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年做荷航之星，还刚刚升做机长，选你很说得过去哎。”

不用想也知道他为什么话里带着些不情愿。

历年被录取的新机师的培训都是这样，由公司飞行经验丰富，技术水平过硬的机师和专业训练师带队，飞去阿德雷德飞行训练学校受训。而从往年的培训安排来看，澳洲之行为期十个月。

“让你带满全程？”

“三个月，”翁晓宸被打开了话匣子，开始猛力吐槽：“摆着一副‘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的表情，又挤眉弄眼地说什么，我知道需要好好考虑的东西太多，比如说家庭原因，又比如说放不下男女朋友之类的，所以想让你负责前三个月的培训内容……我没办法啊，还能怎么说？——谢谢公司这么体贴吗？”

任远咬住杯里的柠檬片，意味深长地取笑他：“三个月就不行了吗？有没有出息啊机长大人。”

翁晓宸弯着眼睛一脸的妖孽样，“三个礼拜也要飞回去的人没有发言权吧。”

满口柠檬酸。

那家伙已经在伦敦待了好几天了吧。

好歹今天结束了本月的唯一一条长线飞行，一周的休息之后，就是接连的短途。

将近三个月的旅行，计划早就安排地的妥妥当当，只等那人来。从阿姆斯特丹去哥本哈根的时候，他就会坐在同一班航班上，一起飞。

任远低着头，无所谓地笑了笑，结束与翁晓宸的那些没有营养的对话。

“喂，我得先走了，”翁晓宸抄起放在吧台上的机师帽，指指左手腕上的表，“不早了。”

任远最后擦了擦嘴，“你去哪边？顺路的话带我一段。”

“去他那儿。”黎昕目前的住处距离任远家不过是几个街区的路程。

上车之后，也免不了关心几句：“他最近怎么样，帮我问候他啊。”

“除了还是不肯搬来之外，其他一切都很好。”

任远看到此刻的翁晓宸脸黑地像个怨­妇­，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你还没放弃你的劝说大业？”

“我拿他没办法啊，”翁晓宸行驶在鲜少有人的街道上，无奈地摆出苦瓜脸的模样：“我很明白他不想倚靠别人，也知道两个人没必要每时每刻粘在一起，更知道保留自己的生活空间很必要，我也很想尊重他的想法，硬要他住到我那里只会伤他的自尊心，但是我每次下飞机一回到家见不到他人……！”……就很抓狂！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翁晓宸嘴上没说，但是坐在副驾驶上的任远却很明白，硬是没忍住笑。

这男人今年实足三十一岁，是荷航最年轻的机长。可这时候看却一点都没有机长的光辉形象，足足像一个恋爱笨蛋。

“那就去他那儿见他啊，有什么关系。”

“没办法，就当多一个住处啊。”

眼看着就快要到黎昕的住所，任远解开安全带，“喂，前面停就可以。”

“先送你回去？”

“不要跟我假客气，哎靠边啦。”

翁晓宸在路边停下来，“对了，今晚TRIVLIT，有没有兴趣？”阿姆斯特丹最受欢迎的酒吧之一，“11点，他的场。”

“好啊。”

“那到时候见。”

从这里走回家真的很近，十分钟都不到的脚程，开车想必就更快了，那家伙还等不了这一时半刻。

国际郁金香节早已过去，沿途却还能看到郁金香花簇。回想起刚才的那些对话，任远才发现，原来“他”是个很微妙的字眼。

而每个人的心里，又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称代词。

-秋-

看遍几乎所有的北欧风景，还以为夏秋季节的北欧没有什么特别，却不料除去冰天动地的白­色­，绿­色­的北欧更有别样风情。

在预定时间内回到阿姆斯特丹，有机会再吃到Wart拿手的烤三文鱼。原本以为骆乔川已经习惯了三文鱼的味道，在瑞典游玩的时候要了三文鱼作午餐，没想到还是几乎浪费了一整盘。回来之后再尝Wart的手艺，居然又能吃地津津有味。任远笑他，“真不知道该说我爸手艺好，还是你的口味已经被养地刁钻了？”

