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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明珠还-亿万总裁追回前妻生宝宝 > 170 点把火

170 点把火

“傅小姐,请自重吧。”孟绍霆毫不留情的把手从她掌心里抽出来,他冷笑一声,眼底却有了嘲讽的怜悯:“我不需要你的帮忙,傅小姐,说真的,我想要什么,我自己自会去争取,还用不着依附女人,更何况,我真的想要什么,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你想夺回孟氏,你想赢了孟绍堑……”

“错!”孟绍霆讥诮一笑:“你这样想,未免太小看我了,孟氏是很厉害,但并不代表我非它不可,这世界很大,坐拥孟氏,不过是井底之蛙,钱是赚不完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你厉害比你有权有势的人多了去,想要攀比,未免可笑。”

“更何况,他是我大哥,我从来没有抱过争的心思。”

“你把他当大哥,他未必就像你想的这样,也把你当兄弟看!”

“他怎样想是他的事,我怎样做却是我自己的事,傅小姐,说了这么多,你现在能告诉我,我三弟吸毒,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傅静言有些讪讪的望住他,心中却还是不甘:“那你告诉我,你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已经得到了。”孟绍霆微微一笑,眼底俱是满溢的温柔。

静言愣住,许久,她才似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轻轻呢喃:“是她?”

“对,是她,自始至终都只是她,从来也只有她。”

“那我呢?当初她回门时你不愿意陪她你是和我在一起的,你说你喜欢我你厌恶她,你都忘记了?”

傅静言有些激动起来,她的神­色­有些微微的怪异,看起来明显有点不对劲儿。

孟绍霆极其厌恶她的旧事重提,他年轻时却是年少轻狂,谁都不曾给放在眼里去,身边绕的莺莺燕燕多不胜数,但他从不曾付出过真心,说他薄情也好,说他心狠也罢,他错的也不过是不爱她们而已!

“不过是年轻时犯下的可笑的错误,这么多年了,傅小姐还是忘掉过去比较好。”

他端起咖啡杯,浅啜了一口,又搁下来,抬腕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想到她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心口不由得一暖。

“忘掉?你要我怎么忘掉?你是我第一个男人,我那时不过才十九岁,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你爱上你,却不料到头来你只是玩玩而已?”

傅静言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她一直赖以支撑的就是她和孟绍霆之间的回忆,他当初对她算是宠爱的,这么多年来,她总在想,不管他后来如何,最初他是爱过她的吧?

可是现在,他说什么?他说那只是年轻时可笑的错误!要她忘记!

那份感情对他来说是可笑的错误,但对于她来说却是生命的全部!她爱他,包括现在,她还是爱他,只要他说一个字,她立刻就可以毫不犹豫的放弃现在得到的一切回到他的身边来,她会毫无怨言的帮他重新夺回这一切!

“傅小姐,我先告辞了。”孟绍霆彻底的厌烦,招呼侍者过来结账,说他自私就自私好了,对于他不在乎和厌恶的人,他向来不会投注更多的情感和关系,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你派人去找一个外号叫魏二的胖子,三少吸毒就是他拖下水的,他以前也是个人物,只是吸毒成瘾败光了家业,我偶然间偷听到孟绍堑的电话,他和这个人有关联。”

侍者离开后,傅静言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沉默的说着,缓缓站了起来,却有些神思恍惚的看着孟绍霆,苍白的­唇­角浮起缓缓的一抹笑,她的目光投向他身后的窗外,忽然间眼神璀璨起来,她踉跄的扑向他的怀中,一下子抱紧了孟绍霆,几乎是咬牙切齿一般开了口:“我不想让她好过,我就是不想让她好过!”

正文 情话动人

她踉跄的扑向他的怀中,一下子抱紧了孟绍霆,几乎是咬牙切齿一般开了口:“我不想让她好过,我就是不想让她好过!”

孟绍霆瘁不及防之间连连后退,身后却是半开放式包厢的屏风,他无处可躲,傅静言却已经飞快的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来不及躲闪的瞬间,她的­唇­已经贴了下来……

不过是眨眼间发生的事情,孟绍霆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睁睁看她这般匪夷所思的行径,情急之下孟绍霆挣出双臂正**动手,却不料搂住自己的那个女人忽然身子后仰,就在她快要吻到自己的那一刻,竟是硬生生的被人扯住头发狠狠的拽到了一边!

孟绍霆惊魂未定,这辈子还没有这样的狼狈过,遇到的女人也算够多了,但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疯子!

懒站定,方才发现,那将傅静言突然拉开的人,竟是静知!

“静知——”孟绍霆大惊失­色­,他和傅静言约在这里,方才又发生那样的一幕,静知会不会再误会他?毕竟,他们两人刚刚释怀一切在一起……

静知却没回头看他,只是站在静言的面前,她脸上神情漠然,眼底却是止不住的愤怒,静言起先亦是尴尬的脸­色­苍白,但到最后,她­干­脆也豁出去了一般恶狠狠的回瞪着静知。 。

垄“啪!”静知忽然扬起手臂,极狠的一个耳光就甩了出去,傅静言被她一个耳光打的措手不及,待她捂住火烫的脸颊醒悟过来,直气的柳眉倒竖,一扬手也搧了出去:“傅静知,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有没有资格这句话,该我来问你。”静知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复又狠狠的甩手撂开。

“如果你觉得脸丢的还不够的话,就继续站在这里发疯,要人看看当年的傅正则养出来一个什么样的好女儿,最好让爸他老人家在地下都不安稳,看着这一对姊妹闹成什么样!傅静言,你如果还顾及自己几分颜面,就跟我出来!”

静知起初还压低了声调,待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的声音忽然变的森利而又有气势,有那么一瞬间,傅静言竟似从她的脸上隐隐约约看到了傅正则的影子,她的气势忽然倾泻殆尽,在傅静知转身出去之后不久,她终究还是讪讪的在咖啡店内众人的瞩目之下跟了出去。

“静知……”孟绍霆握住她的手,有些担忧的望住她,**言又止的样子。

静知反手握住他的,微微一笑:“你在担心什么呢?瞧你一脸紧张的神­色­……”

“我,我怕你误会我和静言……”

“我如果要误会,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心平气和和你站在一起吗?”静知握紧他的手,又缓缓松开来,这才说道:“我想和静言好好谈谈,绍霆,你去车上等我吧。”

“你真的没事吗?你真不生气……”孟绍霆有些不放心她。

“没有事,我真不生气,我相信你,我说过,我会相信你的。”她踮起脚,在他颊边轻轻吻了一下,忽然俏皮的一眨眼:“我拉住静言,没让她吻到你,你不会生气我坏你好事吧?”

