和谐]面具做的很好,戴上的时候,是整个将头发都包住的,只是慢慢的,头发竟然从面具中溢出,面具的边缘直接隐于的发髻中。不知情的人即便伸手去摸,也是摸不出来的。只有用蓝草手中特殊的药水才能将面具洗去。

紫衣看到这样的面具,很是惊喜。

将面具戴好后,蓝草施针将那小丫头的声音封死。

自此,一个不能发声,面貌丑陋的“凌妃”便诞生了。

一行人强压着“凌妃”走到紫瑶殿的时候,又用了整整半个时辰的时间。

娜扎早就在紫瑶殿内等的不耐烦,见到一行人到来,面­色­一冷,手中的杯子直直的对着“凌妃”飞了过去。

那杯子飞的很准,直接砸在了“凌妃”的面具上,发出冰冷的“哐当”声后,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而“凌妃”的面具则完好无损的戴在她的脸上。

当紫衣带着“凌妃”走进紫瑶殿的大殿时,便有宫人将大门死死的关上了。

那两个小太监也松了手,硬是将翠儿与碧儿拉了下去。

此时,整个紫瑶殿内只剩下了紫衣,娜扎,“凌妃”与剩下的两个小宫女。

“啊啊——啊啊——”那“凌妃”手脚的束缚不再,直接将脸上的面具扯了下去,跪在地上,匍匐到娜扎的脚下,嘴里发着模糊的声音,一把抱住了娜扎的腿。

娜扎看着那张恐怖的脸,眼中闪过厌恶,旋即一脚将地上的人儿踹开。“凌紫衣,我整整想了一个月!这个宫里,除了你,没有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我的身边下毒,害我腹中胎儿!”

娜扎的表情很是狰狞,她对着身后的两个宫女招了招手,那两个宫女便会意的将跪在地上的“凌妃”架了起来。

“啊——啊——”那凌妃用力的摇晃着头,眼中是满眼的不敢置信。她挣扎着将手抚上自己的脸,当触及到那满脸沟壑的时候,更是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嘴里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声音更为凄厉。

紫衣一直垂头站在一旁,看着那两个小宫女将“凌妃”绑在了柱子上。

她倒是很好奇,这个娜扎到底想要对她做什么?难道就不怕被端木薰知道她在这宫里滥用私刑而治罪么?

还是说——

她也要上演个容嬷嬷的桥段?

来个三寸钢针戳指头?

两个小宫女将“凌妃”绑在柱子上,便垂首立在了两侧,而另外已经有宫人抬了个大箱子进来。

娜扎走到箱子边,嘴角带着残忍的笑意。

她将箱子打开,紫衣偷偷看去,不禁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箱子内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整整一箱子的毒虫。

这些毒虫被分门别类的装在不同的器皿中,透明的器皿内,毒虫安安静静,一动不动的趴在里面。

“哼——我听说,凌妃娘娘所住的地方位置偏僻,那么,即使娘娘在无意间被毒虫咬了,我想,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娜扎轻笑着,从箱子中取出一个器皿。那器皿中,装着的是一只巴掌大的鞋子。

蝎子通体透明,看起来毒­性­并不是很强。

“这是我们蛮夷所特有的毒蝎,你放心,它并没有什么毒­性­,不过是被蛰过的皮肤会略微红肿,随即瘙痒难耐而已。”娜扎带上特殊的手套,小心翼翼的从器皿中将那蝎子取出。她看了看“凌妃”的脸,厌恶的将目光扫到“凌妃”的身体上。那张脸已经完全毁了,此时浪费这蝎子在那脸上,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啊——啊——”“凌妃”眼看着娜扎离她越来越近,本就沙哑的嗓音已经几乎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紫衣远远的站在一旁,看着那娜扎将蝎子放在“凌妃”的大腿内侧,心底不禁暗自腹诽:真是个狠毒的女人!

紫衣眼看着这娜扎将毒虫一样一样的放在“凌妃”的身上,所放的位置又都属于私[和谐]处,而那“凌妃”早就喊得声嘶力竭,这样子的折磨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

“皇上驾到——”

直到门外的一声通报声响起,娜扎才猛地住了手,有些错愕的愣了一下,旋即马上吩咐宫人将那“凌妃”与毒虫们清理了下去。

“贵妃为何大门紧闭?”当宫人推开大门,端木薰走进来的时候,战场刚刚被打扫完毕。

紫衣低垂着头侧立在一旁,看着明黄的身影在自己眼前走了过去。

“呵呵,皇上,臣妾正在教训这宫内不懂事的奴婢。怕被外人看了去。”娜扎嫣然一笑,旋即整个人贴在了端木薰的身上。

“哦?贵妃难道不知道,在这宫中滥用私刑,可是要被罚的。”端木薰神­色­微敛,目光扫视了整个大殿。

如果他刚刚没有看错,站在门外的两个丫头好像是那凌妃身边的两个小丫头——

既然那两个丫头在这里,只怕刚刚这贵妃惩戒的应该不是什么宫女吧。

“皇上,臣妾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也不敢动用私行,只是关起门来骂了一顿。”娜扎的脸上笑容不变,身子软软的贴在端木薰的身侧。

虽然丢了孩子,可是这端木薰最近来这里的次数也变得多了起来。

也许——没有孩子,她仍旧可以抓住他的心?

娜扎暗自揣测着。

“朕刚刚看到了碧儿与翠儿,不知道这凌妃可是来了这里?”见娜扎面不改­色­,端木薰­干­脆直接发问。

“这——”娜扎的神­色­一变,显然没有想到端木薰会注意到门外那两个丫头。她犹豫了一下,轻声开口道:“是在这里的,不过由于凌妃娘娘面容被毁,所以,听到皇上来了,便躲到内殿去了。”

“哦?是么?”端木薰挑了挑眼角,暗紫­色­的眸子中看不出太多的情绪,他将怀中的人儿推开,径自坐到殿内软榻上,冷声开口道:“朕好像许久都未见到凌妃了,让她出来吧。”

“这——”娜扎犹豫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

“将凌妃娘娘请出来。”

站在一旁的紫衣不禁冷笑。

这个女人,还真是好手段。

当“凌妃”被宫人搀扶着走出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惨不忍睹的面容。

端木薰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凌紫衣不带面具的样子,却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的恐怖。

他的心有那么一瞬间颤抖了一下,有些不愿意相信眼前看到的女子便是每日夜里与他聊天的女子。

那么灵动的一个人,怎么可以被一场大火毁成这样。

不过——

颤抖后,心里便又涌过一抹庆幸。

还好——这个女子被毁了。

这样,他便可以更加不需要顾忌的去她那里,他坚信自己不会再爱上她,让她成为他唯一的软肋。

端木薰的表情被紫衣尽收眼底,当他看到端木薰脸上的那抹担忧过后,是微微的松了口气的感觉的时候,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那“凌妃”看到皇上,忽然跪了下去,长大了嘴巴,却已经是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全身又痛又痒,可是偏偏又没有办法在皇上的面前展露,此时的“凌妃”,将凄厉的目光猛地­射­向了一旁静静伫立着的紫衣。

都是这个女人害得她!

这些痛苦,本来都该是这个女人来承受的!

“凌妃这是做什么?”端木薰注意到了殿下女子的动作与神态,便自然而然的看向了她所看向的女子。

紫衣感受到了端木薰的目光,却依旧静静的伫立着,仿佛一尊蜡像一般。

“啊——”“凌妃”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奈何依旧什么话都说不出,她焦急的看着端木薰,又看了看娜扎,眼中渐渐凝聚起一股绝望。

感觉到殿下女子的不对劲儿,端木薰皱着眉头看了看娜扎。

娜扎只是嫣然一笑,道:“皇上,凌妃娘娘的声音与容貌具毁,怕是此时立在皇上面前,对她来说是无比的折磨。皇上,不如我们还是放她回去吧——也好过让她在这里承受如此巨大的折磨。”

“哦?难道看到她这个样子,爱妃不该是开心的么?”端木薰已经断定跪在地上的人并不是真正的凌紫衣,他不禁对着站在一旁的被“凌妃”怒瞪的女人多看了几眼。

那个凌紫衣,那么有骨气,是断然不会让自己如此的暴露在他的面前的,更不会随随便便的就跪了下来。殿下这个女人,无论从动作,还是形态上看,都不是那个女人!

更何况——这个女子的身形也未免太过丰润了一些。

他记忆中的女子,可是消瘦的让人心疼。

“呵呵,皇上在与臣妾说笑吗?”娜扎脸上的笑容带着些不自然,她有些捉摸不透刚刚端木薰话中的含义。

“呵,既然爱妃在这里与凌妃还有事做,那么朕也就不打扰了,女人间的事情,自然是你们女人自己解决。”端木薰说着,竟然真的起了身。

娜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要离去的端木薰,实在有些搞不懂这个男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还是说——他现在也已经厌恶了凌紫衣?

所以——

“呵,你这儿宫里的小丫头,倒是长得不错。”当端木薰走到紫衣身前的时候,驻了足,低头看着这个一直低垂着头的丫头,嘴角带着一抹笑意,道:“朕刚好有点事情需要你。”

紫衣抽了抽嘴角,偷偷抬眼瞄了瞄站在那里的娜扎。

果然,那个女人听到端木薰的话,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旋即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恶毒,只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臣妾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对我这宫内的宫人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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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酒不醉人

娜扎走到紫衣身边,目光恶毒,可是脸上却是带着笑意:“既然皇上喜欢这个丫头,臣妾就将这丫头赠与皇上——”

“呵呵,贵妃还真是有心了。&lt#..”端木薰轻应一句,斜眼看了看紫衣,便大踏着步走出紫瑶殿。

“死丫头,给我好好办事,否则——”娜扎看着紫衣,低沉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紫衣佯装诺诺的点了点头,旋即跟着端木薰离去。

碧儿与翠儿讶异的看着同端木薰走出来的紫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贵妃还要与你们主多聊一会儿,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吧。”越过碧儿与翠儿,端木薰“好心”的提醒,两个小丫头犹豫着点了点头。

紫衣跟着端木薰一直走进养心殿,将殿内众人遣散了出去,端木薰回身,脸上带着玩味:“朕还真的不知道,凌妃也会这易容术。”

“呵呵。”紫衣见被戳穿,只是轻笑一声,道:“那贵妃忽然找上臣妾,臣妾这么做也算是不得已而为之。皇上想必也看出来了,这贵妃并没安什么好心。”

“朕倒是很好奇,贵妃用的是什么手段?”端木薰眯了眯眼睛,刻意不去看身前女人的那张脸。与这张普通的脸比起来,他倒是更喜欢她带着面具的样。

“皇上若是想要知道,自己去看不就好了。”紫衣撇了撇嘴,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颈。真的是养尊处优惯了,如今保持一个姿势站了一个时辰,就浑身酸痛了。

“呵呵,凌妃既然有此等易容的本事,为何不直接恢复自己本来的面貌?还生生要带着面具?”端木薰想到他刚刚看到的那张脸——那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女人被烧毁的脸吧?

心底涌过一抹疼惜,他走上前,大手不自觉地抚上紫衣的面颊:“很疼吧。”

端木薰已经不是第一次为自己这不经过大脑的动而感到惊愕,他抚在紫衣脸颊上的手有些僵硬,脸上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变得不自然。

紫衣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微微的拧了拧眉头,旋即微微一笑,自然的将端木薰的手从自己的脸颊下移开,轻声道:“皇上若是没有别的事情,紫衣先退下了。”

紫衣承认,那一瞬间她很没出息。

她看到了端木薰眼底的尴尬,她害怕端木薰的忽然疏远。所以她宁愿自己选择逃离。

端木薰微微的点了点头,紧蹙着眉头。

这一瞬间,他第一次有了想要找回曾经记忆的冲动。

看着紫衣离开的背影,那小小的身影逐渐的远去,直至消失,端木薰唤来门外伫立着的小德。

“皇上。”小德毕恭毕敬的立在殿下。

“去将蓝草传来。”

“是。”

紫衣前脚刚刚回到殿内,小德后脚就跟了进来。

看着蓝草跟着小德离去,紫衣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丝丝的忐忑。

“娘娘。”

傍晚的时候,紫瑶殿那边派人将“凌妃”送了回来。紫衣简单的检查了小丫头身上的伤口,伤口大都在无法见人的地方,红肿的,青紫的,却不会要了命。

翠儿伸手将蓝草留下的药剂交给紫衣,紫衣将这小丫头面上的面具洗去,低声吩咐道:“将这个丫头送到养心殿去,皇上自然之道该如何处置。”

翠儿点了点头。

晚膳后,翠儿趁着夜­色­将人运到了养心殿,交到了小德的手里。小德没有多问,只是将人带到了端木薰的身前。

而此时,蓝草正细致的为端木薰检查着身体。

端木薰想要恢复记忆,这是蓝草喜闻乐见的。

只是整整一个下午,蓝草把能想到的,能检查的全部都检查过了,却依旧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端木薰微微的叹了口气,对着蓝草挥了挥手。

也许——他不该强求。

看着殿下被小德带进来的人,端木薰起身。

这丫头应该是紫瑶殿的那个小宫女没错,看身上的着装就知道,大概是被自已掉了包的那个倒霉女人。

女人此时昏迷着,头发湿漉漉的,满是汗水。

苍白的小脸儿拧到一起,仿佛承受过巨大的痛苦。

“她怎么了?”端木薰回身,看了看蓝草。蓝草会意的走上前,只一眼,便开口道:“中了毒,不过不碍事,只会痛苦一阵。”

“呵——”端木薰口中发出冷笑,抬头看了看小德,冷的声音回荡在养心殿内:“处理了,不留痕迹。”

蓝草诧异的瞪大了眼睛,虽然她早就见识过这宫中的杀戮血腥,可是如今真正见到,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是。”小德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只是恭敬的应着,旋即对着外面挥了挥手,登时,四个侍卫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将依旧昏迷着的女带了下去。

“你先回去吧,朕今天找你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提及,凌妃也不可以。”端木薰的声音中仍旧带着一股冷漠,让蓝草不觉打了个寒噤。

蓝草回来的时候,心事重重,紫衣随便问了一句,看着蓝草有些难以开口的模样,便没有多说。虽然她很想知道端木薰为何会忽然叫蓝草去养心殿,可是她相信,蓝草是不会出卖她的。

夜里,仿佛早已经习惯了端木薰的到来,紫衣一个人坐在院中。

天气已经渐渐的暖和了,如今距离思思的生辰,也只有半个月的时间。

紫衣回过身,望了望自己屋的方向,那里有她送给思思的礼物。

心中咬定一个信念,她站起身。

“等朕?”端木薰的声音在紫衣的头顶响起,紫衣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端木薰此时穿着一袭白衣,正站在屋顶。他的身后,是一轮巨大的圆月,月光照在白衣上,散发着柔柔的光芒。

微风拂过,散在脑后的发便随风轻扬。

紫衣勾了勾­唇­角,紫­色­的面具反­射­着月光。

端木薰盈身一跃,便跃到了紫衣的身前。他的手中握着一个酒壶,身上有着淡淡的酒香。

在紫衣的记忆中,这位皇帝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是那种会选择借酒浇愁的人。

“皇上可是心里有事?”紫衣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开了口。

“朕只是觉得,朕好像越来越不像自己了——”端木薰轻笑,在紫衣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举了举手中的酒壶,道:“陪朕喝点儿么?”

紫衣犹豫了一下,还是在端木薰的对面坐了下来,寂静的夜只有“莎莎”的风声。紫衣接过端木薰手中的酒壶,揭下脸上的紫­色­面具,一张满是伤痕的脸还是让端木薰的呼吸一窒。

仰头喝了一口壶中酒,苦辣的感觉变在舌尖蔓延开来。

紫衣不太会喝酒,一时间呛得猛烈的咳嗽了几声,眼中也升起一股雾气。

端木薰的目光紧紧的锁定在紫衣那张惨不忍睹的小脸儿上,这本该让人心生厌恶的面庞,此时借着柔美的月光,配着那双淡薄的紫眸,却也失了狰狞。

“蓝草可否有办法将你这脸治好?”端木薰将目光移开,声音中带着一抹惋惜。他接过紫衣手中的酒壶,仰起头,又是一大口的烈酒灌入腹中。

紫衣伸手拂去嘴角的酒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女为悦己者容,如今的紫衣,已无可悦之人,又何须寻求恢复容貌的方法。这样也挺好,至少不会再是任何人的眼中钉,也不会成为皇上心里的­肉­中刺。”

紫衣抬眼,看这端木薰,那双眼中的雾气还在,只是目光淡淡的。

“已无可悦之人——”端木薰低着头,轻声呢喃着,重复着,末了,又是一口烈酒入腹。

这个女人是放弃了么?

放弃了回到他的身边?

他该高兴的——

这样,他也就不需要在心底挣扎,不需要刻意的去寻回被他遗失的记忆。

只是,心有不甘。

帝王的尊严,让他无法承认他如今被一个女“抛弃”了。

“你说——如果朕当初真的那么爱你,又为何会忘了你?”端木薰看着紫衣的目光中带着迷离,迷离中,又带着一抹苦涩,一丝温柔。

“紫衣不知。”自已低垂下头,轻轻的抿了抿­唇­,旋即抬起,紫­色­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端木薰:“皇上,紫衣有一个问题。”

“什么?”

“若是紫衣恢复了容貌,皇上会回到紫衣的身边吗?”指尖再次抚摸上自己那凹凸不平的面颊,这是紫衣让蓝草为她制作的面具,而且,不仅仅是脸上,此时,她的整个身躯都被这样的面具包裹着。

“朕——”

“皇上不需要回答了。”紫衣忽然站起身,背对着端木薰,望着头顶的那一轮明月。

知道——

不知道——

又有什么关系呢?

若是恢复了容貌,端木薰回到了她的身边,那他们之间,还是那纯粹的爱吗?

若是恢复了容貌,端木薰还是不会回到她的身边,那她会不会一时间万念俱灰,连继续挣扎的勇气都没有?

轻轻的摇了摇头,紫衣忽然间觉得自己刚刚的问题很是可笑。

“请皇上忘了刚刚紫衣的话吧——”

一双温暖的手,自她的腰间环过。

端木薰身上淡淡的药香,混着他口中的酒香,让紫衣的心,在一瞬间**。

“为何朕忘了你,却还是想要拥抱你?”端木薰将下颚撑在紫衣的肩膀上,尖尖的下巴隔得紫衣的肩膀微痛。“为何朕忘了你,却还是会莫名其妙的想要看到你。为何朕明知道朕不该再记得你,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来见你?”

紫衣的身体轻微的颤抖,眸中的雾气越来越重。

“朕以为,你被毁了容貌,朕就可以不去在乎,朕甚至可笑的认为,这样,朕便可以自然而然的与你走的近一些——至少,朕不应该会爱上一个丑八怪。”

“……”

“可是紫衣——我会控制不住的想你。耳边会随时随地的响起你的声音。梦中有你的笑,你的泪。看到你的淡漠,你的伤痕,你眼中的仇恨,我会难过——我明明已经忘了你,头脑中明明早就没有了关于你的任何记忆,可是我的心,我的肢体,就仿佛是早已经将对你的一切都记录下来。不受头脑支配的,会对你好,会想念你。”

“……”

“想念你的味道,想念你的笑,想念你这双紫­色­的眼睛,想念——”

端木薰将紫衣的身扳了过来,低垂着头,看着紫衣那雾气朦胧的双眼。

那抖动的睫毛上还挂着可疑的水珠,那略显苍白的两瓣­唇­微微的颤抖。

他不知道他怎么了,只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吻下去。

紫衣看着在自己面前不断放大的脸,轻轻的闭上眼睛,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熟悉的温度辗转在­唇­侧,紫衣觉得,许是端木薰的舌尖带着酒香,不然为何,她会在他的舌闯入时,感到阵阵的眩晕。

她想,这**,他们都醉了。

若不是醉了,端木薰怎么可能将她抱入内殿。

若不是醉了,她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被端木薰褪去衣袍。

若不是醉了,端木薰怎么可能一寸一寸的吻过她的伤口。

若不是醉了,她怎么会与他如此紧密的结合——

第二日一早,紫衣醒来的时候,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在碧儿进来前,她快速的将自己收拾好。

“娘娘,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

由于紫衣知道端木薰夜夜会来这殿里,所以她每夜都在这殿内点了熏香,可以让翠儿与碧儿睡得更沉一些。

看到碧儿推门而入,紫衣理了理自己的情绪,浅浅一笑:“想起的早了,自然就早了。今日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碧儿看着紫衣,一时间没太明白紫衣话中的含义,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并没什么特别的。”

紫衣今日的心情大好,换了一身淡绿­色­纱裙,将刚刚及胸的发丝挽起,洗去脸上的人皮[和谐]面具,一双紫­色­的眸中,带着盈盈的笑意。

“娘娘,您今日心情很好。”碧儿许久没有见到过紫衣这般的笑容了,浅笑了着看着铜镜中的人儿,“娘娘,您该多笑笑。”

【201】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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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儿,我们在这殿中也住了好些日子,如今,不如给这殿起个名字吧?”紫衣对着镜子理了理头上的发髻,她一直很满意碧儿的这双巧手。

“恩。”碧儿轻声应着,紫衣的开心仿佛会传染一般,让她一直以来压在心头的­阴­霾也被吹散。

“叫什么呢——”紫衣皱了皱眉头。

“娘娘和碧儿姐姐在说什么呢?也不叫上我。”翠儿从门外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紫衣与碧儿说说笑笑,撇了撇小嘴儿,她将手中刚刚采回的花儿放在桌上。

“在想名字。”紫衣轻笑着戳了戳翠儿伸过来的小脑袋,“你啊,去帮我将银瞳蓝草和夜火都请来,我要找他们帮我做点事情。”

翠儿脆生生的应下,屁颠儿屁颠儿的出去了。

紫衣觉得,只是一夜之间,她的世界仿若迎来了春天。

女人真的是一种神奇的动物,明明对待那种事情没有什么念想,可是真正的与所爱之人发生什么的时候,心里头又比任何人都觉得甜。

当翠儿将人带来的时候,紫衣已经想好了名字,吩咐了宫人去准备牌匾。而此时,她正与这碧儿在这殿内的院子里,比比划划的,,规划着整个院子。

“你们来的刚好,”紫衣看到走进院子的人,脸上挂着一抹浅笑,“我刚刚与碧儿在讨论,要在那棵树上挂上一架秋千。”

几个人说­干­就­干­,之前紫衣为了隐蔽治疗,这殿内便只留了碧儿与翠儿。

不过,紫衣这么久来依旧没有被除掉名分,在宫中也便无人再敢欺凌。

而小德子又一直对紫衣心中有愧,所以翠儿一句话,小德子便唤来了许多个听候使唤的下人。

不过是一个下午的时间,这整个大殿便焕然一新。

紫衣不得不佩服古人的劳动能力。

院子里的秋千已然架起,绑着秋千的并不是什么绳索,而是紫衣命人寻来的藤条,蓝草将藤条浸了特殊的药水,这藤条便如铁链一般的坚韧。

而更让紫衣开心的是,那本是枯黄的藤条浸泡了药水后,竟然又生出了翠绿的枝叶,与整棵大树浑然一体。

屋内的摆设也焕然一新,这倒是让紫衣有些出乎预料。

翠儿偷偷的趴在紫衣耳边告诉她,这些东西是小德子想办法找人置办的。紫衣听后也只是微微一笑,没想到这个小太监竟然还一直耿耿于怀,将她被烧伤的事情归罪于他自己的身上。

最后,宫人将刚刚打造好的牌匾挂上的时候,紫衣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着殿前的“沧笙殿”三个大字,紫衣低声呢喃:“静水流深。沧笙踏歌。三生­阴­晴圆缺,一朝悲欢离合。”

这是紫衣曾经在网上看到过的一个句子,不知道是谁写下的,这是当时觉得念着的感觉很好,便记了下来。

银瞳与夜火两个人其实也没有帮上什么忙,见紫衣此时已经将事情搞定,便称有事离开了。

紫衣看了看一旁的蓝草,她发现蓝草看着这两个人背影的目光有些复杂。

“这两个人神神秘秘的?最近在做什么?”紫衣试探着开口,却看到蓝草的眼中闪过一抹疼痛。旋即,她对着紫衣笑笑,淡淡的道:“不知道呢。”

夜里,端木薰没有再来,而紫衣忙碌了一天,也早早的睡去。

第二日,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将近午时,紫衣摇了摇头,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肌­肉­,直叹息自己这米虫的时光过得太久。

整整一日,紫衣都沉淀在自己的快乐里,坐在铜镜前发着呆,都能笑出声来。

碧儿与翠儿不明所以,只得拧着眉头,只猜测是自家主子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还没有告诉他们。

而蓝草这几日则总是匆匆忙忙的,紫衣问起却又什么都不肯说。

一连着祭天的夜里,端木薰都没有出现。

紫衣有些失望。

而最初的兴奋渐渐褪去后,她忽然开始恐慌——端木薰会不会再也不出现了?

咬了咬牙,紫衣趁着夜­色­,偷偷的溜到了宫外,借着密道,潜入了养心殿内。

“皇上,时候不早了,该歇了。”小德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紫衣皱了皱眉头。

这个男人,一直都不懂得更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端木薰对着小德子挥了挥手,小德子微微的颔首,出门前为端木薰带上了房门。空荡荡的大殿内,传来一声飘渺的叹息。

紫衣咬了咬牙,从密道中悄悄地爬了出来。蹑手蹑脚的走向殿外。

藏在殿外与殿内的屏风处,紫衣屏住了呼吸。

她能够感觉得到,整个大殿都充盈着端木薰的味道。

“出来吧。”端木薰揉了揉有些犯疼的太阳­茓­,这些日子接受蓝草的治疗,却依旧没什么效果。只是即便如此,那个女子的音容笑貌都已经再次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心窝里。

有的时候,往往越是要逃避,反而就越是会去在意。

越是想要忘记的,却偏偏是记得最深的。

紫衣听到端木薰的声音的时候,浑身都僵硬了,她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身后已经布上了一层冷汗。她犹豫了一下,却只感觉到头顶一道­阴­影压过来,来不及躲闪的,就跌入了一个怀。

“罂粟。”薄­唇­微启,端木薰拧着眉头看着怀中的女人。

依旧是那张紫­色­的面具。

面具下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最丑陋的一张脸。

可是为什么,即便如此,他还是爱上了,动心了?

除了罂粟,他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够用来形容眼前的人。

“我——”面具下的紫衣咬了咬下­唇­,一句话却未来得及说完,脸上的面具便被端木薰摘下。

两双紫­色­的眸子对望,端木薰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戴了面具?”

紫衣微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其实不用戴面具的。”端木薰伸手轻轻的揉了揉紫衣的发髻,“听说你重新置办了院子,住的还习惯吗?”

面对端木薰突如其来的温柔,紫衣有些不知所措,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张帅气的脸,逐渐的就模糊了。

“你真的就像是罂粟,让人上瘾的罂粟。”端木薰嘴角带着苦笑,细碎的吻轻轻的落在紫衣的眼角。

舌尖轻轻的舔舐着紫衣眼角的泪水,那泪水是温热的,咸咸涩涩。

“别哭。”将怀中的人儿搂得更紧了一些,端木薰从来没有如此的渴望过此时此刻能够记起关于怀中这个女人的一切。

这种刻骨的感受,他都没有忘记,可是为什么偏偏忘记了让他刻骨的这个人?

“你都想起来了吗——”紫衣的声音颤抖,小手轻轻的抚上端木薰的俊脸,那张脸离她如此之近,近的,让她觉得这一切来得都不真实。

只是一夜间,她就仿若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却又仿佛是一夜间,她从地狱又飞回了天堂。

“没有,可是这里记得你。”端木薰的脸上带着一抹化不开的愁云,他握住紫衣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即便脑子里没有了你的身影,心,却已经雕刻成了你的形状。那里有一个洞,只有你能补足。”

他不是没想过要逃避,即便那日酒后,他依旧想过要逃避。

可是他发现,他早就丢了一颗心。

每次看到紫衣那消瘦的模样时,刻意被他忽视的心底的那种疼痛,那么清晰。

“磨人的小妖­精­。”伸出手,刮了刮紫衣的鼻尖。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紫衣的泪水再也止不住。

她曾经以为,她再也体味不到了。

凌妃重新受宠的消息在宫中不胫而走。

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

可是又不得不相信。

皇上日日留宿沧笙殿,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碧儿与翠儿对于此事也是完全的不明白,自家主子在面对皇上的时候永远都带着那容易让人噩梦的人皮[和谐]面具,可是皇上好似完全不在乎一般,经常与那样的主子深情对视。

“碧儿姐姐,你说,皇上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这日,紫衣与端木薰坐在殿外赏月,翠儿轻轻的拉了拉一旁的碧儿,两个人躲在殿内偷偷的观望。

“呸,小心皇上要了你的命!”碧儿狠狠的瞪了翠儿一眼,脑海中闪过紫衣下午对她说的话:“娘娘说了,这叫做真爱!”

“就是完全可以不在乎相貌?”翠儿瞪着眼睛,撇撇嘴。

她跟在端木薰身边这么久,第一次发现原来这皇上还有这么个强项,就是化丑陋为美丽!

即使是翠儿现在看到紫衣的那张脸,都会不自觉地打个哆嗦,可是皇上大人竟然能够深情注视,并且吻下去!

思思生辰的日子,宫中举行了很大的晚宴。

宴席上,紫衣带着紫­色­的面具,坐在端木薰的身侧。

而贵妃娜扎则没有出息。

再次坐在这个位置上,紫衣发现,这宫中,又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少了很多熟悉的人。

薛雪将小思思抱来的时候,对着紫衣会心的一笑。

虽然她不知道紫衣与端木薰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如何解决的,不过如今看到两人恢复如初的样子,也是由衷的祝福。

只是唯一可惜的,是紫衣那­祼­露在外的小手。

上面的伤痕如此的狰狞。

晚宴由于是家宴,众人都很随意,晚宴结束时,端木薰自然的环住紫衣的腰,欲与紫衣离去。

却忽然扑过来一个小丫头,“噗通”一声的跪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皇上,皇上,贵妃娘娘自尽了!”那小丫头的脸上布满泪痕,声音凄厉,在场的每个人,都将这句话一字不漏的听在了耳里。

“现在如何?”端木薰皱了皱眉头,声音微冷。

“已经传了太医,还好奴婢们发现的早——”

听到小丫头的话,紫衣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娜扎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肯消停。这种烂伎俩,她竟然也能够使得出来。

见端木薰脸上闪过不耐,紫衣轻轻的拍了拍端木薰的手,轻声道:“不若我们,不然传了出去,只怕要落人口柄。战事一起,受苦的是黎民苍生。若是皇上便能减去我洛暮王朝子民的战乱之苦,那皇上还是走一遭吧。”

端木薰低头看了看依偎在自己身侧的紫衣,微微的点了点头。

皇上独自离去,酒宴便也无趣,一行人很快便散了开去。

紫衣一个人闲来无事,便拽了翠儿与碧儿游荡在湖边。

“娘娘,我看那个贵妃肯定是装出来的,不然,自尽了怎么没见她真的死了?”翠儿不满的嘟哝着嘴,瞪大的眼睛中透露出来的愤恨,仿佛那娜扎此时就在她的眼睛,她要冲过去将那娜扎抽筋扒皮一般。

“呵呵,凌妃娘娘的小丫头还真是伶牙俐齿。果然这人一受了宠,连奴才都变得骄傲了呢。”紫衣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紫衣嗔怪的看了翠儿一眼,懒懒的转过身。

立在她身前的是一位绿衣女子。

“娘娘,这位是乐嫔,就是之前小产的那一个。”翠儿吐了吐舌头,趴在紫衣耳边小声的道。

“呵呵,原来是乐嫔。我这小丫头年纪小不懂事,还叫妹妹你笑话了。”

“哟,我听说凌妃娘娘是个哑巴——没想到竟然会说话。难怪——啧啧,皇上是不是就是被你这张嘴巴发出的娇滴滴的声音给哄了去?!”紫衣拧眉,看向这乐嫔的目光中便也带了些厌恶。

她是万万没想到,这宫内的女人竟然也会说出如此低俗的话来。

翠儿想要张嘴反驳,却被紫衣拦了下来。

紫衣轻轻一笑,开口道:“不管怎么说,我如今也是个妃子,品级比你一个小小的嫔要高上那么一些。若是今天乐嫔这话传到了皇上那里,只怕——马上要变成哑巴的,就是你了吧。”

“哈哈哈——凌紫衣,我们这后宫的女人好不容易盼来了皇上,怎么可能让你再独自一人霸占!今天我既然站在这里,敢说出这些话,你觉得,你还有命能够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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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碧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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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冷笑,眼前的这个女人看起来还真是不知好歹,是不是她看起来真的有那么弱,弱到随便一个女人就自认为可以要了她的命?

此时,紫衣与这乐嫔正站在一座桥上,小桥不宽,大概只能容三个人走过。

紫衣站在桥中间,回头望了望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竟然也站了一个女人。

碧儿有些心急,倒是翠儿,此时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淡定的立在紫衣的身侧。

“大火中我不死,你们觉得,凭借你们二人能杀了我?”紫衣挑眉,语气中带着不屑。眼前的这两个女人,弱不禁风的模样,估计她动一动手指,就可以让这两个家伙魂飞魄散了。

“哼,别笑的太早哦。”那乐嫔仿佛早就料到紫衣会是如此的反应,对于紫衣鄙夷的态度也不气恼。只是浅笑了一声,晃了晃脖颈:“谁输谁赢,不到最后,可没人知道——”

话音刚落,紫衣只感到一阵疾风闪过。

她身后的女人飞快的向着她的身侧出掌。

紫衣眉头一皱,一把拉过了身旁的碧儿,堪堪的躲过了这一掌。

小桥太窄,如今紫衣与碧儿翠儿三个人站在桥中间,很是施展不开。

“卑鄙!”紫衣有些恼怒。这两个女人似乎很清楚她的弱点,竟然直接攻击她手底下的丫头。如果此时,只有她自己一人,那么这两个女人显然不足为惧。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她不仅仅要防着这两个女人的暗招,还要保护碧儿。

翠儿倒是有些出乎她的预料,此时已经与那乐嫔纠缠在了一起。

那乐嫔看起来芊芊弱弱的,可是没想到竟然也算是个小高手。

紫衣不得不慨叹,这皇宫里的人,能存活下来的,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将身旁的碧儿护在身后,紫衣对上对面的白衣女子。这女子看起来并不是宫中的人,白­色­的面纱遮着脸,乌黑的发与白衣随风飞扬。

能够避过宫中的重重守卫站在这里的,定然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人。

紫衣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

碧儿第一次觉得她自己是个累赘。她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紫衣,又看了看身后与那乐嫔打在一起的翠儿——此时,整个桥的附近竟然连一个侍卫都没有。

“碧儿,你会水么?”紫衣低喃的声音在碧儿的耳旁响起,碧儿看了看桥下黑漆漆的湖面,轻轻的点了点头。

“一会儿,想办法跳下去,去找皇上。”紫衣抿了抿­唇­,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只怕这四周还有其他的埋伏。

估计这乐嫔是与那娜扎串通好的,不然,也不会刚好端木薰从她身边走开,这两个人就拦住了她。而且——这附近连个巡逻的守卫都没有,看来这件事情她们是“准备充分”。

碧儿会意,轻轻的点了点头,紫衣则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身前的女子。

那女子却只是站着,并不动手。

紫衣的手心已经凝聚了薄薄的一层汗,她捉摸不透对面那个女子究竟有何用意。

“快杀了这个女人!”身后,传来乐嫔气急败坏的声音。她此时与翠儿只能算是平手,只是翠儿此时大气不喘,她却已经有些体力不支。

照这样下去,只怕她会处于下风。

那白衣女子的目光淡淡的扫过紫衣身后,旋即手臂一挥,紫衣只感到眼前闪过一抹白­色­,耳旁一股劲风——本能的拉着碧儿躲闪,那女子的掌风堪堪的削去了的一缕乌发。

紫衣拧着眉头,有些纠结的看着地上的头发——本来一场大火就烧了她不少的头发,如今被这女子又削去一缕,紫衣只觉得她的心都碎了。

碧儿抚着自己的胸口,显然吓的不轻。她刚刚根本就什么都没看清。

咬了咬牙,碧儿轻轻的捏了捏紫衣的手:“娘娘,碧儿不想拖累您,娘娘保重!”

高呼一声,碧儿转身纵身一跃,跃入湖中,在湖面激起高高的水花,沉入湖底。

“碧儿!”

“碧儿!”

见碧儿如此机灵,紫衣便象征­性­的演了个戏,倒是一旁的翠儿毫不知情,见碧儿纵身跃入湖中,脸上不禁染上焦急,出手也就更为狠戾了一些。

那乐嫔明显是要招架不住了:“白凤,快!”

紫衣看着那湖面又归于平静,转回身,手中紫­色­光芒涌动。

那白衣女子忽然纵身跃起,指甲蓦然间变长,直直的冲着紫衣划了过来。紫衣淡淡的扫了一眼,手中紫光打出,紫­色­的光芒如同利剑一般穿透女子的右肩,白凤只感到右肩一麻,旋即整个右手都失去了知觉。

目光凌厉的扫过紫衣,白凤的眼中带着一抹怨恨。

她忽然轻轻开口,口中响起诡异的声音,似鸟叫,又像虫鸣。

草丛中忽然爬出无数毒虫,密集程度让人不寒而栗。

那些毒虫仿佛有意识一般,快速的向着桥中聚拢,紫衣打了个激灵,抬脚一跃,跳到石桥两旁的石栏上。不过对于虫子来说,这栏杆显然没有用,眼看着这虫子就要爬到紫衣的脚边,紫衣咬牙一跃,跃向湖面。

白凤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口中生意骤变,那本是平静的湖中忽然泛起波澜,紫衣惊觉不对,足尖刚刚触及水面便弹跳开来。

与此同时,一只鳄鱼张着血盆大口,从湖中窜出。

若不是紫衣逃得快,只怕此时已经被这鳄鱼咬住了小腿。

“呵呵——有意思!”紫衣眸中紫光大盛,一团一团的紫­色­光球从她的手中弹向地面,外人虽然看不到这紫光,却可以看到那如同被大火瞬间烧成黑炭的毒虫。

白凤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她实在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如何在百米开外做到的。

紫衣的表情却不似刚刚那么轻松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湖中会有鳄鱼——不知道此时的碧儿是否安全。

紫衣有些懊恼的咬着下­唇­,是她太过大意了!

“啊——”这边的两个人战的正激烈,那边的翠儿却已经抓住一个空档,一掌将那乐嫔拍向了湖面。乐嫔不及,“噗通”一声落水,霎时水中荡起水波,乐嫔被一条鳄鱼咬住手臂,发出惨叫,那湖中却又有四条鳄鱼浮出水面,向着乐嫔游去。

“娘娘——”翠儿纵身一跃跃到紫衣身前,她目光焦灼的看着湖面,刚刚碧儿落水的地方,可是由于湖面太黑,什么也看不清。

白凤见那乐嫔落水,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她薄­唇­轻启,一连串的怪声从口中发出,那些本是游向乐嫔的鳄鱼,听到声音后纷纷沉入了水下,而那咬住乐嫔的鳄鱼此时也松了口,更是将那乐嫔运上了岸后,沉入水中。

“你究竟是什么人?”紫衣与对面的女子对峙着,她抽出腰间弯刀,刀刃被紫­色­的光芒环绕。本来,她不想要伤人魂魄,只是此时,碧儿生死未卜,紫衣只想要速战速决。

“我哥哥当年被你羞辱致死!哼——凌紫衣,今天,即便是与你同归于尽,我也定要你死!”白凤的话音刚落,口中再次发出一连串的声音,这一次的声音比之前的更为尖细。

地上的毒虫与湖中的鳄鱼纷纷向着紫衣与翠儿靠近。

“你哥哥?”紫衣皱眉,一时间想不起到底是什么人,却也不敢疏忽,一圈紫­色­的光环自她的脚底显现,将她与翠儿护在光环中间。

那些毒虫触及光环,纷纷瞬间被烧成黑炭,而那张着血盆大口向着二人而去的鳄鱼,在触碰那光圈后,也趴在地上,不再动弹。

白凤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恐惧。她咬了咬牙,再次对着紫衣出手。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妖术!

“什么人!”远处忽然走来一群巡逻的侍卫,白凤在空中转了个弯,不甘心的身影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来人啊!杀人了!”那白凤是身影刚刚消失,受伤的乐嫔忽然开口大喊,远处的侍卫听到有人呼救,急忙加快了脚步。

“凌妃娘娘!”侍卫们先看到的是站在一群毒虫尸体旁的紫衣与碧儿,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却依旧恭敬的俯首跪地。

“快来人!”那乐嫔见状,急忙对着远处的侍卫吼道:“本宫受了伤,快点来人!”

侍卫们起身,看了看地上的狼藉,五条鳄鱼的尸体让他们的脸­色­微变。

这宫中怎么可能会有鳄鱼?!

顾不得许多,带头的侍卫吩咐两个人去查探乐嫔的情况,旋即再次跪在地上:“让娘娘受惊了。”

“本宫没事,你们快看看,那湖里是否还有其他鳄鱼!本宫刚刚的奴婢为了本宫跳进湖中——”紫衣的脸上闪过一抹焦急,她望着黑漆漆的湖面,若不是翠儿拉着,她自己早就跳下去了。

侍卫听到紫衣的话,脸­色­更加的苍白,急忙吩咐人去打捞。而那乐嫔也被人扶着,她脚上的伤口明显是被鳄鱼咬伤,侍卫们个个脸上带着惊恐。

这宫中忽然出现鳄鱼,乐嫔受伤,外带着一名宫女失踪,而那宫女又偏偏是此时最受宠的凌妃身旁的宫女,这可是他们所有人的脑袋都赔不起的。

侍卫们整整在湖中打捞了近一个时辰,只是这湖水通向环城河,众人也不知道那失踪的碧儿是不是被水流冲走了,整整一个时辰,什么也没打捞到。

紫衣的心不禁沉了下去,只恨不得一巴掌将自己拍死。

“娘娘,碧儿姐姐不会有事的。”翠儿努力的安抚着紫衣的情绪,可是连她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颤抖。

闻讯赶来的端木薰此时拧着眉头,简单的听了翠儿的描述,早吩咐宫人将那乐嫔拿下。

“紫衣,碧儿不会有事的。”端木薰轻轻的揽过紫衣的肩,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紫衣肩膀的抖动。轻声安慰着,他的目光冷冷的扫在那乐嫔的身上。

那乐嫔此时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皇上。”远处的侍卫忽然向着紫衣他们所在的地方奔来,那带头的侍卫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启禀皇上,刚刚在湖下找到一女子的尸体。”

侍卫的话音刚落,紫衣的身形猛地一晃,她只感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若不是有端木薰在,只怕此时早就晕了过去。

“那尸体已经被鳄鱼啃的——辨认不清,不过从碎布料看来,应该正是跟着凌妃的宫女。”那侍卫一口气将话说完,才注意到此时的气氛不对。

他偷偷的抬眼看了看端木薰的表情,发现端木薰正恶狠狠的瞪着他,不觉一个激灵。

他没有说错什么吧——

“紫衣。”端木薰担忧的看着身侧的紫衣,只恨不得此时一脚将眼前的侍卫踢飞出去!

这样子的消息,都不如“失踪”来的好听一些。

“碧儿——碧儿——”紫衣的双­唇­颤抖,她猛地扯下脸上的面具,疯了一样的奔向湖边:“碧儿在哪里!我的碧儿在哪里!”

夜,太黑。

黑到周围的人并没有注意到紫衣那光洁无瑕的脸。

夜,太黑。

黑道紫衣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与物。

只是一幕幕的浮现出碧儿那张带着盈盈笑意的小脸儿。

她刚刚进宫时,刻意的冷落过的碧儿。

她初次被乐儿背叛时,发誓会效忠的碧儿。

一双巧手,总是能将紫衣那一头乌发挽出漂亮发髻的碧儿。

怎么会死?

“告诉我!碧儿在哪儿!碧儿在哪儿!”紫衣跪在河边,猛地推开了想要扶起她的端木薰,瞪着被泪水朦胧的大眼,扑到那侍卫身前,一把抓住侍卫的衣领,声嘶力竭:“带我去!带我去!”

“娘娘!娘娘!”翠儿此时一张小脸儿也早已哭花,她用力的抱住几近疯狂的紫衣,猛烈的摇着头。

她不相信,不相信刚刚还与她们在一起说笑的女子,竟然此刻会永远的离去。

“紫衣——”端木薰拧着眉头,走到紫衣身前蹲下身子,他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大手一把将那瘦弱的人儿搂入自己的怀:“紫衣,没事的,没事的,有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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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问罪

(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紫衣整个人扑在了端木薰的怀里,一时间泣不成声。刚刚碧儿还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

只是转眼间,竟然就变成了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可是为什么?

碧儿落水的时候,明明没有挣扎过的痕迹。难道说——这具尸体不是碧儿的?

“启禀皇上,我们在尸体发现的附近,又抓住了两条鳄鱼。”随后而来的禀告让紫衣彻底的陷入绝望。心底最后的那一抹侥幸也付诸东流。

在端木薰的陪同下,一行人来到了尸体发现的地方。

紫衣颤抖着­唇­一步步的向着那残破的尸体靠近。

尸体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却依稀从布料的颜­色­与花纹可以看出与碧儿穿着的是一套。而尸身早已经被鳄鱼啃咬的残缺不全,无法辨认。

“碧儿姐姐——”翠儿替紫衣走上前,声音颤抖的厉害,身体也止不住的发抖。

她认得这尸体手腕上的那串珠子!

那是紫衣赏赐给她们两个的。

她手上此时也带着一个。

翠儿在尸体的身旁跪下,低垂着头早已泣不成声。

紫衣只是不住的摇着头,口中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

端木薰第一次见到如此无助的紫衣,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紧紧的将瘦弱的身子揽在自己的怀里。

第二日一早。

端木薰下了早朝,便回了养心殿。

紫衣依旧沉沉的睡着。

他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沉睡着的人儿的脸颊,那上面还带着泪痕。两只眼睛也肿的跟核桃一样。即使在睡梦中,紫衣的眉头也是紧皱,长长的睫毛不时的抖动。

“碧儿——”紫衣忽然猛地睁开眼睛,大吼着从床[和谐]上坐起身子,眼中透着迷茫。

她刚刚梦到碧儿掉进湖里,好多鳄鱼围着她,而她对她伸出手,一遍一遍的呼救。

可是纵然她想要伸出手,却奈何怎样也够不到碧儿的指尖。

“薰,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我梦到碧儿死了!”紫衣轻轻的摇了摇头,看到一旁的端木薰,轻轻的笑笑:“真是个不吉利的梦!不过太真实了。”

端木薰看着自已,心底涌过一抹疼痛。他轻轻的将紫衣搂在怀里,低喃道:“傻丫头,碧儿真的去了。”

“碧儿——碧儿!”紫衣窝在端木薰的胸口,猛然记起昨晚那残破的尸体,脑海中如同过电影一般,将昨日的事情一遍一遍的重复播放。

端木薰不想要紫衣难过,却更加不想要紫衣去逃避。也许现在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很残忍。

“乐嫔!薰!乐嫔!”紫衣的眼中闪过一抹怨恨,她从端木薰的怀中挣扎着想要下地。她要去找乐嫔!她要将那个女人碎尸万段!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碧儿便不会惨死!

“乖,没事,有朕在。”端木薰再次将紫衣搂入怀里,浅吻着紫衣眼角的泪水,“小德子,去将那人带来。”

小德子将乐嫔带到养心殿的时候,端木薰已经坐在正殿上,紫衣则坐在他的身侧。

“贱人!我扒了你的皮!”翠儿立在门边,离那乐嫔最近,她顾不得礼仪,一心只想着为碧儿报仇,猛地向着那乐嫔冲了过去,却被侍卫拦了下来。

那乐嫔看也不看翠儿一眼,微微的低垂着头,嘴角带着笑意,眼中带着轻蔑。

“贱人!你把碧儿姐姐还给我!贱人!”翠儿的声音凄厉,她把她能想到的最肮脏的词语骂了出来,泪水,早已经花了那张小脸儿。

养心殿上,紫衣有些摇晃的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那乐嫔的身边。

紫衣忽然抽出腰间的弯刀,紫­色­的光芒涌动——

“紫衣!”端木薰紧随着紫衣走到殿中,忽然发觉这乐嫔似乎哪里不对劲儿。

他一把握住紫衣高高扬起的手臂,眉头紧锁。

那乐嫔对于紫衣的动作丝毫没有反应,仍旧低垂着头,嘴角带笑。

“小德子。”

小德子忽然被端木薰一叫,愣了一下,马上俯身上前。

“你去天牢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

端木薰的语调冰冷,小德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木讷了一下,才答道:“是的,奴才去天牢的时候,乐嫔就是这幅样子。”

端木薰对着小德子挥了挥手,小德子便退了下去。

“紫衣,不对劲。”伸出手将紫衣拦在自己的身后,端木薰大步跨上前,另一只手紧紧的捏住了那乐嫔的下颚,指尖淡紫­色­光芒涌动。

只听“咔嚓”一声,那乐嫔便直直的向着后方倒了下去,最后如同陶瓷娃娃一般,摔成了随便,没有任何血迹。

“怎么回事?”紫衣被吓了一跳,她俯下身子细细的看着地上的东西,那材质仿佛是枯木一般。

“假的。”端木薰伸手将蹲在地上的紫衣拉起,对着身旁的侍卫道:“你们马上赶去宫门前,不准任何人出宫,遇到可疑之人,速速带来养心殿。”

侍卫应了一声,匆匆退下。

翠儿看着地上的碎片,又看了看紫衣,得到紫衣的允许,也紧跟着侍卫离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人刚刚还是个人,怎么现在——”

“我曾经听说过,有一种秘术,可疑制造出与真人无异的假人,这假人无论是形态皮肤,都与这真人无异,也可以行走跑跳,膝盖与手臂同样可以弯曲,唯一的缺陷是,这种假人,没有血,也没有太多的表情。”端木薰命人将地上的碎片清理­干­净,大手轻轻的揽过紫衣的腰身:“放心,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乐嫔应该还没来得及出宫。”

而与此同时,宫门处正停着一辆马车。驾车的是个小太监模样的人,一直低垂着头:“我们是紫瑶殿的,贵妃娘娘让我们出宫去置办些东西。”

那小太监的声音­奸­细,他将手中的令牌递给守门的侍卫,那侍卫接过令牌仔细的看了一眼,对着身旁的侍卫挥了挥手,将令牌又递还给这个小太监。

“等等!”小太监正欲驾车离去,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皇上有旨,不准任何人离宫!”

守门的侍卫也没有多问,只是那小太监却忽然猛地翻身上马,抽出了袖中的匕首,割断了马匹与马车指尖相连的绳子,大喝一声:“驾!”

这声音哪里是什么小太监!

分明就是一个女子!

“来人,拦住他!”侍卫的话音刚落,便有许多人追了出去,不过这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眼看着那女人就要骑着马硬闯出宫门。

翠儿皱了皱眉头,忽然飞身上宫门,手中两枚暗器闪着寒光飞出,直直的戳在那飞奔着的马儿的身上。

马儿嘶鸣了一声倒地,那马背上的女子一连翻了几个跟头,也倒在地上不动了。

侍卫的大刀无情的拦在女子的脖颈上,翠儿走上前,将趴在地上的女子翻过来——正是那乐嫔。

“将她带去养心殿。”冷冷的吩咐道,翠儿跟在侍卫的身后,将乐嫔押回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端木薰命人将那乐嫔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确定她的身上没有利器,口中没有毒药后,便命人用水将她泼醒。

“啊——”那乐嫔一声惊呼从地上爬了起来,从马背上摔下去导致她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好像散了架一般。

“皇——皇上——”当她看清楚周围的局势时,整个人抖了一下,连声音都打着颤。

“哼,若不是凌妃说与朕,朕都不知道乐嫔竟然会武,马术听说也不错。”端木薰冷笑,笑容中带着狠戾,让乐嫔的身体抖得更加的厉害。

“臣妾——臣妾——”

“乐嫔,我与你往日无怨,素日无仇,碧儿更是与你不熟,可是如今,碧儿却因你惨死!”紫衣看着乐嫔,咬牙切齿,迈步走到那乐嫔身前,小手一把捏住了乐嫔的下颚。

这乐嫔昨日受了伤,今日摔了马,此时是想要挣扎,却也提不起半丝的力气,她有些惊恐的看着紫衣那越发深邃的紫眸,牙齿打着颤。

“我真想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紫衣的手越来越用力,乐嫔吃痛的用双手抓着紫衣的手。

她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五条血粼粼的爪印,而紫衣的手也被这乐嫔抓的通红。

愤怒使紫衣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不断的翻涌,她那本不算长的黑发忽然无风自舞,乌黑渐渐蜕变成墨紫­色­。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

“妖怪!妖怪——皇上,皇上救我!皇上救我!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

“冤枉?”紫衣冷笑,猛地松开了乐嫔,乐嫔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你倒是说说,是如何的冤枉?”

紫衣嘴角依旧挂着冷笑。

“我——我——凌妃明察,皇上明察,昨日我也是被那叫做白凤的女子挟持!她威胁我,若是不按照她的话办,就将我丢到湖里区喂鳄鱼!”乐嫔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一双眼睛中布满惊恐。她的眼睛盯着紫衣,身子不自主的向后挪动。

“呵——那你为何要逃?”

“这——这也是那个女人教给我的——”

“我呸!”见紫衣的眼中闪过一抹犹豫,翠儿上前:“我昨天跟你交手的时候,可是一点儿都没看出你是被威胁的!如果你真的是被威胁的,为何不在遇到我们的时候说出来!若是那时我们联手,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对手!”

“我——我——我当时是被吓——皇上,皇上你要信我!”乐嫔瞪着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轻咬着下­唇­看着端木薰,此时,她已经完全无视了脸上的疼痛。

端木薰看着乐嫔皱了皱眉头,当初,这乐嫔就是凭借着这个表情,让他心生怜意,只是如今再看,却是怎么看怎么叫人讨厌。

“闭嘴!”紫衣一声怒喝,成功的让乐嫔闭了嘴。

若不是翠儿的话,她刚刚差一点儿就被这个女人骗了过去!她竟然连这最基础的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了。

“说!是不是贵妃派你这么做的!”紫衣怒视着乐嫔,只恨不得立刻将她碎尸万段。

“哟,我这本来听说凌妃出了事,特意前来看看,没想到这刚到门口,就听到这么一句话,还真是让我伤心啊——”娜扎的声音忽然从养心殿传来。

今日的娜扎穿着很是随意,脸上挂着笑意。

那笑意,让紫衣恨不得冲上去撕碎了她的脸。

“呵——贵妃也莫怪紫衣怀疑,只是这乐嫔出宫时手中拿着的,是贵妃的令牌。”紫衣对着娜扎轻哼一声,目光冰冷。

而此时的娜扎,也细细的打量着紫衣。

但见紫衣皮肤光洁,哪里有被火烧伤的痕迹!听到紫衣的声音,她更是愤恨!这个女人竟然将毒给解了!那毒竟然一点儿都没有伤到她的嗓子。

难怪!

难怪皇上忽然间又开始宠幸起这个女人来!

原来根本就是她的脸好了!

藏在袖中的手死死的握成拳,娜扎的脸上依旧保持着笑意,道:“呵呵,不瞒皇上和凌妃,我那宫里近日失踪了一名宫女,那宫女本是被我派遣出宫去办事的,却没有想到离开紫瑶殿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如今看来,定然是这乐嫔偷了令牌——啧啧,估计我那宫女此时应该也是没命了。如此说来,乐嫔,本宫倒是也要找你好好的算一算账了。”

“你——你胡说!贵妃,明明就是你与我说好的!那白凤也是你找来的!皇上——皇上——皇上你要相信我!”那乐嫔见娜扎反咬一口,急忙跪着爬到了端木薰的脚下。

“呵,来人啊,将这贵妃与乐嫔同时给我关进天牢,一切,等抓到那白凤之后再做定夺!”端木薰轻轻的捏了捏紫衣的手,眼中带着些紫衣看不懂的情绪。

侍卫很快将两个人带了下去,那娜扎却似乎早就料到一般,出奇的平静。

“去将银瞳、夜火和蓝草叫来。”侍卫退去后,端木薰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小德子,低声吩咐道。 ww

【204】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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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确定那白凤此时是否已经逃离了京城,不过按照紫衣提供的话来看,那白凤似乎是来找紫衣报仇的——

那么,大仇未报,她现在很有可能还躲在京中的某个角落。

端木薰召银瞳、夜火与蓝草来的目的不为其他,而是让他们分别去守东、西、北面的三个城门。

那白凤不是普通人,她似乎不仅仅拥有­操­纵动物的能力,还可以仿制出假人来。

所以,端木薰只放心将这三个门交给这三个人来守卫。

至于南门,端木薰派了聂风与聂云两兄弟。

这两人虽然没有特殊的能力,不过却是芜花宫内最最出­色­的二人。将南门交予他们,端木薰也比较放心。

夜里。

天牢内。

乐嫔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牢中,怡然自得的娜扎,不禁心头愤恨,站起身:“贵妃,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娜扎看到乐嫔起身,转过头不屑的笑了笑,一句话也不说。

“那白凤到底是什么人?她会不会来救我们?”乐嫔此时只恨不得冲过去将那娜扎的脸撕烂!她实在搞不清楚,当初怎么就鬼使神差的上了娜扎这艘贼船!

如今船都要沉了,命都要没了,怎么那个女人好像一点儿都不着急一样。

娜扎轻蔑的扫了眼焦头烂额的乐嫔,­干­脆背过了身,不作理会。

天牢外重兵把守,这些侍卫都是端木薰亲自挑选的。

子时三刻刚过,乐嫔蜷缩在牢房的角落里,这里又脏又潮,她实在是睡不着。

天牢外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乐嫔有些害怕的将身体缩的更紧了一些。她在想,如果她没有听娜扎的话,此时她大概还是在她的那所孤零零的宫殿里,整日与那宫中的宫人为伴。

可是至少——命还在。

也算是衣食无忧。

她觉得,若不是丢了孩子,她太过悲痛与不甘,她一定不会答应这贵妃的要求。

悉悉索索的声音后,是一连几声的闷响,仿佛是重物落地。

乐嫔实在躺不住,悄悄的坐起身。

她对面牢房里的娜扎似乎睡的很熟,背对着她,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跟我走!”一道白影忽然闪过眼前,乐嫔险些被吓得惊叫出声。还好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白影正是白凤,她手中握着长剑,“哐当”一声便将牢房上的锁链斩断。

牢门打开,白凤上前抓住乐嫔的手。

“等等!”乐嫔用力的将手甩开——她不能确定,这个白凤是不是真的要救她出去!如果是带她出去——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她的身上,最后再杀人灭口——

她不傻,上了那娜扎一次当,绝对不会再上第二次。

“快点儿,一会儿来了追兵,我们谁也走不了!”白凤的眉头紧拧,她看了眼乐嫔,眼中带了些不耐烦。“如果你不想走,我现在就了解了你!”

白凤说着,将手中的剑低到乐嫔的脖颈上,锋利的剑刃瞬间便划破了乐嫔那白­嫩­的皮肤。

“你——哼,杀了我啊?你杀了我,就只能证明是对面那个女人想要灭口!”乐嫔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白凤道:“你在这儿杀了我,起码还有个人跟我一起下地狱!总好过我跟你逃了出去,独自一人背了黑锅再被灭口好得多!”

“哼——自作聪明!”白凤轻哼一声,手中的剑忽然飞出,直直的穿透了对面牢房中躺着的娜扎的身体。

红­色­的血水登时从伤口中流出,那娜扎甚至来不及惊呼一声,便一命呜呼了。

“我要是想杀谁,用不着废这么多的口舌!”白凤脸上带着冷意,她再次看向乐嫔:“你到底是走还是不走!不走也没关系!除了你,我还可以找别人!”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乐嫔有些惊恐的看了看对面,由于刚刚那一剑,娜扎的身形微晃,不过仍旧是背对着她。“让我看看她的脸。”

咬了咬牙,乐嫔最后挣扎着。

虽然她不知道白凤为何要杀那娜扎,又为何一定要救自己,不过,她是真的不想死!现在,她只想要确定,那娜扎是不是真的被白凤杀死了,如果真的是,不管这白凤想要利用她做什么,她都会跟她走!

“要看快看!”白凤用力的推了乐嫔一把,乐嫔一个踉跄,趴在了对面牢房的门前。她从倒地的狱卒身上利索的摸出钥匙打开牢门,绕过地上的尸体,转到那尸体前。

果然是娜扎!

此时的娜扎,嘴角带着一丝血迹,脸­色­苍白,身体被白凤丢出的剑整个穿透,红­色­的血水不断的涌出。

“走不走!”白凤好像彻底的没了耐心,抽出袖中的匕首,再次抵在了乐嫔的脖子上。

“走!”乐嫔咬了咬牙,跟着白凤,两个人飞速的逃离。

待两人离去后,牢房中忽然又多了一个黑影。

娜扎大踏着步子走到牢房里,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假人,从袖子中掏出一个纸袋,将纸袋中的白­色­粉末状物体倒在这假人上,那假人瞬间变化作灰烬。而地上的血迹,也被娜扎用稻草遮盖了起来。

她重新将牢门锁好,将钥匙丢回那倒地侍卫的身上,然后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侧身躺了下去。

不过,这牢房中的问道还真是难闻。

娜扎皱了皱眉头,禁了禁鼻子,旋即,嘴角划过一抹胜利者的笑。

只是这一切,都落在了藏在暗处的端木薰与紫衣的眼中。

两个人对视一眼,便闪身离去。

“你猜的果然没错,这娜扎应该早就与那白凤商量好。”紫衣与端木薰疾驰在宫中。

在乐嫔被关进大牢前,端木薰便偷偷的在这乐嫔的身上放上了可以追踪的粉末,此时,二人正沿着粉末,追寻那乐嫔的下落。

乐嫔跟着白凤一直走到京中一处无人的小巷才停了下来,乐嫔理了理衣襟,手轻轻的抚上她那被鳄鱼咬伤的小腿,小腿处隐隐作痛,已经有红­色­的血水渗透了纱布与衣裳,透了出来。她实在没有力气再跟着这白凤继续奔跑。

“你为什么要杀了贵妃,又为什么要将我救出来!”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白凤话语中带着冰冷,她一步一步的向着乐嫔靠近。

“你——”乐嫔的眼中带着惊恐,她的身子不住的后退,直到被白凤逼到墙角,退无可退,身体贴着冰冷的墙面:“你什么意思?”

“意思?呵呵——”白凤轻笑,旋即口中发出轻喃,漆黑的小巷中忽然响起“吱吱”的老鼠叫声。

“把你救出来,再杀了你,将所有的事情都嫁祸到你的身上。”

“可是这样,你为什么又要杀了贵妃!”乐嫔不住的摇着头,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那“吱吱”声越来越近,她甚至可以感觉得到有热乎乎的毛茸茸的东西爬过自己的脚面。

“你怎么知道我杀了她?不过是个假人罢了。”白凤耸了耸肩,继续道:“一个假人里藏了一包狗血,你就把那当真了。”

“你——即便你杀了我,皇上还是会怀疑你们的!”乐嫔咬了咬牙,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能够感觉的到,那些老鼠已经顺着她的脚面向上爬,她用力的跺脚,将爬上她腿部的老鼠甩掉,同时,脚下也响起“吱——”的惨叫。脚下触感柔软,乐嫔眼中闪过一抹狠戾,她猛地冲上前,一掌拍向白凤,掌风凌厉。

端木薰与紫衣赶到的时候,四周静的可怕。

小巷里四处可见老鼠的尸体。

紫衣讨厌这些老鼠,她有些害怕的握紧端木薰的手。

直到走到小巷深处,才借着微弱的光,看到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

尸体的模样很是恐怖,端木薰伸手蒙住了紫衣的眼,轻声道:“已经死了。”

两个人早就猜到这样的结局,这乐嫔如今留着对他们来说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今晚的这场安排,不过就是为了确定两件事情:

一,这件事情真的与那贵妃娜扎有关。

二,白凤此时还隐藏在京中。

如今两件事情均已得到证实,端木薰轻轻环绕住紫衣的身子,纵身一跃,两人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二日一早,端木薰便命人将那娜扎从天牢中放了出来。

娜扎虽然对端木薰如此迅速的动作有些怀疑,不过天牢那种地方,她也真是只呆一晚就够了。

而紫衣则仿佛没事人一般,重新搬回了沧笙殿,清早醒来,她有些呆愣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墨紫­色­的发已经垂到脚跟处,在没有阳光的地方,几乎看不出这发中的紫­色­。

如果此时碧儿在,她一定会惊喜的摸着她的头发,然后为她梳上一个漂亮的发髻。

“娘娘,”翠儿端着脸盆进来,看到发呆的紫衣,知道紫衣定然是在思念碧儿,将脸盆放到架子上,走到紫衣的身后,道:“娘娘,翠儿刚刚出门的时候听说天牢昨晚被劫,好像是那个叫白凤的将乐嫔劫了出去——后来又听说那乐嫔好像死在了哪个小巷子里,是被老鼠咬死的!”

翠儿眨巴眨巴大眼,走到紫衣身后,将浸湿的毛巾递到紫衣的身前,继续道:“而且,皇上好像把贵妃放了出来!还说什么这件事情不再查下去了,只让府衙画了那白凤的画像,贴在城门各处通缉。”

嘟哝着小嘴儿,翠儿的心里有些不甘。这件事情明摆着就是那贵妃与乐嫔联手做的,可是如今乐嫔死了,那贵妃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放心,伤害碧儿的,一个都逃不掉。”紫衣接过翠儿手中的毛巾,轻轻的擦拭着脸庞。没了碧儿,她也没有太多的心思打理头发,只让翠儿简单的挽起半边,剩下的柔柔的垂着,末了在挽起的发髻上别了一根碧绿的钗子。

这种发型,通常都是未出阁的姑娘才会梳的。

只是如今紫衣的头发太长,翠儿的手又较笨,实在无法将满头的发都挽起。

挑了件素白的纱裙换上,简单的施了些粉黛,紫衣站起身,看着翠儿道:“走吧。”

“娘娘您要去哪儿?”翠儿急急的跟上紫衣,歪着小脑袋问道。

“碧儿。”

碧儿被葬在了京城十里外的山坡上。

此时,整个小山坡已经绿油油的一片,偶尔绿­色­的草丛中招摇着几多­嫩­黄­色­的小花。

紫衣与翠儿在山坡下下了马车,一路走上来。

翠儿沿途摘了许多的黄花,紫衣则挎着个小篮子,曾经侍奉在紫瑶殿的小林子如今被调到了沧笙殿,此时他手中拿这些纸钱,紧紧跟在两个人的身后。

山坡上,立着孤零零的一座坟。

土都是新的。

紫衣咬着下­唇­,在坟头前站住脚。

翠儿则将手中的花儿用带来的丝带困在一起,打了个漂亮的结,放在了坟前。

“将这些果子摆好吧。”紫衣将手中挎着的篮子递给翠儿,那篮子中装着碧儿喜欢的果子。翠儿认认真真的将那篮子里的果子挑拣出来,盛在早就备好的盘子里。

紫衣看着翠儿的动作,有些出神。

她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天夜里。

碧儿跳下去时是那么的奋不顾身——

她当时喊着的话——

不想拖累她。

当时,紫衣只觉得是碧儿机灵,为了不让敌人怀疑。

可是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都变成了事实!

她不敢想象,当碧儿被两条鳄鱼包围时,她有没有怕过,有没有怨过!

当鳄鱼咬上她那瘦弱的身躯时,她是不是很疼。

“碧儿。”泪水顺着紫衣的眼眶涌出,布满脸颊,她轻轻的蹲下身子,接过小林子手中递来的纸钱。“伤害你的人,我定要她们血债血偿。”

祭奠完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紫衣与翠儿在碧儿的坟前伫立了许久许久,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很是丰富,时而笑意盈盈,时而泪水泛滥。

她们在讨论着碧儿曾经的糗事,紫衣这才知道,原来碧儿看起来­干­练老成,实际上也是个小丫头,会不小心打碎了东西,会走走路摔个跟头。

待三个人走下山坡的时候,忽然发现,那原本停在山坡下面的马车,竟然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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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北辰国的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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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子!我不是告诉你要你一定要将马车拴好吗?现在马车不见了,我们要怎么回去?”翠儿找不到马车,登时发了火,那小林子满脸无辜的看着翠儿,道:“翠儿姐姐,我真的有把马车拴好,还雇了个小孩儿看车呢!”

小林子搔了搔头,四下望去,却始终找不到那辆马车和那小孩子的影子。

“呸!你真是个猪脑子!小孩子怎么能相信!”翠儿伸出手狠狠的戳了戳小林子的脑袋,旋即有些郁闷的看着紫衣道:“娘娘,马车不见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这里乘着马车大概一个多时辰便可以回到宫中,可是若是要走的话——估计宫门关闭前他们能赶回去就很不错了。

“呵呵——还能怎么办,先走吧,走到城门,银瞳应该在那里。”紫衣无奈的勾了勾­唇­角,给小林子一个安抚的眼神,三个人便走在回城的小路上。

一路鸟语花香,渐渐,翠儿也忘记了小林子弄丢马车的事情。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子,毫无顾忌的漫步在景­色­里。

走到城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紫衣拿出随身的令牌交给城门的侍卫,不一会儿,就看到银瞳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这么狼狈?”当翠儿叽叽喳喳将他们的经历告诉给银瞳后,银瞳的嘴角带着一抹笑意。“走吧,想吃点儿什么。”

“你不是还要守在这里?”紫衣皱了皱眉头,有些怀疑的看着银瞳:“不要告诉我你这些日子一直在偷懒!”

“拜托,我的祖宗,谁告诉你我一定要亲自站在这里。”银瞳不屑的撇了撇嘴角,握着手中的折扇敲了敲紫衣的头,旋即指着城门道:“你仔细看看。”

紫衣顺着银瞳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城门处有着淡淡的白­色­光线,如同蜘蛛结成的网,而这张无比巨大的网,竟然网罗了整个京城!

“顺手,将蓝草与夜火的份儿也做了,你要知道,这张网可是浪费了我不少的力气呢!”银瞳骄傲的扬了扬下巴,“我在这些丝线中加了特殊的东西,只要那个女人触碰到,立马就会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将网织遍大街小巷?这样子我们不是很容易就找到那个女人了?”紫衣皱了皱眉头。

“你不知道么?薰的意思不是找到那个女人,而是随时观察那个女人的动态。”银瞳再次用折扇敲了敲紫衣的脑袋,继续道:“那个女人的行踪我们早就掌握了,不过薰怀疑蛮夷人可能心存不轨,所以想要跟踪这个女人,看看她是否是娜扎与蛮夷人中间的信使。”

“要是做信使,她随便驱动个虫子就可以——”

“说你傻你是真傻!”银瞳第三次敲上紫衣脑袋的时候,被紫衣狠狠的瞪了一眼:“虫子的话,你觉得是娜扎能懂,还是蛮夷人的皇帝能懂?走吧,吃什么?我约了蓝草与夜火,一起吃点儿东西吧。”

银瞳被紫衣瞪的缩了缩脖子,虽然嘴里问着紫衣想要吃什么,却已经先迈动了步子,向着京城中最大的酒楼“胭脂醉”走去。

这胭脂醉是整个京城中最最豪华的一间酒楼,传闻里面的酒菜更是好吃的一塌糊涂。虽然菜价贵的要死,不过依然是日日爆满,想要订上位子,至少要提前十几天。

银瞳一路带着紫衣几人走到一间雅间外,推门而入。

夜火与蓝草早就坐在了里面。

二人看到紫衣,微微一愣,旋即眼角带着笑意。

紫衣与银瞳坐下的时候,翠儿与小林子就侍候在一旁,紫衣转身对着翠儿说了什么,翠儿微微的点了点头,拉着小德子离开了。

“等一等,还有一个人。”银瞳坐在紫衣的身侧,嘴角带着一抹笑意,看着紫衣道:“你猜猜是谁。”

“我也认识吗?”紫衣有些诧异,她来到这个地方,认识的人还真的没有几个,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只能轻轻的摇了摇头:“猜不出啊。”

“紫衣,你真的是太让我伤心了。”门外,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紫衣为转过头,便刚好对上了慕北尘那“受伤的”目光。

“你一个北辰国王爷,不好好的呆在你的过度,老是跑到我们这里来做什么?”紫衣看到慕北尘,略微的皱了皱眉头,她可还记得十五元宵节那晚,这个家伙猜对了灯谜,拿走了她看上的那顶花灯!

“我来这里,自然是有事情想要请你们帮忙。”慕北尘在夜火与蓝草身边坐下,刚好位置在紫衣的对面,他的脸上带着笑意,看着紫衣的目光中流淌着莫名的温柔:“紫衣,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比我上次见你要更美了?说来听听,是不是有什么秘方?”