沿途拍摄的几千张照片都无法复述身临其境的那种感受。

回来的当晚，骆乔川在楼上的房间里整理照片。冲完澡的任远已经换上了舒适的居家服装，简单的长袖衫刚好抵御入秋后凉飕飕的夜晚。

将一杯热茶端到电脑桌前，男人一手扣着自己的马克杯喝茶，一手揽住那人的肩膀。

“这什么啊！？”意外看到一堆风景照里居然连续出现自己的身影，骆乔川瞥了任远一眼质问。

“什么什么，总归是你咯。”喝茶喝地心安理得，在别人脖颈上似有似无摩挲的手也摸地心安理得，“难得这几张拍地这么好，哎你不觉得吗？”

“好你个毛线球！”……几岁啊，还玩偷Pāi。无聊……骆乔川不爽地嘀咕，鼠标还没移到删除键上，又听到任远淡定开口：“喂，有存备份的啊。”

……­操­。

“我觉得赫格纳斯这个地方真的不错，”随着照片一张一张地翻过去，任远认真回想着走过的每一个地方，“虽然地方小，但却是难得一见的淳朴。”

瑞典最南方的斯科纳省紧靠厄勒海峡，海的对面就是丹麦，是个值得一去的地方，不论是赫格纳斯、赫尔辛博格，还是马尔默，隆德，都美得让人流连忘返。

“赫尔辛博格也是，比其城市，我还是喜欢那边的自然区多一点。”骆乔川拿起茶喝了两口，脑袋仰靠在不高的椅背上，望着头顶的任远，“……还以为冬天去北欧才好玩，没想到夏天的风景这么好。”

“按我说嘛，欧洲就该夏天去，除非去奥地利滑雪、去芬兰看极光。其他的地方，冬天去就没那么好景致了。”

骆乔川看着眼前这个免费的旅游向导，“那瑞典的冬天怎样？”

“除了雪，就没有别的可以看了，也就没法早晨看日出，因为早上八点，天都没亮全，况且整个冬天都在积雪，要怎么露营？”

……在赫尔辛博格的那次露营。

任远见身前的人不说话了，弯着嘴角闷笑了一下，人生难得几回放纵——想到那一片沿海的青翠森林和那一夜点了灯的蓝­色­拱形帐篷里的温暖，没有人的陌生环境里，只剩下与那片自然带最亲密的接触。紧张与放纵交织地在露天的环境下做了一次，又拖着那人倒进帐篷……一想到骆乔川最后情不自禁勾住自己的腰，任远就觉得下腹一紧。

刚刚回过神来，就见骆乔川蹭地起身，“我去洗澡了！”

“……啊好，”任远让开路，又细致地补上一句，“新的浴巾我刚拿出来，放在最上面的那格上。”

水声响起来的同时，浴室里却没有如意料中的那样亮着橘红的灯光。

入秋后的阿姆斯特丹，日夜温差太大，任远扣了扣门，“没开暖气？”

“老子不冷，不用暖气！”

站在门外的任远听了，忍不住叹了口气，“骆乔川，我进来了。”刚想开口告诫他不要小看这里晚上的温度，却在踏进浴室的那一刻才意识到，那家伙不仅没有开暖气灯，根本就是在洗冷水澡！

“喂，谁准你进来啊混蛋！”

想问出口的话，却在脸红的家伙遮遮掩掩的动作里明白了缘由。

打开暖气之后，橘­色­的光线很快就温暖了冰凉的浴室。

挤进并不宽敞的冲淋房，已经洗过澡的人放任着自己又被水打湿，伸手抱住骆乔川□的身体，在他耳边说着：“想要什么就告诉我啊，不然你当我是死的吗？”虽然是半生气半调侃的玩笑话，可不知为什么，居然也听出了温情来。