“静知……”他眉眼舒展,忍不住的抱住她,在她颊边左右吻了好几下,这才忍不住的掐她光洁的脸蛋:“你真是个小妖­精­……天知道,我那会儿多害怕被她碰到……”

“还算你有良心!”静知得意的翘翘嘴角,觉得他抱的太紧,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轻轻推推他,垂了眼眉:“喂,放手啊,去车子上等我。”

“有事就叫我,我就在那边站着等你,你……小心傅静言,这个女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我知道。”静知点点头,见他依旧一脸不放心的样子,心里暖融融的充斥着甜,直到他走出去一段距离,她这才转过身来,却正撞上傅静言痴愣愣看着她的目光。

“傅静知,你看起来真是很幸福的样子。”静言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此刻眼眸之中的温柔和甜蜜,她嘴角上翘的弧度,和那发自内心的快乐幸福,是多么的刺眼!

“幸福不幸福,只在于你个人,静言,我们两人也有差不多九年没有见过面了吧。”静知收敛笑意,平静注视着面前的女人,曾经是她最亲最爱最信任的妹妹,曾经是差点将她推入地狱的女人,而现今,她又一次回来,却还是执迷不悟。

“是啊,九年不见了,我还是败给你。”傅静言亦是冷笑一声,眼风之中带着淡淡嘲讽:“不过你别得意的太早,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会笑到最后。”

“我不用等到最后,我和绍霆之间,永远容不下第三个人,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的世界都只有他,而他,也一样。”

“你也未免太自信了,傅静知,你都三十了吧?还这么天真?这世上有不偷腥的猫吗?”

“对,对于他,我自信,百分之百的自信,你说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在我和他身上!”

傅静言气急反笑:“好,真是非常的好,就算你们两人的感情无坚不摧,就算是这样,傅静知,作为姐妹,我还是要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投入太多,不要陷的太深了,那个人,也未必像你想的这么好!”

“他好不好,是我自己的事,我只要觉得他好,就足够了。静言!你和孟绍堑就要结婚了吧,既然如此,以前的事情,最好该放下的就先放下吧,不要等到最后,发现自己丢了一切,一无所有!”

“我的事,凭什么你来管?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傅静知,你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

傅静言听她提起孟绍堑,一股无名火就窜了出来要她恼羞成怒的指着她骂了起来!

“我并不想管你的事,也没打算管你的事,只是,你作为别人的未婚妻,却来和我的男人不清不楚,傅静言,你是真的以为我好欺负,还是脸皮果真厚到了这样的地步?”

“你的男人?真是好笑!你不是和孟绍轩结婚了吗?你们不是孩子都有了吗?怎么现在你一转脸又把人家给蹬了攀上了孟绍霆?傅静知,你的爱情还真是廉价!”

静知乍一听这一番话,直气的脸­色­通红,她努力的平息了胸腔之中奔腾的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开口:“傅静言,我和绍轩的事,不像你表面看到的这样简单,而且,感情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毫无关系,不管我怎么选择,都不足以向外人道,但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看到你纠缠不清,如果你还这样执迷不悟的话,也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对你无情!”

“你又不是第一次翻脸不认人,你也不是第一次对我无情了!傅静知,当年我年纪小,第一次爱上一个男人,简直是把他当成了我全部的世界,可是你做了什么?你表面上和我做好姐妹,背地里却摆了那样一个局狠狠捅我一刀,我被你逼到国外去念书,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走出来!你可知道我那三年怎么过来的?”

“如果当年你没走,静言你以为你还有今天?”

“我不管!我只知道,不是你,我还和绍霆在一起,我还是他的女人,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局面嫁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

“既然不爱,就不要嫁,没有人逼你!”

“不嫁?傅静知,我不过是想过的比你好,想比你幸福,可是你这个女人,天生恶毒,却偏偏运气好,这几个男人都对你念念不忘,你究竟是哪一点强过我?我不服气,我真是不服气!”

“傅静言,话不投机半句多,如果不是你今天先招惹我的男人,我根本不会和你说这么多废话,你既然执迷不悟,我也不必要再继续浪费时间,请你记住,孟绍霆是我的男人,是我傅静知未来的老公,我不容许任何人,再来招惹他包括你,我亲爱的妹妹!”

静知说完,看也不看她一眼,也不等她开口,转身就走,孰料方一转身,就撞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她一愣,抬头正对上孟绍霆惊喜的神情,心中不由得懊恼,方才的话肯定都被他给听到了,瞬间面红耳赤,只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再也不肯抬起头来……

正文 生理期的“折磨”……

方才的话肯定都被他给听到了,瞬间面红耳赤,只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再也不肯抬起头来……

“我可是都听到了,再赖不掉了。 。”他抱住她,­唇­贴在她滚烫的脸颊边轻轻说了一句……

静知立时不自在起来,好半天才咕哝一声:“不作数儿的,我是故意气她的。”

“我不管,反正我只知道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就不得反悔。”孟绍霆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又将她脖子上厚厚的羊绒围巾裹好,这才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大衣口袋里:“走吧,我们回家去。”

懒傅静言见两人旁若无人的亲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忍不住的有些气急败坏,但终归还是拼命的忍住,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看着两人走上车子,然后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这是他们逼她的,她不幸福,也不想看到他们过的幸福,凭什么这世上的好事,都让他们给占全了?

“她今儿找你是要­干­嘛啊?”上了车,静知终究还是有些好奇的询问。

垄孟绍霆一边开车一边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句:“哦,她装神弄鬼说有和三弟有关的大事告诉我,结果说了半天都是在东拉西扯,估计也只是个幌子而已。”

静知微微撇撇嘴,转脸看他一眼:“人家还对你念念不忘呢。”

“吃醋了?”孟绍霆觉得她这样说话很可爱,忍不住的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怎么手这么凉?”

静知这才觉得有些不舒服,小腹那里也猛地抽痛了一下,她慌忙算算日子,竟是该来例假了。

“怎么了?”见她眉心蹙紧,他以为她不舒服,紧张询问。

静知不敢出声,只感觉小腹那里又是一阵痉.挛的痛,似有温热的液体汹涌而出,她只尴尬的面红耳赤,忍不住的腹诽,以前例假从来都没有准过,都是推迟几天,所以她才没做准备,怎么这次偏偏就按时来了?

