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甩开手,大步走 > 10

10

-7-10 20:48 神将版工 1200字节

不错的文,清水小温馨,比起成功的故事略清淡了些 【y23456】 2010-02-18/20:48 人气(1) (0)

很不错呢!看完这个才去看的成功传,觉得这篇比成功传线索清晰很多 【渡和宁】 2010-02-16/17:26 人气(1) (0)

刚刚看完这篇,真的很不错啊~~~然后想到之前没看的成功传,就又迷上了~ 【黯月流殇】 2010-02-15/16:59 人气(1) (0)

大概是成功的例子让少央有了希望吧,倒是很担心亲亲这对啊,二舅一家人真好 【风­色­四野】 2010-02-15/15:56 人气(7) (70)

,想的、也透彻,本来么,温凯,总觉得好不牢靠啊。出了什么什么的,。。。

呵呵~好巧,这篇刚看完就看到斑斑也推荐了 【春观夜樱】 2010-02-14/15:57 人气(1) (0)

太好看了 人物 情节都很赞 建议文荒的人赶紧去看 【lovetasindy】 2010-02-14/07:50 人气(15) (13)

俺也看过成功传= = 文不错 【默默冰蓝】 2010-02-13/03:46 人气(1) (0)

看过胖红红的《成功转》很喜欢~是个很努力坑品好的作家吆~ 【柳溪月】 2010-02-12/21:46 人气(1) (0)

--

《甩开手,大步走 上》BY 胖红红

文案:

一个叫许少央的人!一个重新起跑的故事!

许少央曾经义无反顾的爱过,但是突如其来的情变使得他从此一蹶不振……

对门居然住着一个美男,而且对自己百般照顾,虽然看起来很直很直——但是,缘分这种东西抓住了是一辈子错过了也是一辈子,算啦,自私就自私点儿吧,大不了以后好好待他……

容忍是有底线的,步步紧逼的结果就是将一个已经打算息事宁人的人生生逼成了一个刺头……

(故事会跟成功系列多少有些联系,但是应该不是很大,毕竟,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人家许少央童鞋。)

许少央后悔了!

雨后的早晨,许少央捧着脑袋趴在阳台上看着楼下朝气蓬勃的大爷大妈们,真是后悔死了。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当初最令他心动以至于义无反顾的签下两年租房合同的如今也正是令他后悔不迭的。

想当初他来看房的时候,一眼就被这疑似江南园林的大院给勾去了三魂六魄,这简直就是都市沙漠中的一片绿洲。上世纪八十年代建的房子掩映在一片绿意葱容之中,庭院深深几许。那种幽静和安详让很有几分小资情怀的许少央同学顿时产生了归属感——能在这座城市找到这样的住所,他中六盒彩了。

这个小区是一个印刷厂的职工宿舍,一共就四栋六层楼房。早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时候,这个印刷厂就已经倒闭了,所有资产都卖给了一个私人老板。本来按那个老板的打算,是要将这个宿舍区拆掉建成一个大型购物中心的,可是,这宿舍区里有上百号离退休的老职工,没钱没权无身份无地位,而这个宿舍区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本来就对为之工作奋斗了一辈子的厂子被卖掉而心怀不满的老职工们于是发动了“家园保卫战”,反正退休了,没有太多的事情可做,因而这场保卫战旷日持久。因为涉及到国有资产转让的问题,中间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所以若­干­年过去,那个私人老板愣是拿不下这个山头,印刷厂的职工宿舍依旧幽静安详得让许少央迷失。

许少央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所以当初看房子的时候他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几趟,为的就是分时段的对这个宿舍区进行考察。白天的宿舍区是安静的,没有高音喇叭,没有汽车喧闹,没有喧嚣的人声,下棋的打牌的看书的读报的,一群年华老去的老头老太太们再人多势众也闹腾不起来。中午的时候,午休时间,该安静的时候,宿舍区是安静的,符合要求,黄昏的时候,宿舍区是祥和的,老人聊天下棋,小孩嬉戏玩耍,浓浓的温情让人心醉,晚上家家户户亮着灯,没有讨厌的卡拉OK,没有厌烦的高音喇叭,没有喝酒猜拳的鬼哭狼嚎,更没有汽车轰鸣的声音,一切都是那样的和谐。因此,许少央终于大笔一挥,签了租房合同。然后在远在天边的二舅妈的指挥下,许少央择吉日搬进了新居。

一切似乎都很完美,连温凯都说这里的确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可是,当在新居里睡了一夜之后,许少央就悔得肠子都青了。

人算不如天算,千算万算,许少央就偏偏漏算了一样——这个江南园林那朝气蓬勃的早晨。

一二三,甩开手,大步走……一二三,甩开手,大步走……

欢快的鸟鸣中,整齐嘹亮的口号喝着录音机里悠扬而又发黄的春江花月夜的乐曲,铁杆票友的京胡和二百五的吊嗓子互相吹捧着,以及热情奔放的保健­操­的口号声——许少央在新居的第一个早晨是在目瞪口呆中度过的,那个早晨,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八字不合!

许少央跟大多数人是不太一样的,具体的表现就在作息时间上,基本上来说,他是昼伏夜出的。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属于梁上君子之流,现今都高楼大厦了,想真正的做个夜行的梁上君子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其实,许少央只是宅男一名而已。为了保证自己做为一名宅男的生活质量,他虽然非必需不出门,但是同样是有着正当的职业的,他主业翻译,副业网店掌柜。基本上,只要有一台电脑,许少央同志的天空就撑起来了。

做为翻译,他是尽职的,一旦工作起来就废寝忘食,这就需要他具有灵活的头脑和清醒的思维,而安静的工作环境也是工作质量的保证,所以,许少央的工作时间安排在晚上。至于网店,他也是在晚上的时候同时兼顾着,反正都在电脑前,两份工作在许少央巧妙的协调下目前还没有发生过争风吃醋的事情,他也乐在其中。通常太阳升起的时候,是许少央结束一个晚上的工作安然入梦的时间,所以他对白天的居住环境要求是比较严格的。上一次住在一条主­干­道旁边,晚上倒还好,白天那汽车发动机的隆隆声几乎能让许少央崩溃,于是他搬了,住在了一个学校的旁边,然后,那课间十分钟孩子们的闹腾声几乎让许少央得了间歇­性­的狂躁症。总之,本来以为这一次居得其所了的许少央再次陷入了痛苦中。

他倒是在网上买过耳塞之类的,可是指望这些东西来换自己一片清净似乎不可能,因为许少央受不了身体里有异物什么的,为此他就算是近视也不肯戴眼镜,更不要提佩戴隐形眼镜了,同理,他也忍受不了耳朵里塞着个东西来睡觉。

由于这种种原因,许少央后悔了,后悔自己被“苏州园林”的表象所蒙蔽,结果签下了令他后悔的长达两年的合同,还一次­性­的缴纳了长达两年的房屋租金。

这房子原来的屋主也是印刷厂职工,早几年就已经过世,唯一的儿子在深圳工作,要不是因为产权问题一直没有明确,这房子早就卖了的。现在没法卖,就只好拿来出租,因为跑一趟不容易,所以屋主宁可稍微便宜点也要求长期租房合约,而且两年的租金一次缴清。就因为这个原因,如今许少央有点骑虎难下了——想要退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退什么退,这么好的环境你还住不下,­干­脆住山里去得了!”温凯坚决反对许少央打退堂鼓。

他说的是实话,除了早上这一两个小时之外,这地方真的没什么不好的,加上许少央又不是真的到了不需要在乎租金这两个小钱的地步,于是,情愿不情愿的,许少央也就勉强坚持了一个多礼拜。

反正得等这个热闹的晨运时间过去之后才能睡觉,许少央就趴在水泥栏杆上看着楼下晨练的人们热闹。他曾经试过趁着这个机会也锻炼一下身体,但是他立刻发现这会让他的神经过度兴奋以至于接下来根本没法睡觉,没法在该睡的时候睡觉,晚上他就成了瘟头­鸡­,没法工作了。于是,他打消了晨运的念头,改为看看电视,看看绿树,看看人——如果不是这样的晨运时间,做为一名敬业的宅男,他几乎是看不到什么人的。

“嗨,早上好!”