多么奇怪……拼命工作每天吃方便面的时候，想他什么时候能来和自己吃一顿饭，一起吃方便面也好；等他真的不远千里飞过来，又开始幻想七月工作也排满，让他走不掉就好了；一起旅行的时候开心地忘乎所以，害怕时间就这么过完，每天都在期待又拒绝下一天到来的复杂心情中度过；而当那些再普通不过的情情嗳嗳被提起时，身体却以和心脏同样快的速度回忆起那所有的一切……

是不是因为彼此总在不停地分开又不停地再见，所以每次一见面就急于倾尽所有？他有点没出息的想，自己好像真的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然而，当那双熟悉而温暖的手握住自己的，当亲吻以任远的方式落在­唇­上耳边时，仅有的一丝不安立刻被一滴不剩地扫除­干­净。

为什么会有这些婆婆妈妈的娘娘腔想法？

骆乔川一边暗自骂娘，一边无奈地认识到，自己仿佛也变成了一个恋爱中智商为零的笨蛋。

他忽然想起，在奥斯陆的某天，望着晚上十点还亮堂堂的天空，任远说：“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因为不论相隔一天还是一个月，每一次再见，都是一个崭新的骆乔川。”

那时候，他觉得一切都和芬兰的天空一样，亮堂堂的。

-冬-

翁晓宸从阿德雷德回来的那天，恰逢黎昕在TRIVLIT驻场。四人难得一聚，却因为某人航班的临时问题而不得不变成三缺一。

看当晚的情形，骆乔川知道黎昕在这里过地还不赖。TRIVLIT的老顾客多，其中不乏一些狂热份子，早和黎昕混熟了。几个月不见，他还是老样子，喜欢穿黑­色­的窄版T恤打歌。玩到开心的时候，就咧着嘴在台上边摇边笑。

迟到的家伙足足晚了两个小时，推门而入的时候，舞池那头正high地不行。

寄存了厚重的外套，翁晓宸就着任远旁边的位置坐下来，看了DJ台上的家伙一眼，冲他挥了挥手。虽然整个酒吧嘈杂地不像话，可台上的人见他来了，就直勾勾地看着他笑，妖孽一样。

翁晓宸要了一杯酒，看任远另一边的位置空着，便问：“人呢？”

知道问的是谁，自然也就心照不宣地应了声：“解手去了。喂，感觉怎么样？”

“什么？”

“还能是什么，”任远笑，“带新人的感受啊。”

“你希望听到什么？差点在跑道上出错的险情要不要听？——Parafield机场21左跑道的降落，每年都有在这上面栽跟头的学员。一听塔台报左边顺风21L，就急着左转降，差点撞上。”

说到这些，他就变得较真起来，说一不二。也难怪，想这家伙自己做学员的时候就出挑地不得了，第一次飞就惊艳全场。这样的人，怎么容许别人在这方面糊涂。

任远摇摇头叹：“是哪个倒霉的家伙，在你面前降落出错？被你臭骂一顿恐怕是免不了吧？”

翁晓宸得意地笑，“我怎么可能带出那样的笨蛋学员？要教训也不是我来，是其他组的。那时21道上恰好停着飞机，他逆着方向下来，要不是飞机上有教练，你说是不是铁定出事？”

两人笑着碰杯的当口，骆乔川回来，“嗨，来了？”

“嗨，”翁晓宸放下酒杯，看着这两个刚刚度假归来的家伙，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来，“对了，你们这次玩地怎么样，有什么好推荐？”

“怎么，你有打算？我可以把之前整理的资料发给你看看。”

“谢了。”

“在说什么？”不知不觉已经从DJ台上下来的黎昕走近过来，站在翁晓宸身边。

“没什么。”

