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睡了多久。松软的床跟摇篮似的,摇摇晃晃地。梦里一个美丽的长发女子伸开双臂,“鱼子,过来。妈妈抱抱。”我婴儿地蹒跚走过。天空蓝蓝地刺眼,清脆的婴儿声,爽朗的女子的笑声,在空中回荡。妈妈抱着我在天空下笑啊笑啊。我*的小脸紧紧地依偎在她怀里。
忽然一道白光滑过,我急剧地坠落,强烈的失重感让我产生浓浓的恐惧,我急急地想抓住什么东西,我大声地叫:“妈妈……”
醒来,额头渗出密密地一层汗珠。头疼欲裂。文乐轻轻地揽起我,拿着半杯凉开水凑到我唇边,“鱼子,做噩梦了吧?”
我端起水咕咚咚地喝完,惊异地发现我和文乐坐在疾驰的列车上,“文乐,你要带我去那里?”
文乐凝重地望着我,“带你去揭开你的身世!”
我的身世?我又开始头疼。梦里的情形依然清晰。那个美丽的长发女人,我在梦里叫她妈妈,可是她并不是我妈妈啊?我为什么叫她妈妈?
我紧紧地拽着文乐,手心渗出汗。文乐轻轻地掰开我紧握着的手掌,一点一点地抹干渗出的汗水。温柔地用力地,“鱼子,答应我不管情况如何,都坚强面对好吗?”
我冲文乐重重地点头。我以前一直以为他是一个痞子,不关注别人的喜怒哀乐。没有发现文乐也有如此深沉内敛的一面。他像一个大哥哥时刻地护着我。我想着想着,幸福地靠着他的胸膛又沉沉地入睡。
梦里到处是黄灿灿的向日葵。外婆说闺女向日葵会给你带来好运。
我躺在向日葵的花朵上甜甜地笑。
醒来发现我依旧躺在文乐的臂腕里。我不好意思地离开。文乐冲我笑笑。起身洗漱。他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右手托着左臂腕。我看到他的左手青青地发黑,我他妈的只顾自己睡觉,那顾得文乐的劳累?
我无奈地笑。我知道文乐对我很好。以前文乐还是黑虎帮的小头目的时候常挥着胳膊说:鱼子,谁欺负你就是跟我文乐过不去,我不会让他好过。乌烟瘴气的霸匪气息让我厌恶。我指着他鼻子骂:你以为我鱼子需要你保护?
若干年之后,文乐依然出现在我左右,没有了以往的痞子味道,依然保护在我左右。我却依然和他若即若离,说不出原因,我很想劝服自己好好善待文乐,可是心有余,力不足。
火车到站,出站的时候我拽拽文乐的衣角,“这个地方好熟悉啊。依稀我曾经来过。”文乐一声不吭地揽我钻进一辆的士,递给师傅一张字条,“师傅,到这里。”
我坐在后面,忐忑不安。我不知道我将面对什么样的情形,我不知道将是什么样的人告诉我谁是我的父亲。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能很安静地面对。
文乐看出我的忐忑,轻轻地拍拍我的后背,“鱼子,有我呢。”
我紧紧地攥着他的手。不知道真相的时候我拼命地想知道,现在离真相越来越近了,我却有了退缩的念头,“文乐,我们能不能不去?”
文乐望着我的眼睛,“鱼子,如果你一辈子都不再为这事儿困扰,我们现在就回。你能确定吗?”
我松开文乐的手。有些事早晚都要面对,宿命的事情逃过今天,逃不过明天。
出租车进入一片别墅区。停在一栋粉红的小楼前。文乐拉我下车。我大惊,“麻叔叔的房子。”我疑惑地望着文乐,“你怎么知道麻叔叔这里的房子?”
我更想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关于我的东西却是我鱼子不知道的。
文乐郑重地沉默。拉起我上前摁门铃。我忐忑地跟在后面。惶惶地像要面对未知的一生。
文乐的手停在半空中没有摁下去,门支呀一声打开。莫炎一边道谢一边退出来。
“莫炎!”
“鱼子!”
莫炎,我,文乐,刘妈四个人吃惊地呆立在门口。时光倒转,绿绿的灌木丛中粉红的别墅,青春的少年,慈祥的刘妈无声地静止。
刘妈抹着眼泪拉着我的手,“鱼子,我可怜的孩子。”粗糙的手掌拉我入怀,熟悉的母体的味道扑鼻而来。我安静地闭上眼睛,仿佛躺在母亲的怀抱,安静舒适。
莫炎轻轻地很哥们儿地拍拍文乐的背。文乐抿着嘴巴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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