冷不丁的,隔壁家的阳台上有人打招呼。

许少央下意识的看过去,这一看,饶是近视眼的他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许少央对门的506自他搬过来起就一直是大门紧闭,不过倒不是荒废了,而是主人家不知道去了哪里。

506的阳台跟许少央的阳台中间隔着个两三米的距离,遥遥相望,彼此可以看到阳台的实况。许少央从对方的阳台判断出他的对门住着的应该也是一个单身男子。从搬进来的第一天起他就看到隔壁阳台上晾晒着几件衣服,是一个男人的衣服,而且还是年轻人的,从那裤子的长度和衣服的大小可以判断出这人是高个子,不是胖子也不是­干­包猴,是很正常的身材。此人的品味应该不怎么样,看那衣服就知道了,裤子是常规的牛仔裤,看不出品牌,T恤是棉质的没错,但是就连许少央这样的近视眼都可以看出来那T恤已经洗得发白了。这年头,哪个小青年还愿意跟你穿这样褪­色­的T恤,当然家居装例外。不过,看那挂着的两条小白内,可以知道这人还是挺­干­净的。这点让许少央颇有好感,他众多的怪癖中包括了对脏­内­裤的深恶痛绝。只是,这小白内的主人大约是外出了,以至于它在阳台上一挂就是一个多礼拜,这样的衣服洗了也当白洗,收回去了还得重新洗过才行。

现在,在阳台风吹雨淋了一个多礼拜的衣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运动短裤的年轻人。个儿果然很高,目测都在一百八十五公分以上,只是身材已经不能用常规来形容,那身材实在是好,非常好!古铜­色­的皮肤,线条优美的肌­肉­,完美的六块腹肌,修长挺拔的双腿,这些都让许少央的视觉得到一次完美的享受,更别提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当那张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时,如同三伏天喝了一杯冰镇西瓜汁一样,许少央全身心的都舒畅了!惬意了!满足了——

娘希匹,在一个纯正的gay面前穿成这个样儿,你在诱人犯罪啊你知不知道?

许少央又喜又恨,又羞又恼。

喜的是美人为邻,恨的是能看不能吃,羞的是自己居心龌龊,恼的是对方无意识的诱惑。

短短一分钟里,许少央如同在过山车上颠了几个来回,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如此这般的心理活动,使得他竟然忘记了回答对方的问候。

“早啊,刚搬来的?”

美人两手握拳做着扩胸运动一边笑意盈盈的再次打招呼。

看着那完美的男人的胸膛,刚泡了碗面吃的许少央忽然觉得自己很饿。

“敏子,回来啦?”楼下突然有人喊。

那美人连忙俯身趴在阳台栏杆上看向下边,充分的向许少央展示了他线条优美的背肌。

“哎,大妈,我回来了。几天不见,您老身体好啊?”

“哎哟,我说敏子,不兴趴这阳台,危险,听声儿就成了。”四楼一个胖胖的大妈仰着头扯着嗓门说:“我说,今天我们家老头子想吃炸酱面,我这准备给他做呢,一会儿你下来吃点啊,今儿早餐就甭自个动手了。”

“行啊,大妈,那我先谢谢您了!”

“咱娘俩不兴提这个谢字!得咧,我这就赶紧做去!”老太太说完就进屋去了。

“你好!”美人凭栏,又一次打了招呼。

许少央终于午夜梦回,“早上好。”

“这么早,也在锻炼?”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在锻炼?

话是这么说,许少央也只是肚子里腹诽几句而已,到底舍不得拨了美人的面子。美人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让人不忍心忤逆,于是他点点头。

“你是许少央吧?”

许少央一个趄趔,大惊。

“大伟哥跟我说过这事。我叫钟魏敏,你的新邻居。”

原来如此。许少央稍稍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纳闷,张大伟是他房东的名字没错,大伟哥?钟魏敏跟他的房东这么熟?连自己名字都知道了,难不成张大伟还交代了人盯梢?这种认知让人不太舒服。

“住得习惯吗?这儿的环境很好的。”钟魏敏一边搭讪,一边从房里拿了两只硕大的哑铃做起燕子飞,那漂亮的肌­肉­让许少央眼热得不行。真是天知道,他多么渴望也能这样肆无忌惮的展示自己健美的身姿,可惜的是,他整个儿就是一浪里白条,加上这几年胃溃疡闹腾,他身上不过几根骨头支着一张皮罢了。所以,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即使是炎炎盛夏,他也绝不会穿短裤出现在人前,他那两根麻杆似的小细腿没什么好显摆的。

尽管不太习惯跟陌生人讲话,更不习惯在阳台上跟人搭讪,不过,今天的许少央还是破了个例,毕竟这般养眼的美人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见到的,更不是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看的。

有一搭没一搭的搭讪着,练了大约十分钟,在全方位的向许少央同志展示了自己的健美身材之后,钟魏敏收工进屋了。

许少央也恋恋不舍的离开阳台,要是天天有这样的福利,早上的这段喧嚣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许少央是个gay。

早在大一的时候,该同志就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性­向。一点也不难,就是窝在宿舍里看毛片的哥几个看着片子里的汝优流口水,而他看着流口水的哥几个流口水,哥几个看见美女两眼放光的时候他两只眼睛就只管在美女身边的帅哥身上打转。年轻人是容易接受新事物的,年轻人是喜欢叛逆和桀骜的,所以,当许少央在网上查了一下,发现同­性­恋同­性­古今中外比比皆是,而个中翘楚不乏赫赫有名之徒时,许青年就释然了。不就恋同­性­嘛,也没咋地。何况,能跟那些风流人物比肩本身就是件挺让人得意的事,因而,经过了最初的惶恐徘徊之后,颇有叛逆气质的文艺青年许少央就义无反顾的投入了gay之大军之中。

不过,时至今日,许少央的gay之生活早就褪去了那种狂飙突进的绚烂­色­彩,变成宁静安详肃穆的灰­色­。宅一族就是宅一族,不分男女老幼,更不会有­性­向区别。做为一名敬业的宅男,许少央除了出门购买生活必需品之外,基本不会出门,自然也就不会有艳遇有桃花运,更不会有酒吧里的邂逅酒后的疯狂,当然也就不会有419之类的激|情——那多危险!危险的人,危险的病,还不如跟自己的五兄弟打一架来得安心,省心省力省事!