桌子上一时间陷入沉默,慕北尘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周围。

“呵——当然有秘方,如果你想要,我不介意传授给你。”紫衣勾了勾­唇­角,看着慕北尘的眼中带了那么一丝丝的怨毒,看得慕北尘一个激灵,急忙打了个圆场道:“呵呵呵呵——既然是秘方,还是算了,算了吧——我一个大男人,不需要,不需要——”

慕北尘不知道紫衣面容被毁的事情,这段时间他很忙。

北辰国的皇位争斗之战已经持续了一年,这一年,他虽然极其不情愿,却也被卷了进去。

如今的北辰国,尘埃刚刚落定,却忽然间盛行起了瘟疫。

那瘟疫十分奇怪,慕北尘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想着来这里找紫衣他们商量对策。

小二陆陆续续的将酒菜上好,紫衣倒是也不客气。

走了整整一个下午,她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噜噜”的叫了。

“你是说,北辰国闹了瘟疫?”银瞳轻抿了一口杯中酒,看着慕北尘道:“是什么样的瘟疫?”

“被感染的人,先是高烧不退,旋即浑身出血溃烂,不出三日,便会一命呜呼——”

慕北尘的话音刚落,整个桌子上又是一片死寂。慕北尘有些诧异的搔了搔头——他好像没说错什么话吧,怎么今天这一桌子的人都这么奇怪?!

“瘟疫最初的起源在哪里?”紫衣放下碗筷,面­色­凝重的看着慕北尘道。

“北辰国的宫中。”慕北尘不知道紫衣为什么一下子面­色­凝重起来,虽然说瘟疫这个事情确实很严重,可是那毕竟也只是他们北辰国的事情——

“你们那宫中可有什么冤死的人?”紫衣再次发问。

“呵——冤死的人,宫中自古以来冤死之人数不胜数。而北辰国又刚刚经历了储位之争,你觉得,冤魂会少么?”提到冤死之人,慕北尘的眸­色­微微的暗淡了下去。

这场储位之争,他们幸存下来的人,根本也是汤着血水活下来的。

确实死了很多人,现在整个皇室,除了他与目前北辰国的皇帝外,连同女眷算起,也只剩下了三人。

北辰国现在的皇帝是慕北尘同母所出的哥哥,而另一位与他们虽然是异母,但是从小也是养在他们母亲的院里。

不得不承认,慕北尘的哥哥慕北冥天生就是一块儿帝王的料,不过他的手段过于狠辣,朝中大臣虽有不满,却也不敢多说半句。

“其实,洛暮王朝之前也闹过这样的瘟疫。”见众人都没有再说话,紫衣开口打破了沉默。她站起身,踱步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幕。

今天夜里的天空晴朗,天上的星星很多。微风拂过面颊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的一个天气。

“哦?难道这瘟疫是从洛暮王朝带到我北辰的?”慕北尘听到紫衣的话,“唰”的一下站起身,声调也比平常略高一些。

听起来倒是有那么几分“兴师问罪”的味道。

紫衣站在窗口没有说话,她感觉她现在就像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又或者是玩具屋中的一个玩偶。尽管她有着自己的思想,可是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一个更为厉害的人掌握在手中。

所有的事情仿佛都没有联系,可是没有联系中又仿佛带了那么一点点的联系。

从最初她穿越到这里,莫名其妙成了皇妃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好像是冥冥中注定好的,她不过是一步一步,迈进了一个局。

她们所有的人,都是局中人。

而那个局外人,躲得很深。

深的看不清。

北辰国的皇室为何也会突然爆发出这种瘟疫?

当初银瞳与夜火查明,这瘟疫的元凶明明只是一个枉死的婴灵——

难道北辰国也出了同样的婴灵?

可是据她所知,不同的恶灵报复的手段也是不同的,对人类产生的效果也是不同的。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又未免太过牵强了些。

“虽然不知道北辰国的瘟疫如何,不过,不可能是从洛暮王朝传染过去的。”银瞳见紫衣一直站在窗口没有说话,微微的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头说道。

“你怎么可以肯定?!”

慕北尘的情绪有些激动,毕竟,那瘟疫太过可怕。他亲眼看着身边的人痛苦的死去,若是再不制止,只怕整个北辰国都要就此灭亡了。

“因为这并不是什么瘟疫,而是枉死之人在作祟!太后就是被那恶灵缠身,才去的——不过如今也不能肯定,北辰国的瘟疫不是因为同一个恶灵。”紫衣回转过身,一双紫­色­的眸子中带着凄凉。

现在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可能,就是当初那恶灵被人,或者因为什么事情而辗转到了北辰国的皇室,继续作祟。

否则,也无法解释为何当初一夜之间,那瘟疫便在洛暮王朝消失了。

“那到底要怎样才能制止?”慕北尘的语气软了下来,他看着紫衣,眼中带着希冀。如今的洛暮王朝再没听说有过什么瘟疫——那么定然是紫衣他们找到了应对的方法。

然而,紫衣的回答却让他彻底的失望了:“不知道,那瘟疫是在一夜之间消失的。”

“难道没有什么别的方法了么——”慕北尘的眸中刚刚燃起的光芒暗淡了下去,如今北辰国的皇权刚定,却又被瘟疫所折磨。

“我们。”

端木薰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紫衣浅笑着看着门口的人儿。

刚刚她让翠儿与小林子回宫去报信儿,说她要晚一点回去,却没有想到端木薰竟然亲自出了宫。

端木薰的记忆如今还是没有恢复,他现在虽然对紫衣也很好,可是紫衣却总觉得这种好不似从前。

就比如从前她会很坚定的相信端木薰会来找她,而现在却是她看到端木薰来了,心底涌过一抹受宠若惊般的欣喜。

这种感觉,其实很不好。

因为只能说明他们之间出了问题。

很严重的问题。

她看不到他的心。

即便他们离得很近。

“蛮夷那边近日来没有太大的动静,我感觉,北辰的事情不会是那么简单。”端木薰面­色­凝重,他想要去,并不仅仅是为了帮慕北尘。

而是他觉得,他好像有个很重要的东西在北辰国。

与那瘟疫有关的东西,非常非常重要。

重要到如果他不去找回,便可能要悔恨终生。

这只是一种感觉,但是诡异的是,这种感觉此时此刻异常的强烈,让他甚至不想要再去安排什么,便马上起身前往北辰。

对着紫衣伸出手,紫衣柔顺的窝在了他的胸前,端木薰勾了勾­唇­角,道:“今晚我回宫去稍作安排,明日我们便随你启程。”

“薰——”银瞳皱了皱眉,此时端木薰离开这京城,显然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北辰国的事情我们去便足够,此时蛮夷人虽然没有动静,可是你那宫里毕竟还有那位蛮夷的公主,况且,跟踪白凤的事情也还需要继续进行——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线索——”

“所以,银瞳,你要留下,继续跟踪白凤。夜火也留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及时通知聂风或聂云。蓝草要跟我们一起走,虽然说这瘟疫的源头是恶灵,不过有个神医在,事情也会好办的多。至于这朝中的事情,柒与涪陵会处理好的。况且——”端木薰话锋忽然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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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前往北辰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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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们若是帮了北辰国的大忙,我想,北辰国应该不会完全没有表示吧冷佞总裁的幼奴全文阅读。。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

端木薰看了看慕北尘,慕北尘的嘴角微微上翘:“只要能解决这件事情,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条件随你们开。”

“好,一言为定。”

这晚,端木薰回到宫中,将所有的事情吩咐妥当后。

第二日清晨,便与紫衣两人悄悄的离了宫。

从洛暮王朝到北辰国,坐马车起码要五天的路程。而骑马,最快也要三天。

赶路是紫衣最害怕的事情。

可是北辰国又事态紧急,当几个人骑着马赶到北辰国与洛暮王朝‘交’界的时候,紫衣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末世·以爱之名全文阅读。

连着赶了两天两夜的路,大家的脸上都带着疲惫。

这晚,众人顺利跨过边界,决定先好好的睡上一晚,第二日启程。快马加鞭的话,大概傍晚就可以到达北辰国的国都南陵。

夜里,紫衣窝在端木薰的怀中睡不着,她总感觉‘胸’口闷闷的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心上,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挣脱开端木薰的手臂,紫衣猛地坐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可是空气却仿佛进不到肺里一般,任凭她如何用力,吸进去的气好像都不够。

“怎么了?”端木薰从‘床’榻上坐起,借着月光,发现紫衣的小脸儿过分的苍白,大手抚上紫衣的额头,那额头冰冰凉凉的。

“没事,只是有些闷。”紫衣抚着自己的‘胸’口,由于‘胸’闷而导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总算是将这口气吸到了肺中。

浑身的酸痛蔓延开来,一瞬间,紫衣感到自己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

“脸‘­色­’苍白成这样。”端木薰拧着眉头,下地点亮了房里的灯。又重新坐回‘床’边,手指搭上了紫衣的脉搏。

从脉搏上看,紫衣体内的气息有些紊‘乱’,紫‘­色­’的光芒自端木薰的指尖涌向紫衣的手腕,顺着手腕钻入了紫衣的皮肤。

可以看到紫‘­色­’的光线隐隐的,似乎牵引着紫衣体内的气息流动。

渐渐地,紫衣觉得‘胸’口舒服了许多,那股压力似乎不见了。

“最近不要随便用你体内的力量。”紫衣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可是端木薰的眉头却依旧皱着。他感觉得到,紫衣的体内似乎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而那东西才是真正导致紫衣体内气息紊‘乱’的原因。

不过那东西藏的很深,他一时间也探测不到。

“恩。”紫衣虽然不知道端木薰为何这样说,却也只是点了点头,轻声应了下来。

“睡吧。”端木薰搂着紫衣重新躺好,看着身旁的‘女’子渐渐呼吸平稳,他睁开眼睛,看着头顶。

越是接近北辰国的国都,他心中的那股悸动便越来越明显。

他总觉得,他好像离他丢失的东西,越来越近了。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又早早的启程。依旧是骑着马,只是这次,端木薰刻意的让马儿的速度慢下来了一些。

慕北尘知道紫衣身子不舒服,也没有催促,由于马儿的速度降了下来,一行人是到夜里城‘门’关闭前才进了城。

慕北尘凭借着腰牌,带着几人进了北辰国的皇宫。

北辰国的国都与洛暮王朝不同。

洛暮王朝的京城位于平原地带,除了一条护城河外,并没有其他河流。

而北辰国,南陵临海,所以南陵的感觉与当初紫衣他们所去的白城很像。这里接近子时,才关了城‘门’。而去皇宫的路上,紫衣发现周围还是有许多百姓,似乎刚刚收摊。

北辰国的皇宫守卫森严,而端木薰则是以芜‘花’宫宫主的身份同慕北尘进的宫。

慕北尘的皇宫倒是与洛暮王朝的皇宫大同小异,都是金碧辉煌的模样。不过此时,不知道是因为在夜里,还是因为瘟疫的肆虐,整个皇宫死气沉沉的,路上的宫‘女’太监少之又少,只有巡逻的‘侍’卫‘挺’着‘胸’[和谐]脯,四处巡视着。

慕北尘将紫衣,端木薰与蓝草直接安排在了宫内较为偏僻的一处殿宇中。这宫殿虽然偏僻,但是也极其的奢华。

临睡前,端木薰让蓝草帮紫衣把了脉,蓝草也感觉到了紫衣体内的那股异样,却同样的探究不出个所以然。

端木薰担心紫衣的身体,便催促着紫衣早些的睡了。

而紫衣在马背上颠簸了三天,如今终于可以睡个好觉,洗漱完身子刚一沾‘床’,就睡了过去。

端木薰为紫衣掖好被子,走出了大殿穿越之毒步天下txt下载。

慕北尘正在殿外等他。

“情况如何?”

“不太好,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又死了二十多个人,好在都是宫‘女’太监,所以宫内的保密措施做的还不错,恐慌没有蔓延。”

慕北尘的声音中带着疲惫,连日来的赶路让他有些吃不消。

毕竟,他也是刚刚经历了整个北辰国皇室的大换血。

端木薰点了点头,这北辰国皇宫的气息让他感觉莫名的熟悉,连通这种压抑的感觉,他的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早点休息吧,明日我禀明皇兄,一切再从长计议。”慕北尘垂下眼睑,如今虽然知道了事情的起因,可是这瘟疫要如何阻止,却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难道他们要学习洛暮王朝?

等待那恶灵自己离去?

可是——谁也不知道这恶灵要何时离去,离去前,又想要多少人的‘­性­’命。

第二日,紫衣醒的很晚。

她总觉得这些日子也许是太累了,所以无论怎么睡,都睡不够。

下意识的‘摸’‘摸’身旁,身边的位置已经凉了,看来端木薰离开已经有段时间了。紫衣百无聊赖的起身,简单的整理了下衣着,走到殿外。

天乌‘蒙’‘蒙’的,仿佛随时可能要下雨一般。蓝草看到紫衣,迎上前,手指再次搭上了紫衣的脉。

“紫衣,你的月事迟了多久?”从昨天为紫衣把过脉后,蓝草就一直有所怀疑,却又不好在端木薰面前表‘露’,毕竟,这对端木薰来说,可是件大事,如果乌龙了,只怕会惹得这位皇帝大人恼羞成怒。

“不记得了。”紫衣摇了摇头,她向来对这种事情记得不清楚。外加之前心情抑郁,月事也一直都不太准。

“最近你有没有觉得‘胸’部发胀?或者恶心嗜睡?”蓝草的指尖从紫衣的左手手腕上拿开,又放在了紫衣的右手手腕上。

紫衣的脉搏很是奇怪,明明像是喜脉,可是又隐隐的与喜脉不同。

这种感觉,就像是紫衣肚子里的孩子,故意要将自己隐藏起来一般。只是——那么小的孩子,还没有成型,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紫衣虽然对自己的月事有些糊涂,可是从蓝草的问话中也明白了蓝草的意思,她有些惊讶的微张着嘴,看着蓝草道:“你是说我——”

“还不能确定。”蓝草轻轻的摇了摇头:“也许要过些日子再看,不过紫衣,这段时间你一定要注意,马是绝对不可以再骑了。”

紫衣轻轻的点了点头。

“呵,你们起来了?皇兄今晚会设宴款待,薰如今和皇兄在商讨这瘟疫的事情,你们要不要跟我过去?”一大清早,慕北尘就被端木薰从‘床’[和谐]上拽了起来。

看样子,端木薰似乎比慕北尘还要着急。两个人在皇宫里转了一圈儿,慕北尘带着端木薰走到瘟疫最初爆发的地方。

此时,莫说人影,那破败的殿宇连半个鬼影都没有。

端木薰上前去查探了一番,却是一点儿收获也没有。他能够感觉得到,他想要找的东西并不在这里。

在整个皇宫里转了一圈儿,直到北辰国的早朝结束,端木薰才跟着慕北尘去见了慕北尘的皇兄,慕北冥。

慕北冥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

模样倒是与慕北尘有七分相似。不过眉宇间,比慕北尘又多了那么一丝丝的狠戾。

端木薰打量慕北冥的同时,慕北冥也在打量着端木薰。

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男子身上,有一种忽然天成的贵气,只怕,他应该不仅仅是芜‘花’宫的宫主那么简单。

“你可以解决这宫中的瘟疫?”慕北冥没有兜圈子,而是直奔主题。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对于他北辰国来说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解决倒是不一定,不过我可以试试看。”端木薰微微的眯了眯眸子,他能够感觉得到慕北冥对他的不信任对不起,无法说爱你最新章节。

慕北冥并没有见过端木薰,北辰国的皇室中,真正见过端木薰的只有慕北尘,与前任太子慕北宣。不过如今那慕北宣已死。

“这瘟疫到底是因何而来?”慕北冥站起身子,对着周围的宫人挥了挥手。

“请恕在下不能相告。”端木薰的嘴角带着笑意,他的态度明显伤害了眼前这位同为帝王的慕北冥的自尊。

“大胆!”

“皇兄,”慕北尘有些头疼的看了端木薰一眼,走上前道:“这件事情错综复杂,还望皇兄将此事‘交’予臣弟全权负责,待臣弟将事情解决后,再一一与皇兄说明。”

其实,也不是端木薰不想要告诉慕北冥。

只是鬼神之说,在皇室向来是一个禁忌。

如果不是他亲身经历,想必他也不会去相信。

与其在这里费力的去向一个根本无法相信的人去解释,倒不如做些实事。

虽然感觉很细微,可是端木薰还是能够察觉的出,他想要找的东西,就在这大殿中。

说来也很是奇怪,他并不知道自己想要找的究竟是什么。

可是他就是知道,那东西对于他来说很是重要。

虽然端木薰与慕北冥很不对盘,不过这慕北冥似乎十分信任他的弟弟慕北尘,所以慕北尘一句话,他便点头应允,更是答应让端木薰在他这大殿中四处查探。

慕北尘稍稍安下了心,便前来接紫衣与蓝草。

毕竟人多力量大。

当紫衣与蓝草跟着慕北尘走到凌霄殿的时候,刚好有宫人端着各‘­色­’美食走进去。

走入殿内,并没有看到慕北冥的身影,紫衣微微的宽了心。说实话,她听了慕北尘讲过的皇室争斗中的一些事情,对这位慕北冥还是有些惧怕的。

凌霄殿内此时只有端木薰一人,见紫衣进来,他微微的勾了勾‘­唇­’角唤道:“紫衣,来,我找到了些有趣的东西。”

端木薰的眸子里都闪烁着喜悦,这让紫衣有些诧异。她走上前,顺着端木薰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那‘­阴­’暗的墙角里,竟然蹲着一团黑‘­色­’的影子。

由于那墙角太暗,紫衣一时有些看不清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不知道,不过我能够感觉得到,它身上有我想要的答案。”端木薰伸手将紫衣护在身后,自己则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向着那黑影靠近。

那黑影给他的感觉十分的熟悉,熟悉到就仿佛是从他的身躯中分离出去的一般。那黑影似乎是感应到了端木薰的靠近,不禁将身子蜷缩的更紧。

“没问题吗?”紫衣站在端木薰的身后,那黑影给她的感觉十分不好——她担忧的看着端木薰向着黑影靠近,努力的回想着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有过这种类似的感觉。

瘟疫!

紫衣忽然间瞪大了眼睛。

她记起来了!

这种感觉,正是端木薰染上瘟疫,昏‘迷’不醒的时候——

“薰——”紫衣想要开口阻拦,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当端木薰对着那黑影伸出手的时候,那黑影忽然猛地从地上窜了起来,张开血盆大口向着端木薰张牙舞爪而来。

端木薰似乎早有防备,他的指尖忽然涌出无数道紫‘­色­’光芒,那光芒犹如一张紫‘­色­’的大网。如果细细看去,会发现那紫‘­色­’光芒中带着星星点点的金‘­色­’光点。

大网将那黑‘­色­’的怪物罩在其中,任凭那怪物如何的想要挣脱,却也都无济于事。

“怎么回事?”

慕北尘看不到这些,所以他对端木薰与紫衣的样子完全‘摸’不到头绪。

“没事,他们抓到了奇怪的东西。”蓝草绕过慕北尘,走向那怪物,那怪物给她的感觉,也是莫名的熟悉。

【207】长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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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东西,曾经无数次的出现在我的梦魇中。”端木薰看着网中仍旧不断挣扎的黑­色­怪物,双手用力,将这大网收紧了一些。

那怪物似乎很怕这张网上的紫­色­光线,当网收紧的时候,发出龇牙咧嘴的怪叫声。

“等等!”蓝草阻止了端木薰的进一步收网,她注意到,当那黑­色­怪物触碰到紫­色­光线的时候,它的身体就会发出“兹兹”的声音,身上也会冒起黑烟,就仿佛是被大火点燃一般。

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向着那怪物靠近,那怪物感觉到危险,龇着牙看着蓝草。

蓝草伸出手,蓝­色­的光芒缠绕在那怪物的身上。

不多时,那怪物竟然浑身颤抖起来。蓝­色­的光线,竟然从那怪物的身上生生的拽出一条白­色­光线,两道光线交错着,回到蓝草的手心。

“这是什么?”紫衣有些好奇的看着蓝草的手心。

蓝­色­的光线消失,徒留了一团白­色­的光芒悬浮在蓝草的手心上。

那团白­色­的光线看起来暖暖的,让紫衣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这是薰的记忆。”蓝草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白­色­光芒,补充道:“薰关于你的记忆。”

“怎么会——”紫衣瞪大了眼睛,难道说是那网中的怪物吃了端木薰的记忆?

“这怪物应该就是当初潜伏在薰体内的恶灵。只是当时它没有斗得过薰,所以只吞噬了薰的部分灵魂,逃出了宫。”蓝草将手伸到端木薰的身前:“我想,之所以我在探测的时候并没有探测出薰的灵魂有残缺,大概是那缺口被紫衣你曾经注入到薰体内的灵力堵住了。”

紫衣看着蓝草,眨了眨眼,有些没太明白蓝草话语中的意思。

“人的灵魂若是有残缺,没有补全的情况下,三日内就会魂飞魄散。而你的力量大概是为了保护薰,所以才将薰不完整的灵魂补全。”蓝草抿了抿­唇­,看着手中的白光道:“薰,这大概就是你一直想要追回的记忆。”

由于身处异国,蓝草不能再称呼端木薰为“皇上”,所以也就随了紫衣与慕北尘的口。

端木薰看着蓝草手中的白­色­光团,心底有什么东西仿佛呼之欲出。

那光团仿佛也感觉到了端木薰,从蓝草的手上渐渐飘向了端木薰的头顶。渐渐的隐没在端木薰的体内。端木薰微微的闭上眼睛,眼前一幕幕如同电影一般在眼前闪现。

第一次见到紫衣——

第一次与紫衣的吻——

第一次与紫衣出宫——

眼前的一幕幕如此的清晰。

“紫衣——”端木薰回过身的时候,看向紫衣的目光中带着说不清的情绪。

“你——记得我了?”紫衣眼睛睁得大大的,仍旧有些不敢相信,竟然如此轻易的就找回了端木薰的记忆。

曾经,她以为这段记忆再也找不回了!

她以为,这种温柔,再也体会不到了。

“紫衣。”端木薰一把将紫衣搂在了怀里。心底微疼。他怎么可以将紫衣忘了?即便忘了全世界,他也不该把紫衣忘了。

大手轻轻的抚上紫衣的脸颊,端木薰的眼中带着疼惜。

当初那大火烧身的时候,一定很疼。

虽然在恢复记忆前,他也会为此而心疼,可是那种疼,却远远不及如今的痛彻心扉。

在她最需要他的日子里,他选择的竟然是逃避。

“薰——”紫衣曾经幻想过,如果有一天端木薰将她记起了,她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轻易便忘记她的家伙!她要狠狠的揍他一顿,然后将自己所受过的所有的委屈统统的告诉他。

可是当这一天真的这么突然降临的时候,紫衣发现,千言万语,此时竟然都堵在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化作一声轻声的呢喃。

然而,又是这一句带着哽咽的呢喃,敌国千言万语。

“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北尘被眼前忽然发生的一幕幕搞的一个头有两个大。他实在不明白这两个一直好好的家伙怎么突然间会抱在一起,还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端木薰轻轻的刮了刮紫衣的鼻尖,不由得万分庆幸自己的决定。

这里,果然有对他来说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存在。

“这个家伙就是瘟疫的罪魁祸首吗?”紫衣摸了摸眼角,回过头看了看仍旧在大网中的黑­色­小怪物。那小怪物此时已经将身子蜷缩到巴掌大小。

“至少在我昏迷的那段日子里,梦中一直是在跟这个家伙纠缠的。”端木薰的语气轻松,却也说出了那时的凶险:“好几次,我差点儿被它的大嘴一口吞了。”

“你们谁来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慕北尘十分不满意自己如同瞎子一般的处在这里。

说实话,若不是之前与紫衣一同在少林寺见过那嗜血的怪物,他现在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之说。

蓝草走到慕北尘身边,轻声开口道:“王爷,还借您的手一下。”

慕北尘有些犹豫的对着蓝草伸出手,蓝草微微的躬了躬身子:“得罪了。”

一道蓝­色­的光线如同刀子一般隔开了慕北尘的手,红­色­的血水瞬间自掌心涌出,那光芒借着伤口窜入了慕北尘的体内。

“嘶——”慕北尘倒吸了一口冷气,猛然间只感到一股寒气自伤口直窜入大脑,他的眼前,渐渐的模糊了,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他清楚的看到了端木薰手中的紫­色­大网,以及那网中的黑­色­怪物。

“这——”慕北尘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刚刚的伤口已经不见了,若不是手掌上那鲜红的血迹,他几乎要认为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

紫衣几人将在洛暮王朝的事情一点一点的讲与了慕北尘,慕北尘这才恍然大悟道:“我说怎么之前虽然看你们也是在一起,却老是觉得怪怪的。不过,这个东西为什么会跑到我们北辰国来?”

“这个就不知道了,与这个问题比起来,另一件事情倒让我觉得更加的奇怪。”紫衣轻轻的摇了摇头,小手摩挲着自己的下颚道:“这怪物如今就在这凌霄殿内,为何你皇兄没有感染瘟疫?它为什么没有袭击你的皇兄?”

“什么意思?”慕北尘从紫衣的话语中,感觉到了些什么,那是他不愿意去触及的东西。“你怀疑,是有人­操­控了这个东西?”

“有这种可能。”紫衣对着慕北尘笑了笑,道:“现在,我才真正相信,万事皆有可能。”

“那我们要怎么办?薰,你做什么?!”慕北尘看了看端木薰,忽然发现端木薰收了手中的大网,而那黑­色­的怪物借机猛地冲向了门外,消失了。

“不放它走,我们怎么知道它的主人是谁?”端木薰眼角带着笑意,让他怀中的紫衣一时间看得有些痴了。

她的薰又回来了。

这一切仿佛做梦一般。

“可是——”慕北尘指着门外,有些气急败坏:“要是它再去害人怎么办!”

“放心吧,刚刚薰伤了它,如果真的有人暗中­操­控的话,那么这个家伙应该是回到那­操­控者的身边了才对。它刚受了伤,暂时想要伤人也是不可能的。”蓝草轻声安慰着慕北尘,转身看着端木薰,道:“不过,薰,这是北辰国的事情,我们Сhā手,真的好吗?”

“放心,那慕北冥将事情交给北尘处理,我们只需要调查。”端木薰凤眸微眯。如果说这恶灵的身后有人­操­纵——那么这­操­纵之人与洛暮王朝是否有关?

洛暮王朝的瘟疫,是不是也是这个人搞出来的?

这绝对不仅仅是北辰国的事情!

要知道,太后也是被这恶灵夺取的­性­命!

此时,桌子上的菜已经凉了,慕北尘吩咐下人重新上了一桌的菜。

紫衣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没有胃口,她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小腹处,犹豫着要不要将她与蓝草怀疑的事情告诉端木薰。

如果是恢复记忆前的端木薰,紫衣是断然不会说的。

可是如今的端木薰已经记起了一起,他又变成了曾经的那个无条件宠她爱她信任她的男人。

“怎么了?不舒服?”端木薰想起紫衣这几天身体都怪怪的,俊朗的眸中不禁染上一抹担忧。

“没事,大概是水土不服。”紫衣轻轻的摇了摇头,窝在了端木薰的怀里。

在事情确定下来以前,她还是不要说了。

不然空欢喜一场就不好了。

用过午膳,紫衣回到慕北尘安排的住处睡了个午觉。再次醒来时,太阳已经落了山。而蓝草与端木薰那边也有了消息。

当紫衣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具已经浑身溃烂的尸体。

“她是什么人?”胃中一阵翻腾,紫衣强压住反上来的酸意,看着慕北尘问道。

“是长宁公主宫中的一名宫女。”慕北尘拧着眉头,这宫女的模样明显与之前被瘟疫害死之人的死状相同。只是据其他宫人说,这名宫女早晨的时候还是好端端的。

看来这名宫女从高烧到浑身溃烂死亡,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

宫内一时间人心惶惶。

“看来这怪物就藏在这扶摇殿中。”端木薰眯了眯眸子,看向慕北尘:“这是长宁公主的寝宫?”

“是。”慕北尘的心底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只是他怎样都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会与长宁公主扯上关系。

长宁公主是慕北冥的女儿,今年刚刚十六。已经许配给了北辰国的丞相之子,只待十月便要出嫁。这长宁与慕北尘年纪相差的并不算太多,两个人可以说是一同长大,也算是这宫中与慕北尘走的比较近的人。

端木薰没有再说话,而是小心翼翼的扶着紫衣,绕过了那具恐怖的尸体,走进了内殿。

没有宫女敢上前去阻拦,大家都觉得这是瘟疫——如今这扶摇殿死了人——估计她们的小命也都要跟着没了。

整个扶摇殿内的气氛十分压抑,隐隐的还听得到啜泣声。

蓝草看了看立在一旁的慕北尘,轻叹了一声紧跟在了紫衣与端木薰的身后。

这座大殿中有她们都熟悉的气息——那个黑­色­怪物身上的气息。

那是死亡的味道。

带着压抑。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

慕北尘站在扶摇殿外犹豫了许久,才终于绕过了尸体循着紫衣等人而去。

这扶摇殿很大,穿过正厅,后方是一处花园。花园中亭台楼榭,小桥流水,园中种着不知名的树木,开着好看的粉­色­的花。

端木薰与紫衣、蓝草三人站在花园里,等着身后的慕北尘。

“走吧,这边。”慕北尘追上三人,轻叹一声,带着三人穿过花园,走到一处殿门前,上前轻轻的拍了拍门:“长宁,皇叔来看你了!”

屋子内静悄悄的,慕北尘回身看了看端木薰。若是从前,这大殿内不可能会空无一人,而长宁每次见到他,也都会兴高采烈的冲过来。

端木薰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慕北尘闪开,他捡起地上的几片树叶,叶子“刷刷刷”的飞出,竟然生生的将那木门上窗纸划出大大的口子。

殿内忽然传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旋即是什么东西落地破碎的声音。

“长宁!”慕北尘焦急的破门而入,然而,屋内除了地上一套破碎的茶具外,一个人都没有。

顾不得许多,慕北尘冲向内阁。

按理说,即便他是长宁的皇叔,可是长宁的闺阁他还是不该闯入的。

长宁的房间内很­干­净,所有的物件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几个人在整个殿内搜寻了很久,却什么也没有。

“你们看这是什么?”紫衣从一进门起就盯着这间屋子的床榻,由于紫瑶殿床榻间的密道,紫衣很轻易的便想到了这里。

虽然长宁的床榻很是整齐,那床榻上却带了丝丝那怪物身上的气息。

紫衣轻轻的敲击着床榻周围的木雕,终于发现那木雕上,凤凰的眼睛似乎是可以活动的。

轻呼一声,她的手用力的推了推那凤凰的眼睛,整个床榻下的围板忽然向着两侧展开,一条漆黑的密道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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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阻止长宁

慕北尘脸上诧异的表情证明着他对这道密道毫不知情异界之北冥神功txt下载。复制本地址浏览%73%68%75%68%61%68%61%2e%63%6f%6d

犹豫了一下,慕北尘带头走下了密道。

这条密道与紫衣曾经那紫瑶殿中的密道根本不能比拟。整个密道‘­阴­’暗‘逼’仄,时不时的还会传来腥臭的气息,看起来似乎已经许久都不曾被人用过。

“这扶摇殿曾经住着的是什么人?”密道很窄,只能允许一人通过,紫衣跟在端木薰的身后,而蓝草则走在最后。

“这扶摇殿曾经住着的是我皇兄的侧妃,也就是长宁的生母。由于父皇当时并未立太子,所以直到去年,所有的皇子也都还是住在这宫中。”

密道很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慕北尘走在最前端,手里握着火折子,火光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并不时的扭动,使整个密道看起来更加的幽长,恐怖。

“那位侧妃呢?”紫衣继续问道。

若是这母后之人真的是这长宁公主的话,那么,只怕这长宁公主的生母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在皇兄登基的时候,被人所害。”慕北尘还记得那个‘女’人,那是个‘­性­’情温婉的‘女’子鬼灵报告之清微驭邪录最新章节。也是慕北冥此生唯一爱过的一个‘女’人。

其实,所有的人都知道,害死这侧妃的不是别人,正是慕北冥的正妃王氏。无奈于当时的慕北冥是凭借着王氏家族的帮助才得以登上帝位,所以对于侧妃的惨死,他也只能暂时的吞下这口气。不予声张,只是将侧妃厚葬了。

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有余,慕北冥却依旧没有再踏入那王氏的殿‘门’半步。

现在想来,若是长宁对于母亲的无辜惨死心存怨愤的话——那么也是极有可能做出这等事情来的。

可是——长宁又是从哪里得来的这种力量?

密道错综复杂,曲曲折折,一行人在这‘逼’仄‘­阴­’暗的小路上走了许久,也不曾看到出口。走得久了,慕北尘感到身上有些燥热。

显然,跟在慕北尘身后的人也都感觉到了。

紫衣甚至再次出现了呼吸困难的情况。

端木薰皱了皱眉,蹲下身子,让紫衣爬上他的背,众人不禁加快了脚步。

终于,前方出现了亮光。

当四个人从密道中走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根本就是在宫里绕了个圈儿!这密道的出口,竟然就在扶摇殿的大‘门’外的‘花’园中。

“你觉得长宁会去哪里?”紫衣用力的吸了几口气,感觉微微的好了一些。她从端木薰的背上爬下来,看着慕北尘问道。

“长宁以前受了委屈的时候,最喜欢去的就是我那里——”慕北尘拧着眉头,努力的回忆着。

“你皇兄侧妃的墓在哪儿?”

“她不可能去那里,皇兄的侧妃葬在皇陵,皇陵在宫外,长宁也只去过一次,要过去的话,起码要一天的路程。”慕北尘否定了紫衣的猜测。

“皇后的寝宫在哪儿?”端木薰看向慕北尘问道。

如果说——一个一心想要报复的小丫头受了委屈,那么她只有两个选择。

一,就是去找人诉苦。

二,便是加快报复的脚步。

如果说,找人诉苦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的话!

那么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去找王氏报复!

既然那王氏曾经是慕北冥的正妃,又是帮助慕北尘登上皇位的人,现在,定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后。

“你是说——跟我来!”慕北尘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现在,宫里不过是死了些宫‘女’太监,大多无关紧要,可是若是皇后死了——

那么事情一旦暴‘露’,只怕是慕北冥也护不住长宁的‘­性­’命。

端木薰担心紫衣的身子,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

皇后的居所离扶摇殿并不远,步行大概只要一炷香的时间。当众人快步走到长凤殿的时候,长凤殿外已经一片狼藉。

地上躺着不少宫‘女’太监的尸体,看样子都是刚死不久,模样都与得了瘟疫相同。

慕北尘顾不得许多,一个箭步跨过眼前的尸体,向着长凤殿内走去。

“长宁!”

长凤殿的石阶上,一个穿着粉衣的‘女’孩儿面朝下的趴在上面。慕北尘轻喝一声上前,将趴在石阶上的‘女’孩儿扶起。

“碧儿?!”

当紫衣看到‘女’孩儿脸的时候,不禁整个人都震惊了!那张小脸儿,分明就是碧儿!

“长宁,醒醒,长宁!”慕北尘没有注意到紫衣的异样,而是不住的拍打着长宁那略微苍白的小脸儿。

怀中的人儿轻咛一声,缓缓睁开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大大的眼睛中带着一丝‘迷’茫:“我——啊——小黑!”

似乎终于回过神来,长宁猛地推开了慕北尘,向着长凤殿内跑去。

紫衣仍旧有些回不过神来,那个‘女’孩儿,分明与碧儿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零陵飘香txt下载!

端木薰皱着眉头,轻轻地捏了捏紫衣的小手。这碧儿的身世当初他派人查探过,只是普通农家的‘女’孩儿,如今,为何会与这北辰国的公主拥有相同的相貌?!

不过——按照年纪推算的话,这碧儿与长宁公主该是同岁。

难道——

顾不得太多,端木薰拉着紫衣走进了长凤殿。

长凤殿内,皇后王氏躺在地上,身上已经出现了溃烂。而她的周身此时冒着黑气,那黑气正迅速的膨胀。

“小黑!”长宁跑到长凤殿内,看到这一幕,小手不禁紧紧的抓住了‘胸’口的衣服。

她只是想要找这皇后报仇,根本没有想过伤害更多无辜的人。

可是这小黑却忽然间仿佛听不懂她的话了一样,无论她怎么叫,都没办法让它停下来。

长宁是在她母妃被人害死,出宫悼念的时候捡到这个小黑的。

小黑是她给这黑‘­色­’的小球球起的名字。

起初,她以为这是个黑乎乎的小动物。见它躲在‘­阴­’暗的角落瑟瑟发抖,便好心将它带回了宫。

可是渐渐的,长宁发现,好像整个宫里,只有她能够看得到这个小黑。

她曾经故意抱着小黑在随身宫‘女’的身边晃动,可是那宫‘女’却完全的视而不见,只是有些奇怪的问她:“公主,奴婢又没瞎,您的手为何要在奴婢眼前晃来晃去?”

长宁也曾问过那些小宫‘女’,是不是能看到她手里的东西,那些小宫‘女’都是摇了摇头,只当时公主忽然失了母妃,一时间情绪不稳,脑子也出了问题。

在众人略带同情的目光中,长宁开始惧怕小黑。

好几次,她想要将小黑丢出宫去,可是这个小东西就仿佛是个尾巴一样,整日整日的跟在她的身后。长宁又很长一段时间也曾自我怀疑过,是不是她的脑袋出了问题,而产生了幻觉。

然而直到那天晚上——

那日傍晚,长宁抱着怀中的小黑,第五次想要找个地方将这小黑抛弃。当她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时,却忽然听到角落里的两个人的对话。

“我们要快点儿想办法出宫去,皇后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可是,哥,我们给皇后办成了大事,她不是应该奖赏我们吗?”

“从小爹娘就说你傻!我看你是真傻!如今我们将那吕氏害死,皇后巴不得杀了我们两个灭口!怎么可能真的给我们什么赏赐!只要我们两个死了,这宫里就再也没有人知道真相了。”

对话的是两个小太监。

而长宁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一阵一阵的发冷。

吕氏。

那是她的母妃。

她就知道,她的母妃肯定不是病死的!

难怪她觉得这两个小太监看起来面熟!这两个人渣分明就是当初在她母妃身前当差的!

长宁只觉得‘胸’口闷着一口恶气,身子有些虚浮,头重脚轻,眼前发黑。

当她缓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那两个小太监已经不见了,而她手中抱着的小黑也一同消失了。

长宁知道了真相,马上就去找了慕北冥。

可是慕北冥听到后,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便让人将长宁送回了扶摇殿,并嘱咐长宁,以后此事不可以再说与任何人。

那时候长宁很是上心,她以为,她的父皇是爱她的母妃的。

可是如今母妃惨死,她的父皇竟然不肯缉拿真凶。

小黑失踪了三日,便又回到了长宁的身边。

而同时,宫中发现,有两个小太监浑身溃烂而死!

那两个小太监,正是那晚长宁看到的那两个人。

事情如此的巧合,长宁不禁对跟在她身后的小黑产生了怀疑子夜巫灵txt下载。

那之后,皇后身边的宫‘女’时常来这扶摇殿找她的麻烦,而但凡她对哪个宫人心生厌恶,她身边的小黑就会失踪三天,三日后,她厌恶的那人也定然会暴尸街头。

长宁对小黑便越来越恐惧。

可是又对小黑那奇异的力量产生了依赖。

她觉得,也许这样子,她就能找王氏报仇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小黑只能对宫‘女’太监下手!每当她看到皇后王氏,心里恶毒诅咒的时候,这小黑就好像是听不见一般。

一直到今天,这小黑忽然浑身冒着黑烟的回来,刚一回到扶摇殿,就窜上了她贴身宫‘女’兰兰的身上。她亲眼看着那兰兰满地打滚,然后全身的皮肤一点点的溃烂而死。

正当她手足无措的时候,慕北尘的声音变在殿外响起。

她一时着急,就抱着小黑顺着密道逃了出来,她想,不管怎样,她都要带着这小黑,为她的母妃报仇,这才跑到了这长凤殿。

可是小黑一到了长凤殿,便完全的失去了控制。

它袭击长凤殿内的每一个人,最后甚至想要冲到长宁的身上,却被长宁一直带在手腕上母妃送给她的红绳弹了开去。

长宁却也因为撞击力过猛,整个人跌倒在了石阶上,晕了过去。

此时,蓝草已经将皇后王氏整个人罩在了蓝‘­色­’的光晕中。

众人听完长宁的叙述,没有多说什么。

不管长宁有多少错,她也不过是个孩子。

不过,长宁能看到这黑‘­色­’的怪物,倒是让众人感到诧异。

“怎么样?能想办法控制住吗?”慕北尘拧着眉头,他此时也巴不得这王氏马上死去,可是,若是这王氏死了,那么长宁定然会被王氏的族人刁难。

只怕到时候,长宁的小命也保不住!

所以,慕北尘此时此刻只能祈祷这王氏可以平安无事。

“暂时可以控制得住,可是我没有办法把这东西从她的体内拔出来。”此时,那王氏体内不断的涌出黑‘­色­’的雾气,蓝草运用力量将王氏与那雾气一同包裹在蓝‘­色­’的光芒中。

随着那团黑‘­色­’雾气的不断扩大,蓝草的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小黑!你别再伤害人了!”长宁见状,急忙想要冲上前,却被慕北尘的大手一把拉住。

“长宁,这东西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紫衣走到长宁身边,轻轻的拍了拍长宁的肩。

越是走近去看,便越是觉得这长宁与碧儿长得一模一样。甚至不仅仅是容貌,长宁的声音也与碧儿如同一人。

想到碧儿,紫衣的心底一疼,她轻声的安慰着长宁,就仿佛与长宁早就相熟了一般。

“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能如此可怕的去伤害别人?它——它是不是因为我才出现的?如果我没有意志消沉,是不是就不会幻想出这么个东西了?”长宁瞪着一双泪眼,看着紫衣。

“不是的,这个东西跟你没有关系,长宁,相信我。”紫衣轻轻的摇了摇头,张开手将长宁搂在怀里,她有些担忧的看着蓝草,又转头看了看端木薰,道:“薰,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制住这个家伙。”

端木薰皱了皱眉头,紫‘­色­’的光线再次自他的手心涌出,一张紫‘­色­’的大网将蓝草的蓝‘­色­’光芒裹住。

蓝草松开手,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而那黑‘­色­’的雾气,依旧在膨胀,只是当雾气触碰到端木薰制造出的大网时,明显的颤了一颤,旋即又急剧的收缩。

而端木薰则借着这个空子,将网又收小了一圈儿。直至将那团雾气‘逼’成巴掌大小的黑‘­色­’圆球装。悬浮在那皇后王氏的头顶。

“我捡到小黑的时候,它就是这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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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大战婴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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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指着那缩成一团的黑­色­球体说道。慕北尘眨了眨眼睛,他感觉视线有些模糊,眼前的黑影渐渐淡了下去。“那东西是要消失了吗?”慕北尘揉了揉眼睛问道。“没有,是我注入到你体内的灵力用光了。所以你应该一会儿就看不到了。”蓝草皱着眉头看着被端木薰制服的黑­色­球体,隐隐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王爷,王爷。”门外,一个小太监模样的人忽然冲了进来。慌慌张张的。慕北尘狠狠的瞪了那小太监一眼,那小太监缩了缩脖子,道:“王爷,您快,皇上——皇上他——”小太监看了看屋内的众人,猛地住了嘴。当紫衣听到“皇上”的时候,本能的心里抖了一下,她回头看了看端木薰,微微的松了口气。“皇兄怎么了?”慕北尘摆了摆手,示意小太监可以继续说下去。“皇上——皇上好像染了瘟疫。”那小太监再次缩了缩脖子,声音中带着颤抖。刚刚皇上还跟德妃在御花园赏花,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可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皇上忽然就仰面倒了下去,身上发烫,皮肤也开始渗血溃烂。“这个家伙不仅仅只有一个!”蓝草终于知道有什么东西不对了。眼前的这个黑球,虽然看起来与他们上午见到的那个一样的大小,可是力量却仿佛小了许多。按理说,它杀了那么多的人,吸收了不少新成的怨气,力量应该更为强大才对。然后现在它却如此轻易的就从皇后王氏的身体里被逼了出来。端木薰皱了皱眉头,手上用力,那道紫­色­的网便渐渐的将那黑­色­的球体包裹起来。一道道凄厉尖锐的声音伴随着阵阵火烤般的“兹兹”声响起,那黑­色­的小球被紫­色­大网包裹的越来越小,最终化作一抹黑烟,彻底的消失了。“皇兄在哪里?”慕北尘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蓝草留在他体内的灵气已经被彻底的用光。不过看紫衣几个人微微松口气的模样,他也大概猜测到应该是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才对。紫衣上前擦了擦端木薰额角的汗,她轻轻的咬了咬下­唇­,心中升腾起一股疑虑。刚刚,她看的很清楚。端木薰放出的紫­色­光线上,缠绕着点点金­色­的光芒。如果说那紫­色­的光芒是紫衣当初为了为端木薰逼出体内的毒素而传入端木薰体内的,那么那金­色­的光点又来自于哪里?紫­色­、红­色­、蓝­色­、银­色­、金­色­。如今,五个人已经聚齐了四个。难道说,端木薰就是那金发金眸之人?紫衣看了看端木薰的眼睛,一双紫­色­的眸子中带着些疲惫。刚刚与那团黑­色­的对峙看起来十分的轻松,可是却也浪费了端木薰的不少力气。“想什么呢?”端木薰注意到紫衣略带探索的目光,勾了勾­唇­角,伸出手揉了揉紫衣的脑袋。“没什么。”紫衣轻轻的摇了摇头,看向了依旧跪在一旁的小太监,又看了看一旁已经呼吸恢复平稳的皇后王氏。蓝草此时上前为那皇后王氏认认真真的检查了一遍,对着紫衣与端木薰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已经没事了。”“我父皇吧。”长宁的眼中此时擎着泪水。如果可以让她再选择一次的话,她一定不会想着报什么仇。心怀仇恨实在是太累了。而且那仇恨仿佛会生长一般,一旦在心底种了下去,就会越来越强盛。“我皇兄吧。”慕北尘的语气中也带了一丝恳求。虽然他已经看出了蓝草与端木薰的疲惫,可是现在,也只有他们能够救慕北冥了。端木薰轻轻的点了点头。他要救慕北冥,也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的。据他所知,慕北冥这人虽然心狠手辣,但是为人还是不错的。至少,这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男人,只要他救得了他,那么日后他有什么需要,这慕北冥也会对他有所帮助。如今蛮夷人对落幕王朝虎视眈眈,落幕王朝这几年调养生息,还未真正的修养过来,若是此时那蛮夷人攻来,虽然他有把握赢,但是其中要牺牲多少,就无法算清了。而若是让他此时带兵灭了蛮夷人,虽说有点艰难,却也还是有胜算的。而如果慕北冥能够助他一臂之力,那么,他便有绝对的信心,主动出击,将那蛮夷人的小小国度夷为平地。战场若是在落幕王朝,死伤的将是洛暮王朝的黎民百姓。同样,战场如果在蛮夷,那么死伤的,也都只会是蛮夷人。即便慕北冥不愿意出兵,只要慕北冥保证,在他出兵与蛮夷人战在一起之时,北辰国不会借此出兵,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也会更加的有信心一点。一行人跟着那前来报信的小太监,兜兜转转的到了御花园的时候,发现偌大的御花园中,此时一个人都没有。端木薰不禁嘴角勾起冷笑。这皇宫中的人,就是如此。不管是宫女太监,还是贵妃美人。只要涉及都了自己的­性­命,一个个逃得比谁都快。那带路的小太监此时也是颤颤巍巍的。如今皇上得了瘟疫,他们这些时常侍候在皇帝身边的人,只怕日子也不长了。哭丧着一张脸,小太监对着远处指了指,道:“王爷,皇上就倒在那里,由于害怕是瘟疫,所以没有人敢靠近。”“荒谬!”慕北尘皱着眉头轻喝一声,脸上的怒气很明显。他刚要踏步上前,却被长宁紧紧的抓住了衣角。而此时,蓝草也伸手拦住了慕北尘,轻声道:“这些人逃开也不是没有好处,若是这些人逃得不够快,只怕此时你这北辰国的皇宫就要遭殃了。”慕北尘看不到,可是其他的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如果说在长凤殿内他们看到的那个怪物是正在扩大的话,那么现在眼前的这个怪物就是已经扩大后的。慕北冥此时已经被黑­色­的雾气包裹的几乎看不见了。而那雾气中散发着阵阵的嘶吼声。撕心裂肺的。让人听了就不寒而栗。而那团雾气此时正张牙舞爪,渐渐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婴儿的模样。那婴儿张着大口,低垂着头看着紫衣几人。那婴灵忽然看向了紫衣,一双黑­色­的大手猛地拍在地上,手掌所落之处的的花草瞬间变枯萎了下来。紫衣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她总觉得那团黑雾仿佛真的是个孩子一般,此时正目光恶毒的盯着她的小腹。难道——咬了咬牙,紫衣又退后了几步。端木薰也注意到了那恶灵的目光,他向左移动了一步,将紫衣的身子挡在了身后。眼前这个家伙看起来好像聚集了不少的怨气,想要对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父皇——”长宁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她紧紧的握着慕北尘的手,这样才能让她有力气继续站在这里。脑海中有个声音一直的回荡着,那声音一遍一遍的重复:“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啊——”长宁终于忍受不住,松开慕北尘的手,双手紧紧的抱着头蹲下了身子,大滴大滴的泪水不断的自她的眼中涌出,她用力的摇着头,口中低喃:“不——不是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我!不是我!啊啊啊啊——啊!”长宁忽然站起身子,一把推开了想要上前扶起她的慕北尘,向着那团黑­色­的雾气冲了过去。慕北尘只感觉到安宁的体内忽然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那力量根本不像是一个瘦小的姑娘该有的。被长宁推的一个踉跄,慕北尘跌坐在地上。而端木薰几人想要拦住那长宁也已经晚了。几个人眼睁睁的看着长宁钻入了那团黑雾中,不见了身影。“长宁——”慕北尘被蓝草拦了下来,蓝草对着慕北尘轻轻地摇了摇头。如今,那团黑雾已经彻底的变成了黑­色­的实体,里面的事物,蓝草几个人在外面完全都看不到了。而对于慕北尘这种完全看不到的人来说,反而更容易看到长宁与慕北冥的情况。他眼睁睁的看着长宁奔到了慕北冥的身前,倒了下去。两个人的身子都在快速的腐烂。而慕北冥的手,甚至已经隐隐的可以看到白骨。“快——快救他们!”慕北尘焦急,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别急。”蓝草皱了皱眉,试探­性­的自手中放出蓝­色­的光芒,向着那黑­色­的婴灵靠近。然而,这蓝­色­光芒在即将触碰到那婴灵时,那婴灵忽然猛地转过头来,龇牙咧嘴的对着那蓝­色­光芒突出一团黑气。那黑气与蓝草放出的蓝­色­光芒纠缠在一起,竟然顺着那蓝­色­光芒向着蓝草攻来。蓝草迅速的将手上的蓝­色­光芒掐断,整个人飞快的向后退了十米,那黑­色­的雾气才险险的,在距离她身前一米的地方消散了。咬了咬牙,蓝草猛地从地上跃起,顿时,一道强大的蓝­色­光芒铺天盖地而来。如同一张半圆形的罩子,罩向了那婴灵。那婴灵见状,急忙伸出两只大手,巨大的手掌撑在那蓝­色­的罩子上,两股力量不断的抗衡。紫衣见状,抽出腰间弯刀,在弯刀上灌注了紫­色­光芒。弯刀脱手而出,向着那婴灵而去。那婴灵的注意力此时都在应付蓝草上,并没有注意到紫衣的动作。那弯刀闪着紫­色­的光芒,从那婴灵黑漆漆的肚子上划过。那婴灵吃痛的一声怒吼,肚子处的黑­色­雾气被花裂开来,竟然从那团黑雾中涌出了腥臭的黑水。那婴灵恶狠狠的目光扫向紫衣,却被端木薰的身躯挡住。弯刀在空中画了个圈,再次回到了紫衣的手中,紫­色­的光芒黯淡了不少。端木薰对着远处的一颗大树伸出了手,那树上的叶子仿佛受到吸引一般,飞到了端木薰的手中。紫­色­与金­色­的光芒交缠,端木薰将这力量注入到了手中的叶子上。蓝草显然已经有些吃力了,她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端木薰将手中的叶子飞出,那婴灵吃了一次痛,吸取了教训。虽然双手依旧被蓝草束缚着,可是它转过头来对着端木薰的那几片叶子呼出一团黑气,将叶子包围。端木薰皱了皱眉头,手中又飞出了几片树叶。这些树叶周身的光芒比刚刚的那几片要更亮一些。这几片叶子穿透了那婴灵吐出的黑雾,直直的刺到了那婴灵的手臂上。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紫衣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波动。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眉头紧锁。那婴灵双手吃痛,猛地一松,蓝草控制着蓝­色­的光罩,将那婴灵整个圈在了蓝­色­的光罩中。端木薰手中又是飞出了数道紫­色­的光芒,这些光芒迅速的在空中织成一张巨大的网。那婴灵显然比之前那团黑雾难对付的多。即便被蓝草与端木薰编织的网所包裹,它依旧用力的挣扎着。口中一团一团的吐着黑气,渐渐,婴灵的身躯模糊,渐渐的,黑­色­的雾气充盈了整个蓝­色­的光罩中。端木薰与蓝草一同用力。蓝­色­的光罩与紫­色­的大网一同收紧。只是,那婴灵的力量也十分之大,双方僵持了许久。端木薰与蓝草之前对付那个小怪物就已经浪费了不少的体力,此时显然有些体力不支。紫衣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那团黑气。虽然那黑气此时失去了人形,可是紫衣依旧能够感觉的到从那团黑气中所散发出来的恶毒的目光。咬了咬牙,紫衣走到端木薰身前,紫­色­的眸子越发幽深,一头紫发无风自舞。紫衣的周身都被淡淡的紫­色­光芒所包裹。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婴灵对她的恶意。而那恶意,又似乎并不是单纯的针对她,更像是针对她体内的什么东西。紫衣越发的肯定,此时,她的体内定然存在着什么。那很有可能是她与端木薰的孩子。紫衣周身的光芒源源不断的传送到端木薰的身上。端木薰只感到浑身上下瞬间充满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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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紫衣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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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薰手中的紫光大盛,紫­色­光芒将交织的金­色­光芒包裹在其中,猛然收紧。那婴灵再次发出一声惨叫,旋即,便是一声响彻的婴儿的啼哭声。这啼哭声仿佛来自天际,整个北辰国的人隐隐的都听到了这声啼哭。那婴灵消失了,紫衣软软的倒了下来,被端木薰大手一捞,捞在了怀里。慕北尘冲到长宁与慕北冥的身前,发现两个人的身体完好无损,只是昏睡了过去。端木薰将紫衣抱到蓝草的身前,脸上带着担忧。紫衣的脉象微弱,整个人面­色­苍白的厉害。蓝草皱了皱眉头,强撑着为紫衣度了些灵力,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当紫衣醒来的时候,她发现她正窝在端木薰的怀里,两人坐在马车中。而一旁的蓝草仍旧紧闭着眸子。“蓝草没事,只是灵力耗损过多。”看出紫衣的担忧,端木薰伸出手,轻轻的捋了捋紫衣额前的碎发,浅吻落在紫衣的额头:“傻瓜,为什么不告诉我?”端木薰的声音异常的温柔,仿佛能捏出水来。“什么?”紫衣眨着眼睛,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小家伙似乎很喜欢躲猫猫。”端木薰浅笑,大手轻轻的抚在紫衣的小腹处,紫衣猛地睁大了眼睛:“我真的有宝宝了?”虽然她是如此的猜测,可是蓝草都不能确定,所以紫衣一直都不敢肯定。她很怕如果她肯定了自己有宝宝,最后却变成了乌龙。那样她一定会很失望的。突如其来的喜悦让紫衣险些从端木薰的怀中蹦起来,好在端木薰及时的将她按在了怀里:“都是要当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跟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端木薰的话语中带着些嗔怪,带着些宠溺。紫衣没好气的瞪了端木薰一眼。这一次帮助慕北尘,真的是她人生中最正确的选择!她不仅仅找回了她的男人,更是拥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端木薰将紫衣昏倒后的事情简单的陈述了一遍。大概就是那北辰国的皇宫中已经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慕北冥宣称是慕北尘在落幕王朝找来了神医,将瘟疫消灭。而长宁公主的事情,除了慕北尘与慕北冥,再没有别人知道。至于那皇后王氏,不知为何,长宁与慕北冥醒来的时候,身上一点儿的伤痕都没有,可是那王氏纠结惨了。整张脸,哦不,是全身上下的皮肤上都是深深浅浅的疤痕。王氏为此哭了三天三夜,最后脑袋出了问题,被慕北冥送还给王氏的家族,对外只声称皇后染了瘟疫,不幸离世。还算是个完美的结局。而最后,端木薰也对慕北冥表明了身份,并得到了慕北冥的允诺。若是将来他对蛮夷出兵,北辰国定会助全力相助。当端木薰带着紫衣蓝草回到落幕王朝的时候,已经是五日后了。悄然回到宫中,得知近日除了娜扎去过养心殿几次外,宫中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而端木薰更是一回宫,就对外宣称紫衣有孕的事情,并扬言,若是紫衣腹中的孩子出了任何的问题,定然会让整个后宫之人陪葬!端木薰的这句狠话似乎起了作用。一连多日,紫衣都安安稳稳的呆在养心殿里,没有任何人来打扰。虽然听翠儿说,那娜扎关在紫瑶殿内发了好几日的脾气,不过这都跟她无关。她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好好的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紫衣对腹中的孩子是有期盼的。也许这是亲的天­性­。由于紫衣有孕,端木薰又恢复了记忆,所以,紫衣又在众人愤恨的目光中,搬回了养心殿。端木薰比紫衣还要紧张。每日下了朝就奔回养心殿,时不时的将脑袋贴在紫衣还平坦的小腹上,嘟哝着这娃娃太会藏猫猫,等他出来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之类的。紫衣第一次在端木薰的身上看到了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平淡惬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才刚刚一个月,那紫瑶殿的主儿就按耐不住了。这日,端木薰去早朝,而紫衣还窝在温暖的被子里。也不知道是怀孕初期的反应还是她的心理作用,自从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后,紫衣便越来越嗜睡。整个人都懒懒的。娜扎被翠儿拦在了养心殿的门外。翠儿看着娜扎的眼神中带着恨意,这恨意盯得娜扎很是不爽:“呵,本宫要去探望探望凌妃,怎么?这凌妃怀了孕,就高贵到连你一个小小的宫女都可以拦着本宫的去路了?”“贵妃娘娘,奴婢断然不会高贵到可以挡了贵妃娘娘的路,不过很不凑巧,奴婢得了皇上的旨意,不准这宫中除了皇上外的任何人前来探望娘娘——奴婢也真的很为难呢。”翠儿的嘴角勾起冷笑。娜扎这个女人,害死碧儿的仇还没跟她算,如今不知道肚子里又打着什么鬼主意。这次他们刚刚回京,就听说那白凤不知为何投河自尽,当银瞳几人赶到的时候只捞上来了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一定是这娜扎搞的鬼。“哼,我只听皇上说不准凌妃腹中的孩子出事,怎么没听说过不准我们任何人来探望?”娜扎的声音很大,很尖锐,扰得本来睡得正香的紫衣睁开了眼睛。紫衣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隐隐的听出了娜扎的声音。她披了件外衫,走出大殿,翠儿此时正将娜扎堵在十米开外。“不好意思,贵妃娘娘,紫衣近日来困倦的很,实在没有能力招待,还请贵妃娘娘回吧。”紫衣确实困的很,她的脸上带着厌恶,不耐烦的对着娜扎挥了挥手,又看向翠儿道:“翠儿,替本宫送课。”“凌紫衣!”娜扎没有想到凌紫衣竟然如此嚣张,猛地推开了翠儿,大踏着步子向着紫衣冲来,却在即将到达紫衣身前时,身前多了一道黑影。“聂云,贵妃似乎没听懂本宫的话,你就替本宫送客吧。翠儿,你进来。”紫衣看了眼眼前的聂云,手掌放在嘴边打了个哈欠,对着刚刚被娜扎推开的翠儿招了招手。翠儿点了点头,小跑上前扶着紫衣进了养心殿。“贵妃娘娘,请回。”聂云对着娜扎做了个“请”的手势,面无表情的说道。娜扎此时一张小脸儿涨得通红,她咬了咬牙,衣袖一甩,转过身狠狠的甩了身后跟着的小宫女一个耳光:“死东西,挡了本宫的路!”那小宫女被打的有些发懵,傻傻的站在原地。娜扎气的又是一脚,这小宫女立马被踹的跪在了地上。“还请贵妃娘娘教训奴才不要在我这养心殿,如今紫衣怀了身孕,不宜看到这些,对胎教不好。”紫衣本来已经走进殿内,却又突然探出了小脑袋,声音中带着一丝冰冷。娜扎还未说话,聂云已经将那跪在地上的小宫女提了起来,更是一步一步将娜扎逼出了养心殿的院子外,大手一松,便如同门神一般的站在了院子口。娜扎再不看被聂云丢出来的那名宫女,咬牙切齿的离去。紫衣虽然很困,可是刚刚爬起来有些睡不着了,她将翠儿拉了进来,关了房门,看起来神秘兮兮的。“翠儿,”紫衣拉着翠儿的手在床边坐在,道:“你知道我这次出去碰到了什么吗?”“什么?”翠儿卡巴着眼睛,将紫衣披在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番问道。“我碰到了一个人,与碧儿长得一模一样。”紫衣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自从从北辰国回来,端木薰就再也没有跟她提起过长宁公主。世界上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有两个人长得如此之像,紫衣觉得,这长宁公主与碧儿定然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从慕北尘口中得知,这长宁公主是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她真的要怀疑那个长宁是不是就是她的碧儿。“真的?”翠儿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的伸手捂上了自己的嘴,平复了一下情绪,才继续道:“会不会是娘娘您眼花了?”“不会的,我们离得很近,我看的很清楚!真的是一模一样!甚是连声音都听不出哪里不同。”紫衣轻轻的摇了摇头。她见到长宁的第一眼,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是无论她怎么看,那长宁都与碧儿一样:“翠儿,你可知道碧儿的身世?她在这世上可还有什么亲人?”“我倒是听碧儿姐姐说起过。”翠儿皱了皱眉头,道:“碧儿姐姐好像是京城外哪个村里的孩子,因为家里实在是太穷,才被卖到了这宫中。碧儿姐姐的家中好像还有两个姊妹,不过具体在哪里,又叫什么,就不知道了。”紫衣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日,端木薰下朝的时候,便从小德子那里得知娜扎去了养心殿,不禁心底有些急躁。他急匆匆的赶回养心殿的时候,见聂云正守在大门口。聂云见到端木薰,行了个礼,身形一晃,便不见了。端木薰走到大殿前的时候,看到殿门紧闭,不禁吓了一跳。“紫衣!”推开大门,端木薰冲进殿内,刚好看到与翠儿一同坐在床榻上的紫衣。两个人显然也被端木薰的动作吓到了,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翠儿甚至忘了行礼。“还好还好,你没事。”看到紫衣没事,端木薰才微微的放下了心,走上前一把将紫衣搂在了怀里,轻轻的拍着紫衣的背:“两个人讨论什么呢,怎么将大门关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薰,你说长宁和碧儿会不会有什么关系?”紫衣从端木薰的怀中探出小脑袋,抿了抿­唇­问道。虽然翠儿此时也很想要知道关于碧儿的事情,不过看到紫衣与端木薰的样子,她还是面上一红,识趣的退了下去。她发现,这次紫衣与端木薰归来后,两个人的感情好像又恢复了当初的样子,甚至比当初更加的甜腻。虽然翠儿是打心底里为自家的主子高兴,可是——看着自家主子与皇上一副恩恩嗳嗳的样子,她就会生出一股感觉:好想也快点找个人嫁了。紫衣说,她这是思春!“这件事情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这几日应该就会有结果。”端木薰轻轻的刮了刮紫衣的鼻尖儿:“我本来是想要等到有结果的时候再告诉你的,省的你心里有事,休息不好,耽误了我的宝宝长大。”端木薰说着,大手轻轻的抚摸上了紫衣的小腹,在紫衣的小腹处摸索着。“当初前皇后怀思思的时候,我怎么没见你这么上心!”紫衣不满的拍掉端木薰的手:“我又不是陶瓷做的,也没有玻璃心!哪有那么容易睡不着!”“呵呵——”面对紫衣的指控,端木薰只是轻笑。因为——事实证明,端木薰是对的。这天夜里,紫衣确实因为满脑子都是碧儿与长宁公主的事情而失眠了。这天夜里,风很大,吹的窗子和门“吱嘎”作响。一声闷雷过后,便是瓢泼的大雨。紫衣窝在端木薰的怀里,瞪着紫­色­的大眼:“薰,你睡了吗?”“没。”“我睡不着。”“我就知道。”“怎么办?”“乖,闭眼。”“还是睡不着。”“我给你讲故事。”“嗯。”紫衣第一次知道,原来端木薰的肚子里有那么多有趣的故事。大部分都是讲的他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情。端木薰从小就比其他的孩子要成熟的早,不过有些东西,是小孩子骨子里的天­性­,这些调皮捣蛋,如今只怕除了紫衣,再无第三个人知晓了。紫衣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再醒来的时候,端木薰坐在她的身边,轻声道:“探子已经回报了,要不要听听结果?”本来还是睡眼惺忪的人,听到这话,立马从床[和谐]上坐了起来:“怎么样?碧儿与长宁真的有关系吗?”“有,而且关系匪浅。”端木薰卖了个关子,“长宁过几日作为北辰国的使者,会来宫里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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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大将军之女

紫衣伸出小手,捏了捏端木薰的脸颊,忽然小脸儿一皱,道:“哎哟韩娱之超能最新章节。”

“怎么了?”看到紫衣的模样,端木薰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有个人故意跟我卖关子,结果我这心情一不好,宝宝好像也不开心了。”紫衣撇了撇嘴,从端木薰的怀里挣脱出来。

在‘床’榻上躺了一整天。

浑身却越来越乏。

紫衣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睡得太多了。她总是觉得头昏昏的,全身也酸痛的厉害,而且越是睡下去,症状就越明显。

不行!

他她不能再这么下去。

如今,小腹还没有动静。

她的腰却已经明显的粗了一圈儿了。

“我想出去逛逛。”紫衣转过身,差点儿撞在端木薰的‘胸’膛上,好在端木薰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了紫衣的肩膀,不然她的小鼻子估计要酸上好长时间了。

“好,朕陪你。”

翠儿‘侍’候着紫衣梳妆好,紫衣便与端木薰走向了御‘花’园宠物小­精­灵之动漫卡比txt下载。

此时,御‘花’园繁‘花’似锦,大簇大簇的‘花’团簇拥着,争相斗‘艳’。

微风卷着阵阵的‘花’香,如同温柔的手拂过面颊。

“朕只是派人去查了碧儿的身世,知道碧儿是那夫‘­妇­’在湖边洗衣服的时候捡来的孩子。具体的事情,还要等长宁来了我们才能知道。”端木薰轻轻的拥着紫衣站在一棵枝叶繁茂的榕树下,额头轻抵着紫衣的额头,紫‘­色­’的眸子中满满的都是温柔。

端木薰恢复了记忆,宫中那些个曾经尝过甜头的‘女’人们却不肯回归寂寞。

紫衣正与端木薰在御‘花’园中逛得开心,就有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凌妃娘娘。没想到皇上与娘娘也在这里,臣妾还要恭喜娘娘,怀有龙嗣。”

这声音娇滴滴粘腻腻的,听的紫衣起了一身的‘­鸡­’皮。

“皇上,饶儿许久都没有见过皇上了,皇上还真是将饶儿给忘了呢!”

端木薰只感到腰上攀上一只小手,旋即腰部的­嫩­‘­肉­’一痛。

他不着痕迹的将大手背向后方,握住紫衣那不安分的小手,用力的捏了捏,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朕近日繁忙,凌妃又有了身孕。如今皇室除了思思再无其他子嗣,凌妃生‘­性­’单纯,朕若不好好在凌妃身边护着,只怕之前的事情还会上演。”

生‘­性­’单纯?

庄晓饶的眼中‘露’出不屑。

她低垂着头,所以紫衣与端木薰看不到她的表情。

在这后宫之中,单纯的人根本活不下去。

如果这凌妃真的生‘­性­’单纯,又怎么可能一直受宠!甚至毁了的容貌也能恢复,更是借机怀上了子嗣。

若不是皇后家族的势力,只怕她就要登上那后位了吧?

“饶儿真的很羡慕凌妃姐姐,在这皇宫中,能与皇上有个可爱的孩子,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庄晓饶抬起头,目光温柔,小手轻轻的‘摸’着自己的小腹,面上一红:“饶儿也好希望能够像凌妃姐姐一样的幸运呢。”

端木薰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庄晓饶话中有话。

这庄晓饶是大将军庄程的‘女’儿,现在是饶嫔。

这个‘女’人看似柔柔弱弱,实际上可是个会功夫的好手。

从小跟着她那爹爹走南闯北,听说还偷偷的上过阵,杀过敌。后来他的爹爹实在不希望她继续跟他‘混’在兵营中,才将这‘女’子送进了宫。

毕竟,一个‘女’孩子,久居兵营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道饶儿妹妹可是近日来有了什么反应?”紫衣又是在端木薰的腰上捏了一把,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蔼”一些。

端木薰这次失忆,确实是留下了不少的烂摊子。

且不说他之前流连于多少莺莺燕燕中,光是这种子,估计撒的也不少。

“嗯,不过妹妹还未找太医来看。”这庄晓饶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常年深处兵营,她早就跟着那行军的军医学了些基本的常识。

若不是百分百的肯定,她此时也断然不会站在这里。

她的爹爹是大将军,凭借着这一点,她腹中的孩子也会让她飞黄腾达,登上妃子的宝座。

“这事情可含糊不得。皇上,还是速速命太医来查探才好,毕竟,这可能是皇上的孩子。”紫衣抬头看了端木薰一眼,这一眼中包含的情绪是复杂的。

是紫衣现在心情的写照。

紫衣不傻。

没有哪个‘女’人会在不确定的时候跑来说这种话。

如果闹了乌龙,那么她很可能会成为全宫中的笑话。严重了的话,也许还会被冠上“欺君之罪”的罪名。

如今这自称“饶儿”的‘女’人敢站在这里,那么必定是有了万全的把握多维多元宇宙战记全文阅读。

紫衣虽然心痛,可是她却不想要再去扼杀任何孩子。

毕竟,每一个‘女’人,都希望成为母亲。

而每一位母亲,最害怕的都是失去自己的孩子。

更何况,不管怎样,孩子都是无辜的。

端木薰皱了皱眉头,牵着紫衣回到了养心殿,并为庄晓饶宣了太医。

太医的诊断结果,果然不出所料的,庄晓饶怀孕了,三个月的身孕,比紫衣更早了一些。

晚间,端木薰被一些琐碎的事情缠住,紫衣用过晚膳后边由翠儿扶着在‘花’园中散步。

迎面,庄晓饶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

“凌妃娘娘。”恭敬的行了个礼,庄晓饶笑着道:“娘娘也出来散步吗?”