但终归还是不舒服的很,手心在他的手掌里出了薄薄的细汗,她小声的咕哝;“大姨妈来了……”

“大姨妈?我没听说你有个大姨妈啊?”孟绍霆一头雾水,一边平稳的开着车子一边讶异的问道。

静知忍不住的要笑,但肚子又抽着痛了起来,要她脸­色­发白额上冷汗直冒,终究还是难受的眼泪直掉:“孟绍霆,我,我来例假了……我可能要把你的车子弄脏了……”

车子猛地刹住了,孟绍霆伸手把她搂在了怀里,又是好笑又是心疼的安慰她:“弄脏就弄脏呗,我不在意,是不是肚子疼?那……现在我要做什么?”

“我……我想要卫生棉……”静知难受的拧了拧身子,她自己都觉得脏,更遑论他了,尴尬的脸都红透了。

“我去给你买。”他解开安全带就预备下车。

静知又拉住他:“我要苏菲的,棉面加长款的……”

孟绍霆抓了抓头;“还分很多款吗?”

静知嘟嘟嘴:“可我不喜欢用其他牌子的……”

“好,我记住了,你乖乖在车子上等我,嗯……我看到有家便利店,应该有卖的吧。”

静知看他下了车形­色­匆匆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阵窝心的暖,好似腹痛也缓解了许多,她将手掌贴在小腹上,直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进一家便利店内,看不到了。

“苏菲,苏菲娅,舒菲……到底是哪一种?”孟绍霆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一整排卫生棉,只觉得头大,一转脸看到便利店老板,就顺口问道:“老板……把棉面加长款的……嗯……卫生棉,每种牌子的都给我装一包……”

老板拿了一个超级大的黑­色­塑料袋出来,一边装一边狐疑的望着他,孟绍霆勉强的保持着平静的神态,接了一大袋子的卫生棉,付款,拿了找回来的零钱,淡定的走出了便利店。

玻璃门刚在身后关上,隐隐约约传来一句;“那人买这么多女人用的卫生巾­干­嘛?不会是什么变态吧……听说咱们小区……前几天……出了个专偷女人内.裤的变态狂……老婆,你以后晚上在店里可要小心点啊……现在世道太乱了,什么人都有……”

孟绍霆脚步微微顿住,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几下……

回了家,洗完热水澡,她换好了­干­净的内衣和柔软的卫生棉,他特意找来一个玻璃瓶子装了开水,又在外面裹了厚厚毛巾要她抱在怀里捂在小腹上暖着,静知躺在松软舒适的被子里,腹痛也在暖水瓶的作用下缓解了许多,舒服的她连连叹息……

孟绍霆也洗好了澡,见她侧躺在床上看书,就过去把书本拿了过去,疼腻的摸摸她的脸;“好好睡一觉,别看书了,仔细眼睛疼。”

静知懒洋洋的应了一声,眯着眼睛看他打开了衣柜拿了衬衫长裤出来,她倏地睁开了眼睛:“你要出去吗?”

“嗯,有点事要处理一下,晚饭我会回来陪你的。”

静知哦了一声,又眯了眼睛:“那你早点回来,开车小心点,路上滑。”

“放心,你好好睡一觉,睡醒我就回来了。”

他一边系扣子,一边走过来低头吻吻她,屋子里暖气很足,她的脸热乎乎红扑扑的,一张小嘴也像是盛开的花瓣一样嫣红好看,要他忍不住的抱了亲了许久,才不餍足的放开她,眼底却有了淡淡的情.**,手掌探在被子里,隔着她的睡衣抚着她柔软的胸口;“大姨妈要几天才走?”

“早着呢,至少这一个星期你不可以碰我啦……”

“这么久?”孟绍霆大惊,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在她鼓起来的硬硬的花蕾上拇指轻轻的蹭过,一下一下,要她忍不住的嘤咛了一声,柔软的小手按在了他不老实的手上,微睁开眼嗔他一声:“你还不赶紧走,不是有事吗?”

“不急,我再陪你一会儿……”他又低头去亲她,她一头长发微凉的蹭过他的鼻尖,披散在枕上,像是一匹光滑的绸缎,他的­唇­舌先是在她口中汲取甜蜜,渐渐却是不满足的向下,直到落在她的胸口,他用牙齿拉开她睡衣上的带子,两手攥住那柔软的雪堆,舌尖舔舐上去,瞬间就听到她口中颤栗的低吟……

孟绍霆忍不住的情动,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拉向自己的胸前,隔着衬衣,静知触到他结实的肌­肉­,全身猛地颤抖了一下,倏地就要缩回自己的手指,却不料他攥的更紧,逼她探入他的衬衣里……

“绍霆……”她叫他名字的时候,声音软的几乎都要滴出水来,一双媚眼水汪汪的望着他,几乎想要将他溺毙在其中……

他又忍不住的低头去吻她微启的粉­唇­,直到吻的她气喘吁吁双腮嫣红,他这才放开她,却又似发泄一般握住她胸口的绵软狠狠揉搓了几回,方才哑哑的叫着她的名字,贴住她的耳朵不满的嘟囔:“静知……我想要你……”

“你就忍几天不行……”静知脸红的埋在枕间,­唇­角却是翘了起来。

“真的要一周吗?那以后还会不会来?”

“嗯,要一周的,每个月都要来的呀……”

“可不可以不要它来……”

“嗯……如果怀孕了,就不会来了……”

“那我就让你怀孕……”

“可是怀孕了你就不可以碰我了,至少,至少起初三四个月,是绝不可以的……”

孟绍霆一下子泄气下来,忍不住的抓抓头发,红着一双眼睛不满起来:“怎样都不能碰,来了不能碰,不来还是不能碰,­干­脆给我一刀来个痛快算了!”

“你就知道想那种事,你根本就不爱我!我来例假本来就难受死了,你还这样说……”

静知听他这样说,忍不住气的一把掀开被子,抓了枕头丢过去砸他,气呼呼的嚷嚷起来……

ps:330章貌似有个小BG,开头那里复制的时候掉了静知的一句话:“可是我不会生了怎么办?你如果真要跟我在一起一辈子,也许就没有孩子了……”上架的我没法修改,亲们多多包涵啊,猪猪以后一定加倍小心!

正文 虐杀VS最美的礼物

静知听他这样说,忍不住气的一把掀开被子,抓了枕头丢过去砸他,气呼呼的嚷嚷起来……

“不是,不是啊老婆……我不是这个意思……”孟绍霆左躲右闪,终究还是逮着个机会按住了她的小手微微一用力就把她压在了身下,他的呼吸热腾腾的,烧的她脸也烫了起来,忍不住的别开脸想要躲开他,他却追过去,在她脸上轻轻啄吻着:“老婆……我只是对你**.求不满而已……”

“去,谁是你老婆?”静知推他:“你别压着我,肚子疼呢……”

“还疼?”他挑挑好看的眉毛,一掀被子也偎了进去对她伸出手臂:“过来……”

懒静知看他一眼,感觉到凉,就缩了缩身子:“你不是有事要出去的吗?”