人跟人是讲缘分的,人与人能够相识,相知,相爱,相守,这些都离不开一个“缘”。许少央觉得自己跟人缺少的恰恰是一个“缘”字,说白了,许少央不认为自己有那个好命能得到一份善缘。

春风得意的人是不会信命的,这种人觉得自己的得意来自于自己的本事,就像一个顺风顺水的人到庙里烧香不是因为他有多虔诚,不过是想为自己的福德再添上一笔罢了。

许少央本来不信命,从小到大,他一直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可这人呐,非得跟斗跌得多了,亏吃得够了,才会发现,世界其实并不是你能控制的,你的命即使在你自己的手里握着,可是,世界变了,你身不由己的也得跟着变,握在手里的命又能如何?无非也是跟着这个世界的规律起起伏伏罢了。说到底,这命终归不是你能控制的。于是,许少央就开始信命起来。

得意为道,失意从佛,许少央的脖子上挂上了一个二舅妈特意到寺庙里请高僧加持过的翡翠观音。男戴观音女戴佛,这是二舅妈说的。

起没起作用这个不好说,但是从小就桀骜不驯的许少央戴起了观音法相,至少说明了他终归是驯服了。至于到底是驯服于佛法威严还是驯服于冷峻人生,这个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反正宅在家里,佛也罢人也罢,都­骚­扰不到许少央的安逸生活,相对来说,还真是平安不少。只是到了初一十五,二舅妈会千里迢迢电话遥控许少央上香吃斋念佛。当成漫长的宅生活的一种调剂,许少央也不反对烧烧香,吃吃素,只要还是在家里不用出门就行,况且,二舅妈的话还是要听的。

跟自己的父母三句话算多,没事的时候,许少央跟二舅妈聊天倒可以一聊就个把钟头。相比于自己那个到处跑工程长年在外的老子和除了打麻将就知道上美容院的老妈来说,二舅二舅妈倒更像是许少央传统意义上的家长。无论是二舅还是二舅妈,许少央对他们的感情都比对自己父母的感情要深得多。在许少央心中,二舅妈是慈母,二舅就是严父。

许妈兄妹三人,上头两个哥哥,许家三兄妹关系非常密切。许大舅个­性­憨厚老实,很有长兄的风范,许少央挺喜欢这个大舅的,但是并不怕这个大舅,被大舅教训的时候常常是说一答二,大舅呵呵的憨笑一下,也不以为杵。可是许二舅就没那么好糊弄了。二舅下岗前是供销社的采购员,天南海北的到处跑,见多识广,­精­明着呢。尤其是这个二舅完全遗传了外公的身高和相貌,一米八的个头,一张黝黑的国字脸,不怒自威,加上火眼金睛,收拾许大少的时候专门找七寸下手,所以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许少央就怕这个整天板着一张棺材脸的二舅,如同老鼠畏猫。通常许爸许妈管教不动这个被宠坏的独生子时,就祭出二舅这么个杀手锏,许少央顿时束手就擒,乖乖就范。

做为gay,许少央也很早就出柜了。不过,相较于别的同志那轰轰烈烈的闹腾,他的出柜就太过平和了,这令当时的他多少有些不爽。那时候,他父母正在闹离婚,他出柜的本意是让父母能有个一致对外的机会从而再次结成联盟。没想到他的出柜反而成了添加在火焰上的一瓢油,父母在互相攻讦的时候多了个抨击的理由,都指责对方没有管教好孩子,以至于将儿子养成了一个变态。结果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以有这么个儿子为耻,临了谁也没理会许少央,更枉论来教育许少央了。父母离婚了,三角形家庭破裂了,可是,谁也没有想过三角中的一角许少央的感受,许少央甚至不在他们的离婚协议上。或许对于许少央的父母来说,大学三年级的许少央已经成|人,不需要他们考虑了。

这个时候,反倒是知道了许少央的­性­向的二舅给了许少央一记狠狠的耳光,然后是二舅妈搂着许少央心疼呵护,再然后,许少央的吃喝拉撒睡就成了二舅妈电话里唠叨的内容,许少央最后一年的学费生活费也来自于二舅的汇款。

所以,对许少央来说,父母的话可以不听,但是,二舅二舅妈的话还是要好好听听的。如今远离自己生长的南国来到这座城市,也是因为笃信命理的二舅妈找人排了许少央的八字以后说的。许少央这么些年之所以不太顺利据说是因为他是移居改姓始为良的命相,而他适合的方位为北方,据那个神棍说唯有移居北方许少央才能走出低谷。事业家庭情感诸般不顺的许少央正好想找个远离过去的地方生活,大约是受了些佛香的熏陶,许少央对中国的传统文化是颇有兴趣的,而北方城市中又有哪个城市能如天子脚下皇城根儿这个积淀着厚重的人文历史的城市这样吸引着许少央呢?于是,他听话的卷起包袱在二舅妈的泪眼婆娑中来到千里之外的这座城市。

这一住就是一年多。到目前为止,许少央还是挺适应这种移居生活的。要不是改姓太麻烦,他本来还真想也改个姓氏什么的。反正,当初和母亲闹离婚的时候,他那个爸已经说了,将来百年之后也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变态为自己披麻戴孝。

无所谓了,有了二舅妈的温暖,有了二舅的管教,许少央感觉上自己的家依旧存在,自己的根依旧有所依托,这让他在遥远的地方也同样能够安宁。

躺在床上看看书,听得楼下的热闹渐渐散去,许少央躺倒打算睡觉了。

然而,偏偏这个时候有人敲门了。两室一厅七十多个平米的空间,即使是在卧室里也依然能清楚的听到大门传来的敲门声。许少央愣了愣,会有谁来?在这座城市他几乎没有社会关系,能来他这里的不外乎温凯和秦晴,温凯有钥匙,用不着敲门,快递公司的秦晴知道他的生活习惯,即使过来也都是下午时段。那么这个时候谁回来?

许少央讨厌敲门声,讨厌别人介入自己的生活空间,所以,他翻了个身,假装自己没听见。

然而,敲门声并未因为迟迟不见人应答而停下来。于是,许少央终于憋着一肚子火气去开门了。

意外的,门外站着的是钟魏敏。大约是看到许少央脸上的怒气,他笑得有些抱歉,两颗特别大的门牙让他的笑容有几分童真,有几分憨厚,“那个,对不起,打扰一下。今儿不是周末嘛,我估摸着你还在家就过来砰砰运气——那什么,咱小区为了方便管理,暂住人口都得进行个登记,也不知道大伟哥跟你说过没有,这不就你这没登记了。”

许少央被他抱歉的微笑弄得没了火气,看他手里捧着个文件夹拿着个水­性­笔,一脸的期待,于是,也只好让开了身子放人进来——通常,他非常讨厌不相­干­的人进入他的私人空间。

“那个,要换鞋吗?”钟魏敏倒没冒冒失失的进来,而是依旧在原地迟疑的问。

屋子铺了一层釉面瓷砖,大约年代久远,都已经露出了斑驳的岁月痕迹。这样的地面是不值得许少央小心呵护的,不过有点洁癖的他依旧是每天一拖,但是因为没准备客人用的拖鞋,温凯的拖鞋又不想给外人穿,为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大方的说:“进来吧,我没那个讲究。”

钟魏敏明显的松了口气,大踏步的进了屋子。反正对面的506开着门,主人又在这边,许少央索­性­也就不关门了。

“大伟哥这房子其实挺不错的,朝向好,通风好,采光好……”钟魏敏一系列的好让人怀疑他是房产公司的推销员。

许少央将堆在沙发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衣服抱起来随手扔到床上,给钟魏敏空出了一个可以坐的空间。钟魏敏长手长脚的,坐下来,那长沙发顿时就显得小了许多。许少央看着他的着装有些愣神,就是阳台上日晒雨淋了一个多礼拜让许少央看到烂熟的T恤牛仔裤。许少央心里猜测着钟魏敏这时候穿的是不是也是那两条小白内中的一条?