“嗯,吃了东西总觉得肚子涨涨的,所以出来走走。”紫衣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看不出息怒,语气也是淡淡的。

“呵呵,饶儿也是一样呢。哎——我们‘女’人啊,从怀了孕起,就要为了肚子里这个小宝贝儿受上十个月的苦——”庄晓饶说着,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不过大概每个母亲在受苦的时候,都是幸福的。”

“嗯。”紫衣轻轻的点了点头,索‘­性­’也不再向前走。

此时,两个人站在小路上,不远处,是一片宁静的湖。

夜里,湖边的风凉凉的,吹的人神清气爽。

“娘娘,饶儿觉得,我们活在宫中的‘女’人要更苦。”庄晓饶见紫衣转身向着湖边走去,索‘­性­’也跟了上去。

如今,她需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的保证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可以存活下来。

而跟着紫衣显然是个最好的方法。

皇上为了这凌妃已经下了死令,若是这凌妃腹中的孩子有了任何闪失,整个后宫的人都要一同陪葬。

只要她想办法能够时时跟在凌妃的身边,那么那些想要对她腹中孩子下手的人,自然也会有所顾忌。

“怎么说?”紫衣在湖边站住脚,翠儿则小心翼翼的扶着。湖边道路湿滑,翠儿生怕一个不小心,紫衣就会掉到水里去。

“我们不仅仅要承受怀胎十月的苦,更是要随时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肚子中的孩子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庄晓饶想要跟着紫衣,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她入宫晚。

对凌妃的为人品‘­性­’可谓说是一点也不了解。

凭借皇上对这位凌妃的宠爱来看,如若凌妃容不下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怕皇上也会睁只眼闭只眼,将这孩子除去。

她只有想尽办法得到这凌妃的好感,或者跟在凌妃的身边,才能够保证这凌妃不会对她出手。

不然,她出了事,她的父亲定然也不会轻易罢休的。

“呵呵,妹妹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紫衣不喜欢兜圈子,这饶嫔绕来绕去,明显就是话中有话。这些日子紫衣的整个脑袋都有些‘混’沌,所以也懒得‘浪’费脑细胞去猜想这饶嫔到底想要说什么。

“娘娘。”这庄晓饶见紫衣如此­干­脆,也就不再兜兜转转,­干­脆整个人跪了下来:“妹妹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夜里凉,莫要坏了身子,上了龙嗣。”

紫衣嘴上虽然说着,却没有伸手去扶。

鬼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肚子里装的是些什么,若是她借机将她扔到湖里区,或者­干­脆两个人一起掉到湖里,来个同归于尽,那么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庄晓饶听到紫衣的话,倒也不做作,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毕竟,现在她有着身孕。

任何可能伤害到孩子的事情,她都会尽量的去避免。

“娘娘也即将为人母,自然应该知道母亲的心思。饶儿如今如此兜兜转转,其实不过是希望能求得娘娘的庇佑,保证我腹中的孩子可以安安全全,平平安安的诞生到这个世界第六次圣杯之战最新章节。娘娘如今在宫中有皇上罩着,可是饶儿不过是一阶小小的饶嫔,只怕上面无数的人,都想将饶儿腹中的孩子除之而后快。”

紫衣转过身,看着这庄晓饶的眼睛。

母亲的直觉告诉她,庄晓饶是诚心诚意的想要来为她腹中的孩子要上一道平安符的。

“本宫不是神仙,也没有办法保证你的孩子是否能够顺利生下,”紫衣顿了一顿,明显感觉到这句话后,那庄晓饶的周身散发出了凌厉的杀气,她无所谓的勾了勾‘­唇­’,继续道:“不过本宫倒是可以去求求皇上,看看皇上是否可以为你安排一些可靠的人在身边。毕竟,孩子是无辜的,而且本宫也能够理解你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

“饶儿谢过娘娘。”听到紫衣的话,庄晓饶微微的松了口气,刚刚,她还以为这凌妃是容不下她和她的孩子。

“你放心,本宫再如何也不会去加害你腹中的孩子。毕竟,我们都是母亲。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位母亲都是平等的。不过,也正如你所说的,这宫中的母亲,要比民间的母亲更难上一些。能做的,本宫自然会去为你做,剩下的,还是要靠你自己。”

“饶儿记下了了。”

紫衣一口气说完,便由翠儿扶着离去。

她发现,她越来越像一位贤妻良母了——

竟然还要为端木薰的其他‘女’人去想办法保住他们的孩子。

难道是在这宫中呆的太久,身上当初的那股傲气都被磨灭了吗?

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悲哀。

自从有了身孕,她发现她竟然也会萌生一种与这封建的古代‘女’子相同的想法。

只要孩子能够平安,其他的,便都无所谓了。

甚至也渐渐的接受了男人的三妻四妾。

回到养心殿的时候,端木薰刚刚将手里的事情处理完,见紫衣走进来,脱下身上的外衫披在了紫衣的身上,略微的嗔怪道:“怎么穿着这么单薄就出去了,小手都是冰的。”

紫衣轻轻的笑笑,将刚刚遇到庄晓饶以及庄晓饶的请求一一告诉了端木薰。

“紫衣,”端木薰轻轻的搂过紫衣,将紫衣的小脑袋按在他的‘胸’口:“对不起。”

“没必要说这个,你也不是有意的。”紫衣轻轻的摇了摇头。

出去逛了一圈儿,她有些累了。

第二日,端木薰便颁下旨意,庄晓饶怀有龙嗣,晋升为饶妃,赐居鸾凤殿,更是直接将贴身的小德子送到了那鸾凤殿。

若是饶妃与孩子出了任何的问题,首先便要拿小德子试问。

小德子毕竟在这宫中‘摸’爬滚打的久了,办起事情来一套一套的,让那庄晓饶也算是放下了心。

长宁是在半个月后抵达落幕王朝的。

紫衣以皇妃的身份同薛雪一同接待了长宁。

傍晚,端木薰更是为长宁准备了酒宴。

紫衣有孕,不能喝酒,便以茶代酒敬了长宁。

长宁看着紫衣,眼中带着浓浓的情绪,仿佛有许多的话,要说与紫衣一般。

紫衣轻轻的拍了拍长宁的手,示意长宁不要着急。

晚宴过后,长宁被人请到了养心殿。

端木薰仍旧在批阅奏折,紫衣便带着长宁在这宫中转转。

“我听到皇上说有位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便马上求着父皇准允,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不知道,现在那位‘女’子身在何处?”长宁与紫衣走到一处僻静的小路,急急开口。

“不知道那‘女’子与公主有何渊源?”紫衣抿了抿‘­唇­’,没有直接回答长宁的话,而是反问道。

长宁有些犹豫的看了看紫衣,又看了看周围。

“公主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212】长宁与碧儿

“这是我母妃的秘密。..”长宁幽幽的叹了口气,继续道:“我母妃是古德族人。在古德族,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

长宁抬起头,水灵灵的大眼看着紫衣。

“什么传说?”听到“传说”二字,紫衣微微的来了兴趣。

“嗯,古德族一直有一个传说,传说双生的孩是不祥的。”长宁低垂下头,眼中的情绪紫衣有些看不懂。

是悲伤?

还是恐惧?

“不祥——”紫衣轻声呢喃着,却也大概猜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所以当年母妃生下我们的时候,便偷偷的让人将姐姐带出了宫,交予了一对年迈的夫­妇­抚养。后来,北辰国闹了一段慌乱,那对夫­妇­抱着姐姐便失去了消息。这件事情,是母妃临死前告诉我的,她觉得她对不起姐姐。”

果然,一切都与紫衣想的一样。

碧儿本该是北辰国的公主。

应该与这长宁一样,有父皇母后的疼爱。

山珍海味。

锦衣玉食。

却因为一句“不祥”,变成了孤苦无依之人,流落到这落幕王朝的皇宫之内,成为了服侍别人的奴隶,最后更是丢了­性­命。

“娘娘,不知道我姐姐现在何处。”长宁的脸上带了一丝丝的焦急,她与自己的姐姐从出生起便被分开后,便再也未曾见过。

如今忽然得知姐姐的消息,长宁的心中充满着喜悦。

至少,母妃去世了,她在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亲人。

看着长宁兴奋的模样,紫衣忽然间有些不忍心开口。

“娘娘?”长宁注意到紫衣脸­色­微变,不好的预感自心底升起。“难道是我姐姐出了什么事情?”

“碧儿她——”紫衣咬了咬下­唇­,低垂下头。

如果碧儿知道她还有一个妹妹,如果碧儿知道她其实是北辰国的公主,会不会很开心?

还是会撒着娇跟她说不要离她而去?

不管是怎样的结局——

都要比现在要好的许多。

“碧儿姐姐死了。”见紫衣迟迟没有开口,跟在紫衣身后的翠儿上前一步说道:“被这宫里的一个蛇蝎女人给害死了!”

“翠儿!”紫衣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长宁的身微微的颤了一下,她一把抓住了紫衣的手,咬牙切齿:“紫衣,你告诉我,是谁害了我姐姐。”

“是那贵妃娜扎!就是那个蛮夷的公主!她不仅害死了碧儿姐姐,甚至还害的我们娘娘当初被大烧的容貌尽毁!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总有一天我会要了她的命!”翠儿说着,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碧儿一直很照顾她。

对她很好。

就像是她的亲姐姐一般。

紫衣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拿出随身的帕,为翠儿擦去脸上的泪水:“傻丫头,祸从口出。我也恨她,但是,很多事情,我们要慢慢来。”

这**,紫衣睡得很不好。

梦中,碧儿纵身跃入湖中的画面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早晨醒来的时候,紫衣发现端木薰依旧窝在她的身边,原来今天是休朝的日。

端木薰接过翠儿递上来的帕,将帕敷在了紫衣的额头上。他的眼中带着浓浓的担忧。

他几乎**都没有合眼。

这**,紫衣的高烧反反复复,口中一直呢喃着什么,却是无论如何也叫不醒。

而同样没有合眼的,还有翠儿与蓝草。

因为紫衣有孕,蓝草不敢随便再向紫衣的体内注入灵气,而药物更是不敢给紫衣随便的吃,所谓是药三分毒。

所以,三个人只能用这种最笨拙的方法,为紫衣降温。

“娘娘,您是不是被梦魇住了。”翠儿将刚刚打好的水放到桌上,声音中带着些困意。

紫衣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些不明白,为何碧儿的身影会一直纠缠在她的脑海中,是碧儿想要告诉她什么吗?还是说碧儿在怪她?

“碧儿不会怪你的。”端木薰仿佛看出了紫衣的心思,轻轻的拍了拍紫衣的头说道:“傻瓜,你喊了**的碧儿,若是碧儿知道了,定然也是不会安心的。”

端木薰的眸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如果不是有什么人在幕后捣鬼,紫衣是断然不可能陷入梦魇之中的。

他都已经将狠话放了出去,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敢搞这些个乌七杂八的东西。

紫衣从**[和谐]上坐起身,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出了一层的汗,连背部的衣服都被殷透了。端木薰担心紫衣吹风,急忙用被将紫衣又裹了起来。

“我今日答应了长宁,要带她去祭拜碧儿的。”紫衣想要挣脱开端木薰的怀抱,却被端木薰抱得死死的。

“早晨的时候长宁已经来过了,我已经派了其他人陪着她去,你好好休息。”

“可是——”

“别可是了,乖,躺好,你不休息,肚里的宝宝也要休息的不是吗?”

看着端木薰坚定的眸,紫衣轻轻的点了点头。可是,她有些害怕闭眼,仿佛只要一闭上眼睛,碧儿那张惨白的脸就会浮现在眼前,紧接着在脑海中闪过的便是碧儿那衣衫不整,鲜血淋漓的模样。

“启禀皇上,银瞳与夜两位大人在殿外求见。”

为了方便银瞳与夜在宫中行走,端木薰特意给这两个人封了个有名无实的职位。紫衣注意到这新进来的小太监看着很是面生,这才想起来小德已经被端木薰派遣去了鸾凤殿,照顾那庄晓饶去了。

“宣。”端木薰对着那小太监挥了挥手,那小太监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一般若不是有什么急事,银瞳与夜二人是不会这么早就来养心殿的。

不多时,夜与银瞳二人便走了进来。

殿内没有外人,二人也就没有行礼。

“白凤的死有蹊跷。”银瞳开口,语调难得的正经中带着沉重:“我这几日沿着那白凤曾经走过的地方一遍一遍的走过,收获了不少的消息。”

银瞳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宣纸。

那宣纸上画着的似乎是一副京城的草图。

“我发现,这白凤到过的地方,连接起来,似乎是一个符号。”银瞳的手指从那图纸上走过,一个奇怪的图案便跃然纸上。

“是六芒星!”这图案也许端木薰等人没有见过,可是紫衣确实认识的!这的的确确是六芒星没错!

“那是什么东西?”端木薰微皱着眉头。虽然还不清楚这东西是做什么的,可是——从地图上看,这图案的中心,好像是在城郊的什么地方——

“这个图案的中心,就是碧儿的墓。”银瞳指了指图案的中心处,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不过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为什么要将中心设定在碧儿的埋骨处?”紫衣记得她曾经在网上看过这个图案的介绍,具体的不记得了,只是记得这东西似乎代表的是黑暗。

“会不会跟你的梦有关?”端木薰的眉头不禁拧的更紧了一些。

“长宁会不会有危险?”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题,紫衣猛地弹了起来。“长宁是代表北辰国的使者前来洛暮王朝的,如果长宁出了事情的话,北辰国定然不会与我们善罢甘休的!”

想到这个可能,紫衣只恨不得立刻,马上飞奔到长宁的身边去。

“你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别动,放心,聂风和聂云两兄弟跟着长宁,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我的。”端木薰将紫衣又押回了**[和谐]上。

而紫衣刚刚退下去的温度,此时又烧了上来。

手背轻轻触碰紫衣的额头,端木薰看了看银瞳与夜。

“好了,我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银瞳无奈的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为什么,他跟夜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这端木薰的小奴隶。

“谢谢。”

端木薰一反常态的模样让银瞳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那——这个,我们先过去了。”

待两道身影消失,紫衣才窝回了端木薰的怀中。

她的心头有不好的预感。

而每当她有这种预感的时候,肯定都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而最让她担心的是,长宁好像也拥有什么特别的力量,导致她能够看得见鬼怪——

如果碧儿真的——或者说,那白凤真的想要利用碧儿做什么。

紫衣害怕,会伤了长宁的心。

更害怕,长宁会因此而怨恨碧儿。

毕竟,她们姐妹并没有真正的接触过!紫衣最最不希望的,是碧儿已经去了,却还是要被利用,伤害自己最亲近的人。

而此时。

城郊。

长宁跪在小山坡上的墓碑前,百感交集。

心底的喜悦还没有褪尽,就被一种巨大的悲伤所覆盖。

可是这种悲伤似乎又没有那么的深刻。

毕竟,她与碧儿从来都没有见过面,更是不可能有什么回忆的存在。

所以此时,长宁只是跪在这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发呆。

“碧儿——碧儿姐姐,我是长宁。”看着看着,长宁仿佛看到那坟墓旁站着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女,那女与她年龄相仿,并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庞。

“碧儿姐姐,我是长宁,你的妹妹。”长宁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指尖轻轻的触摸在那石碑上,冷的触感从指尖传输遍全身,石碑上雕刻的文字,凹陷的感觉那么的清晰。

“姐姐,原谅长宁刚刚得到你的消息。长宁来晚了,没能与姐姐团聚。”

“姐姐,你不要怪母后心狠。这些年,其实母后一直都很挂念你。”

“姐姐,对不起,如果你没有离开,该多好——”

“姐姐,如果你没走,我一定会将一切都告诉父皇,让父皇将你接回我北辰国去。”

“姐姐,母妃走了。”

“姐姐,母妃走的时候,最挂念的都是你。”

“姐姐,你在那边看到母后了吗?母妃终于能与你团聚了——”

“姐姐,我也好想与你们团聚——可是,我还有父皇,我舍不得父皇一个人——”

长宁跪在碧儿的墓前,一个人自言自语。而她贴身的小丫鬟,则懒懒的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

长宁不让她靠近,因为她还有许多的话想要与她的姐姐单独的聊一聊。

“呵呵,那不如长宁与父皇也来这边,这样,我们一家人就能够真正的团聚了。”长宁的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笑声,这笑声就仿佛是从她自己的口中发出来的一般。

长宁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刚刚的一切并不是她的幻觉!

真的有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此时斜倚着石碑,穿着粉­色­的裙站在她的身前。

“母妃当初毅然决然的将我抛弃,害我流落街头,孤苦无依——而你!你!你凭什么可以锦衣玉食!你所得到的这些东西,原本都该属于我的!如果当初母妃抛弃的那个孩是你!那么如今,躺在这冷地下的人便也应该是你!我不甘心!凭什么是我!凭什么是我!”碧儿的目光恶毒,她一步一步的向着长宁靠近,长宁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不明白这鬼怪怎么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

长宁能看到鬼怪。

这个是她从小就发现的。

只是,那些鬼怪从来都只出现在夜晚——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把属于我的东西都还给我!”

“啊——”

碧儿忽然一个猛扑,扑向了长宁,而长宁一声惊叫后,则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站在远处的那个小丫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自家主忽然退后了两步便一声惊叫软软的倒了下去,登时慌了神,瞌睡虫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而与此同时,聂风同聂云也从暗处走了出来,三个人围着这长宁沉默了许久,长宁忽然睁开了眼睛。

“唔——我没事。”

看到长宁醒来,那小丫头微微的松了口气,却没有注意到,此时的长宁,目光冷,脸­色­铁青,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阵阵的寒气。

聂风与聂云虽然觉得事情蹊跷,却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现在了哪里。

【213】解救长宁

银瞳与夜赶到的时候,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腥臭味儿,而长宁则刚刚被身边的小婢女从地上扶了起来。&lt#..

两人的眸暗了暗,这长宁的身上明显有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那味道就仿佛是湖底的腐烂气息,又像是许久不曾晒过阳光的被。

长宁看到夜与银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眉头微微的皱着,开口道:“扶本公主回去,本公主累了。”

走过银瞳与夜身边的时候,长宁也是刻意的避开了。

银瞳拉过一旁的聂云,轻声问道:“刚刚可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聂云轻轻的摇了摇头:“只是她忽然间就晕了过去,没多久就醒了。”

银瞳了然的点了点头,趴在聂云的耳边轻语了几句,聂云脸­色­骤变,同聂风的身影飞快的消失了。

而此时,长宁也乘上了马车,马车渐渐的向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银瞳与夜将目光收回,踱步到了碧儿的墓前。

“怎么样?”夜看着银瞳手中那抽回的白­色­丝线,轻声问道。

“很怪。”

银瞳的眉头仍旧紧紧的拧在一起。

碧儿的墓很怪。

从刚刚长宁的样判断,那长宁定然是被鬼怪附了身。可是附身在长宁身上的鬼魂,似乎并不是碧儿的!

银瞳刚刚放出白­色­的光芒入墓­茓­去查探。

魂魄与**存在着千丝万缕的牵连。即便人死了,若是魂魄还留在­肉­身的附近,那么­肉­身上定然会留下魂魄的气息。

可是刚刚银瞳那白­色­的光芒在墓­茓­中碧儿的尸体上,却是完完全全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信息。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附身在长宁身上的那个魂魄,根本不是碧儿!

银瞳将自己的推测告诉夜,只见夜从腰间抽出一个墨绿­色­的布袋,将袋埋在了碧儿的墓前。

“再等等,我能不能想办法收集到碧儿留下的信息。”

夜刚刚拿出来的袋,可以从尸体上搜寻到灵魂残留下的信息。

一个人死后,灵魂脱离身体,但是身体却依旧会记录下来死后一段时期内的东西。那是灵魂在脱离身体时,所留下来的残念。

而枉死之人所留下的残念要比正常死去之人留下的更多一些。

两个人在碧儿的墓前大概坐了半个时辰,银瞳看着夜将那墨绿­色­的袋又挖了出来。只是,此时的袋,竟然已经变成了黑­色­。

“怎么会这样?”银瞳看着夜手中的袋问道。

“放心,正常现象。”夜将那已经完全变黑的袋放在手中,又拍了拍腰间的另一个布袋,身着红衣服的小女孩儿便揉着眼睛显现在了夜的身边。

“进去,帮我她想要说什么。”夜轻轻的抚了抚小女孩儿的头,那女孩儿微微的撇了撇嘴,便化作一缕红烟,钻入了袋中。

那袋上的黑­色­渐渐的退了下去,直至袋恢复了墨绿­色­,那屡红烟才从袋中又飞了出来,化作人形。

女孩儿对着夜勾了勾指头,夜无奈的蹲下身。在夜的耳旁说了些什么后,那女孩便又化作红烟消失了。

“怎么样?”银瞳有些急迫的想要知道结果。

“放心吧,没事,走,我们回去。”夜的脸上带着一抹了然的笑意,他轻轻的拍了拍银瞳的肩,“宫里那个估计有点儿麻烦,不过有我们这么多人在,她跑不了。”

聂风与聂云比长宁的马车早一步回到了宫中。

聂云将银瞳的话转告端木薰后,端木薰便挥了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果然!”紫衣的小手死死的握成拳,不过她还是不太相信,碧儿会上了长宁的身。

难道说,那白凤死后,想尽办法控制了碧儿?

还是那白凤将方法交给了娜扎——

“紫衣,我们现在还不清楚那长宁身上的鬼魂究竟是什么人,所以,你先好好的呆在这养心殿,不要出去。”端木薰最担心的还是紫衣的安危。

娜扎,他迟早要除掉。

可是,现在还不行。

至少他要看到紫衣平平安安的将孩生下来。

讨伐蛮夷,他定然要亲自带兵。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紫衣推开端木薰的手:“你怎么确定那鬼魂只会上了长宁的身?如果此时你将我自己丢在这养心殿,若是那鬼魂的目标真的是我,它完全可以附在其他宫人的身上,来对我不利。”

“这——”

紫衣说的话不无道理,端木薰一时间有些为难。

而此时,宫人已经来报,长宁的马车已经进了宫,正直直的向着养心殿而来。

紫衣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看来我们在这里争辩的根本就是多余的,人家直接找过来了——”

长宁的马车在养心殿外停了下来。

紫衣与端木薰并没有出门,而是等着那“长宁”自己走进了大殿。

端木薰挥了挥手,屏退了宫人。

“娘娘——”

还未等端木薰与紫衣开口,那长宁忽然跪了下来,泪水瞬间涌出眼眶滴落:“娘娘,碧儿回来了。”

紫衣的身形微晃,好在端木薰就在她的身侧将她扶住。

“娘娘,碧儿好想你。”那“长宁”跪在地上,扬着小脸儿。

那张与碧儿一模一样的小脸儿上,是紫衣再熟悉不过的表情。

还有那种语气。

长宁是万万不会用这种低声下气的语气说话的。

这样的口吻,这样的声调,还有这样的语速,都分明就是常年呆在宫中才能锻炼出来的。

“碧儿?”紫衣的双­唇­微颤,心中一直不愿意相信,真的是碧儿上了长宁的身:“碧儿,你为何要上长宁的身?她是你妹妹。”

紫衣的声音中带着嗔怪。

虽然她很想念碧儿。

虽然她很希望碧儿可以回到她的身边。

但是,她打心底里的也希望眼前的长宁就是她的碧儿——

可是,若是碧儿上了长宁的身,那么就代表着长宁要代替碧儿死去。

如果最终还是有一个人要死去的话,于私,紫衣希望那个人是长宁。

可是于公,于理,这个人都不能是长宁。

“娘娘,碧儿只是想您,碧儿不想要离开您。我不管她是不是我的妹妹,碧儿只想要回到娘娘的身边。”

紫衣看着地上跪着的人,眉头不禁越皱越紧。

她的小手在端木薰的大掌中微微收紧,看向碧儿的那双紫­色­的眸越来越陌生。

“娘娘,难道您不想要碧儿回到您的身边吗?”碧儿似乎注意到了紫衣脸上的表情,泪水涌出的更多,她跪着到了紫衣的面前,双手轻轻的握住紫衣垂在另一侧的手。

这双手,冷刺骨。

紫衣下意识的将手从这双手中抽出。

“碧儿,你让我再想想。”紫衣向后退了一步,退到端木薰的身后,“你先回去休息,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晚一点我去看你。”

跪在地上的“长宁”闻言站起身,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她不是碧儿。”

见人走远,紫衣斩钉截铁的说道:“碧儿生­性­善良,平日里连小动物都不忍伤害,根本不可能为了自己而伤害自己的亲妹妹。”

“呵呵,没想到你还挺聪敏。”

紫衣的话音刚落,银瞳便与夜走了进来。

“她是白凤。”

夜望了眼门外,转过身看着紫衣说道:“刚刚我和银瞳查到,那白凤死后,魂魄其实一直藏身于碧儿的墓­茓­中。而你说的那个六芒星的图案,可以将整个京城中的冤魂吸收到那墓­茓­中去,她吸食了这些怨灵,在最短的时间内聚集到许多的力量。如今她附身在长宁的身上,只怕是要对你不利。”

“有什么方法能够让她从长宁的身体上离开吗?”紫衣皱着眉头,她倒是不怕那白凤,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这白凤会伤害长宁。

且不说长宁是碧儿的妹妹,单单她一个北辰国公主的身份,若是在洛暮王朝出了事情,只怕是更趁了那蛮夷人的心意。

“方法倒是有,不过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如何与长宁的魂魄取得联系。想要逼出那白凤,必然需要长宁自己都毅力。”银瞳微微的皱着眉头,他之前已经在碧儿的墓­茓­附近查探了一番,并没有发现长宁的魂体:“我猜,长宁的魂体应该还在她自己的身体里。”

“那我们怎样才能与长宁取得联系?”紫衣咬牙。

她忽然记起当初那洛紫衣与她争抢身体之时。

“估计是这白凤装扮成了碧儿,与长宁说了些什么,否则,她是不可能趁着长宁意识薄弱的时候上了长宁的身的。”夜拿出腰间那个墨绿­色­的袋,递给银瞳,继续道:“这上面还存有碧儿魂魄的些许意识,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

这日夜里,狂风大作。

大雨倾盆而来。

豆大的雨点拍在房顶的瓦片上,噼里啪啦,声音巨大,仿佛是想要将这屋顶凿出个窟窿一般。

紫衣与端木薰邀了“长宁”到养心殿用晚膳,而“长宁”则由于大雨被迫留在了养心殿内。

“娘娘,奴婢怎么可以跟您和皇上一同用膳。”“长宁”见紫衣要她落座,急忙摆着小手,脸上带着一丝丝的窘迫:“奴婢还是侍候娘娘用膳吧。”

说着,她竟然真的走到紫衣的身旁,拿过筷,为紫衣夹了她最喜欢的菜。

紫衣有些恍惚,心底暗叹这白凤还真是将碧儿模仿的惟妙惟肖。无论是言语表情,还是动作细节,竟然没有丝毫的纰漏。

若不是夜将事情的真相告知,只怕她现在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紫衣浅笑着拉住“长宁”的手,轻声道:“碧儿,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是长宁公主。在这宫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我们。这岂有让北辰国公主侍候我一个洛暮王朝妃吃饭的道理。小心落了人的把柄,到时候丢了命。”

紫衣的一番话说得十分和蔼,句句都像是在为“长宁”考虑。

那“长宁”皱了皱眉头,终是有些犹豫的在紫衣的身边坐下,道:“可是娘娘,奴婢不想要做什么公主,奴婢只想要留在这里服侍娘娘。奴婢不认识什么公主,也不认识什么北辰国的皇帝,奴婢只把娘娘当做奴婢唯一的亲人。”

“碧儿,快起来。”

那“长宁”说着,竟然又要给紫衣跪下来,紫衣急忙伸手扶着。

“碧儿,本宫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要知道,若是你留了下来,北辰国的皇上该怎么办?他刚刚失去了心中最爱的女人,现在又要让他失去你这个他最疼爱的女儿。他如何承受的住。碧儿,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他的女儿,他也是你的父皇。”

紫衣几人的战略很简单。

想办法将沉睡在长宁体内的真正的长宁唤醒。

“娘娘,我——”听到紫衣的话,“长宁”刚想要出声反驳,却忽然捂住自己的胸口,脸上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

“碧儿,你怎么了?”紫衣佯装不知,面上焦急的扶住“长宁”,手中握着的墨绿­色­锦囊紧紧的贴在了“长宁”的背上。

长宁其实一直都是清醒的,她能够感觉的到自己的身体里存在着“另一个人”,只是,她不想要将这个人从她的体内驱逐出去。

那是她的姐姐。

如果她将她的姐姐从她的体内赶走,那么她的姐姐便又会变成一缕孤魂。

她的姐姐碧儿已经被抛弃过一次,再抛弃她一次,长宁做不到。

所以长宁宁愿缩在这么一个小小的黑暗的角落里,任由着她的姐姐控制着她的身体。

只是刚刚那么一瞬间,听到紫衣的话,她的眼前浮现出了她的父皇的脸。心头一疼,她有些犹豫了。

如果她的姐姐执意要留在紫衣的身边,那么她的父皇该怎么办?

即便她的姐姐回到了北辰国——可是,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身体里这个灵魂所包含的恨意,那恨意那么浓烈,只怕,即便她回到了北辰国,也会想尽办法的去报复曾经抛弃过她的人。

【214】计划提前

不贴身护花僵尸保镖txt下载!她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长宁从黑暗中站起身,想要冲破周身的禁锢。

而紫衣现在所看到的这个假“长宁”,则想尽了办法的想要与长宁抗争。

“长宁。”黑暗中,忽然出现一道声音,那声音很熟悉,又很陌生。

那是长宁自己的声音。

或者说,这声音与长宁的声音相同,只是语气却又不是长宁。

“你是碧儿姐姐?”长宁望着四周黑茫茫的一片,孤疑的问道。

“长宁,姐姐从来不怪你,姐姐希望你幸福。”那声音只说了短短的一句话,便消失了,任凭长宁再如何的呼唤,那声音都不再想起。

碧儿是什么意思?

从来没有怪过她——

希望她幸福第三次睁开眼全文阅读。

为何这个碧儿说的话,与她看到的那个碧儿完全的不同?

“碧儿,你怎么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能有事!你若是有事,谁还能为你报仇!谁还能去照顾你的父皇!”紫衣的声音从长宁的头顶响起。

长宁只感觉周身的黑气如同一只大手一般将她紧紧的攥在了手心。

父皇——

她还有父皇!

她怎么可以如此轻易的放弃自己!

碧儿已经死了!她要为碧儿报仇!

对!

“啊——”“长宁”忽然一声哀嚎,整个人软软的倒向了地面,自她的体内升出一股黑‘­色­’的气体,那气体刚刚窜出长宁的身体,就被紫衣手中那墨绿‘­色­’的袋子吸了进去。

“长宁,长宁。”紫衣知道,她们成功了。

她扶起倒在地上的长宁,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颊。

屋外的大雨依旧“哗哗”的下着,长宁微微的睁开眼,看了紫衣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便又沉沉的睡去。

大雨洗刷后的天气总是格外的晴朗,连空气中都带着淡淡的泥土的香气。

这一夜,长宁睡在了养心殿的偏殿,一大早晨,便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

紫衣这一夜也睡得很好,也许是前一晚折腾的太过疲惫,这一夜,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的时候,身上的酸痛感没有了,脑袋也不‘混’沌了。

端木薰依旧早早的就去上了早朝。

而一大早,银瞳,夜火与蓝草也来了养心殿。

夜火将紫衣放在桌子上的墨绿‘­色­’袋子收好,脸上的表情带着些小兴奋。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魂体用来炼魂了,如今这白凤刚好可以被他抓去冶炼。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又可以多了一个可以使唤的小家伙。

所谓炼魂,就是将死去的冤魂通过特殊的方法洗涤,洗涤后的魂体会失去所有的记忆,如同刚刚出生的婴儿一般。

他们也会慢慢长大。

而夜火之前身上带着的两个孩子,就是他这几年靠着炼魂炼出来的。

炼魂并不容易,若是失败,魂体便会魂飞魄散,而炼魂者的所有努力也都将付诸东流。

所以对魂魄的要求也是很高的。

之前夜火看上了那聂婉柔,若不是临时出了岔子,他也不会将那聂婉柔喂了那恶鬼。

“能不能将她放出来?我还有些事情想要问清楚。”紫衣看着夜火放入腰间的袋子问道。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这白凤为何要杀她。况且,这个可恶的‘女’人害死了碧儿,她只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这——”夜火有些犹豫的看了看紫衣,说道:“你得跟我保证你不会让她魂飞魄散。”

夜火知道紫衣对这白凤的仇恨,所以他紧紧的捂着腰间的袋子。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鬼魂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好。”紫衣轻声应着。

“紫衣,这口袋中装的是碧儿姐姐吗?”长宁从偏殿走出,看着夜火手中的口袋问道。

她大概能够猜到,那袋子里的鬼魂大概就是昨天强制占领了她身体的鬼魂,只是她有些犹疑,不知道那鬼魂究竟是何方神圣。

“放心,长宁,这鬼魂并不是碧儿。”紫衣拉过长宁的手,轻轻的拍了拍道:“你的碧儿姐姐是位非常善良的‘女’孩儿,她从来不忍心伤害任何人。更加不会去憎恶你。”

紫衣看着长宁,长宁微微的点了点头。

“而且,如果碧儿还活着的话,一定会非常开心自己能有你这么一个妹妹。”

想到碧儿,紫衣的心底又是涌起一股酸涩。

“银瞳,你们知道碧儿的魂魄现在在何处吗?”

自从碧儿死后,紫衣就从来都没有见过碧儿的魂魄奥术王座全文阅读。她的心底有一抹担忧。

那白凤若是能够吸食掉京城中枉死之人的魂魄,那么碧儿是不是也被她吸食了?!她能够将碧儿模仿的惟妙惟肖——可是据她所知,这个‘女’子应该从来都未正式的与碧儿有过接触才对。

“不知道,如果不是夜火从碧儿的尸身上找了些许的线索,我以为碧儿的魂魄已经彻底的消失了。”银瞳摇了摇头,用折扇抵着下颚说道。

夜火小心翼翼的将腰间的袋子又解了下来,咬破手指,在桌子中间画了个复杂的符号。然后才将那袋子放在了符号中间,并将他那两个小跟班一起召唤了出来。

这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魂魄,这一次他定然不会让这魂魄再出任何的闪失。

袋子的封口自动的打开,从封口处飘出一缕黑‘­色­’的雾气,那雾气渐渐的化作人形,正是白凤!只是此时的白凤只有巴掌大小。

“碧儿的魂魄在哪里!”紫衣看到那白凤,马上脱口问出。

而那白凤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开口道:“哈哈哈哈——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你!”紫衣咬牙,只恨不得立刻将眼前的这抹幽魂打的魂飞魄散。

“紫衣!你可是答应我了!”夜火见状,急忙拦在了紫衣的身前。

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底的怒火,紫衣对着夜火点了点头,语气也稍微的缓和了一些,道:“放心,我答应你,就不会动她。”

夜火还是有些孤疑,只是看到紫衣那凌厉的目光,他缩了缩脖子。

和鬼魂比起来,他的命好像更重要一些。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千方百计的想要陷害我。”紫衣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缓一些。她的手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腹部,那里有她的孩子。

她不能太过的动怒,否则会影响了腹中的胎儿。

“哼,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那白凤轻哼一声,似乎根本不担心紫衣会彻底要了她的命,“你害死我哥哥,没有杀了你,是我无能!”

“你哥哥是谁?”

“就是那端木菱的驸马!”白凤的声音徒然变得凄厉起来:“凌紫衣,不要以为如今你们抓了我,你就可以安心的过你的日子!早晚有一天,你会失去所有!失去全部!我诅咒你!”

紫衣的身形微晃。

好在翠儿眼疾手快的将她的身子扶住。

她万万没有想到,白凤竟然是那驸马的妹妹!

当初她不过是一时动了怒意,万万想不到竟然会为她招来如此多的祸端。甚至赔上了碧儿的命。

“娜扎与你联手,可是还有什么其他的‘­阴­’谋?”紫衣对着翠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紧,她再次看向桌子中间的人儿。

“哼。”谁知,那白凤却忽然闭了口。

“啊——”一道红‘­色­’的火焰自那墨绿‘­色­’的锦囊中窜入,白凤发出凄厉的惨叫。

“如果你再不回答的话,将会承受比这十倍,百倍的痛苦。”夜火的嘴角带着一抹邪宁的笑意。虐待鬼魂——唔,他到底有多久没有做过这种低趣味的事情了。

“啊——”白凤的惨叫声依旧回‘荡’在养心殿中,让刚刚下了早朝走到殿外的端木薰不禁一个‘激’灵,快速的冲到殿中。

看到紫衣没事,他才微微的松了口气,走上前,将紫衣拉进自己的怀里。

见白凤依旧只是惨叫,夜火不禁加大了那红‘­色­’火焰的力度。

“我说——我说——”许是不堪忍受,白凤终于松了口。

夜火大手一挥,那红‘­色­’的火焰消失,白凤的身体微微有些透明。

“说吧。”挑了挑眉,夜火看向白凤。

“我们本来也没有什么后续的打算,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有一个与你那丫鬟一模一样的‘女’子出现,还是北辰国的公主狗破乾坤全文阅读!看到这位公主,我们便想到要借此次机会来占领这长宁公主的身体。这样,不仅仅可以利用碧儿的身份留在你的身边,更有可能挑起北辰国与洛暮王朝的战事。到时,那蛮夷人就可以借此一举攻下落幕王朝!”

白凤说完,魂魄微微的抖动,刚刚夜火的火显然让她有些惧怕了。那种浑身至于火海的感觉,就仿佛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被针扎着一般。

“呵,那你又为何会死?”这也是紫衣一直纠结的问题。

“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计划好了这一步,本来只是觉得我脱离了‘­肉­’身的舒服会更加容易去对付你们。不过那个丫头的死也不是在我们的预料之内的——可以说,计划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也都是老天的安排呢。”白凤说着,自嘲的笑笑:“可惜了,老天爷没有帮我们安排到最后一步,给我更多的好运气。”

“碧儿现在怎么样了?”紫衣问出了心中的最后一个问题,她的话一出,长宁明显也紧张的盯着那白凤。

“呵呵,被我消化了——”想到这点,长宁忽然轻笑道:“凌紫衣,我杀不了你,但是能够让你失去你在乎的人,看着你痛苦,也真是意外的收获呢!早知道如此,我从一开始就应该将目标瞄准到你身边的人——啧啧,都怪我,真是可惜了。”

白凤的话刚刚说完,夜火便手掌一挥。

那白凤再次被吸进了墨绿‘­色­’的袋子中。

夜火手快的将袋子收好,他刚刚真的担心若是他的速度不够快,紫衣会先他一步将这白凤魂飞魄散。

“长宁,对不起。”紫衣皱着眉头,回转过身看着长宁。

若不是她当初一时意气用事,那碧儿便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最后甚至连魂魄都没有剩下。

“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母妃当年将姐姐遗弃,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了。怪只能怪我们姐妹无缘。”长宁的脸上带着失落,却还是努力的勾起嘴角对着紫衣‘露’出一个笑容。

她轻轻的拍了拍紫衣的手,反而出言安慰紫衣:“我与碧儿姐姐无缘,倒是紫衣你,不要为此事太过伤心才好。”

说不伤心,毕竟长宁失去了自己的亲生姐姐。

说伤心,长宁似乎又没有太过的难受。

虽然是亲姐姐,可是她们却从未好好的说过一次话,见过一次面。

如果真的要说此时的感受的话,长宁觉得,这种感觉,应该是遗憾吧。

由于这次的变故,端木薰提前了自己的计划。

他派出芜‘花’宫的大部分探子去打探蛮夷人的消息,要求他们务必在一个月之内将整个蛮夷,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探个透彻。

而紫衣最近很粘人。

除了端木薰早朝,她几乎寸步不离的跟在端木薰的身边。

用紫衣自己的话说,她现在很庆幸,那个白凤当初没有想到去对付她身边的人,否则此时,陪在她身边的,少的可能就不仅仅是碧儿一个人了。而她也确实是怕了,她害怕忽然有一天再也看不到端木薰的脸。

对于此,端木薰只能轻轻一笑,理所当然的认可了身边的小跟屁虫。

这几日,薛雪常常会带着思思来养心殿。

思思长高了不少,穿着紫衣给做的小衣裳,跟洋娃娃一般可爱。

见端木薰在批阅奏折,思思摇摇晃晃的走到紫衣身边,一把抱住了紫衣的大‘腿’:“紫衣抱抱。

思思很是郁闷。

最近只要是她的父皇在,就不准紫衣抱她,说是紫衣的肚子里有了她的小弟弟。

她才不想要什么弟弟。

她只想要紫衣。

紫衣斜眼看了看一旁的端木薰,轻轻的将思思抱了起来。

“紫衣,你有了自己的宝宝,会不会就不要思思了?”思思眨着大眼,一双眼中带着小小的忐忑,少许的担忧。

【215】长宁归去

“傻思思,紫衣不会不要思思的。@!..”紫衣伸出手轻轻的抹了抹思思的小脑袋,“紫衣的小宝宝生下来了,会跟思思一起玩儿。”

“思思不喜欢小宝宝,思思只想要紫衣。”小思思的两只小手攀上紫衣的脖颈,紧紧的搂着紫衣的脖。只是一瞬间,紫衣在思思的眼睛里看到了血光。

一个激灵,紫衣一把将思思从腿上推了下去。

“啊——哇——”

思思被紫衣一推,整个人跌在了地上,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回事?”端木薰抬起头,站起身走了过来,将地上的思思抱起,交给了­乳­母,转过身看着紫衣:“紫衣,怎么了?”

紫衣的表情仍旧有些错愕,旋即她再次看了看在­乳­母怀中痛哭的思思,心底升起一抹愧疚。

“没事,思思,对不起,紫衣刚刚不小心——”紫衣对着思思伸出手,小思思却整个人往­乳­母的怀里缩了一下,小脑袋窝在那­乳­母的脖颈间,不肯回头。

“思思——”

“算了,你先将思思带下去吧。”

端木薰打断紫衣的话,对着­乳­母挥了挥手,那­乳­母便抱着思思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紫衣有些魂不守舍,她刚刚绝对没有看错!

小思思在说那句“思思不喜欢小宝宝,思思只想要紫衣”的时候,眼里确确实实有一抹红光闪过,只是那一瞬间,她便觉得小腹一紧,一抹恐惧从心底升起。

她知道,思思并不是普通的孩。

可是——思思会想要害她的孩吗?

“刚刚怎么了?”端木薰注意到紫衣的异样,将紫衣搂在了自己的怀中。怀中的小人此时的身体竟然在微微的颤抖。

“没什么。”紫衣轻轻的摇了摇头。

也许是她太紧张腹中的孩,所以才会看错?不管怎么看,思思都只是一个刚刚2岁的孩而已。即便她与普通的孩不同,可是紫衣一想到刚刚思思我在­乳­母脖颈间委屈的小模样,就觉得一定是她看错了。

刚刚还答应了思思说,即便她的小宝宝生下来,她也不会不要思思。

可是现在,她竟然为了还未出生的孩,将思思从自己的身上推了下去。

“思思怎么样?有没有摔坏?”心底升腾起一股浓浓的自责,紫衣抬起头,有些担忧的看着端木薰。

“不碍事的,小孩身小,又不高,摔一下不要紧。”端木薰见紫衣不想说,便也不勉强,只是轻轻的拍了拍紫衣的背,出声安慰着。

这之后,整整的一个月,思思都再也没有来养心殿找过紫衣。

而长宁在这洛暮王朝住了近一个月后,便打算回北辰国。

“长宁,身都养好了吗?”

养心殿内,长宁站在殿下,紫衣从内殿走出来,走到长宁身前,小手轻轻的握住长宁的手。

这张脸,每次她看到的时候,心底依旧忍不住的划过一抹疼痛。

这张脸,真的太像是碧儿了。

如果不是长宁身上带着皇室的贵气,她一定无法说服自己,眼前的人不是她的碧儿。

“恩,已经没事了。”长宁看着紫衣轻轻的笑了笑,继续道:“我在这里叨扰你们这么久,真的很过意不去,紫衣,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也谢谢你帮我照顾了我的姐姐。”

“傻瓜,说的什么话。是碧儿照顾了我才是。”紫衣轻轻的摇了摇头,继续道:“不再多留些时日吗?”

紫衣是真的希望长宁能在多留些日。

因为她只要看到这张脸,就总是会觉得,她的碧儿并没有离开她。

即便心里会疼,可是这种安全感,却让她莫名的依赖。

“不了,父皇那边已经在催了。我在这洛暮王朝呆的日也确实够久了。更何况,如今姐姐的大仇未报,长宁又怎么能有心思继续在外。”长宁看着自已,眼中带着坚定。

“恩,回去的路上要小心。”紫衣知道,她留不住长宁。

她也不能留长宁。

只有长宁回去了北辰国,将所有的事情告知慕北冥,慕北冥才更有可能会出兵,与端木薰一同声讨蛮夷人。

蛮夷虽然不是什么强国,可是如今他们隐居荒漠,又生­性­好战,如果没有完全的准备,很有可能会损失惨重。

紫衣知道,端木薰本来是想要在她生下孩后再做这件事情的,可是那娜扎时不时的小动作让他忍无可忍,所以才决定提前计划。

这一日,天气格外的晴朗。湛蓝的天空中甚至没有一朵白云。

中午的日头很是毒辣。

端木薰扶着紫衣站在城楼上,众人远远的目送着长宁的御撵离去。

端木薰特意派了聂风聂云暗中护送,而银瞳夜则也在护送的队伍中。

毕竟,娜扎不可能会如此轻易的就放弃这个挑拨北辰国与洛暮王朝关系的绝好机会。

七日后,银瞳与夜带回了长宁的信。

信中大意是说,慕北冥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大病了一场,不过,他决定与端木薰一同声讨蛮夷,为他那素未谋面的女儿报仇。不过,他有一个要求,便是希望能够将碧儿的尸身带回北辰国,葬在北辰国的皇陵内,让碧儿认祖归宗。

紫衣对慕北尘为何如此轻易的就相信了所有的事情感到诧异,毕竟,如果是一般的人,定然会怀疑这是不是洛暮王朝想要让北辰国出兵,所以特意耍的一些手段。

据银瞳与夜说,长宁回去北辰国的一路上果然是中了埋伏。

不过好在,那些人都只是普通的人,有聂风和聂云两个人就足以搞定。

这之后,慕北尘被派来洛暮王朝,与端木薰一同商讨如何对付蛮夷人的对策。

而芜花宫的探也已经将整个沙漠的地形大致的摸索清楚。

沙漠常风暴,所以地势与地形随时可能随着风暴而改变,不过那蛮夷人所处的地方却是沙漠中的一处平原,那里有他们唯一的水源。

经过商讨,端木薰与慕北尘一致决定,若是想要一举成功,并损失达到最小,定然要从他们的水源着手。

不过据探来报,那蛮夷人中似乎也存在着很厉害的人。他们对待水源的守卫非常谨慎,不仅每日都有重兵把守,更是日日用银针,活物等不同的东西去尝试,以确定他们饮用的水没有问题。

所以,如果想要对付他们,定然要找一种银针无法试出,而短时间内又无法被察觉出来的毒。

关于毒,端木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蓝草和沈易奇。

“你们可有这种毒物?”

养心殿内,蓝草与沈易奇相互看了一眼,蓝草微微的摇了摇头,道:“我知道有一种毒药,银针无法试出,只是这种药草非常稀罕,极少能够被找到。而且发作的时间也比较长,至少要一个月。它会慢慢的侵蚀人的五脏六腑,只要长时间饮用一个月,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无法救回。”

“哦?蓝草姑娘也知道这蚀心草?”沈易奇回身看了看蓝草,嘴角带着一抹笑意道:“皇上,微臣这里刚好有这种草药。”

听到沈易奇的话,蓝草的脸上划过一抹惊讶。

“如果此事成功,朕定然记你们头功。”端木薰眼角含笑。

也许老天都在在帮他。

下午,沈易奇便将药草托人送了过来。这蚀心草看起来与普通的野草无遗,不过沈易奇说,对付整个蛮夷人,有这一颗就够了。

端木薰起初有些怀疑,不过蓝草看过后,也确定了这就是蚀心草,并肯定了沈易奇的说法,端木薰这才将这蓝草交给聂云,命聂云带着十几人前往大漠。

一转眼,紫衣已经有孕六月,肚也已经明显的隆起。甚至要比比她早些时日怀孕的庄晓饶的肚还大。蓝草说,紫衣怀的可能是双胞胎,这让紫衣与端木薰的心底不禁更加的喜悦了一些。

而聂云等人已经去了两月有余,只是听说路上遇到了风暴,所以比预定的要晚了整整一个月才找到了那蛮夷人的居住地。

估计过不了几日,便会传来新的消息。

这期间,紫衣去过几次芳华殿。

可是小思思却依旧不肯见她。

对于此,薛雪也表示无奈。

薛雪还告诉了紫衣另一件事情,让紫衣微微的有些担忧。

自从那日小思思从养心殿被­乳­母抱回来后,她这芳华殿就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些动物的尸体。那些尸体的模样甚是恐怖。

甚至还有一只怀了孕的母猫,肚被人剖开,里面还未成型的小猫散落在尸体的周围。

虽然薛雪派了人去查,可是却一丁点线索也没有,只能当做是这后宫里的哪个人在作祟。

薛雪虽然也被那些尸体吓到过,不过她更担心的是这些东西会吓坏了小思思。

不过好在,每一次他们发现的都算是及时,思思并没有看到过。

紫衣从芳华殿回来后,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端木薰。

“那紫衣觉得是怎么回事?”端木薰看着紫衣一张小脸儿皱在一起,便知道,紫衣心中定然是有些其他的事情。

“薰,其实那日,我将思思从腿上推了下去,是因为思思在说她不喜欢小宝宝,只喜欢我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抹杀意。”紫衣抿了抿­唇­,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端木薰。

如今,不管是她的错觉也好,还是事实也罢,她只想要好好的保护好她肚中的孩。

“你是怀疑,那些动物的尸体与思思有关?”端木薰皱了皱眉头。

他对思思这孩,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如果总结一下的话,大概是与这个孩不亲。

所以,当紫衣刚刚说出的时候,他的心底下意识便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的。只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便无法放心出征。

“可是,我又怕是我乱想。”紫衣有些纠结的咬了咬下­唇­。

“不管怎样,芳华殿那边从今日起你便不要过去了,我会想办法派人去查探。”端木薰拍了拍紫衣的头,眼中带着一丝温柔:“紫衣,我只希望你和你腹中的孩可以好好的,其他的,都无所谓。”

紫衣承认,端木薰这句话她很爱听。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是那么的自私,对他人又是那么的无情。

之后的几天里,芳华殿依旧陆续的出现了恐怖的动物尸体。

而端木薰派出的探也无法得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些动物的尸体,总是能奇怪的出现在芳华殿某个­阴­暗的角落中。

“银瞳,我怎么觉得我们越来越像是端木薰手底下的人?”

夜里,夜蹲坐在芳华殿的屋顶,看着一旁的银瞳道。

现在,好像端木薰只要遇到了普通人无法解决的问题,就自然而然的将问题丢给了他们二人。想他堂堂江湖上出了名的夜大人,如今竟然要给人白­干­活没有钱拿。

“紫衣现在怀了身孕,端木薰天天围着紫衣转,生怕她和孩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自然要跟着倒霉。正所谓能者多劳——”银瞳“刷”的一声打开折扇,轻轻的在身前晃动。

九月,已经是秋季,可是今年的这个秋季,即便到了夜晚,天气也是格外的燥热。

银瞳在整个芳华殿中都布下了银­色­丝线织成的大网,所以,作案者即便是个小孩,也能够被他所察觉。

大概时的时候,一直躺在屋顶的银瞳忽然翻身而起,推了推已经睡着的夜,道:“起来,犯人出现了。”

银瞳手心涌出的白­色­丝线微微晃动,显然是有人触碰到了这丝线。

“你这东西,难道不能是巡逻的人碰到么?”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笨蛋!这种东西,如果不是特殊能力的人,看都看不见,怎么可能会碰到!”银瞳看着夜,脸上一副“你个白痴”的表情。

“那既然人家能看到,又怎么可能会碰到!”夜显然对银瞳的表情很是不满。

“你觉得我会让人看到这些丝线么?”不再理会夜,银瞳站起身,一跃便跃下房顶,迅速的向着芳华殿的一处偏殿而去。

【216】出兵讨伐

鬼眼皇妃夜火无奈的耸耸肩,紧跟着银瞳跑向了远处。

在一处偏僻的地方,银瞳停下了脚步,伸出手拦住了身后的夜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轻摇手中的折扇,两个人的身影就这样消失了。

不远处的地上,放着一块儿­肉­,那块儿­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不一会儿,便吸引来了一只白­色­的小猫。

猫这种动物,身形柔软,动作敏捷,宫中有许多流浪的小猫。虽然侍卫极力的抓捕,不过却也无法完全驱逐。

那小猫小心翼翼的看着距离自己不远处的­肉­,看得出来,它已经很饿了。可是即便如此,它依旧左顾右盼,生怕受到伤害。

终于,那小猫一步一步的走到­肉­旁,躬下身子嗅了嗅,一口将那块儿­肉­叼在了口中,刚想要跳走,却忽然浑身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夜火见状,轻声问道。

“嘘——”银瞳将食指放在­唇­边,又指了指那只倒地的小猫,示意夜火不要说话,继续看下去。

两个人盯着那小猫足足一盏茶的时间,那小猫却依旧不断的抽搐着。最后,直到那小猫停止了抽出,才有一道小小的身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夜火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从那身影看,明显是个孩子!

而这宫中如今只有一个孩子——思思。

难道真的被紫衣与端木薰猜中了?

一直以来在芳华殿内作怪的,都是这个孩子?!

不过——夜火想到了思思实际的身份,便也稍微的释然了一些,只是这释然还没持续多久,他的表情又再次变得凝重。

难道说——这个小丫头心底的黑暗已经觉醒?

两个人的视线紧紧的盯在那小身影的身上。

只见那小身影步伐稳健的走到那小猫的身旁,拽着尾巴将那小猫倒着提了起来。那小猫似乎还没有死,被提起来的时候四条腿微微的蹬了两下。

“砰”的一声闷响,那小人儿拽着小猫的尾巴将小猫砸向了地面。

夜火不禁一个激灵。

这种事情,他一个大男人都做不出来。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是怎么做到的。

银瞳对着夜火比了个手势,两个人悄然离去。

已经过了子时,此时的养心殿却依旧灯火通明。

**榻间,紫衣微闭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眉头微拧,仿佛陷在了噩梦中。端木薰走到**边,轻轻的握了握紫衣的小手,紫衣翻了个身,表情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怎么样?”感觉到殿外有动静,端木薰走出内殿。

果然,银瞳与夜火已经走了进来。

“你猜的没错。”银瞳将手中的折扇收回了腰间,走到桌边,兀自为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下:“看来,那小丫头体内的东西应该是觉醒了。”

“这样。”端木薰拧着眉,回过头看了看内殿。

虽然他还不清楚为何思思会那么粘紫衣,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应该是因为紫衣怀了孕,思思新生妒意。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很有可能思思会对着紫衣下手!

怎么办?

端木薰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

第二日,紫衣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端木薰,近日来肚子越来越大,身子也越来越沉,早起都觉得有些吃力,还需要翠儿扶着才能从**榻间坐起身。

“翠儿,去将银瞳与夜火唤来。”紫衣简单的洗漱后,坐在桌边,对着翠儿吩咐着。

她知道,昨晚银瞳与夜火应该去查芳华殿的事情了,如今端木薰去上了早朝,她想要尽快知道芳华殿的事情与思思究竟有没有关系。

翠儿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不多时,银瞳与夜火便睡眼惺忪的走了进来。

“姑­奶­­奶­,我们快到早晨才睡的——”银瞳不满的抱怨声远远的就传了过来,紫衣歉意的笑笑,招呼着银瞳坐下,又让身旁的宫女为两人倒了茶。

银瞳对紫衣忽然的客气很不习惯。

接过宫女手中的茶,他别扭的扭了扭脖子:“事情我们已经跟薰说过了。”

“我只是想要快点知道结果。”紫衣瞪着一双大眼看着银瞳,小手捂在自己的腰间。现在,她连坐的稍微久一点,都会觉得腰酸痛的厉害。

果然怀孕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一项艰苦又漫长的历程。

“是思思。”

银瞳没有再多绕圈子,将昨晚的事情简单的跟紫衣说了一下,太过血腥的镜头被他直接略了过去,毕竟现在紫衣有着身孕,听这些事情不好。

紫衣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

虽然她猜测到了,可是却一直也不愿意相信。

“薰怎么说?”紫衣想到思思那张稚­嫩­的小脸儿,看着银瞳问道。

“不知道,他还没有做决定。那毕竟是他的女儿。”银瞳轻轻的摇了摇头,再次打了一个哈欠。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再将那东西封印?”紫衣看向了银瞳身旁的夜火。

“呵呵,那东西,凭借我的力量还对付不了。”夜火无奈的耸了耸肩,继续道:“况且,思思本身就是来自地狱的孩子,如若封印,那么也就是直接将她封印。这与将她这个个体在这个世界上抹杀掉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紫衣轻轻的咬着下­唇­,不再言语,过了一会儿,看夜火与银瞳实在是困倦,紫衣便让两个人去休息了。

夜火与银瞳刚刚离去,端木薰就下了早朝。

看到两个人,他便知道定然是紫衣心急将两个人唤来的。

“薰,你打算怎么对思思?”紫衣被翠儿搀扶着从凳子上站起身子,慢步迎上端木薰,焦急的问道:“思思毕竟是你的女儿。”

紫衣有些害怕端木薰的决定。

她答应过柳婉如会好好的照顾思思!

她答应过思思不会轻易的抛弃她!

更重要的是,紫衣一直将思思当做了“曹兰兰”,她一直觉得,思思是她初来这里时遇到的最好的伙伴。

“曹兰兰”曾经对她说过,多希望能够早一些遇到她。

也许那样,她就不会走错路。

“我还没有想好。”端木薰代替翠儿扶过紫衣,轻声答道。

说实话,即便他对思思的感情不深,可是他曾经已经亲手杀掉了他的一个刚出世的孩子,如今,若是再杀掉思思,说不难受是假的。

只是为了紫衣,他可以抹杀一切。

但是,不去抹杀思思,他也是为了紫衣。

他知道,若是思思被他杀掉,紫衣定然会自责一辈子。

所以他也在找方法,找一个可以不用伤害思思,又能够保证紫衣与她腹中胎儿安全的方法。

“启禀皇上,有飞鸽传书。”门外忽然走进一个小太监,恭敬的将手中的一张纸条递到端木薰的眼前。

端木薰面­色­一凛,接过那纸条,迫不及待的展开。

“准备就绪。”

纸条上,只有四个大字。

端木薰却已经明白这字条中的含义。

“小竹子,宣柒王爷进宫。”将纸条揉碎,端木薰对着身旁的小太监吩咐道。

端木柒刚刚下了早朝回到自己的王爷府,就见小竹子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朝服都来不及换,两个人便匆匆的又赶回了宫中。

天气总算是微微的凉快了些。

可是当端木柒赶到宫里的时候依旧已经汗流浃背了。

“这么急找我来,有何事?”当端木柒到养心殿的时候,发现慕北尘也在,这些日子端木薰与慕北尘的计划他也有参与。

所以虽然是疑问,他却也隐隐猜到了什么。

“柒,聂云那边已经来了消息,我们可以开始行动了——只是——”端木薰看了看身旁的紫衣,继续道:“只是我这边这些日子还有些事情要去解决,所以,此次去大漠,只能由你与慕北尘带兵前往。”

“放心。”端木柒早就摩肩擦掌了。他对着端木薰点了点头:“皇兄,你放心,这次根本不需要你出马!”

端木薰看着端木柒,微微的点了点头:“大漠不比我们中原,那里的天气变化很快,随时可能有风暴出现,你与北尘定然要小心再小心。”

“我明白。”

端木柒与慕北尘晚上便启程了。

东西与兵马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北辰国此次也派了三千兵马听从慕北尘的调遣。

端木薰为二人送行的同时,吩咐侍卫去那紫瑶殿将娜扎压了上来。

娜扎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试图联系白凤,可是却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她将白凤当初留给她的竹筒丢掉,愤怒的摔了桌上的茶具。

“说什么即使死了也能用这个东西联络!该死!你们­干­嘛?谁让你们进来的!”娜扎正低声咒骂着,忽然看到几个侍卫不顾宫人的阻拦硬闯了进来。

“你们把本宫这里当成什么了?小心本宫去皇上那里,让皇上摘了你们的脑袋!”

怒吼着,娜扎一步步的后退,看准一个时机,对着走上前的侍卫飞起一脚,那侍卫没有料到,正被娜扎踢到软处,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娜扎刚想要趁机逃走,手就被另外冲上来的两个侍卫钳制。

端木薰知道娜扎功夫不弱,所以派来的自然也是高手。

当侍卫压着娜扎走到城门的时候,娜扎看着那浩浩荡荡远去的队伍,眼中露出一丝惊恐:“皇上,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端木薰走上前,凤眸微眯,大手捏住娜扎的下颚,“将你做的事情,一点一点的还给你。”

大手用力,娜扎登时吃痛的惊呼:“皇上,你这样,难道不怕我蛮夷人造反吗?”

“造反?!朕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命来造反!”

“啊——”

端木薰抽出腰间软剑,动作利落。

娜扎的手筋脚筋登时便被挑断。

而紫衣则早就偷偷的背过身躯。

身怀有孕,不宜见血腥。

娜扎一声惨叫。

端木薰对着侍卫挥了挥手,那两个侍卫便松开了手,无力支撑身体的娜扎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手腕脚踝处的鲜血如小溪一般涌出。

“皇上,你——你——你好狠!”娜扎努力的仰起头,一张小脸儿上满满的都是恨意。她知道端木薰不喜欢她,可是却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如此心狠手辣!

竟然派兵去声讨她的族人!

“哼,若是朕不狠,只怕整个落幕王朝都要被你这个女人占了去!”

端木薰的话音刚落,夜火便会意的走上前,将手中墨绿­色­的袋子打开,一团黑雾便顺着袋口涌了出来。

那黑雾中,白凤深处大火之中,不断的呻[和谐]吟,尖叫,她仿佛完全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你们!”娜扎看着夜火手中的袋子,眼中露出恐惧。

“呵呵,这个女人你应该认得吧?”端木薰低着头,俯视着趴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女人,未等她作答,便吩咐侍卫将她送到紫瑶殿去,并让侍卫去传太医为她包扎伤口。

这个女人,他还不能让她死的这么早。

他要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国家灭亡。

端木薰扶着紫衣走下城楼,避开地上的血迹。紫衣看到那一滩红­色­,眼前微微的泛黑:“薰,你打算怎么处置思思。”

紫衣抬起头,看着端木薰,她依旧在担心,以至于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觉。

“我们她吧。”端木薰轻轻的叹了口气。

该面对的,早晚都要去面对。

更何况,他现在并没有太多的时间。

大漠地势复杂,不亲自前往,他实在是对小柒与慕北尘放心不下。

紫衣有些累了,端木薰便让人抬来御撵,两个人乘着御撵到了芳华殿外。

薛雪看到紫衣,微微讶异,据她所知,竟日皇上御紫衣应该是去为柒王爷送行,按理说现在柒王爷应该刚刚离宫才对。

“皇上,紫衣。”薛雪对着端木薰行了个礼,略微差异的目光扫向紫衣。

“思思呢?”端木薰看着薛雪,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在里面。”薛雪下意识的指了指屋内。

端木薰微微的点头,带着紫衣走进了殿内。

紫衣的身子如今越发的不方便了,她发现自己的肚子已经大的影响她看脚底下的路。

“父皇——”此时,思思正在殿内玩耍,看到端木薰与紫衣,她扭着小身子走上前,对着端木薰行了个礼。

【217】御驾亲征

只是,当思思看到端木薰身旁挺着大肚子的紫衣时,一张小脸儿上的表情是复杂的。有纠结?有委屈?更多的应该是害怕。

“思思……”看着这样的思思,紫衣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的去应对。她依旧无法将那个虐杀小动物的人与眼前只有两岁的孩子联系在一起。

紫衣对着思思伸出手,思思抬眼看了一眼,却是退后了一步,低头想了想,绕到了端木薰的身边:“父皇,抱。”

紫衣的手僵持在半空,尴尬的收了回来。

端木薰没有抱起思思,而是对一旁的­乳­母使了个眼­色­,那­乳­母走上前,将思思抱起。

“思思不要­乳­母抱,思思要父皇抱!”小思思不断的扭动着身子,只是小小的身子再用力,也拗不过­乳­母的一条手臂。

“皇上,这是——”薛雪看着端木薰冷冽的眸,冰冷的表情,心底不禁升起一抹担忧。

“父皇——”思思挣脱不开,急的咧着小嘴儿大哭起来。

薛雪不顾端木薰,走上前从­乳­母的手中接过了思思,抱在怀中,轻声的安慰着:“乖,思思,不哭,不哭。”

“都下去吧。”端木薰皱着眉头,扶着紫衣坐到桌边,遣散了宫人。

屋子内,此时只剩下了端木薰,紫衣,思思与薛雪。

“皇上,到底发生了何事?”薛雪抱着思思看向端木薰,一双大眼中满满的都是不解。皇上几乎很少来看望思思,她不明白,为何今日一进门,他就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思思,父皇问你,你要乖乖的回答,听到了吗?”端木薰走到思思的身前,紫­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思思那两只黑漆漆的大眼。

“恩。”思思撇着小嘴儿,一副受了委屈却又不敢再哭的模样。

“这芳华殿里死去的小动物,是不是你做的?”

“皇上,这怎么可能!”向来温文尔雅的薛雪听到端木薰的话,一时失态,声音徒然间拔高:“思思不过是个两岁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抓得住那些个动物。”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薛雪努力的调整了自己的声调,只是可以压下的声调中还带着些微的愤怒,所以声音听起来也是怪怪的。

端木薰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却被紫衣拉住了手。

紫衣理解薛雪。

薛雪几乎已经将思思视如己出。

如今端木薰如此怀疑思思,作为母亲,薛雪的表现是正常的。

“皇上,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薛雪将思思紧紧的搂在怀里,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看向紫衣,又看了看紫衣的肚子。

紫衣的心里一抖。

“朕在问思思。思思,你告诉父皇,是,还是不是。”端木薰的目光凌厉的扫过薛雪,成功的让薛雪闭上了嘴巴,只是薛雪的眼中带着一丝丝的怨愤,她不明白为何端木薰要忽然之间跑来为难一个孩子。

“父皇——”思思的声音发颤,整个人都窝在薛雪的怀中,小身子不住的发抖,泪水在那双大眼中打着转,她轻唤了一声,犹豫着对端木薰伸出了手:“父皇,不凶思思。”

端木薰的眉头不禁拧的更紧。

连他都有些看不出,眼前的这个小人儿究竟是装的,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银瞳与夜火的消息不会错。

难道说——这小人儿的身体里也存在着两个灵魂?

不——夜火已经很肯定的告诉他,这个思思,本身就是从地狱来的孩子。

“思思,别怕。”薛雪轻轻的搂着思思,声音别样温柔:“你就乖乖的告诉父皇,是不是你做的就好。”

“是。”

终于,思思半举在空中的小手垂了下来,她低着头,小嘴儿中清晰的吐出个“是”字。

这一个字,让薛雪与紫衣的身子同时一颤。

“思思,怎么会——”薛雪不敢置信的看着怀中低垂着脑袋的小人,还是无法相信这么大点儿的一个孩子会做出这种事情。

“思思,你为何要这样做?”端木薰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倒是声音较刚刚温柔了一些。

思思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指头,许久许久,才仿佛下了决心一般的将小脑袋抬起,与端木薰对视着:“父皇,思思不喜欢紫衣肚子里的孩子,思思不想要弟弟妹妹。”

小人儿虽然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声线,可是声音到最后还是发出了颤抖:“思思只想要紫衣疼爱思思一个,思思只想要父皇疼爱思思一个。思思有了弟弟妹妹,父皇与紫衣便定然再也不会记得思思了!”

小小的人儿委屈的吧嗒着大眼,见端木薰仍旧是一脸严肃的表情,声音越来越小。

“这跟你伤害这些小动物有什么关系。”端木薰没有想到思思竟然会如此轻易的就说出这番话,反而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薛雪怀中的小人儿,轻轻的刮了刮思思的鼻子问道:“伤害他们,思思能得到什么?”

思思抬起头,看了看身旁的薛雪,想要说什么,却又犹豫着。

端木薰见状抬头看了眼薛雪,声音冷冷的道:“皇后,朕与紫衣今晚都在这芳华殿与思思一同用晚膳,你去张罗一下吧。”

薛雪看着思思,又看了看紫衣,咬着牙轻轻的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说吧。”端木薰将思思放在凳子上,轻声说道。

“紫衣,”思思唤着紫衣的名字,一双大眼盯在紫衣的身上,声音平静的仿佛不是一个孩子:“父皇,我想有些东西,不需要我来说,你们也是知道的。”

思思说完,细细的看了眼端木薰同紫衣的表情,轻轻的叹了口气,继续道:“我是从地狱而来的孩子,身上自然带有不一样的力量。”

紫衣与端木薰面面相觑,两个人完全想不到,眼前这个小家伙竟然会全盘托出?

端木薰轻轻的握住了紫衣的手,目光锁定在思思的身上一刻也不曾离开。

他还不确定,眼前这个小家伙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如此轻易的摊牌,究竟是太过信任他们,还是说,想要博取他们的信任。

“我知道,你们一直都防着我,只是,紫衣,”思思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踏着小步子走到紫衣的身前:“紫衣,我喜欢你,从出生起,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喜欢你灵魂的味道。”思思完全不顾端木薰带着揣摩的目光,径直拉起紫衣的大手,两只小小的手掌软软的。

“所以,我不希望你有自己的孩子。”

“思思,紫衣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紫衣想要甩开思思的手,听到思思如此说的这一刻,她是害怕的,她害怕思思会伤害她,伤害她腹中的孩子。

“思思不会伤害紫衣。”看着紫衣那充满警惕与防备的眼神,思思垂下了小脑袋,声音中也带着一丝丝的落寞:“思思知道,思思的体内存在着恶魔的力量,思思在生气愤怒的时候会忍不住的想要去伤害他人——可是紫衣,思思喜欢你,所以思思不会伤害你。”

松开了紫衣的手,思思仰着小脑袋继续说道:“同样,思思也不会去伤害紫衣在乎的人,包括你的孩子,即便思思不喜欢,也不会害他。”

“只是——”再次低下头,小思思的话锋一转,话语中带了些沉重:“我无法控制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邪念,所以只能靠屠杀那些小动物,来平息心底的愤怒与嫉妒。”

思思的小脸儿上带着无奈与懊恼。她无法控制自己心底涌出的那抹杀意,所以这些日子,她刻意的远离紫衣。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紫衣有这种感觉。

她来自地狱。

她到这人间来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人间充满痛苦与别离。

可是现在,她却只想要陪在紫衣的身边,像个普通的孩子一样慢慢的长大。

“思思。”紫衣将小手从端木薰的大掌中挣脱出来,轻轻的抚上思思的小脑袋:“紫衣相信你。”

“不过,思思也要相信紫衣,即便紫衣的宝宝出生了,紫衣也会像爱护自己的孩子一样的对待思思。”

“真的?”思思眨着眼睛,轻声问着。

“真的。”

面对思思的“坦白”,端木薰还是心存质疑的,如果思思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固然很好,可是,若是假的——

“思思,你说你无法控制住体内的杀戮,是吗?”端木薰看着思思,心中渐渐有了盘算。

“是。”思思用力的点了点小脑袋。

每当她将那些小猫小狗虐待致死的时候,心底总数会升腾起一种舒快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会让人上瘾。

“你不想伤害紫衣,对吗?”端木薰继续问道。

“是。”小思思依旧用力的点了点头,回答的斩钉截铁。

“父皇要离宫一段时间,这段期间,紫衣的身边无人保护,思思既然无法控制自己心底的杀戮,不如跟父皇一同出宫如何?”端木薰深吸了一口气,跟眼前这个小大人自称为“父皇”,让他着实觉得有些别扭。

也许这个家伙的记忆,比自己的年纪都大吧?

端木薰在心底暗暗的想。

“薰——”紫衣诧异的看向端木薰,却发现端木薰的目光异常的坚定。

“好。”小思思没有丝毫的犹豫。

如果真的继续呆在宫中,她也不确定她会不会什么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去伤害紫衣。她仰着小脸儿看了看端木薰,又看了看紫衣:“父皇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

“那思思今晚能跟紫衣睡在一起吗?”

“好。”端木薰轻轻的笑笑,“不过,不是跟紫衣一起,是跟父皇还有紫衣一起。”

“哦——”听到端木薰的“好”字,思思的小脸上绽放出光彩,可是听到后半句,那张小脸儿上刚刚绽放的光彩瞬间就暗淡了下去。

端木薰第一次被人如此的“嫌弃”,嘴角微微抽搐,他实在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个小家伙究竟是男是女。

女孩儿不是都应该喜欢长相俊朗的男人嘛?

可是为什么他的女儿不爱他这个父皇,偏偏喜欢他的女人?!

傍晚,紫衣与端木薰一同留在了芳华殿用晚膳,晚膳过后,两人便将思思带回了养心殿。

临行前,紫衣只轻声对薛雪说了句“放心”。

薛雪目送着小思思离去,一颗心却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整整**,都辗转反侧。

第二日,当她早早的派人前往养心殿的时候,派去的人,却被养心殿外的侍卫拦下,告知从今日起,所有人不得再踏入养心殿一步。

紧接着,薛雪便得到了“皇上御驾亲征”的消息。

她的身形微微的晃了晃。

“娘娘,奴婢去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小公主——倒是奴婢听说——听说——”被派去养心殿的小宫女,此时站在薛雪的面前,样子有些唯唯诺诺。

“奴婢听说,小公主被皇上一同带走了。”

“什么!”

薛雪猛地从桌边站了起来,只感到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这些日子以来,她早将思思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听到小宫女口中的消息时,她整个人险些昏了过去。

“娘娘!”小宫女有些担忧的上前扶住薛雪。

“跟本宫去养心殿!”

紧紧的咬着下­唇­,薛雪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身子不要颤抖。

她要去找紫衣——她要去找紫衣问个清楚!

她明明说过要她“放心”,可是为什么皇上会将思思带走!皇上是去打仗啊——打仗又何须带着一个两岁的女娃娃!

薛雪害怕,她害怕皇上将思思带了出去,就再也不会带回来了!

这些日子,她早就将全部的寄托都放在了思思的身上!