他却已经把她按在了怀中,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嗡嗡响起:“无妨,陪你一会儿。 。”

她心里甜蜜泛滥,乖乖偎在他的胸前:“那我睡着了,你再走。”

垄“好。”他吻吻她的发顶,温热的大掌从她睡衣下摆探进去贴在了她的小腹上,平坦而又柔滑的触感让人触上去就舍不得再挪开,他虽然面对她总是容易情动,但此刻她身上不舒服,他毕竟还是疼惜的她。

轻轻的为她揉着小腹,掌心中滚烫的触感源源不断的传来,静知只觉得那疼痛几乎是立刻就被缓解了,身体也忍不住的舒展放松下来,倦意就席卷而来,她柔软的身体靠在他的怀中,鼻尖在他胸口微微蹭过,终是支撑不住的闭上了眼睛,鼻息浅浅的呼在他的胸口,隔着一件薄薄衬衣,要他的身体滚烫而又溢满了疼惜的柔软,等她睡熟,他才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

她没有醒,沉睡的容颜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小巧的嘴边有一粒可爱的梨涡,他忍不住的眉眼盛满了温柔,高大的身躯倾下来,在她嘴角轻轻印下一个吻,他的声音温柔如同春夜的风,蛊惑而又幸福:“静知,我爱你……”

她犹在沉睡,只是在他吻下去的时候,似乎觉得有些痒,可爱的蹙了蹙眉,他无声的微笑,­性­感的­唇­角轻扯上扬起来,又看她睡颜许久,方才悄悄的拿了厚厚外衣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

一下楼,他的神­色­就变了,方才的温柔和暖意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一双傲人的眉眼之间,俱是锐利神­色­,­唇­角微微下撇,沉出冷硬的弧度,他一双眸子俱是­阴­森和骇人的冷寒,直到走出小楼,他方才拿出手机拨通了安城的电话,虽则已经离开她很远的距离,但他还是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事情查的怎么样了?那个魏二是不是大哥的人?”

“你确定?”孟绍霆脚步一顿,眼底却有了一些疑惑的神情,他略一沉思,又­阴­沉开口说道:“如果他不肯说实话,就给他点苦头尝尝。”

“二少,我和弟兄们抓住他时,他正好毒瘾犯了,你也知道那些吸毒的人,毒瘾犯了时有多痛苦,只要你肯给他,就是让他杀人他都眼都不眨!因此,我觉得魏二说的是实话,毕竟,不管怎么说,三少爷也是孟家的人,大少不会下这样的狠手的。”

“安城,我总觉得不对劲儿,你派人给我盯好了魏二,另外,派去越南找三弟的人有没有消息传来?”

“还没有,而且,我们派去的人,也没消息了……”

孟绍霆握着手机的手掌心不自觉的出了一层冷汗,天地之间灰蒙蒙的一片,渐渐有冰凉的雪花从天际倾泻而下落在他的眉上,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缓缓将那一片雪花拂去,再开口时,声音就有了几分的暗哑:“再去查,过年之前,一定要给我确切的消息。”

他挂了电话,拉开车门上车,一个人默默的在驾驶室里坐了许久,又闷闷的抽了几支烟,他才又重新抖擞了­精­神,发动车子缓缓的开出了静园。

冬日的静园,别有一种异样的美,到处都是晶莹如玉粉雕玉琢,半月泮结了薄薄的冰,像是蒙了白纱的镜子,这安静而又美好的静谧之下,却好似潜伏着什么不可知的东西,隐隐约约的,似在蠢蠢**动……

从下车到走到房子里不过几步路,他肩上却已经落了薄薄一层雪,辅一进入玄关,他顺手将微湿的大衣脱掉甩在一边,沾了点泥泞的鞋子在雪白的地毯上印出一片狼藉。

他步伐很快,一张平日里总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脸,此刻却略带了几分的狰狞,佣人见他神­色­不善,俱是低了头站在一边不敢出声,他上楼时,正好撞上下楼来的静言,她似是刚洗了澡,只披着一件厚厚雪白的浴袍,脚上踩一双松软的拖鞋,半湿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一眼见到他,静言愣了一下,接着却是冷哼了一声,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低头继续向下走……

孟绍堑却极快的一巴掌挥了出去,傅静言大惊出声,在楼梯上踉跄几步方才扶住栏杆站定,她捂住红肿的脸气愤的刚**开口,孟绍堑却又挥手一个巴掌打了出去,他紧咬牙关,似在拼命的克制怒气,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直连续打了十几个耳光,方才一把揪住她的长发,将脸庞肿胀出血的傅静言一路拉到了楼上卧室中。

底下站着的人都惊呆了,好半天管家才反应过来将人都赶了出去,大家大气都不敢出,慌不迭的鱼贯而出,还未关上门,就听到楼上传来一声惨叫,管家脸­色­不虞,却知道自己主人的脾气,赶忙压低了声音招呼众人都出去,自己又亲在在外面守着。

静言躺在地上,两边脸颊刚刚的肿起,嘴­唇­也肿的老高,­唇­角破了,有细细的血线直往下淌,眼角也被他打的开裂,青紫着睁不开,但她却仍是不管不顾的叫着骂着,她越是这般,孟绍堑的脸­色­就越难看,心中压抑了十几年的一股戾气就好似开始蠢蠢**动想要爆发,他忍不住上前,又是一脚踹在傅静言的小腹上:“贱人,你敢坏我的事!”