“那个,你跟张大伟很熟吗?”许少央强迫自己不去计算钟魏敏身上到底有多少细菌。

“我们一个院里长大的。我妈也是厂里的职工。”钟魏敏依旧四下打量着,“大伟哥跟我说过他这房子租出去了,让我帮着照应点,他太远,顾不上。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找我好了,对门对户的,凡事大家有个照应,远亲不如近邻嘛!”

年纪轻轻的钟魏敏看上去不过二十啷当,可是说起话来却颇有几分居委会大妈的风范。

看着钟魏敏熟练的打开了文件夹,许少央好奇的问:“你是专门管这个的?”

这年头,年轻的大学生进居委会工作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就钟魏敏这样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进居委会到底还是透着点怪异。

“不是,咱居委会的刘大妈这些天血压有点高,闹头晕,这不在家歇着呢。我就替她跑一趟。”

许少央也有点晕,这人帅就是受欢迎,敢情追帅哥不仅仅是萝莉小女生的专利,这大妈们也喜欢帅哥啊!看看,请吃炸酱面大妈,请求帮忙的大妈……拜托,你小子才回来多久啊!

“那个,方便看看你的身份证吗?需要进行身份信息登记。”钟魏敏公事公办的说,不过即使是这样,他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的确是个让人心痒痒的帅哥。

只是许少央还能扛得住不受这迷魂汤的影响,对于自己的私人信息他一贯是非常严格的。

“可以看看你的工作证吗?”许少央不客气的问。租房子住了这么久,还真是没碰上来查户口搞什么暂住登记的。这年头,谁管谁呀!

钟魏敏愣了一下,随即释然的笑笑,从ρi股后兜摸出个本本来,警官证!“我是警察。”

亏得许少央还以为他是健美教练什么的,如果是警察的话,那个好身材也还说得过去了。

尽管警官证也会有假的,但是,许少央选择相信这个笑起来阳光灿烂的钟魏敏是分局刑警队的一名警探。这就能解释为什么阳台的上衣服可以晾上一个多礼拜了,大约也就只有执行紧急公务的人顾不上收拾阳台上晾晒的衣服。

许少央打算好好配合一下警察的工作,毕竟,他还要在这儿住上两年,而且,他宁愿跟阳光帅哥打交道也不愿意真正的居委会大妈上他家来窥探的私人空间。

看了许少央的身份证,钟魏敏脸上露出了惊讶。

“你不是本市人呀?可是光听你说话还真是听不出来。你们说粤语的人说普通话多少带点口音。”

这个好像倒是真的,温凯一开口人家就知道他出产自那个地方,没法子,他的口音太明显了。不过,一直在语言上有着特殊优势的许少央算是个例外,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入乡随俗,想从口音上将他归为外乡人几乎不可能。

如今,连­干­刑警的也分辨不出他的口音,这让许少央因为不能按时就寝而产生的烦躁情绪有所缓解。

钟魏敏认真的记下身份证的号码和地址什么,一边喃喃的问:“二十七岁,婚否?嗯——这个不用说啦,肯定是未婚,对吧?”看许少央点头,他满意的又埋头填起表格来,“计生——婚都没结,这个划掉,不用管……工作,哎,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自由职业,我是自由职业者。”许少央很内行的说,在网上填个什么表的,都是这么填,可不就是自由职业者。

钟魏敏惊讶的看着许少央,“自由职业?再自由也得有个事儿做吧?什么样的职业?具体点说就是谋生手段是什么?”

“翻译!”许少央不耐烦的说,他觉得这其实是他非常个人的事情。

“翻译?外语翻译?”惊讶似乎总是挂在钟魏敏的脸上,“什么语种啊?”他好奇的问。

“英语,日语。”其实,许少央­精­通的还有西班牙语和法语,不过,他没说。

这下子,钟魏敏脸上几乎就是膜拜的神情了,“乖乖,真了不起。语言天才。”

不就两门外语吗,忒没见过世面。虽然有些不屑,但是还是许少央矜持的微微一笑,尽管“天才”二字已经听得太多,但是他心里仍然禁不住得意万分,时至今日,许多东西都沉淀了,但是对于自己才能的夸耀他依然没有免疫力,尤其是来自钟魏敏这样一个美人的赞美。一得意,他就很大方的对钟魏敏有问必答,甚至还跟钟魏敏分享学习外语的心得。钟魏敏是新一代的警察,外语算是职业素养之一,所以很自然的会有很多问题跟许少央探讨。一来二去,等许少央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时近中午。

得,今天他别想睡觉了。许少央郁闷得想要撞墙。

“行了,这都该到午饭时间了,要不这样吧,中午你没啥安排的话,跟我一块儿到刘大妈家吃饺子去吧。”钟魏敏站起身来,抖着坐久了有些僵直的长腿说。

这人倒还真是不客气,人家请客,他还捎带上别人。

许少央连忙婉拒了,并且对钟魏敏的好客表示了诚挚的谢意。他许少央可没这个脸皮。

“没事儿,咱大妈好客着呢。再说了,都是邻居,她还是居委会主任,认识认识也好。”

他这么一说,许少央躲得更快了,居委会,听着就能让人啰嗦死。他才不要上赶着让人唠叨去。而且,那些大爷大妈们绝对不会如钟魏敏这样知道进退,肯定审问似的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得盘问个一清二楚。他只不过是租了套房子而已,又不是准备给人做女婿。

最后许少央就­干­脆说呆会儿自己还有朋友要来,这才打消了钟魏敏拉他一起去蹭饭的念头。

终于送走了钟魏敏,关上了门,许少央后悔自己贪恋美­色­差点惹来麻烦一堆。不就夸你两句吗,给个­棒­槌你还认了真了!真是不能认真,认真就是吃亏啊。

许少央为自己逝去的睡眠时间哀叹。同时对钟魏敏有些不屑起来,多好一小伙子,不讲卫生也就罢了,怎么还没脸没皮的到处蹭饭,东家吃早餐西家吃午餐,这人是不是晚餐也会在别人家完成啊?好端端的一阳光帅小伙怎么这么没脸没皮的?

人果然是不可貌相。真是的,这人民警察也忒不客气了。

钟魏敏的确是不客气的,这以后,时不时的,钟魏敏会端着着硕大的搪瓷茶缸来敲许少央的门讨水喝,作息时间不稳定的小警察常常忘记烧开水,有时候也会顺带着厚脸皮的讨点儿吃的,而晾在阳台上的衣服也时不时的出现挂个两三天没人理会的现象。

许少央再不耐烦,看到那张挂着真诚的歉意和几分腼腆的俊脸,气也就发作不起来了,怎么说人家也是人民警察吧,都说人民警察为人民,人民警察人民爱。这不过是来讨口水喝,讨点吃的垫巴肚子,这人民似乎也不太好意思将人拒之门外是吧!一来二去,讨厌跟人接触的许少央家里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一个常客。

于是,当某个周末的晚上,许少央在饭桌上多摆了一双筷子的时候,照例前来打牙祭的温凯大吃一惊,“哥,你交到男朋友啦?”