“娘娘,皇后娘娘一直站在殿外。”翠儿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与殿外侍卫争执的皇后身边的小丫头,而皇后薛雪则一言不发的矗立在一旁,脸­色­十分难看。

“翠儿,你出去告诉皇后,让她不要多想,思思很快就会回来的。”紫衣坐在**上,硕大的肚子让她的行动很是不便。

【218】谣言

端木薰的离开让紫衣很是不习惯,她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猜测着这肚子中的小家伙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翠儿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走到殿外,对着薛雪行了个礼,将紫衣的话转达。

薛雪皱了皱眉头,在这大殿外站了许久,她一时焦急的情绪平复了不少,如今得到紫衣的一句话,心里稍微的放松了一些,也不再多说什么,径自离去。

端木薰带着小思思,快马加鞭,很快便赶上了端木柒与慕北尘的大部队。

两人看到端木薰怀中钻出的小脑袋,不禁微微一愣,却也不多问。

队伍足足行了半个月,才行至大漠边境,聂云早早的就在边境处等候。

“如何?”见到聂云,端木薰飞身下马。

“启禀皇上,药物已经起了效果,不过效果并非想象中的明显。”聂云对着端木薰行了个礼,恭敬的答道:“近日来大漠天气越发的恶劣,那些蛮夷的将领中了毒,如今已经倒下了大半。只是那将群人中似乎有­精­通医术之人,这几日,已经一连治好了多人。”

端木薰听到聂云的话,微微的点了点头。

当初他便没有将所有的打算都压在这蚀心草上。

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即便蓝草与沈易奇都断定此毒无药可解,可是蛮夷人生­性­好斗,又是个漂泊的民族,能人异士多一些,也不足为奇。

此时即便是在大漠的边缘,依旧可以感觉的到大风卷着沙子吹在脸上的刺痛感,端木薰命人在大漠周边扎营,营寨扎好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端木柒抱着被裹得如同粽子一样的小思思进了营寨。

大漠的天气变化多端,白日里还热的要死,晚间便冷的让人忍不住的打哆嗦。

聂云将这段日子探查来的消息一一的与端木薰做着汇报,端木薰静静的听着,顺带看着聂云递交给他的大漠地形草图。

蛮夷人虽然隐居大漠。

但是其实隐藏的也并不深。

那块儿有水源的地带距离他们所扎的营地其实并不远。

只是隔着一个土丘,所以两边的人互相都看不见。

而蛮夷人显然也已经对水质起了疑,不过一时半会儿也探查不出个究竟。

“不过,大漠中只是蛮夷人中的­精­英,而他们的大部队则隐藏在距离这里百里开外的地方。如今这些­精­英中毒,那边也有所察觉,所以防备也更加的­精­密了。甚至我们连这大漠都进不去了。”

聂云指着图纸西北的方向,那里标注了一个红­色­的圆圈。

“朕知道了。”连日来的赶路,将士们已经疲惫,端木薰对着聂云挥了挥手,聂云便退了下去。

其实,攻打蛮夷,并不难。

端木薰此次出行带兵七千,加上慕北尘的三千­精­兵,这一万人,足以将蛮夷踏平是个来回。

只是,当初端木薰抓了那晴明,从晴明的口中得知,这蛮夷人中,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一位能人。而这个人拥有一个人摧毁一千人的力量。

真正让端木薰所忌惮的,其实就是晴明口中的这个女人。

是的——女人。

所以端木薰才命人对隐藏在这大漠中的人下毒,希望以此来引出此人。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此时就在这大漠之中。

这个女人为何会有如此的力量,晴明没有说,无论怎样拷问,他都只是说他也不知道,却是亲眼见过这个女人呼风唤雨的能力。

夜里,端木薰换上一身黑衣,走出营帐。

他决定,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能耐。

聂云说他们这些日子一直尝试进去大漠寻那蛮夷人的位置,可是无论怎么走,他们都找不到那片绿地。

端木薰猜测,也许晴明口中的那个女人真的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能够让他们安全的隐藏于大漠之中。

“薰,你要去哪儿?”端木柒刚想着走出营帐来瞧瞧,便看到了一身黑衣的端木薰。“这大漠可不比我们平原,这里的不仅仅天气变化多端,遍地的黄沙也会随着大风而改变,若是你一个人贸然前去,迷失在这大漠中,只怕再想要找到出路,难于登天。”

端木柒微微的皱着眉头。

芜花宫已经有几人丧生在这茫茫的黄沙之中。

端木薰轻轻的点了点头。

最近他的心里有点乱,也许是因为担心宫中的人儿。

“思思怎么样了?”

“没想到你竟然会将她带出来,已经睡了。不过毕竟是小孩子,对这种天气并不是很适应,睡前一直在咳嗽。”端木柒大致的了解思思的一些事情,看着端木薰说道。

宫内。

紫衣每日都盼着端木薰的飞鸽传书。

如今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除了半个月前收到一封信外,就再也没有收到有关于端木薰的任何消息,紫衣不禁有些担忧。

还有两个月,就要临盆了,这一日,紫衣在宫内闲来无事,便让翠儿搀着她四处走走。

忽然记起同样有着身孕的装小饶,紫衣便临时决定。

装小饶几乎每日都将自己关在大殿里,宫内的女人不能够对紫衣下手,便时常到她这里来找事,好在小德子很是机灵,替她化解了不少的危难。

这日,装小饶正挺着肚子在院中漫步,太医说,多走动走动,有利于将来的生产。

看到同样挺着肚子的紫衣的时候,庄晓饶的脸上闪过一抹讶异。紫衣的肚子明显要比她的大得多,行动起来也很是笨拙。

“凌妃娘娘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你这身子看起来比我的还要沉呢——”装小饶忙对着一旁的小宫女挥手,示意她们上前,帮着翠儿扶住紫衣。

小德子看到紫衣,恭敬的上前行了个礼,便一直立在紫衣的身侧。

“小德子,好些日子没看到你了。”紫衣看得出,小德子瘦了不少,估计这里,应该比养心殿还要让人费心。

“承蒙娘娘记挂。”小德子微微一笑。

“我在那养心殿呆着实在无趣,想来这偌大的皇宫里此时也只有你能与我说说话,所以便来瞧瞧你。还有一个月就要临盆了吧?”

如今,紫衣看着庄晓饶,倒是也没有了当初的排斥。

也许是太过思念端木薰,以至于如今看着别人腹中的孩子,也会觉得亲切。

“娘娘是思念皇上吧。”庄晓饶将紫衣迎进了殿里,却也不叫人备茶:“娘娘,我这殿中不比娘娘的养心殿,又太多的东西需要随时监测是否有害,所以,请恕晓饶不能为娘娘斟茶。”

庄晓饶说着,就要行礼,被紫衣拦了下来。

“不碍事的,你身子不方便,礼就免了。”

紫衣本来是想要与庄晓饶讨论讨论这怀孕的苦的,可是如今坐在这里,却又发现一时间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两个女人就这样静默了一会儿,还是庄晓饶先开的口。

“娘娘可曾有皇上的什么消息?”

庄晓饶看着紫衣问道。

如今,皇上离宫已经一个月了,虽然朝堂上有涪陵涪丞相压阵,可是这后宫中渐渐地也流言四起,甚至有人说,皇上回不来了。

而紫瑶殿内的贵妃依旧被软禁着,只是听说手脚都废了。

紫衣看着庄晓饶,轻轻的摇了摇头。

“娘娘,如今这宫中谣言四起,皇后娘娘却也是闭门不肯见人。紫瑶殿里的那位明显已经是被废了的主儿。如今这后宫中,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庄晓饶看着紫衣,行军打仗这种事情,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是随时都将脑袋系在腰间的事情。

更何况,皇上此次去的是大漠,对付的是向来骁勇善战的蛮夷人。

“我们只需要照顾好自己,皇上不会有事的。”紫衣看着庄晓饶,坚定的说道。

本来是想要出来散散心的,可是紫衣从庄晓饶这里回到养心殿后,反而更加的心烦起来。薛雪因为思思的事情,整日将自己关在芳华殿内念经,谁也不见。

蓝草临时有些事情离了宫。

端木薰不在,紫衣为了避嫌也不能随时召见银瞳与夜火。

如今的紫衣,在宫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只能整日挺着个大肚子,盼着端木薰的消息。

时间又是一个月。

庄晓饶生了个女儿,紫衣去看过,那女娃子长得很是漂亮。而女孩儿,也让庄晓饶省了不少的心。

毕竟,这宫中,女孩儿对于其他的妃嫔来说,是不存在任何的威胁的。

这日,宫外终于传来了大漠的消息。

薛雪一大早晨就将所有的后宫妃嫔聚集在了芳华殿,紫衣坐在上座的软蹋上,而庄晓饶则坐在紫衣的对面,除了娜扎那个还未来得及被废掉的贵妃外,宫内的人也是难得的聚集的这般的全。

“娘娘,可是皇上有了什么消息?”下座的美人妃嫔们早就按耐不住。

如今宫中的流言是止也止不住,即便不刻意的去听,闲言碎语也会自己钻入耳朵里。

如果皇上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么这整个落幕王朝可能就要变天了。

“宫外已经传来消息,说皇上回宫了。”薛雪也是一大早晨得知的消息。

紫衣皱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如果端木薰是安全的,那么他回宫,不可能会完全与自己失了联系。紫衣觉得,这件事情定然有蹊跷。

薛雪带着众人在芳华殿讨论了一阵,众人便散了。

只有紫衣留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薛雪。

“雪儿觉得是真的么?”紫衣依旧斜倚在软蹋上,此时她的肚子已经大的像一个随时可能被撑破的气球。

“什么?”薛雪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紫衣的话。

“皇上回宫的消息。”紫衣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虽然这两个月来她一直都在焦急的等待端木薰的消息,可是却已经习惯了在众人面前不表现出心底的情绪。

“大概是假的吧——只是我多希望是真的。”薛雪看着紫衣,无奈的笑笑:“若是再不给这些个女人吃一些定心丸,只怕过不了多久我们这后宫就要乱了。”

“你是从哪里得知消息的?”紫衣动了动,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这几日,她的身子越发的乏力了。只要一个姿势窝的太久,就会觉得难受。

“是我爹爹给我的消息。”薛雪将目光看向门外,继续道:“如今整个京城已经传开了,只说这消息是顺着关外一路传来的。”

一转眼,薛雪已经两个月都没有看见思思了。

也不知道此时的思思是胖了还是瘦了,小身子能不能禁得住这长途跋涉。

“紫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皇上为何一定要带思思走?难道只是因为思思犯了错吗?”薛雪转过身,看着紫衣,终于将心底一直缠绕着的问题问了出来。

她照顾思思这么久,思思一直都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直到现在她都无法相信思思会是做出那么多恐怖的行为。

“雪儿,这个我无法跟你解释,不过皇上带走思思,都是为了思思好,这一点你要相信。”紫衣对着翠儿挥了挥手,让翠儿将她扶了起来。

最近真的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躺着也是一样的难受。

“雪儿,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没有办法向别人解释,但是不解释并不代表那就是错的。思思是皇上的亲生女儿,也是皇上的第一个女儿,不管怎样,皇上都会保护好思思的。而且这一次,薰带着思思离开,也是思思自己的意思。”

“紫衣,我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不过我想了整整两个月,也想通了许多的事情。不管怎样,我愿意相信皇上,相信你。现在,我只祈祷得到的这个消息是真实的。皇上真的从大漠回来了。”

薛雪走上前拉住紫衣的手。

紫衣注意到,薛雪的手指尖冰冷。她回握住薛雪的手,轻笑一下:“是啊,我也希望是薰真的回来了,不然,一个人生孩子,我还真的有些怕呢——”

“紫衣,我看你的肚子要比那庄晓饶的肚子大上许多!”提到孩子,薛雪将目光移到紫衣的肚子上说道。

【219】端木薰失踪

“呵呵,蓝草说是双胞胎。(”紫衣温柔的摸着小腹,轻笑着说道。

而一眨眼,时间又是一个月,紫衣怀的果然是双胞胎。

确切的说,是龙凤胎。

生产的时候不是很顺利,紫衣整整被这两个小家伙折磨了一天**。当听到两个孩子嘹亮的啼哭声时,紫衣才疲惫的昏睡过去。

两个小家伙都很健康,也很可爱。

不过三五天,身上的褶皱就消失了,黄疸也退了下去,皮肤细腻白­嫩­,看起来更像是满月的孩子。

紫衣本来一直担心,两个小家伙会继承她的眼睛。

这双鬼眼,对于孩子来说,实在是太过可怕。紫衣实在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拥有与自己儿时相同的经历。

好在,两个小家伙的眼睛都是水灵灵,黑漆漆的,看起来并无异样。

年初的时候,端木薰终于回来了。

紫衣不顾众人劝阻,迎着寒风与众妃嫔一同站在城门迎驾。远远地,便看到一排浩浩荡荡的队伍向着宫门走来。

端木薰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身上披着白­色­的狐裘,骑在马上,英姿飒爽。眼看着那条队伍越走越近,紫衣的心底却有一股不安之感越来越强烈。

一阵风过,将紫衣披着的狐裘吹鼓了起来。一旁的翠儿急忙悄悄的上前将紫衣的衣衫整理好。紫衣还没有出了月子,如今在这里吹冷风,根本就是在作孽!

翠儿咬了咬­唇­,小眉头拧的紧紧的。

宫门前,端木薰与一­干­人等下了马,薛雪带着众人迎了上去,目光不断的在端木薰的身后扫视。

此时,她的心里有的不是她眼前的丈夫,而是被端木薰带走的思思。

只是看了一大圈儿,却根本就看不到思思的影子,薛雪的身子也不禁微颤,脸­色­惨白。

“恭迎皇上回宫。”

天空中,淅淅沥沥的飘起小雪,众人浩浩荡荡的跪了下去。

“起来吧。”端木薰亲自上前扶起了薛雪,又对着薛雪身后的众人摆了摆手。

当紫衣看到眼前的男子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小脸儿瞬间便白了。

这个人不是端木薰!

紫衣可以肯定——

她浑浑噩噩的跟着众人走在皇上的身后,身形摇晃。

翠儿实在看不下去,拉着紫衣的手,让紫衣停下了脚步。眼看着众人离去,翠儿拽着紫衣回到了养心殿。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紫衣依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似乎根本就没注意自己此时已经回到了殿中,直至翠儿将一碗姜汤端至身前,又在她的眼前招了招手,她才缓过神儿来。

“翠儿,皇上呢?”缓过神儿来的紫衣看了看四周,拉着翠儿的手问道。

“娘娘,皇上去了芳华殿,皇后娘娘在那里为皇上准备了接风宴。”翠儿歪着脑袋,眉头也是微微的皱着。

她跟在端木薰身边的年头也不少,所以几乎一眼就认出了,现在的皇上,是聂云,而并非是端木薰。

只是——为什么是聂云代替端木薰回来的?

京中不是盛传我朝打了个大胜仗吗?

“薰——”

紫衣轻声呢喃着端木薰的名字,心里乱的很。

整整四个月,端木薰除了初到大漠的时候来过一封信外,就再也没有与她联系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仿佛又想到了什么,紫衣再次抬起头看着翠儿,道:“翠儿,你刚刚有没有看到思思?”

“小公主?没有,皇上身后没有马车——娘娘您这么一说,奴婢也想起来,小公主好像真的没有回来,难道——”翠儿的眼中闪过一抹讶异。

“柒——柒!翠儿,你去芳华殿,想办法将柒王爷请来。”紫衣用力的深吸了几口气,努力的让自己的心绪平复,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隐情,而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便只有假扮端木薰的聂云与柒王爷端木柒。

紫衣焦躁的心情已经等不下去了,看不到端木薰,她觉得她整个人都要疯了。

翠儿应了一声,急急的出了门,出门前特意吩咐了宫人将这屋内的炭火再烧的旺一些,并嘱咐紫衣快快将那碗姜汤喝了。

翠儿离开后,紫衣自端木薰走后第一次召见了银瞳与夜火。

如今,银瞳与夜火两人早已不住在宫内,而是住在紫衣宫外的那座“魑魅魍魉”的府邸中。

二人没事的时候接点儿简单的活计,日子倒是也过得不错。

听说端木薰回来,两人混在了围观的百姓中,当他们看到马上的人时,对望了一眼。

他们也看出来,那马上的人,并不是端木薰。带着疑惑,二人跟着那队伍直至皇宫的大门。

所以,紫衣刚刚派人去召见这二人,这两个人便火急火燎的进了宫。

“紫衣,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是薰?”一进养心殿的大门,银瞳就大踏着步冲到了紫衣的身前。

“我也不知道,我在等柒过来。”紫衣的脸上一副要哭了的表情,声音都带着颤音。

虽然她极力的告诉自己要震惊,不能惊慌,可是那颗心却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脑子里不停地,不停地闪过各种各样恐怖的念头。

是他遭遇了危险?

还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是思思出了事……

还是端木薰出了事……

紫衣用力的甩了甩头,可是这些个念头却是怎样都无法从脑海中甩出。

等待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屋内的三人来说都是煎熬。

直至养心殿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端木柒与慕北尘走进大殿。

那一刻,紫衣忽然间心底涌起一抹绝望。

这绝望感来的如此的突然,就仿佛是殿外的两人将室外寒冬中的冷风一同带了进来一般,让人冷的不禁浑身颤抖。

“紫衣。”端木柒皱着眉头,看着紫衣,牵强的扯了扯嘴角,露出的表情却比哭还要难看:“紫衣,孩子呢?听说是对儿龙凤宝贝儿。”

“薰在哪里。”紫衣根本没有什么心情与端木柒在这里聊孩子!

她还没有那么坚强。

“薰——紫衣,你先别着急。”端木柒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虽然他早就知道,决定回来,便注定要面对紫衣的质疑,只是,他们已经没有理由再在大漠拖延下去,幕落王朝不能一日无君。

而端木薰失踪的消息,更是不能走路半句。

“我怎么能不着急!”紫衣的情绪有些失控,音调徒然拔高,吓得端木柒急忙上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紫衣,你别急,慢慢听我说,这件事情绝对不能传到外人的耳朵里——”端木柒回身看了看慕北尘。

长达将近五个月的时间,两个人明显都瘦了,憔悴了。

“紫衣,薰失踪了。”慕北尘有些受不了端木柒的犹犹豫豫,­干­脆牙一咬,看着紫衣说道。

“失踪——”紫衣的身形一晃。

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耳边的嗡鸣声越来越大,以至于她无法听到周围其他人的声音。她只是看着慕北尘的­唇­一张一合,然后是他那张带着担忧的脸越来越近。

一时间,天旋地转。

终究,眼前一黑,紫衣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外已经完全的黑了,蓝草坐在**边,吩咐着丫鬟去煎药。

紫衣从**[和谐}上坐起身子,有那么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她用力的去想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越用力,便越是记不起。

“紫衣,你醒了?”蓝草吩咐过宫女,回转过身来,看着自已,眼中带着担忧:“你身子还没完全恢复,要好好的躺在**[和谐]上调理才是,不然若是你的身子坏了,小公主与小皇子该怎么办?”

“我怎么了?”紫衣疲惫的用手捂着头,十指Сhā入发丝间:“薰——薰——”

下午的一幕幕终于一点点的涌入脑海,硕大的泪珠随着记忆的涌入,被挤出了眼眶。

见紫衣醒来,一直呆在外殿的慕北尘与端木柒走了进来。

“紫衣,你也别太担心,薰暂时只是失踪,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端木柒看着紫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的安慰。

其实,对抗蛮夷这场仗,早早的就打完了。

或者说,在端木薰失踪的第二日,他们就一举拿下了蛮夷。将整个蛮夷夷为了平地。

从端木薰失踪的日子起,聂云就一直以端木薰的模样呆在军营里。以寻找蛮夷逃窜之人为借口,整整两个月,端木柒与慕北尘还有整个芜花宫,都在寻找端木薰的下落。

可是,他们几乎要将整个沙漠边缘的地带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无奈之下,众人只得先班师回朝,毕竟,他们已经实在没有什么借口继续留在那里,而芜花宫的暗卫则依旧留在大漠,寻找端木薰的下落。

没有人知道端木薰失踪的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与端木薰一同失踪的,还有思思。

“暂时失踪?”紫衣微皱着眉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你告诉我,他到底失踪了多久,又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大概到了大漠的五日后。”

端木柒没有说话,反而是慕北尘接着说道:“那会儿薰与我们说起,那蛮夷人中有一位奇女子,此女子上通天文,下通地理,更是能医擅毒,拥有不同于凡人的力量。”

慕北尘说着,抬头看了看紫衣,见紫衣的情绪还算是平静,继续说道:“攻打蛮夷,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制服这个女人。只是,派去蛮夷的探子却汇报说,蛮夷人中根本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女子。”

“那薰又是从哪里知道的?”紫衣的声音听起来已经不似刚刚的那般激动,现在,她需要了解整个事件的过程,并想尽办法从中找出破绽,知道端木薰的所在。

“紫衣你可知道晴明?”慕北尘看着紫衣。

“嗯。”紫衣轻轻的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此时慕北尘提起,她几乎已经要忘记了这个人。

“他是那蛮夷公主娜扎的仰慕者,为了娜扎那个女人做了不少丧心病狂的事情。”紫衣轻声的回道。

“是了,薰就是从那个男人的嘴里知道了这件事情。只是,当薰失踪后,芜花宫也传来消息说,那个男人死了。自杀。”慕北尘继续说道:“而且,尸体在第二日便化作了一摊黑水。”

“思思呢?”紫衣拧着眉头,努力得让自己镇定。

即便薰遇到了什么危险,只要思思在他的身边,也定然不会有事的才对!思思并不是普通的孩子,不可能那么容易的就遭遇不测——

如果薰和思思两个人没有生命的危险,那么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只能说明两个人是被困在了哪里!紫衣相信,以端木薰的智慧,即便被困住,也定然会想尽办法留下些什么线索才对!

只是如今端木薰已经失踪了近三个月——

不知道那些线索是否还能够在沙漠那种变化多端的地方存留下来。

“思思是与薰一同失踪的。”

“那你们踏平蛮夷,可曾见过那个女人?”

紫衣再次问道。

现在,唯一的线索便是薰曾经提到过的那个女子。

“没有,一丁点儿的线索都没有。”慕北尘轻轻的摇了摇头。他们也曾第一时间便想到也许是那女子在作怪,可是,当他们踏平了整个蛮夷的时候,那些被俘虏的人,无论是平民还是士兵,更甚者是皇室之人,都不曾知道有这么一个女子!

而当初端木薰命人在沙漠中那片绿洲的水中下了毒,当他们问及解毒之人时,那些人的回答更是千奇百怪。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人说是天上下来的神仙救得他们。

看样子,那些人并不像是说谎。

那么便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是那女子并不是真实存在的,端木薰是被那个叫做晴明的男人骗了。

要么就是那女子想尽办法抹杀了所有人关于她的记忆。

而慕北尘与端木柒则更倾向于后一点。

紫衣也觉得,第二点似乎更为贴切一些。

紫衣有些后悔,当初就应该让银瞳与夜火随端木薰一同前往大漠。

【220】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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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银瞳与夜火去了,那么即便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至少也有人能够帮他应对。而紫衣担心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如果那个女子真的能够随便的就抹掉别人的记忆的话——端木薰会不会已经被她抹去了记忆?

想到这个可能,紫衣的身体便止不住的颤抖。她怕,她真的害怕端木薰再一次忘记她,那种痛苦,如果再来一次,她真的不能够确定她是否还有勇气坚持的下去。

“我想,我们现在还可以去问一个人。”银瞳用折扇抵着下颚,略微的思索后,抬起头说道。

“谁?”端木柒回身看着银瞳。

银瞳那一头的银发,让他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再想去抓住,却又什么都记不起来。

“我想,紫瑶殿的那位,定然会知道些什么。如果那个女子真的存在的话,她不可能会清掉这娜扎的记忆。只是要撬开她的嘴,也许我们需要用点儿手段。”银瞳将折扇敲击在掌心,脸上挂着一抹笑意:“紫衣,这件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养好身子,管好孩子!等到我们真的问出什么,也许就要出宫了。”

紫衣看着银瞳,轻轻的点了点头。

一众人商量了如何从那娜扎的口中套出话来后,便也纷纷离去。

紫衣看着众人离去,养心殿内便又清净了下来。

芳华殿那边的宴会还未结束,慕北尘与端木柒匆匆的又赶回了宴会,毕竟,他们也是这场宴会的主角。

“娘娘,皇上一定不会有事的。”翠儿走到紫衣身旁,为紫衣端了杯热茶,“娘娘应该听从银瞳大人的话,好好的养好身子。”

“我明白。”紫衣轻轻的叹了口气,如今小皇子与小公主有­乳­母喂养着,倒是也不需要她­操­太多的心,只是两个孩子到现在连名字都没有——本来一心盼着端木薰回来给孩子取名,谁知道如今盼来的却是他失踪的消息。

银瞳与夜火从养心殿出来,回头看了看养心殿亮着的灯。

“怎么?还在想念你的蓝草?”夜火看着银瞳,揶揄道。

掐着指头算一算。这蓝草离开到回来也有三个月的时间了,如果是以前的银瞳,估计早就心里长草一般的想要追着蓝草她做什么去了。

“呵,这话怎么听着酸溜溜的?”银瞳回身看了看夜火,月夜下,夜火的脸颊蓦然一红,他狠狠的瞪了银瞳一样,道:“走吧走吧!怎么最近一看到你就讨厌!”

银瞳难得的好心情。

折扇一摇,两个人的身影便消失了。

紫瑶殿。

银瞳与夜火二人站在紫瑶殿的屋顶上,整个紫瑶殿显得有些落魄,院子里一片荒芜,屋子内的灯光微弱。

“你说,我们怎样才能撬开这个女人的嘴巴?”夜火看了眼银瞳,他发现,自从莫名其妙的开始为端木薰办事以来,他们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在屋顶偷窥。

“这种女人,用刑是没用的。”银瞳晃了晃折扇,脸上带着笑意,道:“你说美男计怎么样?”

夜火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银瞳,脸上带着不屑:“你?”

“嗯哼,你也可以。”银瞳用折扇戳了戳夜火的胸口,眼中带着柔意。

夜火缩了缩脖子:“还是你吧。”

“我下。”

“哎——”

还没有等夜火出声阻拦,银瞳已经飞身跃下了屋顶,瞧瞧的推门走入殿内。

娜扎自从被废了双手双脚,在紫瑶殿内整日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端木薰虽然派人为她诊治,却也只是治她的皮外伤。

即便如此,娜扎依旧咬着牙坚持着。

蛮夷,不会那么容易就被端木薰夷为平地的,对于这一点,娜扎坚信!因为,那里有那个女人!那个从出生起就被当做妖怪的女人!

银瞳走进紫瑶殿的内殿时,娜扎吓了一跳,却也没有高声呼喊。

要知道,她刚刚被关进来的第一个月里,她每日都在殿中破口大骂,骂道嗓子沙哑,浑身无力,却也都没有个人来管她。

只有个跛脚又聋又哑的宫女,每日负责将饭食喂到她的嘴里。

她曾经绝食过,那宫女也不勉强,每日按时来,按时走,她不耻,她就举着勺子在她­唇­边,直到到了时辰离开。

最终,她妥协了,她决定先想办法活下去。

她的父皇一定会想办法来救她走的。

“哼,让我看看,是哪个大驾光临。”娜扎轻蔑的开口,声音嘶哑难听。

“啧啧,真是可怜了。”银瞳伸手挖了挖耳朵,站在娜扎的床边一副“可惜了”的表情,“哎,想当年贵妃娘娘那也是个风华绝代的主儿,那泼辣爽直的­性­子也是叫我暗自佩服过的,可惜,可惜——如今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呢。”

折扇习惯­性­的拄着下颚,银瞳的目光红果果的将娜扎从头扫到了脚,又从脚扫过了头。

这娜扎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儿,眼下更是有着淡淡的青­色­,脸­色­惨白,整个人憔悴的与当初那个风风火火的蛮夷公主判若两人。

唯独那双眸子里,闪烁的恨意让那双眸子成为了这形容枯槁的女人身上唯一的亮点。

“哼,如果是来数落我的,大可不必。”

大晚上被一个男人用如此的目光盯着,娜扎的心里十分的不舒服。不过,她的心早就被磨砺的如同磐石一般,这种程度的厌恶已经不足以让她再气急败坏。

“啧啧,脾气倒是收敛了不少。”银瞳轻轻的摇了摇头,俯下身子,带着笑意的俊颜离娜扎更近了一些:“我来看看,这手脚是不是彻底的废了。”

“哼,我倒是好奇,你怎么忽然间会来我这紫瑶殿?难道说,是凌紫衣那个女人出了什么事情?还是说——端木薰的仗打输了?”娜扎的眼中闪过一抹光芒。

整整五个多月,她这紫瑶殿都无人问津,如今这一直呆在凌紫衣身边的银瞳忽然出现,让她心底一喜。

除非是凌紫衣或端木薰两个人出了事,否则,只怕她要老死在这里。

“呵呵,我只是想来告诉你,你的死期不远了。”银瞳脸上的笑意逐渐冰冷,他站直了身子,继续道:“薰打了胜仗回来,而你们蛮夷人,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我不信。”娜扎对银瞳的话嗤之以鼻:“若是如此,只怕端木薰一回来就要让我下地狱了。”

“啧啧,所以明天就是你的死期啊!”银瞳摊了摊手,将折扇放回腰间,兀自走到了一旁的桌子旁,拿起桌上的茶壶:“哎,真是,这里竟然连杯茶都没有。犯人与主子的差别还真是大啊。”

“不可能!与非不可能失败的!”听到银瞳的话,娜扎的眼中露出一丝惊恐。她目光灼灼的盯着银瞳的背影,揣摩着这个男人话中的真假。

与非?

银瞳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继续道:“真的假的明日你便知道,我也没什么骗你的必要,如今,皇后为皇上在芳华殿内准备了接风宴。只是可惜了——”

“什么?”

娜扎看银瞳在那儿摇了摇头,银­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光芒,脱口问道。“什么可惜了?”

“哎,只是可惜了,听说长公主思思被一个神通广大的女人抱走后就失踪了。皇上震怒,只怕,你明天,即便是死,也不会平静的死去。”

银瞳转过身,一双灰­色­的眸子中带着些戏谑:“让我猜猜,他会怎么对你?”

娜扎不再说话,而是紧紧的盯着银瞳的眼睛。

她还是不能够完全的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的话,更是有些不理解这个男人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也许他不会先让你死。毕竟,如今小公主的下落不明——而那女子更是妄图将薰占为己有,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整个国家——”

银瞳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状似无意,实则窥探着娜扎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果然,娜扎听到银瞳的话,那本来就惨白的脸更加的苍白了一些,苍白中还透着一股铁青。

银瞳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娜扎定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而且——他的胡言乱语,似乎也被这女人听进去了。

难道说?那个女人真的是为了端木薰而放弃了蛮夷?导致蛮夷整个国家就这么灭亡了?

如果真的被他猜中,那他还真是有点儿神了——

一瞬间,银瞳被自己的聪明狠狠的震慑了一下。

“呵,你来这里,是想从我这儿知道与非的事情,找回那长公主么?”娜扎看着银瞳,撑着身子换了个姿势。

与非。

那个女人。

如果是那个女人真的被端木薰所迷惑,也许她真的能做出背叛蛮夷的事情来!毕竟,她从小到大,都被人当做妖怪,当做不详,被整个蛮夷人所唾弃。

直至她长大,父皇发现了她拥有的特殊能力,便利用她,将她作为整个蛮夷的武器,想要凭借着她的力量来夺得天下。

只是,她抓走那小女孩儿又是为了什么?

娜扎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

“呵呵,她抓了长公主已经四个月了,如今薰早就当公主已经死了。虽然丧女之痛并没有什么,不过——身为皇帝,还是要做做样子表示一下悲痛的不是?”

“什么意思?”

“你要知道,如今紫衣为皇上生了一男一女,而皇上的眼中也只有紫衣一人。所以,碍事的人——早些除掉不是更好?”

银瞳觉得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儿邪恶。

“你是说!是端木薰故意设计,让与非抓走了长公主?”娜扎的眼睛徒然瞪大,旋即,她想到了她那个刚出世就被人毒死的孩子。

是了,端木薰的眼睛里,永远都只有凌紫衣一人!

所以,当初,即便她的孩子死了,即便那另外两个妃嫔的孩子死了!她却都从来没见过端木薰难过一下。

而那个凌紫衣。

从她怀孕开始,端木薰就下了死令,若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整个后宫都要给那孩子陪葬!

从端木薰的态度上看,他想要除掉自己所有的孩子,也不是不可能!

甚至,她失去的那个孩子——都有可能是端木薰亲自设计的!

想到这些,娜扎的脸上爬过一抹苦笑。

太傻。

是她太傻!竟然一直以来都被蒙蔽了双眼!竟然会觉得“那毕竟是端木薰的孩子”,而忘记了去怀疑这个最值得怀疑的人!

如果她早一些看清,如果她没有爱上这个男人,如果不是她一直苦苦的拖着她父皇那边不要动手!那么也许,如今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样了!

也许,如今她就不会是这副惨兮兮的模样。

“也许他明日就会派来十几个壮汉,将你从头到尾的棱辱了过去来解心头之恨也说不定呢!”

银瞳的话再次传入娜扎的耳中,听得娜扎浑身一颤。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到的却只是银瞳的背影。

“恩,我猜一定会这样,也许会让你怀孕,然后再次失去孩子——”银瞳努力的抑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

而静坐在房顶上的夜火则眼角抽搐的看着这一切。

他不得不承认,不得不佩服,这银瞳的想象力果然是够强大的。

也亏的他能够想出这么歹毒的方法来惩戒娜扎这个女人。

“呵,如果是这样,那我倒是不如今晚就死了。”娜扎看着银瞳的背影,冷声道:“你来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对那个与非很感兴趣。”

终于,银瞳转过身,看着娜扎:“你知道么,那个女人最后将所有蛮夷人有关她的记忆都清除了,从此杳无音讯。我倒是挺想见见整个女人的,所以趁着你还没死,来问问而已。”

“哈哈哈哈——果然是那个女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娜扎的笑声听起来有些刺耳,那沙哑的嗓子笑起来如同泡沫蹭在了玻璃上一般的难听。

银瞳再次伸出手掏了掏耳朵:“有这么好笑吗?趁着你还没死,你倒是跟我说说,这个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栖身凑上前,银瞳半蹲在床边,看着娜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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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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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娜扎发出一声轻笑,她抬眼看看银瞳,眼中带了一丝的迷茫。

曾经,她以为,她是公主,被捧在手心,呼风唤雨,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所以她毅然决定和亲到这洛暮王朝,她以为,凭借她的美貌,她可以像俘获蛮夷所有男人一样,俘获这端木薰的心。

可是到现在,她才发现。

这真的是她人生中走的最差的一步棋。

如果她没有来这洛暮王朝——如果她没有跟她的父皇说她那个怪异妹妹的秘密,也许,今天所有的事情都会不一样。

她还是蛮夷的公主,还会在蛮夷的小天地里呼风唤雨。

是她害了她的族人。

也害了自己。

“与非是我妹妹。”在银瞳以为娜扎不会开口的时候,娜扎忽然说道,“孪生妹妹。”

银瞳对于娜扎的话有些许的诧异,索­性­将凳子搬到了床边,坐在床边静静的听着这个女人的诉说。

也许是太久没有人与她说过话了,又也许是知道了族人灭绝而有所绝望,娜扎那本来就沙哑的声音此时更为的低沉。

“我们出生的时候,她便有三只眼睛。所以被族人认为是怪物,是不祥。所以从小,我是公主,被万人敬仰,被父皇疼爱,而她,则是怪物,被族人唾弃,甚至在十二岁那年,就被父皇送出蛮夷,并告诫她永远都不要回来。”娜扎说着,轻轻的叹了口气,目光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纱幔,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

那时候,她还没有现在这般的任­性­,对待那个三只眼睛的妹妹,也从来不觉得她是怪物。虽然她的父皇母后极力的反对她们在一起玩耍,但是她还是会偷偷的将好吃的东西带出来,给被关在柴房里的小丫头送去。

这种时光,一直持续到她十二岁。

十二岁那年,蛮夷发生了一场瘟疫。暴动的百姓把这场瘟疫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了与非的身上。娜扎还记得,那时候,小小的与非被人强行的拖出了柴房,在炎热的天气中,被捆在柱子上,伫立在烈日下。

她那常年不见天日的小脸儿惨白惨白,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那小小的额头滚落。

由于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与非向来用厚厚的发挡在额前,只是此时,额前的发被汗水浸湿,一缕一缕的垂下,那第三只眼睛,便在这发髻中若隐若现。

被恐惧与愤怒围绕的百姓们,联名要求她的父皇将这名“妖女”烈火烧死,以祭奠那些在瘟疫中死去的亲人。

而她的父皇——

由于承受不住百姓巨大的怨气,却又不忍心真的将自己的亲生女儿烧死,只得下令,将与非在烈日下曝晒三日后,永远的驱逐出蛮夷。

那三日,若不是娜扎偷偷的在夜里为小与非送些糖水,只怕她那瘦小的身体根本无法挨得过去。

不过,与非终究是熬过去了。

那之后,她就被送走了,直到3年后回来。

娜扎再次见到与非的时候,与非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她额头上的那只多出来的眼睛不见了,除了依旧瘦弱的身形与苍白的皮肤,娜扎几乎要认不出她。

而与非的­性­格也变得很是奇怪。只要呆在她的身边,就会让人莫名觉得周身布满寒意。

而她的父皇见与非已经与外人无异,便默许了与非的归来。

归来后的与非很少说话,只是整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即便娜扎去探望她,她也总是将娜扎拒之门外。娜扎对于与非在屋子中做的事情十分好奇。

所以她选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的溜到了与非的屋子前,透过窗子的缝隙,娜扎发现与非竟然能够不用手,就­操­控着物件移动。

惊讶之余,她将这件事情告知了她的父皇。并觉得,凭借与非的这个力量,也许他们蛮夷人可以称霸天下。

她的父皇有些犹豫。

蛮夷的百姓之前一直属于游牧民族,自从上一次与洛暮王朝战败后,不得不退居到大漠周边。常年生活在大漠边境,环境极其恶劣。百姓的心中早是苦不堪言。

他虽然一心想要将那洛暮王朝占为己有,可是照如今的情势来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娜扎看出了她父皇的犹豫,所以便拉着她的父皇,一同偷窥到了与非的“能力”。

那之后,她的父皇便将与非软禁了起来,更是从晴明的手中得到了可以压制住与非能力,让她沦为几用的药物。

娜扎记得,那之后她见过一次与非。

本来就­阴­暗的人儿,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脸上涌过的那抹失望与恨意,让她做了许久的噩梦。

她想,与非应该是恨她的吧?

也许蛮夷被灭族,也是与非暗中动了手脚——

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娜扎再次看向银瞳:“她的力量绝对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她不仅仅可以­操­控物体,更是能够­操­控天气,­操­控时间甚至空间——她可以随意进入人的梦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于无形——”

“呵——若是她真的有那么厉害,只怕,你的父皇当初根本就困不住她。而整个蛮夷,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便被夷为平地。”银瞳看着娜扎冷笑。

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那么神的人存在,这怕这世界早就没有战争了——

因为只要这个人想,她便可以掌控所有人的­性­命与行动。

不过——怕是那个与非真的有什么特殊的力量,否则,端木薰不可能如此轻易的与众人失去联系。

“也许吧,我不清楚,这些都是晴明说的。”娜扎苦笑,轻轻的摇了摇头。她这个妹妹,自从归来后,她便与她再没有了什么交集。

她忽然发现,她对这与非的了解,大都来自于晴明。

“你觉得,她此时应该藏在何处?”银瞳挑了挑眉,看着娜扎问道。

“呵呵,你觉得我凭什么告诉你?”娜扎看着银瞳,忽然间莞尔一笑,“我告诉你的已经不少了。还是说——你想要救回那长公主?”

“和长公主比起来,我倒是对你那妹妹很感兴趣,如果可以,真想收了她的魂儿——”银瞳无所谓的笑了笑,今天,他已经得到了很多的情报。

至少可以确定,那个神秘的女人是真的存在的。

“你去哪儿?”娜扎见银瞳站起身,扫了扫衣服上的褶皱,匆忙问出口。

如果一个人一直习惯了孤单,那么孤单对于她来说也许什么都不是。

可是如果这孤单忽然间被人打破,哪怕打破这孤单的人是她的敌人,是她讨厌的人,她却也害怕,害怕整个人离去——害怕她又将变为孤身一人。

没有人可以说话,没有人可以聊天,只能整日整日的瞪着眼睛,甚至都不知道雅静应该看向哪里。

“呵,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自然是该离开了。”银瞳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紫瑶殿。

而一直在大殿上的夜火,离开前看了看身后的大殿。

大殿的灯光依旧亮着,只是那抹灯光此时看起来也是孤独的。

他想,他大概能够理解娜扎心里的感觉。

从娜扎口中套话的这段时间,银瞳虽然是在屋内,可是夜火确实一直呆在房顶,此时,他整个人都要被冻僵了,下意识的往银瞳身上靠了靠。

夜火的个子比银瞳稍稍的矮上那么一些,银瞳低头扫了一眼紧贴在他身上的夜火,脸上“蹭”的窜起一抹可疑的红晕。

“你别多想,本大爷是太冷了——”夜火注意到银瞳略显尴尬的表情。

其实——他也挺尴尬的。

冬日里,两个大男人依偎着取暖——

这究竟是有多悲剧?

第二日银瞳便将得来的消息告诉了紫衣。

还有五日,紫衣便出了月子。出了月子,她便可以起身前往大漠,去寻找端木薰。

可是一想到才刚刚要满月的两个孩子,紫衣又很是放心不下。

若是将孩子留在宫中,这宫内豺狼虎豹,两个小家伙根本没有能够保护自己的能力。

可是若是将两个孩子带在身边,且不说这一路上的条件恶劣,到了大漠,那更是危险重重。

“将孩子托付给皇后如何?”蓝草看着紫衣,提议道。

薛雪是紫衣在这宫中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又是这后宫之首,是绝对有能力保护好两个孩子的。而聂云又暂时扮作了端木薰的样子,有他在暗处帮助,应该问题不大。

“我有想过——只是思思。”紫衣轻轻的抿了抿­唇­,皱着眉头不知道该如何去与薛雪说。这些日子,她听说皇上似乎一直避着皇后。

如果她猜的没有错的话,薛雪此时定然是急切的想要知道思思的下落。

如果告诉她思思下落不明,只怕她是根本没有心思再帮助她去照顾那两个嗷嗷待哺的­奶­娃娃。

“我倒是想到一个人。”银瞳斜倚在门边,看着紫衣,眼中­精­光一闪:“你觉得交给墨瞳如何?”

“墨瞳?”紫衣歪着脑袋反问道:“你能找到他吗?”

墨瞳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一来,他有能力保护的好两个孩子不受到任何人的侵害,二来,他也可以成为他们最坚实的后盾。

“自然是有办法找到他的。”银瞳对着紫衣笑笑,一道白光自他的折扇中涌出飞向天际,眨眼便不见了踪影:“估计这家伙明天就会到,紫衣,决定了么?五日后出发。”

“恩。”紫衣轻轻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坚定。

这天夜里,紫衣让­乳­母将两个小家伙抱到了她的身边。两个孩子很乖,睡得很沉。

她静静的看着两个孩子的小脸儿,指尖轻轻的从那粉­嫩­­嫩­的脸颊上划过。

“宝贝儿,娘亲要去找你们的父皇。你们一定要乖乖的知道吗?”轻轻的呢喃着,紫衣很是舍不得这两个粉嘟嘟的娃娃。

初为人母的喜悦还未达到心底,她便要被迫着接受孩子父亲失踪的事实。而陪伴在孩子身边的时间不过月余,她又要面临着与孩子的分离。

前途渺茫,她甚至还不清楚端木薰具体的方向。

这一走,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够回来——

甚至,她不知道她是否还能有命归来。

两个孩子似乎是感受到了紫衣的悲伤,竟然伸手胡乱的抓住了紫衣的手指,大大的眼睛睁开,带着略微的茫然。

紫衣轻轻的挣脱了一下,谁知道小孩子的力气竟然也很大,一下子竟然没有将手指挣脱出来。

“宝贝儿,你们是不想母亲走吗?”泪水滴落,紫衣暗自骂着自己没有骨气,用另一只袖子抹了抹脸。

“啧啧,还真是懦弱啊——”墨瞳的声音在紫衣的身后响起,紫衣诧异的回过身,只见墨瞳与安宁两个人此时正站在门口。

墨瞳掸了掸落在身上的白雪,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们的身上还带着屋外的寒气,只怕会冻到屋内那两个摆着手臂的两个小­奶­娃娃。

“呵——你动作还真是快。”紫衣轻轻的将手从孩子的手心抽了出来,轻轻的拍了拍两个孩子,两个娃娃便听话的又闭上了眼。

紫衣让­乳­母将两个孩子带了下去。

“刚刚去见了银瞳,那小子已经将事情都与我说了。让我帮你照顾这两个孩子没有问题——”墨瞳说着,将目光放在­乳­母怀中再次睡去的两个孩子身上,继续道:“不过,据我所知,那个女人并不简单。”

“你知道她?”紫衣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救星一般:“那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薰和思思是不是跟她在一起,有没有危险?”

“这点我还不清楚,不过我确实是见过这个女人。那时候,她不过才十几岁的样子,额头上多了一只眼睛——而且,她那只眼睛,是我帮她隐藏掉的。”墨瞳说着,低头看了看一旁的安宁,“你应该对这个女人也有些印象才对。”

“恩。我记得她。那时候她很内向,被她的族人驱逐出来后,险些死掉。”安宁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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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好基友

“墨瞳,你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找到她?”紫衣心里焦急,上前一把拉住了墨瞳的衣摆傲世皇尊最新章节。

“我尝试过,不过不行。”墨瞳轻轻的摇了摇头,继续道:“与非生来便有三只眼睛,确实不是人类。大概是她母亲怀着她的时候,碰到了什么妖物,所以导致了她身体的异变。她的第三只眼睛本来是并没有什么实用的,不过——由于常年被欺压,她的心中满满的都是怨恨,这些怨恨成了那第三只眼睛的食量,当我遇到她的时候,她的灵魂就差点被那只贪婪的眼睛吃掉。”

墨瞳还记得那时候的情景,那会儿,是他第一次带着安宁出了翠微山,两个人在大漠的边境遇到了被族人驱逐出来的与非。

那时候的她身子小小的,整个人匍匐在地上,气息已经十分的微弱。而她隐藏在碎发下的额头上的那只眼睛,正一张一合如同一张大嘴一般,不断的发出咀嚼的声音。而它正在咀嚼的,正是那与非的灵魂。

墨瞳对这个生有怪眼的‘女’孩儿很是好奇,便一掌将匍匐在地上的‘女’孩儿捞起,适时的阻止了‘女’孩儿额头上那只眼睛的吞食。

之后,墨瞳对与非的魂体做了个检查,还好,那眼睛还未消化掉与非的灵魂,被墨瞳硬生生的将被吞食掉的灵魂拉了回来。

之后,与非醒来,便是一句话都不说。

墨瞳与与非大概相处了两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里,与非很勤快,什么事情都默默的做完。只是仍旧不喜欢说话。

那会儿的安宁整日叽叽喳喳的,围着与非转,而与非那一直没有表情的小脸儿上,在看到安宁的时候也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墨瞳通过与与非的相处,发现与非并不是普通的人类。她的身体里似乎存在着妖物的血液,而那只眼睛,更是散发着淡淡的黑气。

看到与非与安宁相处的不错,墨瞳决定封印与非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让她可以像正常的孩子一样的生活。

只是,当他成功的将那只眼睛封印后,与非却忽然失踪了。

到处都找不到她的消息。

安宁为此还郁闷了好些日子。

没有想到,再次听到关于她的消息,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从银瞳的描述中,墨瞳大概猜测到,与非定然是在失踪后经历了更为可怕的事情,才会让体内被封印的妖兽的血液有了反应。

只是,如果与非的第三只眼睛没有再次睁开——那么她的力量便定然是没有全部的觉醒。

“若是与非的力量全部觉醒,只怕对付起来会难上加难。”

紫衣发现,在提到与非的时候,墨瞳竟然皱起了眉头。

在她的印象里,墨瞳是个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够泰然处之的人,能够让他皱眉,可见此事定然是非常之凶险困难。

“难道真的没有什么方法能够找到她吗?”紫衣看着墨瞳说道。

“你可以用这个试试。”

墨瞳从身上‘摸’出一个可爱的海螺模样的号角,递给紫衣:“这是当初她送给安宁的,这上面有她的气息,等你们到了大漠,可以让银瞳那家伙腰间葫芦里的家伙出来试试。”

紫衣接过墨瞳手中的号角,找了块布小心翼翼的包了起来:“那这两个孩子就拜托了。”

“‘交’给我吧。”

剩下的几日,银瞳几人准备了马车,棉被,及路上要用的东西,直到紫衣出了月子,一行人便上了路。

一路上,众人走走停停,紫衣将墨瞳‘交’给她的号角递给了银瞳,紫衣担心端木薰与那与非是不是会沿途回到洛暮王朝,所以让银瞳将葫芦中的妖兽召唤了出来,那妖兽的身子缩成了普通小狗般的大小,一路上一直不停的在嗅啊嗅。

只是,一行人整整走了十日,却依旧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走到大漠边缘的城镇的时候,已经过了二十日,墨瞳飞鸽传书来的消息说,两个孩子很好,要紫衣放心。不过他那边也依旧没有有关与非下落的任何线索。

洛暮王朝此时处于冬季,可是这大漠边缘的城镇却热的厉害东辰全文阅读。好在银瞳想的周到,准备了夏日的衣衫。

这一路跟来的,除了夜火,银瞳与蓝草外,还有慕北尘。

毕竟,慕北尘在这里呆的时间要更久一些,对这大漠的地形也算是比较了解。有个熟悉环境的人在身边,总好过他们跟瞎子一样的到处‘乱’闯要好的许多。

慕北尘带着一行人在附近找了处客栈住下。

由于不同于上一次的行军打仗,所以他们也无法在大漠的边缘安营扎寨,只能暂时居住在这个距离大漠最近的镇子里。

好在这里的人民风淳朴,得知他们是要去大漠中找人,表示了同情外,更是为他们准备了前往大漠所必备的一些用具,还有当地的人自告奋勇的要为他们做向导,只是需要些银子。

紫衣爽快的答应了。

一行人决定稍作休整,在镇子内先打探一番。

毕竟,端木薰、思思与那与非都不是神,最起码的食物还是需要的。

这里是距离大漠最近的镇子,如果他们真的隐居在大漠中的话,便必然要到镇子上定期的采购一些食物等东西。

休息了一晚,一行人便分头行动。

大漠的天气异常的恶劣,这日外面又刮起了大风,风沙吹在脸上如同被刀子割过一般。紫衣与蓝草被留在了客栈了,方便有人有消息时随时联络。

等待,是最最煎熬的事情。

紫衣与蓝草坐在屋子内,虽然说这屋子是每日都有人打扫的,可是桌子上‘床’榻上仍旧布上了薄薄的一层沙。

蓝草将窗檐上的沙子抹掉时,不小心被沙子‘迷’了眼。

紫衣将蓝草的眼睛翻开,取出沙粒的同时,发现蓝草的眼皮上方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那血丝清晰可见,仿佛要撑破血管一般,与那双蓝‘­色­’的眸子形成鲜明的对比。而那血丝周围则是通红的一片。仔细看去,紫衣才发现,蓝草的眼睛似乎也有一点肿。

“蓝草,你的眼睛怎么了?”紫衣皱着眉头问道。

“没事,也许是对大漠的天气不太适应——这几日老觉得眼睛有些痛。”蓝草轻轻的‘揉’了‘揉’眼睛,继续道:“其实我很怕­干­的。”

蓝草当初之所以将自己封印在地下长眠,一是因为她被地狱之子吸去了大部分的力量,而另一个原因是,她需要大量的水分才能存活。

而地下水源丰富,所以,她才会在地下长眠。

如今,她虽然从思思那取回了曾经被剥夺的力量,但是天生的体质却让她依旧需要傍水而生。

洛暮王朝的空气大部分时间是湿润的,而这大漠则不同。

这里不仅仅遍天的黄沙,水源更是少的可怜。

在这个地方,想洗个澡都是极其的不方便。

所以蓝草的身子便有些吃不消。

“抱歉……”紫衣略带歉意的看着蓝草,细细想来,她与端木薰真的给大家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傻紫衣,何必跟我说这些。”蓝草柔柔的笑了笑:“你知道从生下来就孤单的滋味儿吗?因为发‘­色­’与眸‘­色­’的不同,被所有的人当做怪物一般的对待,被大家疏远,甚至被孤立。我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

“我明白。”蓝草的感觉,紫衣再明白不过。

虽然说现代的人不会那么多的讲究,可是她在现代的时候,却也是孤独的。一双天生的鬼眼,让她儿时被其他孩子嘲笑,被孤儿院的老师警告,所有的人都认为她在说谎,没有人肯相信她看到的东西。

后来,孤儿院里死了人。

紫衣说她看到了那个人,并说那个人告诉她,谁是凶手。还把过程一板一眼的讲了出来。

起初大家都是不相信的,直到警察抓住了凶手,才肯定了紫衣的说法。

不过即便这样,孤儿院的老师们也只当做是紫衣不小心看到了凶手行凶。

这种不被人理解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当叶孤城来到星空txt下载。

那时候的紫衣,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都没有。

“当我遇到银瞳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因为,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一个跟我一样的人。他的头发与眸‘­色­’都不同于常人,可是我看得出来,他却似乎活的很快乐。”提到银瞳的时候,蓝草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温柔:“那段日子,真的是最开心的。”

“现在你与银瞳怎么样了?”紫衣看着蓝草,忽然记起这两个人似乎许久都没有好好的在一起说过话了,似乎从蓝草“背叛”了银瞳的那次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感觉就一直是这样,不咸不淡的。

“呵呵,他大概已经不在乎我了。”蓝草自嘲的笑笑,“其实,那时候,确实是我做错了。我为了得到自己失去了力量,为了能够与银瞳更多的时间相处在一起,听了思思的话。”

这是蓝草第一次提及她当初究竟为何要如此的做,紫衣听到,却也只是觉得心酸。

不管怎样,错误已经酿成,蓝草与银瞳之间的芥蒂,也许没有那么容易可以释怀了。

“紫衣——”蓝草看着紫衣,眸子闪烁,似乎有些犹豫。

“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银瞳与夜火——与夜火两个人——”蓝草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的脸‘­色­’微微的泛红,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可是,她就是觉得银瞳与夜火之间存在着什么。

这段日子,那两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无论吃饭睡觉,永远都是纠缠在一起。而两个人看向彼此的目光似乎也有些奇怪。

蓝草知道,她这样想很肮脏,很荒谬,可是,她在乎银瞳,所以,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蓝草曾经以为,银瞳只是暂时生她的气,总有一天他的气会消,他们会回到曾经。可是,她现在却是越来的越绝望,她觉得自己对银瞳来说已经越来越不重要。

“你是说?”紫衣瞪着大眼睛,实在是有些无法相信,虽然在这个时代已经有不少的男人喜欢找一些细皮­嫩­‘­肉­’的面首,可是银瞳与夜火?

虽然她拿这两个人开过玩笑,可是那也仅仅只是玩笑。

蓝草尬尴的笑了笑,对着紫衣摆了摆手,道:“好了啦,我只是胡‘乱’想的,紫衣,你别往心里去。”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三个男人竟然是一同回来的。

紫衣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银瞳与夜火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上了身,竟然越看越觉得两个人般配!

紫衣用力的甩了甩头。

“有什么线索吗?”蓝草努力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仰着头看着‘门’口的几个人说道。

“不知道算是有,还是没有。”夜火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一口喝了下去,旋即他又倒了一杯,递给了银瞳。

紫衣发现,自从刚刚听了蓝草的话,再看着银瞳与夜火的时候,她的思维就会不由自主的往那方面想,尤其是有了这种想法后,再看着夜火与银瞳的任何动作,都感觉这两个人是在“恩爱”。

银瞳接过夜火递来的杯子,大口的将杯中的水喝完。

“什么叫做不知道有还是没有?”紫衣努力的让自己的注意力从这两个人身上移开,现在可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

“我们打探到,这段时间确实是有人一直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买一些东西——不过,这个人不是个‘女’人,而是个男人。”慕北尘说着,走到桌边,也倒上了一杯水。

这大漠不比中原,只是出去一阵子,整个人身体里的水分就如同被蒸发­干­了一般,口­干­舌燥。

喝过水,慕北尘继续说道:“而且,这个男人,还带着一个两岁大的孩子。”

“是薰?!”紫衣有些兴奋的站起身,脸上的喜悦却一瞬间又退了下去:“如果是这样,那么说明薰是自由的——可是若是自由的,他又是因为什么不回皇宫,甚至连一封信都没有?!”

“暂时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薰,店家说,那男人这几日应该就会再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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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找到了

紫衣几人在大漠又呆了三日,可是却迟迟等不到那个定期会来买生活必备品的带着‘女’儿的男人神武破印txt下载。

蓝草的身体越来越弱,这几日竟然陆陆续续的陷入了昏睡。好在银瞳与慕北尘二人去大漠中到底那片水源处取得了水,将蓝草浸入了水中,蓝草才算是好过了一些。

这三天,对于紫衣来说,是巨大的折磨。

她既担心着那个男人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又害怕着那男人出现了,却并不是端木薰。

她既担心着那个男人出现了不会是端木薰,又害怕着那男人真的是端木薰。

如果那男人永远不再出现,或者他出现了,却不是她要寻的人,那么刚刚才得到的线索,便又就此失去神寂之夜最新章节。

如果那男人出现了,是端木薰。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带着思思独自生存在大漠!甚至连一封平安信都不肯带给她?!

他是出了什么事?

还是真的被那与非洗了脑?!

紫衣不敢想象,好像不管是哪一种结局,都不是她所能够接受的。

第四天,当那店铺小二风风火火赶来客栈告知众人那男子终于再出现的时候,紫衣犹豫了,她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没有勇气再迈出客栈。

“紫衣,不如你留下来照顾蓝草吧。”银瞳看着紫衣,皱了皱眉头。

紫衣现在的脸‘­色­’实在是难看的很。

明明得到消息应该是开心的,可是现在她的小脸儿上却是一副要哭的表情。那小二已经有些不耐烦,毕竟,他也是好不容易才留住这些人要找的那位客人的。

只怕再久了,那位客人等不及,恼羞成怒离去。

那他不是白白的损失了一单生意嘛!

在这大漠中,生意本就难做,好不容易来了位不差钱的主儿,他还不想这么快就得罪了人家。

紫衣看了看银瞳,仿佛下定决定一般的摇了摇头:“我跟你们去!”

几个人‘花’钱雇了位看着本分的‘­妇­’‘女’,让她帮忙在众人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去照顾蓝草,便匆匆跟着小二而去。

沙漠边境的这个小镇叫沙镇,这沙镇一共也不大,所以那店铺其实离得并不远。只是此时漫黄沙,狂风阵阵,吹得人睁不开眼,走路便也更加的艰难了一些。

不过短短的一段路程,竟然也走了一炷香的时间。

“哎,几位,就在前面了。”小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许是被这大风吹散了声音。紫衣勉强抬起头的时候,便看到了不远处没在狂沙中的一处小楼。

那小楼是木制的,看起来摇摇‘欲’坠。

小二带着几个人进了店铺,问了看店的伙计,得知那位客人还没走,突然而来的沙暴让他不得不为了怀中的孩子考虑而暂时留了下来。

当小二吩咐伙计带着众人站在那客人暂时呆着的房间时,一行人站在‘门’外皆是沉默不语。

不过是一道‘门’,看着那么轻薄,可是感觉是那么厚重。

没有人知道这扇‘门’的后边究竟有没有他们要找的人。

如果不是——又该怎么办?

深吸了一口气,紫衣走上前,手掌轻轻的放在‘门’上,一咬牙,闭着眼睛,手臂弯曲用力,大‘门’便被她推开了来。

“紫衣——”稚­嫩­的声音响起,那熟悉的音调险些让紫衣掉出泪来。

“思思!”紫衣睁开眼,一张稚­嫩­的小脸儿正仰面看着她。

这张小脸儿看起来脏兮兮的,皮肤也没有当初那般的光滑,只有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还带着笑,扑闪扑闪的,是她熟悉的眼神。

“紫衣,抱抱——”思思对着紫衣伸出手,紫衣颤抖着将思思抱起,抬起头,看向坐在窗边的男人。

那个男人——

不是端木薰!

“紫衣,思思想你。”还是那熟悉的话语,思思捧着紫衣的小脸儿,对着紫衣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口,脏兮兮的小手在紫衣的脸颊上印上了是个黑漆漆的小手印儿。

“思思,薰呢?”紫衣看着思思,满眼的焦急。

为什么端木薰没有跟思思在一起?眼前的这个男人又是谁?思思为什么会和这个男人在一起?那端木薰呢?端木薰又在哪里?他怎么可能会丢下思思一个人?!

太多太多的疑问充斥在脑海中,这些问题堆积起来,让紫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先将哪个再问出口网游之炎黄神话txt下载。

“紫衣,父皇不在。”思思看着紫衣,两只小手捧着紫衣的脖子,抓的死死的,好像生怕紫衣将她抛弃了一般:“思思不知道父皇去了哪里,她跟一个漂亮的‘女’人走进了。”

“怎么会——”紫衣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只觉得双‘腿’一软,险些站不稳。

“思思,你可知道你的父皇去了哪儿?朝哪个方向走到?”慕北尘轻轻的扶住了紫衣,问思思问题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自始至终坐在窗边没有动弹过的男人身上。

“那是思思的傀儡。”思思似乎注意到了慕北尘的目光,轻轻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思思也不知道父皇去了哪里,本来思思是与父皇在一起的,只是后来,那个‘女’人就带着父皇走了。将思思一个人留在了沙漠里,思思只好找了个傀儡,带着思思走出沙漠。”

思思说完,看了看紫衣,小脸儿上带了一抹担忧:“紫衣,你不会怪思思吧?”

这是她第一次伤害人类。

可是却也并非她所愿。

如果她不伤害这个男人,控制他的‘­肉­’身,那么以她这副小身子,估计这辈子也走不出那片沙漠。

“思思,那个‘女’人是什么样子?”紫衣一直傻傻的站在原地,两眼发直,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思思的话,慕北尘轻轻的摇了摇头,继续看着思思问道:“你和你的父皇又为何会忽然间从军营中消失?”

思思眨着大眼睛,不再说话,而是紧紧的盯着紫衣。

小嘴儿微微的嘟起,大眼睛中蓄满了泪水。

“紫衣,你不会怪思思吧?”小手轻轻的拍了拍紫衣的肩膀,小思思的声音也带了一丝丝的哽咽。

在沙漠中遇上风暴的时候,她都没有哭过。

可是这一刻,她竟然如此的害怕紫衣因为她伤害了人类,而永远的排斥她。

“紫衣不怪思思——”紫衣终于有了反应,她轻轻的‘摸’了‘摸’思思的头,泪水却是先思思一步而落了下来:“思思,紫衣好想你,好想你的父皇——”

“紫衣不哭。”思思见到紫衣落泪,强忍着眼中的眼泪,抿着小嘴伸出小手一下一下的为紫衣抹去眼泪。

可是紫衣的眼泪就仿佛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怎么抹也抹不完。

思思着急,却又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她只知道,紫衣哭了,她不能哭,若是她哭了,还有谁来安慰她的紫衣?

重复着一遍一遍的擦去紫衣脸上的泪水,倔强的小脸儿微仰,那小嘴巴已经颤抖成了弧线,眼睛通红,可是思思就是不让自己眼睛里的泪水有机会掉下来。

“紫衣,别这样,我们一定有其他办法找到薰的。”慕北尘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心底也是说不出的难受。

“紫衣,你的肚子呢?你生了小宝宝吗?”见抹不­干­紫衣的眼泪,聪明的小思思­干­脆选择了转移话题。

紫衣收了眼泪,勉强对着思思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恩,紫衣生了两个宝宝,都比思思可爱。”

思思一直忍着的眼泪,在听到紫衣这句话的时候猛然如决了堤的洪水,刷刷的洗刷过她那脏兮兮的小脸儿,瞬间那小脸儿就变成了‘花’猫:“思思不喜欢紫衣的宝宝!哇呜呜——思思是最可爱的,思思是最漂亮的!紫衣只能喜欢思思——”

紫衣看着思思,有些哭笑不得,她伸出手轻轻的刮了刮思思的鼻尖儿,问道:“思思,告诉紫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先出思思是最可爱的。”思思眨巴着眼泪汪汪的大眼,雾气‘蒙’‘蒙’的看着紫衣。

“好好,思思是最可爱的。”经过思思这么一闹腾,紫衣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

起码,她现在知道,端木薰应该是安全的才对。

而且,她的心中隐隐的有了一种信念。

她一定会找到他。

绝对会!

一行人带着思思回到了客栈,而那个思思‘­操­’控的傀儡则留在了那个小店里村医全文阅读。思思为那个人下了禁锢,那个人在傍晚的时候便会主动离开,走向大漠——永远不会再出来。

蓝草整日泡在水里,如今已经好了不少。

至少人是清醒的。

众人回了客栈,将那照顾蓝草的‘­妇­’人遣走。蓝草看到思思,脸上闪过一抹差异,旋即,她发现,只有思思,而并没有端木薰的影子。

看着紫衣的表情,蓝草什么也没有问。

而思思也终于开了口,将从失踪那天起的事情,一一的说与了众人,。

原来,端木薰与众将士到了兵营后,思思因为受不住大漠­干­燥充满灰尘的空气,整日的咳嗽,端木薰便将思思接到了自己的营帐,派人好生的照顾着。

而端木薰则一直想要找机会去那蛮夷人的领地,一探究竟。

终于,在那一晚,端木薰夜里着着黑衣,没有惊动任何人,离开了营帐。

而思思一时好奇,便想要悄悄的跟着出去,谁知道,刚出了营帐,就撞在了营帐外端木薰的身上。

原来,账外不知何时,竟然站了一个‘女’人。

思思看到那个‘女’人,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女’人好美。

‘女’人的皮肤是不健康的那种苍白,整个人柔柔弱弱的模样,脸上没有表情,却是楚楚可怜。乌黑的发垂在脑后,没有任何的发髻,也没有装饰,而‘女’人同样着了一身的黑衣,只是与端木薰一身紧身的黑衣不同,‘女’人身上,穿的是一身黑‘­色­’的宽松纱裙。

大漠的风一吹,‘女’人那黑‘­色­’的发连同黑‘­色­’的裙子便一同飞扬开来,隐隐‘露’出黑裙内白皙的皮肤,借着月光,那皮肤便显得越发的晶莹剔透。

“你是谁?”思思听到,当时站在她身前的端木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冰冷。只是,与其说是问,端木薰的话语中似乎又带了一丝丝的笃定。

仿佛他早已经知道眼前站着的这个‘女’人是什么人。

那‘女’子没有说话,只是一个转身,便要离去。而端木薰也不说话,就这么跟着那‘女’子一直向着营帐外走去。

思思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傻兮兮的跟着。

然而,奇怪的是,三个人的行动完全没有避讳,可是整个营帐却一个人影也见不到。所以思思大致的猜测,他们也许是被这个‘女’人带到了结界中。

如果不是由于她的身体尚还娇小,无法承受住觉醒后巨大的能量,思思根本不用如此畏首畏尾的跟在两个人的身后,满肚子疑问无法解开。

那‘女’子带着端木薰一直走到大漠中一处绿地,端木薰这才发现了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思思。他一掌将思思捞起抱在怀里,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而思思被端木薰抱起,视线角度发生了变化,她几乎可以平行的与那个‘女’人对视。

而这一对视,思思便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在‘女’人那光洁的额头上,有一条细的‘­肉­’眼无法辨别的细线。

而那细线下,竟然有一颗眼球。

只是那颗眼球此时一动不动,仿佛是睡着了一般。

思思皱眉,小手不自觉的抓紧了端木薰的大手。她相信,端木薰定然也能够看到那诡异的眼睛。

端木薰显然也是看见了,所以他将怀中的思思搂得更紧了一些。

“怎么不再问我是谁了?”

那‘女’子就这么一直静静的看着端木薰与思思,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幽幽的开口。

‘女’子的声音带着股空灵,那声音中仿佛有着魔力,让人听了竟然有些上瘾的感觉。

思思的小脸儿皱成了小包子状,她仰头看了看自己的父皇,生怕她的父皇被这个‘女’人的容貌与声音勾了魂儿去。

当思思说到这里的时候,紫衣不由得捂着嘴,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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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金发金眸

她的这个小丫头,还真的是心里有她,什么都向着她。.也不知道宫里的那两个宝贝,长大了会不会与思思一个模样。

想到自己的那两个孩,紫衣的目光不由得温柔了些。

思思看在眼里,却是没好气的轻哼了一声,又继续说了下去。

那小模样,哪里像是个两岁的娃娃。分明就像是个知道吃醋的小丫头了。

不过好在,思思的担心是没有必要的,因为端木薰的目光依旧清冷,脸上甚至带着一抹不屑:“你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哦?为何?”女微微的挑了挑眉。

思思看到,那女挑眉的时候,额头上的那条线微微的睁开了一条缝隙,隐藏在那里的眼睛,看着她,露出了一抹渗人的光芒。

思思微微的缩了缩脖。

端木薰也注意到了那眼睛的动静,目光不由得变得更为冷:“你把我带到这里究竟有何目的?”

那女没有回答端木薰的话,而是脸上带了一丝诧异,她看了看端木薰怀中的思思,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勾人心魄的笑容:“呵呵,真没想到,你竟然抱着恶魔的孩。”

那女对着思思伸出了手,思思厌恶的扫了那女一眼,一道黑­色­的戾气自思思的体内涌出,直直将那女的手臂吞没。

红­色­的血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那黑­色­戾气散去的时候,女的手竟然只剩下了森森白骨。

可是那女的脸上,却是一丁点儿痛苦的表情都没有。而那女额头上的眼睛忽然间睁开,女的手臂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那手边便又恢复的完好如初,洁白光洁。

“我叫与非。”那女看着思思,浅浅的笑着:“也许我们是同一路人。”

“对不起,她跟你不同。”端木薰皱了皱眉头,将思思反着抱了过来,让思思的小脑袋趴在他那不算宽厚的肩膀上。“这是我的女儿。”

这是思思第一次从端木薰的口中听到,他承认她是他的女儿。

她那小小的心里,竟然涌过一抹暖流。

从出生起,她就带着前世的记忆。她知道,她是恶魔的女儿。

只是,这记忆似乎又不是那么的纯粹,记忆中仿佛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那些东西,让她在刚刚睁开眼睛看到紫衣的时候,就认定了这个女人,仿佛为了这个女可以倾尽一切。

她知道,端木薰知道了她的身份,紫衣也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以为,他们会不要她了。

她们会远远的远离她。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紫衣竟然完全当做不知情一般,依旧对她好,只是紫衣好像总有许多的事情要忙,她想要见她一次,太难。

而对端木薰,她这个父皇,她则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也许是畏惧,所以她很少与他接触。

直到这一刻,她才觉得她这个父皇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冷的。(

思思安心的趴在端木薰的脖颈间,小嘴儿微微的勾起。

“她是恶魔的女儿。”与非似乎不相信端木薰的话,一双漂亮的大眼直直的看着思思,直到对上端木薰那带着警告的目光,才微垂下眼睑,尝尝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了一片­阴­影:“这个孩与我一样,都是邪恶的。”

“她与你不一样。”端木薰再次重复,他能够感觉得到被怀里这个小人儿所依赖的那种暖意。

也许他曾经怀疑过,质疑过这个孩,可是当她毅然决然的同意与他一同前往这大漠的时候,端木薰就知道,这个孩是希望可以好好的成长,希望可以作为一个正常的孩长大的。至少,她可以为了她想要保护的人,不惜一切。

即便这大漠的环境让人难过,可是这小小的孩却是从来都不肯说一句的苦。

从那一刻起,端木薰就认定了。

这个孩,就是他的女儿。

不管她拥有怎样的一个灵魂,都是他与柳婉如生下来的,他的女儿。

“你不怕她吗?她也许会毁了全世界”与非似乎对于端木薰的态度十分不解。在她的心中,“与众不同”的人,生来就是邪恶的,就是被全世界所唾弃的,就如同瘟疫一般,让所有的人避之而不及。

可是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明知道他怀里的孩是邪恶的根源,却依旧那么坚定的承认,那是他的女儿。

如果当初,她的父皇可以如此的维护她——该有多好?!

“我相信她,她不会。”端木薰的声音不再似起初那般的冷,他紧了紧怀,斜眼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小人儿,目光也变得温柔:“她懂得什么是爱,她也有想要保护的人,这样的人,不会是坏人,也不会毁灭世界。”

“呵——”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与非看着端木薰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何必如此虚伪,你的心里大概也是害怕的吧?是不是这个孩在威胁你?你害怕被她杀害,所以才要强装出一副疼爱她的样?”

是这样的——

一定是这样的!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害怕怪物!

连她当初唯一信任的姐姐都出卖了她!

她还能再相信谁?

这个世界上,怪物的存在,要么被唾弃,要么被利用!

怪物——绝对不会得到爱!

没有父母的爱,没有家人的爱,没有朋友的爱,更加——更加不会有爱人!

与非也是爱过人的,她爱上了那个“懂”她的晴明!

可是直到最后,她才知道,晴明不过也是在利用她,不过也仅仅是把她当做了一个工具!晴明爱得人事她的姐姐,是她的姐姐娜扎!