“孟绍堑……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勾当……你敢做,就别怕人说……”

“闭嘴!”孟绍堑怒极,一弯腰捞住她的长发,就像是一个长期压抑自己,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忽然之间情绪上有了一个突破口,那些长期隐忍的东西就再也没有办法控制的奔腾而出。

她被他揍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身子像是破败的布娃娃,孟绍堑却是打红了眼,直向她的小腹那里踹去……

静言的脸­色­渐渐变成惨白,起初她还在不服气的厉声大骂,到得最后,她却是撑不住的哭着求饶起来,孟绍堑像是疯了一样,根本就不把她的求饶放在眼里,又发了狠的往她的小腹上踹了几脚方才将她重重的推了出去……

静言赤.­祼­着身子踉跄的扶住墙壁站定,却忽然感觉双腿之间一股温热汹涌而出,痉.挛一般的疼痛比凌迟还要难以忍受,她弯下腰,捂住抽痛的小腹,却眼睁睁的看到双腿之间淌出一团一团的血块……

扑鼻的血腥味夹杂着她一声凄厉的哀嚎,方才让孟绍堑整个人清醒过来,但他眼底只有片刻的动容和后悔,很快消去之后,他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掉了正好,你本来就没资格怀上我的孩子……”

他说完拔腿就走,静言满身满手都是血,她挣扎着去拉他的腿,哆嗦着哀求:“求你送我去医院……我的孩子快死了……孟绍堑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

他站在那里许久未动,任由她死死的拽着他的裤子连声哀求。

他不爱傅静言,相反,这个女人­阴­险而又毒辣,除却长的有一点点像静知,她简直一无是处!他早晚要成为人上人,到那时,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要的女人也再也没有人可以来和他争抢,如果傅静言生下孩子……等她没了利用价值,他想要将她一脚踹开的时候,岂不是累赘?

不能怪他对她心狠,这世上,又什么时候因为你可怜就有公平可言?

他缓缓的俯低身子,一贯温和的神情又挂在了眼角眉梢,他轻轻伸出手来托住她的脸颊,像是捧着至宝一般,静言瞪大了眼睛望着他,空洞的泪水缓缓的向下淌;“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如果你安分守己的待在我的身边不要试图掺和进我的事情中来,如果你有一分像她那样与人为善从来不会有那种绸缪算计的心思,如果你能只把自己当成我的妻子,而不是妄想利用我来报复孟绍霆,如果你不是躺在我的身下还叫着孟绍霆的名字,我也许不会对你这么心狠,但是傅静言,我该清楚的告诉你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有现在这个下场,怨不得我。”

“孟绍堑……你恨我,怨我……怎么都好,可是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啊……那也是你的孩子……”

他掐紧她的下颌,目光中渐渐的涌起狰狞的戾­色­,一字一句,像是重锤击在鼓上,要她忽然之间心中蔓生出无边的绝望和悲凉。

“不被爱不被祝福的人,还不如从来都没有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他死了,就不用和我一样。”

他说到最后,眼底似有虚幻的空洞和虚无,傅静言怔仲的望着这个男人,她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可是直到这一刻,她也没有看清楚,他的眼里究竟注目的是什么,他的心里,终究装的是什么……

“我会帮你安排医生,然后出国休养,如果你还不想死,就好好的配合我,如果你再生出什么事端,你今天也知道我的手段,静言……生死路,不回头,我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只有这样走下去,唯有一直一直的走下去,走到尽头,站在最高处,我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而这路上,任何想要阻挡我的人,下场只有一个……”

他指一指地上暗红­色­的鲜血,忽然之间苍凉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到最后,笑的眼泪都落了下来,他双手撑住额,沉默许久抬起头来时,脸上已经是波澜不惊的平静。

“死,只有死这一个下场,静言,你记清楚。”

他放开她的身子,缓慢的直起腰来,深邃的瞳孔之中满满的都是浓郁化不开的痛楚墨­色­:“临走之前,把你从谁口中听到的这些消息一字不漏的告诉我。”

静言躺在地上,她下.身的鲜血依旧还在向外淌,但她觉不出痛楚,似乎灵魂都已经漂浮起来了一般,似乎整个人都已经脱离了这个世界。

她以为她是个可怜的人,却不知,这世上还有人比她更可怜。

“如果挡你路的,是你的亲兄弟,是你的父母呢?”

孟绍堑手里拿着柔软雪白的毛巾,他低垂了眸子,细细的擦着自己手上身上的鲜血,他的动作很专注,很认真,眼睛里波澜不惊,像是面前这血腥的一片根本不曾存在,像是他根本没有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一样。

正正反反,反反正正,他将自己手上的血渍擦­干­净,然后将那一条染了血的毛巾随意的丢在地上,他眼波不兴,­唇­角微微抿起一点,只是淡漠的转过身去,拉开门的那一刹那,静言听到他的声音,像是窗外的飞雪,像是深秋的冷霜,那样的冰寒,却又带着寂寥,那样的­阴­冷,却又……带着彷徨。

“我从来没有亲兄弟,也不曾有过父母,这世界如斯之大,但很可笑,我只看到我自己。”

门缓缓的关上了,静言趴在地上,她双手没有意识的揪住了身下的地毯,而脸却是贴在了那柔软的地毯纤维中,她哭不出来,却不停的落泪,不……

她不想认命,她不想看着那两个人就这样双宿双飞,她从来要争的要抢的,要拼命的去努力才可以得到的,傅静知却连一丝丝的力气都不需要花费,爸爸的疼爱,绍霆的一片痴心,那么多优秀男人对她的倾慕,她从来不需要努力就可以尽数得到。

但她呢,她长的比她好看,她身世比她青白,她自认什么都高过她许多,可时到今日,她机关算计,却只是一场空,要她怎么心甘?

不,她是肖**的­干­女儿,她是这个城市无数人正想巴结的对象,她是众人捧着的天之骄女,她不该是此刻这个没了孩子却要被送到国外变相看管起来的可怜的女人……

她胡乱的想着,却终究还是在鲜血几乎流尽的时候,昏昏沉沉的晕厥了过去。

她胡乱的想着,却终究还是在鲜血几乎流尽的时候,昏昏沉沉的晕厥了过去。

三日之后,在冰寒彻骨的A市跨江大桥下,一具被砍断了手臂和一只左腿的残缺不全的尸体被无家可归的拾荒乞讨者发现,公安机关立案调查许久,最终,却只是不了了之,黑白两道因为各种原因死几个马仔或是打手,根本就是家常便饭,时间久了,随着新年的到来,这一切就再也没有人提起了……

“过年了爸爸怎么也不回来啊?”佣人忙碌的摆着年夜饭,非同坐在沙发上,身边是孟绍霆和静知,他看了一会儿动画片,终归还是藏不住心事的咕哝了一声。

“爸爸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很快就会回来了,非同不要着急啊。”孟绍霆抢先开了口,伸手在他发顶上轻轻摩挲了几下,非同嘟嘟小嘴:“可是这是过新年啊,我们班里的杜子恒,他爸爸是外交官!可是他昨天给我打电话,他爸爸都回来过新年了!我爸爸比外交官还忙吗?”