温凯是许少央的表弟,也就是二舅和二舅妈的儿子,所以关于许少央的­性­向,温凯是一清二楚的。

许少央沉默,他很郁闷。

对门的警察同志今晚要来吃饭,没法子啊,自从许少央无意中泄露出自己对烹调也有一定的心得的时候,钟魏敏就缠上了他。今天一尾活鱼,明天一只土­鸡­,弄得房东的那个老式冰箱总是塞得满满的。人家说了,他不会做,都是单身汉,就俩人,一起吃着热闹些。

钟魏敏那个家虽然齐整,偏偏就缺油盐酱醋,这倒不奇怪,一单身警察,又经常出任务,常常不着家的,那油什么的开过了就那么放着用不上都得变质,还真是不如找个人搭个伙来得实惠。而且,许少央也没吃亏,不仅有免费美食,本着为人民服务的宗旨,钟魏敏还将许少央家已经老化的电线线路进行了一番改造,使得许少央使用起来更方便更安全了,那个时常怠工的洗衣机也被钟魏敏用一个晚上给鼓捣清楚了,现在用起来很是顺手。还真是别说,这小警察挺像那么回事的。何况,许少央又不是真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美­色­当前,许少央哪有拒绝的道理。不过,许少央还是谨记自己的底线的,对于美人,看看就好,再多也就是意­淫­一下,他是绝对不会去招惹人家一纯良的孩子的。所以,对于温凯的惊讶,许少央认真的解释了一下跟小警察的邻里关系,温凯有些大大咧咧的,别一不留神就给他露了底了。现如今社会风气虽然宽松多了,但并不是谁都能接受一个GAY做朋友的。

“所以,他打电话说今晚过来吃饭你还就准备了他的份儿?”温凯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菜是他前两天就买好的,一直冻在冰箱里。”前两天钟魏敏的确是左手一只­鸡­右手一条鱼还带着两斤虾过来说是一起吃饭,谁知道刚进门就被队里火烧眉毛的追回去了。这一去,又是个两天。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回得来。

正想着,有人敲门。温凯脚快,跑过去开门,果然是钟魏敏,笑眯眯的,手里还拎着两个瓶子。

“蜂蜜,真正的野生蜂蜜。”钟魏敏进得门来,一边解释说。

有几回钟魏敏是拎着水果进门的,但是许少央胃不好,生冷的东西不太敢沾,于是,这次钟魏敏就拎着蜂蜜进来了。

“我一朋友中医挺在行的,我问他,他说胃溃疡的吃点蜂蜜不错,饭前一小时这样吃点就行。”

温凯看了一眼许少央,那一眼大有讲究,许少央装作没看见。不过是两瓶蜂蜜,算是对自己下厨的回馈而已,上馆子吃饭不也得掏钱嘛!而且,他多少也摸清了一些钟魏敏的习­性­,这孩子跟谁都熟,这院里的大爷大妈哪个见了他不是眉开眼笑的。嘴甜,手脚勤快,又肯帮人,这种人是很受欢迎的。他对自己这样,倒不是有多少深意在里边,不过就是为了叨扰一水一饭的回报罢了。

温凯跟钟魏敏倒是一捞就熟,还颠儿颠儿的跑出去买了一件啤酒回来跟钟魏敏对吹。两人在桌上推杯换盏,仿佛失散多年的兄弟一般。

许少央在一旁看着,他胃不好,少食多餐是他的养胃准则,所以老早的就歇了筷子看这两个美人面红耳赤的扯着嗓门聊飙车。这两个人明显的酒量就不行,不过几瓶啤酒下去脸上就都染了­色­。据说喝酒脸红的人酒量其实不行,许少央喝酒脸上从来没有颜­色­,却是千杯不醉,弄得他想借酒浇愁都没办法。现如今胃不行了,许少央也就再没喝过酒。

自己辛苦做的一大桌子菜虽然自己没能吃多少,不过,看着两个美人在眼前晃荡还是很有所值。许少央电脑里收藏有各式各样的美人,有码的无玛的,应有尽有,不过,那终归是平面的,不如这眼前的活­色­生香。因此他托着腮帮看着这两位红着脸大着舌头摇摇晃晃的样儿,心情也觉得很好。

美人就是月亮,远看如诗如画美轮美奂,真的走了上去,才发现,除了荒凉就是荒凉。比如温凯睡觉打呼噜,比如钟魏敏挂了一个多礼拜的衣服照穿不误,这些,光远远的仰望着是看不见的。美还是依靠距离的。

这边正喝得热闹,那边又有人敲门了。

来人是秦晴。

跟钟魏敏一样,秦晴也是许少央不情不愿认下的一个朋友。

“哎,亲亲,怎么过来啦?”温凯一见秦晴就赶紧招呼秦晴上桌一块吃饭。这满桌子的菜都还没动多少,先前的两人光顾着喝酒了。可是,温凯那广式普通话外加酒­精­泡大了舌头,叫秦晴名字的时候产生了歧义。

“秦晴,你晚上不用上班吗?”许少央给秦晴加了把椅子,又添了双碗筷,客已经请了,不多秦晴这一个。

秦晴白天是快递公司的快递员,晚上是一家酒吧的服务员。今天是周末,晚上夜场正是最忙的时候,他怎么没去上班?

秦晴乖乖的坐在桌边,垂头丧气的,“昨天我轮休,今天过去才知道酒吧停业整顿了。”

“为什么?”许少央和温凯异口同声。

“说是昨天晚上有人开了枪了。”秦晴没­精­打采。

尽管喝了酒,还有点高了,但是,钟魏敏还是体现出了良好的职业素质,“开了枪了?哦……西城那个醉美酒吧?”

“哎?你知道啊?”秦晴抬起头,眼睛亮了一下。

“听说了。事情没那么简单。”

“什么事?”一桌子的人都问。

“查清楚了警方会有个交代的。”钟魏敏嘴倒是很严。

温凯看看秦晴又低下的头,伸手呼撸一下秦晴的头发,“­干­嘛这么蔫了巴几的?不就停业整顿嘛,该人家老板着急的事,你打什么蔫啊?”

秦晴叹气,“本来今天该发工资了,这一停业整顿,我们的工资就黄了,本来就拖了两个多月的工资,现在,肯定更没戏了……”

秦晴的声音就有点变了。

一桌子的人都安静下来。

“不就两月的工资嘛?你急着钱用?”温凯大大咧咧的问。

许少央只来得及瞪他一眼。

秦晴小脸哭丧着,说他该早该交房租了,已经是一拖再拖,这不房东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这要是再不交房租就扫地出门了。

“你不是还有快递这份工作嘛?­干­嘛整到没房租的地步?”温凯热情的给秦晴碗里送了几个虾和一只­鸡­腿,一边让秦晴先吃点东西。

秦晴头更低了,说这两个月挺倒霉的,送快递的时候人家验货说是有破损了要求赔偿,他又拿不出证据证明东西损坏不是自己的责任,公司就给扣了他的工资给人赔偿。

“这年头什么都不容易。”许少央感慨起来,说他也是流年不利,这个月以来不仅没接到单,连以前翻译的帐到现在也没能结款,网店那边也是萧条,这不又刚交了两年的房租,这年头过日子呀,谁都是不容易。