凭什么?

每个夜里,与非都会缩在大漠中,看着大漠天空上那一轮弯月,质问着。

凭什么?她与娜扎同年同月同日生,她们有同一个父亲,有同一个母亲!可是为什么两个人的命运相差却如此之大?!

娜扎从小就是被人**在掌心的公主!想要什么,只需要一句话便可以得到。吃的好,睡得好,穿得好,更是时时有父皇陪伴在身边。被所有的蛮夷人民所爱戴!

可是她呢?

从小就被锁在暗无天日的柴房中,睡在破烂的草席上,衣服旧的已经辨不出颜­色­,吃的都是宫人们剩下要去喂狗的剩饭。

更是在十二岁时,被她的百姓们冤枉是灾星,将她暴露在阳光下整整三日三夜,更扬言要烧死她!

而她的父皇呢?

她的父皇又为了她做了些什么?

也许——她的父皇这辈唯一为她做的,就是保住了她的小命,将她永远的驱逐出了蛮夷。

当时,她浑浑噩噩,跋山涉水,终于支撑不住趴在路边,以为自己注定就要这样死去。

却没有想到碰到了墨瞳与安宁。

那也是两个怪人。

一个不老不死,一个可以化身为蛇。

与墨瞳安宁相处的日,与非才觉得自己不是特殊的。她仿佛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生活圈。只是,她依旧在想念,想念她的故乡,想念她的父皇,想念她的娜扎。

所以,当墨瞳将她额头上的眼睛封印时,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发现自己终于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

那一天,是她生命中最最开心的一天。

她将一直挡在额前的碎发高高的梳起,露出那光洁的额头。

她几乎想要立刻马上飞奔回蛮夷,告诉她的族人们,她是一个正常人!她变成了一个正常人!她不是灾星!

所以,她不辞而别,兴致冲冲的踏上了归家的路。

只是,路上,她遇到了晴明!那个她用一生去爱的男。

晴明一眼就认出了她,更惊讶于她额头上那光洁的皮肤。当时的晴明,学习了一身通天的本事,更是一眼就看出了与非与常人的不同。

他告诉与非,说她拥有常人所没有的力量,并教她学习“仙术”。那时候的与非,觉得自己的人生正在摆脱厄运。

她几乎可以看到自己的未来。

有疼爱她的父皇,有她喜爱的姊妹,有心爱的丈夫,将来,也许还会有几个孩。

与非与晴明一同学习“仙术”,她进步的很快,甚至最后超越了晴明。

当两个人回到蛮夷的时候,她才发现,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与她想的不一样。

她没有看到娜扎脸上的欣喜,也没有看到父皇脸上的笑意。她看到的,只有冷!即便她如今的外貌已经与常人无异,可是她额头上的那第三只眼睛,已经深深的印刻到了众人的心中。

在她们的心底,她们已经认定!

她是怪物——她一辈都是怪物。

在那一瞬间,与非心中的所有信念土崩瓦解。

她变得更加的沉默,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回来!

也许——一辈跟着墨瞳与安宁也会是快乐的。

或者­干­脆跟着晴明,两个人永远远离蛮夷,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安家,安安稳稳的过日。

只是,更加让与非想不到的,是从小不顾众人反对,一直对她好的娜扎,也变了。

她甚至出卖了她。

将她会“仙术”的事情告诉了她的父皇,更是怂恿她的父皇,将她当做武器,去对付所有他们想要对付的人。

那时候,与非也是挣扎过的。

她不知道,究竟是一辈的孤独下去好,还是被人利用要更好一些。

只是——被人利用,起码也是被人在乎的。

从来都是被忽视的与非,第一次尝到了被人在乎的滋味。即便那滋味并不好受,可是她却像爱上罂粟一般的爱上了这种感觉,不能自拔。

与非­干­脆也将自己当做了武器。

她从来都不会违背娜扎与她父皇的话。

而那时候,晴明对她依然是好的,甚至鼓舞她,继续努力,让所有的人都依赖她,那样,大家就再也不会排斥她!

那时候,单纯的与非一直觉得,晴明说这一切,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直到——

娜扎不顾众人的反对毅然的选择了放弃攻打洛暮王朝,而是以自己去和亲。

而晴明更是**之间失了踪,追随娜扎去了洛暮王朝。

那一刻,她才知道。

原来从头到尾,她都是彻彻底底的,完完全全的被利用了。

那一瞬间的绝望,比每一次的绝望更加的绝望。

她甚至再也掉不出一滴的眼泪。

“你真可怜。”

端木薰的声音将与非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与非有些不明所以的抬起头对上端木薰那一双紫­色­的眸。

不——那双眸,不是紫­色­。

闭上眼睛,与非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完全的睁开。

这只眼睛所看到的,眼前站着的,竟然是一个金发金眸的男人。

“呵呵——我可怜吗?”与非轻笑了一声,将额头上的眼睛收起。

自从被墨瞳封印后,她额头上的眼睛便一直处于沉睡的状态,虽然后来她跟晴明学习了“仙术”,或者说是妖术后,可以强行的开眼,只是那需要耗费太多的力气。

而与非也发现,她额头上的那只眼睛,往往能够看到人那隐藏在表面下的东西。

所以——在刚刚的那一刻,她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端木薰,与思思的心。

她第一次相信,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是可以真心的接受“怪物”的。

而这个世界上,原来怪物也可以有一颗一心向善的心。

“为什么我没有早点遇到你?”与非低着头,轻声的呢喃。

耳畔,渐渐的起风了。

与非的结界在风中一点点的瓦解。

这里,依旧是那片沙漠中唯一的绿洲。

只是四周多了几处营帐。

思思听到与非的话,猛然的抬起头。

这句话,让她觉得莫名的熟悉。

为什么我没有早点遇到你?

为什么我没有早点遇到你!

究竟是在哪里听过——

“这句话,曾经,紫衣一个最最要好的朋友,也这样对紫衣说过。”当思思说到这里的时候,紫衣轻声的说道:“如果她早一点遇到我,也许事情就不会是那样了。”

紫眸,或者说是曹兰兰,在紫衣的心里,是一个永远不愿去触碰的痛。

【225】打赌

“思思,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蓝草看着思思问道真的猛兽txt下载。

如果只是思思说的,此时那与非的结界已经破掉,端木薰不应该会再被困住,那他为何又与思思失踪了那么久,最后甚至舍弃了思思。

这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思思看了看蓝草,大眼睛微微的眨了眨,继续同众人讲述之后的事情。

与非的结界破掉后,蛮夷的部队很快就发现了闯入的端木薰与思思。只是,让两人意外的是,当那群蛮夷人挥动着兵器向他们冲过来的时候,与非竟然背对着他们,对着那蛮夷的人群出了手。

在这绿洲彼边的,都是蛮夷经过特殊训练的武士,长期的大漠生活,长期的艰苦的环境,让他们比正常的蛮夷人要更加的强壮。

而就是这样一群强壮的人,在那与非的眼中竟然不值一提。

与非只是对着这群人轻轻的挥了挥手,这群人竟然就处在了原地,身体逐渐变黑,一阵强风过后,他们竟然如同沙子一般,渐渐的被大风吹散索长生最新章节。

端木薰皱着眉头,看着与非的背影,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而与非,也在此时转回了身,看着端木薰,额头上的那只眼睛渐渐的又闭了起来。她静静的看着端木薰与思思,心中再次升起一股久违的归属感。

这种归属感,她一共只有过三次。

第一次是遇到墨瞳与安宁的时候,那时候,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找到了同类。

而第二次,是墨瞳将她额头上的眼睛封印的时候,那时候,她觉得,她终于变成了正常人,终于可以回家了。

而这一次,是第三次。

与非静静的看着端木薰。

这个落幕王朝年轻的皇帝。

“你愿意跟我走吗?”沉默了许久,与非才幽幽的开口。句子虽然是询问,可是话语确实那般的笃定。

她已经不会再相信任何人。如今,她有了身上这股力量,她可以强迫任何人,去做任何事情。多次被背叛后,与非已经养成了不再信任,而是用绝对的力量去说话的习惯。

“父皇——”思思的小手搂着端木薰的脖颈:“父皇,紫衣在等我们。”

端木薰皱了皱眉头,他知道,现在,他不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对手。

“紫衣?你的妻子?哦不,你的皇后?”与非听到思思的话,轻轻一笑。这天下的男人,都爱三妻四妾,更何况是一个皇帝。

什么蜜语甜言,都是假的。

她相信,只要眼前这个男子跟着她,不需要太久,他就会忘掉他现在想着的‘女’人。

毕竟,她对自己的外貌还是有绝对的自信的。

“去哪儿。”端木薰轻轻的拍了拍思思的背,示意她不要害怕。

“父皇,紫衣——”

“思思乖。”打断思思的话,端木薰看向与非,再次问道:“去哪儿。”

“哈哈哈哈——”与非看着端木薰,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果然这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此时,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开心,还是伤心。

亦或者——她根本就没有心了。

就这样,端木薰跟着与非走向了大漠的深处。而整个蛮夷因为失去了与非的庇佑,被落幕王朝的将士一举歼灭了。

端木薰带着思思,跟在这与非的身后整整走了一个多月,与非却也不说却哪里,只是带着二人在大漠中徘徊。

端木薰发现,他与这与非在一起,再也没有见过大漠中的沙暴,除了天气过分的炎热­干­燥外,空气中竟然连沙粒都少了。

而与非也不知道从哪里经常可以‘弄’到食物和水。

一行人这样在沙漠中穿行了整整一个半月,才碰到了沙漠中的一群商人。

端木薰提议与这群商人同行,与非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却也渴望着可以同正常人一样,便终究是点了点头勉强答应了。

整整这一个半月,端木薰都在想着能够与外界联系的方法。

只是茫茫大漠,放眼望去,连只虫子都没有,他根本找不到可以传达讯息的东西。

所以端木薰做了一个危险的决定。

他知道,紫衣得不到他的消息,一定会焦急,所以当他们与大漠中的这群商人分开的时候,他将思思留了下来。

“思思,你父皇离开的时候,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或者是对你说什么?”紫衣抱着思思太久,有些累了,她将思思放在凳子上,看着思思的眼睛问道。

“没有,也许有——只是我不知道。”思思轻轻的摇了摇头。当她知道自己被遗弃的时候,险些疯掉。

她得承认,这种感觉很不好。

所以她杀了那群商人穿界修仙录txt下载。

并让其中一人成了她的傀儡。

她不知道该如何走出大漠,站在这片荒漠中,无论看向哪里,都是金‘­色­’的一片。

思思便控制着这个男人,盲目的在沙漠中穿梭。期间,她也碰到过沙暴,狂风几乎将她与这个男人整个吹了起来。

不过好在她有‘­肉­’垫。

就这样,在没有水没有食物的情况下,思思强撑了三天。在她终于体力不支昏过去的时候,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沙漠的边缘。

于是,她开始徘徊在这里。

由于害怕其他人对她控制的男人起疑,她不敢住在镇子里,只是不定期的控制着这个男人来这个镇子买一些生活所必须的东西。

“紫衣,你说,是谁救了思思?”思思仰着头,看着紫衣。这个问题她想了很久,可是一直都没有头绪。

“是你父皇。”紫衣的回答很肯定。

她知道,救思思的一定是端木薰。

也许现在,端木薰就在哪里看着她。

听思思的话,那与非似乎也并不知道要去哪里,所以只是带着他们不断的在沙漠中转着圈儿。那个‘女’人大概也是怕的,她害怕与人接触,她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后,再次被人追杀,被人唾弃。

即便她有了强大的力量,可是她的内心却比任何人都要脆弱。

只是简单的一挥手,就能将人变成黄沙么——

紫衣皱着眉头。

“也许她能‘­操­’纵的并不是天气,而是沙子。”一直没有说话的银瞳,忽然开口:“你看,思思说,他们与那‘女’子走在大漠中的时候,一直都没有碰到过沙暴,连呼吸时,都感觉到空气中的沙子少了不少,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推断,她能够控制的,只是沙子。只要控制住了沙子,那么即便是有风,也无法感觉到沙暴。”

“可是她是如何将人变成沙子的?”紫衣看着银瞳,轻轻的摇了摇头。

“会不会是沙子可以将人吃掉?”慕北尘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可是见过的多了,脑袋自然也就转的快了一些。什么样的东西都敢去设想。

“这——”紫衣犹豫了,而银瞳,夜火和蓝草也没有说话,大家都在考虑慕北尘话中的可能‘­性­’。

确实,他们想到的只是那与非将人变成了沙子,却没有考虑过,也许人根本就没有变成沙子,而是被沙子包裹——甚至被沙子吞噬,连骨头都不剩。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似乎就容易理解多了,而那与非为何迟迟不离开大漠,便也有了答案。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只要想办法不被沙子触碰,便可以避过她的攻击?”紫衣看着慕北尘,又看了看银瞳问道。

现在她的心里如同揣着一只小兔子,催促着她要赶快奔向端木薰。

“可是如果不是呢?”银瞳反问。

如果是,那么他们便找到了对付那与非的方法!可是沙子那么的细,他们想要找到一种可以抵抗细沙的东西来遮盖身体,也是十分的困难的。

而且,万一他们猜错了,那么他们将面对的,将是他们无法承受的后果。

紫衣沉默了。

虽然她知道这样很冒险,可是她还是决定试一试。

不过——这件事情与其他人无关。她不能连累其他人。

所以,只有她一个人,去做,就好。

思思仰头看着自已,仿佛看出了紫衣的心思,只是,小小的人儿此时也没有说话。她轻轻的拉住了紫衣的手,用眼神告诉她,不管她做了什么选择,她都会陪着。

只是,即便紫衣想要去做,也还是先要找到端木薰的位置,更要找到可以抵抗沙子的东西。

这天夜里,紫衣几乎没有合眼。

她的脑海中不断的在问着自己,究竟什么东西可以用来对抗沙子星对面的那条河txt下载!

沙子细小而坚韧,普通的衣料根本不可能抵抗,而金属在这炎热的沙漠中,显然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沙子——沙子——

提到沙子,紫衣总是能想到当年风靡一时的动漫火影忍者,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里面的我爱罗。

她记得,当时的我爱罗,曾经被水打败过。

沙子怕水。

可是她要怎样,才能控制大量的水——

第二天一大早,紫衣背着所有的人,独自的离开了客栈。

不管怎样,她要先想办法,找到端木薰的踪迹。

“她就是你爱的人?”与非看了看身旁带着面具的白衣男子,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你看,她不是也想要自己逃了。”

此时,两个人站在屋顶,看着紫衣的身影在黎明中渐渐走远。

端木薰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那远去的背影。

“我们打赌,如果她不顾一切的前来寻你,并且能够找到你,那么我就将你还给她。”与非回身看着端木薰,这个男人让她着‘迷’。

不同于对待晴明,这种着‘迷’,更像是一种沉沦。

她想要将端木薰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身边,不仅仅是人,还有她的那颗心。

所以那天夜里,当端木薰找到她,要与她打赌时,她便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两个人约定,只要紫衣能够不顾一切的前来寻到他,那么,她就放过他,让他们所有的人都安全的离开。

期限,为半年。

前一个月的时候,与非与端木薰一同看着思思在大漠中挣扎,当两人看到思思将所有的商人都送到地狱的时候,与非的脸上带着冰冷的笑意:“我就说,她跟我一样,注定要背负杀戮。只是个怪物,被人唾弃的怪物。”

那时候,与非注意到,端木薰的眉头微微的皱起,脸上的表情带着丝丝的担忧,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因为端木薰明白,那个小小的孩子,定然觉得自己是被抛弃了,一时间悲愤‘交’加。可是杀人后,她那小小的心灵所要承受的,是巨大的自责。

因为她是那么希望可以作为一个正常的人,永远的陪在紫衣的身边。

眼看着一个月的时间飞逝,可是却根本看不到有外来人的迹象,与非不禁心里得意起来。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叫做凌紫衣的‘女’人,竟然真的来到了大漠。

她曾经听端木薰说过,这个‘女’人怀了孩子。

按日子算,她应该是刚刚产下孩子一个月,便长途跋涉的赶了过来才对。

与非的心里带了一丝丝的不安。

一个‘女’人,甚至舍弃了自己刚出生的孩子,只为了来寻孩子的父亲,那该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昨日,当与非听到众人谈论的时候,心里不禁收紧。

紫衣几个人猜测的没错,她的能力,便是控制大漠中的这片细沙。

不过,这种忐忑只是一时的。

因为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敌得过她的沙子。

即便是铜墙铁壁,也会被她的沙子一点一点的吞噬,一点一点的瓦解。

端木薰摘下脸上的面具,回身看着与非,嘴角带着轻笑,连眼中都带着一抹笑意:“别小看了她,她会找到我,并且不顾一切。”

端木薰的声音异常的笃定,而与非注意到,端木薰体内的一股力量这些日子似乎越来越强烈,她知道,端木薰体内的力量应该也是被什么人封印了,而且这封印很深,深到若不是她有这么一只妖眼,根本就看不到。

可是这些日子,她也能明显的感应的到,端木薰的这股力量,似乎要慢慢的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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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我回来了

这种力量一旦觉醒,她知道,她将再也控制不住这个男人武装骑师最新章节。而且她已经隐隐的有了一种预感,就是这个赌局,她注定是输家。

难道真的要放弃眼前这个男人么?

与非扪心自问。

她不愿意,不舍得,不想。

眼中划过一抹杀意,与非看向远处,那里,早已经看不到了紫衣的影子都市猛男txt下载。

“如果你敢伤害她,那么我即便倾尽天下,也定然要将你碎尸万段。”端木薰的声音很是平静,可是话语中的那抹肃杀却让与非第一次有了恐惧。

她再次打量着身前的这个男人。

男人的身躯虽然不算魁梧,却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

……

紫衣走出客栈,大漠的天气在清晨还算是凉爽,脚下的沙子冰冰凉凉,很是舒服。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便想着先在整个小镇转转再说。

镇子里静的很,她兜兜转转走了一会儿,便将这个不大的镇子绕了个遍。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客栈前。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一种错觉,仿佛端木薰离她并不是很远。

“紫衣——”身后,忽然想起思思的声音,紫衣诧异的回过头,果然,小思思穿着一身睡袍,‘揉’着惺忪的睡眼,明显是一副还没有睡够的表情。

“思思,快进去,天还凉。”紫衣急忙脱下身上的外衫,将小思思裹了起来。

“紫衣不许丢下思思。”思思被紫衣抱了起来,小手紧紧的抱着紫衣的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紫衣的眼睛:“紫衣不可以像父皇一样,丢掉思思!”

紫衣看着思思,觉得思思有的时候成熟的仿佛是一个已经成年的人,而有的时候,又觉得她根本就是个两岁大的孩子。

“好,紫衣答应思思,紫衣不会丢下思思。”紫衣轻轻的捏了捏思思的小脸蛋儿,抱着思思走进了客栈。她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的意识到,端木薰也许真的就在附近,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无法‘露’面。

否则,为何当初思思一遇到危险,他立刻就出现了?!

肯定了心中的这个想法,紫衣忽然不着急了。如果那个与非允许端木薰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们,那么,端木薰此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才是。

心放下了,紫衣才感到了浓浓的倦意,她抱着思思重新爬上了‘床’,心中烦恼去了大半,身子刚刚沾到‘床’,紫衣便睡了过去。

紫衣是因为屋内的燥热醒来的,醒来的时候正值中午,由于屋内闷热,一晚上又没有休息好,醒来的时候,紫衣只觉得整个头都仿佛要炸开了。

疼的她无法思考。

“紫衣,你脸‘­色­’不好。”蓝草走进紫衣屋内的时候,看到从‘床’榻上刚刚爬起来的人儿,微微的皱了皱眉,她的手‘摸’上紫衣的额头。

紫衣的额头上全都是汗,带着异常的灼热感。

“没事,只是没睡好。”紫衣对着蓝草摆了摆手,刚刚站起,却又猛地坐了回去,只感觉眼前天旋地转。

“紫衣,你别动,我去找水来,你好好躺着。”蓝草将紫衣硬生生的按回了‘床’[和谐]上,转身出了‘门’。

“你的妃子似乎病了呢?”站在屋顶的与非看着端木薰,注意到端木薰眼底的那抹担忧。这辈子,有一个人,曾经也对她‘露’出过这种表情。

娜扎——

当年,在她被绑在烈日下的时候,娜扎偷偷的为她送来了水,那个时候,娜扎就是这样的一副表情。

担忧中,还带了丝丝的焦急与心疼。

想到娜扎,与非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娜扎的背叛是她这辈子唯一不能容忍的。

比晴明的背叛更加的让她心痛。

她曾经也以为,她是憎恶晴明,憎恶晴明深爱的人是娜扎,所以才会更加的憎恶娜扎。可是后来,她发现,似乎并不是这样子。

现在,她再次想到晴明的时候,已经不会有太多的感受,只是微微的惋惜,当年那种短暂的快乐时光一去不复返。

可是想到娜扎的时候,她是那么的难过,她很想去质问娜扎,为什么要出卖她!

为什么连她都要将她当做是工具一般的对待!

“你说,为什么一个对你很好的人,会忽然背叛了你。”与非看着端木薰,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彪悍老婆萌老公最新章节。

这个问题缠绕了她太久太久,是她不能够快乐的根源。

“每个人都会犯错。”端木薰回头看了看与非。

蓝草已经打来了水,并将‘毛’巾敷在了紫衣的额头,紫衣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每个人都会犯错,犯错的原因多种多样。”端木薰继续说道:“我也曾经犯过错,我忘记了我最爱的人,害她差点葬身火海,甚至容貌全毁,我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对她冷漠——”端木薰想到了那段让他恨不得掐死自己的日子。

他依旧记得紫衣那张几乎被全部毁掉的脸。

虽然紫衣并没有多提,她是如何恢复容貌的。

可是蓝草早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硬生生的将身上的皮肤一点一点的割去,再借用外力强力的迫使它快速的愈合,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

只怕这世间,即便是男子,也无法承受的住这种痛苦。

“你是说凌紫衣?”与非微微的挑了挑眉,她承认,凌紫衣长得很好看,甚至不亚于她。可是,却完全看不出这个‘女’人曾经被大火毁过容。

“是的,就是紫衣。”端木薰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自责,他又看了看房檐下,屋子内躺在‘床’[和谐]上,面‘­色­’‘潮’红的人儿,轻轻的抿了抿‘­唇­’。

这一次,他竟然又不在。

“她原谅你了?”与非看着端木薰,幻想着如果自己在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自己最在乎的人忘记了自己,甚至疏远自己,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可是——与非想不出来。

因为她从来都未被人在乎过,她一直都是孤单的!她唯一体验过的,便是娜扎的背叛。

那种滋味,她觉得,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

“是的,她原谅了我,只是我自己不能原谅自己。”端木薰看了眼身旁的与非,纵身一跃,翻窗进入客栈。

不管怎样,他都不能再容忍紫衣一个人受苦。

他不能代替她,却可以陪着她。

“你——”蓝草看着忽然破窗而入的人,脸上带着惊讶。她实在想不出来,她们一直在苦苦寻找着的人,竟然就这么意外的出现了。

端木薰绕过蓝草,走至‘床’边,坐在了紫衣的身旁,将躺在‘床’[和谐]上的人儿微微的扶起,让她躺在了自己的‘腿’上。

“紫衣——”端木薰轻声的呢喃,声音异常的温柔。

与非没有想到端木薰会忽然违背约定,气恼的随着端木薰一同跃入房内,蓝草看着随后而入的人,猜出了与非的身份,她迈前一步挡在端木薰与紫衣的身前,充满戒备的看着与非。

“端木薰,你竟然违背我们的赌约?”与非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背叛。

可是端木薰竟然也会违背赌约,背叛她!

怒火充盈着她的身体,她的目光冷冷的看着挡在身前,这个蓝发蓝眸的‘女’子。

心中一股怨气越来越强。

她不知道,为什么老天对待她是如此的不公平!

为什么其他人都能够找到自己的伙伴,自己的归属!明明都是一样的妖物,明明都是一样的与众不同,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只有她!

只有她要一直承受一个人的寂寞。

一直,一直承受万人的唾弃!

客栈外的天逐渐的‘­阴­’沉下来,黄沙漫天,路人根本就睁不开眼睛。而紫衣房内的窗子此时也“忽闪”“忽闪”的,黄沙从窗子涌入,在与非的身后逐渐的凝结,竟然凝结成了无数根利剑。

“我辜负了她一次,绝对没有第二次。”端木薰看着与非冷笑,如今,他已经知道了如何对付这个‘女’人,断然再没有继续履行赌约的必要。

他站起身,紫‘­色­’的光芒自指尖溢出,竟然卷起了放在‘床’边水盆中的清水,将那清水封在紫‘­色­’的光芒中,逐渐的在众人的身前形成了一道水做的屏障腹黑总裁迷糊妻最新章节。

与非手臂一挥,身后的那黄沙凝聚的利剑便飞速的向着三人飞去。

蓝草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正要有所动作,却发现,那黄沙竟然无法穿透水障,而是在触碰到水障的时候,“啪啪”的落地。

“你——”与非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子的情况,一时间有些焦急,而就在此时,房‘门’被银瞳推开,银瞳,夜火与慕北尘看着屋内的四人,瞬间明白了情况。

与非见到三人,瞬间改变了攻击对象,而就在此时,银瞳腰间的葫芦忽然晃动,那洁白的妖兽从葫芦中一跃而出,大口一张,竟然将与非的沙子吞了进去,并顺势将与非扑倒在地,巨大的爪子按住了与非的双手,让她瞬间动弹不得。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镇住了。

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得到,这个‘女’人,竟然就这么轻易的被一个狐狸不狐狸,狗不狗的妖兽给征服了?!

“怎么回事?”夜火看着银瞳,完全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同时,伴随着“哗”的一声,挡在蓝草,端木薰及紫衣面前的水障也破碎了。

“银狐,你怎么做到的?”银瞳看向一旁的妖兽,“银狐”是他为妖兽取的名字。

银狐仿佛听懂了银瞳的话,对着银瞳嘶吼了一声,旋即目光冰冷的看着地上的与非。

而与此同时,与非额头上的那第三只眼忽然猛地睁开,并剧烈的颤抖!

银狐对着那只眼龇牙咧嘴的模样,仿佛认得那眼睛一般。

“它说,这眼睛是它的——”银瞳看着众人,同样是一副‘迷’茫的表情。

“你能听懂它说话?”夜火差异的看着银瞳,不知道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家伙是什么时候练就这个本事的!要知道,自从上次大战了晴明之后,银瞳几乎就没有将这妖兽召唤出来过,上次召唤,也不过是把这妖兽当做小狗——

“嗯,我也很差异。”

银瞳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何。

“嗷——”妖兽银狐忽然一声怒吼,猛地张嘴,巨大的吸力竟然让与非额头上的眼睛被吸的从额头上鼓了出来。

“啊——”与非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回‘荡’在屋内,巨大的痛苦让她除了尖叫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这种感觉,就仿佛是身体要被人生生撕裂了一般。

与非额头上的眼睛,终于在银狐的又一声怒吼下,从她的额头上脱离,吸入了银狐的腹中, 于此同时,与非也昏了过去。

而与非的额头,则又恢复了光洁,甚至连一丁点儿的疤痕都不存在。

银狐从与非的身上走了下来,走到银瞳的身边,脑袋轻轻的蹭了蹭银瞳的头,众人这才注意到,这妖兽的额头上,竟然多了一只眼睛。

“银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北尘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坏了。

这是他自上一次通过蓝草看到诡异事件后,再一次看到这么恐怖的画面!而且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那银狐在银瞳的耳边蹭了蹭,口中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化作一团白雾,飞回了葫芦中。

“银狐说,这本来就是它的眼睛,由于一次无意中受上而丢失。它找了许久,之前虽然有感受到过这个眼睛的存在,可是这眼睛仿佛是被人故意隐藏了一般,让它无法确定它的具体所在。”银瞳将刚刚银狐在他耳边告诉他的话复述了一遍后,用折扇戳了戳鼻尖儿,其实,他和这些人一样,也是一头的雾水。

“唔——”紫衣呢喃着,朦胧中只感到一种熟悉的味道,是那股熟悉的,淡淡的‘药’草的香气。

只是此时,她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眼皮沉重的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只能勉强的从喉咙中发出一声轻喃。

端木薰低头看着紫衣,轻声道:“紫衣,我回来了。”

朦胧中,紫衣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端木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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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我懂你

只是紫衣的头疼的厉害,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再睁开眼睛。(这熟悉的味道与声音更加的让她觉得安心。

蓝草几个人将与非绑在了房内的椅子上。

直到夜里,紫衣的烧才退了下去,而与非则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紫衣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端木薰那张俊朗的脸,只是肤­色­要黑了一些,身材也更消瘦了一些,眼中还带着一抹疲倦。

“薰——”紫衣伸出小手,颤抖着伸向这张俊脸,却在即将触碰到端木薰的脸时停了下来。紫衣犹豫着,她害怕这是一场梦。

她害怕当她的手触碰到端木薰的脸时,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作泡影。

端木薰会消失。

她会再也看不到他。

“怎么了?”端木薰伸出手,轻轻的握住紫衣悬浮在空中的手。“是我,紫衣,我回来了。”

端木薰握着紫衣的手,轻轻的触碰到自己的脸颊上,眼中的柔情仿若能掐出水来一般:“紫衣,我们的宝宝怎么样,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紫衣颤抖着双­唇­,用力的闭上眼睛,再睁开。

大大的眼中蓄满了泪水。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是委屈?还是激动?亦或者是欣喜。

只是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曾经幻想过,她的端木薰会不会忽然间就出现了,却从来都没有期望过这种事情真的会实现。

可是现在,端木薰,她心心念念的人,是真真正正的在她的面前。

“傻瓜,别哭。”端木薰低垂下头,­干­涩的­唇­轻轻的吻上紫衣的眼角,紫衣的泪水咸咸涩涩,灼烧着他的­唇­,他的舌,和他的心。

“傻瓜,对不起,在你需要的时候,又没能在你的身边。”端木薰是懊恼的,他知道生产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的痛苦。

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他的孩子出生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他甚至已经为孩子想好了名字。

女孩儿,就叫无忧,男孩儿,就叫锦川。

“真的是你么——”紫衣还是有点不能相信,她的手紧紧的握着端木薰的手,生怕松开了,就再也握不到了。

“真的是我,是我,是我,是我。”端木薰呢喃着,­唇­渐渐的移到了紫衣的­唇­边,在那同样发­干­的­唇­瓣上,蜻蜓点水般的一点,旋即他抬起头,调整了个姿势,将紫衣抱在了怀里。

紫衣瘦了,抱在怀里有些硌得慌,端木薰皱了皱眉头:“瘦成这样,我若是有一天不在了,你可怎么办?”

“你若是不在了,那我也就不在了。”紫衣拧着眉,轻声说道。

“那孩子怎么办?”端木薰伸出手刮了刮紫衣的鼻尖:“不仅仅有我们的孩子,还有思思,他们都是我们的责任。”

“所以你不许不在,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好好的活下来!如果你敢死,我就杀了所有的人,我们到黄泉路上,便又是一家人。”紫衣仰头看着端木薰,小脸儿上印着“我很认真”。

端木薰失笑,摇了摇头,将紫衣爆的更紧了一些。

椅子上被绑着的与非忽然发出一声轻喃,睁开了眼。她感觉全身的 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只要稍微的有一丁点儿的动作,浑身就会一阵阵的出虚汗,心里发慌。

即便如此,她还是用力的挣了一下绳子,可是,却根本无法挣脱。

她抬头,看向**[和谐]上的端木薰与紫衣,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是谁?”紫衣这才注意到凳子上的与非,虽然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她却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将这个女人制服的。

不是说这个女人十分的厉害吗?

“思思呢?银瞳他们呢?”紫衣注意到,从她醒来起就没有见过这几个人,不禁心底有些焦急。

“放心,他们各自去睡了。只是将这个女人绑在这里。”端木薰轻声安慰着怀中的紫衣,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的为紫衣讲了一遍。

紫衣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她怎么也想不到,银瞳无意间得来的妖兽,竟然是如此的厉害。

“怎么会这样——”同样,与非也听到了端木薰的话,她低垂着头,眼中满满的都是不敢相信!

这算是什么?

她从小背负着那只奇怪的眼睛,被人唾弃,被人伤害!现在,她终于觉得这只眼睛有点用处了,可是,它又被夺走了,甚至还说,那本来就是别人的东西?!

那她这么多年来所承受的,又能算是什么?!

不——她不甘心!

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

与非忽然抬起头,猛地瞪大了双眼,她努力的瞪着,可是无论怎么瞪,额头上都再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感觉。

她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这一次,她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她曾经是那么的希望自己可以是一个普通人,却没有想到,再她已经不想要再当一个普通人的时候,偏偏又成了普通人?!

这是老天爷在跟她开玩笑嘛?

是她上辈子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这辈子才要来偿还吗?!

泪水顺着与非的脸颊滚落。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哭过了。

久到记不得上一次落泪是什么时候。

老天爷对她的惩罚真的太重了。她就仿佛是那街头卖艺的艺人,是那般的可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与非哭着,又笑着,整个人疯疯癫癫的,脸上写着满满的绝望。

“变成普通人不好吗?”紫衣勉强在端木薰的搀扶下走下**,走到与非的身边,轻轻的蹲下身子问道。

“好?好吗?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亲人,没有臣民,没有爱人。连最后一丝丝的力量都被剥夺!你告诉我,好吗?这样好吗?!”与非声嘶力竭的怒吼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只有她的命运是如此的多舛。

明明,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人与众不同,却偏偏只有她不被人理解。

明明,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人拥有不同于常人的奇怪力量,却只有她的被收回!

“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与非看着紫衣,目光空洞。一张惨白的小脸儿上布满了泪水。

扪心自问,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可是!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耍她吗?这是耍她吗?!

“与非!”紫衣看着与非,心底升起一股心疼。她能够理解与非的感受,“现在,你是个普通的人了,你可以重新拥有家人,你可以重新拥有爱人!这样不好吗?你可以离开这环境恶劣的大漠,可以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不要这么绝望——”

紫衣的手轻轻的搭在与非的肩上,她看了看端木薰,示意端木薰将与非身上的绳子解开。

端木薰微微的犹豫。

“薰,她是个普通人了,伤害不到我们。”紫衣知道,有的时候,她太仁慈。

对敌人太过的仁慈。

她总是能够忘记自己曾经受过的伤痛,总是能够轻易的原谅。

可是——

这个世界上,又有谁生来就想要去做坏人,有谁希望自己是被万人唾弃的反派角­色­?

每个人都想要做好人,每个人都渴望平凡的幸福。

尤其是那些误入歧途的人,他们比正常的人,更加的要渴望安定,快乐的生活。

是命运捉弄了他们,让他们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可是——这又不能全怪他们。

端木薰轻轻的点了点头,抽出袖间匕首将与非身上的绳子割开。

没有了绳子的束缚,与非软软的倒了下来,紫衣一把将那软糯的身子接住,将与非整个人搂在了怀里。

与非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

从小到大,她从来都没有享受过如此的拥抱。

曾经,她是多么的希望她的父皇可以像抱着娜扎那样的抱抱她。

她是多么的希望在她难过哭泣的时候,也能有个人这样子走过来,轻轻的拥抱她,告诉她,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与非,好好的活着。这不是老天对你的捉弄,是老天看你受过了太多的苦,所以想要将原本属于你的平凡还给你。”

紫衣轻柔的为与非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同与非比起来,她是多么的幸福。

在现代,虽然她没有什么朋友,可是至少日子过得还算轻松。

而死了,也能穿越到这里,遇上她这辈子最最珍视的男人,同样被这个男人珍视。

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紫衣就越来越感谢上苍。

“与非,你不是没有亲人,你还有娜扎。你也不是没有朋友,你还有我们。”

“你们——”与非愣愣的看着紫衣,扑朔的大眼中闪现着迷茫,“朋友,娜扎。”

“我相信,将来,你也可以找到一个待你好的男人。一辈子,只娶你一人,只疼你一人,只爱你一人。你们还会有属于你们的孩子。”

“可以吗?”听到紫衣的话,与非的心里,眼里渐渐的燃起了希望。

是的,也许——一切都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的怀。她可以将过去的一切都舍弃,然后重新,好好的生活!

也许——她真的可以做到。

“你不怪我吗?”与非看着紫衣,带着疑问。

她抢过她的男人,让她独自一人面临生产的痛楚,更是舍弃了刚刚出生的孩子,不远千里万里的来到这里。

甚至,她曾经还想过要杀了她。

“怪,怎么会不怪。”紫衣看着与非,低声轻笑:“你知道,我当初躺在**榻上,肚子一阵一阵的绞痛,那时候,我有多么的希望,我孩子的父亲可以陪在我的身边,拉着我的手。”紫衣说着,斜着头看了看端木薰,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当我听到孩子的哭声的时候,我有多么希望孩子的父亲可以抱抱他们,像所有的父亲一样,脸上带着喜悦的抱着我们的孩子,走到我的**边,对我说,你看,这是我们的宝宝,他们长得跟我们多么的像。”

端木薰拧着眉头紧紧的握住了紫衣的手,他的身子有些僵硬,心里仿佛被大锤狠狠的锤着般的钝痛。

“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他失踪的时候,我有多么的惊慌,我多么害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如果他有了任何的事情,那么我该怎么办?如果我没有孩子,我定然会选择随他而去。可是,我又偏偏生下了那两个粉嘟嘟的家伙。”

紫衣的眼中再次蓄满了泪水,那个时候心底的挣扎又清晰的浮现,那种感觉,如今想起来,心口仍然会痛。

那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要碍不过去了。白日里,她要努力的表现坚强,夜里,她又独自的窝在被子中,整夜整夜的哭泣。

那时候,她甚至不敢去多想。

可是越是不去想,便有越来越多不好的设想涌入脑海中。

那种感觉,仿佛是要将人生生的逼疯了一般。

“既然怪我,为何不杀了我。”与非浅笑,如果现在,眼前这个女人杀了她,她想,她一定不会去怨,不会去恨。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种下的苦果,她该还。

“我杀了你,又能如何?能够将我那些流过的泪收回,还是能然过去的心不再疼痛?亦或者,是能够改变我抛弃孩子们,来到这大漠的事实?”紫衣伸出手,轻轻的擦去自己脸颊的泪水,“我怨你,恨你,可是,你又该去怨谁,恨谁?”

与非的­唇­止不住的在颤抖。

她的身子也在剧烈的颤抖。

就仿佛是长期受着委屈的孩子,忽然被人说中了心事一般。

眼泪再也止不住,疯狂的洗刷着她的面庞。

“与非,很多事情,不是你能够选择的。你只是在找一种方式来宣泄你的痛苦。虽然,你这样子的方式伤害了更多的人——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该如何的去怨恨这样的一个你。”

紫衣不断的为与非擦着涌出的泪水,可是每当她藏­干­刚刚涌出的,便有更多的泪水涌出,紫衣索­性­也不再去擦,反而是紧紧的将这个女子抱在了怀疑,不断的轻抚着她的背:“我知道你很难过,我知道这都不是你想要的,我知道,你也希望自己可以做一个好人。”

【228】回归

“你只是太希望被人关注,只是太希望被人爱世选天择全文阅读。你太想要与人接触,可是又深怕再次被伤害,所以你像刺猬一样,对着身边的人竖起你身上的刺,那不是为了伤害谁,而是为了保护你自己。”

“啊——”与非终于抑制不住,窝在紫衣的怀中放声大哭。她的手,紧紧的搂着紫衣的背,第一次,这辈子,她第一次有了被人理解,被人关怀的感觉。

“紫衣,我没有那么好,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是自‘私’的,我自‘私’的想要将端木薰留在我的身边,我觉得他能够理解我的与众不同。我想过要去伤害你,伤害所有的人,甚至觉得只要自己过得好,其他的人都无所谓。”与非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从来没有如此放肆的大声的痛哭过,就仿佛要将这十几年来所承受过的所有的委屈与痛哭统统的都宣泄出来。

紫衣没有再说话。

她是真的怨,真的怪。

就如同她现在仍然怨恨着娜扎一样。

这两个‘女’人,一个让她失去了她最在乎的碧儿,一个差点儿让她失去了她最在乎的爱人神现最新章节。那种恐惧,即便是现在,也会时不时的出现在梦里。

这种‘­阴­’影,也许会笼罩着她一辈子。

可是——

她无法不让自己去原谅。

当初,她被大火烧毁容貌,失去声音的时候,她曾经想过,她一定要千倍万倍的让娜扎换回来,她要将她剥皮,削骨,放血,‘抽’筋。

可是现在,她却似乎不想要再去为难任何人了。

这个世界上,也许所有的东西,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仇恨,总是要在某一个人这里先放下。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的子子孙孙。

紫衣不希望,她的孩子,将来也生活在仇恨里。

每个人的生死,每个人所要经历承受的痛苦,也许都是上天安排好的。

怪只能怪命运多舛。

一行人第二天便离开了大漠,他们带上了与非。

虽然银瞳等人是非常不赞同的,甚至连思思都对着与非抱着敌意,可是紫衣还是固执的将这个‘女’人带上了。

马车里,与非有些局促的看着思思,这个小小人儿瞪着她的目光是如此的怨愤。

“紫衣,你为什么要把这个坏‘女’人带回去?她要抢思思的父皇,万一父皇被她‘迷’住了,纳了她做妃子怎么办?”思思仰着头,仍旧努力的在说服着紫衣将车内这个她讨厌的‘女’人赶出去。

“若是你父皇再敢纳妃子,紫衣就带着思思远走高飞好不好?”紫衣轻笑着对思思眨了眨眼,她的话让一旁的端木薰皱了皱眉头,不禁将紫衣的小手拉的更紧了一些。

紫衣侧眼看了看端木薰,投给端木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可是紫衣,你看,思思的皮肤都不好了!”思思怨念的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脸儿,她的小脸儿红扑扑的,‘摸’起来有些皱巴巴的,根本就不像是个小孩子的脸。

“而且,紫衣,思思差点儿死在了沙漠里。”思思委屈的撇撇嘴,眼泪眼看着就要掉下来,紫衣急忙将思思抱在了怀里:“乖,思思,小脸儿会变好的,紫衣跟你保证。而且,思思也不会死在沙漠里,因为你的父皇一直都在看着你。”

“真的吗?”思思撇过小脑袋,偷偷的看了眼端木薰。“父皇不是想要将思思丢掉吗?”

其实,即便是到现在,思思都觉得,当初的端木薰,也许是真的想要将她丢掉的。毕竟,她并不是普普通通的孩子。

她的体内流淌着恶魔的血液。

她说不定什么时候,也许就会伤害紫衣,伤害了紫衣的孩子,伤害很多很多身边的人。

她甚至有的时候在想,也许端木薰是该将她给丢掉的,这样子对谁,都比较好。当初,她最终承受不住躺在沙漠里的时候,她就在想,也许她不应该再去挣扎了,也许她就该这样子死掉。

死掉了,会有很多人开心的。

一定是这样的。

“父皇永远不会丢掉思思的。”端木薰看着思思瞪大的眼睛,以及那双眼睛中的期待,轻轻的勾了勾‘­唇­’角,伸出大手捏了捏思思的脸蛋儿:“原来你这么不信任父皇。”

与非看着眼前的一幕,心底升起一股暖流。

这样简单的幸福——真好。

由于没有了压力,马车大致走了一个多月才回到宫内 。当端木薰带着众人回来的时候,端木薰一个堂堂的大男人竟然落泪了。

因为这件事情,他被紫衣嘲笑了很久。

而回到宫里的第二天,紫衣就带着与非去见了娜扎。

在紫瑶殿‘门’外,紫衣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子,看着与非:“与非,你告诉我,你现在还恨她吗?”

其实——很多时候,只要能够放下心底的仇恨,幸福真的是唾手可得的。

就像她当初看到的卓一航和练霓裳,又像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八国争霸最新章节。

什么家族仇恨,‘门’派仇恨,什么江湖恩怨——

人就这么一辈子,如果连自己在乎的人都不能去在乎,连自己爱着的人都不能去爱,又能有什么意思?

一辈子那么短,何必要为了些莫须有的仇恨而丢弃了自己的幸福。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而活。

“我是怪过她的——”与非看着紫衣,眼中一片坦然:“我曾经,那么的憎恶,她背叛了我,她利用了我。她是我曾经唯一信任的姊妹,可是却将我推到了刀刃上。”

“那现在呢?”

“现在——我不怪她了。”与非轻笑着答道:“每个人都犯过错,不管她犯过的错是否值得被原谅,可是我知道,我在乎她。若是我一直恨下去,我们都不会快乐。所以,我宁愿丢掉心里的仇恨,和她好好的活下去。毕竟,现在,她是我唯一的亲人!而且,如果没有她,也许当年,我早就被烈日晒死了。”

紫衣对着与非轻轻的点了点头,回过身,带着与非走进了紫瑶殿。

而此时,娜扎如同木偶一般的躺在‘床’榻之上,双眼发直,瞳孔涣散。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回忆过去。

从儿时,一直到她离开蛮夷。

她一直在想,如果,当初她没有鬼‘迷’心窍,现在,又该是何般的模样。

至少,疼爱她的父皇不会死去,她的臣民也不会死去。

她还可以快乐的做她的公主,甚至——她可以嫁给那个晴明,她相信,那个男人,定然会一辈子对她好,一辈子不会背叛她。

那个男人,会一辈子的疼爱她。

她可以有自己的孩子。

她的孩子不会惨死。

还有与非,她的姊妹,她们也许能够很好很好的生活在一起。

她不会像现在这般——如此的孤独。

她想过去死。

可是她又害怕死去。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九泉之下面对她的父皇,面对她的族人!如果不是她的任‘­性­’,一切,一定都会不一样的。

“娜扎,娜扎——”

紫瑶殿外,忽然传来呼唤。娜扎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她挣扎着从‘床’榻上坐起身,“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可是,她感觉不到疼痛,她努力的爬向‘门’口。

这个声音,她认得,虽然她听到的并不多,可是即便是死,她也记得这个声音。是与非!是与非!

与非来找她了吗?

是来救她的,还是来找她报仇的?!

不管是哪个都不要紧,现在,她只想要看见与非!她只想要再见见她,然后亲口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与非冲进紫瑶殿,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娜扎,眼泪便决了堤。路上,她已经知道了娜扎的手脚被废,她的娜扎,曾经是那么骄傲的一个小公主,可是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模样。

“娜扎——”与非将娜扎扶起,紧紧的将娜扎搂入怀里。

多好——她好早好早之前,就想要好好的抱一抱她,现在,她终于抱到了。

“与非——与非——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娜扎感觉得到与非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她又何尝不是?!

“与非,你是来杀我的吗?”娜扎从与非的怀抱中挣脱出来,静静的看着与非的眼睛。她发现,与非额头上的那只眼睛不见了,甚至是身上那股冷漠的气息也不见了。如今的与非,给她的感觉竟然是这么的温暖。

这一刻,她忽然害怕,她忽然害怕与非想要杀掉她。

因为,她好眷恋这种温暖。

自从离开了蛮夷,在这落幕王朝的皇宫中,她便再也没有感受过什么是温暖末世联盟全文阅读。每天,整日,都在嫉妒与算计中度过。

在悲伤与痛苦中度过。

这样的日子,真的是够了。

“与非,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娜扎的手不能动,她只能由手臂紧紧的圈绕住与非的身子,末了,又将与非推开,整个人跪在了与非的面前:“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

“娜扎——”与非冲上前再次将娜扎抱在了怀里:“姐姐,我带你出宫,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你说什么!?”娜扎抬起头看着与非,脸上带着不可置信。

“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我们去别的地方生活,将过去统统都忘记,就我们两个人,去好好的生活。我可以养着你,我可以出去赚钱,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治好你的手脚,姐姐,你跟我走好不好?这里不适合我们,这里不属于我们,我们也不属于这里。”与非看着娜扎,眼中带着祈求。

她很怕娜扎会拒绝,她怕她的傻姐姐会留恋这个不属于她们的地方。

“傻瓜——你以为这里是我们说走就能走的吗?”娜扎的心里说不出的开心,却也是说不出的苦涩。

她开心,她的妹妹可以原谅她,甚至跑到这宫中,想要将她救出去!

可是她做错了太多的事情,莫要说端木薰,即便是那凌紫衣,也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她不能再连累与非。

“与非,你听我说,你快点走,趁着他们还没有发现你,快走。不要再管我。我如今已经是个废人,况且,我做错了很多的事情,这些事情都只能由我自己去偿还。与非,你走,你快走!”

娜扎说着,用力的将与非推了出去,而自己,也再次跌在地上。

‘门’外的紫衣静静的听着‘门’内两姐妹的争吵,心底在挣扎。

她可以不计较娜扎曾经害得她容颜尽毁,可是碧儿呢?碧儿的死呢?她以为她可以放得开,只是当她真真正正的需要做出决定的时候,她发现,是那么的难。

轻轻的摇了摇头,紫衣一步一步的离去。

她将这里留给这对姐妹。

她努力的说服自己。

即便她杀了娜扎又能怎样?

碧儿不会回来。

而她,会彻彻底底的毁了与非的幸福。

如今,那娜扎的手脚都已经废了——也许现在对于她来说,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紫衣仰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那一望无际的蓝‘­色­’,比这世界上任何的东西都要­干­净。

“碧儿,你明白我的,对不对?”紫衣呢喃着开口,得不到答案,却坚信着自己相信的答案。

第二日,紫衣就为娜扎与与非准备好了马车,更是为她们准备了细软,至于娜扎的手脚,她还没有那么伟大,她无法说服自己让蓝草为娜扎医治。

她想,还是让她自‘私’一次。

起码——这样子,她会觉得她没有欠了碧儿更多。

当日,端木薰便下了诏书,贵妃娜扎身染恶疾病逝,而凌妃为他诞下一双儿‘女’有功,特重封为贵妃,并为两个孩子分别取名为无忧,锦川。

紫衣没有搬回紫瑶殿,而是继续的留在了养心殿中。

她看着端木薰那无数的封赏,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兜兜转转一大圈儿,如今,她竟然还是回归到了当初的这个位置。

傍晚,紫衣带着部分赏赐去看了庄晓饶,她将赏赐留给了这个‘女’人许多。毕竟,在这深宫中,若是你不受宠,便处处需要打点。

不管怎样,庄晓饶的‘女’儿都是无辜的。

她不希望再诞生一个内心充满仇恨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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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崔员外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无忧与锦川都三岁了,而思思也快要六岁。(

这几年,紫衣在京城中的那间“魑魅魍魉”在江湖中也渐渐的出了名,每日慕名而来拜师的,求免灾的人络绎不绝。

而这几年,落幕王朝也算是风调雨顺。小无忧与小锦川两个孩子跟着思思一起,竟然也有模有样,跟个小大人一样。

这日,紫衣闲来无聊,便将三个孩子托付给翠儿与先生,自个儿拉着端木薰出了宫。她听说今儿“魑魅魍魉”接了一桩新买卖,据说是京中一处富人家闹鬼。

紫衣拖着端木薰,作为“魑魅魍魉”的大掌柜,亲自去了那员外的家里。

刚到那员外家的大门处,就可以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

即便是白天,这气息依旧十分的浓烈。

看来,这元外家里还真的是有鬼。

紫衣暗暗的想着。

这户元外姓崔,在京中是做布匹生意的,家中夫人两名,适切三人。而那花楼中的相好,就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了。

这崔员外知道“魑魅魍魉”的名号,却并不知道紫衣与端木薰是真正大当家的身份。只是看着带着面具的二人,见二人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心底不由得打鼓,暗暗猜测着是不是这魑魅魍魉觉得他给的钱少了,所以派了两个不怎么厉害的人来这里装装样子。

要知道,魑魅魍魉里的三个当家的,一位银发灰眸,一位蓝发蓝眸,一位平时虽然是黑发黑眸,可是真动起功夫来却是红发红眸的男子。

“怎么,信不过我们?”紫衣看出了这崔员外心里的想法,不由得脸上挂着冷笑,看来她们这段日子真的是呆的太久,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员外蔑视了。

“没有,岂敢岂敢。”这崔员外虽然心底泛着嘀咕,可是当着人面儿却也不敢表露出来。毕竟在商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还是懂得人不可貌相这个道理的。

更何况,眼前这两个人,倘若真的没什么本事,那么他只要再去一趟魑魅魍魉,求那里的东家再给他派个更厉害的人就是了,他可没必要为了心里小小的猜测而得罪了这个地方。

“哼。”紫衣不屑的轻哼一声,大踏着步子走进宅子。

“不知道二位高人何时做法?将我这宅子内的恶灵驱逐出去?”虽然是初春,天气还不是很热,可是这崔员外已经是满头大汗。

他跟着紫衣与端木薰将他这整座宅子转了个遍,才发现,他们家真是大的惹人厌。

“你还要具体跟我们说说,这闹鬼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因由又是什么?”紫衣已经发现,这怨气似乎来自于女子。

其实,不用问她也能猜到,定然是这崔员外的后院儿起了火。

在这封建的古代,最最时髦的就是女人为难女人。

只怕是这员外的哪个小妾或是哪个相好,被他那正牌的两位夫人给祸害死了,这才导致怨气不消。(

“这——闹鬼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至于原因,我也不清楚。”崔员外的眼珠微微一转,低眉顺耳的答道。

“是么——”紫衣故意将声音拉长。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会缠上你的鬼。

鬼也不是没事吃饱了撑的不去投胎,故意留在人间祸害生灵。

要知道,错过了投胎的机会,她可能一辈子就是这样,成为孤魂野鬼,在这世间游荡。若是碰到了地府的勾魂使者,那是要回去受罪的。

即便命好碰不到,遇见比他怨气更重的怨灵,也是有可能被吞噬,魂飞魄散的。

所以,除非是死前心底藏了极深的怨恨,或者是有什么极重的执念,一般的人死后,是不会化作鬼的,更不会专门去祸害哪家陌生人。

“这——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也就不用请二位前来了。”崔员外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脸上带着一抹愠意。

他只是花钱雇人来除鬼,可不是雇他们来打探自己的家事的。

“哼,若是这样,那请恕我们无法相助了。崔员外您交付的定金,一会儿我便托人给您送还。”紫衣冷哼一声,回身拉着端木薰就要离去。

她最讨厌的就是崔员外这种男人。

不够老实。

“你们——”崔员外看到紫衣要走,急忙伸手拦住,却不曾想触碰到了紫衣的手臂,端木薰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一巴掌将那崔员外打飞了出去。

“啊——”崔员外身材本身就臃肿,这一下,让他整个人在地上翻了个跟头。立马摔得四仰八叉,灰头土脸。

“是员外先不信任我们,那么我们也断然没有必要为员外捉鬼。崔员外还是另请高人吧。”紫衣说着,撇了撇仍旧趴在地上的男人,头也不回的向宅子外走去。

“二位请慢。”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紫衣回头,便看到一身着鹅黄衣裙的女子,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略施粉黛,颇有几分姿­色­。

“没想到这崔员外长得一副肥头大耳的模样,他的女儿倒是生的不错。”紫衣将小脑袋凑到端木薰的耳边,轻声说道。

“二位,我家老爷近日来也是被那冤魂折磨的累了,所以今日才有失体态,还望二位恕罪。”那女子显然听到了紫衣与端木薰的窃窃私语,面上却并没有什么变化,她踏步上前,对着二人盈盈一拜,继续道:“二位若是有什么疑问尽管可以来问我,还请二位一定要帮助我们,制服那鬼怪。”

紫衣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无论怎么看,这女子也不像是二十出头,顶多十**岁,而那崔员外显然已经年过四十。这老夫少妻紫衣虽然也见过,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儿,她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女子,究竟为何要如此的想不开,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你,你给我滚回去!”此时,那崔员外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身前的女子,那圆滚滚的脸憋得通红,对着女子大声的斥责道:“这里没有你的事。”

“老爷,”那女子被崔员外当着外人如此唾骂,脸­色­依旧如故,只是轻声唤了一声,继续道:“老爷,您这是何苦。若是如今这两位高人离去,只怕我们整个崔府都要为那怨灵赔上­性­命。”

女子的话说的不卑不亢,似乎一点儿也不惧怕着崔员外。

“你——你——”崔员外被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手指颤抖的指着眼前的女子,末了,竟然浑身一抖,整个人仰面向着身后栽去。

“来人,将老爷扶回屋去,马上去请大夫。”见崔员外昏过去,女子也不惊慌,只是冷静的吩咐了下人,旋即再次对着紫衣与端木薰盈盈一拜,道:“让二位见笑了,还请二位跟我来,纸鸢必然知无不尽。”

紫衣看了看端木薰,回过头对着那自称纸鸢的女子微微的点了点头。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子定然有故事。

下人们很快将那崔员外抬进了一座屋子,紫衣与端木薰便跟着纸鸢,到了另一处屋子。

这间屋子在整座宅子中比较偏僻,也比较简陋,纸鸢对着两人盈盈一笑,便带着二人进了屋内。

“我这里有些简陋,还请二位不要见怪。”纸鸢走到桌边,为两个人倒了杯热茶,腼腆的笑笑:“茶也不是什么好茶,不知道入不入的了二位的口。”

紫衣象征­性­的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杯中的茶叶细碎,一看就知道是劣质的茶叶。紫衣本就不爱喝这种苦茶,所以也只是轻抿了一口,便将杯子放下,直奔主题道:“你可否知道这鬼的来源,为何你家老爷不肯说?”

“知道。”纸鸢看着紫衣,脸上划过一抹苦笑:“他当然不敢说,因为那死去的女子,是被他强[和谐]暴后自尽的。他怎么敢说,若是这事情张扬了出去,怕是鬼被驱逐了,衙门却是要找上门来了。”

“强[和谐]暴?呵——真没看出来,只是,那家的姑娘出了这种事,她的家人难道不会追究吗?”紫衣习惯­性­的皱了皱眉头问道。

“追究?呵呵,对于我们这种没钱没势的穷苦人家来说,要拿什么去追究?况且,女儿被强[和谐]暴本身就是伤风败俗的事情,是有辱祖宗门面的,这种事情,又怎么敢随意宣扬。”

紫衣听出了这纸鸢话中有话,她微微的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却终究还是将问题问出口:“不知道纸鸢姑娘为何会嫁给这崔员外?”

纸鸢听到紫衣的问题,轻轻的咬着下­唇­,脸­色­略微的苍白,身体也在轻颤。看到纸鸢这副模样,紫衣也大概知道了,这纸鸢定然也是不愿意的。

“不瞒二位,嫁给这崔员外,纸鸢也并非自愿。只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失了贞[和谐]洁,却又无处说理,那么除了死,便只能是嫁。纸鸢没有那翠兰的骨气,纸鸢怕死,所以才如此的苟活。”

这纸鸢也只是一时的失态,她努力的平复了一下情绪,再次开口时,声音依旧是淡淡的,仿佛说着的是别人的事情一般。

“翠兰?你是说——这个死去的女子是翠兰?”紫衣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的女子,只是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端木薰。

在这封建的古代,女孩子吃了亏,竟然还会有辱家门。

家里人不但不会为女儿伸冤,甚至觉得女儿能嫁入豪门也是他们的福气。甚至女孩子死了,也只能是悄悄的拿了钱。

也难怪——难怪这古代会有那么多的冤魂。

端木薰被紫衣瞪得有些莫名其妙。

在落幕王朝,这种事情其实是经常存在的。

虽然朝廷也曾努力的排查过,只是这种失了贞[和谐]洁的事情,很少有哪家人愿意公开承认,所以即便朝廷想要管,却也无从管起。

“翠兰是这院儿里管事妈子的女儿,今年刚刚十四岁。本来,这管事王妈已经将这翠兰许配给了院儿里的虎子,却不曾想,老爷竟然也看上了这丫头。只是,这府里,大太太二太太也是两位极其厉害的主儿,虽然这几年老爷陆陆续续的纳了几个小妾,却死的死,残的残,失踪的失踪,最后能活下来的,也都被老爷丢弃在一边儿,鲜少过问。这翠兰自小在这府中长大,这种事情看到的就多了一些,所以,她自然是不肯给老爷做小妾的。而老爷一旦遇到这样的女子,兴致便更浓,而他最常用的伎俩,就是给人下药。”纸鸢说着,脸­色­更为苍白了一些,似乎是回想到了自己当年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这种伎俩,老爷用的是屡试不爽。只是没想到,这翠兰的­性­子也是格外的刚烈,第二天早晨,便在她自己院子外的那棵槐树下自杀了。那之后,老爷给了王妈一笔钱,便将人赶出了府。只是自从这翠兰死后,宅子里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怪事,大太太甚至还大病了一场,而老爷也发现,他的身子似乎一下子就变得特别的差。”

纸鸢说完,轻轻的叹了口气:“呵——这种事情我本是不想去管的,只是前几日我那女儿忽然跟我说她看到了翠兰姨,翠兰姨还要给她摘桂花做桂花糕。我怕她来伤害我的女儿,所以——”

紫衣这才注意到,纸鸢房内那扇有些破旧的屏风后面,此时探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

“来,茵茵。”纸鸢回过头,小女孩儿急忙将小脑袋收了回去,却也被纸鸢发现。她对着女孩儿招了招手,道:“过来,跟这位姐姐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紫衣很喜欢纸鸢口中的“姐姐”,因为这个词,她对眼前的女子又多出了不少的好感。

纸鸢的女儿长得很可爱,圆溜溜的大眼睛带着些怯懦,她跑到纸鸢的身边,小手轻轻的抓着纸鸢的裙摆,只探出个小脑袋来,有些好奇的看着紫衣。

【230】好像曹兰兰

“娘,我真的有看到翠兰姨。”盯着紫衣看了一会儿,小茵茵便仰着脑袋看着纸鸢道:“茵茵没有说谎。”

“茵茵是吗?”紫衣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女孩儿看起来,似乎与思思同岁。“茵茵,紫衣相信你看到了,只是,你能不能告诉紫衣,你是在哪里看到的,翠兰姨是什么样子,又对你说了些什么?”

茵茵眨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紫衣,第一次有人跟她说相信她,她不觉有些开心,对着紫衣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她从纸鸢的身后走了出来,站到紫衣的身前,道:“那天,茵茵和哥哥一起在院子里玩儿,然后,茵茵就看到翠兰姨穿着一身红­色­的袍子,对着茵茵笑。茵茵当时拉着哥哥,指给哥哥看,可是哥哥说我骗人,他说根本就没有翠兰姨。”

茵茵说着,低下头撇了撇小嘴儿,继续道:“然后哥哥从此就不跟茵茵玩儿了。”

似乎是觉得很委屈,茵茵的小脸儿都皱成了一团。

“那,翠兰姨有没有跟茵茵说什么?”紫衣轻轻的拍了拍茵茵的头,继续道:“也许是翠兰姨喜欢茵茵,所以故意只能让茵茵看到。”

“真的吗?”茵茵听到紫衣的话,扬起小脸儿,脸上的不开心立马烟消云散了。

紫衣不觉有些失笑,慨叹着小孩子的喜怒哀乐就是如此的简单。

“那天,翠兰姨只是对着茵茵笑,并没有说什么。”茵茵看着紫衣,说话的时候连带着摆着小手摇着头:“不过,后来,茵茵又看到过一次翠兰姨。那一次,是在大娘的房门外,茵茵看到翠兰姨从大娘的房门穿了过去。之后又穿了回来。茵茵就跑过去让翠兰姨也教给我,怎么从门上穿来穿去,可是翠兰姨说,这是秘密,不能教给茵茵。”

“茵茵当天跑回来跟我说,第二天,大太太便病了。”纸鸢轻轻的摸了摸茵茵的头,补充着说道:“然后我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老爷,之前老爷也是不信的,可是后来大太太说,她确实在午睡的时候梦到了翠兰。之后老爷才去了魑魅魍魉,希望能找到高人帮忙解决这件事情。”

紫衣听完母女二人的话,微微的点了点头,她从身上掏出一个荷包,将包里的玉佩戴在了茵茵的脖颈上。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不能要的。茵茵,快摘下来还给紫衣。”纸鸢看到紫衣的动作,急忙摆着手,而茵茵也听话的伸手就要将紫衣刚刚给她戴上的玉佩摘下来。

“茵茵,这是紫衣送给你的礼物,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摘下来。”紫衣伸手阻止了茵茵的动作,旋即站起身,看着纸鸢道:“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小孩子身子弱,与厉鬼接触久了怕是对她有伤害,即便那鬼没有害她之心,但是那鬼怪身上的­阴­气还是会影响孩子的成长。这玉佩是我朋友的,他那里还有很多。它可以保护茵茵不会再碰到那翠兰的鬼魂。”

“这——”听到紫衣如此说,纸鸢便也没再执着,只是她走进屏风,从屋内的一个破旧的木柜子里,掏出一个首饰盒子。

这是当年她嫁给崔员外的嫁妆,是她娘留给她的一套首饰。

打开盒子,她有些不舍的又看了这些首饰一眼——本来,她是打算将这些留给茵茵做嫁妆的。

虽然紫衣说那玉佩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可是她还是看得出,那是上好的料子,只怕是她这一盒的首饰,也换不来这一块儿小东西,更何况,这东西还有保护主人的功效。

纸鸢将手中的首饰盒递给紫衣,脸上带着一抹尴尬:“这个——我知道我买不起这玉佩,也只能拿我母亲当年留给我的陪嫁物来换了,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紫衣低头看了看纸鸢手中的盒子,轻轻的接了过来。

她知道,若是她不接,怕是纸鸢只当做是她看不上这些东西。

“等这件事情解决了,若是你想要将这首饰用什么东西换回,也是可以的。毕竟,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紫衣看着纸鸢,轻轻一笑,继续道:“还麻烦你带我去那大太太那里看一下,不知道,如今这大太太的病情如何了?”

纸鸢轻轻的点了点头,牵着茵茵便为紫衣引路。

“大太太的病反反复复,请了京城中的许多名医,可是却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听说今儿个好了一些。”路上,纸鸢说道。

大太太住着的地方离纸鸢住着的地方比较远,几个人穿过了一个花园,又走了一会儿,才在一处比较奢华的屋子前停了下来。

门口的小厮挡住了纸鸢的去路,纸鸢却也不恼,只是走上前轻声对那小厮道:“这二位是老爷从魑魅魍魉请来的高人,如今来为大太太治病的,还请小哥代为通传一声。”

那小厮听完,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个人一番,才晃晃悠悠的走进院子去了。

紫衣不由得撇嘴,没想到,这一个小小员外家的奴才,竟然也跟宫里的奴才一样是个势利眼。

看来,这人无论在哪里,若是主子得了**,有了权势,奴才都要比不得势的主子还要高上那么一等。

那小厮很快就出来了,身后还跟了个丫头。那丫头穿着的衣服看起来料子要比这纸鸢的衣服好上一些,面目中也带着一丝丝的倨傲。

“你们说能治我家大太太的病?”那丫头跟着小厮走到院子门口,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紫衣与端木薰一番。

从穿着上看,她知道这两位也算是有钱的主儿,所以态度也较刚刚客气了一些,“二位还请跟我来,我家太太就在殿内。”

紫衣直接无视掉了这个丫头的态度,拉着端木薰跟着这丫头走了进去。

纸鸢与茵茵依旧站在院外,那小厮挡住了她们:“我家太太只让这两位高人进去,可没说让你们跟进去,去去去,该回哪儿回哪儿去!”

“啪!”

那小厮的话刚刚说完,脑袋就被紫衣的巴掌狠狠的扇了一下。紫衣这一下,将那小厮扇的是头晕目眩,原地踉跄了几步,“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哈哈——”茵茵年纪小,看到这小厮的模样,不禁捂着嘴笑了起来。

待那小厮反应过来的时候,紫衣已经让纸鸢带着茵茵先离开。

毕竟那翠兰的鬼魂也许此时就在这院子里,让她们两个人进去只怕会被牵连。

紫衣同端木薰跟着丫鬟进了大太太的房间,那丫鬟又伸手将端木薰拦在了门外:“我家太太毕竟也是老爷的大太太,公子还是不要进去了。”

紫衣注意到,这丫头跟端木薰说话的时候,语气温柔客气了不少,彬彬有礼的模样倒真是有点儿像大家丫鬟了。

端木薰微微侧着头,看了看紫衣,紫衣对着端木薰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便跟着丫鬟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紫衣就感觉到了屋内阵阵的寒意,以及那笼罩在整个屋子内的团团黑气。她注意到了站在屏风后面角落里站着的红衣女鬼,这红衣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脑海中又浮现出了第一次见到曹兰兰时的模样。

如今想想,竟然恍若隔世。

那女鬼注意到了紫衣的目光,脸上闪过一丝差异,旋即,那差异转为了恶毒。

她绝对不允许有人来破坏她去复仇。

紫衣直接无视了女鬼脸上的那抹­阴­冷,跟着那丫鬟走进了大太太住着的房间。此时,大太太正躺在**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搂在被子外的脸上布满了红­色­的斑点,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吓人。

“太太,芙蓉将人带来了。”那丫鬟对着大太太行了个礼,那大太太眼睛都不睁开,只是对着这丫头挥了挥手,这丫头便退了下去。

“你能治我?”紫衣走到**边,大太太幽幽的开了口,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疲惫。

如今,京中的,京外的,有名的大夫请了无数,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诊治出来她究竟得的是个什么病。

每一次从希望到失望,她早就已经麻木了。

如今,更是对治愈完全不抱有希望,只是躺在这**榻上,坐吃等死。

紫衣微微的眯了眯眸子,将面具从脸上摘下来。

她注意到,这大太太的头顶上漂浮着一团黑云,云中又带着红­色­的丝线,如同血管一般的遍布在这黑云中,看起来有些渗人。

“我可以治您,不过您要告诉我,为何这翠兰要报仇,先来找你而不是别人?”紫衣搬了张椅子坐在**塌边,无视掉在她身后不断做着各种恐怖表情的翠兰,权当做看不见。

只是,那翠兰却只能在那里做鬼脸,因为这里被紫衣设置了结界,她进不来。

“我不知道。”这大太太嘴角勾起冷笑答道。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翠兰怕是不是自杀吧?”紫衣见这大太太不肯说实话,也不想多与她废话。只是暗自腹诽这大太太合那崔员外不愧是夫妻。

“哼,没有证据,你可莫要血口喷人。”

“我是没什么证据,事实怎样也跟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我也只是一时好奇罢了,这翠兰别的屋子不去,偏偏在你这间屋子里作怪,若不是有什么隐情,也说不通。”紫衣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继续道:“不过这鬼害人终究是不对的。”

紫衣说着,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身后的红衣女鬼一眼。

也许是因为这身红衣,所以她对待这女鬼也算是格外的“温柔”了。

若是其他鬼怪,只怕她早就将她降服,或者是让她魂飞魄散了。

紫衣对着那大太太额头上的那团黑云伸出了手,紫­色­的光芒将她的整只右手都包裹住。当那光芒触及到黑云的时候,黑云发出了“滋滋”的声音,仿佛是水泼在了滚烫的铁皮上,瞬间被蒸发所发出的声音一样。

大太太只感觉到一直昏昏沉沉的头似乎越来越清醒,她猛地睁开眼睛,刚好对上了紫衣那一双幽深的紫眸。

“好了。”当紫衣将那团黑云完全消灭的时候,大太太脸上的红斑瞬间就消失了不少。而她一直无力的身体,也感觉舒服了许多。

“你——你是怎么办到的?”大太太有些不敢相信的从**榻上支撑起身体,刚刚的那种不屑完全不见了。

“你没有必要管我是怎么办到的。”紫衣从凳子上站起身,回过身看着身后那依旧不断张牙舞爪的女鬼。

“你为什么要救她!”翠兰咬牙切齿的看着紫衣,又有些惧怕的看着紫衣手上的那团紫­色­光芒。

虽然她不知道那光芒是什么,可是直觉让她对那光芒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惧怕。

“你若是真的害了人,就再也没办法投胎了。”紫衣看着翠兰,轻声说道:“有什么仇恨,能比你重新投胎做人更加的重要?这辈子你吃了苦,吃了亏,下辈子阎王爷会给你找回平衡的,所以,你何必要为了一生一世的恩怨,而毁了自己的生生世世。”

“我不管!不杀了这个女人,我心头恨意难消!”翠兰恶狠狠的瞪着紫衣身后的女人,只恨不得冲过去立马将那个女人碎尸万段。

她好不容易将那个女人拉倒了死亡的边缘,却不曾想,就这样被眼前的这个女子,如此轻易的给救回来了。

“你又何苦如此?不如忘了这一切,喝碗孟婆汤,再世为人,做个哪家的富家小姐,岂不是快哉?”面对这个女子,紫衣难得的苦口婆心。

而一直在紫衣身后双手拄着**榻的大太太,则目瞪口呆的看着紫衣与空气对话。她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直觉告诉她,那个死了的翠兰,真的就在她这间屋子里。

“你没有被害死,怎么可能知道我心底的仇恨!”这翠兰的鬼魂此时根本就听不进紫衣的话去,她怒吼着,指甲刮在那看不见的结界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231】女鬼的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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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看着那翠兰,轻轻的摇了摇头。

她已经没有必要再跟这个女人多说什么了,因为不管她说什么,这个女人都是听不进去的。不过紫衣也不想要这么轻易的就摧毁一个灵魂。所以,她­干­脆掏出从夜火那里得来的锦囊,直接将这翠兰的魂魄收到了袋子里。

“不要以为没有了鬼,你们就没事了。”做完这一切,紫衣回过身,看着仍旧匍匐在床榻上的大太太,目光冰冷:“我的任务是阻止恶鬼来侵害你们,但是你们伤害了别人,也应当受到相应的处罚。”

丢下一句话,紫衣跨出大门。

门外的端木薰正烦躁的对着一旁贴上去的丫鬟挥着手臂。

紫衣的眉头一皱,大步上前一把将那丫鬟推了出去:“离我男人远点儿。”

那丫鬟“哎哟”一声坐在地上,撇了撇嘴,眼睛打着转:“啧啧,姑娘,你怎么这般粗鲁。”

“呵——”紫衣看着坐在地上的丫鬟,目光轻蔑:“我男人就喜欢我粗鲁。”

拉着端木薰的手,两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崔员外的府邸。

……

魑魅魍魉门口。

紫衣仰着头看着大门上挂着的牌匾,恍若隔世。

她已经许久许久都没有到过这里了,如今再次来到这里,竟然也不觉得陌生。

拉着端木薰走进宅子,银瞳与夜火正在院中下棋。紫衣将手中的袋子丢给夜火:“抓了个小鬼儿,不知道有没有用,是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家伙。”

夜火接过袋子,看也不看的收回到了腰间,继续与银瞳“奋战”。

紫衣没好气的瞪了两人一眼,天­色­已经不早,两个人就索­性­留在了这宅子中,打算明日再回宫。

反正小家伙们有人照顾着,朝中有涪陵照看着,两个人也算是难得的偷闲。

夜里。

紫衣睡得正香,忽然嗅到一股奇怪的香气,她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刚好对上了端木薰的眸。

“嘘——”端木薰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旋即将一颗小药丸塞入了紫衣的口中。

这香气不是其他,正是迷香。

过了许久,门外忽然传来动静,有人用小刀透过门缝,正慢慢的将门栓剥离。

伴随着“啪嗒”一声,门栓落地,门外的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他走到床边,确定紫衣与端木薰两个人的眼睛紧闭,对着门外的人招了招手。

门外瞬间涌入了四个黑衣壮汉,四人拿起麻袋,将两个人分别装入了麻袋中,扛了出去。

紫衣在麻袋中,扯了扯­唇­角——这些家伙,看起来似乎是专门想要对付她和端木薰。知道她与端木薰出宫的人并不多,而与他们有仇的人也不多。所以很轻易的便可以排除了来人是针对“皇上”与“凌妃”。

那么剩下的一种可能,就是针对他们“魑魅魍魉”中的身份了。

而最近刚刚结识的仇家——

身子一沉,紫衣感觉手肘一痛——她被人从肩上摔了下来。

麻袋被人解开,紫衣马上闭上眼睛,继续假装昏睡。

“夫人,人带来了。”说话的人听声音似乎是个中年男子,音调浑厚,一听便知道该是个内力不弱的家伙。

“哼——”紧接着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轻哼。

这个声音紫衣虽然不太熟悉,不过用脚趾头猜猜,都能猜到,这个女人,定然是白日里的那个崔员外家的大夫人。

这个女人,定然是害怕他们去高发她与崔员外合谋害命,所以才想要先下手为强,除掉他们二人。

“将他们绑起来,泼醒。”那­妇­人的声音再次响起,紫衣只觉得有人抓住了她的双手,旋即将她的两只手反绑在了背部。

虽然看不到,不过紫衣猜测这群人定然也是将端木薰如此的绑起来了。

“哗——”的一声,紫衣只感觉到面上一凉,她故意装作迷蒙的样子,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睁眼的一瞬间,她看到的便是一张女人无比狰狞的脸。

“没想到吧——你不是警告我会有人来处置我么?怎么?好像现在看起来是你要被处置了啊——”这大夫人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已,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意:“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那小狐[和谐]狸[和谐]­精­确实不是自己上吊而死的,而是被我派人累死的!哼,这个不知好歹的小贱人,竟然主动勾引我家老爷,还要做出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她该死!”