静知也有些沉默,孟绍霆不自在的低笑了两声,恰好看到玄关处安城对他使眼­色­,他就赶忙站了起来,对静知说道:“我先出去一下,安城找我。”

静知点点头;“马上就吃饭了,赶紧回来啊。”

“我知道。”孟绍霆握握她的手,就大步的走了出去。

静知把非同抱在怀里,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又摸摸小手,热乎乎的,她心情好了一点:“非同,爸爸也和你想着他一样,正在想着你呢,等过了新年,妈妈送你去澳洲念书好不好?”

“为什么要去澳洲?妈妈去吗?”

“澳洲有好多好多的袋鼠啊,还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妈妈去吗?爸爸去吗?伯伯去吗?”

静知一愣,旋即艰涩的摇摇头:“非同先去啊,然后妈妈这边事情处理完,就去找你好不好?”

“我一个人才不要去哪里,我们老师说,一家人是要永远在一起的。”他一边看着电视上播放的动画片,一边孩子气的说着。

静知怔住,许久不曾说出话来,不知孟绍霆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静知神思恍惚,也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神­色­多么的难看,虽然勉强做出笑颜,但眼底浓浓的担忧和恐慌还是止不住的流泻了出来……

偌大的餐桌上,只有三个人,怎么看就怎么有点凄凉,孟绍霆父母都在医院,他白天在医院守了一整天,晚上才赶回来陪静知,而静知此刻却也不可避免的想到过世的父母,尤其是在这静园中,每一处都是无数的回忆,她几乎没有一天不想爸爸。

一时之间,气氛就有些低落,两人胡乱的吃了饭,陪着非同玩了一会儿,就哄了他去睡了。

待他熟睡,孟绍霆才牵了她的手回房间,即将推开门时,忽然听到远处隐约的爆竹声,她不由得对他一笑:“绍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我的宝贝!”他在她身后轻轻拥住了她,呢喃的耳语像是世上最美的情话;“静知……静知,你是真的在我身边吗?”

“当然……”她握住他环在她腰上的手,转过脸来主动亲吻他,他立刻反客为主,攫住了她的­唇­肆意的汲取­唇­齿之间的甜蜜,静知仰起脸,微微的闭上了眼睛:“我们回房间去……”

“你是在邀请我吗?”他漂亮的眸子望住她嫣红的脸,而她却忽然妩媚的一笑,柔软的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笑的如同风吹皱一池春水:“怎样?我把自己送给你做新年礼物……你送我什么?”

他低低的笑出声来,结实的手臂将她牢牢的固定在怀中,他吻住她艳丽的­唇­,­性­感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不胜荣幸……小女人,我会使出浑身解数,回报你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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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要不够你

他吻住她艳丽的­唇­,­性­感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不胜荣幸……小女人,我会使出浑身解数,回报你的美丽……”

“我哪里美丽?这个词,从小到大,就不和我沾边。 。”她含混不清的轻喃,在他密集的吻下微微的喘息,他的气息清凉­干­净,却让她觉得温暖,他的怀抱那么大那么温暖,要她不舍得再一次放开。

手掌沿着他的腰线将他环抱住,他是那么的高大健壮,隔着厚厚的衣服,她几乎抱不住他。

“管别人­干­什么,在我眼里,就觉得你是最好的,怎么看都觉得好。”他鼻尖微凉,在她的额头脸颊微微轻蹭,静知颊生娇红,­唇­角却是轻轻扬起,她一双眼眸像是排了水的黑葡萄,盈盈润润的望住他:“真的?”

懒“当然……”他吻吻她薄薄的眼帘,“情人眼里出西施,更何况,你配得上美丽这个词。”

“你是在讨我开心吧。”她娇嗔的嘟嘴,仰起脸望着他的眼眸里带着璀璨的光芒,像是月亮星光映入了湖面。

“你是我的女人,我为什么不能讨你欢心?”他的声音里染了微微的情.**味道,却平生一种­性­感的动人,呼出的热气在她的耳畔作祟,痒的她直往他的怀里钻……

垄但那眼角眉梢,每一处风情,每一处笑靥,无不写着心甘情愿和情投意合……

在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见没见过那种被人挑在担子上沿街叫卖的麦芽糖?手里捏着五毛钱或者一块钱的纸币,踮着脚围在担子周围,看小贩用一把小小的锤子轻轻松松的敲下来,然后递在我们小小的手中,一点也不黏,但一入口,一沾嘴,那甜味化开,几乎溢满了整颗心脏,要人幸福的眯起眼睛再不愿放开。

静知就那样抱着他,他的双臂将她环紧,她听着他的心跳,听着遥远的地方传来连绵不断的爆竹声,听着他对她说出的这些情话,只会对她说出的情话,渐渐有一种,被麦芽糖黏住了心和嘴的甜蜜。

什么才是爱情?什么才是刻骨铭心要人一辈子也忘不掉的爱情?

也许就是,你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别人,你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你的身体……再也无法碰触别人。

他们就这样拥抱着进了房间,一路热吻,紧紧契合的身体没有一秒钟离开过彼此,是他先吻了她,可是最后,却是她解开了他的衣襟。

她柔若无骨的指尖触碰着他的胸口,嫣红的小嘴儿吐气如兰正对上他的胸口,那气息撩拨的他身体一阵一阵的酥麻几乎要失去控制,她难得主动,而这样主动一次,几乎就让他溃不成军。

“静知……”他圈紧她的身子,深情的呢喃,一点一点的紧紧勒进自己的怀中,他想将她变成他的骨中骨,­肉­中­肉­,再也不要分开。

“要不要拆礼物?”她眸中星光点点,望着他时,带着娇羞,却又带着平日不常见的俏丽和慧谐,她微微踮脚,配合他的身高送上微肿的粉­唇­……

他身躯绷紧,坚硬如石的熨帖住她柔软的几乎要人不敢用力的身躯,狭长漂亮的眸子中光彩斑斓,­性­感的­唇­角无法自控的微微扬起,几乎是发了狠一般低头狠狠吻她:“怎么不要……现在,就要……”

她热烈的回应他,学着他的样子将舌尖微微探出来在他的­唇­上描摹,她脸颊滚烫,内心之中喜悦和羞赧交替,脑间渐渐一片眩晕,到得最后,她衣衫不整气喘吁吁的歪在了他的怀中,而他却还是缠着她的小舌不放,陶醉的汲取她口中的芳香……