秦晴的头几乎埋到了桌子下面。

许少央假装没看见温凯愤怒的瞪了自己一眼,给秦晴换了一碗热汤,招呼秦晴喝汤吃饭。

“就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钟魏敏也连忙打圆场。

“亲亲,你还差多少钱啊?”温凯还是围着秦晴转。

“四百。”秦晴的声音几不可闻。

“成了,我这还有个六百块钱,你先拿去应付着。不就个房租嘛,天塌不下来。”温凯豪气的掏钱包将里边的粉红票子全给了给了秦晴。

秦晴惊讶的抬起头看着温凯,眼里水汪汪的。

“那怎么……那怎么好意思……”

温凯揽过秦晴的肩膀, “没事儿,江湖救急而已。别放在心上。”

许少央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个表弟啊,还真是得多调 教一下才行,太让人不放心了。

接下来的话题就全围绕着如何追讨欠薪进行了,温凯和钟魏敏从专业角度对此进行了全方位的分析和探讨。秦晴的小脸上渐渐的就有了点笑意。

晚上,送走钟魏敏和秦晴,许少央收拾完屋子,将照例留在这里过夜的温凯叫到跟前,语重声长的教育起表弟来。

可是,他还没说到正题,温凯就不耐烦的倒先教育起他来,“行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都说了是江湖救急。人谁没个困难的时候?能帮就帮呗。”

“能帮就帮?”许少央冷笑,“我问你,这六百块钱从哪来的?”

“生活费,我今天在学校刚取的钱。”

“这六百块钱你打算怎么用的?”

“也没怎么的,伙食费啰,还有就是买几本案例。”温凯倒是不含糊。

“现在钱没了怎么办?”

“再取一点呗。我妈这个月多给了我五百块买衣服……”

许少央气得差点就给温凯一下子,到底还是下不得手,这个表弟可是自己从小捧到大的。

“亏你还是学法律的,那么多案例还白看了?你跟秦晴什么关系?人家都还没开口借钱你就上赶着给人家送钱去了?你就那么实诚?人家钟魏敏还知道一声不吭。论借钱,人家公务员固定工资不比你一个靠家里寄钱的穷学生有资格啊?人家没做声?你倒积极个什么?”

“这能比吗?敏子才刚刚认识亲亲,东南西北都没能搞清楚,谁会这时候就给人借钱啊?换成是我第一见亲亲我也不会借钱给他。亲亲可是你的朋友,别的不说,你搬家的时候人家出了多少力啊?你上次胃疼,人家上门取包裹,宁可不去接货也要陪你半天,这会儿人家有难处了,你倒往后缩了。人家还没开口就把人家堵回去,你差这点钱啊?你那翻译什么时候没结款了?鬼扯吧你!要不是真到了没法子的地步,这谁愿意开口跟人借钱啊?有你这么做朋友的嘛?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再说了,今天拉人家一把,没准明天人家就救你出坑。”

许少央看着足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表弟,有些愣神,那个总跟在自己ρi股后头颠儿颠儿的表弟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大成|人了。真是的,这刚开始学点法律就能言善辩起来,真到毕业的时候自己浑身是嘴恐怕都说不过他了,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心底下不由得又有些自豪起来。

“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干­嘛现在总是这样灰溜溜的?”

许少央笑了笑,心想那是因为以前我还没有被朋友出卖过。

夜深了,温凯的屋子里已经响起了响亮的鼾声,年经就是好啊,倒头就睡,天大的事情也能一睡了之。许少央坐在电脑前, 秦晴那个样子像跟刺扎在他的心里令他难受。

来自湖南农村的秦晴今年只有二十岁,却已经有了三年的工龄。从小就被到外地打工的父母留在老家里成了留守儿童,小学时候还有­奶­­奶­照应着,初中时­奶­­奶­去世了,秦晴就自己照顾自己了,所以独立生活能力很强。秦晴高中没毕业就因为发现自己的­性­向异常被吓得自己辍了学,跑到城里开始了打工生涯。后来就北漂到了天子脚下。别看秦晴瘦瘦弱弱的,却很能吃苦,人又聪明乖巧,学得快,因此自己靠着自己也就支撑下来了。一个人打着两份工,白天是快递公司的业务员,晚上是酒吧的招待。个中辛苦看着许少央都忍不住心疼。

许少央开着一个网店,少不了跟快递公司打交道,一来二去,两人就熟络起来了,尤其是秦晴无意中发现许少央是同类项后,就如同找到了组织一样的跟他更是亲密起来。秦晴脾气好,手脚勤快,每次来收快件,都会乘隙帮忙收拾一下许少央那狗窝似的房间。许少央虽然有点洁癖,但是这并不等于他善于整理房间,为此他的房间通常都有那么点凌乱美。人家这么热心肠,那么偶尔人家来说说话许少央就不好意思将人家挡回去了,于是,本来不打算再跟人做朋友的许少央就这么的“被”成为了秦晴的朋友。

其实,就秦晴的那点想法,许少央心里跟明镜似的,只不过装聋作哑罢了——捅破了窗户纸不见得是件好事。别说现在的许少央心如死水,就是放在以前,柔柔弱弱的秦晴也不是他的那碟菜。可是,就因为这份乖巧和柔弱,许少央不自觉的对秦晴多了几分担待多了几分关注,走上这条道那就注定了更多的艰险,他只盼着秦晴的运气能好一点,能在这条道上少点磨难。这样说起来,潜意识里,许少央是有着把秦晴当弟弟来呵护的本能。

因此,当知道秦晴的情况的时候,许少央的第一反应就是借钱给他救急,秦晴的情况他是知道的,挣钱本来就不多,还要每个月给已经回乡务农的父母寄钱回去,自己手头能留下来的钱就没几个了,都是刚刚好。如今赔了钱,又没了工资,秦晴几乎没有了生活资本。许少央自己虽然说不上大富大贵,但是还算得上小康,手头算得上是宽裕,借些钱给秦晴救急完全没有问题,可是,他又怕这样一来会误导秦晴更多,再说他终归不是温凯的双十年华,他已经学会冷静,一旦冷静下来,他的心也就冷了。

朋友?朋友是什么?朋友不就是拿来卖的嘛!何况,他并没有落井下石,顶多就是不肯出手拉一把罢了,算不得什么。

所以,他巧妙的将秦晴给堵了回去。

然而,夜深人静,坐在窗台前看着窗外清冷的夜­色­,他的心却始终惶惶不安。他终究不是宁负天下人的­奸­雄,尽管他希望自己能无情无义并且问心无愧,而此时的他,依旧为秦晴那个年轻的男孩子七上八下着。秦晴在他床头的守护依旧能让他每每回忆起来就觉得感动,端茶送水熬粥,这些秦晴为他做的很小的事令他胃疼中的凄惶不知不觉少了许多。现在想来,秦晴这么做图的是个什么?多收几个包裹?许少央网店这边要是没有生意,他又如何有包裹照顾秦晴?反倒是秦晴为了照顾他白白的耽误了半天的时间,这当中损失的包裹不定还会有多少呢!没有高中毕业的秦晴的确是没有多高的文化,可是,那份真诚和单纯的心思却令才高八斗的许少央在他面前会不自觉的汗颜。

终于,他拿起放在手边的手机,拨通了秦晴的电话。

“哥……”秦晴那边的背景有些嘈杂。

“在哪儿呐?”