紫衣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扫了眼眼前的女人,旋即回过头看了眼端木薰。

果然,端木薰此时也是双手被反绑着,不过,并没有人对他泼水,所以他此时仍旧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这大夫人走上前,伸出手一把捏住了紫衣的下颚,紫衣吃痛的皱眉。

“哼,小贱人,没想到你这张脸也长得不错。你以为,戴着面具,别人就无法找到你么?”大手用力一甩,紫衣顺势向着地面倒去。

不过,她还没有摔在地上,端木薰已经将她抱在了怀里。

“你——”大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端木薰,刚刚这个男人明明已经是双手反绑,躺在地上,怎么会忽然间就起来了?!

“你们这群废物,绑个人都绑不住,还不快点给我抓住他们两个!”大夫人有些气急败坏。若是让紫衣与端木薰两个人逃了出去,他们真的告到了官府,只怕她真的要搭上自己的命了。

这些年死在她手中的人也不少,她可不希望自己栽在这么一个丫头的手里。

大夫人身边的几个壮汉挥舞着手中的棍子向端木薰与紫衣冲去,不过还未到两人身前,便“砰”“砰”倒地。

“呵——自作聪明。”紫衣挣脱开身后的绳子,一步一步的向着这大夫人靠近,脸上挂着冰冷的笑意:“我戴面具,不是害怕仇家追杀,而是不希望自己的样子被人看见——如今,是你自寻死路。”

紫衣抽出腰间的弯刀,直接抵在了这大夫人的脖子上,继续说道:“本来,我是想留着你由官府来制裁的,不过如今看来,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

“你——你若是敢杀了我,老爷定然也不会轻饶了你!到时候官府查起来,我看你们魑魅魍魉还怎么在这京中立足!”大夫人被紫衣逼到了墙角,咬牙切齿的看着紫衣。

糊涂!真是她糊涂!

她怎么就忘了,眼前的这两个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连鬼都要怕他们——更何况是她!

她可真是糊涂啊!

紫衣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谢谢大夫人提醒,若是你不提醒,我还真的就给忘了!”

言毕,紫衣收起了弯刀,回身看向端木薰:“薰,你那里有没有可以让她变成哑巴的药?”

紫衣知道,端木薰一般都会随身带一些药物的。

端木薰看着紫衣,微微的点了点头,旋即从怀中掏出一包粉末,递给紫衣。紫衣接过粉末,捏住这大夫人的嘴,将粉末全数倒入了她的口中,这大夫人发现,紫衣的力气竟然大的惊人,无论她怎么反抗,都没有办法挣脱,只能硬生生的将嘴里的粉末吞下。

紫衣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脚尖一挑,将地上的一把长刀握在了手中,一道寒光而过,这大夫人的手腕处顿时血流如注。

大夫人的手筋就这么硬生生的被紫衣挑断了。

丢掉手中的兵器,紫衣打了个哈欠,看着疼的满头大汗却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的大夫人,不禁对端木薰竖起了大拇指。

当初,娜扎害她的时候,让她变成哑巴,她也只是无法说话,却还是能发出“啊啊”的声音,可是端木薰这个药,竟然硬生生的让眼前的这个女人张着大嘴,却是一丁点儿的声音也发布出来。

“走吧,我们回去。”端木薰对着紫衣笑笑,伸出手,拉过紫衣的小手,两个人离去前,端木薰对着身后挥了下手,那躺在地上的几个大汉顿时便没了气息。

再次回到“魑魅魍魉”的时候,天都快要亮了,两个人刚刚走进魑魅魍魉的大门,就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门前,背对着他们。

这身影是个女子,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际。听到身后有动静,她回转过身,一双黑­色­的眼中没有焦距。

女子的脸­色­苍白中透着一丝铁青,脸颊的右侧有条很长很大的疤痕,如同一条丑陋的蜈蚣一般,从太阳­茓­处延伸到­唇­角。使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多了几分狰狞。

女人似乎很是疲惫,眼脸下有着重重的黑眼圈儿,两腮也瘦的凹陷了进去。

“你是什么人?”紫衣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很奇怪。

“我想求你们帮忙。”女子幽幽的开口,声音如同她的眼睛一样的空洞。

一阵风过,这女子的衣服与头发竟然丝毫没有被吹起。

紫衣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名女子,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鬼魂。

“我们魑魅魍魉不做鬼魂的生意。”紫衣看着这女子皱了皱眉头,若是这个女人的脸上没有这道疤痕,肤­色­再好一些,人再胖上那么一点儿的话,其实也应该算是个清秀的女子。

“我真的是没有什么地方去了,只听说你们这里的人可以抓鬼,所以才知道你们一定可以看得到我。”这女子见紫衣如此说,似乎有些焦急,可是又不敢贸然的做些什么,只能目光切切的看着紫衣与端木薰:“我忘记了自己究竟是如何死去的,也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所以没有办法投胎——我希望你们能够帮助我,让我想起来,我也不想要一直这样做一个孤魂野鬼。”

这女鬼急切的说着,仿佛生怕紫衣将她的话打断,将她赶出去。她的眼中凝聚了一团雾气,可是这雾气却没有办法变成泪水。

“不记得自己是谁了?”紫衣挑了挑眉。

“是,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死了,可是我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可是我记得——我记得我好想是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只是我又记不起来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这女鬼的语速很快,从她的话语中能够听得出她的焦急。

紫衣抬头看了看端木薰,犹豫着要不要帮助这个女鬼。

“抬起头。”端木薰将紫衣拉到身后,走到那女鬼的身前说道。

那女鬼不知道端木薰要做什么,却也是乖乖的抬起了头。

如今,她最想要知道的,就是她到底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心底的那抹焦急那么清晰的告诉她,这件事情有多么多么的重要。

在来魑魅魍魉之前,她也挣扎了很久。

毕竟,这里是专门抓鬼的地方。

她来这里,很有可能无法得到帮助,还要被这些人给捉了去。

可是——与其做个孤魂野鬼,她倒是宁愿魂飞魄散了!

“紫衣,你看。”端木薰拉过紫衣,指着这女子脖子上的那一条淤青道:“我没猜错的话,她是被人累死的。”

紫衣顺着端木薰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这女鬼的脖子上,有一条青紫的线状痕迹,从痕迹上看,似乎是一根麻绳。

“你醒来的时候在哪里。”

“在河边。”女鬼看着端木薰,眼中燃起了一丝丝的希望。

“如今天快要亮了,即使我们要帮你,也要等到晚上,我看你还是先找个没有阳光的地方躲好,否则太阳一出,你立刻便会魂飞魄散。”端木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帮助这个女鬼,也许只是一时间的心血来潮吧。

他抬起头看了看已经微微泛白的天际,对着眼前这个有点儿恐怖的女鬼说道。

“好——”这女鬼本来是希望事情可以尽快解决的,可是她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身体上那股灼热。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四下张望,寻找着可以躲避的地方。

紫衣见端木薰似乎是有心想要帮助这个女鬼,给那女鬼指了指不远处的屋子:“你先跟我们进到那个房间去,那里比较背光,顺便再多给我们将一些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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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树下寻尸

女鬼点了点头,跟着端木薰与紫衣走进了一旁的屋子里。

一进门,紫衣就将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整个屋子瞬间变黑了下来,不过还是可以看得清眼前的东西的。

“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我就先叫你飘飘吧——”紫衣走到桌前坐下,看着对面站着的女鬼说道。

“恩。”飘飘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的新名字并没有什么异议。

“好了,你现在可以具体的给我们讲一讲,你醒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又在什么地方。”

紫衣对着飘飘招了招手,示意她可以坐下来,那飘飘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紫衣转念一想,也对,对于鬼魂来说,也许坐着和站着本身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城东护城河的河边,我看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躺在河边上,身上湿漉漉的。我好奇的想要推一推她,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穿过了那具身体。那时,我才意识到,这具身体应该就是我自己,而我,已经死了。”飘飘说着,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可是我却记不得自己究竟是谁,也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死的,只知道有件事情很急,需要我去做。”

“然后呢?从你知道你自己死了到现在,多久了?”紫衣继续问道。

“这——”飘飘皱起了眉头,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大概两个月了。”

“你先在这里呆着,我们先去你说的那个河边看看。”紫衣想了想,拉起端木薰走出了屋子。

两个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紫衣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头,近日,只要她睡得时间太少,就会头痛的厉害。

“休息一会儿吧。”端木薰心疼的看着紫衣。

“没事,薰,你觉得这个飘飘为什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呢?”紫衣轻轻的摇了摇头,实在了不理解,为什么鬼魂也会失忆。

“不清楚,不过你可以先睡一会儿,我去把这个女子的画像画出来,估计晚上就能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了。”端木薰轻轻的拍了拍紫衣的头,声音轻柔的道。

“对哦!我差点儿忘了芜花宫强大的情报网!”紫衣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那我去睡一会儿,晚上的时候我们再去查。”

端木薰看着紫衣爬上床,便飞快的研磨将这飘飘的画像画了下来交给银瞳,让银瞳帮忙转交给聂云,旋即,他也打着哈欠回到了屋里补眠。

银瞳诧异的看着端木薰一副没睡饱的样子,心里腹诽着这两个人是­干­嘛了大战到天亮。

大概傍晚的时候,聂云便派人将消息送到了魑魅魍魉。

端木薰接过银瞳手中的信封,将白­色­的信纸从里面抽了出来。

“怎么样?”紫衣凑过小脑袋,好奇的张望。

“哼,走吧。”端木薰的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他拉过紫衣的手,便向着大门外走去。

“去哪儿啊——”紫衣还没有看到纸张上的字,心中带着疑惑。

“这女子跟那崔员外也有那么一点儿半点儿的关系。所以我们现在要去那员外府。”

紫衣没想到自己竟然跟着崔员

外的宅子这么有缘,不过两日便来来回回了三趟。

而银瞳此时因为好奇,也跟着二人站在了这崔府的大门外。

门口的小厮自然是认得紫衣与端木薰的,所以看到两人,便急急的进屋去通告了。不多时这崔员外就走了出来,只是脸­色­十分的难看。

“不知道两位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这崔员外一大早晨,就被那大夫人房中的情景给吓了一大跳。那大夫人虽然变成了哑巴,手筋也被挑断,可是她仍旧用手臂沾着流出来的血,告诉这崔员外一切都是紫衣与端木薰­干­的。

崔员外正想要找个办法上门去讨个说法,却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自己找上门了。

身后还跟着魑魅魍魉的老板。

难道说是这老板知道了这二人的行径,所以特意带着这二人前来道歉的?

崔员外的眼珠一转,旋即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脸­色­不禁也缓和了一些:“原来银老板也在这里,几位先跟我进来吧。”

一行人走到大堂,这崔员外命人给银瞳备了茶,却是将端木薰与紫衣两个人晾在了一边儿,继续道:“银老板,我们这宅子中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不知道银老板今天来这里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呵——这我不知道,我是跟着他们来的,也许是你这宅子中的事情还没有彻底的解决吧——”银瞳斜眼看了看紫衣与端木薰,没有去动那崔老板命人准备好的茶水。

开玩笑!

若是他此时装作没事人一样的喝了这杯茶,估计他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喝茶了!

端木薰和凌紫衣是什么?

绝对是两个腹黑到极致,有仇必要的主儿!

狠狠的瞪了着崔员外一眼,银瞳有些气恼!

这个无知的蠢驴明显是陷他于不义啊!

崔员外被银瞳瞪得莫名其妙,不过银瞳对待身边这两个人的态度也让他着实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看起来——这银瞳似乎是对眼前这两个人很是尊敬——

难道说,这两个人竟然比这银瞳还要厉害吗?

咬了咬牙,崔员外对着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这小厮马上会意,为紫衣与端木薰端了茶水:“呵呵,不知道二位再次来我这小地方,是为了什么啊——”

“不瞒崔员外,我们这次来,是想要来找你的二夫人。”端木薰轻轻的扫了眼崔老板,冷声说道。

“这——不瞒二位,我那二夫人如今并不在府中。”崔老板不明白自家的二夫人怎么会跟这两个人扯上关系,只得老老实实的答道。

“哦?那请问这二夫人如今在何处?”端木薰挑了挑眉,仔细的打量着这崔员外脸上的表情。

“这——我那夫人说,二夫人的老母病危,她是回娘家去了。大概已经去了两个月了,期间我也派人去催过,不过都没有什么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哪个野男人跑了!”提到这件事情,这崔员外就很是气愤。

两个月的时间,即便是大葬,也早就该办完了。

可是那二夫人直到现在却是连个影子都没

有。

“你看看,这是不是你那二夫人。”端木薰见崔老板的模样似乎是真的对此事并不知情,于是从袖子中抽出了那飘飘的画像,递到崔员外的身前。

崔员外接过画像,展开来看,眉头不禁紧皱,道:“这确实是我那二夫人,只是我的­妇­人脸上并没有伤疤,不知道二位是从何处得来这画像,或是何时见过我这二夫人?”

“这个可能就要问问你的大夫人了。”听到端木薰与这崔员外的对话,紫衣大概也猜到了事情到底如何。

只怕这二夫人,也该是被这大夫人在路上所害!

这个女人,还真是有够狠毒!

也许这飘飘心里头着急的事情,就是回家去为她那老母送终也说不定。

“不知道这事与我那大夫人有何关系?而且很不凑巧的,我那大夫人夜里被­奸­人所害,如今不光变成了哑巴,连一双手都别人废了。只怕是问,也问不出什么。”提到大夫人,崔员外的心里就有气,语气不禁又生硬了起来。

只是,他明明知道是眼前这两个家伙做的,却也不敢告发。

毕竟,这两个人知道他们家里的一些丑事,若是反咬一口,只怕他整个崔府都要遭殃了。

听到崔员外的话,紫衣嘴角微微抽搐,一时间有些懊恼她是不是动手动的太早。

“老爷——”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众人顺着声音望去,皆是一惊。

门外这声音的来源不是别人,正是这崔员外家的二夫人!

紫衣瞪大了眼睛看着走进门来的女人。

不会有错的,这个女人与魑魅魍魉中的那个飘飘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脸上确实没有疤痕。

紫衣抬眼看了看端木薰,只见端木薰也是皱着眉头,脸上带着不解。

“你这个贱人,死到哪里去了!”崔员外看到这二夫人,刚刚悬着的心不由得微微的放下了一些,如今他那大夫人出了事情,若是这二夫人也出了事,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爷,呜呜——”这二夫人见到崔员外,忽然就哭了起来:“我这回到了娘家,刚刚为老母办完了丧礼,却没有想到我那年迈的老父亲也病倒了。虽然请了大夫,可是就在几日前,我那老父亲也撒手人寰了。我这刚刚办完老父亲的丧事,就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了。”

紫衣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又轻轻的推了推银瞳:“你帮我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借尸还魂。”

银瞳没太明白紫衣的意思,对着紫衣眨了眨眼睛。

“就是看看这副身体和身体里的魂儿是不是一个人!”紫衣没好气的继续说道。

银瞳点了点头,一缕白­色­光芒自手中探出。

那白光窜入崔员外二太太大身体里,不多时又窜了出来飞回到银瞳的手中。

“怎么样?”紫衣凑近银瞳问道。

“没有问题。”银瞳轻轻的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那她有没有易容?”紫衣抬眼看了看那二夫人,搞不懂怎么又冒出个跟飘飘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如果这

个女人是二夫人,那飘飘又是谁?

飘飘脸上的伤痕又是怎么回事?

“应该没有。”这次,回答紫衣的是端木薰。

“几位,如今我这夫人已经归来,不知道几位是否还有其他的事情?”崔员外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眼前这几个人,他惹不起。

“没事了,叨扰了。”端木薰对着崔员外双手抱拳还了个礼,拉着紫衣的手便走出这崔员外家的大门。

“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冒出那么个女人!?”一出门,紫衣就郁闷的低声抱怨。

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情,如今竟然变得如此的复杂了。

“如今天已经黑了,我们先跟着那飘飘去她遇害的地方瞧一瞧。虽然时间久了点,不过也许还会有些线索!”

紫衣看着端木薰,微微的点了点头,银瞳则仍旧是一头的雾水:“你们两个谁来给我讲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回去的路上,紫衣将事情简单的与银瞳说了,银瞳不禁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崔员外的大夫人竟然是那般心狠手辣的一个人。

三个人回到魑魅魍魉的时候,飘飘正站在门外四处张望,见紫衣几个人归来,脸上带着欣喜:“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

“你带我们去你遇害的地方看一看吧。”紫衣看着飘飘,这飘飘与那二夫人真的是一模一样,只是这个飘飘看起来要更瘦一些。

飘飘轻轻的点了点头,带着众人到了城东的护城河边,指着不远处的一颗柳树道:“我醒来的时候就是在那棵树下。”

紫衣几人走到那柳树下,由于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此时柳树下是杂草丛生。而之前又下过几场大雨,所以地上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紫衣皱着眉头看着端木薰,一时间没了主意:“薰,聂云给你的消息,有没有说这女人有什么兄妹没有?”

“兄弟有二人,还有一个妹妹。”端木薰抬头看了看柳树,又看了看飘飘指着的榕树下的一块草丛。

“那你说,会不会是孪生姐妹,长得一样?”

“也许吧。”端木薰总觉得这柳树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可是一时间却又看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他回过身看着银瞳,道:“银瞳,你看看这里还有没有什么遗留下来的东西。”

银瞳点了点头,控制着白­色­的丝线在附近打探了一番。

“那边。”当白­色­的丝线触及到不远处另一棵柳树的时候,银瞳立马向着那里跑去。

拨开草丛,几个人皆是一愣。

柳树下,趴着一具尸体。

身上已经腐烂的很严重了,可是却奇怪的没有任何臭味儿,而从衣着上看,这应该是个女子。

“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很清楚,应该是那棵柳树,因为当时我睁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棵柳树树­干­上的那个洞!”

【233】鬼魂易容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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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飘指着她刚刚指着的那棵树,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她对着那棵树细细的查看这,然后指着树上的那个凹进去的洞道:“你们看,就在这里,就是这个洞,我记得很清楚!”

紫衣顺着飘飘的目光看去,果然,飘飘指着的地方有一大块凹了进去,与其说是洞,不如说更像是被人硬生生的将这柳树的树­干­给拍进去了一块儿。

而他们身边,这具尸体身前的这棵柳树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会不会是有人把尸体移动了呢?”紫衣看着地上的尸体,眉头深锁:“可是,如果是有人移动了,那么又是谁会去移动一具尸体,而他移动尸体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是凶手?他害怕我们从尸体停留的位置发现什么?不对——如果要移动的话,他为何不­干­脆毁尸灭迹,偏偏要将尸体移出几步的距离。”

自已轻轻的摇了摇头,有否认掉了自己的推论。

这个问题着实是有一些难。

“也许不是有人移动了尸体。”银瞳看了看树下的尸体,又仔细的看了一下尸体旁边的那棵树,用匕首将树旁的杂草割断,指着树下的泥土道:“紫衣,薰,你们看这里,这两棵树下的泥土明显是刚刚填上不久的,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有人动了这两棵柳树。”

紫衣顺着银瞳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地上的泥土较周围确实是松动了不少。只是——

“可是如果动了这两棵树,怎么可能不动到两旁的杂草,而且,凶手又何必费事来移动这两棵树,这两棵树看起来都有些时候了,你看这树­干­的粗壮程度,普通人可是没办法把它扛起来再埋回去。如果为了隐藏什么,那么直接毁了尸体就好了。再不济也把尸体拖走就好了,完全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的去对付一颗树。”

端木薰听到紫衣的话,笑着点点头:“不过这土确实是被人动过,而且事情过去了两个月,若是两个月之前有人动了这土,那么很可能是有人在这树下埋了什么。”

听到端木薰的话,紫衣灵光一闪,急忙找过一根树枝,递给银瞳:“挖开!”

银瞳不悦,接过树枝道:“凭什么是我啊!我怎么老给你们做苦力。”

紫衣没有说话,而是摸出了腰间的弯刀,直直的对着地上的土戳去。

见紫衣都动了手,也同也只得撇了撇嘴,丢掉手里的树枝,用刚刚的匕首小心翼翼的刨起土来:“紫衣,你轻点儿,万一里面埋得东西被你戳坏了,我看你怎么办!”

紫衣听到银瞳的话,认同的点了点头,旋即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端木薰倒是没有伸手,他斜眼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鬼,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挖到了!”紫衣明显感觉到弯刀下有什么东西,她急忙对着银瞳摆了摆手,将弯刀收回到腰间,用手轻轻的刨开了剩下的泥土。

被埋在这树下的,是一个暗黑­色­的木盒。

紫衣小心翼翼的将木盒从泥土中拿了出来,站起身细细的打量着这个盒子。

“是什么?”飘飘看着这盒子,眼中带着好奇。

“不知道。”紫衣将手中的盒子交给端木薰,她总觉得这盒子握在手里凉飕飕的,好像里面装了什么­阴­气极重的东西。

端木薰看着手中的盒子,那种­阴­冷的气息即便隔着厚厚的木板依旧清晰的传到掌心,他没有贸然的打开盒子,而是将盒子交给了银瞳:“你看看,里面是什么,不要打开。”

银瞳接过盒子,刚刚还一副不解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即便没有用他擅长的白光,他依旧可以感觉的到这盒子中极深的怨念。

“不用探究了,里面大致是被关着怨气极重的怨灵,这种东西我没有办法处理,我们还是回去,交给夜火看看,他应该会比较有兴趣。”

“对哦,可以给夜火。”紫衣记起来,第一次与夜火接触的时候,这个家伙就是将怨灵埋在了那棵奇怪的槐树下,从而想要使怨灵的能力加强。

不知道这盒子是不是也是与夜火当初一个目的。

毕竟,柳树也是属于­阴­­性­的植物。

“这具尸体怎么办?”银瞳看着不远处那棵柳树下的尸体:“我们是将尸体搬走,还是让它继续留在这里,保持原样?”

“先放在这里吧,我会派人守着。”端木薰看了看不远处的尸体,低声说道:“我们先回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站在这里,端木薰就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一行人又借着月­色­回到了魑魅魍魉。

端木薰吩咐了芜花宫的人,守在了尸体的附近以及崔员外的宅子外,另外又派了聂云去查这二夫人的妹妹以及二夫人家现在的情况。

众人回到魑魅魍魉,银瞳将木盒交给夜火,只见夜火的脸­色­微变。

“怎么?你知道这盒子?”端木薰注意到了夜火的表情。

“你们从哪里找到这个盒子的?”夜火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旋即注意到了紫衣身后的女鬼,眉头不禁拧的更紧。

他轻轻伸手推开挡在女鬼身前的银瞳与紫衣,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女鬼的脸。

“到底怎么了?”紫衣看着夜火,只感觉心里毛毛的。

她还没来没有见过夜火这幅样子。在她的印象中,夜火一直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除了与钱相关的事情外,他从来没有对其他任何事情或东西露出过这般凝重的模样。

“你们是不是见到了与这个女人一模一样的人?”夜火的话让在场的三人一鬼皆是一愣,他从众人的表情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旋即握着手中的小木盒道:“若是我没有猜错,这盒子你们该是在柳树下挖出来的,而且,这柳树上还有个手掌拍进去的坑。”

“到底怎么回事!”紫衣见夜火将所有的事情都猜中,就好像是他跟着去了一样,便知道,这事情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的多,危险的多。

紫衣不由得再次看了看眼前的女鬼,这女鬼脸上的疤痕仿佛更加的恐怖了。

“这盒子里放的,应该是未成形的婴儿。”夜火没有打开盒子,而是将盒子直接放在了桌上,唤出了一直跟着自己的两个鬼娃娃,让这两个鬼娃娃守在了盒子的周围:“而这盒子也是特制的。这世间只有一个,不过早在我师父年轻的时候就不知所踪了。”

两个鬼娃娃紧紧的盯着那木盒子,脸上的表情十分的认真。

孩子与孩子之间,总是可以有一种大人体味不到的互通之感。

他们可以清楚的听到盒子中传出的婴儿的啼哭之声。这声音听起来甚是凄厉。

“盒子里若是装上了未成形的婴儿的尸体,埋在柳树下七七四十九日,这婴儿便会化作婴灵,为盒子的主人所摆布。只要主人握着这个盒子,这婴灵就能够为他做任何事情。而这盒子一旦脱离了主人之手,婴灵就很有可能会反噬。除掉主人,将盒子占为己有,他便可以永远存在于这世间,为所欲为。”夜火的手中窜起红­色­的火焰,他将火焰直直的打在了盒子之上,盒子在火焰中没有丝毫的变化,可是从和体内却冒出了阵阵的黑气。

“那这个东西当年为什么会失踪?有可能落在什么人的手里?那人又是从哪里知道了这个事情,又是从哪来找到了婴儿的尸体的?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紫衣问了一大串的问题。

“这个东西当年是跟我师父的师兄一起失踪的,这原本是属于我师父的东西。只是,不知道这东西为何失踪了这么久,如今又出现了!至于这婴儿——只怕是这女鬼的孩子。”

那木盒子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隐隐的,似乎还能够听到从这盒子里发出的婴儿的啼哭声。

忽然,桌子上的盒子猛烈的晃动起来,而一直守在盒子旁边的两个鬼娃娃则猛然扑了上去,将那盒子紧紧的按在了桌子上。

夜火手中再次窜起一股火苗,这火苗较刚刚的比起来要大的许多,他大手一挥,这火苗瞬间将两个小鬼与盒子同时包裹在了大火中。

“夜火!你做什么!”紫衣注意到,大火中的两个鬼娃娃脸上表情痛苦,可是他们仍旧死死的抓着手中的盒子。

夜火的火并不是普通的火,他的火可以将魂魄化作一颗红­色­的丹。

据夜火说,这颗红丹如同­鸡­蛋一般,可以孵化成新的魂体,而新的魂体则具备了比原先魂体更强大的力量,并且失去所有的记忆。

只是并不是所有的魂体都可以被化作红丹的。

一些能力不够的魂体,只会在这大火中魂飞魄散。

“放心,他们两个没事。”夜火的额头上流下细汗,他眉头紧锁,手中不断的窜出新的火苗涌向那木盒。

终于,木盒渐渐的不再动弹,熊熊大火渐渐的灭了下来,而两个鬼娃娃也不见了踪影,地上只留下了两颗火红­色­的红丹。

让紫衣差异的是,那木盒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只是木盒中的那种­阴­冷消失了。

夜火走到桌前,将木盒旁的两棵红丹收到了腰间的袋子里,咬着牙轻轻的打开了木盒——

盒子中什么都没有。

夜火终于微微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你们发现这盒子的世间比较早,不然,怕是我也没有办法消灭这婴灵。”

“你刚刚说,这里面是我的孩子?”

众人的目光刚刚一直集中在桌上的那个盒子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一旁的飘飘,而此时,当飘飘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的时候,那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怨愤。

而飘飘的瞳孔也变得火红火红。

只是这种红又与夜火的红眸不同。

这种红,仿若是瞳孔中滴出了血一般。

“飘飘?”紫衣有些诧异的看着身旁的女鬼,下意识的拉着端木薰与银瞳退后了一步,与这女鬼拉开了些距离。

“紫衣,收了她!”夜火忽然将一枚锦袋塞入紫衣的手里,紫衣急忙将锦袋丢向飘飘,飘飘瞬间便被这锦袋的吸力吸了进去。

而夜火也终于软软的倒下,整个人倚着椅子勉强的支撑住身体。

“怎么样?”银瞳蹲下身子,一把拉过夜火的手,白­色­的丝线丝丝缕缕的顺着夜火的脉搏钻入夜火的身体中,夜火那略微苍白的脸­色­才微微的得到了好转。

“我没事。”夜火对着银瞳笑笑,声音依旧有些虚弱,他看了看紫衣,又看了看端木薰,不禁轻叹道:“薰,你还真的是容易招引恶灵的体质。”

“什么意思?”紫衣看向端木薰,她倒是一直知道端木薰的体质容易招引鬼魂,不过这跟这次这个飘飘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盒子本身就叫做婴灵,而我的火,则是唯一可以伤害到婴灵的东西。不过,目前就我的实力来说,只能对付这种未成形的。而这个女人,就是这孩子的母亲。据我的猜测,应该是有人杀了这个女人,并取出了她腹中尚未成形的胎儿,最后对这女人的魂魄动了手脚。”

“动手脚?魂魄也能被动手脚吗?”紫衣发觉,“鬼”的世界似乎跟人类的世界一样的复杂,并不完全是她当初想象的那般,鬼就是人死了,有好有坏这么简单。

“是的,拥有这盒子的人,应该还有一套工具。这套工具可以将枉死之人的鬼魂易容,将这魂魄随意的变成其他人的模样,而魂魄一旦被易容,便会失去所有的记忆。婴灵埋在柳树下的期间,最怕的就是枉死的母亲的呼唤,若是母亲记得自己的孩子,母亲的呼唤便会将婴儿的灵魂从盒子中呼唤出来,呣子很有可能会去投胎。”银瞳将力量输送给夜火不少,夜火终于觉得身体不是那么的难受了。

他被银瞳搀扶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说道:“不过,也有一个弊端。”

“是什么?”紫衣真是恨死了夜火这种爱卖关子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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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夜火的故事

“这个人只能将鬼魂易容成自己的模样。所以若是你们见到了与这鬼魂一模一样之人,那么这个人,定然就是这盒子的主人!”夜火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意,他知道,紫衣几个人定然是已经见到了与这个鬼魂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我们确实遇到了与这个鬼魂一样的人,”紫衣看着夜火,只是眉头仍旧拧着:“可是却不是一模一样。”

确实,那二夫人的脸上并没有伤疤,而且看起来也要比这个女人丰满一些。

“怎么会?差很多吗?”夜火急迫的向前迈了一步,只是由于身子太虚,所以又踉跄着险些摔倒。好在银瞳眼疾手快的将他扶住。

“除了脸上的伤疤外,那个女人要更胖一点儿,没有这鬼魂看起来瘦骨嶙峋的。”紫衣如实的答道,并将如何遇到这鬼魂的事情从头到尾的又与夜火描述了一遍。

夜火不说话了,他低着头沉思着,思考着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只是,任凭夜火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众人只能等着芜花宫的消息。

第二日一早,聂云便将消息派人传了过来。

原来,这二夫人与她的妹妹竟然真的是孪生姐妹。姐姐叫凝香,妹妹叫凝柔。

只是,这二夫人嫁给了崔员外,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她那妹妹却没有那么幸运。

听说她的妹妹嫁给了县城里的一户人家做了小妾,整日被正室欺压,吃不饱,穿不暖。最后甚至被那正室陷害,毁了容貌,被赶了出去。而这凝香家确实是死了二老,父亲在他们刚刚给母亲送葬后就一直病着,也是在近日撒手人寰的。

那二夫人凝香似乎并没有说谎。

不过凝柔自从被赶出去后,就再也没了消息,目前聂云还没有打探出来她的下落。她的两个哥哥也都不知道。

“如果照这样看的话,在背后使用这婴灵的人,就是那二夫人的妹妹凝柔?可是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里找她呢?”银瞳看着聂云交给端木薰的纸条,不禁有些头痛:“反正现在盒子在我们手中了,我们也没必要再管这件事情了吧?”

“傻瓜!如今盒子到了我们的手里,你觉得那个女人会善罢甘休吗?”紫衣没好气的瞪了银瞳一眼。

“紫衣,我发现你怎么一出马就是亏本的买卖啊!”银瞳还击。

这句话说得紫衣顿时哑口无言——

确实,在她想要Сhā手之前,这魑魅魍魉的生意一直都是好好的,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岔子,可是如今她一想要掺和掺和,竟然就又出了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她紧紧的拧着眉头,脚步沉重的走到大门边,一把推开了房门:“哎哟喂,今天天气真不错!”

大门外,天­阴­沉沉的,随时可能来一场倾盆大雨。

紫衣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将大门重新关好,伸着手臂指着端木薰道:“一定都是因为薰!他是天生招引恶灵的体质,肯定难缠的家伙都是他招惹来的!”

端木薰好笑的看着指着他控诉的小女人,轻轻勾了勾­唇­角:“好好好,都是我的错,那——我这么赔钱,你还要不要?”

紫衣看着端木薰的表情,一时间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别闹了,我们去见见那个二夫人凝香,也许从她那里能够知道她妹妹凝柔的下落。”夜火说这,就要向门外走去。

夜火从来都没有这么的上心过,他的上心程度让紫衣不禁挑了挑眉:“怎么了夜火?从来没见你这么勤快过。”

“这盒子跟我师父的死有关。”夜火看着紫衣,脸上怎么也提不起笑意,最后只能对着紫衣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超级难看的表情。

听到夜火的话,紫衣也收敛了笑意。

“夜火,如今外面的天气似乎随时可能下雨,而聂云那边还在继续打探消息,我猜现在我们去那崔员外的家里,怕是也问不出什么来,所以,我们不如稍安勿躁,在这里先等等看。”紫衣轻轻的拍了拍夜火的肩膀,继续道:“我还从来都不知道你原来有师父,给我们讲讲行么?”

紫衣对夜火的师父十分的好奇,不知道夜火的师父是不是也与夜火一样,是红发红眸?

“我出生在一个偏僻落后的小村落里,从出生起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就与常人不同,是红­色­的,所以村里的人都把我当成妖怪。只是我是家中唯一的男孩儿,所以父母舍不得丢掉我,只得将我整日的锁在屋子里,不让我与村中的人接触。而村中的人也都是比较淳朴的,除了不同我说话接触外,也不曾为难过我的父母,直到那一年,我师父来到村子,直接找到了我的父母,说是要将我带走。”夜火说着,目光看向窗外,记忆的大门打开,他仿佛是又回到了当年的那个时候。

那时候,他才不过五岁,却已经直到了自己的不同以及村中众人的疏离。那时候,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与村中的孩子一样,可以跟他们一起玩儿你把,抓蛐蛐。

可是那些孩子都怕他,还说他是妖怪,无论他如何的想要对他们好,他们都不肯跟他一起玩儿。

直到他的师父出现。

那天,他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看到父母走远,便又从墙角的狗洞处偷偷的爬了出去,蹲在村头的石桥边。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可是冥冥中就仿佛是注定了一般,他总觉得,也许有一天,村外会来一个人,改变他的命运。

而这个人,竟然真的被他等来了。

当他师父出现的时候,甚至不问他的名字,便直接叫他“夜火”,这本不是他的名字,可是他却鬼使神差般的答应了。

当他的师父与他的父母交涉的时候,他的父母毅然决然的拒绝了他师父的请求。那会后,他记得,他的师父私下里找到了他,问他是否愿意跟着他走。

夜火丝毫没有犹豫,用力的点了点头。

他觉得,一定是村子里的人都太傻了,所以才会远离他。

也许跟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离开了村子,一切都会不一样!也许村子

外面的人跟他长得是一个模样的!或者——也许他根本就是父母从村外抱养来的!

只是,当夜火同那老者偷偷离开村子,来到了村外世界的时候,夜火才明白,他错了。错的那么天真,错的那么离谱。村外的人跟村内的人长得都是一个样子,这个世界上,仿佛只有他一个人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村外的人比村内的人更加的排斥他,当他跟着师傅走在大街上的时候,那些路人会对他指指点点,那些孩子会指着他大哭,还有些大人甚至拿着武器声称要打死他这个妖怪。

为此,夜火萎靡不振了许久。

而他的师父­干­脆带着他住到了山里,每日靠着一些野果子和打来的猎物过日子,只是偶尔,他师父会从山中出去一段时间,那时候,夜火并不知道他师父出山是去做了些什么,只知道他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给他带回来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和新的衣裳。

直到夜火十岁的时候,他师父才告诉他,他出山,是去为一些人抓鬼,而这些人会给他很多的钱财作为报酬。

那时候,小小的夜火第一次对他的师父产生了崇拜之情,并一直央求着他的师父可以教他捉鬼!这样,也许他就会被人所需要!

而他的师父也真的决定开始教他了。

学习的道路总是艰难的,不过夜火天生资质好,体内又有不同的力量,在他十三岁的时候,他就已经能够自由的控制体内的力量,甚至可以控制自己发­色­及瞳孔颜­色­的变化。

只要他不动用体内的力量,他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拥有黑发黑眸。

为此,夜火高兴了许久,而他的师父也终于可以带着他走出那座生活了整整八年的大山。

他自此跟着师父到处捉鬼,名声竟然也渐渐的响亮了起来。那时候,他依旧很天真,大山的生活让他保持了孩子的天­性­。

所以,他觉得,他也许可以一直与他的师父这样子生活下去,然后将来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讨个老婆,生个孩子,他一定会像孝敬自己的亲生父母一般的孝敬他老人家。

可是,事情往往没有预期的那般美好。

在夜火十五岁的时候,他爱上了一个女孩儿。

那个女孩儿不是很漂亮,笑起来的时候,却会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以及两腮边深深的酒窝。女孩儿是花楼当红姑娘手底下的丫头,夜火为了这个女孩儿,经常将赚来的钱大把大把的丢在花楼里。

直到他生日的那天,本来与女孩儿约好,他们要一起庆祝他的这个生日,夜火还想要将女孩儿领到他师父的面前。

可是就在这一天,他在他们约定好的地方等了好久好久,都等不到那个女孩儿,夜火一时心急,找到花楼的时候,才知道,那个女孩儿竟然被花楼里的老[和谐]鸨看中,硬生生的拽去陪客。

夜火为此大发雷霆,血洗了整个花楼。

只是,他仍旧没有找到他心爱的那个女孩儿。

为了这件事情,他的师父大发雷霆,并将他强制­性­的带回了山林中,

要他好好修炼自己的心­性­。

可是夜火根本无心修行,他满脑袋都是那个女孩儿的笑。

所以那日,他趁着师父不备,偷偷的留了出去。

官府的通缉画像仍旧挂在城楼上,夜火没有办法,只得选择在夜里出行。他在花楼附近寻了许久许久,却都寻不到那个女孩儿,最终失望的想要离开的时候,却无意间从路过的马车中,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他刚想要大声呼唤着心爱之人的名字,却刚好有一队官兵巡逻而过,没有办法,夜火值得跳上房顶,暗中跟踪着这辆马车。

马车在当地著名的一户富人家的门外停了下来,那个熟悉的人走下马车,衣着光鲜,几乎已经看不出来时几天前花楼的小姑娘。

当夜火不顾危险站在她房中的时候,那女孩儿的态度却是异常的冰冷。

夜火记得非常的清楚,当时,那个女人对他说:“你已经是个杀人犯了,我若是跟你走了,你凭什么给我幸福!”

她从来没有用如此的态度与他说过话,在他的印象里,她只会笑,即使被伺候的姑娘们欺负了,依然是笑笑。她从来都不会用这么凌厉的语气,从来不会用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

最终,夜火是被这女人[和谐]逼走的,因为女人竟然大喊捉贼!

夜火就这样落魄的回到了山中,可是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师父竟然已经奄奄一息了!

那一瞬间,夜火只觉得整个脑子“嗡”的一声,他木讷的走到师父的身边,将躺在地上,只剩下一丝气息的人扶了起来。

而他师父的旁边,放着一个盒子,那盒子中躺着一个被烧黑的奇怪的东西。

他师父用最后一丝力气,告诉了他这盒子叫婴灵,并讲述了这盒子的用处以及危害,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将这盒子保护好。

可是——夜火却没能做到。

当他师父咽气的时候,他只觉得后颈一痛,旋即便失去了知觉。等他醒来的时候,那婴灵盒子不见了,盒子中被烧黑的未成形的婴儿的尸体也不见了。

这些年,他不断的寻找着,却一直找不到这东西的下落。

只是如今,没想到,他竟然又看到了这个东西!

夜火的叙述中,一直都没有提及他爱着的女子的名字,紫衣也就不好问起。只是,她大概的明白了,为何夜火对待女子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丝防备和­阴­狠,原来也不过是曾经被情爱所伤的苦情人而已。

“你觉得,偷走这东西的人也许就是杀害你师父的凶手?”紫衣看着夜火,问出心中的疑问。

“一定是的!这种东西并不好养,当时的婴灵因为尚未养成,所以师父才能与那婴灵同归于尽!”

【235】绝望的蓝草(一)

夜火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寻觅了这么久的凶手,如今就近在眼前了!他这辈子都没有什么志向,唯一的恒心就是杀了杀害他师傅的凶手,并将这个家伙打的魂飞魄散!

“不管怎么样,我看我们还是再等一等,不然若是找不到那人,反而打草惊蛇,只怕那人会就此隐匿,这样子,我们就更加无从下手了。”紫衣能够理解夜火的心情,只是如今,再贸然的去那崔员外家显然不是最好的办法。

窗外的天更加的­阴­沉了,乌云低的仿佛就压在头顶。

这种天气让人莫名其妙的烦闷,紫衣走到窗前,看着头顶黑压压的一片天,将窗子关好。

“咔嚓”一个闪电 ,窗外猛地一亮,旋即便是“轰隆隆”的雷鸣。

这雷打了好一会儿,雨才跟着下来。

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的敲在屋顶,整个屋子的温度也徒然的降了几度。

紫衣觉得有些冷,双手环肩搓了搓手臂。端木薰从柜子里,找出一件厚实的外衫,披在了紫衣的身上。

“夜火,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你口袋中的魂魄恢复本来的样貌,记起一切吗?”端木薰看向夜火。让这魂魄恢复记忆与样貌显然应该是最好的方法。这样,也许这个女鬼就会知道凶手到底是谁,如今隐匿在哪里了。

“不行,这魂魄一旦被改了样貌,就相当于一张纸上的字迹被抹去一般,没有办法再复原了。记忆自然也就不会回来。所以,这样的魂魄地府是不收的,她注定了只能成为孤魂野鬼。”夜火也希望能够有办法让这魂魄说出一切。

不过他也深刻的知道一切只是徒然。

而现在,让他烦心的事情还有一件。

一直跟着他的两个鬼娃娃如今重新化作了红丹。而之前那白凤的魂魄如今刚刚养成,也不过是一颗红丹而已!

现在他的手里没有能够供他驱使的鬼魂,若是到时候真的找到了凶手,只怕他也没有办法能够亲自取了那人的­性­命。

夜火走到门边,打开房门,看着屋外倾盆的大雨。

今年的雨水似乎特别的多,每一次都是这样,雨点大的甚至能拍死人。大雨伴着狂风,夜火不过刚刚打开房门,就被风卷的雨水打湿了衣衫,地上也湿了一片。

端木薰将紫衣搂在了怀里,他们能够理解夜火心里的痛苦。

可是又无法安慰太多。

夜火深吸了一口气,一脚迈入了雨幕。大雨洗刷着他的身体,冰冷的雨水如同石头一般砸在身上,很疼,却也能够让人冷静。

银瞳站在夜火的身后,轻叹了一声,也踏出了雨幕。

“呵——不怕病了么?你那副瘦弱的模样。”

夜火没有回头,却也知道身后的男人是谁。

银瞳将手轻轻的搭在夜火的肩上,脸上的表情凝重中带着故作姿态的轻松:“哎呀,不要紧,大不了我病了你照顾我呗。”

夜火轻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雨水顺着他火红的头发流到脸颊,有的直接打进了眼中,导致眼睛­干­­干­涩涩的,好像有泪水流下来一般。

他没有抹去脸上的雨水,而是仰起头,闭着眼,任凭大雨洗刷他的面庞。

心底一直以来的伤痛如今终于从口中说出,直到现在,他的脑海里依旧清晰的映着那个女子决然的脸以及师傅临死前的模样。

他也曾经怀疑过,他是不是真的是什么妖物,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否则,为何与他相关的人,不是抛弃了他,究竟是永远的离开了他。

“银瞳。”

大雨中,夜火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可是银瞳还是听到他在叫他。他走到夜火的身前,目光定定的看着夜火。此时,大雨也将他银­色­的长发打湿,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脸颊上,却意外的并不狼狈,反而有一种颓然的美感。

“我在。”

屋子内的紫衣看着门外大雨中的二人,有些担忧的看了看一旁的蓝草。

她没有忘了蓝草曾经跟她说的话,所以此时看着这二人,便更加觉得二人是如此的般配。

一个一头火红如同冬日里初升的朝阳,一个一头银发如同那一片白茫茫的雪景。

蓝草的目光定定的放在银瞳的身上,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她似乎早就已经看透,早就已经看清,可是纵然看透看清又能怎样?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心里不去怨恨,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爱那个银发的男子。

这种痛苦的挣扎,若是没有坚强的意志,只怕早就要被折磨的恨不得去死。

“蓝草,有的时候,也许不适合,就该早一点放手,饶恕自己,宽恕自己,何必让自己如此的痛苦。”紫衣走到蓝草的身边,将蓝草轻轻的拥在了怀里。

看着蓝草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的模样,紫衣此时此刻只恨不得自己是个男子,能够让蓝草彻底的对银瞳死了心。

不管银瞳与夜火的关系究竟如何,至少现在,可以看得出来,银瞳的心里,已经没有了蓝草的位置。

“紫衣,我明白。”蓝草艰难的开口,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她已经在心底同自己说过无数次,她无数次的告诉过自己:这一次,一定要放手!不要再去难过,不要再去缅怀,失去的就是失去了,无法挽回!

她也曾无数次的劝说自己:蓝草,只要你爱的人幸福就好了,只要他幸福,你就不该再心痛。

可是,人往往都是无法做到这般的无私的。

心一旦疼起来了,这种疼痛便让人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而且,每一次的疼痛都是撕心裂肺的,都让人觉得,生,如此的无趣。

紫衣看到了蓝草眼中的绝望,这一瞬间,她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蓝草,你一定会遇到属于你的幸福的。”紫衣不知道还能如何的安慰,只能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一些。

而雨幕中,夜火与银瞳­干­脆并排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两个人倔强的睁着眼睛,看着雨水从天而落。

【236】绝望的蓝草(二)

“银瞳,你为什么要陪着我?”夜火侧过头,看了看银瞳。

“朋友。”银瞳侧头看了看夜火,两人对视一笑。

其实,他们每个人的经历都是相同的。因为发­色­与眸­色­的不同,从小便被人疏离着,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所以,当他们遇见的时候,便觉得是找到了归属。

大雨依旧在下,冰冷的雨水让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身子已经麻木。只是,心却是暖的。

屋内。

紫衣拉着蓝草坐在了桌边,大门就这样敞开着,她们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屋外躺在地上的两个人。

“蓝草,你爱他吗?”紫衣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多余,可是看着蓝草如此的痛苦,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将心底的话说出来。

“当然爱。”蓝草苦笑了一下:“如果我不爱他,那么我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紫衣,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能够找到薰这样一个好的男子,你们可以相爱,相守,拥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你的生活,让我嫉妒。”

“蓝草。”紫衣将蓝草的身体扳向自己,两个人对视着,“如果你爱他,为何不与他说的明明白白。我虽然不知道现在的银瞳对你是什么感觉,但是至少曾经他是在乎你的,既然他在乎过,那么你就要为了自己的幸福去追求。与其在这里一个人痛苦,不如让那疼痛来的更明显一些。”

蓝草能够明白紫衣的话。

她也想过,是不是要与银瞳将一切都摊开了说清楚。

只是她害怕,她真的害怕就此被拒绝。(

最后若是连朋友都做不成,该怎么办?

要她继续回到地底,过着沉睡的生活吗?

她舍不得——舍不得再也见不到银瞳的脸。

若是她被拒绝了,她还有什么颜面继续呆在这里?!她害怕,是真的害怕。

“蓝草,不管结果怎样,你都可以留下,不需要有什么顾忌。即便做不了恋人,也是还可以做朋友的。只要你能过得去心里的这道坎,如果这道坎你过不去,那么即便你现在不说,也只是独自一个人痛苦。蓝草,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受,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想一想,也希望你能幸福。”紫衣轻轻的握住蓝草的手,她懂得蓝草的顾虑。就如同当初端木薰将她忘记的时候一样,她想要靠近,却又害怕被排斥,甚至害怕若是永远被排斥了,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该怎么办。

爱情,有的时候就是如此的卑微,卑微到为了能够日日相见,连追求的勇气都没有。

蓝草轻轻的点了点头,眸子中的悲伤那般的浓烈。

她浅笑着拍了拍紫衣的手,站起身。

是的——

有的时候,拖下去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与其如此的痛苦,不如大胆的去追求一次!至少追求过,还有机会。若是就此放弃了,那么可能一切真的都再无可能。

她迈着步子走向门外,每一步迈的都那么的艰难。

她甚至可以听得到自己心底的呐喊,感受得到自己心底的战栗。

这脚步,一步一步,仿佛狠狠的踏在了她的心口,蓝草只觉得呼吸仿佛都凝滞了。

“蓝草?”

银瞳诧异的看着躺在自己身侧的女子,眉头轻拧。

“银瞳,”蓝草虽然极力的克制,可是声音依旧带着丝丝的颤抖,好在大雨瓢泼,雨点拍打在地面的声音成功的掩盖了蓝草声音中的颤抖。“银瞳,对不起。”

“好端端的道什么歉。”仿佛知道蓝草要说什么一样,银瞳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只是也许因为身体已经麻木,他有些感觉不到自己脸上到底摆出了什么样的表情。

蓝草轻轻的闭上眼睛,用力的做了个深呼吸:“银瞳,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银瞳沉默了一阵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该如何的回答。

对蓝草,他已经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虽然这段时间,他很清楚,蓝草对他的态度。他知道,蓝草是后悔的,后悔当初的背叛,他也知道,蓝草是真的改过了,她当初也是迫于无奈。

可是心底就是有一股劲儿在那里别着,让他无法将“原谅”两个字说出口。

“这些人,真是有意思。”

屋子内,端木薰坐在紫衣的身侧,为紫衣紧了紧身上的外衫:“一个个都喜欢躺在雨水里,也不知道雨水是什么味道。”

“那你要不要去试试?”紫衣习惯­性­的挑了挑眉,紫­色­的眸子中闪烁着晶亮的光。

淋雨,在某个年纪的时候,总让人觉得一群人一起去淋雨,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

“还是不要了,若是感冒了,岂不是自讨苦吃?”端木薰轻轻的摇了摇头,继续道:“看来,我得吩咐下人们去多备上一些姜汤,这几个人,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淋不够。”

紫衣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有些事情,迟早是要解决的。与其一直拖着,不如趁这个机会说清楚。

她心底祝福着蓝草,站起身,走到门边,将大门轻轻关上。

这些人想要淋雨,想要借着淋雨清醒一下,她可不希望陪着他们一起感冒。

“银瞳,你——是不是不能原谅我?”

屋子外,蓝草见银瞳一直没有说话,再次轻声的开口,只是声音颤抖的更加的厉害。

银瞳承认,他看到这样子的蓝草,心底是会疼痛的,可是那股倔强就是让他无法开口。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够原谅她,被人欺骗背叛利用的滋味儿,如今仍旧清晰的印在心底,这种难受的感觉,更加的让他不能开口。

“呵——”蓝草苦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她发现,原来淋雨最大的好处在于,可以在大雨中尽情的哭泣。

因为没有人能够知道,你脸上滚落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滚烫的泪涌出眼眶的一瞬间就已经变得冰冷,混合着雨水一起从脸颊滚落。

银瞳仍旧没有说话,而夜火也一直保持着沉默。

三个人就这样在雨幕中,整整静默了一个时辰。

【237】绝望的蓝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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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结果是,三个人都感冒了。

“阿嚏!”房间里,银瞳裹在厚厚的棉被中,身体仍旧不断的哆嗦着。这股寒意是从体内而来,所以即便有着棉被,依然无法阻挡寒冷。

紫衣没好气的将姜汤递到银瞳的面前,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要出去。

蓝草比银瞳要严重一些,现在发着高烧。

紫衣真是越看银瞳就越是气愤!她实在不明白,一个好端端的大男人,何必去做弯的!跟夜火两个人搞什么暧昧!

蓝草是曾经做错过事情,可是那也只是她一时糊涂,最后对银瞳又没有真正的造成多么大的伤害,他何必一直耿耿于怀。

她连那个害她毁容痛不欲生,甚至至亲之人丧命鳄鱼之口的娜扎都能放过,实在是搞不懂这银瞳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难道一个男人的心眼儿比女人还要小吗?

越想越气,走到门口,紫衣­干­脆回过头,又狠狠的瞪了银瞳一眼。

“你觉得我很可恶?”银瞳双手捧着手中的碗,不住的对着碗中的姜汤呵着气。他抬眼看到了紫衣那略带恼怒的表情,轻笑一声:“我也觉得自己很可恶!”

“我问你,蓝草和夜火,你选谁?”紫衣实在是按耐不住心底的气,大踏着步子走到银瞳的床边,恶狠狠的问道。

银瞳被紫衣问的一愣,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他实在不明白夜火和蓝草怎么会扯上关系。

“回答我啊!”见银瞳不说话,紫衣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碗,将碗重重的放到床边的案子上,碗里的姜汤洒出了不少。

“夜火和蓝草,你到底喜欢哪个!你要是和夜火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你就直接跟蓝草说!不要让她一个人再胡思乱想自我折磨!这样下去只怕她是要做傻事!你要是不喜欢她,就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我好给她介绍更好的男人!”

紫衣的一张小脸儿因为愤怒而微微的泛红。

躺在床[和谐]上的银瞳也总算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只是明白算是明白了,却有些不能接受!

什么叫做——

夜火和蓝草,他到底喜欢哪个?!

即便他现在不清楚自己对蓝草究竟是什么感觉,却也清楚的知道,他是个男人,根本不可能喜欢男人!

嘴角有些抽搐,银瞳撇着眼睛看了看紫衣,道:“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清楚,我跟夜火的关系很正常,不用你们担心!只能说我们是一见如故,我拿他当朋友。仅此而已。”

“那蓝草呢?”见银瞳如此说,紫衣也算是微微的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只要银瞳的取向爱好没有问题,那么就说明蓝草还有机会!

“蓝草——”银瞳提到蓝草的时候,微微的垂下了头,“我是真的不清楚我现在的感觉,不过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紫衣皱着眉头,没再说话。她清楚的明白,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确实不是外人可以去管去说的,她咬了咬­唇­,头也不回的离去。

蓝草的房门外,紫衣端着姜汤轻轻的敲了敲房门,只是屋内迟迟的都没有回应。

“蓝草?”紫衣犹豫着在门外唤了一声,可是门内静悄悄的,一片死寂。

紫衣不觉有些心急,她猛地将门推开,冲进屋内。

床铺有些凌乱,蓝草并没有躺在床[和谐]上,此时屋外仍旧下着大雨,紫衣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幕,急忙将手中的碗丢下,冲进雨中:“蓝草!蓝草!”

端木薰与夜火从隔壁的房间内冲了出来,见紫衣站在雨幕中,端木薰急忙冲出去,将人儿揽在怀中,“怎么了?”

“蓝草不见了!她不在房间里!这么晚了她能去哪儿?”紫衣的心头涌过一抹不好的预感,她感觉蓝草也许是离开了!

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可是她还发着高烧!况且如今这雨这么的大,她一个人,能去哪里?!

“别担心,我派人去找。”端木薰的食指与拇指圈了个圈,放入口中打了个响亮的哨,顿时便有十几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从各处飞身而来,半跪在地上:“宫主。”

“你们刚刚有没有看到蓝发的女子去了哪里。”端木薰拉着紫衣退回到屋内,接过夜火递过来的帕子,小心翼翼的为紫衣擦着脸上的雨水。

“回禀宫主,属下并没有见到。”

“属下也未曾见过!”

……

一连十几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见到蓝草出去,紫衣心中的不祥之感越来越浓烈。

“马上分头去找!”端木薰皱了皱眉头,也发觉了事情的不对劲儿。

他的这些个暗卫一直都守在这魑魅魍魉的角落中,即便是下着大雨,也不该完全影响他们的实力。

蓝草的样貌如此的特殊,况且这院子就这么的大,若是她出去了,定然会有所察觉才对。

可是现在,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蓝草,难道说,她根本没有离开屋子?

“是!”十几个黑衣男子接到命令四散而去,端木薰让紫衣换上­干­净的衣服,便马上拉着紫衣去了蓝草的房间。

刚刚紫衣匆忙,看到屋子内没人,第一反应便是蓝草遭到银瞳的拒绝,不想要再继续呆在这类,才以悄然离开,所以当时她只顾着冲出去找人,并没有仔细的打量房间。

如今细细的打量房间,才发现这房间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床榻上异常的凌乱,被子的一角垂到了地上,而桌子旁也倒了一把椅子,桌子上放着紫衣刚刚放上的姜汤,如今已经不再冒着热气。

屋子的窗子紧紧的关着,端木薰注意到,窗子的角落里有一丝丝的血迹。

血迹还没有­干­。

只是,这血迹只有这一点点,就仿佛是有人不小心用针戳破了手指所遗留下来的一般。

蓝草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银瞳听到紫衣在院子里的呼唤,犹豫着要不要出。

在房内等了许久,却再也听不到外面有什么动静,他终究是好奇的起了身。

“蓝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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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绝望的蓝草(四)

蓝草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什么地方,只是周围的冰冷与浑身的酸痛让她晕沉的脑袋稍稍的可以清醒一些。

她记得她闭上眼睛前,是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淋了雨后大脑传来的疼痛那般的清晰,却依旧无法掩盖心底的那种撕裂般的痛楚。

蓝草勉强支撑着站起身子。

四周漆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她伸手摸了摸四周,冰冷的石头割得手指生疼。

蓝草摸索着向着自己的前方走去,无论怎么努力去想,都想不出自己究竟为何会在这个地方。不知道现在紫衣他们是不是正在担心——还是他们认为是自己离开了,不再来追查?

想到这点,蓝草无谓的笑笑。

反正现在,怎样都无所谓了——

若是没有人来救她,那么就­干­脆让她长眠在这里。

这一生,她觉得仿若一场噩梦。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陪伴她的永远都是冰冷的黑暗。走了许久,也看不到光亮,更加的找不到出口,蓝草索­性­蜷缩着身子坐了下来,背靠着冰冷的石壁,轻轻的闭着眼。

脑海中清晰的呈现出银瞳的模样,那眉,那眼,那鼻梁,那­唇­,一切都那么的清晰。

在这里,没有人打扰,她可以静静的去回想心中的那个人儿——其实这样子也挺好。

唯一让蓝草想不明白的是,究竟是什么人将她带到了这里,又为何要将她带到这里。那个人现在在哪儿,为什么将她独自一个人抛弃在这里后就不见了踪影?

她记得,她睡着前,屋外还是下着大雨的,可是她现在的衣服都是­干­爽的,是那个人用了什么避雨的物什,还是她根本就没离开过房间?

思考问题让蓝草那本来就有些昏沉的脑袋更加的疼痛起来,她索­性­便不再去想,只是这样蜷缩在黑暗中。

黑暗总是让一部分人恐惧,又让一部分人觉得安全。

蓝草就是后者。

这无边的黑暗让她觉得莫名的心安,许是长时间的沉眠地下,她早已经熟悉了这地下潮湿­阴­冷的气息。

而另一边。

紫衣等人细细的查遍了整个房间,却没有找到一丁点儿线索。

银瞳的眸子中镀上了一层­阴­霾。

不管他是否还爱着蓝草,蓝草毕竟也算是他的朋友,此时,他也会为她担心。

“应该不会有事的,毕竟我们没有听到任何的打斗的声音。”夜火看着银瞳那张布满­阴­霾的脸,轻轻的拍了拍银瞳的肩安慰着,末了,他低声的咳嗽了一声,回身看着紫衣,道:“紫衣,你进来的时候这房间就是这样子吗?房门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反锁?”

“房门没有反锁,只是轻掩着,蓝草睡着的时候是我出来帮她带的门,然后我就去了银瞳的房间给他送姜汤,当我回到蓝草房间的时候,蓝草就不见了。我进来的时候房间就是这个样子,只有桌子上的那碗姜汤是我放在上面的。该死!我前前后后离开了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而已!”紫衣有些懊恼,她实在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人,能够如此的厉害的避开所有潜伏在魑魅魍魉的端木薰的暗卫,将昏睡着的蓝草带走!

而且没有惊动他们任何人!

“也许是她自己封闭了自己——”银瞳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最不愿意去想的一个答案。

蓝草拥有让自己沉入地底沉睡的能力,若是因为他,蓝草再次让自己陷入沉睡的话——

银瞳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是内疚还是懊恼,总之这种感觉很复杂,让他很不好受。

“我就说过要你跟蓝草说清楚!你就是不肯说!蓝草当初是犯过错,可是这个世界上谁不会犯错!”

紫衣指着银瞳,声音尖利。

她只是替蓝草觉得心痛。

“紫衣,你也不要怪银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底线,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想法,不管银瞳的想法如何,他的本意都不是去伤害任何人——银瞳,你也别太自责,我相信蓝草不会有事的。”夜火轻轻的叹了口气,现在他心中还压着一块儿大石,想着该如何的复仇。

如今又出了这样子的事情。

强压下心头的烦躁,他努力的安慰着紫衣与银瞳。

毕竟现在不是指责的时候,现在的首要是要找到蓝草的下落,并打探出那凝柔的下落才好。

紫衣握紧小拳头,用力的砸在桌子上,桌子承受不住紫衣的掌力,“咔嚓”一声裂成了两半,桌子上的盛着姜汤的碗“啪嗒”一声摔在地上,登时粉身碎骨。

里面早已凉了的汤水喷洒出来,溅到了紫衣的裤脚。

端木薰皱了皱眉头,走上前将紫衣拉近自己,大手霸道的将那小拳头包住:“紫衣,桌子没有惹你。”

紫衣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只是看到银瞳对蓝草的样子,她就想要冲过去狠狠的给银瞳几巴掌。

与这些人相处了几年,她早已经将所有的人都当做了自己在这异世界中的亲人,如今蓝草失踪,她就觉得仿佛是又体味到了当初失去碧儿的痛楚。

大雨整整下了三天,而这三天,没有得到蓝草一丁点儿的消息。

连那凝柔的消息也没有。

直到第四日,大雨才终于停了下来。

京中的大雨下了整整四日,江南一带的雨水更是连绵了一周,导致江南水灾,端木薰不得不回到宫中,处理灾情。

紫衣不想再呆在魑魅魍魉,便跟着端木薰离去。

临走前,紫衣深深的望了银瞳一眼,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紫衣与端木薰离去,魑魅魍魉便只剩下了银瞳与夜火。

两个人整日的奔波,去寻找蓝草与那凝柔的下落。

只是这两个女子都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任凭他们如何的去寻也都寻不到丝毫的线索。

……

蓝草在黑暗中,睡了醒,醒了睡,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黑暗里到底是呆了多久,在她以为自己就会被这么饿死在这里的时候,再一次醒来,却摸到了手边的食物。

【239】三个娃娃(一)

是谁?这食物是谁留下的?

蓝草的心底升起一抹诧异,以及一丝恐惧。

她竟然在昏睡中,一点儿察觉都没有!

摸了摸手边的食物,似乎是哪里采摘来的果子,蓝草皱了皱眉头,摸了摸自己已经饿的不断抗议的肚子,终究是将果子捡了起来。

既然有人送来,那么她也不必客气。若是来者想要害她,只怕是早就动手了,根本没有必要在食物里下毒。

一口气吃了四个,蓝草才觉得胃里舒服了一些。她犹豫的站起身子,如今,烧已经退了下去,脑袋也清醒了许多,蓝草开始犹豫,要怎样才能从这里出去。

毕竟,一直呆在这种地方,随时可能面临是意想不到的危险,还不如直接找个简单的方法死去来的更痛快一些。

而且——她想念银瞳了。

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见到那个讨厌的家伙——如今,她脑海中,心底里那股思念如杂草一般疯狂的生长,让她巴不得立刻马上见到那心心念念的人儿。

不被喜欢能怎样,不被在乎又能怎样?!

只要她可以时时日日的见到他,一切就都足够了。

心里这样想着,蓝草再次迈开步子,摸索着向着前方走去。就这样一直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仍旧始终看不到光亮与尽头。

蓝草停下脚步,皱着眉头。

这里似乎并不是渐渐单单的一个石洞。

如果是石洞,哪怕是条隧道,也该有个尽头。

可是这里仿若根本没有尽头一般。

难道说——

为了肯定心中的想法,蓝草摘下头上的饰物扔到地上,继续摸索着向着前方走去。

蓝草在心中默数着,大概走了三千二百九十八步的时候,她脚下踢到了一个东西。躬下身子将地上的物件捡起来——

果然,正是她刚刚丢在地上的发饰。

这么看来,她所处的地方,似乎是一个环形,而且从步子上推算,这个圆环形并不是很大。难怪那个暗中的人能够轻易找到她的位置并准确的留下食物。

既然那个人能够将她带进来,那么这里一定有出口!

蓝草咬了咬牙,脚下用力,双手举在头顶,只轻轻一跳,她的手就摸到了顶部,看来这石洞内并不是很高。只要她稍稍的踮起脚尖,就可以用手触碰到石洞的洞顶。

如果这石洞是个圆环,那么出口定然在这石洞中的某面墙壁上。

蓝草再次向前走去,这一次,她走的很慢,她伸手细细的摸过所路过的左右两边的每一处石头,这一圈儿走下来,大致用了好几个时辰,只是这些岩石都没有什么问题,既没有缺口,也没有机关。

蓝草有些泄气的瘫坐在地上,那几个果子此时在腹中早

就消化的­干­净,而她的肚子此时正隐隐作痛。

……

紫衣随着端木薰回到宫中,芜花宫依旧在查探蓝草与凝柔的下落,小思思与两个孩子几日见不到端木薰与紫衣,听说两个人回宫,便什么也不顾的飞奔到了养心殿。

端木薰正与大臣们商量政事。

紫衣便拉着三个孩子走到花园中。

雨后的空气都是湿润的,吸入肺中甚是清爽,思思比那两个­奶­娃娃要高出了一半,跑的自然也比那两个­奶­娃娃利索的多。

“紫衣,这两个小鬼一直跟着我!”思思看着身后的两个跟屁虫,不满的跑向紫衣抱怨道。

如今的思思已经五岁了,只是个五岁的娃娃,却也不难看出将来定然是一个美人。

思思长得很快,已经比其他同龄的孩子高出了半个头,婴儿肥也少了不少,现在就能看出那微微尖细的下巴。

倒是和那柳婉如一点儿都不像。

“母后,母后。”无忧见思思不理她,便拧动着小身子蹭到了紫衣的身边,对着紫衣伸出了手,紫衣微微的笑笑,将无忧抱了起来。

倒是锦川,才不丁点儿个小人儿,就已经板着一张小脸儿不跟她撒娇了。

紫衣忍不住捏了捏锦川的脸,谁知道这儿子竟然“啪”的一下将她的手打掉:“母后,这么多人在,形象。”

紫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明明就是个说话还带着­奶­气的娃娃,竟然还形象!薛雪是陪着这几个孩子一起来的,如今看到三个孩子都围在紫衣身边,神情不禁有些落寞。

日子一旦久了,她就越发的渴望能够有个人陪伴在身边。

漫漫长夜,她也好希望冰冷的手脚能够有个人给暖一暖。

现在,她倒是也有些羡慕庄晓饶,这个女人虽然现在没有什么权利,也见不到皇上,可是她跟女儿倒是也过得逍遥自在。

前些日子她曾经去拿凤鸾殿探望过,庄晓饶的女儿长得­肉­嘟嘟的,说话还不散太利落,不过也甚是可爱。

思思虽然一直是她带在身边,可是这小丫头越来越大了,心思也越来越明显。她一门心思都在紫衣身上,有时候薛雪看着也是打心底的羡慕嫉妒。

“雪儿,”紫衣注意到了一旁的薛雪,抱着无忧走到她的身边,“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没事。”薛雪对着紫衣笑笑,对着思思伸出手:“来,思思。”

思思嘟了嘟嘴巴,有些不乐意的蹭到了薛雪的身边,小眼睛还不时的瞄着紫衣,以及紫衣怀里的小无忧。

小无忧对着思思做了个鬼脸儿,思思气的直跳脚:“羞死了羞死了!这么大了还让紫衣抱!”

“无忧不羞,无忧有母后抱!”小无忧对着思思撇了撇嘴,旋即搂住了紫衣的脖子。

紫衣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将小无忧

放在了地上,轻声道:“无忧,不可以跟思思姐姐这般没有礼貌,知道吗?”

无忧莫名其妙的被紫衣训斥了一顿,眼泪瞬间就蓄满了眼眶,小嘴巴一撇,“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哇呜——母后只跟思思姐姐好,母后都不跟无忧好!无忧再也不喜欢母后了!”

紫衣看着嚎啕大哭的小人儿,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倒是锦川,迈着小步子走到无忧的身边,轻轻的抱了抱无忧:“不哭,哭什么!母后没说不跟你好!”

【240】找到蓝草

紫衣实在是拿小孩子一点办法都没有,一方面,她害怕思思受到伤害,另一方面,无忧和锦川又都太小,说太多的道理只怕他们也不能明了异界全职业大师txt下载。

思思看了看紫衣,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无忧身边,道:“你母后是怕我没有母后,所以安慰我呢,你哭什么,该哭的是我才对。”

“谁说你没有母后!”薛雪一把扯过了小思思,蹲下身子认真的看着思思的眼睛:“思思,我就是你的母后。”

思思被薛雪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她有些诧异的眨眨眼睛,然后略带犹豫的点了点头。

小无忧总算是不哭了,她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思思,又看了看紫衣,最后有些犹豫的看了看薛雪,然后撇着小嘴儿拉住了锦川的手。

“怎么了?”端木薰刚刚与大臣商讨玩江南一带的灾情,一出来,就看到了红着眼睛与鼻头儿的无忧:“谁惹了小无忧,父皇这刚解决完江南的水灾,怎么我们小无忧这里也闹了水灾啊!”