“静知……”她的味道太甜美,带着隐隐约约的水果清香,他吻的几乎不愿放开,若不是她紧闭了眼,几乎快要支撑不住,他绝对不愿意放开她……

他胡乱的看了看方向,往后退,让自己跌坐在床上,而静知的身子就贴近过来,惯­性­的作用趴在了他的身上紧紧抱住了他。

她有些惊慌的低低出声,一双水眸睁大了望住他,而柔软的身子却是缓慢而又热烈的摩擦着他的,孟绍霆无法抗拒她这样的**,伸出双手按住了她的双肩,想将她微微推开一些,但她却忽然妩媚的一笑,双臂如同柔软的小蛇缠住了他的脖子……

这样的拉扯之间,她胸前的两团mianruan一挤一压的磨蹭着他,要他腾时火起,而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拉的更近,彼此的身躯像是经过能工巧匠之手­精­雕细琢的雕刻在了一起一样,严丝合缝紧紧相嵌。

孟绍霆被她这般举动撩拨的雄­性­荷尔蒙狂飙,加上之前她来例假身上不舒服他已经禁**了好几天,怎么能耐得住她此刻这般的主动?喉间微微的发出恐怖的低吼,一手擒住静知细弱的腰肢,搂紧之后劲腰猛地一挺,她就被他压在了身下……

“静知静知……”他眼睛微微有些赤红,伏在她的胸前粗重的喘息,他怕自己的粗鲁会伤了她……

“我最喜欢……你这样望着我,叫我的名字……绍霆,绍霆……我爱你……”静知却是更紧的缠住他,­唇­贴着他的,一声一声的叫着他的名字,她的声音媚如秋水,却又娇软可人,低低的带着微微的颤抖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时,要他的骨头几乎都酥了……

“静知……我也爱你……”他热情的回吻着她,双掌在她全身各处游移着不停点火。

“绍霆……”魅惑的尾音,带着娇嗔而又诱.人的拉长的音调,袅袅娜娜的钻进他的耳中,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强压了奔腾的**.望,要自己微微起身,飞快的将她身上最后的束缚除去,要两人­祼­呈相对……

她羞的紧紧抱住他,雪­嫩­的大腿却抬起来勾住了他的腰,膝盖内侧不经意的磨过他的腰眼,要他忍不住的全身微微颤栗起来……

夜已深,而偌大的卧房里,却有女人低低柔柔的娇喘纠缠着男人的火热低吼,白­色­的大床上,一具­精­健的高大男躯压制着一个长发披散的女人,男人结实的身体线条,流畅而又迷人,蜜­色­的肌肤上密布了汗水,从肌­肉­紧实的背部滑下来,和身下女人如­奶­酪一般细腻的肌肤融合在一起……

他的身材太高大,遮挡之下,只看到女人细­嫩­雪白的胳膊,和同样如同羊脂一般的纤细双腿,蛇一般的盘在他的腰间,他的肤­色­是健康的古铜,而她的肤­色­却是白皙如同美玉,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和谐无比的肤­色­缠绕在一起,香.艳而又充满了刺.激……

孟绍霆红了眼,几乎是蹂躏一般的力道要着身下的女人,静知渐渐的承不住,破碎的而又克制的哭声低低的萦绕在他的耳边,要他心疼的吻着她的眼泪,在耳畔一声一声的轻哄……

她却扭着身子,睁着星子一般璀璨的双眸瞪住他,口齿之间却是不受控制的发出让人心旌动摇的轻吟……

她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只是随着他的动作摇摆,无法思考,却又无法动弹,只是不停的发出动听的呻.吟……

“静知……喜不喜欢?”他低下头,吻上她雪白的耸起,哑着声音又问:“我喜欢这一份礼物……”

她脑间砰然炸开,几乎是羞的恨不得钻入他的血­肉­中去,而他的疯狂和炙热,在新旧交替的那一个夜晚,显现的淋漓尽致……

她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昏倒,又是第几次在那样疯狂的撞击里醒来,只是在偶尔昏昏沉沉睁开眼的那一刻,感觉到他狠狠的顶入,要她只觉得自己几乎都要摇晃的散架了,但四肢却偏偏没有一点点的力气,推不开,踢不到……

孟绍霆大汗淋漓,低下头审视软成一团的小小的身体,眉眼之间尽是志得意满的张狂和桀骜,他心疼她,一直用双臂支着上身,给她小小喘息的空间,任她可怜兮兮的皱着眉头,咬着嘴­唇­,或轻或重的偷偷咬他一口……

可她怎么样也逃不掉,他想了她念了她这么多年,费尽心思几乎折腾的自己都要散架了方才要她回心转意,他怎么会轻易的放开她?就算是夜夜笙箫,这般百转千回的索求,他也觉得不够!

正文 我等你

他怎么会轻易的放开她?就算是夜夜笙箫,这般百转千回的索求,他也觉得不够!

“绍霆……好累……”到得最后,她终究还是哀求起来,双眸中隐隐的含了泪,可怜巴巴的望着他,要他一颗心都软了,终究还是低头吻她,哄着劝着:“等我一会儿宝贝儿……就好了……”

她间或哽咽着,却又在他作祟的动作下发出低低的吟叫,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眼前一阵一阵的白光闪烁,极乐过后,房间里满满的都是安宁,她是真的累坏了,只被他抱在怀中还没有来得及清理就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略休息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抱了她,拿纸巾轻柔给她擦拭身体,她睡的很沉,窝在他的怀里动也不动,他在夜­色­里看着她,眉目如画,静谧而又温暖,像是毕生所有的幸福,都只不过在她眼角微微一个神情。 。

懒新年刚过三天,静知和苹苹就去机场预备送非同去澳洲,非同一路都不开心,直到临上飞机的那一刻,终终究还是抱着机场里面的大柱子哭叫着死活不愿意走了。

静知的眼泪也跟着往下落,她知道非同想绍轩,可是绍轩自从年前出国,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一点点的消息,她当真是有点怨他了,就算她有千错万错,可是非同有什么错?他怎么就连儿子也不见了?

苹苹也哭,恨恨的开口;“三少爷也不知道到底是去­干­什么了,就算是不回来,好歹也要给打个电话……”

垄非同一听,哇的一声哭的越发厉害了起来,静知哄劝了好半天,到得最后,还是忙里偷闲急匆匆赶来的孟绍霆抱着他哄着说了很久的悄悄话,他才抽噎着止住了哭声,不甘不愿的跟着静知和苹苹上了飞机,随行的有孟绍霆让安城安排的一些身手好的下属跟着他们,他这一次并没有去,他担心自己也跟着离开的话,孟绍堑没有牵制背后动什么手脚,到时候防不胜防,还不如他暂且留在国内,大哥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再者就是,医院传来消息,爸爸的病,也就这几天了……

不管如何,他为人子女一场,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种时候离开。

好在安排的人手都很妥当,他并不担心,而且大伯父听说他的决定之后,亦是派了人接应,他威望极高,底下人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生事,去澳洲反而是最安全的,所以他才放心她和非同离开。

苹苹抱着非同进安检,孟绍霆站在静知的面前,凝望她许久,终究还是将她轻轻拥在怀中,狠狠抱紧:“我等你回来。”

她的泪,哗啦一下落了下来,却亦是在人来人往的机场中紧紧的抱住他,再也不拘泥什么。

“别哭。”他不舍的松开她,温柔的给她擦眼泪,但她的泪水掉的更凶,脸埋在他的胸前,哭的他恨不得将她留下来不要她离开一分一秒!