“我们在酒吧这儿,商量着怎么找老板要钱。”

“这样啊——有用得着哥的地方就说一声,那温凯不是学法律的嘛,别放着个便宜律师不用,有事找他也成。”

终于说出了这话,许少央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到底是安宁了。

“谢谢哥!”秦晴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不知道温凯明天有没有空?老板答应明天给我们一个答复。”

“行,明天我让温凯跟你去看看,什么时候?说个时间地点我让温凯过去。”

“上午十点吧,我过去找温凯,行吗?”

许少央答应了,听得秦晴喜滋滋的挂了电话,许少央也觉得自己舒爽了不少。他不想让秦晴对自己太失望了,如果能帮得上忙,他终归还是会尽力去帮的。

想要做到无情无义无良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哪一样都不容易。

这边挂了秦晴的电话,那边的Q滴滴的闪个不停,是翻译社的赵禹。赵禹是许少央唯一还有联系的跟过去有关的人。许少央没将赵禹当朋友,不过赵禹倒是合作愉快的伙伴。

赵禹是许少央的师兄,会英语和西班牙语,当初还在学校的时候就给许少央拉过不少翻译的活儿,后来虽然赵禹进了上海的一家大型翻译公司,领上了高薪,但是拉私活的事情一直没停止过。活拉多了,他就常常分给许少央一些,互利互惠,许少央也乐意。现如今赵禹自己成立了一家翻译公司,没少游说许少央出山到他的公司去,开出的薪酬也挺诱人的。不过,许少央还是更中意宅在家里的工作方式,何况比起上海,他更喜欢这座城市,所以一直没去。不过,赵禹仍旧给许少央拉活儿,因为许少央的活儿­干­得漂亮,又快又有质量保证又是多面手,几个语种都兼顾了,一个人顶几个人,价钱又好商量,傻子才会让这样的人才从自己手上溜掉。许少央不是太计较的人,懒得去在乎赵禹在自己身上剥削了多少,水至清则无鱼,这年头无利可图的事情谁肯­干­?反正就目前来说,不用太辛苦就已经能达到小康的生活标准,许少央已经很知足了。

点开聊天窗口,赵禹一连串的在吗在吗在吗在吗就弹了出来。

“­干­嘛?”许少央懒懒的回了过去。

“哥们,来活了。”

“说!”

“那个,你那边有个☐活,接不接?”赵禹有些猥 亵有些暧昧。

“早八百年你就知道我不接口译。”

“掉馅饼啊,不捡白不捡,两天一万哦(⊙o⊙)……”

“……”果然是个令人心动的数字,赵禹倒也没含糊,大约是因为他知道太低的价格没法打动许少央,不过,许少央也明白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的道理,所以,他冷静的敲了几个字过去,“具体!”

事情看起来很简单,就是北方某个大城市要想引进法国某个公司的某个项目,前期磋商选在了许少央所在的城市,而跟法方代表磋商的时候需要一名现场同声翻译。

“不­干­。”许少央­干­脆利落。他连打卡上班都不乐意,更别提这种正式的商务会谈,何况,涉及政府部门的事他更是敬谢不敏。

“好弟弟,就当帮哥一个忙吧!”赵禹有点急了,好说歹说许少央就是咬定青松不松口,最后赵禹实在没法只得说了实话,原来这个项目的标的很是可观,要是能将所有的翻译全盘接下来,他公司一年的吃喝都不用愁了。而这个项目的前期磋商很重要,会涉及一些潜规则之类的东西,这是必须高度保密的东西,他公司的资深法语翻译正在海南跟着一个项目脱不开身,别人又信不过。

“兄弟,要是能说得出你那一口法语来哥也不至于这样火烧眉毛了。要不这样吧,你开个价,出场费你自个定怎么样?这单拿下了哥这一年就都有­肉­吃了。”

许少央嘴角一丝冷笑,这么高端的磋商价格一定不便宜,这个“哥哥”盘剥自己兄弟的时候可真是没见手软。他非常庆幸自己当初定位的时候是正确的,伙伴可以,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

“好说,加五千,一万五两天。”许少央也就适当的意思意思给自己找个接活的理由,毕竟,以后还要靠赵禹拉活儿,日常工作能够保证,这比自己东一单西一单找的要好得多,许少央也懒得自己再去打天下。总要有人吃亏,真计较起来,以后就合作不下去了。

“好,一言为定!”赵禹满口答应。

日子就是下周一,到时候赵禹也会过来。

从小,许少央就在语言方面体现出一定的天赋来,只要他愿意,几乎就没有学不会的语言,要是算上中国那五花八门的方言,许少央会的语言就更多了。在大学他学的是行政管理,除了英语之外,他选修的二外就是法语,后来为了好玩就又自学了西班牙语,再后来,由于哈日族庞大,他又通过自学日语将小日本的垃圾动漫源源不断的翻译过来充塞文化市场。到现在,正儿八经学的行政管理没发挥作用,反倒是这些当初为了好玩儿炼就的技能养活了他,算是歪打正着吧。

“哎,你手机号多少啊?到时候方便联系。”赵禹再次讨要他的手机号。

“没手机!”许少央懒洋洋的回过去。一直以来跟赵禹就只有保持E-Mail联系,后来为了工作就专门申请了一个Q号,只此而已。许少央连手机号都没给赵禹,在他看来没那个必要。而赵禹想要找他除了邮件就只有上Q了。

“你火星啊?没手机!”

“可不,你才知道!定好时间地点我会准时到。”说完许少央就关了Q,该说的已经说了,工作以外的事情他没兴趣聊。

看了看网店上边的情况,有人来问一只玉镯子的情况,一刀砍下来,血­肉­横飞。许少央直接关闭对话窗口,今天他没心机应战。

二舅是翡翠商人,在老家的玉器市场有一个不错的档口。许少央爱好不多,玩玉赏玉算是其中一个。早先拼命挣钱的时候,他从二舅手里批发了不少翡翠过来在网上销售,因为他的货好,价格公道,渐渐的在网上也就积累了一定的信誉,来他店里买翡翠的人不少。只是真正懂翡翠的人不多,常常拿他的A货去跟人家B货C货比,说他价格高或者什么的。现在的许少央没了以前那种拼命赚钱的压力,手里的翡翠能不能卖出去他也不太着急,反正又不会过期,于是对那些挑三拣四又不懂行的买家也就不太客气了,碰到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干­脆不予理会,就像刚才一样,直接屏蔽了事。他又不是珠宝鉴定老师,­干­嘛要费那时间给你普及翡翠知识啊。

手头还有一个十多万字的翻译,中译法的招标书,专业术语很多,再有一两万字就结束了,时间也还充裕,为此,许少央决定这个周末让自己休息一下,于是就关了电脑。

隔壁屋子里,温凯还在四仰八叉的呼呼大睡,一脸的无忧无虑。

许少央扯过被温凯踢过一边的毛巾被给他盖上,才又离开了温凯的房间。当初租到这里也是看中了这两室一厅的格局,远离家乡,这里也算是温凯的家,是得给温凯一个空间的。二舅二舅妈明知道自己的­性­向,却依然能将自己的独生子托付给他,这当中的情感令许少央每每想起就会感动。所以,他对温凯的好那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在厨房给自己冲了杯蜂蜜水,就是钟魏敏今天送的,果然跟在超市里买的不太一样,田园的味道特别浓。