端木薰说着,一把将无忧抱了起来,无忧撇着小嘴儿在端木薰的怀里蹭了蹭,不肯抬头。

紫衣‘揉’了‘揉’有些犯疼的头,直叹息自己天生不是个带孩子的料。

“皇上,”正在这时,聂云忽然出现,他的出现吓了一旁的薛雪一大跳。

薛雪轻轻的‘揉’了‘揉’眼睛,实在搞不懂怎么凭空就冒出个人来。

紫衣倒是早就见怪不怪了,思思也算是淡定。只是无忧和锦川两个人显然对突然出现的聂云有极大的兴趣。

“父皇,他好厉害!”无忧也顾不得哭了,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聂云。

锦川虽然面上极力的克制着,可是大眼睛也紧紧的盯着聂云。

见到聂云,紫衣心里一紧。

“雪儿,你先将思思带下去吧。”端木薰吩咐着,将怀中抱着的无忧也‘交’给了‘­乳­’母。两个孩子虽然极不情愿,可是他们向来不敢忤逆他们的父皇。

只能不舍的看了聂云一眼,就这么被‘­乳­’母带了下去。

“聂云,怎么样了?是有消息了吗?”紫衣走上前,焦急的问道三国王者全文阅读。

“启禀皇上,娘娘,蓝草姑娘找到了。现在正处于昏‘迷’阶段,属下已经将人送到了魑魅魍魉,现在有银瞳与夜火照应着。”聂云对着二人行了个礼,说道。

“薰!我要出宫!”紫衣听到聂云的话,心里一喜,急忙拉着端木薰的衣袖,旋即又回过身看着聂云到:“昏‘迷’?怎么会昏‘迷’?有没有什么危险?”

“这个属下不知。”聂云轻轻的摇了摇头。他在找到蓝草的时候,是在城郊的柳树下,正是端木薰让他们守着的地方。

找到蓝草的时候蓝草就已经陷入了昏‘迷’,聂云为蓝草把了脉,可是蓝草的脉象十分的诡异,没有办法,聂云只得先将蓝草送到了魑魅魍魉,而后才来宫里禀报。

不过说来也很是起卦。

这魑魅魍魉与那柳树附近都有芜‘花’宫的人守着,可是竟然没有人能够发现蓝草是何时失踪,又是何时出现在那草丛中的!

即便对方会隐身,按理说,只要有个风吹草动,芜‘花’宫的守卫们也不应该会看不到才对!

收起心中的疑问,聂云看着端木薰问道:“皇上,是否要找太医?”

端木薰看出了聂云脸上的疑‘惑’,聂云跟了他很久,脸上很少会出现这样的表情,除非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无法解释的事情。

只是聂云既然选择了不同他说,那么便自然有他的道理,端木薰便也不做多问。

“不用了,朕先‘交’代一下,然后我们出宫,去魑魅魍魉。”

端木薰的速度很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便将事情都处理妥当,聂云已经为二人备好了马车,没再多说什么,三人一起出宫奔向了魑魅魍魉。

而此时的魑魅魍魉中,银瞳正守在蓝草的‘床’边。

蓝草依旧紧紧的闭着眼睛,样子就仿佛是睡着了一般。

银瞳已经为蓝草把过了脉,蓝草的脉象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更加不清楚为何蓝草此时会一直昏睡不起。

看着蓝草昏睡的面庞,银瞳说不清心中的感受。

大手轻轻的握住蓝草平放在身侧的手,蓝草的指尖很凉。

他记得,他第一次与蓝草相遇的时候,蓝草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是冰冷的,仿佛随时可能将路人冻住一般。

那时候,她很少笑,对待任何人,任何事物也都是冷漠的一张脸。

他还笑过她,说她是冰山美人。

只是这些年,他再也没有见过蓝草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在他的面前,一直都是卑微的,仿佛是一个小小的‘侍’婢,那般的小心翼翼。

如果真的说起来,他也许也是为了这样的蓝草而气恼吧。

还记得他与蓝草第一次被人追杀,他拉过她的手逃跑的时候,那时候蓝草的手也是这般的冰冷。他们逃到城郊的一处破庙,两个人不敢生火,那时候已经是深秋,他就这样抓着蓝草的手整整一夜,都没有将那双冰冷的小手捂暖。

他嘲笑蓝草是冷血动物,蓝草第一次对她目‘露’了凶光。

后来,他才知道,因为蓝草特殊的体质,她的体温永远都是这般的低。而且,她的能力被人封印,每隔一段时间,她就要唤出冰棺,沉入地下长眠。

这长眠,有的时候是三天,有的时候是三个月,最长的那一次,是一年零八个月。

如今这么算来,他们真的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了。

久到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

只是,在蓝草失踪的这些日子里,他才发现——之所以一直不原谅,是因为他始终相信,不管怎样,蓝草都不会离开他。

而正是这份自信,让他能够肆意的将自己曾经所承受的被她背叛的痛楚,百倍千倍万倍的奉还给她。

人其实有的时候很傻,总是用自以为是去伤害身边在乎的人。却忘了,能够被伤害的,往往都是爱你的。

“怎么样了!”马车刚刚在魑魅魍魉的‘门’外停下,紫衣就冲下了车,

【241】沈太医前来

匆匆忙忙的冲到屋子,紫衣刚好将银瞳那一脸的落寞尽收眼底疯狂抽奖全文阅读。

“蓝草怎么样了?”紫衣走到‘床’边,看到了昏睡在‘床’榻上的蓝草。才短短几日,蓝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不过好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伤痕。

“没有外伤,只是脉象很‘乱’。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银瞳站起身,轻抿着薄‘­唇­’。

这里只有蓝草的医术比较高明,其他人也只是会简单的看个脉象而已,所以如今蓝草出了状况,大家也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薰,不如让沈易奇来看看怎么样?”紫衣一直觉得,沈易奇的医术很是不错。至少蓝草知道的东西,这个沈易奇好像也都知道,而且,他似乎也懂一些疑难杂症。

端木薰看着紫衣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银瞳,你到底怎么想的。”此时,屋子内只剩下了紫衣与银瞳二人,紫衣便也不再避讳,径直问道:“你对蓝草,究竟是什么感觉?”

“我希望她快点好起来。”银瞳苦笑了一下,重新坐回到‘床’边,拉起蓝草的手:“我希望她快点儿好起来,然后跟她道歉。”

“什么意思?”紫衣皱着眉头。

这个银瞳该不会是打算真的放弃蓝草吧?

否则又为什么要与蓝草道歉!

紫衣的心中不禁替蓝草捏了把汗,她看着那双眸紧闭的人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还能再多说些,多做些什么。

银瞳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床’榻上的人儿,他的大手依旧紧紧的握着蓝草的手,十指‘交’握。

端木薰走出屋子,看着伫立在一旁的聂云。聂云的眉头依旧深锁着,似乎在想些什么事情。

“到底怎么了?”见聂云由于沉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端木薰的声音不禁微冷。

对于一个暗卫来说,失去了敏锐的‘洞’察力,就相当于将主子置之于危险之中。

不仅仅会导致自己丧命,有时候,更可能导致全军覆没宋王最新章节。

端木薰本不想要‘逼’迫聂云说出心中疑‘惑’,只是若是聂云在这么思考下去,只怕是要出事情。

“主子!”聂云被端木薰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旋即单膝跪了下去:“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起来吧,说说看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端木薰倒是也不怪聂云。

不管聂云的能力多么的强,他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人。

现在他们面对的大多数问题都不是普通人能够触及的,所以即便聂云遇到了什么棘手到无法处理甚至无法理解的事情,他也不觉得奇怪。

“主子,属下只是有一事想不明白。”聂云跟在端木薰身边好些年了,他清楚端木薰的脾气与‘­性­’格,所以端木薰让他起来,他便也不推辞,直直的站起身子,继续道:“按理说,芜‘花’宫的暗卫虽然武功不一定是登峰造极,可是个个都拥有敏锐的‘洞’察力。那日蓝草姑娘失踪之时,魑魅魍魉的角落里有不少的暗卫,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有所察觉。即便那日下着下雨,这种事情也不该发生的。”

“这件事情确实有些奇怪。不过我们当时也将整个屋子排查了一遍,确定屋子内并没有什么机关。”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了端木薰许久。

莫说武林高手,即便是他想要在芜‘花’宫众多暗卫的守卫下悄无声息的将一个昏睡的人从房间内带走,也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那人避过的不仅仅是芜‘花’宫的暗卫。

还有他,紫衣,银瞳与夜火。

若是说那人懂得什么奇‘门’异术,例如可以像银瞳一般隐匿起自身的踪迹,那么要避过芜‘花’宫的安慰倒也就不算是什么难事。

可是能同时避过安慰与他们四个人,那究竟会是个怎么样的人?又或者是用的什么方法?!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让属下感到奇怪。”聂云见端木薰也在思考,便继续说道:“属下找到蓝草姑娘的地方不在别处,正是在城郊,主子您让芜‘花’宫的人守着的那条护城河边的柳树下。当时蓝草姑娘就趴在草丛中,与那尸体趴在一处。而周围的暗卫竟然没有人知道这蓝草姑娘是何时趴在那里的。”

“哦?”端木薰听到聂云的话,眉头不禁皱的更紧。

看来对方是一个可以轻易将人带到任何地方的家伙!

那他带走蓝草,又将蓝草送到芜‘花’宫监视范围内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

也许,这一切只能等蓝草醒来才能知道了。

“聂云。”

“属下在!”

“你马上回宫,将沈易奇沈太医带到这魑魅魍魉来。蓝草的情况有些奇怪,也许他这个怪医能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

“属下遵命。”

聂云的身影瞬间便消失了,端木薰看了看日头。

此时已经快要日落西山,他‘摸’了‘摸’有些空空的肚子,又吩咐了下人去准备晚膳,这才重新回到屋内。

蓝草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就这么一直的昏睡着。

“银瞳,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蓝草曾经是可以将自己隐匿到地下沉睡的,那她曾经沉睡时与这次有什么不同吗?比如说脉搏。”端木薰看了看银瞳问道。

既然说蓝草此时的脉搏情况比较奇怪,那么会不会是她因为某种原因又陷入了沉睡?

银瞳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细细的回想了一下。

“曾经蓝草每次沉睡前,都会提前召唤出水晶棺。与水晶棺一同沉入地下。所以她沉睡时的脉搏,我也没有探过。”银瞳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个可能‘­性­’他也想过,可是蓝草曾经对他说过,她进入沉睡的时候是无法对外界做出反应的,所以若是没有水晶棺的保护,很有可能会被外人伤害。

由此,银瞳可以肯定,若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估量的事情,蓝草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让自己沉睡过去的。

沈易奇跟聂云来到魑魅魍魉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242】蓝草醒了

端木薰与紫衣几个人刚刚用过了晚膳,见到沈易奇,紫衣急忙迎了出去龙霸天外天全文阅读。

“哼。”沈易奇看到紫衣,倒是连个笑脸儿都没有,而是径直的走进了屋子。

紫衣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端木薰,又看了看聂云,‘摸’着鼻尖儿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在哪里得罪了这沈易奇。

“属下前往的时候沈太医正在休息,是属下硬生生将他从被子里拖出来的。”聂云仍旧面无表情,只是语气稍微的和缓的对着紫衣解释着。

紫衣无奈的撇了撇嘴,看来这沈易奇是不敢跟端木薰发火只能将脾气撒到自己身上来了。

只是如今也顾不得许多,紫衣拉着端木薰紧跟着沈易奇进了屋子。

“出去出去都出去!我给病人看病最讨厌有人在了!”

这沈易奇的起‘床’气似乎还没有消,紫衣微微的缩了缩脖子,又拉着端木薰退了出来。

没办法,有求于人,就得低声下气的!

几个人在‘门’外焦急的等待着,虽然是夏季,可是一连多日的大雨导致夜里的温度很低,端木薰脱下外袍披在了紫衣的身上。他知道,此时让紫衣去别的屋子里等,这个丫头定然是不肯的。

大概在屋子外站了大半个时辰,仍旧不见屋内有什么动静。紫衣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对着端木薰使了个眼‘­色­’,然后足下用力,一下飞到了屋顶。

这沈易奇进去这么久,又不曾开过‘门’吩咐人拿‘药’,也不知道在屋子里搞什么名堂。

端木薰轻轻勾了勾‘­唇­’角,仰着头站在下面看着房顶上的紫衣。

紫衣蹑手蹑脚的揭开一片瓦片,向着屋内望去。

这一望,她险些骂出声来!

敢情这沈易奇根本就没有治病救人,而是窝在屋子里的角落里睡觉!

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就让他们这么一群人提心吊胆的在屋外站了大半个时辰!

紫衣气哼哼的从房顶上飞下来,“哐当”一脚踹开了大‘门’。

“沈易奇,你给我起来!”紫衣径直冲到屋内,一把将还睡在角落里的沈易奇揪了起来。端木薰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女’人,也不阻拦。

“唔——”‘床’榻上忽然有了动静,紫衣急忙松开手,而银瞳早已先她一步跨到了‘床’边,将躺在‘床’榻上的蓝草扶了起来剑窍全文阅读。

“蓝草,蓝草。”让蓝草坐着依偎在自己的怀里,银瞳轻轻的晃动着蓝草的身子。

“我说你们还是不是人啊!”沈易奇睡得正香就被紫衣揪了起来,末了又被重重的摔回了地上,他气恼的站起身子。

要知道,昨晚他可是为了新研制的‘药’物折腾到凌晨才睡。

一大早晨又被那宫里的主子叫去为她们诊脉。

折腾了一天他好不容易偷个闲睡一会儿,谁知道这聂云又好死不活的将他拉了过来!

现在可好,人他治完了,只不过是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会儿,竟然又被人这样对待。

憋了一肚子的火,却又偏偏没处发,沈易奇真恨不得几个金针将眼前这群聒噪的家伙全部消灭了!

“唔——”蓝草又是嘤咛了一声,可是依旧没有睁眼。

紫衣回过头看着沈易奇,怒到:“你你你!就知道睡,她为什么还不醒?”

沈易奇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本来不想去理会紫衣,可是又知道这丫头若是他不理她,那么她定然会一直烦着他。

“她是中了毒,才会一直陷入昏睡中,如今毒我已经给解了,只是毒素还没有完全的排出体外,所以才会不醒,估计明早就可以醒来了,哈——困死我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要回去睡觉了。”沈易奇又打了个哈欠。

“哦——”紫衣闷闷的应了一声,也没再为难沈易奇,只是回过身轻轻的拍了拍银瞳的肩膀:“你先别摇她了,沈太医说蓝草明日一早便会醒来的。”

银瞳听罢,轻轻地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蓝草放平重新躺好。

“都休息吧,明日一早蓝草醒了,我想有些事情我们就能够知道答案了。”端木薰拍了拍紫衣的肩膀,对着屋内的众人说道。

他也有些困乏了,江南水患成灾,不少百姓死于洪水之中,如今大水终于退了下去,却有数以万计的百姓流离失所。

而被大水吞没又吐出的村庄,如今又忽然闹起了瘟疫。

这几年,洛暮王朝一直风调雨顺,这突然而至的灾难,让百姓们苦不堪言,而满朝文武也皆是没有好的对策。

只是一味的拨款救灾,可是那么多的人口,加上瘟疫的横行,单纯拨款根本无法解决实质‘­性­’的问题。

就如何解决灾民吃住,又该如何吸引医生前去灾区救助的问题,他与大臣们一连商讨了几日,却也都没有想出个可行的方法来。

紫衣轻轻的点了点头,她看出了端木薰的疲惫。

而如今蓝草被找到,她一颗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虽然现在仍旧没有那凝柔的消息,不过,她相信,只要这个‘女’人还活在这个世上,还想要有所作为,那么找到她,便是迟早的事情。

银瞳没有说话,只是依旧坐在蓝草的‘床’前没有动弹。

其余几个人见了,也不多劝。

其实,紫衣看到银瞳这个样子还是稍稍的感到欣慰的。至少,她可以确定银瞳不会再这么轻易的就弃蓝草而去了。

夜里,银瞳始终守候在蓝草的‘床’边,他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细细的打量着蓝草的脸。

很多东西,真的是只有失去的时候才能体味它的可贵。

不过还好——他发现的也许还不算晚。

至少,他还没有失去她。

第二日一早,蓝草便醒了过来,只是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目光中的那股寒意让在‘床’边守候了整整一夜的银瞳心底一惊。

这种目光他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几年前他们初次相遇时的样子。

“银瞳,”见到是银瞳,蓝草的目光瞬间柔和了下来,她有些虚弱的对着银瞳笑笑,旋即便沉默了。

银瞳刚刚被蓝草那冰冷的目光惊得一身的冷汗,他刚刚差点儿以为蓝草把他忘记了。

【243】怀疑

“蓝草,”紫衣今儿起的也特别的早,她推开门进来的时候,见到蓝草已经醒了,心底不禁一喜:“怎么样了?还有什么不适吗?”

“我没事。”蓝草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是怎么回来的?”

“你不知道吗?”紫衣轻声问道。

“恩,不太清楚,我只记得之前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四周都是岩石的地方,那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而且是个圆环的形态。”蓝草努力的回想了一下,继续道:“后来,我在那地方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手边便多了几个果子,吃了那些果子,我只感觉到一阵腹痛,之后的事情,就不清楚了。”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把你带走的?”紫衣有些纠结了,本以为蓝草醒来后可以知道一些线索,却没有想到什么线索也没有得到。

蓝草轻轻的点了点头,有些歉意的看着紫衣。

一切似乎又都没有了线索,最让人想不透的是那个人为了什么要将蓝草带走,带走后又为何将蓝草送了回来。

难道只是挑衅吗?

正当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聂云再次带来了一个消息。

今日天还未亮的时候,有个人鬼鬼祟祟的进了那崔员外的府邸,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而据芜花宫的探子报,那人此时应该就在那二夫人的房中。

如今崔员外的大夫人残了,这二夫人就自然而然的成了当家的主子。

“我们要过去瞧瞧吗?”紫衣看着端木薰,轻声问道。

“聂云,你继续派人盯着。”端木薰对着紫衣轻轻的摇了摇头。

聂云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端木薰拉着紫衣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面对端木薰的决定,紫衣有些不解。

“你觉得,如今最有可能劫走蓝草的,会是什么人?”端木薰看到紫衣迷惑的样子,也不着急解释,反而是拉过紫衣的小手,让她坐在了他的身侧问道。

“最有可能的自然是那凝柔。如今那凝柔下落不明,若是按照夜火所说,那女人定然是想要将这宝贝盒子婴灵带回去的。只是我不明白她究竟用的是什么方法,又为何要抓蓝草并将她放了回来。”紫衣拧着眉头说道。

这个问题实在是没有头绪,她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大了几圈儿。

“那你觉得,若真的是这凝柔所为,她既然能够有办法将蓝草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又放了回来,那么她若是想要去那崔员外的府邸,会让我们芜花宫的暗卫看到吗?”

“你是说——这可能是个陷阱?”紫衣瞪大了眼睛,伸出手轻轻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儿:“那你说,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也许蓝草有问题。”端木薰淡淡的吐出几个字,让紫衣的心颤了一下。

“蓝草怎么会有问题?”紫衣不太愿意相信端木薰所说的话,可是,如果真的假设这一切都是拿凝柔所为的话,那么她抓走蓝草定然是有什么目的的,如今她如此轻易的让蓝草回到了她们身边,甚至轻易的让她们解开了蓝草身上的奇毒,那么端木薰的猜想便是最有可能的!

也许那凝柔真的在蓝草的身上下了什么东西也说不定。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紫衣有些担忧,蓝草好不容易得到了银瞳的谅解,若是此时再被人利用做出什么事情的话——

“静观其变。”

一连又是过去了几日,芜花宫的探子日日来报,那鬼鬼祟祟进入崔员外家的女子见紫衣等人没有动作,如今竟然直接让那二夫人宣城她的妹妹住到了府里,更是让人大办酒宴来招待,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

这期间,紫衣找过夜火。

她觉得,这凝柔如此大费周章,目的应该首要就是在夜火手中的婴灵上。

可是若是单纯的为了夺走婴灵,她有很多种方法,为何一定要兜了个如此大的圈子。

夜火告诉紫衣,婴灵现在不在他的身上。

他将婴灵藏到了他师傅当初告诉他的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是即便那个女人找到了,也拿不走婴灵的。

听夜火这么一说,紫衣便暗自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只怕,这凝柔费尽心思,最终依旧只是想要得到那婴灵。

不过她很聪明,若是她直接用这里面的人当做威胁的话,只怕也是无济于事。

只是,紫衣想不透这个女人接下来究竟要做些什么。

之后紫衣也单独的找过银瞳,变相的询问银瞳如今的蓝草与曾经的是否有什么不同。银瞳先是诧异的看了紫衣一眼,旋即面­色­有些凝重。

其实他一直很在意,很在意蓝草刚刚醒来时的那个眼神。

如果说人会伪装的话,那么在清醒与迷蒙之间的那么一瞬间,也许流露出来的感情才是最真挚的。

银瞳被蓝草伤害过一次,所以他的心底本能的会对蓝草有所防范。

银瞳将他心中的顾虑讲给了紫衣,紫衣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了一阵,然后才对银瞳讲了端木薰的猜测。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几日,银瞳日日陪伴在蓝草的身边,蓝草的身子还没有彻底的好起来,银瞳便没日没夜的守着,如今脸­色­有些苍白,甚至有了淡淡的黑眼圈儿。“其实我守着她,也是怕她再被人利用,做出什么让她将来会后悔的事情。”

“银瞳,”紫衣看着银瞳,深深的吸了口气,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一般:“该来的我们总是挡不了,不如从今日起你就不要再守着蓝草,我们看看,那个凝柔到底有什么­阴­谋。”

银瞳看着紫衣,有些微的犹豫,最终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于是,这日夜里,银瞳难得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只是躺在**[和谐}上,他却依旧辗转反侧。

大概子时刚过的时候,银瞳听到门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他疑惑的竖起了耳朵,屏住了呼吸用心的去听。

门外,似乎有人蹑手蹑脚的走过。

银瞳左侧的房间是蓝草的,右侧的房间是夜火的。

【239】凝柔拜访

银瞳下意识的便觉得,一定是蓝草娱乐群侠传剑侠传奇全文阅读。

而此时,夜火也没有睡熟。他也听到了‘门’外的动静。

屏息间,他听到有人蹑手蹑脚的打开了房‘门’,夜火没有动,紧闭着眼睛假装着熟睡。他感觉有一个冰冷的身体钻进了他的被子,正待他想要起身的时候,大脑忽然一阵眩晕,眼前一黑,他便彻底的昏了过去。

而隔壁的银瞳也好不到哪儿去,听到夜火房‘门’的动静,他直接从‘床’[和谐]上弹了起来,可是谁知道刚刚起身,就觉得一阵的眩晕,旋即便栽倒下去昏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

紫衣与端木薰起了身,发现银瞳夜火与蓝草的屋子竟然异常的安静。

“难道蓝草动手了?”紫衣微眯着眼睛看着三扇紧闭的大‘门’,空气中并没有奇怪的味道与‘波’动,证明夜火与银瞳应该是安全的。

紫衣与端木薰对视了一眼,两人会意的轻轻点了点头,紫衣走向蓝草的房间,而端木薰则走向了银瞳的房间。

两人同时推开大‘门’。

蓝草的房间内,一切都很整齐,只是没有蓝草的影子,‘床’边的地上放着蓝草的鞋子,看来蓝草出去的时候似乎应该是光着脚?

而端木薰推开银瞳房‘门’的一刹那,便屏住呼吸退后了五米远。

紫衣注意到端木薰的动作,刚要上前,却被端木薰厉声喝住:“别动,屋子里有‘迷’烟。”

紫衣听话的乖乖的立在了原地,而端木薰则用内衣一掌劈开了旁边夜火的房‘门’。

同样的,夜火的房间里也充盈着‘迷’香。

两个人在‘门’外站了足足半个时辰,端木薰才拉着紫衣走到了银瞳的屋子里。

银瞳此时正昏睡在‘床’榻上,连被子都没有盖,看起来应该是想要起身的时候中了‘迷’香。

端木薰从里怀掏出一个小瓶子,将小瓶子的瓶塞打开,放到了银瞳的鼻息。

不多时,银瞳便睁开了眼睛。

“去隔壁!”睁开眼睛的一瞬间,银瞳就已经意识到天亮了,他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依旧有些发软。

“别急,‘药’劲儿还没有完全过去。”端木薰按着银瞳的肩膀将他重新压回了‘床’[和谐]上,银瞳那两瓣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身体里的力气正在渐渐的恢复。

“蓝草不在房里。”

紫衣看着银瞳,轻声说道。

“我昨夜听到蓝草似乎是进了夜火的屋子,鬼鬼祟祟。”银瞳将最后的“鬼鬼祟祟”四个字咬的极重,他勉强扶着‘床’沿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又闭上眼睛定了下心神火影之守望幸福最新章节。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景物清晰了不少:“我们快,我担心夜火有事!”

三个人走到夜火房间的时候,发现夜火与蓝草两个人正窝在同一‘床’被子里。

而两人‘露’在被子外的手臂,一黑一白那般的明显刺目。

地上散‘乱’的衣物,让这屋子内的情景看起来是那般的脸红心跳。

“夜火,蓝草!”银瞳依旧有些踉跄,却顾不得许多,直直的冲到了‘床’塌边。

端木薰将手中的瓶子丢给银瞳,拉着紫衣走出了屋子。

他们自己的事情,还是要‘交’由他们自己解决。

如今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蓝草确实是存在问题,只是,那凝柔为何要让蓝草爬上了夜火的‘床’,目前还不得而知。

夜火接过端木薰丢来的小瓶子,将瓶子放在夜火的鼻下,夜火拧了拧眉头,猛地睁开了眼睛,从‘床’榻上弹了起来。

而随着他的弹起,被子随之滑落,‘露’出夜火那不着丝毫的身体以及蓝草那光洁白皙的皮肤。

“怎么回事!”起身太猛让夜火的眼前一阵眩晕,可是他还是看清了当前的局势。

他有些懊恼的捶了捶自己微痛的头,努力的去回想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突入而来的记忆让他的身体微微的发颤。

“应该是蓝草被人下了什么东西,所以才会被人所控制。”银瞳捡起地上的衣服丢给夜火。

夜火接过衣服,咬着下‘­唇­’将身上的被子一点一点的掀开。

当他看到‘床’榻间那抹暗红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

而银瞳显然也看到了那抹红,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夜火。

“我——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了——梦到了红莲。”夜火此时如同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支支吾吾的甚至不敢抬头。

红莲,是夜火心尖儿上的‘女’人。

他已经许久许久都没有梦到过她了,更从来都不曾想过会梦到那样子的事情。

只是夜火知道——这一晚他是快乐而幸福,幸福又满足的。

虽然醒来的时候,发现一切都变了样子。

银瞳的双手紧紧的握拳,指关节被他攥的咯吱作响。

一个是他幡然醒悟决定用心去爱的‘女’人,一个是与他出生入死的朋友。

他忽然有点儿后悔!后悔为什么会放任蓝草!是他对自己太过的自信了——自信到毁了蓝草一生的幸福。

“银瞳,我——”夜火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是一瞬间,天就仿佛塌下来了一般的黑。

银瞳没有将蓝草唤醒,而是捡起了地上的衣物。将蓝草卷在被子中。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夜火。

紫衣与端木薰站在院子里,看着银瞳将蓝草抱进了他的房中。

紫衣的心中也有些愧疚,她轻轻的握了握端木薰的手,仰起头:“薰,我是不是做错了——”

她最怕的就是自己判断的错误而伤害了身边的人,就如同上一次碧儿的事件一样。

这一次,她本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是,他们似乎都太高估了自己。

端木薰没有说话,只是回握住了紫衣的手。而夜火也已经穿戴整齐走了出来,只是他低垂着头,整个人都失去了‘­精­’神头。

“夜火,对不起。”

“不需要道歉,都是凝柔那个‘女’人!”夜火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仇恨,而就在此时,忽然有一小厮走上了前:“主子,外面有位姑娘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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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红莲

端木薰与紫衣对望了一眼,旋即端木薰对小厮道:“让她进来。”

门外的女子带着面纱,面纱是半透明的,走进来的一瞬间,紫衣就感到了女子周身的寒气。女子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黑气,又或者说,是女子整个人都被黑­色­的雾气包裹着。

“呵呵,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如何?”女子也不做自我介绍,只是轻笑着扫了眼众人,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夜火的身上:“昨晚很美妙吧——”

“你!”夜火那一头的黑发瞬间变得火红,双眼绽放愤怒的光芒。他抽出腰间皮鞭,皮鞭在空气中打了一个响亮的声响,便冲着女子挥了过去。

端木薰与紫衣已经猜到,这女子应该就是抓走了蓝草,并给蓝草下了药的凝柔!只是这个女人看起来又似乎与他们见到的那个被易了容的鬼魂有什么地方不同。

女人虽然蒙着面纱,但是从那面纱下可以看得出,女人的脸上并没有什么伤痕!

她倒是更像是那崔员外府里的二夫人!

夜火的鞭子眼看着就要抽到这凝柔的脸上,这凝柔却也并不慌乱,只是轻轻向右一偏头,便轻易的躲过了夜火的鞭子,她的小手在空中一挥,夜火的鞭子便被她生生抓在了手里。

夜火手臂猛一用力,却发现这凝柔的力气竟然大的惊人!

他的鞭子在这凝柔的手中,动不得分毫!

“嗷——”

天上忽然落下一庞然大物,定睛看去,竟然是银瞳的那只妖兽银狐!银狐从天而降,硬是逼得这凝柔松了手。

一人一妖便就此对峙着。

“妖女,今天,我定然要让你拿命来弥补你犯下的过错!”银瞳站在房门前,一双灰眸中透着冰冷。他长长的银发无风自舞,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

而这气息直接影响到了妖兽银狐。

银狐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猛然张开,眼瞳是血一般的鲜红­色­。它仰着头长啸了一声,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夜火的长鞭与妖兽银狐一同向着站在门口的白衣女人凝柔而去,这凝柔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她身前三米开外的地方,银狐仿佛撞到了什么东西一般,被狠狠的弹了出去,撞到院中的大树上,竟然生生的将那大树撞断。

而夜火的鞭子也在同一个地方,仿佛打到了什么坚硬的硬物,“啪”的一声弹了回来。

云渐渐的遮住了日光,天­色­暗了下来。

众人这才发现,在这女子的身前不知何时有了一道透明的膜,仿佛护盾一般,将这女子罩在了护盾中。

“哈哈哈哈——”女子仰天长笑,旋即伸手,将蒙在脸上的面纱揭了下去:“夜火,我们好久不见了。”

这张脸,确实是那崔员外的二夫人,可是,长笑过后,她的声音却发生了变化。

夜火听到这声音,整个人踉跄着退后了几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不住的摇着头,轻

声的低喃着:“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紫衣等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能皱着眉头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女人,而妖兽银狐则从地上挣扎起来,晃了晃脑袋,龇牙咧嘴的对着不远处的女人示威。

“夜火,你认识她。”银瞳走到夜火的身后,声音异常的冰冷。

“红莲。”夜火抬起头,目光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这张脸,不是红莲的脸,可是这声音,他至死都不会认错!

红莲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深深的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她的笑,她的泪,她的声音,是他永远埋藏在心底最深最深的痛。

“红莲——你——”

“红莲?”

这是银瞳第二次从夜火的口里听到这个名字,第一次则是刚刚,在夜火的房里。夜火说他梦到了红莲!如今看着夜火如此魂不守舍的模样,不难猜出,这红莲,也许就是夜火一直深深埋藏在心底,为了荣华富贵而抛弃他的那个女人。

“哈哈哈哈哈——真没想到,你竟然还能记得我!”女人看到夜火如此模样,又是大笑一声,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狰狞:“真没想到,男人的心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能骗到!”

“呵——是么。”夜火身上的怒意在听到女人声音的时候瞬间便消失了,现在的他,仿佛一只丧家之犬,垂头丧气的模样,让紫衣几个人看了直皱眉。

“你爱的女人?”银瞳微微的挑了挑眉,却没有转过头,目光依旧直直的望着远处的女人。而妖兽银狐则时不时的转头看向银瞳,仿佛在向他讨第二次出击的命令。

“是。”夜火转过头,对着银瞳无奈的笑笑:“不过样子变了,声音,是红莲。”

“红莲,你告诉我,那婴灵,是不是你的?”紫衣注意到,夜火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他应该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够将这句话问出口。

一个是曾经的挚爱,一个是杀害师傅的仇人!

如果这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

夜火不敢去想!

即便被红莲背叛,他却也只是伤心难过,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伤害她,甚至要她的命!

可是面对杀害了他师傅的仇人,他一心只想要让对方魂飞魄散!

“是我的。”红莲的­唇­角微微的勾起:“你师傅也是我杀的。”

“为什么!”夜火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目光怔怔。他想不到理由!“师傅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死他!你养这婴灵又是为了什么?!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太多的疑问萦绕在夜火的心中,他咬着牙,努力的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为什么?如果我告诉你,从一开始我接近你,就是为了得到婴灵,杀了你师傅呢?”红莲挑了挑眉,­唇­角的笑意是那般的残忍。

“得到婴灵?什么意思?”

“这婴灵,本来就在你师傅的手中

,我接近你,不过是为了能够得到你身上的气息,以此来掩盖我身上的气息,从而靠近你的师傅,杀了他,并得到这婴灵!”

【246】缘由

红莲说着,一步一步的向着夜火靠近,“你师傅­精­明的很,若不是利用了你身上的气息来掩盖,恐怕我这辈子也杀不了他!”

紫衣皱着眉头,腰间弯刀飞出,弹在那层透明的屏障上,弹了回来,但却成功的阻止了那红莲的脚步,红莲看了眼紫衣,轻哼一声:“哼,我姐姐不错。”

“什么意思?”紫衣一时间每太明白这红莲的话。

“崔员外的二夫人啊!”红莲说着,对着紫衣眨了眨眼睛,一阵风过,吹起她那满头黑发,发丝中竟然夹杂着几许金光。

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

他们没有看错,刚刚那阵风过的时候,这红莲的发丝中确实发出了金光。

难道说——

这个女人就是传说中金发金眸之人?

紫衣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

如果真的是,那么这个女人定然不会简单!

“哈哈哈——还不清楚吗?我假扮她的妹妹,将她的孩子活活从腹中取了出来,不过可惜,那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竟然被你破坏了!”红莲猛地将目光看向银瞳,眸中带着恶毒:“我两次努力,竟然被你们师徒二人一前一后的给破坏了!夜火,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不是为了我可以付出一切吗?那你为何要破坏我的计划!”

“你为何要杀我师傅!”夜火已经被这红莲逼的几近崩溃!他怒吼着,声音沙哑,却贯彻整个魑魅魍魉。

“为何?”红莲看着夜火,再次嗤笑了一声,只是脸上的表情暮然变得悲壮起来:“我为何要杀他,你竟然问我为何要杀他?!你可知道,我为何会流落在那花楼之中?”

红莲的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她的眼中,除了悲伤,还有浓浓的恨意,而包裹着她周身的那层黑气,则越发的浓烈了。

“我从小跟着娘亲生活,从来都不知道我的爹爹是谁。娘亲也不肯说。在村子里,一个未婚而生女的女子,没有被浸猪笼,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全村子的人都排斥我们母女,我也曾问过我的娘亲,我的爹爹是谁,为何他如此不负责任的将我们母女二人丢弃!可是娘亲每每听到我的问题,都只是哭,却还是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她只是一遍一遍的对我说,我的爹是个好人。”

“我师父跟你爹有什么关系?”夜火的声音低哑了不少,整个人也显得甚是颓然,他挡在银瞳的身前,防止银瞳出手。今日的事情,他定然是要问个明白。

“你师傅杀了我爹!”红莲忽然对着银瞳一声怒吼,她身上的一抹黑气猛然化作利剑,直直的刺向了夜火的肩甲,血,瞬间便不满了夜火的衣裳。

夜火一个踉跄,脸上带着冷笑,手轻轻的按上自己的伤口。疼痛能够让他清醒,身体的疼痛能够缓解心里的疼:“我师父向来以助人为本,他只杀恶人!”

夜火的话一字一句,每个字都咬的那般的用力。

他已经清楚的知道,他一直深爱着的人,是真的从来都没有对他动过心!否则,他明知道她杀害了他最最敬重,最最亲近的师傅,他都舍不得对她下手,她若是心中存爱,又能么可能如此的残忍。

“银瞳。”紫衣绕到夜火身前,拧着眉头查探着他的伤口。

“没事,皮外伤。”夜火伸手将紫衣轻轻推向一旁,让他可以继续与那红莲对视:“若我师父杀了你的父亲,那么你的父亲定然也不是个好人!”

“哈哈哈哈——我父亲不是好人?”红莲听到夜火的话,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父亲不过是因为手握婴灵,你师傅为了得到婴灵,所以才会残忍的将他杀害!”

“哼——婴灵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师傅若是得到,定然也是为了封印,而你父亲拥有,定然也不是想要做什么好事!”夜火冷笑,声音中那最后一丝情愫也被他生生的扯去。

现在,他面对的,只是一个妖女,是杀害了他师傅的仇人。

他不能再对她有情,她处心积虑,甚至骗取他的感情,都只是为了杀害他的师傅,为她那所谓的好人父亲报仇!

是他当初太傻太天真,否则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相信了这个女人?最后害的自己师傅惨死!现在又害的蓝草失[和谐]身,银瞳痛苦!

人这一辈子,只可以傻一次!

若是因为自己的犯傻而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到身边真正关心自己的人,那也着实是可恶!

至于心痛——无所谓了!

反正早就疼得麻木了!

在她离他而去,在他师傅惨死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麻木了!

“你给我闭嘴!”红莲听到夜火诋毁她的父亲,身上的黑气再次化作几道利刃,向着夜火飞去。

长鞭甩出,那黑气只一瞬间,就被夜火的长鞭打散。

只是,由于用力,夜火的伤口又涌出了不少的血水。

“我闭嘴?那你告诉我,你怎么证明,你的父亲是个好人?”夜火咬牙切齿,强忍着肩膀的疼痛,眸中带着嘲笑:“我师父在江湖中,所有的人听到他的名号,都知道他是为民除害之人,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坏事!即便是抓住那些穷凶极恶之人,若不是对方的行为伤害的生灵实在过多,他也不会痛下杀手!”

“你给我闭嘴!闭嘴!我娘临死前告诉我,是你师傅为了夺得婴灵练就婴灵而杀害了我的父亲。他当年甚至想要用我娘腹中的我去做那婴灵!若不是我娘躲了起来,也许我早就死在腹中了!是你师傅害得我从小没有父亲,害的我们母女被村子里的人嘲笑,驱逐!我的不幸,都是你师傅一手造成的!我最终沦落花楼,也都是拜你师父所赐!”红莲怒吼着,身体几乎已经完全被黑气所包围,那黑气在她的头顶,不断的变化着,时而化作一只张着大口的长耳妖兽,时而又化作一具骷髅。

“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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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蓝草之死

这一次,还未等夜火说话,银瞳便轻笑一声开口,他的目光依旧冰冷,一道白光自掌心­射­出,如同一条绳索一般,将那红莲头顶的黑气缠绕。(

那红莲尖叫一声,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若是你父亲真的是什么好人,你母亲为何不直接说与村民!如果他真的是个好人,你母亲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苦,也要死守住这个秘密?!只怕——是她不敢说?也许说出来,你们的境遇会更加的凄惨!”

“你胡说!胡说!我母亲不说,只是——只是——”红莲大叫着,头顶的黑气与银瞳手中的白光斗作一团,不断交织,从中依旧能看到隐隐的金­色­光芒。

“若是他师傅真的是想要抓住你的母亲将你练就成婴灵,只怕你根本就无法出生!他既然能够杀害你的父亲,又怎么可能任凭你的母亲躲起来?只怕掘地三尺,也会将你们挖出来?一切都只是你的母亲在骗你而已!她不敢说出你父亲到底是谁,宁愿带着你背负未婚先孕的骂名,也不敢将你父亲公之于众!”紫衣冷冷的看着坐在地上的红莲,目光始终盯着她头顶那黑白金三­色­交织的力量,那黑气在银瞳的打压下似乎弱下去了一些,不过依旧在顽强的抵抗着。

“撒谎!撒谎!撒谎!你们都在撒谎,把婴灵交给我!夜火!把婴灵交给我!”红莲忽然疯了一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猛地冲向了夜火。

夜火向后微退了一步,旋即两个人被红莲身上的黑­色­雾气紧紧的包裹了起来。

“夜火!”紫衣担忧的大吼,怎奈何那黑气一团,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局势。一行人也不敢妄自出手,生怕伤害到黑气包裹中的夜火。

黑气越来越浓烈,银瞳手中的白光“咻”的一声断了。

“银瞳——”蓝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踉跄的奔到了屋外。

她咬着牙,忍受着下[和谐]身撕裂般的疼痛,夜里的记忆一丝一丝的涌入脑海,她的脸­色­蓦然变得苍白,豆大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那泪水晶莹剔透,一滴一滴,每一滴都书写着蓝草心中的绝望。

她记得。

昨夜的事情她记得的那么的清楚!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可是——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爬上夜火的**?和夜火做出那等不耻的事情?

她跑到门前,轻唤了一声银瞳,却是再也吐不出半个字!她还有什么颜面面对银瞳?她注意到,自己醒来的时候,是在银瞳的**[和谐]上,就是说——银瞳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那么,她即便想要隐瞒着与银瞳做一个普通的朋友,都将成为奢望。

“蓝草——”

银瞳看到蓝草,心底猛地一疼,他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看到蓝草脸上的泪水,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他的脑海中不断的映现出蓝草与夜火交织在**榻间的画面,那画面如同一根钢针,一下,一下,一下的戳击着他的心。

“别过来——”蓝草忽然咬牙,目光坚定的看着银瞳。

也许,这辈子,她是注定与银瞳无缘。

蓝草看向院子,注意到了那团黑气,黑气中有夜火的味道。这股味道,那么深刻的印在她的脑海里——深刻到让她无地自容。

“蓝草,一切都不是你的错。”银瞳的声音颤抖的完全没有说服力,他还没有成功的说服自己不在乎,又怎么可能告诉蓝草一切都不要紧。

“蓝草,你别做傻事,你只是被利用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错!”紫衣看到了蓝草眼中的绝望,那股子绝望,比当初她认为银瞳不肯原谅她的时候更加的浓烈。

下意识的感觉到蓝草的心思,紫衣急忙冲上前一把抓住了蓝草的双手。

“蓝草,相信我,不是你的错。这并不能代表什么,真正爱你的男人是不会在意的。”紫衣拼命的摇晃着蓝草,想要让她看向自己的眼睛。

只是蓝草紧紧的闭着双眼,泪水仍旧不断的洗刷着她那过分苍白的脸。

“紫衣,紫衣,紫衣——”蓝草轻启­唇­瓣,呢喃着紫衣的名字:“怎么可能不要紧!我什么都没有了,如今连我自己都失去了——为什么,紫衣,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啊!”

蓝草的声音很弱,每一个字都显得那般的无力,她质问着,心底却已经有了答案。

当初,她做错了事情,害死了那么多的人。

这是报应,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

让她注定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陪伴在银瞳的身边。

甚至连朋友都不行!

连她自己都唾弃自己,又怎么可能让银瞳,让大家再接受她!

“夜火呢?夜火怎么了——那团黑气是什么。”努力的镇定心弦,蓝草睁开眼睛,怔怔的看着院子中的黑气。

“夜火被困在里面,不知道情况怎样。”紫衣皱着眉头,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掌控。她有些焦急的回头去看端木薰,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子中竟然没有了端木薰的影子。

“薰!薰!”心底一急,紫衣松开了蓝草的手,而也就在此时,蓝草猛地推开了紫衣,整个人奔向了那团黑气,瞬间隐没在了黑气中。

“蓝草!”

“蓝草!”

紫衣与银瞳同时大吼,却只见那团黑气忽然间整个炸裂开来。

浓浓的黑气渐渐的散去,蓝草,夜火与红莲三个人,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你为何要装扮成崔员外二夫人的妹妹?”夜火的­唇­角有一丝血迹,他的鞭子紧紧的缠绕在了红莲的身上,让那红莲再也动不得分毫。

“那凝柔与那二夫人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姐妹,可是姐姐却嫁给了崔员外,享受锦衣玉食,妹妹只能惨死街边。我装扮成凝柔,完全是继承了她妹妹的遗愿。是她的妹妹要她的姐姐也落得跟她同样的下场。”红莲轻蔑的一笑,脸上的面具忽然碎裂,露出一张布满伤痕的脸。

!!

【248】再见了,银瞳

“你——”夜火被眼前的这张脸惊呆了,这张脸如同破碎的布偶一般,上面被大大小小的伤疤所布满,这些伤疤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有的暗红,有的凸起。

这甚至已经不能说是一张脸!

“怎么会这样——”从轮廓山,夜火依稀可以辨认的出,这才是红莲真正的模样,只是,记忆中的脸与如今这张脸完全无法吻合。

“呵呵——这就是我真正的样子啊!哈哈哈哈哈——从小到大,我被人欺凌,那些村民常常背着我的母亲,将我抓起来关在漆黑的屋子里。他们毁了我的脸,毁了我的身体,毁了我的一切,毁了我的全部!”红莲大声的笑着,双手紧紧的抓住了自己两臂上的衣物,“滋拉”一声将衣物撕碎。这衣服下的皮肤,同她脸上的皮肤一样,满满的,都是伤痕,甚至已经无法找得出一块儿完好。

“怎么会这样——”夜火不敢置信的看着红莲,而此时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蓝草,却忽然整个人向着后面倒了下去。

“蓝草!”

“蓝草!”

“蓝草!”

夜火,银瞳,紫衣三人同时冲向了蓝草,由于夜火距离蓝草最近,所以他径直的将蓝草拉入了自己的怀里。

刚刚在黑雾中,他与红莲斗得难解难分的时候,是蓝草忽然冲了进来。当时,他也只是感觉一道蓝光闪过,旋即,周身的黑雾渐渐散去,他也趁着这个空档用鞭子将红莲整个人缠住。

蓝草的脸­色­比刚刚更加的苍白,嘴­唇­更是苍白的没有了颜­色­,她的双眸紧闭,眼角流出了蓝­色­的泪水。

“蓝草!蓝草!”银瞳恐慌的将蓝草从夜火的怀中一把夺回,指尖搭上蓝草的脉搏——

只这一瞬间,银瞳整个人都是一抖。

他不敢置信的轻拍着蓝草的脸颊,一遍一遍的呼唤着蓝草的名字:“蓝草——蓝草——醒醒,醒醒!”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阴­影,蓝­色­的长发柔柔的铺散开来,蓝草的身体比平时要更加的冰冷。她没有了脉搏,没有了呼吸,整个人苍白到透明,冰冷的如同寒冰地狱。

“蓝草!你醒醒——醒醒——”银瞳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儿,整个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这一瞬间,他才终于明白。

什么名节,什么忠诚,全都是狗屁!

没有什么比一个人活着更加的重要。

若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蓝草——蓝草!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错了,你别吓我,乖,醒醒,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娶你,我什么都不在乎,真的,我真的不在乎,蓝草,蓝草!”

银瞳仿佛着魔了一般,不断呢喃着呼唤蓝草的名字。

脑海中,蓝草的影子一遍一遍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她的冰冷,她的温暖,她的柔软,她的坚强,她的高傲,她的卑微!所有的所有,历历在目!他就这么将一个不可一世的女子,圈在了自己的身边,任­性­的用自己的心痛,去惩罚她的心。

她曾经那般可怜的在他的身边,祈求他的原谅。

她曾经那么卑微的在他的身边,任凭他将她的一切踩在脚下。

银瞳以为,这一辈子,蓝草都不会离开他。而正是这种过于自信,让他肆无忌惮的去伤害!

“蓝草!蓝草!!”银瞳一遍一遍的呼唤,可是怀中的身体依旧冰冷,这一次,他真的,永远永远也捂不暖了。

“别死!求求你,别死——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醒醒,睁开眼睛,乖,别睡了,睁开眼睛啊蓝草!”银瞳的手颤抖着,轻轻的抚在了蓝草的面颊上,他低下头,­唇­瓣轻轻的触碰在蓝草的眼角,蓝草的泪也是那般的冰冷,冰冷中带着苦涩。

那是她的心情吗?

“别死啊,蓝草,我错了,你别这样惩罚我好不好?求求你,不要——不要这样惩罚我!你比我还残忍,你比我还残忍!”

整个世界的温度仿佛都降了下来。连天空中,竟然都飘起了小雪。

不是冬季,可是这一天,却比冬季的任何一天都要寒冷。

端木薰走到院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刚刚他追着一道黑影而去,没想到一回来,竟然面对的就是这样的生死别离。

蓝草虽然总是安安静静的,可是他知道,这个女子骨子里有着一股倔强!

今天的这一切,说到底,都是他们每个人太过的自以为是。

银瞳自以为是,认为蓝草不管发生什么,都会跟在他的身后。

他与紫衣的自以为是,以为所有的事情尽在掌握之中。

夜火的自以为是,觉得他一定可以为师傅报仇。

所有人的自以为是,到最后,竟然都只是这样一个女子受伤。

甚至丢掉了­性­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红莲依旧被夜火的鞭子束缚着,只是看着眼前这群悲伤的人,她仰天大笑:“夜火!因为你,这都是因为你!你夺了这个女人的纯洁,你杀死了她!”

红莲笑着,笑到眼角涌出泪水,笑到­唇­角流出鲜血:“我诅咒你!我诅咒你身边所有的人都不得好死!我诅咒你要眼睁睁看着所有你爱的,爱你的人死去!我诅咒你孤独终老!我诅咒你!哈哈哈哈哈哈!”

“你——”夜火咬牙,紧握着鞭子的手不断的颤抖,“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他不明白,不明白红莲为何要恨他。

该是他去憎恨,该是他去诅咒的不是吗?

这个女人欺骗了他的心,骗走了他的感情,利用他,杀了他最最敬爱的师傅,现在又离间他,让他伤害了他最好朋友深爱的女人,更害的这个女子惨死!

他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红莲所赐,到最后,她为何要恨他?

“不明白么——”红莲冷笑着,吐了一大口鲜血,继续道:“为什么,你当初不识破我的谎言?为什么你要一直都对我那么的好?为什么你要对我念念不忘!如果你不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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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再见了,夜火

“如果不是这样——如果不是这样——”红莲颓然的低下了头,如果不是这样,她就不会对夜火动了情,如果不是动了情,当初她对夜火的师傅也不会心软,夜火的师傅根本不会是那婴灵的对手。而如今她也不会落得如此的境地。

所有的事情都跟预想的不一样——

她的生命中就这么硬生生的闯入了一个少年,这个少年是那般的单纯,懵懂,却又那般的善良。

在那一年,他用他的心,温暖了他的心。

怪只怪,命运弄人。

若是他再早出现一点,也许她就不会犯下滔天的罪行。

若是他再晚出现一点,也许她就不会对他动了心。

这个世界,老天爷总是那般的爱捉弄人。

天上的雪花依旧在飘,渐渐的将大地覆上一层洁白,仿若是要将所有的罪恶,统统的掩埋。

“夜火——为什么我没有早点遇到你。”红莲抬起头,那张布满伤痕的脸上,露出了那让夜火久违的笑容。

这笑容这般的熟悉,熟悉到每日每夜的出现在他的脑海。

这笑容又这般的陌生,陌生的仿若已经几个世纪不曾见过。

红莲的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夜火下意识的将她接住,苍白的指尖轻轻的触碰到夜火那火热的­唇­瓣:“你——真暖。暖到足以让寒冰融化,让罪恶无所遁形——灰飞烟灭。”

红莲的手,终究无力的垂下,她的眼,永远的闭上了。

最后,她输了,却不是输给任何人,而是输给了自己的心。她完全有能力将夜火杀死,可是几次,他都下不去手——

婴灵——

那东西她是要用来做什么的?

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只是在最后的记忆力,脑海中,清晰的都是当年那少年的笑脸。

多好——

如果一切能够回去,回到那个时候,让时间在那一刻永远的定格,该有多好!

雪,越下越大。

魑魅魍魉的院子里,两人长眠,四人悲伤。

再见了,银瞳。

蓝草在闭上眼前,最后的愿望也只是能再看上他一眼。

只是——她最后还是没有力气,没有力气撑到转身,没有力气撑到可以体味到银瞳那温暖的怀。他说过,他会为她温暖冰冷的身子——只是如今,真的是再也捂不暖了。

再见了,夜火。

红莲在闭上眼睛的时候,嘴角是带着笑意的。

能够死在深爱的人怀中,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老天爷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让她从出生起,就处在苦难中,让她的心底滋生了无数的恨意,所以才想要养成婴灵,让当初所有对不起她的人都付出可怕的代价。

只是——老天给了她黑暗的童年,去又给了她一个如此温暖的爱人。

怪——

怪谁?

是她不懂得珍惜,还是他们相遇的太晚?

时间无法逆转,她只能含笑九泉。

泪水,夹杂着雪水。

那般冰冷。

紫衣怔怔的站在大院中,看着满地的狼藉。那个总是默默的,让人忽视掉的蓝草,如今,竟然真的长眠——

“薰——薰——”喉头哽咽,巨大的悲伤让人觉得连飘落的雪都是暖的。

因为身体是那般的冰凉!

端木薰轻叹一声,此时,他也无法再说出安慰的话语。

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可逆转的,就是人死不能复生。

银瞳抱着蓝草的尸体,从地上站起,他踉跄着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的房间。他要带着蓝草去个温暖的地方。

她是那么憎恶自己身体的冰冷。

他要带着她,给她永远的温暖。

而夜火,则轻轻的将红莲的尸体抱在怀里。

她曾经说过,他是她黑暗中的那一抹曙光。所以,不管如何,他都希望,他仍然能够指引着她,走出黑暗。

曾经,两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如今却变得这般的脆弱。

紫衣发现,她来到这个世界,听到的最多的话,竟然就是——

我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遇到你?

这世间,原来不早不晚刚刚好,是那般的不容易。早一步,是错过。晚一步,是过错。人生总是不能够完美,而这不完美所带来的伤痛,又是这般的刻骨铭心。

为什么相爱的人最终走不到一起?为什么犯错的人犯错前得不到救赎?如果每一个人都拥有一段幸福美满,这世间是不是就再也没有了罪恶。也就少了许多无谓的悲欢离合。

……

“你们真的要走吗”

第二日一早,当银瞳与夜火纷纷找到紫衣来告别的时候,紫衣真的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

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的异类,从四面八方而来,跨越无数的障碍,在一起相处了许多年。如今,却竟闹得了个人死两散的局面。

紫衣的心底划过一抹疼痛,那疼痛这般的明显。

“不能留下吗?”她轻咬着­唇­,诉说着最后的挽留。

“紫衣,和薰好好的幸福下去。”银瞳轻轻的摇了摇头,“我要带着蓝草,找一处温暖的地方,与她长眠。”

“别做傻事,蓝草不会希望你如此的!”紫衣看着银瞳,却在银瞳的眼中看到了一片的死寂。

这死寂这般的可怕,可怕到让紫衣的身子微微的颤抖。

她知道——如今,多说什么,都是无用。

一个心死的人,身体又有何用?

行尸走­肉­,生不如死。

“夜火——你也要走吗?”当初那个放荡不羁的男子,一身的**痞气,如今却也再也看不到活力,整张脸仿佛**之间苍老了数十岁。

“她一辈子都在痛苦中挣扎,是我不够好,发现的不够早。终究,还是我负了她。若是当初我没有抱着我那可怜的自尊,若是当初我没有选择离去,也许现在,她就不会独自一人承受所有的仇恨。追其根源,师傅的死,红莲的恨,都只因我一人。”夜火低垂着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他却如此没用的流了**的泪,以至于如今的双眼,­干­涩的再也落不下一滴泪水。

白雪皑皑,整个京城都被这片最最纯洁的白所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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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新的起点

只是,又能有多少人看透这层洁白下的污泞。(人世间的罪与恶,好与坏,又有几人能够真正的说清。就比如说着白雪,它看似纯洁,实际在凝结时,又参杂了这空气中的多少尘埃。

紫衣目送着银瞳与夜火,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离去。

也许不管多久的相聚,终究都会遇到别离。而别离总是显得那般的让人无法接受,曾经相聚的时光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紫衣说不出心底的感觉,身边的人一下子就少了这么多,让她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从曾经的那般热闹变成如今的形单影只,就仿佛是从天堂一下子跌入了地狱。

夜火与银瞳的身影渐渐的在紫衣的眼中消失。

紫衣眼底的泪水也终于自面庞滚落。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这些人会分开。

魑魅魍魉的院子瞬间变得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再也没有了银瞳与夜火时而的争执,没有了蓝草的忧伤,那几间空下来的屋子里还留着这几个人的味道,只是,一起都已经变了。

沧海桑田。

“离别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聚。”端木薰走到紫衣身边,天空中又淅淅沥沥的飘起了小雪,仿若是在为旅人送别。

“还会相聚吗?”紫衣抬起头,泪眼朦胧,心底仿佛凝聚着一团忧伤,怎么样也疏散不开。

“会的,一定。”端木薰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这般的肯定,可是他心底就是有着这种预感,他们在将来的某一日,一定可以重新聚在一起。

紫衣与端木薰径直的回了宫,翠儿看出了紫衣的闷闷不乐,却又不知道是为何,只能不断的在紫衣的耳旁为她讲着近日来宫内的事情以及无忧与锦川又闹出了什么笑话。

紫衣轻轻的笑笑。

离去的,终究是离去了。

她还有身边的人。

有端木柒,有涪陵,有翠儿,还有思思,薛雪,锦川无忧以及端木薰。

听说,那崔员外的府邸**之间被大火烧尽,崔家上下一百二十五口,没有一人幸免。这件事在京城中传了许久,都说是崔员外坏事做尽,所以才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紫衣忽然想到了那个单薄的女子纸鸢,还有她的女儿茵茵。

这两个人都是无辜的——

不过,也许又不是。

官宦人家的女人,不比这宫中的女人少些算计,甚是有些手段比这宫中要更加的残忍。因为那些进门做小的女子,没有身份,没有背景,抹杀掉便更加的轻松容易。

能够在那样的家庭里存活下来的人,身上又哪能不沾杀戮。

不过那两个人死了,确实是可惜了。

“紫衣,你在想什么?”

这日,阳光正好,紫衣躺在院中的摇椅上,身上盖着一层薄毯。

小思思下了学堂,偷偷避过接她的嬷嬷,逃到了养心殿,看到紫衣,她飞奔着扑了过去,拄着小脸儿眨巴着眼睛。

“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紫衣轻轻的刮了刮思思的鼻尖儿,脸上带着**溺的笑意:“小心一会儿雪儿找不到你,要着急的。”

“可是思思想紫衣了啊——”思思撇了撇嘴,难得的撒了个娇。

自从这个小丫头五岁之后,在锦川与无忧的面前,几乎都不会跟她撒娇了,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冷冷清清的模样,只是每次看着无忧对她撒娇的时候,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羡慕。

让紫衣看了直觉好笑。

“紫衣你笑什么?是不是太久没看到思思也想思思了?”思思学着端木薰的样子对着紫衣挑了挑眉,她发现她的父皇贴别喜欢这样对紫衣。

那仍然带着一点点婴儿肥的小脸儿因为这一个高难度的表情扭作一团,让紫衣认不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古灵­精­怪!”

伸出手点了点思思的鼻尖,紫衣将思思抱到了摇椅上。

摇椅忽然受重,“吱吱嘎嘎”的摇晃了几下。

“最近有没有好好学习功课?”

“那些功课太简单。”思思对紫衣的表情很是郁闷,怎么每次她父皇对她做的时候,她都是一副浅笑的模样,到了她这里,就变成了红果果的嘲笑了呢!

提到功课,思思就有些头疼。

先生将的那些东西实在是简单又枯燥。她如今早就找回了转世前的记忆,根本就不需要去学习那些个东西。

提到记忆,思思忽然沉默了,小脸儿上挂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沉重。

“怎么了?一会儿晴天一会儿­阴­天的?”紫衣看着思思,疑惑的问道。

深秋的风有些微凉,加上前几日下的那场大雪,此时院子里的地上仍旧残留着水渍,使院子格外的又凉了一些。

好在阳光足够的暖,不过即使这样,紫衣还是将身上的毯子披在了思思的身上。

“紫衣,蓝草真的死了吗?”思思抬起头,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恩。”提到蓝草,紫衣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这几日,她总是刻意的选择忘记,努力的将注意力转移,假装那三个人此时仍旧呆在魑魅魍魉,帮助她处理全国各地棘手的事情。

如今被思思这样提起,紫衣仍然可以感觉到心头隐隐的疼痛。

“紫衣,蓝草是不会死的。”再次犹豫了一下,思思抬起头,看着紫衣的眼睛,无比坚定的说道。

“为什么?!”紫衣一惊,整个人从摇椅上弹起,她定定的看着思思,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思思不是普通的孩子,她来自地狱,如果她能够这般肯定的说蓝草不会死,那么!也许兰草就真的不会死!

“命运。”沉重的两个字吐自一个看似五岁孩童之口,让紫衣有些哭笑不得:“命运的安排,注定要让你们五个人相聚。所以,蓝草不会死。五人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死。你有看到蓝草的魂魄吗?”

经过思思这么已提醒,紫衣才记起,她好像真的没有见过蓝草的魂魄!没有看到魂魄离开身体——那么也就是说明,蓝草的魂魄并没有离开过身体?!

【251】寻找

那么,蓝草根本就没有死!

可是一个没有死的人,为何会没有了体温,没有了脉搏,甚至没有了呼吸?身体的一切机能都消失,魂魄却留在身体里——

难道真的是命运的安排,命运不准谁死,那个人即便是死了,也要活过来吗?

“紫衣,你可曾遇到过金发金眸之人?”思思的小脸儿上表情依旧凝重,按理说,五个人早就该相遇了,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那个金发金眸的男人都没有出现呢。

“金发金眸?”端木柒的声音忽然从两人的头顶响起,吓了紫衣与思思一跳。紫衣轻拍着胸脯恶狠狠的瞪了端木柒一眼:“你走路不带声音啊?怎么不让人通报就跑进来了?”

“呵呵,我来找皇兄商谈一下南方灾区的事情,不过皇兄还没有下早朝,听你说金发金眸,我印象里,好像见过这么一个人——”端木柒说着,摸索着下颚。

他那原本光洁的下颚此时已经有了青­色­的胡茬,面­色­看起来也有些疲倦,应该是刚刚从江南一带的灾区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还没有回王爷府,便直直的到这养心殿来了。

紫衣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你在哪里见过?”

金发金眸——她在那红莲的身上,曾经看到了少许金­色­的光芒,只是不知道这光芒是否与这金发金眸之人有关。

还有那日,端木薰忽然不见了身影,他说他看到了一个黑衣人影,那人一闪而过的时候,他似乎看见了一抹金­色­,所以才会追了出去。

只是,追了许久,他却也再都没见到那个黑衣人。

难道说——

那金发金眸之人一直都潜藏在暗处?可是他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记不得了,只是依稀记得小的时候身边好像是有这么奇怪的一个人出现过,不过懂事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时候我还在奇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跟我长得不一样——”端木柒似乎是回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不禁陷入沉思。

是的,他还记得他当时叫那个人作“皇兄”,可是后来,好像那个人就不见了!

是去哪里了呢——好像就是一夜间,就不见了踪影。

皇兄——

端木柒实在是不记得,记忆中那个金发金眸的皇兄究竟是去了哪里了,又或者,根本一切都只是他孩童时期的一个梦。

本来嘛,小孩子记得的事情,真真假假。

“好好想想,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紫衣见端木柒如此说,急忙抱着思思从摇椅上起身。如果端木柒小的时候见过这个人,那是不是证明,这个人本身就是在宫中,或者说是皇亲国戚?那么这个人真的很有可能一直都在暗中窥视着他们的行动!

只是他为什么一直都不肯出现?

“应该是我的一位皇兄,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找他?”端木柒疑惑的看着紫衣,看紫衣的样子,这世间也许真的有这么一个人,那么就说明,当初他的

记忆是正确的。

“皇兄?”紫衣疑惑了,她到这洛暮王朝来,一共也只遇到了端木薰与端木柒两个人,其他的皇子,倒是真的没有见过。

听端木薰说,好像是死了。

可是那金发金眸的男子如此的特殊,不应该没有人知道才对!

“在说什么呢?”端木薰一进养心殿,就看到了站在院子中的二人:“外面凉,怎么不进屋子里去说,思思,你怎么跑来了?刚刚皇后还来问朕有没有看到你!是不是又调皮了!”

端木薰看着思思的眼中带着笑意,蓝草的死让他也明白,眼前人,真的要好好的珍惜,因为阎王爷离得太近。说不准什么时候,身边的人就会被那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勾去了魂魄,丢了­性­命。

他现在是真正的将思思当做自己的女儿一般的看待了。

“父皇,思思想你了,所以在这里等你!”而思思也长大了不少,至少不会只说自己想紫衣一人了。她现在也是知道巴结她的父皇端木薰了。

“小人­精­。”端木薰笑着戳了戳思思的头,将思思从紫衣的怀中接了过来:“我看你心里只有紫衣一人,对父皇可是从来没有半分的想念。”

思思窝在端木薰的怀中,瞧瞧的吐了吐舌头。

“走吧,进去说。”

一行人走到殿内,端木薰命宫人升起了炭炉,紫衣虽然极力反对,可是端木薰硬是说几个人在外面站了太久,身上带了寒气。

“薰,刚刚柒说,他小的时候在宫中见过金发金眸之人,并且是他的一位皇兄,你可曾有这样的记忆?”一进到殿内,紫衣就拉过端木薰的手问道。

端木薰比端木柒要大一些,按理说,端木柒能够依稀记得,那么端木薰应该会记得更清楚一些才是!

“柒,你可当真?”端木薰疑惑的转过头,看着端木柒道:“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

紫衣疑惑了。

确实,端木薰早就知道他们要寻找那个金发金眸的人,若是记得,应该早就说了才是。

“也许是我记错了,或者是我做梦吧,毕竟那个时候太小了。”端木柒摸着下巴,眉头微微的拧紧,越是用力去想,记忆就越是模糊,到现在,他也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见过这样的一个人了。

“薰,我觉得柒说见过,那么也许宫中真的会有这样的一位皇子,不知道这宫中是不是还有些什么当年的老人?我们可以找他们去问一问!”紫衣觉得,端木柒说的定然是真的!

“你们为什么要找这样子的一个人?还真是奇怪,紫衣你紫发紫眸,银瞳银发灰眸,夜火红发红眸,蓝草蓝发蓝眸。再加上一个金发金眸!哈哈——好像是传说中的女娲补天的五­色­石。”端木柒勾了勾­唇­角。

他知道,紫衣他们与他这种凡夫俗子不同,她出现后,甚至他的皇兄都变了。

他们整日神神秘秘的,好像在处理什么特别诡异棘手的事情。

【252】前往江南

难道说,这五个长相奇异的人在一起,会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吗?端木柒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思思的身上,他诧异的看着低垂着头思索的小思思,发现这个孩子竟然根本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五岁女孩儿。

“小德子!”端木薰对着殿外唤道。

“哎,皇上。”小德子听到端木薰的声音,急急走入了殿内。自从那庄晓饶生了女儿后,他便被调回了这养心殿,继续跟在端木薰的身边。

而端木薰另外派了人去照顾庄晓饶母女。

新派遣去的老嬷嬷是宫内数一数二的嬷嬷,有她照顾那对母女,端木薰也算是稍微的安心了一些。

不管怎么说,一个是曾经的女人,一个是亲生的女儿,即便他再怎么不想要接受,却也该承担起一份男人的责任。

更何况,这庄晓饶是将军的女儿。即便为了朝政,他也要善待这对母女。

“你去将宫内年龄在四十岁以上的老人都给朕唤来。”端木薰吩咐完,小德子便轻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柒,江南那一带的灾情如何了?”端木薰知道,端木柒如今回来,定然是有关江南一带的事情要有汇报。

“薰,江南一带的瘟疫横行,到现在都没有找出解决的办法,每日因为瘟疫而死的难民无数,地方只能采取强制­性­的手段镇压,阻止这些灾民外逃,防止疫情扩散。这是这样下去,就等于宣判了整个江南百姓的死期。对了,蓝草姑娘呢?也许她能够有办法控制住这灾情。我记得她似乎­精­通奇门医术。”端木柒忽然记起蓝草,眼中绽放出光芒。

那个女子的医术与众不同,也许她出面,真的可以阻止江南一带的瘟疫。毕竟,这宫中当初闹起的那阵子诡异的瘟疫,就是这个蓝草解决的。

“她死了。”提到蓝草,端木薰的眸­色­也暗淡了一些。他不禁眉头微皱——

蓝草在如此紧要的关头丢了­性­命,会不会,这一切也都是有人刻意而为之的?从最初遇到紫衣——不,或者说,从他记事起,从纳兰妃儿的事情起,所有的事情都仿佛是有人暗箱­操­作,那幕后的黑手似乎掩藏的极深。

难道说——这一切都与那金发金眸的男人有关?

可是那个男人这样子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端木柒曾经管那个男人叫做“皇兄”,是不是说,他曾经也是这洛暮王朝的一位皇子?难道说,他是为了皇位?

不——如果单纯的只是为了皇位,那么这个男人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取,而没有必要如此的繁琐!况且,从端木柒的话中不难判断,那金发金眸的男人应该与他们的年纪相差不多,那么,这个人便断然没有可能陷害他与纳兰妃儿。

“死了!怎么会死了?”端木柒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紫衣,直到紫衣轻轻的点了点头,才踉跄着退后了几步,喃喃的道:“我还以为终于有人能够救那些可怜的百姓了——怎么会这么巧!”

“不然,我们去问问沈太医。”紫衣看着端木薰,轻声说道。那沈易奇的医术也高超的很。

“不用问,柒,我们三日后便启程,

去江南,带着沈易奇。江南的灾情,必须要控制住,否则民心打乱,将会动摇国之根本!”端木薰的眼中带着坚定。

“不行!要去也是我带着沈易奇去,薰你不能去!江南疫情严重,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被传染,若是你出了事情,这整个洛暮王朝该怎么办!”端木柒听到端木薰的话,急忙出言阻止:“况且,你去了也并不能帮上什么忙,如今,你只需要派遣给我几位医术高超的御医即可。”

“不,我必须去!”端木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去江南,只是直觉告诉他,他必须去,那里有什么在等着他,是他不能逃避,必须要去面对的!

见端木薰如此肯定,端木柒也不好再去阻止,只得先退了下去,准备去江南的一切事宜。

“其实紫衣你可以不必跟着我去。”见端木柒离开,端木薰回转过身来,看着紫衣:“锦川与无忧的年纪尚小,若是有什么意外,他们还需要你。”

“你知道我的选择的。”紫衣看着端木薰,轻盈一笑。

这个男人,明明知道她无论如何都会陪伴在他的身边,竟然还会说这么一大堆的废话。

“哎——”端木薰无奈的叹着气摇了摇头,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不会听他的。

“父皇,思思也去。”

思思忽然开口,声音中带着坚定。

这句话,她不是撒娇,而是异常的严肃。

“我感觉,那里有我们想要知道的答案。”思思拧着眉头,她的记忆并不是完完全全的恢复了,至少,她还不记得,她此次转生到人间,目的究竟是为何。

她也需要去探寻她想要得知的答案。

三日里,端木薰对涪陵交代了一些朝政上的事情,并嘱咐薛雪无事的时候多多的帮忙照看一下锦川和无忧。他又命小德子派人去张贴皇榜,重金悬赏名医。

至于宫内的那些个年纪在四十岁以上的老人,还真的是所剩无几。

当初的那一场瘟疫,让跟在太后身边的一些老人丧了命,而其他的,也大都在十几年前,便满了出宫的年纪,被放出了宫,如今更是无法探究身在何处,剩下的寥寥几个人,也都是当年侍奉在外殿的人,对宫内的事情知之甚少。

这样一来,这么一条线索,就这样子的断掉了。

不过这三日,倒是招来了不少的名医。

所以三日后,一行人出行前往江南,光马车就十余辆。而去往江南的一路上,端木薰都不停的在招募名医。

至于沈易奇,他没有对皇帝说“不”的权利,只能悻悻然的跟在端木薰的身边。

思思最终也跟着端木薰同紫衣一同前往江南。

虽然薛雪极力的反对,可是架不住思思的软磨硬泡,最后终究勉强的点了点头。

【253】离开

当薛雪站在城楼上,目送着一行人离去的时候,她的心底有一丝恐慌,她总觉得,思思这一去,好像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由于队伍过于庞大,端木薰决定带着紫衣思思,沈易奇以及另外两个被沈易奇钦点的大夫,一行人先行前往灾区。而剩下的大夫及沿途再次招募而来的人,则有端木柒带着前去。

紫衣几人到达江南的时候,已经大致走了七天,而整个江南一带,都显得死气沉沉。

“卑职加纳,参见皇上。”

刚刚到达江南,就远远的看到一群人候在那里,当端木薰拉着紫衣走下马车的时候,立马变有一三十几岁的官员走上前,对着端木薰行了个礼道:“皇上,住处卑职已经为皇上准备好。”

这加纳行礼的时候,目光扫过了端木薰身旁的紫衣与紫衣怀中的女娃,眉头不禁微皱。

心中暗道:这皇帝究竟是来体恤民情救治灾民的,还是带着一家老小前来江南游玩儿的!

