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何必动怒呢。”武攸绪走到倪觞身旁,佯笑道,“兴许罪魁祸首在膳房众人之中,此秀女未必是伶人呢。”
公公方才注意到他,对大红人的态度稍缓和了一些:“武大人宅心仁厚,但本公公以为,对此等大事,宁愿错杀,绝不放过!”
武攸绪脸上装着笑,慢慢走到倪觞另一侧,突然一把扯开她的衣襟,露出显眼的衬衣和肌肤。倪觞大惊失色,双手慌忙遮起双肩。
“本官近日一直在为武后暗查伶人之事,据本官所知,伶人不止美貌及才艺出众,而且自小被指使卖身,以为生计。看这姑娘羞涩的样子,也绝不会像是卖身的行家。公公与其在她身上浪费工夫,不如再去审审其他可疑之人。”总管不语,武攸绪又言,“探查宫中伶人之事向来都由本官掌管,公公要是信不过本官,恐怕——”
“——那就多谢大人指教了。来人!拖她下去,延后再审。”倪觞已身心俱疲,伤痕累累,任戍卫将她拖回牢狱。
两个时辰后,总管已精疲力尽,却仍毫无头绪,趁着宫门没关,匆忙回府。武攸绪立即找来亲信,差他到舞坊送口信。
到亥时一刻,龚筝听小学徒说有人求见了男伶先生,便急忙来到他屋里,进门便问:“你打听到什么了?”
“武大人给我捎来了口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这…这是什么意思?”
“我与武攸绪乃莫逆之交,我们之间自有通讯的暗号。他的意思是倪觞姑娘暂时没有危险,但前路尚不可知。”
“那…如何才能让她脱罪?”
男伶替龚筝倒了杯茶,思索一番后说:“兴许是我们急糊涂了——倘若真是她下的毒呢?”
“这…公公并没有指令,这么大的事,她定不能自作主张!”
“如果此事真是她所为,我们岂不是又拖累了武攸绪?再若并非她所为——按照武后党的一贯作风,她也不见得能摆脱这个罪名。”龚筝疑惑,他解释道,“总得有人要顶这个罪呀!”
龚筝仍然静默。她突然想起嫁入长孙府前公公赠她的四字:莫愁前路。公公常料事如神,只可惜此事他彻底看走了眼。龚筝在长孙府,害得府中上下人等提心吊胆,她逃进宫里,却又事事受阻,成天受一个来路不明的乐师庇佑,这样艰险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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