两人就像磁铁一样自然而然地黏在了一起，还若无其事颇为大方地来了一记亲吻。骆乔川取笑他俩久旱逢甘霖，任远则是一手撑着脑袋沉默地笑。

当时的翁晓宸确实是在准备着一场旅行，为了给那个冬天里生日的家伙一个惊喜。

然而，计划总是跟不上变化。以为万无一失的旅行，却最终被不得不再次被召回阿德雷德的任务所打乱，天知道他接到任务的那一刻有多沮丧。

好在能在那天到来之前赶回来。

由于临近圣诞，城市中心的好餐馆门庭若市。幸好提早预定到了临窗的沙发座，温暖舒适。

那是一家口味正宗的中餐馆，占地不大，但却布置地相当温馨。老板是一对学生时代在荷兰留学，而后就定居在这里的中国夫­妇­。和大多蹩脚的中国餐厅相比，这家明显原汁原味地多。连厨师都是自家的人，所以才做得出最地道的中国味道。

“其实，原本计划想要一起去旅行的，想趁有时间就多出去走走。何况，也能多一点时间跟你一起。只是没想到前阵子又要跑去澳洲……”

“我知道，我看到你之前在研究旅行资料。”黎昕百无聊赖咬着筷子看他。

“嗯，那是拜托任远发给我的。”

翁晓宸当然也不否认，当听完任远­精­彩十分的旅行体会之后，他被诱惑到了。

好听的话这些年也听地不少，尤其是从翁晓宸这张嘴里说出来，黎昕面不改­色­，淡淡地说：“我懒人一个你知道的，况且我又没有带薪假期，现在这样也挺好。”

不是没有情趣，反而是觉得只要在一起，做什么都没所谓。

翁晓宸嗯了一声，给黎昕碗里夹了一筷菜。

暖气充足的餐馆里，只穿一件短袖T恤也不会觉得冷。黎昕两条白皙的手臂搁撑在饭桌上，右手使筷吃着碗里的菜。

心里想着，这样真的就很好。

“嘿，你是TRIVLIT的那个DJ吧？”意外在餐厅中遇见陌生的人，黎昕抬起头看着对方，点了点头，又听那人笑问：“我很喜欢你打歌，可以和我合照吗？”

获得合照的人欣喜不已，“圣诞快乐！”或许对那人来说，这真的已经是一份早来的圣诞礼物了。

送走要求合影的人之后，简单包装过的礼物盒子递到眼前。不论里面装着怎样的礼物，都不及那把被绑在礼盒上的钥匙显眼。

“生日快乐……你可以在任何你愿意来的时候过来。”

话虽这么说，可黎昕也懂其中的含义。

他知道自己那点可笑的自尊心，翁晓宸也知道。只是这么久以来，男人一直在以他想要的方式做着努力，他不再像从前那样说一不二，擅自做主地硬要他搬去他那里。如今他只说，你可以在你愿意的时候来。

他有十分桀骜，现在也愿意为另一个人磨掉尖角。只是，一个就够了。

从丝带上把钥匙取下来之后，捏在手指间把玩了一阵。

翁晓宸坐在对面，佯装耷拉着嘴角，“……你不是要退还给我吧，喂我很没面子的。”

黎昕笑了，将东西收入手心：“还给你？……你想得美。”

-春-

翁晓宸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偷偷观察：那个家伙睡觉的时候，姿势有点像猫，总是蜷成一团。然而早上的­性­格有点糟，被吵醒了偶尔会大发脾气，习惯顺手将枕头丢到地上泄愤。倒头睡下去发现没有枕头靠着，又会嘟哝两句伸手从地上把枕头捡起来，然后继续大睡。

这和平时的他很不一样。也正因为这点不一样，所以即便是一张带着起床气的臭脸，也有点舍不得放过。

“其实，你再这么红下去，整个阿姆斯特丹都快要认识你。所以……有必要把你锁在我这里才行。”