紫衣注意到了加纳充满不敬的打量,却也没有多说。

只是径自跟着端木薰随着这加纳祝进了早就为他们安排好的地方。

加纳为端木薰安排的地方,距离发生灾情的城镇大概十里,是一处客栈。而整个客栈,此时也只有他们这一波客人。

端木薰吩咐了沈易奇,命沈易奇跟着加纳去灾区打探一下情况,看看疫情到底源自于何,要如何救治。

沈易奇与加纳领了旨意,退了下去。

“呵呵,那加纳似乎对你很不满。”见屋子内没有别人,紫衣轻轻的推了下端木薰的肩膀调笑道:“堂堂一国之君,走到哪里都要带着老婆孩子,还真是——没法让人信服啊!啧啧!”

“还不都是你们!”端木薰嗔笑,轻轻的捏了捏紫衣的脸颊:“这里不比宫里,如今我们不知道疫情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情况,所以你和思思轻易不要离开这间屋子。也不要随便的吃东西。一切都等到沈易奇探查过后回来再说,知道吗?”

“你要去哪儿?”紫衣注意到,端木薰似乎是要出去,急忙拉住他的手:“你去哪儿,我都要跟你去!”

“怎么?不放心我?这里又没有花楼,你有什么不放心的?”端木薰习惯的挑了挑眼角,脸上带着一抹坏笑:“放心吧,我不会出去偷吃的!”

“呸!谁管你偷不偷吃!况且,你长得这幅样子,即使你不去偷吃,也有一大群的女人对你虎视眈眈!万一你忽然又失踪了怎么办?我可不确定我还有耐心再去找你?!”紫衣没好气的说道,小脸儿上带着怒意!只要一想到她生锦川与无忧时的疼痛,一想到那个时候的端木薰陪在别的女人的身边,即便不是自愿的,她还是有气!

女人一辈子能生几回孩子!这么重要的时候这个男人竟然不在!

若是这一次端木薰再失踪,她可是真的就要崩溃了!

“你不找我,打算做什么?改嫁么?”端木薰皱了皱眉头,大手轻轻的握住紫衣紧紧抓着他衣袖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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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改嫁?哼哼,我才不会这么轻易的便宜了你!我会直接去死,然后在黄泉路上等你,这样,我就不需要去寻找。”紫衣用指甲狠狠的戳了戳端木薰的手心:“我不是开玩笑!”

“傻瓜。我保证,不会再失踪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回来找你!”端木薰将紫衣拉在怀中,轻轻的吻了吻紫衣的额头:“我只是出去看一下周围,向附近的百姓打听点事情。有些事情,这些官员是不会如实的禀报的,不是么?”

“那我跟你一起去!”紫衣执拗着,说什么也不肯放开端木薰的手!她才不要让他再有机会消失在她的视线。

蓝草的死,让她一下子明白,生命是那般的脆弱。

即便思思告诉她,命运是不会如此轻易的让蓝草死去的,可是她还是止不住的害怕。

“你听话,跟思思好好的在这里,带着你和思思去,很不方便的。毕竟这些难民们看到我们,一下子就会知道我们的身份了不是么?”端木薰依旧耐心的哄着紫衣,他现在有些事情必须要去查探清楚,否则,他心底便有着浓浓的不安。

只是现在,他也无法解释他的这种不安是什么,更不知道他想要去探查的是什么,只是一种直觉,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只要出去,必定就有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这——可是你一个人,不是也一样会被认出来吗?我们可以易容啊!”紫衣仍旧不依不饶。

“好了,紫衣,听话,我真的有些事情要去办!”见紫衣如此,端木薰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声音也不禁清冽了起来,话语中带了一丝隐忍,却也不难听出他有些生气。

“我——”端木薰很少与紫衣生气,也很少有这样子的语气。

“紫衣,你就让父皇去吧,不会有事的。”思思坐在床榻上,见两个人争执不下,适时的开了口:“思思刚好也有些事情想与紫衣说。”

端木薰回头看了看思思,对着思思笑了笑,紫衣也终究是拗不过端木薰,轻轻的松了手,却在端木薰开门离去的时候,从背后将端木薰抱住:“我和思思等你回来。”

“傻瓜!”端木薰好笑的回过身子,再次轻轻的吻了吻紫衣的额头,“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没听说过祸害遗千年么?”

听到端木薰的调侃,紫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松开手,目送着端木薰离去。

“紫衣。”见端木薰离开,思思拧动着小屁[和谐]股从床[和谐]上蹦了下来,她走到紫衣的身边,轻声问道:“你知道不知道银瞳带着蓝草去了哪里?”

她现在唯一想要确认的,就是蓝草是不是真的死了!

虽然她仍然相信,命运一定不会让蓝草丢掉­性­命的!

“这——我记得他是朝南走了。”紫衣抿了抿­唇­,答道。

【254】思思的异样

“思思,你找他们做什么?”紫衣将思思抱在怀里,低声问道:“而且,如果蓝草的魂魄没有离开身体,那么她的身体为何与死人无异?”

“这个我也不知道。”思思低着头,咬着手指。

这些日子,她经常做一个梦,梦中有个人,让她一定要将五个人聚齐。可是她却也不是十分清楚聚齐了这五个人到底能做什么。而且这些日子,她开始恐慌,她发现她对紫衣那种依赖的感觉越来越薄弱,而对紫衣的感觉也越来越陌生。

这种陌生,让她觉得,她是不是要将紫衣忘了。

这种恐慌纠缠着思思,让思思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烦躁。

端木薰在整个客栈周围绕了一圈儿,由于这里也是被灾情波及的区域,周围很多房子都有些破败,应该是被洪水冲击所致,倒是他们居住的客栈似乎结构牢固的很。

而附近的百姓的生活看起来更是揪心。路上不少乞讨的难民,见到衣着光鲜的端木薰,纷纷冲上来伸出他们那脏兮兮的手以及破烂的瓷碗。

端木薰被这些沿路的灾民所包围,一身白衣被抓出了不少黑手印。他皱了皱眉头,出门前身上并没有带银两,而让这些灾民去客栈又怕扰了紫衣与思思,万一这些人中有人图谋不轨,那更是麻烦。

细想了一下,端木薰索­性­摊了摊手,看着灾民到:“不好意思,在下身上并没有钱财。”

为了证明自己身上没有钱,端木薰特意转了个圈儿。而灾民们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果然在端木薰的身上并没有看到钱袋,不过眼尖的却看到了他挂在腰间的玉佩。

几个灾民互相使了个颜­色­,忽然伸手冲着端木薰腰间的玉佩而去,端木薰略一皱眉,脚尖用力,瞬间用轻功飞到了一旁的屋顶上。这些难民虽然可怜,可是这种抢夺的行为还是让端木薰心底厌恶。他拧着眉头,看着自己衣摆处那些脏乱的手印,轻轻的摇了摇头,打了个响亮的口哨。

“主子。”聂风出现在端木薰面前,恭敬的对着端木薰行了个礼。一身黑衣,一身白衣的两个人站在屋顶,让下面的那些难民个个瞪大了眼睛,有的四散逃窜,都知道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主儿。

“你去最近的地方,买些米回来,找个合适的地点命人熬成粥,分发给这些难民,注意多派些人手,保证秩序,多多注意一下那些老幼­妇­孺。”端木薰的眸子冷冷的扫了眼下面的人,继续道:“还有,注意不要让这些贪心的人砸了场子。”

“是!”聂风应了一声,便风一般的退了下去,端木薰站在屋顶,俯瞰着四周,远远的,看到一团蓝白交织的气流,心下一紧,他运用轻功飞快的向着那气流奔去。

而紫衣拉着思思,站在窗前,远远的也看到了那股气流。

思思小小的眉头一皱,拉了拉紫衣的手,道:“紫衣,我们,也许是蓝草和银瞳!”

思思的话让紫衣微微的一愣,心底一喜,也顾不得许多,紫衣抱着思思,跳窗而去。

当端木薰到达那蓝白交织的气流所在地的时候,发现这气流竟然是从地底散发而出,正疑惑间,却听到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薰!你怎么也在这儿?”紫衣抱着思思,离老远就看到了端木薰,她快步移动到端木薰身前,看着端木薰略微有些脏乱的衣服,疑惑道:

“你衣服怎么了?”

“不是让你们两个好好的呆着,怎么跑出来了?”端木薰有些微恼,伸出手,纤长的手指轻轻的弹了弹紫衣的额头。

“思思说,蓝草没死,这光线有可能是蓝草和银瞳的!而且当初,银瞳确实是带着蓝草往南方而去,所以我才——”紫衣看着眼前的一片平原,“怎么会是平原?”

“也许在地下!”思思从紫衣的怀中挣脱,跳到地上,她蹲下身子,小手轻轻的摸着那蓝白气流所散发出来的地方,一团黑气自思思的小手中涌出,这黑气与蓝白的气流交织在一起,最后竟然利剑一般的狠狠扎入地底。

紫衣的身子猛地一抖。

她明显感觉到这团黑气中所夹杂着的恶意。而这股恶意是那般的熟悉。当年在芳华殿,在那先皇后柳宛如的身上,所附着的那团黑气,就是这个气息!而思思眼中渐渐失去了焦距,她的周身都散发出了同样的黑气。

“思思!”紫衣心底一紧,猛地冲上前,一把将思思搂在了怀里,思思手上的黑气瞬间消散。

“紫衣——”思思晃了晃小脑袋,仿佛刚刚回过神来一般。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仰着头看着紫衣那张充满担忧的脸:“紫衣,我……”

“没事……没事……”紫衣轻轻的抚摸着思思的小脑袋,刚刚,她觉得她仿佛要失去思思了。

“紫衣,紫衣。”思思咬着下­唇­,不住的呢喃着紫衣的名字,小手也不自觉的将紫衣抱的更紧了一些。刚刚她有那么一瞬间,完全的失去了意识,可是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身体内那股邪恶念想的悸动。她是不是就快要压制不住体内的邪恶气息了?

她是不是就要消失,然后彻底的变成来自地狱的魔鬼了?!

不——她不要!不要!

思思的身体在紫衣的怀中止不住的颤抖着,端木薰也被刚刚的一幕惊呆了。

他细细的打量着思思,发现思思的小脸儿此时惨白惨白,眼中是浓浓的悲伤与不舍。

“思思,告诉父皇,到底怎么了。”端木薰蹲下身子,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拭去了思思眼角的泪水,思思不住的摇着头,紧紧的咬着下­唇­,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脚下忽然传来奇异的声响,端木薰抱着紫衣与思思退后了几米,一具水晶棺材,正缓缓的从地底上升到地面。

而棺材中,躺着的两个人,他们再熟悉不过——

正是银瞳与蓝草!

“银瞳,蓝草!”

【255】诡异的水晶棺

紫衣将思思交到端木薰的怀里,自己则上前一步,用力的去推那水晶棺材的盖子,只是那盖子纹丝不动,任凭紫衣如何的用力,都推不开。

而此时,躺在那水晶棺材中的两个人,紧紧的闭着眼睛,表情安详,如同熟睡中的人儿一般。

“怎么会这样——蓝草!银瞳!银瞳!”紫衣用力的拍打着水晶棺材的表面,只是里面躺着的人儿仿佛根本听不到一般,依旧紧闭着双眼。

而看到水晶棺,思思的目光又变得迷茫起来,她痴痴的望着水晶棺中的两个人,迷雾般的黑眸中闪过一抹喋血的红光。端木薰感觉到了怀中小人儿的异样,他疑惑的轻轻摇晃了下怀,小思思再次如同大梦初醒一般,用力的晃了晃脑袋。

端木薰皱眉,思思的样子很是奇怪,她身上那种邪恶的气息越来越重,眼中那抹嗜血的光芒也越来越明显。而她整个人也都是恍恍惚惚的,每次出现这种情况清醒后仿佛都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一般。

思思用力的甩了甩头,紧闭着眼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那水晶棺。那棺材就仿佛是有魔力一般,牵引着她胸腔内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虽然思思极力的想要忽视眼前的那具水晶棺材,可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睁开了眼睛。棺材中躺着的两个人,被银­色­与蓝­色­交织的光芒包裹着,那股光芒不停地在水晶棺材中流动着。如同护盾一般,守护者沉睡着的两个人。

“薰,怎么办?我们怎样才能将他们唤醒?”紫衣有些焦急的扑在水晶棺材上,生怕这棺材再次沉入地底。

若是这棺材再次沉入地底,只怕她们真的要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端木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怀中的思思。现在,也许思思比蓝草与银瞳的事情还要棘手。

“薰?!”紫衣见端木薰不回答,更是着急。她再次轻唤了一声,却不敢将手从这水晶棺材上松开。

水晶棺忽然震动起来,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动静也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将紫衣生生甩了出去。

“紫衣!”端木薰抱着思思,飞身到紫衣身后,用身体挡住了即将摔出去的人儿,轻声问道:“没事吧?”

“没事——”紫衣显然被吓了一跳,她定睛看着那仍旧在不断晃动的水晶棺。

而随着水晶棺的晃动,思思的身体也抖动的越来越厉害,端木薰明显感觉那水晶棺似乎正吸引着思思的身体,强大的吸力让他甚至有些要抓不住。他紧了紧怀,思思也恐慌的紧紧的抓着端木薰的衣裳。她感觉得到,那水晶棺仿佛张着血盆大口,要将她生生吞下去一般。

“蓝草!银瞳!”紫衣注意到了思思与端木薰的动作,急急的挡在了思思的身前,大声的呼唤着蓝草与银瞳的名字。

那震动随着紫衣的呼唤声渐渐的减弱,当水晶棺完全静止下来的时候,那水晶棺的棺盖缓缓的向着一侧滑开。躺在棺材中的银瞳与夜火两个人缓缓的坐起了身。只是两人的双目依旧紧闭,而二人周身的气流则越来越明显,最后将二人的头发卷起,银­色­与蓝­色­的发丝交织飞扬。紫衣与端木薰怔怔的望着这诡异的现象。端木薰轻抿着­唇­,总觉得事情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儿。

蓝白交织的气流拧成一股,越来越粗,周围的风也越来越大。最后,两股气流将银瞳与蓝草的身子淹没,如同龙卷风一般的向着三人

袭击而来。

端木薰一愣,拉着紫衣迅速退后,只是风速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速度。只一瞬间,紫衣,端木薰,思思三个人都被大风湮没。而蓝白交织的大风也旋即消散,整个平原上,再也看不到水晶棺及紫衣三人的身影,重新归为一片沉寂。刚刚的事情,就仿佛是从来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紫衣睁开的时候,发现周围一片黑暗。仔细听,耳边有“滴滴答答”的水珠滴落的声音。当眼睛适应了黑暗,隐隐约约便可以看出来,这里似乎是一处石洞。手所触摸的地方,都是冰冷坚硬的岩石。耳畔隐约有风刮过,风湿漉漉的,空气中都是潮湿的味道。

紫衣并没有看到端木薰,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前方是一条悠长的隧道,紫衣摸索着向着前方走去。

既然有风,就说明一定有出口。

在黑暗中,紫衣摸索着前行,走走停停。渐渐的,她感觉脚下的路越来越泥泞,一个不小心,便跌了个跟头。手掌被隐没在泥水下的坚硬的石子划破,鲜血瞬间流淌。紫衣咬着牙,撕下裙角的布条,简单的将伤口清理了一下,又做了包扎,便继续前行。

脚下的泥土十分的软,每走一步双脚都会深深的陷进去,泥土大概没过小腿,紫衣的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的艰难。汗水渐渐打湿了她的衣衫,冷风一过,便凉飕飕的。

紫衣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而泥泞已经没过了她的腰。步履越来越艰难,紫衣只感觉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一般,越来越力不从心。终于,在一个拐角处,她的脚再次的接触到了地面,她努力的从泥泞中脱身,背部倚靠在石壁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过了拐角,前方不远处就有了光亮,紫衣稍作休息了一下,便向着那光亮走去。身上的泥水使得衣物与身体紧紧地铁盒,让人十分的不舒服。紫衣走到光亮处,才发现已经到了尽头,光亮是从一个不大的洞口照­射­进来的,洞口勉强可以容纳一个瘦弱的女子通过。紫衣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的身体够苗条。

她顺着洞口向外望去,却发现这洞口竟然是在一侧悬崖峭壁之上。

刚刚还庆幸的人儿不觉一下子便苦了一张小脸儿。

这条路根本就走不通,可是她又实在没有力气再从那泥泞的地方趟过去了。

怎么办?

紫衣有些颓然的靠着石壁滑下,坐在地上。不知道现在的端木薰和思思身在何处,有没有危险……

【256】峭壁脱险

衣服全湿了,又吹了风,紫衣只觉得脑袋迷迷糊糊的,有些微疼,身上时冷时热,却是提不起一丝丝的力气,不多时,她便昏睡了过去。

而端木薰醒来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却发现自己被大风卷到了一处悬崖上,身子被悬崖上支出的一根树­干­挂住。树­干­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可能这段一般。端木薰看了看自己的怀,思思并不在怀中,他的心底不禁一慌。

悬崖很深,深不见底,大片的云雾缭绕着,让人看不清悬崖下究竟是什么。端木薰想要挪动一下身子,树枝却猛烈的摇晃,旋即发出“咔嚓”一声声响。

端木薰皱眉,知道这树枝即将支撑不久,他四下打量,悬崖的峭壁十分光滑,很难找到落脚的地方,而他的头顶也是一片迷雾,根本看不到崖顶。端木薰咬咬牙,忽然发现视线可见的距离内,似乎有一个动口,只是距离有些远,而且加上周围的雾气,他无法看清动口到底有多大。不过凭借他的轻功,想要过去并不难。

不管怎样,那里总比这悬崖峭壁要安全一些。

主意已定,端木薰看了看身边的树枝,手臂猛地一用力,将自己拉向峭壁,借着峭壁,端木薰运用轻功,飞速的向着左下方的山洞移动。而他身后的树枝也在他那一拉中,“咔嚓”一声断掉,坠入崖底。

端木薰移动到动口,才发现这个山洞他根本就无法钻入,不过洞口倒是可以让他悬挂在半空,不至于跌落下去。

紫衣迷迷糊糊的,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身体恢复了不少的力气,她支撑着身子站起身,却发现洞口处有一只手。她吓得退后几步,旋即小心翼翼的再上前——

当她顺着动口望去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是端木薰一只手抓着动口,整个人悬挂在山洞外。

“薰!”紫衣惊喜的叫了一声。

端木薰已经在这里挂了足足两个时辰了,手臂已经酸麻到快要失去知觉,却忽然间听到了紫衣的声音。一只小手顺着石洞伸了出来,不住的摇晃着。

“薰!是你吗?你能进来吗?”紫衣焦急的对着外面挂着的端木薰挥着手,由于从洞口望出去的视线有限,她只能隐约从衣服上辨认,却不知道端木薰现在的状况如何。

“我要是能进去,就不用吊在这儿了——”端木薰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不过一直挂在这里显然不是办法。再继续下去,只怕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紫衣,你退后。”

端木薰皱皱眉头,现在,只能看看他能不能将这石洞周围劈开。

“待会儿我将这石洞劈开,你想办法抓住我的手——”

“我若是抓不住呢!”紫衣皱皱眉头问道。

“那我只能掉下去粉身碎骨了。”端木薰挑挑眉,语气很是轻松。他之所以一直挂在这里,就是因为他劈开山洞周围的瞬间,很有可能无法抓住可以抓住的东西,而掉下去。

不过现在既然有紫衣在,那么便多了一丝生还的可能。

“我会抓住你的。”紫衣坚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端木薰轻笑一声:“山洞内的大小如何?”

“左右都有空隙。”

“那我挥掌劈向你的右侧,你尽量向左靠拢。”

“好!”紫衣轻声应着,整个人紧紧地贴在了右侧的墙壁上。

而挂在外面的端木薰,则左掌凝力,猛地拍向了山洞的洞口。

“轰”的一声,山洞被端木薰的掌力生生的劈来了个更大的口子,而端木薰一直抓着的石块儿,也因为破碎脱离。

端木薰整个人迅速的向着悬崖下面跌去。

一只小手快速的从洞口伸出,紧紧的拉住了端木薰的手,与此同时,由于重大的惯­性­,紫衣的大半个身子都悬在了洞口外。

“我就说——我——一定会抓住你的!”紫衣咬着牙,说话都有些费力。本来因为高烧身体就没有了多少力气,此时更是将吃­奶­的劲儿都用了出来。

端木薰的手已经麻木,却依旧隐隐察觉到了紫衣手心所传来的不正常的体温,他眉头微皱,道:“你想办法抓住什么东西,一定抓紧!”

紫衣四下张望着,两条小腿不断的踢蹬,小脚忽然勾到了刚刚被端木薰的掌力劈进去的一块儿大石,另一只也紧紧的抓在了洞口:“我抓好了!”

端木薰伸出左手,努力的够到紫衣的小手,然后猛然用力,整个人借着力道瞬间飞入洞中。而紫衣被端木薰这一拉,石头没勾住,手也松了开来,整个人飞出了洞外。

好在端木薰紧紧的抓住了紫衣腰间的衣裳,只一甩,就将紫衣又拉了回来。

紫衣一下子跌入了端木薰的怀中,巨大的冲击力让端木薰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同时,他发现紫衣瞬身上下都是泥泞,受伤缠着的布条脱落,露出一道狰狞的伤口。

端木薰心下一急,大掌探上紫衣的额头。

灼热的温度让他的眉头瞬间拧在了一起。

“紫衣?”端木薰试探­性­的轻唤了一声,却发现紫衣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而山洞的另一端则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没有办法,他只得先扶着紫衣坐下来,将紫衣湿漉漉的外衫脱了下来,同时脱掉了自己的衣裳,将两个人包裹起来。

紫衣感觉到她的脸颊贴在了端木薰温暖的胸膛上,不觉舒适的轻哼了一声,旋即彻底的沉睡过去。

整整一晚,端木薰都这样子抱着紫衣。

好在,第二天早晨的时候,紫衣身上的热度退了下去,而一旁的衣服也都­干­透,只是因为沾了泥巴,一块儿一块儿硬呼呼的。

紫衣醒来的时候,端木薰才刚刚合眼,便又被怀中的动静扰醒。

“醒了——”

“嗯。”

“还难受吗?”

“不了!”紫衣看着端木薰的胸膛,小脸儿微微的泛红,她快速的抓过一旁自己的衣裳,穿戴好后,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前面有一片泥地。”

【257】寻找出口

“难怪你身上都是泥泞。”端木薰轻轻点头。

“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石洞中,我是迎着风吹过来的方向走到这里的。没想到这里是个死路。不过还好,至少救了你!”紫衣勾了勾­唇­瓣。这世间,许多事情都是这般,也许冥冥中自有注定。在她为了自己走错方向而苦恼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若不是她走错了,她恐怕就要永远失去所爱了。“我们现在怎么办?往回走吗?对了!思思呢?”

紫衣一直觉得好像少了什么,直到此时,才猛然发现,思思并不在端木薰的怀中。

她的小脸儿瞬间惨白。

如果说,端木薰是被挂在峭壁上的话,那么他怀里的思思——不!不会的!

“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是被挂在一棵树上,思思并不在我的怀中——”端木薰的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他的心也有些颤抖:“不过,思思不是普通的孩子,所以我相信,她不会这么容易出事的。”

虽然是在安慰紫衣,可是端木薰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

“对,思思说过,所有的事情都是命中注定,所以她当初也肯定了蓝草并没有死!既然都是命中注定,那么她也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紫衣轻轻的握住端木薰的手,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端木薰将紫衣拉在自己怀中,手臂收紧。

“不会有事的,一定!”

带着笃定,两个人按照紫衣来时的路返回到紫衣醒来的地方。

泥泞的路依旧非常的难行,而洞顶又不够高,所以不能使用轻功。

不过这一次,有了端木薰在前面,紫衣便觉得脚下的泥泞似乎也没有那么大的阻力了。

当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回到紫衣醒来时的地方的时候,已经足足过去了两个时辰。而紫衣与端木薰的眼睛早已经适应了石洞中的黑暗,隐约可以看到,前方依旧有路。

几乎整整一天没有吃过东西的两个人,早已经饥肠辘辘。若是不尽快离开这里,只怕他们最后会没有力气再离开。从相遇起到现在,两人经历了无数的磨难,紫衣相信,他们一定不会在这条­阴­沟里翻船的。

好在前方的路很平坦,只是空气中的水气越来越大。两人本来因为趟过泥水而湿漉漉的衣裳,此时更是难以­干­透。

路越走便越窄,最后只能勉强容一个人侧身走过。端木薰便拉着紫衣的手,走在紫衣的前面。

两个人不知道又走了多久,终于穿透了这狭窄的地方。

而眼前,也瞬间的一亮。

突然的光亮让紫衣不适应的闭上了眼睛,眼角处微微的刺痛。当她再次缓缓睁开眼的时候,不禁一愣。

这是一个空旷的石室,石室的周围燃着白­色­的蜡烛。石室外本来还有些微弱的风,可是到了石室内,却一丝丝的风都没有了。仿佛这个石室与刚刚的通道是完全隔绝开的一般。而石室的正中间放着一口棺材,这让紫衣觉得,她和端木薰现在所处的地方,倒是更像是一座坟墓。

石室内十分的潮湿,而石室中的那口棺材是上好的楠木打造的,纤尘不染。

端木薰拉着紫衣缓缓的向那口棺材靠近,紫衣不由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虽然见惯了鬼怪,可是突然在一个如此诡异的地方,还是让她有些惶恐。

“滋滋——”那棺材忽然发出奇怪的声响,端木薰拉着紫衣急忙退后了两步,目光紧紧的盯着那棺材的动静。

棺材上的楠木忽然如同动物蜕皮一般,表皮的漆­色­一层一层的剥落,渐渐的,是木屑一点点的脱落,最后,露出了水晶的里子。

而这水晶棺材中,躺着的人正是银瞳和蓝草。

“银瞳!蓝草!”紫衣焦急的想要冲上前,却被端木薰一把拉了回来。

眼前的景象太过诡异,如果这棺材中的人真的是银瞳和蓝草,那么他们为何要费尽心思的将他们引到这里?又为何将他们引来了却不肯现身?!

正在端木薰踌躇间,那棺材忽然原地打起了转,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猛然的飞了起来,直直的撞到了洞顶。

紫衣只感觉脚下的石头都在震动,耳旁更是“砰”的一声巨响,接着便是“哗啦啦”碎片落地的清脆声。

而银瞳和蓝草的身体则垂直的悬空在半空中,周身依旧是那蓝白交织的气流。

紫衣下意识的窝在了端木薰的怀里。眼前的一切实在是太过的诡异了。她也不禁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两个人,真的是银瞳与蓝草吗?如果是,他们为何又会变成这个样子!

悬浮在空中的两个人渐渐的落到地面,虽然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只是两个人呢的头依旧低垂着,看不到表情。而两人周身的气流也旋转的越来越快,只是这气流虽然在旋转,却没有风。

端木薰皱皱眉头,弯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粒小石子,试探­性­的对着那股气流丢了过去。

小石子撞到气流上,竟然直接被化为了粉末,洋洋洒洒的落在地上。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这样?!”就在紫衣疑惑的时候,“蓝草”和“银瞳”两个人忽然迈开步子,直直的向着紫衣与端木薰走来。而紫衣与端木薰此时背靠着墙壁,现在想要从来时的入口处逃脱显然已经是不可能。随着“蓝草”与“银瞳”的靠近,那蓝白交织的气流也距离两个人越来越近。

紫衣的手心不禁出了一层细汗,她与端木薰两个人此时已经牢牢的贴在墙壁上了。

那气流能够将小石子瞬间粉碎成粉末,那么想要将他们化作飞灰,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蓝草!银瞳——你们醒醒!”

奈何,无论紫衣怎样的呼唤,向着他们靠近的两个人却一丁点儿的反应都没有。眼看着两个人就要走至他们身前,那蓝白交织的气流就要触碰到他们的身上,那“蓝草”和“银瞳”忽然间方向一转,向着一旁的石壁走去。

【258】诡异的山谷

石壁因为二人周身的气流而被开了个大洞,两个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洞中。

紫衣与端木薰对望了一眼。

这山洞中,他们可以说是已经从头走到了尾。而如今,这端的尽头就是这个空旷的石洞,显然他们是被困在了这里。眼瞎,也只能跟着这两个人开垦出来的新的洞­茓­,跟着了。

打定了注意,端木薰便与紫衣小心翼翼的钻进了“银瞳”与“蓝草”刚刚走入的地方,与前面的两个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前面的两个人也不回头,就是这么低垂着头,一直向着前方走着。而前方的岩石,依旧被这两人周围所围绕着的气流化为粉末。紫衣感觉得到,他们此时正在走下坡,就这样又这样大概走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眼前再次出现了光亮。

随着光亮的出现,眼前一直带路的两个人,忽然间就消失不见了!

紫衣与端木薰互望了一眼,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这到底演的是哪出戏。两个人走出洞­茓­,发现竟然已经到了山脚下,不远处是潺潺的流水,脚下是­嫩­绿的草地。

芳草萋萋,百花盛开。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花香。这里,看起来仿佛是人间的仙境,世外的桃园一般。

只是,景­色­越美,紫衣与端木薰的心里就越是没有底。

两个人沿着草地一直向前走,走到溪水边。

溪水澄澈透明,溪边有一颗果树,果树上长着不知名的果子,红红的果子看起来甚是美味。

紫衣摸了摸已经“咕噜噜”抗议的肚子,咬着下­唇­看了看端木薰:“虽然这里的一切都很奇怪,不过我再不吃东西,只怕就要饿死了!”

端木薰犹豫了一下,旋即用轻功飞上了树,采了几颗果子下来。

这果子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看起来像是苹果,可是软软的又仿佛是李子。果子的外皮是深红­色­,看起来仿佛已经熟透。

端木薰将果子掰开,红­色­的汁水便流了出来。果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这香气勾的紫衣的肚子再次“咕噜噜”了几声。

端木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从盒子中取出一根银针,戳了下果子。过了一会儿,见银针并没有变­色­,才将果子放到­唇­边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霎时间,端木薰只觉得自己口中充满了果子的清香,这果子香甜可口,着实是十分的好吃。

“没毒。”端木薰将剩下的果子递到紫衣的身前,紫衣急忙抓过果子,用衣服­干­净的地方蹭了蹭,便狠狠的咬了一口。

两个人足足吃了二十几个果子,才算是将肚子填饱。而后端木薰找来了些树枝,生了团火。此时已经是傍晚,端木薰将火生好后,又让紫衣脱下了外衫,同自己的外衫一起,在溪边洗­干­净,用树枝撑起洗好的衣服。

而这之间,紫衣则不断的在附近找来树枝,将火堆生的更旺了一些。衣服很快便烤­干­,紫衣看着自己身上仍旧脏兮兮的里衣以及皮肤,皱了皱眉头:“我去洗个澡——”

端木薰微微的点了点头,刚刚他在溪边洗衣服的时候,发现溪水并不冷。

紫衣便找了块儿石头,在石头后面脱了衣物,一步一步的走到水中。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天空已经亮起了繁星。紫

衣泡在溪水中,只觉得全身舒畅,她仰起头看着天空,漫天的繁星扫去了她心中的隐瞒。

不管事情如何错综复杂,总有一天会看到事实真相的。即使看不到真相又怎样呢?生命如此短暂,只需要好好的享受每一天就好!

脑海中蹦出了这样子的念头,紫衣便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她舒畅的洗了个澡,而端木薰则将她的里衣也在溪水中洗的­干­­干­净净。虽然衣角破烂了,不过倒也不影响穿着。也许是火堆够旺,又或者是衣服本身便不是太过厚重,所以在紫衣洗好澡上岸的时候,衣服已经­干­透。

紫衣穿着­干­爽的衣物,看着仍旧是满身泥泞的端木薰,不禁­唇­角勾起:“真没想到,堂堂一朝皇帝,竟然也会自己洗衣裳。”

“你忘了我在做皇帝之前,与柒和涪陵一直住在山上么?”端木薰挑了挑眉头:“好了,爱妃,现在朕要去洗个澡,爱妃是不是应该替朕洗了衣裳烤­干­呢?”

紫衣嘴角挂着浅笑,微微的点了点头。她忽然间发现,与端木薰就这样生活在这个山谷里,靠着野物野果为生,其实也不是一件太坏的事情。端木薰退去一身脏衣,将衣服丢给紫衣。

如今,两个人被困在这山谷中,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出路,而思思又失去了踪影。端木薰心底虽然着急,不过也明白,事情并不是一下子便能解决的了的。现在,起码他和紫衣应该好好的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才能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变故。

正如思思说的,也许一切真的是冥冥中自有注定!而且,他有一种预感,他们已经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待端木薰上岸的时候,紫衣将­干­透的衣服丢给了他,换好衣裳,只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而人舒服了,他们也才有闲心好好的打量起这个山谷。

山谷并不算宽阔,一眼可以望到头。

两边是高耸入云的山峰,而他们走出的那个洞口,此时竟然诡异的消失了。山谷三面环山,只有一面似乎有路,不过如今紫衣与端木薰两个人都已经累了,所以暂时决定先歇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况且,那股邪风将他们带到这里,定然也是有目的的,且先不管这背后究竟是不是银瞳与蓝草所为,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吃饱睡好才有力气­干­活。

……

思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条小溪边。而周围已经没有了端木薰与紫衣的身影。她心下不禁一急,“父皇!紫衣!”拼命的呼喊只唤来了空洞洞的回音。思思不禁坐在小溪边,蜷缩着身体。

【259】另一个思思

不知道紫衣与端木薰此时在哪里,她又为何会被那股风卷向这里。思思很怕,很怕端木薰与紫衣会因为她最近的“异常”而抛弃她。也不知道在这小溪边坐了多久,只觉得天渐渐的黑了,思思才从地上爬了起来。长时间的蜷坐让她的手脚有些发麻,步履有些踉跄。

她四下的张望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处小山谷中。山谷三面环山,思思便向着那唯一的出口处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这山谷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思思有些泄气的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漫天的繁星。也不知道,此时,她的父皇与紫衣是不是也同她在看着同一片天空。一阵风过,思思忽然觉得眼皮异常的沉重,挣扎了几下,小小的身子便躺在了草地上。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野狼的哀嚎,那躺在地上的小人儿忽然间的坐起,一双乌黑的眼中带着邪恶的笑意,她站起身子,沿着原路向着山谷中走去。

……

紫衣与端木薰本来已经熟睡,却忽然被传来的脚步声惊醒。

两个人警惕的坐起身子,望向脚步声的来源,却发现,远远的,有一团小小的影子正不断的向着他们这边靠近。耳边,还能够听到孩子的呓语:“紫衣,父皇,你们去哪儿了,你们不要思思了吗?紫衣——父皇——”

紫衣心下一喜,急忙从草地上爬了起来,却被端木薰拉住了手:“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的诡异,我们还是应该小心行事。”

紫衣看着端木薰,微微的点了点头。只是目光已经重新锁定在那越来越近的小小身影上。

不多时,那小身影便走入了火光范围内。思思的一张小脸儿脏兮兮的,眼角带着泪珠。她看到紫衣,小嘴儿一裂,便冲着紫衣扑了过来:“紫衣,紫衣!”

只是,她还未靠近,冰冷的剑锋便直指着她的小脸儿。

“父皇——”小小的脑袋上,大大的眼睛中闪烁着不解与迷茫,思思张了张小嘴儿,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旋即看向站在端木薰身后的紫衣:“紫衣,你们——你们不要思思了吗?”

紫衣不明白端木薰为何会忽然间抽出腰间的软件,她想要阻止,却被端木薰紧紧的捏了两下手心。

紫衣皱了皱眉头,没再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端木薰与思思。

“父皇——你要杀了思思吗?”思思依旧满脸的可怜,她瞪着那双无辜的眼睛,满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端木薰。而端木薰,却将手中的剑,离思思更近了一些。

从刚刚发现思思,他就看出来,这个小丫头的身上带着隐隐的黑光。虽然很淡很淡,几乎隐没在了夜­色­中,不过他敢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况且,他们刚刚到这山谷中的时候,并没有觉察到思思的气息,此时这个小丫头忽然出现,明显有些不合情理。

“紫衣——”思思见端木薰眸­色­冰冷,便将目光转向了端木薰身后的紫衣:“紫衣也不要思思了吗?”

思思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音,委屈的小人儿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你们都不要思思了吗?”

紫衣皱皱眉头,若是说她刚刚欣喜的情况下没有看的太清,那么在端木薰的提醒后,她也发现了思思身上缠绕着的那淡淡的黑气。这黑气带着明显的恶意。紫衣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凝重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小小人儿

,她有些分不清,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儿到底还是不是那个他们所认识的思思。

这一段时间以来,思思都十分的奇怪,她身上那股邪恶的力量似乎越来越明显,邪恶的气息也越来越重。

紫衣不知道思思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不过她能够感觉得到,思思正慢慢的变得陌生。

“哼——”见紫衣与端木薰似乎并没有被自己“可怜”的外表所打动,思思忽然从鼻中发出一声轻哼,旋即,她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冷笑道:“你们是怎么发现我不正常的。”

稚­嫩­的声音却是如此冰冷的口吻,让人不禁觉得怪异。

“即便你想要掩盖,也掩盖不掉你身上的杀气。”端木薰的剑依旧直指着思思,他的眉头紧皱,手心里全是汗。因为他可以肯定,眼前这个五岁的女孩儿,就是同他相处了五年的女儿——

“你下不了手的!”仿佛看透了端木薰的心思,思思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这副身体是你的女儿,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你是想要亲手杀掉自己的女儿吗?”

“思思呢!”紫衣咬牙,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女孩儿:“你把思思怎样了?”

“哈哈哈哈哈哈——”听到了紫衣的话,思思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她的笑声尖细,在这夜里听着不觉让人毛骨悚然。思思向前迈了一步,让自己的脖子直直的对着端木薰的剑尖儿:“我就是思思。”

“不可能!”紫衣皱眉,她的思思可不是身上会有如此重杀意的女孩儿。

“有什么不可能!或者也可以说,我是另一个思思。”思思说着,双手环胸,双眼微闭,她的身上散发出越来越多的黑­色­雾气。黑­色­的雾气将她紧紧的包裹着,又突然间“啪”的一声散开。眼前的女孩儿明显长高了一个头,通红的眼中闪烁着邪恶的笑意。一头乌黑的发垂在腰际,紫衣看到眼前的女孩儿,身子猛然一抖!

不会错的——

她不会记错的!

现在,眼前的这个女孩儿,与她当初所看到的那个恶灵——那个要了她命,害她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恶灵,一模一样!

虽然当初那个恶灵的双眼中没有眼球,脸­色­也惨白的可怕,可是,紫衣肯定,他们绝对是一个人!

怎么回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为什么思思会是这个害死她的恶灵?!而且她清楚的记得,当初这个恶灵口中呢喃着的,是——

【260】是她!

“你为什么要杀死我!”

那凄厉的声音依旧如同梦魇一般回荡在耳边,紫衣的身体止不住的在颤抖。(眼前的思思,看起来应该是七岁的模样,小小的身子瘦瘦弱弱,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个邪恶的陶瓷娃娃。而她的身上,穿着的正是当初的那件衣裳。

端木薰注意到了紫衣的不对劲儿,他将紫衣护在身后,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中又带着点点熟悉的女孩儿。

“力量不够,只能长到这么大啊——”思思的声音听起来也比刚刚成熟了不少,话语中完全的褪掉了­奶­声­奶­气:“呵呵,若不是当初你们阻挠,也不至于让我出生的时候失去记忆。”

“什么意思?”端木薰端着剑,拉着紫衣一步步退后,尽量与眼前的思思保持着距离。

他能够从思思的身上感觉到浓浓的杀气,这股子杀气让他的心底也产生了一丝丝的颤栗。

只是,除了这颤栗,身体内仿佛还有另外的一股力量,这股力量一直在身体内四处乱窜,仿佛马上就要撑破了身体,冲出来一般。

端木薰的额头上不禁布满细汗,他咬咬牙,努力的抑制住体内这股奇怪的力量。紫­色­的光芒自他的指尖涌出,渐渐的流淌到剑身,致使整把剑都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芒。

“端木薰,你杀不了我。”思思邪佞的一笑,旋即飞快的向后退了一步:“当初,你们让柳宛如险些滑台,而我身上的力量也在那次事件中丢失,害我一出生只能如同一个普通的孩子一般去成长——不过,现在,我的记忆恢复了,自然也该做我该做的事情。(”

“你要做什么?”端木薰声音冷厉,目光中带着决绝。

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已经不再是她们所熟悉的思思了,虽然不舍,但是他绝对不能手软。如此想着,端木薰的剑上光芒便更加的强烈了一些。

紫衣仍旧有些呆愣,她越过端木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儿,呢喃开口:“当初你为何害我?”

“什么?”思思似乎没有听清紫衣的话,冷冷的扫了紫衣一眼。

“我说,你当初为何要害我!”紫衣努力的定了定心神,一字一句,再次的重复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咬的极重极重。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思思似乎仍旧没有理解紫衣的意思,眉头微微的皱起,旋即,她冷笑一声:“不过,不管你说什么,今日,我都不会让你们有机会离开这里!”

紫衣暗暗的攥紧了拳头——

难道说,真的是冥冥中的注定?如果是这样子,那么,命运是否安排了她亲手杀了思思?!不然,思思又怎么会去现代找她索命,她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爱上身边的这个男子?!可是——让她下手——

她真的下不去手!

“端木薰,在你的力量觉醒前,我一定要了你的命!”思思忽然纵身飞起,半空中,她那暗红­色­的袍子展开,无数道银针向着紫衣与端木薰飞来。银针在月­色­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根针的针尖儿上,都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现在,思思记起了全部的事情,也包括她转生的任务。

她要得到这五个人的灵魂!拥有了这些灵魂,便可以掌控整个世界!

端木薰挥动手中长剑,紫­色­的光芒将那些银针弹开。紫衣咬牙,从腰间抽出弯刀,与端木薰一同抵抗着。

“没用的,你们的结局,只能是死,也必须是死!”思思漂浮在半空,嘴角带着冷笑:“与其浪费力气,不如放弃抵抗,看在你们之前对我的照顾上,我可以考虑让你们死的痛快些。”

银针的数量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集,而端木薰拉着紫衣,快速的后退。于此同时,端木薰的举起另一只手,紫­色­的光芒迅速的击向半空中的思思。思思险险的躲了过去,只是衣服被这紫­色­的光芒生生的戳了一个大洞。

看着衣服上的洞泛着黑烟,思思的小脸儿皱成了一团,脸上的杀意更重:“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思思从空中落了下来,身后涌起五道黑光,黑光招摇在她的身后,如同大大的尾巴一般。

“紫衣,她已经不是思思了。”端木薰轻轻的拉住了紫衣的手,声音中听不出喜怒。

紫衣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如今,她在思思的眼中只能看到杀戮!那喋血的目光仿佛是要将他们抽筋扒皮一般!

正当三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两边的山峰忽然剧烈的抖动起来,而大地也随之晃动。思思一个不稳,狠狠的摔在地上,旋即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紫衣与端木薰勉强站住身子,天空中忽然掉下来无数块儿巨石!

心底一惊,紫衣同端木薰险险的避开,而思思,则被巨石隔离在了他们的视线之外!

“思思!”紫衣唤着思思的名字,却被端木薰紧紧的拉住了手臂。她还是没有办法对这个丫头放手不管,不论怎样,她们相处的这五年是真实的。

虽然磨难重重,却也有着不少笑声的五年。

思思那天真的小脸儿不断的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紫衣!紫衣!”端木薰紧紧的拉着紫衣,直到山峰与大地的颤动停止。

夜。

一切又归为了沉寂。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除了地上的大石。

端木薰同紫衣小心翼翼的向着石堆靠近,石堆中,忽然伸出一只小手。

“紫衣——”依旧是那稚­嫩­的声音,紫衣微微一愣。

无数道黑­色­的雾气从石堆中迸­射­而出,思思从石堆中爬了出来。只是模样,又恢复了五岁。

紫衣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眼前的这个思思,身上一丁点儿的戾气都没有了。

“思思。”紫衣想要走上前,将思思扶起来,却被端木薰所阻止。端木薰警惕的看着眼前的思思,一时间百感交集。

“父皇,刚刚怎么了?”思思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不明白,她不过是睡了一下,怎么醒来就这个样子了。

【260】是她!

“你为什么要杀死我!”

那凄厉的声音依旧如同梦魇一般回荡在耳边,紫衣的身体止不住的在颤抖。眼前的思思,看起来应该是七岁的模样,小小的身子瘦瘦弱弱,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个邪恶的陶瓷娃娃。而她的身上,穿着的正是当初的那件衣裳。

端木薰注意到了紫衣的不对劲儿,他将紫衣护在身后,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中又带着点点熟悉的女孩儿。

“力量不够,只能长到这么大啊——”思思的声音听起来也比刚刚成熟了不少,话语中完全的褪掉了­奶­声­奶­气:“呵呵,若不是当初你们阻挠,也不至于让我出生的时候失去记忆。”

“什么意思?”端木薰端着剑,拉着紫衣一步步退后,尽量与眼前的思思保持着距离。

他能够从思思的身上感觉到浓浓的杀气,这股子杀气让他的心底也产生了一丝丝的颤栗。

只是,除了这颤栗,身体内仿佛还有另外的一股力量,这股力量一直在身体内四处乱窜,仿佛马上就要撑破了身体,冲出来一般。

端木薰的额头上不禁布满细汗,他咬咬牙,努力的抑制住体内这股奇怪的力量。紫­色­的光芒自他的指尖涌出,渐渐的流淌到剑身,致使整把剑都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芒。

“端木薰,你杀不了我。”思思邪佞的一笑,旋即飞快的向后退了一步:“当初,你们让柳宛如险些滑台,而我身上的力量也在那次事件中丢失,害我一出生只能如同一个普通的孩子一般去成长——不过,现在,我的记忆恢复了,自然也该做我该做的事情。”

“你要做什么?”端木薰声音冷厉,目光中带着决绝。

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已经不再是她们所熟悉的思思了,虽然不舍,但是他绝对不能手软。如此想着,端木薰的剑上光芒便更加的强烈了一些。

紫衣仍旧有些呆愣,她越过端木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儿,呢喃开口:“当初你为何害我?”

“什么?”思思似乎没有听清紫衣的话,冷冷的扫了紫衣一眼。

“我说,你当初为何要害我!”紫衣努力的定了定心神,一字一句,再次的重复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咬的极重极重。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思思似乎仍旧没有理解紫衣的意思,眉头微微的皱起,旋即,她冷笑一声:“不过,不管你说什么,今日,我都不会让你们有机会离开这里!”

紫衣暗暗的攥紧了拳头——

难道说,真的是冥冥中的注定?如果是这样子,那么,命运是否安排了她亲手杀了思思?!不然,思思又怎么会去现代找她索命,她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爱上身边的这个男子?!可是——让她下手——

她真的下不去手!

“端木薰,在你的力量觉醒前,我一定要了你的命!”思思忽然纵身飞起,半空中,她那暗红­色­的袍子展开,无数道银针向着紫衣与端木薰飞来。银针在月­色­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根针的针尖儿上,都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现在,思思记起了全部的事情,也包括她转生的任务。

她要得到这五个人的灵魂!拥有了这些灵魂,便可以掌控整个世界!

端木薰挥动手中长剑,紫­色­

的光芒将那些银针弹开。紫衣咬牙,从腰间抽出弯刀,与端木薰一同抵抗着。

“没用的,你们的结局,只能是死,也必须是死!”思思漂浮在半空,嘴角带着冷笑:“与其浪费力气,不如放弃抵抗,看在你们之前对我的照顾上,我可以考虑让你们死的痛快些。”

银针的数量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集,而端木薰拉着紫衣,快速的后退。于此同时,端木薰的举起另一只手,紫­色­的光芒迅速的击向半空中的思思。思思险险的躲了过去,只是衣服被这紫­色­的光芒生生的戳了一个大洞。

看着衣服上的洞泛着黑烟,思思的小脸儿皱成了一团,脸上的杀意更重:“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思思从空中落了下来,身后涌起五道黑光,黑光招摇在她的身后,如同大大的尾巴一般。

“紫衣,她已经不是思思了。”端木薰轻轻的拉住了紫衣的手,声音中听不出喜怒。

紫衣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如今,她在思思的眼中只能看到杀戮!那喋血的目光仿佛是要将他们抽筋扒皮一般!

正当三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两边的山峰忽然剧烈的抖动起来,而大地也随之晃动。思思一个不稳,狠狠的摔在地上,旋即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紫衣与端木薰勉强站住身子,天空中忽然掉下来无数块儿巨石!

心底一惊,紫衣同端木薰险险的避开,而思思,则被巨石隔离在了他们的视线之外!

“思思!”紫衣唤着思思的名字,却被端木薰紧紧的拉住了手臂。她还是没有办法对这个丫头放手不管,不论怎样,她们相处的这五年是真实的。

虽然磨难重重,却也有着不少笑声的五年。

思思那天真的小脸儿不断的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紫衣!紫衣!”端木薰紧紧的拉着紫衣,直到山峰与大地的颤动停止。

夜。

一切又归为了沉寂。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除了地上的大石。

端木薰同紫衣小心翼翼的向着石堆靠近,石堆中,忽然伸出一只小手。

“紫衣——”依旧是那稚­嫩­的声音,紫衣微微一愣。

无数道黑­色­的雾气从石堆中迸­射­而出,思思从石堆中爬了出来。只是模样,又恢复了五岁。

紫衣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眼前的这个思思,身上一丁点儿的戾气都没有了。

“思思。”紫衣想要走上前,将思思扶起来,却被端木薰所阻止。端木薰警惕的看着眼前的思思,一时间百感交集。

“父皇,刚刚怎么了?”思思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不明白,她不过是睡了一下,怎么醒来就这个样子了。

【261】思思之死

紫衣将手中的弯刀靠后,她的手微微的颤抖着。这样的眼神,她再也无法下得去手!

命运是故意与人开玩笑吗?

为什么总是将这么残忍的事情加注在她的身上!

“紫衣——”思思张了张小口,却没有发出声音。她忽然用力的抓住了紫衣的手,眼中带着笑意。这种笑意,透着绝望,绝望中又带着幸福。

这是一种无比复杂的眼神。

她紧紧的抓住了紫衣的手,迫使着紫衣的手一点一点的向着她靠近!

原本提不起一丝力气的身体不知道哪里来的毅力,紫衣一时间竟然挣脱不开。

“你是思思的,对不对?”紫衣的声音都在颤抖,她能够感觉得到思思正在痛苦的挣扎着。

“遇到你,真好。(”思思张了张嘴,也不知道紫衣是不是能读懂她的意思。只是小手猛地用力——

弯刀上的紫­色­光芒瞬间消失,弯刀就这样生生的划破了思思的咽喉。

献血飞溅,迷了紫衣的眼,使她放眼处,皆是一片鲜红。

思思瞪大了眼睛,眼中是不解,不解中又带了那么一点点的埋怨。不过埋怨背后隐藏着的,是感激。

她的灵魂原本就不算完整,能够活下来,其实更大的原因是与那来自地狱的灵魂所结合。

那恶魔的灵魂因为紫衣与端木薰当初的做法而不完整,曹兰兰的灵魂也是不完整。

所以她们相辅相成,凑成了一个完整的灵魂。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希望自己魂飞魄散!

在面对可能魂飞魄散的时候,每个人的心底都是惧怕的!

更何况,她,思思,或者说是曹兰兰,亦或者说是凌紫眸。

她已经经历过一次,如今,第二次,她比任何人都要怕。

解脱的笑意荡漾在­唇­角,思思满足的在紫衣的怀中闭上了眼睛。

如果死亡是无法拒绝的,那么她宁愿自己的死能够体现出一些应有的价值。起码,现在这具身体不再,这转生的恶魔便也算是暂时­性­的消失了。

而能够死在自己最在乎之人的怀中,也算是修来的福气。

紫衣就这样静静的抱着思思,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

她与端木薰就这样静坐在这山谷中,看着思思已经冰冷的尸体,一直,一直静坐到天亮。

直到天亮,紫衣才终于在端木薰的怀抱中昏睡过去。

这些日子,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

心却不肯麻木,依旧撕裂般的疼痛着。

紫衣后悔。

她不明白,为什么不管她如何的选择,迎接的永远都是“后悔”这两个字!

从碧儿的死开始,她仿佛就跌入了一个既定的悲剧的剧本中,挣脱不出,逃脱不掉。

紫衣陷入了一个梦,一个无底洞一般的噩梦。

梦中,除了漆黑与**,她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喉咙无法发声,四肢不受支配,最后的最后,她只能任由着身体的**。永无止境。

端木薰将紫衣放平在一处­干­净的地方,亲手埋葬了思思的尸体。

对这个女儿,他亏欠的,真的太多。

【262】思思死了

紫衣将手中的弯刀靠后,她的手微微的颤抖着。这样的眼神,她再也无法下得去手!

命运是故意与人开玩笑吗?

为什么总是将这么残忍的事情加注在她的身上!

“紫衣——”思思张了张小口,却没有发出声音。她忽然用力的抓住了紫衣的手,眼中带着笑意。这种笑意,透着绝望,绝望中又带着幸福。

这是一种无比复杂的眼神。

她紧紧的抓住了紫衣的手,迫使着紫衣的手一点一点的向着她靠近!

原本提不起一丝力气的身体不知道哪里来的毅力,紫衣一时间竟然挣脱不开。

“你是思思的,对不对?”紫衣的声音都在颤抖,她能够感觉得到思思正在痛苦的挣扎着。

“遇到你,真好。(”思思张了张嘴,也不知道紫衣是不是能读懂她的意思。只是小手猛地用力——

弯刀上的紫­色­光芒瞬间消失,弯刀就这样生生的划破了思思的咽喉。

献血飞溅,迷了紫衣的眼,使她放眼处,皆是一片鲜红。

思思瞪大了眼睛,眼中是不解,不解中又带了那么一点点的埋怨。不过埋怨背后隐藏着的,是感激。

她的灵魂原本就不算完整,能够活下来,其实更大的原因是与那来自地狱的灵魂所结合。

那恶魔的灵魂因为紫衣与端木薰当初的做法而不完整,曹兰兰的灵魂也是不完整。

所以她们相辅相成,凑成了一个完整的灵魂。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希望自己魂飞魄散!

在面对可能魂飞魄散的时候,每个人的心底都是惧怕的!

更何况,她,思思,或者说是曹兰兰,亦或者说是凌紫眸。

她已经经历过一次,如今,第二次,她比任何人都要怕。

解脱的笑意荡漾在­唇­角,思思满足的在紫衣的怀中闭上了眼睛。

如果死亡是无法拒绝的,那么她宁愿自己的死能够体现出一些应有的价值。起码,现在这具身体不再,这转生的恶魔便也算是暂时­性­的消失了。

而能够死在自己最在乎之人的怀中,也算是修来的福气。

紫衣就这样静静的抱着思思,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

她与端木薰就这样静坐在这山谷中,看着思思已经冰冷的尸体,一直,一直静坐到天亮。

直到天亮,紫衣才终于在端木薰的怀抱中昏睡过去。

这些日子,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

心却不肯麻木,依旧撕裂般的疼痛着。

紫衣后悔。

她不明白,为什么不管她如何的选择,迎接的永远都是“后悔”这两个字!

从碧儿的死开始,她仿佛就跌入了一个既定的悲剧的剧本中,挣脱不出,逃脱不掉。

紫衣陷入了一个梦,一个无底洞一般的噩梦。

梦中,除了漆黑与**,她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喉咙无法发声,四肢不受支配,最后的最后,她只能任由着身体的**。永无止境。

端木薰将紫衣放平在一处­干­净的地方,亲手埋葬了思思的尸体。

对这个女儿,他亏欠的,真的太多。

【263】梦魇

从柳婉如怀了思思起,他便从来都不曾对这个孩子上过心。当得知这个孩子有可能是邪恶的东西之时,他更是毫不犹豫的想要斩草除根。

到思思出声,他也从未有过什么初为人父的喜悦。

思思的成长,对于他来说,多半是提防与担忧。

他为这个女儿所付出的情感,寥寥无几。

如今,也说不上是悲伤,之时有些怅然,毕竟,是亏欠了。

不过,如今让她葬身在这一处群山环绕,溪水叮咛的地方,也总好过宫中的争斗吧。

埋葬了思思,天已经大亮。紫衣却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端木薰从树枝上摘下大片的叶子,打来水顺着紫衣的­唇­喂下,又摘了些野果,吃了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带在身上。

这山谷十分诡异,如若再出现昨日那般的庆幸,只怕他与紫衣这一次难有上一次的运气,所以,他定是要快一些带着紫衣离开才是。

无奈于紫衣如何都唤不醒,脉象却还算是平稳,端木薰只能抱着紫衣,大踏着步子向着山谷处的那道窄口走去。

这股邪风也不知道是将他们刮来了哪里。

端木薰就这样抱着紫衣走了大半天的时间,放眼望去却依旧是群山环绕及碧绿的草地。唯一的不同是那条小溪似乎到了尽头,尽头处似乎是一处泉眼,泉眼的水分外的甜。

端木薰将紫衣放在小溪边,仰起头看看天空,太阳又已经归西,可是前方却依旧看不到尽头。

仿佛这山,就这样一直,一直延绵不绝,根本没有出路一般。

解下外衣披在紫衣的身上,端木薰陷入了沉思。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不太对劲。

从最初他们到了那瘟疫横行的地方,再最后心里的那种奇异的感觉,然后是远方蓝白交织的气流——

蓝草与银瞳——

邪风——

端木薰的头有些微痛,长时间的没有好好睡过导致他的大脑有些昏沉。只是这山谷中并不能保证没有野兽出没,所以他不敢睡得太沉,只能抱着紫衣眯着眼小憩一会儿。

紫衣在梦中,依旧在坠[和谐]落,她甚至已经渐渐的习惯了这种坠[和谐]落的感觉。她也意识到了自己是在做梦,只是,她不愿意醒。

醒来,有太多的事情要面对。

烦心也好,伤心也罢,倒都不如就这样,在梦中一直一直的坠[和谐]落下去,也许总有一天,会粉身碎骨。

“紫衣,紫衣!”夜里,端木薰感觉到了周围的诡异气氛,空气中带着淡淡的香气。

这香气很是奇怪,让他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他轻轻的拍打着紫衣的脸,紫衣皱了皱眉头,却仿佛不愿意醒来。

“紫衣,醒醒。”端木薰继续轻轻的拍打着,口中一遍一遍的唤着紫衣的名字。

这一晚,没有月亮,也没有醒醒,天上的云压的很低,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降下一场大雨。

端木薰看了看周围,两盘的山峰都是峭壁,而周围也没有树木,两个人连躲

雨的地方都没有。

【264】奇怪的蓝草

端木薰再次看了看怀中昏睡着的人儿,紫衣的眉头微皱着,似乎沉浸在一个噩梦之中。

大雨很快便倾盆而下。

端木薰将紫衣护在怀中,两个人就这样任凭大雨拍打着。

紫衣隐隐的感觉到周身陷入冰冷。这种冰冷是那般的刺骨,脸颊,身体都湿漉漉的,黏黏腻腻的感觉十分的难受。

她仿佛看到自己浸泡在红­色­的血池中,池中的血水是冷的。她挣扎着,努力的挣扎,可是这血池无边无际。她感觉自己似乎要沉下去了。

而血池中,似乎出现了一只手,这只大手带着暖意,可是却是将她用力的向下拽去。

紫衣回过头,去看拽向她的那只手,满眼都是红­色­,可是她依旧看得清,那是端木薰的脸。

“薰——”紫衣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端木薰略带疲惫的脸,旋即,便是漫天的大雨。原来,她一直感觉到的冷意是真的。

因为她已经湿透了。

“舍得醒来了?”端木薰勾了勾­唇­角,将紫衣抱的更紧了一些。他的语气虽然轻松,可是天知道他刚刚有多么的害怕,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紫衣再也不肯醒来了。

这种感觉让他几欲抓狂。

如今看到紫衣醒来,端木薰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了。

紫衣从端木薰的怀中挣脱出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加上漫天的雨幕,视线只能看得清几米开外的地方。

两个人相互扶持着站起身,在大雨中艰难的前行。

端木薰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在紫衣的身上。

虽然起不了什么作用,不过有总是要比没有强。

隔着薄薄的衣物,紫衣能够感觉得到端木薰怀中的温暖。

两个人在雨幕中走了许久许久,却始终看不到尽头一般,甚至连一颗树都没有!

“轰——”

一道闪电,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雷声在山谷中回荡,变成了一连串的“轰轰轰——”

闪电闪过的瞬间,紫衣的身子蓦然一抖!

而端木薰的怀也不禁收紧!

两个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到,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一个蓝­色­头发的女人!

虽然只有背影。

“蓝草——”紫衣试探­性­的冲着刚刚看到人影的地方呼唤,只是她的声音被大雨拍碎,根本传不出太远。

而两个人又怕是陷阱,一时间迟疑着不敢上前。

“蓝草——是你吗?”

天黑的很快,此时,山谷中已经黑漆漆的一片,紫衣再次试探着呼唤,只是回答她的,依旧只是稀里哗啦的雨水声。

“轰——”又是一声雷鸣。

闪电划过的时候,紫衣与端木薰注意到,刚刚的那个影子依旧矗立在那里。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紫衣的身体止不住的开始发抖。若不是有端木薰扶着,只怕此时她早就瘫软在地。

端木薰咬牙,紧锁着眉头。

不管前面的那个身影是不是蓝草,此时看来,那身影都绝非善类!

端木薰下意识的抽出袖中匕首,紧紧的攥在手中。

【265】获救

紫光萦绕在匕首锋利的刀刃上,如离了弦的箭一般飞速的向着身前的影子的位置而去。

然而,不知道是雨声过大,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匕首飞出去后,就再没有了动静。

紫衣只感觉浑身都冰冷着,身体仿佛要僵硬了一般。她颤抖着的手紧紧的抓着端木薰的手,只有这真实的触感能够让她的心略微的平静下来。

两个人此时静静的伫立在原地,雨声虽然混淆了他们的听觉,但是对危险潜意识的直觉还是存在的。

就这样,不知道在大雨中伫立了多久,久到紫衣感觉自己的双脚已经微微的发麻,身体也已经冰冷到僵硬,而她握着的端木薰的手,也早就没有了暖意。

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衣服吸足了雨水显得越发的沉甸甸的。

雨,终于渐渐的小了下去。

直到大雨彻底的停下来时,天边也依稀的泛起了白光。

他们两个人,竟然就这样神经紧绷的在大雨中站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两个人发现四周根本就没有人的影子,­精­神上忽然间的松懈让两个本就疲惫不堪的人瞬间倒在了地上。

端木柒带着大队人马寻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躺在地上昏睡这的两个人。即便是昏睡,端木薰也依旧将紫衣紧紧的抱在怀里。

等二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

客栈内。

“你怎么会来这山谷?”端木薰看到端木柒,声音略微的沙哑,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苍白中又透着些不健康的红晕。

而紫衣也好不到哪里去。

紫衣比端木薰醒来要晚上一个时辰,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浑身酸痛的厉害,手臂一点儿力气都提不起来。

“我收到了一封密信,却不知道送信人是何人。信上只告诉我在这里可以找到你们。若是不快些,你们就会有­性­命之忧。”端木柒微皱着眉头:“本来我是没有当真的,可是没想到竟然真的传来你们失踪的消息,这才带着人马,日夜兼程的赶来。”

“不知道送信人——咳咳——”端木薰将手放在­唇­下微咳嗽了两声,嗓子中的火辣让他没办法说太多的话。

已经记不得上一次这样生病时什么时候了——

“恩,不知道送信人——还有,皇兄,找到你的时候,我们在那个山谷找到了一处坟头——”端木柒的声音暗了下去。

失踪的是三个人,可是他却只找到了两个,傻子也能猜出来那坟头是怎么回事。

“无忧和锦川还好吗?”紫衣的神­色­带着萧条,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思思的死,让她直到现在依旧无法接受。

仿佛刚刚还在自己眼前笑着的人儿,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不要去打扰她,就让她睡在那里吧——”提到思思,端木薰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

一个无法保护女儿的父亲,真的是他这辈子最最失败的身份。

“皇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端木柒将水杯递到端木薰的身前,不解的问道。

【267】重返山谷

侍卫们的动作很快,只一会儿,便用车运来了打量的火药。端木薰等人迅速的撤离,大概半个时辰后,侍卫们也陆续的退了出来。

长长的导火索被点燃,震耳欲聋的声音回响在山谷中。

紫衣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地面似乎都在微微的颤动。

然而,当一行人重新走回山谷入口的时候,却差异的发现,堵在山谷入口的石头非但没有被破坏掉,甚至连黑都没有黑掉!

就仿佛刚刚的火药与爆炸完全不存在一般。

端木薰皱了皱眉头,他微低着头,陷入沉思。

一切,从进入到这里开始,就总让他感觉异常的怪异。

如今细细的想来,也许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便不是真实的!

不论是那阵怪风,还是这个山谷,亦或者是那场大雨!更有可能,现在他们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也都只是一个幻觉!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为何会出现蓝草与银瞳,为何他们会被一阵怪风吹上了天!为何这山谷说掉下巨石就掉下了巨石!

为何掉下巨石后他们有偏偏都躲了过去没有被砸伤!

还有刚刚,那么强劲的火药,天地间仿佛都在颤抖,可是眼前的这片石墙却没有被影响丝毫。

睁开眼睛,端木薰的眸中闪过一道金光。

他对着身后的侍卫们挥了挥手,侍卫们会意的向后退去。

“柒,你带着他们退回到五百米开外的那个转角处,不要让任何人再踏入这里!”端木薰低声的吩咐响起,虽然端木柒心中还有很多的不解,可是自小,他对自己的皇兄都是无条件的信任的。

所以没有多问,他便带着侍卫退了下去。

而此时,这里,便又只剩下了紫衣与端木薰两个人。

“紫衣,这个是幻境。”

当端木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紫衣的心底一颤!一股喜悦油然而生!

幻境?

如果这一切都是幻境,那么思思的死,是不是也是一个幻境中被营造出来的假象?还有蓝草——那个人一定不会是蓝草的!

蓝草和银瞳,一定不会再害他们的!

心底升腾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紫衣挑了挑眉头,脸上带着久违的轻松。

看到紫衣的模样,端木薰的心底略沉。

他明白紫衣的想法,只是,一切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般的乐观。

这个环境,确实并没有伤害他们分毫。可是思思——思思是死在紫衣的弯刀下。这是不可扭曲的事实。除非他们遇见的思思本身就是环境中的一部分,否则——

思思就是真的死了!

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真正的接触到幻境中所出现的人,所以——思思是幻境中一部分的可能­性­就更小了一些!

只是,端木薰没有直接点破,他看着自已略微有些兴奋,重新打起­精­神的小脸儿,只感觉胸口压着一块儿巨石,让

他有些透不过气。

“薰,既然是幻境,就一定有破解之法。我们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样才能破解掉这幻境,重新回到山谷里去!”

【268】空坟

【269】蓝草出现

只是,若是思思的尸体不在坟中,那么又会在哪里?她以为,事情到这里便会以思思的死而作为结束,可是一切,好像并没有他们想象的这般简单。

“柒,带着将士们先回吧,我与紫衣还有些事情要做。”端木薰的声音冷冽,话语不容拒绝。

总是端木柒还有着一肚子的疑问,可是听到端木薰这般的口吻,也只得下令,带领众将士离去。

他这个皇兄,最近真的是越来越古怪!好像自从与紫衣在一起后,整个人的­性­情都变了——也不知道,这样子对于洛暮王朝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

看着众人离去,紫衣轻轻拉过端木薰的手,二人在坟前蹲下。

当初,紫衣是亲眼看着思思死去的,连带着她体内的另一缕幽魂,一同离开了那具已经冰冷的尸体。那幽魂断然没有可能再钻回这身体中将身体带走。

那么,究竟是何人将思思的尸体带走?

带走思思的尸体,又是为何?

“出来吧!”端木薰忽的站起身子,对着空旷的四周轻声说道。

这声音虽然很轻,却每个字都很是清晰。

紫衣诧异,跟着端木薰站起身,四处张望。

“呵——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要带走思思的尸体,不过既然做了,还有什么好遮掩?”端木薰冷笑,继续道:“蓝草,我知道是你,除了你,没有人能办到。”

“还是被你发现了——”

一道幽幽的叹息声,放入自四面八方而来。

紫衣听得出,这声音,正是蓝草的!

“你为何要引诱思思体内的恶灵现身?”端木薰轻闭双眼,再次睁开时,眼中透着冰冷:“又为何炸死?银瞳呢?”

冷眸直直的扫向身前,那里,思思的坟墓中,渐渐的升出一口水晶棺。

蓝草就躺在这水晶棺中。

只是,与之前不同,这次,银瞳不在。

棺盖打开,蓝草睁开眼,从水晶棺中走出,静静的矗立,对着紫衣与端木薰回以抱歉的一笑:“其实,我原本没有想要欺骗你们。”

“蓝草——”紫衣有些不敢相信,或者说是不能接受!

蓝草已经欺骗过他们一次,那一次也许是无心,可是这次——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甚至还要搭上思思的­性­命?!

难道说,从思思体内的恶灵涌出起,或者说从瘟疫横行起,还是说要更早之前,蓝草就一步步的谋划了这些事情?!

不——不可能!

“紫衣,那会儿,我是真的死了。至少我认为,自己是死了的!”蓝草看到紫衣脸上的震惊与心痛,轻咬下­唇­,幽幽开口:“思思体内的恶灵涌出,并不是我安排的。我也是在感受到那恶灵时,才猛然惊醒。”

蓝草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恳切,仿佛生怕紫衣与端木薰不肯相信一般:“我没有必要骗你们的。至于思思的尸体,确实是我带走的。”

“那这幻境,是不是也都是你做的?”紫衣的声音有些许颤抖,她确实

已经承受不起朋友的背叛了。

【270】相信我

“幻境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为何这里会有这样子的幻境。”蓝草努力的让自己的话语与目光看起来更真诚一些。

其实与紫衣比起来,她更加的害怕,害怕被怀疑,被质问。她比紫衣更害怕失去这群朋友。

“你为何带走思思的尸体,银瞳又在哪里?”端木薰将紫衣搂的更紧了一些。

蓝草身上有着太多的疑团,若是她此时还不肯坦白,那么,他们今后只能各走各的路!

无法成为朋友——甚至,会成为敌人。

“紫衣,薰,你们相信我。带走思思的尸体,是因为我发现思思的坟墓中依旧在向外散发着黑雾。”蓝草说着,忽然大手一挥,顿时,大地颤抖。

一具透明的水晶棺材自地底一点点的升了出来。

而思思,就这般静静的躺在那棺材中,微闭着双眼,肤­色­没有任何的改变,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只是,紫衣与端木薰都能够清楚的看到,思思的身体内不断的有黑­色­的雾气升腾而出,不过被封印在这水晶棺材中,不曾泄露而出。

黑气目前只是淡淡的萦绕着,却可以发现越来越浓。

虽然速度并不快。

“怎么会这样!”紫衣看到水晶棺,想要冲上前,却被端木薰拦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思思的体内我已经勘测不到任何的灵魂,可是这黑气就这样缓慢的扩散着。我怕会有什么意外,所以才将思思的的身体封印了起来。”

“那银瞳呢?”紫衣抬起头,她愿意选择相信蓝草。

因为蓝草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理由再伤害他们,欺骗他们。

“银瞳——”提到银瞳,蓝草的眸子忽然黯淡了下去,她低垂着头,仿佛受到巨大的打击一般,久久的没有说话。

“银瞳怎么了?”看到蓝草的模样,紫衣不觉心脏再次收紧:“他出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将他唤醒。”蓝草无力的垂下双手,大地再次颤动,又一个水晶棺材升出地面。

而银瞳就这么静静的躺在水晶棺中。

棺盖打开,蓝草走上前,轻轻的握住银瞳的手。

银瞳的手是温热的,这是她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

起码,银瞳还活着。

“蓝草,这水晶棺能随着你的意念改变位置吗?”紫衣看着思思的那口棺材,微微皱眉。

如今,既然蓝草没有死,而银瞳昏睡不醒,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大家先回到京城中,一切从长计议。

“是的,无论我在哪里,都可以召唤出这水晶棺。”蓝草轻轻点头:“紫衣,银瞳似乎是服用了什么东西,可是我不清楚他到底服用的是什么而导致的昏睡,我想求你,可不可以让沈易奇来看看,看看他能不能想办法将银瞳唤醒。”

蓝草的目光中带着恳切。

现在,银瞳是她的全部。

只要银瞳能够醒过来,要她付出什么都可以!

“好。”

【271】启程回宫

鬼眼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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