曾几何时,也有人这样点点滴滴的关心着他,可惜,此一时彼一时,那时的感动如今已经不再……

翌日,秦晴果然如约过来了。

当九点钟许少央将温凯从床上拽起来的时候,秦晴敲开了门,手里还拎着热气腾腾的小笼包,豆浆和油条。

今天的秦晴就像屋外的太阳一样的鲜活,昨晚那萎靡不振的小可怜又变回了这个活泼可爱的秦晴。

许少央叹气,还是这样的秦晴好啊,那样的秦晴总是让人忍不住内疚。

秦晴刚进门,对面的门就开了,钟魏敏吸着鼻子过来,“我闻到油条的香气了。”

“在警队你是做警犬的吧?要不鼻子怎么这么灵?”许少央大奇。

“我给敏子哥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买了早餐过来。”秦晴乖乖的回答了许少央的疑问。

真是韭菜下锅一捞就熟,这才一顿饭的功夫,秦晴就得了钟魏敏的电话,真是不得了。许少央自己还是认识了钟魏敏一个多礼拜以后才得了张钟魏敏的警民联系卡。

诱人的香味令小小的客厅顿时热闹起来,钟魏敏倒不含糊,摆凳子摆筷子,好像他才是主人,忒不认生了。

秦晴买的份量很足,管够四五个人吃的,细心的秦晴还特地买了些白粥,胃不好的许少央就该多喝点粥。

许少央呼撸了一下秦晴的头发表示感谢。这孩子就是可心。秦晴眯着眼睛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敏子,今天我们去帮亲亲讨债,你去不去?”温凯一口塞进一个小笼包,油立刻滋滋的冒出他的嘴角来。秦晴连忙扯了张纸巾及时的帮他抹掉。

“讨债?追讨欠薪吗?什么时候?”

温凯也看向秦晴,他起床的时候许少央只来得及跟他说今天要去帮秦晴讨债,具体时间还没来得及说。

“老板答应今天十一点左右过来给我们一个说法,我想这个时候应该是个讨要工钱的好时机吧。”秦晴有些不确定。

“没事儿,先去看看再说,哥给你撑腰。”温凯拍着秦晴的肩膀说。

钟魏敏点点头,“那我也去看看。难得周末,在家也无聊。正好我今天有车开。”

“哎,什么叫正好有车开,你们警察不都人手一辆吗?”温凯咕咕的喝了一大口豆浆。

“这谁造的谣啊?什么叫人手一辆车?也就碰巧了昨儿我出任务老大没用车我就开着辆车直接回来了,平时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是吗?那你平时都开的啥?”秦晴好奇的问。

“­干­嘛都跟开过不去呀?骑不行啊?”

“骑?骑摩托吗?”温凯问。

“自行车。”钟魏敏有些丧气。

这场面很有点笑果,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

钟魏敏摇头,“所以说呀,警匪片害死人啊!”

众人大笑。

早餐后三个年轻人就热热闹闹的出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领奖去了,讨债不都该严肃点儿吗?

许少央趴在阳台上看那三个人穿过长长的水泥葡萄架走廊往外边的停车场走去,心里有种淡淡的羡慕,年轻真好。虽然他也不过二十七岁,但是,因为经历的事情多了,风尘厚厚的落在了心上,那颗心再也年轻不起来。

他没有跟着他们去,一来不爱去那种是非之地,二来,他还得趁着今天不睡觉不工作给温凯洗洗衣服。温凯每个礼拜过来都会带着一个大包,仗着这里有洗衣机,算算周末快到了,这小子就开始积攒脏衣服了。

所以说美人不能光看表面,温凯到底是家里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娇生惯养的坏毛病还真是不少。许少央摇头叹息的同时反省自己当年也是这样,只不过那时的自己仗着有钱充分的利用了学校的洗衣房。

想到钱,许少央打算洗过衣服之后就出去取些现金回来,总不能真让还是个只出不进的穷学生花那六百块钱。

看看屋子里,仿佛刚才的欢乐还没有散去,青松掩映下,居然格外的温馨。

温凯们直到晚饭的时候才回来,还拎回几个大袋子的菜来,生的熟的都有。

秦晴的事情仍然没解决,老板放了他们鸽子,愣是没露面。一群人已经去找劳动部门了,期待着相关部门能解决这事。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许少央叹着气,拍拍秦晴的肩膀算是安慰。不过,这会儿的秦晴倒没见太过沮丧,大眼睛亮晶晶的:“敏子哥说明天带我们去打野战。”

许少央花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此野战非他条件反­射­的彼“野战”,脸上不由得微微有些发烫。

钟魏敏解释说他朋友在昌平开了个真人CS野战场,挺好玩的,明天大家都有空,正好又有车子,不如­干­脆一块儿玩去。

“哎,对了,赶紧问问你那特种兵朋友去不去?”温凯推搡着钟魏敏去打电话。

秦晴却已经手脚勤快的到厨房收拾晚饭去了。果然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明明年纪是一样的,可是温凯就没这种自觉。

许少央轻轻的踢了一脚温凯,“去,到厨房­干­活去。”

温凯却跳着脚看着到阳台上打电话的钟魏敏悄声说:“要是运气好的话,能见到特种兵呢。”

“那又怎么样,还能多只眼睛多个鼻子来?去,拿点主人的样儿来。”话是这么说,许少央还是自己进了厨房,指望温凯能在厨房里帮得上忙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更现实一点。

“哥,敏子哥说那里有时候会有特种兵和特警PK呢。”秦晴切着手里的牛­肉­一边告诉许少央,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真的假的?晃点你们的吧?”许少央淘米下锅Сhā上电,再拿起芹菜来摘叶子。

“不是啦,是真的。那个野战场是敏子哥的师傅他们开的,敏子哥的师傅是退伍侦察兵,野战场的工作人员全部都是退伍侦察兵。那个特种兵和特警的头头就是敏子哥师傅的战友。敏子哥的同学也在那个公司里边工作。”

“真的?”许少央也有些心动了,男人总免不了绿军装的梦想。

这边说完,那边温凯就失望的趴在门框上说特种兵不会有了。

“我问了他家那口子,他上周刚回来过,这周末要值班就不回来了。”钟魏敏解释说。

秦晴也有些失望,“那特警呢,会不会去?”

“这个就不大好说,不过明天我师傅会在,我师傅在呢,只要有空,那个魔鬼杨通常都会去。”钟魏敏挠着头说,“那你们还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死啦都要去。”温凯立刻说。

许少央一脚踹在他ρi股上,“胡说八道什么,乱说话。”

这话要是让迷信的二舅妈听见那是要发飙的,二舅妈认为人很容易一语成谶,故而对不吉利的言语是相当忌讳的。有一年过年的时候许少央一句“烫死了”惹来二舅妈好大的一顿火气,又是上香又是烧纸,还硬要许少央用柚子叶泡的水漱口才算是完事。那味道令许少央每每回忆起来还不寒而栗。这温凯大大咧咧的生冷不忌,一旦养成习惯在二舅妈面前露了出来那就等着挨劈吧!

“别以为没特种兵没特警你们就掉以轻心,先提个醒——有胆进战友家野战场,就得做好脱一层皮的思想准备。”钟魏敏凉凉的说。

“哎?”连秦晴手里正在切菜的刀都停了下来,大家一齐看向那个人。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