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头目带我和莫炎来到工人路一家咖啡店：亲爱的妹妹，妹夫。看看，这是我新开的店，开张大吉。你们书记儿子，书记媳­妇­就给俺捧捧场呗。小头目一边作揖，一边嬉笑。莫炎推了一下小头目：你小子可以啊！我们都还在吃父母的时候，您老人家就创业了啊。说真的啊，今天我和鱼子就白吃白拿了。

小头目不看莫炎：我说妹妹，好歹我是你娘家人叻。你可不能任你老公这样嚣张。

我羞的不行，这个小头目就是没有正经。

小头目其实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文乐。以前跟他在一起混的时候，去过文家。文叔叔胖胖的样子，很和蔼，一点不象文乐吹的那样他爸爸是黑社会老大。

文叔叔当着小头目的面说：儿子，你要是能给我找一个象鱼子这样的丫头做女朋友，我就省心多了。

我心里窃喜。小头目附到我耳边说：你真会装淑女，骗了我老爸，骗不了我。

文叔叔要是知道我曾对他儿子发飙，他要是知道那一耳光有多清脆，我想他一定会吃惊地半天都合不上嘴巴。

文乐的店，有个很好听的名字：纤纤屋语。装饰绿­色­调为主，流水，沙石，摇椅。

小头目说妹妹这里很适合你和莫炎来哦，以后常来了？

我狠狠地踹了小头目一脚：以后要是你每次都请我来白吃我就来，想从我口袋里挖钱，哼哼，那是没门儿的事。

小头目看着我笑：唉，莫炎老兄。你惨了，娶了一个吝啬鬼啊。

莫炎看着我，眼睛满是温柔的爱恋。

推开门进去，高中很多同学就都哄笑起来。哟，金童*来了啊，看人家还穿情侣服。我这才注意到我和莫炎穿一样­色­系，一样风格的衣服。

我有些眩晕。算卦先生说我是很有灵异的女孩子。他说你这孩子碰到一个命相偏旺的男孩子，你会在劫难逃。

莫炎，五行多火？我很想问莫炎你有没有算过卦？

沙发上站起来一个姑娘，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说：鱼子，你瘦了。

细看才知道原来是和莫炎坐过几天同桌的那个林黛玉似的姑娘。她高考结束后，也去了上海读书。半年不见，她出落得越发如江南女子般温柔多情，皮肤白皙得让我眼睛发亮。我冲她笑笑，我说你变得真漂亮。

那丫头轻启红­唇­：哟，才女，我漂亮也比不过你有魅力啊。想当年不是做了文乐的女朋友照样把莫炎糊弄的迷三倒四的吗？听说你前一段出事了？真不知道那个黑心肠的是劫财还是劫­色­呢？听说你还在我妈医院住了几天……

我一下呆了，我看着她一张一开的嘴­唇­，脑子一片空白，我只看见周围同学惊讶的表情，同情的目光，鄙夷的眼神。我想抓住莫炎的手，可是我看到他眼底无尽的空洞，空得我看不到尽头。

莫炎扶着我说鱼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圣诞那个晚上。我在金水河，被人弓虽暴。妈妈抱着不醒人事的我，哭得死去活来。妈妈疏通了警局和报社。她说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蒙受耻辱。妈妈真以为她做的天衣无缝，她真以为我的事成了很深的秘密。可是她忘了林黛玉似的丫头的妈妈是我所在医院的医生，她更不知道，那丫头恨我恨得入骨。

我望着莫炎，说不出话。我要怎么说？我告诉他我是紧张他才抄的近路？我能这样说吗？

哟，怎么？莫炎你还不知道这事啊？也难怪哦，谁出了这事也不会说，未来的市委书记的儿媳­妇­，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不过这事怎么会发生在咱们安分守己的鱼子身上？苍蝇可不叮无缝的蛋……

我领教了这丫头的伶牙俐齿，比王婆骂潘金莲还够Сhā科打诨。

我无助地看莫炎，我看不到他眼睛里以前的温暖。空调开的暖暖的，可是我不停地哆嗦。我拎着包冲出门去。

外面的雪象棉花一样地下，我的眼泪似这样的棉花一样的寒冷。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也不知道我要埋怨什么。我很委屈，却没有委屈的理由。

鱼子，你等等。

文乐急匆匆地追来，我回头看看橱窗里，雪花弥漫中莫炎石雕般的身影，拦了一辆车……

放假的学校里格外地冷清，假山上厚厚的积雪。我坐在假山水池的沿儿上发呆。

喝第一口酒的时候，我说，莫炎，我对你真失望。

喝第二口酒的时候，我说，我鱼子以后成了*也跟你没有关系。

喝第三口酒的时候，我哭了，我说我真怀念以前的生活，没有认识你。

我不知道我喝多少了，我开始快乐，飘渺地快乐。我说莫炎，你知道不知道我喜欢你？我说莫炎，我鱼子没有你照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