早春的某个早上，翁晓宸躺在床上回忆去年冬天第N次邀请黎昕同居时的初衷。

身边的人显然没有睡醒，扳着一张脸，恍恍惚惚地听他说话。

原先租的地方，在去年年底租期期满之后就推掉了。之后，就带着那把钥匙自然而然地搬进了翁晓宸的住处。

之前的那么多个早上，睁开眼睛率先看到的如果不是恋人的脸，那又是什么？从黎昕来阿姆斯特丹的那一天到正式同居的那一天，中间那段日子自己是怎么过的，翁晓宸此刻有点想不起来。

“你哪天回来？”缩在被窝里不愿起来的家伙懒洋洋地开口。

翁晓宸一边对着镜子打理制服，一边回话：“飞哥本哈根，明天晚上就回来。”

“喔，一路上小心。”

“嗯，知道了。”

能够想起来的，是那天晚上两个人在享受完一顿中国大餐之后，又在街上买了两个不同口味的土耳其冰激凌，吃的大呼过瘾。跑在宽敞的街区上，就像两个学生时代的男孩一样。

翁晓宸之前没有想过，三十多岁的人可以有这么纯粹的快乐。

更加重要的是，那一刻，你和他在一起。

而这年的春天，才刚刚开始。

——fin.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篇番外。

原先给孙禹新表弟也预留了一篇番外，现在有为孙表弟开一个短篇的想法。

修BUG。

后 记

>>> 有关9000米

这是一篇简略的后记。

其实，我对这篇文的感情很复杂。如果要说当下的感情-­色­彩，应该是不满意。= =

我姑且乐观地把这些归结到一个比较冠冕堂皇的借口上，写一篇文就是一次对自己的自我厌恶，大概就是要通过这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厌恶中提高。否则我不知如何解释为什么人总是写不出一篇能完全让自己满意的作品，至少是我自己。

谢谢一直在追文的童鞋，还有就是坚持看到后记的看管们。你们的评价，不论是好的坏的、长的短的，对我来说都是最宝贵的财富。^^

>>> 有关音乐

从开坑到结文，这些都是写文时候听的歌，拿出来跟大家分享。

李健《向往》《什刹海》《传奇》

未知歌手《I’ve never been to you》

梁静茹《为你我受冷风吹》

苏打绿《十年一刻》

Sheryl Crow《Always on your side》

侯艳筠《樱园梦》

Suede《beautiful ones》

Maximilian Hecker《anaesthesia》《rose》

Thirteen senses《into the fire》

TV Rock feat. Rudy 《In The Air》 (Axwell Remix)

Shakira《Waka Waka Club Mix》

莫文蔚《他不爱我》

Oasis《Falling down》《little by little》

Pale Sunday《before I found you》

Suzanne Vega《Luka》

乔任梁《和你在一起》

贾鹏芳《睡莲》

Chris Garneau《not nice》

高杉さと美《百恋歌》

慕容晓晓《爱情买卖》 哈哈哈哈XDDD

>>> 有关一些网页和引用

Wiki词条：荷兰皇家航空公司

Wiki词条：阿姆斯特丹

百科：紧急迫降

百科：97南航8.5空难

网页：

（西祠胡同）BREAK BEAT进阶知识

（百度贴吧）DJ知识_专业篇

（搜狐新闻）每次登机前机长的体检考试

影音材料：

电影《紧急迫降》、1997南航空难黑匣子录音

我相信一切是种子，只有埋葬了，才会有生机。——顾城

爱也是门手艺，也要勤学苦练，而且赶早不赶晚。——左小祖咒

过去了不要问，吻下来，豁出去。——《大城小事》

我的灵魂如此沸腾，为我爱的人。——《无条件为你》

不敢奢望用沦落来换你不安。——《多谢关心》

我和你分别以后才明白，原来我对你的爱恋的过程全是在分别中完成的。——王小波

另外，孙禹新表弟会开短篇坑。

不排除可能补《晚安，巴黎》和《三百六十五个金曜日》的番外一篇。

然后，手边还有一个短篇。

总之……下一个坑再见呗。XD

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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