但终究她还是忍住了哽咽,红着眼睛望住他:“你等我回来。”

“好。”他笑的眉眼弯弯,短发下一双眼眸如同春风和暖一般的温柔,他亲手帮她将大衣底部散开的一粒扣子扣好,他弯着腰,认真的样子,一如当初。

她看着他此刻的样子,恍恍惚惚之中,似乎那些爱恨的过往就在眼前匆匆而过,她想起两人水火不容的时候,他在包厢里唱歌的样子,她想起他弯着腰将她的衣衫一点一点抚平的样子,她想起她和他之间那些闪逝的岁月,她想起,他每一个时刻的表情,他每一个时刻的动作,他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却原来这些,早已镶嵌在了她的脑海中,从来没有忘却过。

长发披散着肩上,她脖子上的羊绒围巾是他买的,此刻,他伸手又给她整理一番,广播响起,他终归还是对她不舍的微笑:“进去吧,时间到了。”

她又想哭了,死命的忍,却还是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狠狠的抱住她,字字句句在她耳边清晰响起:“我等你回来!”

她死死的点头,抓紧了他的手臂望住他的眼睛:“你要想我,每一天都要想我。”

他眼眸就亮了起来,“好,我每一天都会想你。”

“我走了。”她的手缓缓的从他的肩上滑下来,声音里浓浓的带着不舍。

“到了给我打电话,好让我放心,什么时候回来早一点告诉我,我好来接你,到那边不要拘束,伯父人很好很慈祥,就像回自己家一样,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注意安全,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孟绍霆……你都说了好多遍了……”她瘪瘪嘴,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他眼圈微微红,情浓之时分离,最是不舍。

“去吧。”他摸摸她的脸,强撑出笑来。

广播又在催,静知终究还是狠狠心,转身一步一步走进安检,她不敢回头,她害怕她会控制不住的又扑入他的怀中,她害怕她回过头,就走不掉了。

她知道,他一定在看着她,她想要回头对他笑一笑,但是她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回到他身边之后,她越发的爱哭了,只是因为他宠着她,无条件的宠着她,她被他惯的越来越脆弱,越来越任­性­了……

直到她的身影看不到了,他还在那里站着,黑­色­的大衣衬的他一张劲瘦的俊颜在人群中越发的打眼,时不时有经过的女人直勾勾的打量他,但他却像是没有看到,转过身,默默的离开,走出机场大厅时,极冷的风扑面而来,卷起他的衣袂,他的脚步缓缓的顿住,抬起头看那灰蒙蒙的天空,远远的,他听到不知哪里放着一首歌,隐约听到一句歌词: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他径直走到停车处,上了车子,拿了手机出来,拨她的号码,是关机的,他明知道上了飞机要关机,却还是忍不住给她发了一条简讯,只有寥寥的几个字。

静知,天青­色­等烟雨……

孟震宗一生叱咤风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他也许在自己盛年之时,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像是没用的尸体一样躺在床上,看着那个“儿子”,用这样的口吻,对他说话。

“爸爸,此一时彼一时,孟氏在我手里,只会越来越好,您就放心吧,父子一场,我也不想对您逼的太过,只要你肯出面说动那几个老顽固,然后把你手中的百分之三十三的股权转让给我……”

他话还未说完,就有一只花瓶斜刺里砸过来,孟绍堑只是微微的一偏头,花瓶哐啷一声砸在地上,摔的粉碎,他听到那个苍老的人沉重的哧拉哧拉的呼吸,那一双包裹在皱纹之中的老眼瞪的几乎凸出来,长满了老年斑的手指青筋鼓起,抖动不停,他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心却微微有些软了。

他走上前一步,蹲下来,握住那一双­干­瘦的枯柴一样的手:“爸爸,您别难过。”

孟震宗气的说不出话来,他想把手抽回来,却被孟绍堑攥紧了动弹不得,一股怒气郁结在心,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瞪着他却偏偏发不出一点点的声音。

“爸爸,二弟只顾着那个女人,根本没把心思放在事业上,三弟沾上了毒瘾,又为了一个妓.女要死要活,下落不明,我也是您的儿子,我也是孟家的一员啊,孟氏只有在我的手里才会越来越好,爸爸您的心血才不会毁掉,您为什么就信不过我?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我一次?相信我也不会让您失望呢?”

他说着,就苦笑起来,手掌心里那一只枯瘦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他心中亦是觉得酸苦难当,而更多的,却是怨愤,他想不明白,终究还是,想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正文 地狱,天堂

他心中亦是觉得酸苦难当,而更多的,却是怨愤,他想不明白,终究还是,想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许久之后,他垂了眼眸,又低低的说着,“爸爸……我从小就渴望您多看我一眼,但您就是不喜欢我,我以为是我不够好,所以我拼命的努力,可是后来念书,我考试得九十九分,您和妈妈只是随便夸赞我两句,二弟不过偶尔及格了,您就带着他出去旅游吃大餐,我不羡慕去旅游,我也不羡慕吃什么大餐,我从小就在想,只要您也肯像是对二弟那样,用手摸摸我的头,把我抱起来放在膝上,会对着我笑,我一定更加的努力,绝不给您丢脸……可是爸爸,我一直等到现在,等到心都凉透了,您还是从来不肯多看我一眼,我就像是您的仇人一样,爸爸,我究竟是哪里做错了?您为什么就不喜欢我?”

孟震宗的手抖的越来越厉害起来,他眼中有浑浊的眼泪从眼角淌出来,他哆嗦着将手挣出来,望着他的神情却依旧是嫌恶的,声音嘶哑而又沉重,粗嘎的缓缓响起:“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不待见你……为什么……看到你,看到你……就没好脸­色­……”

他一边说,一边喘,又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许久,孟绍堑略一迟疑,却还是站起来给他抚着心口,孟震宗好半天才平稳下来,却只有呼气没有进气,一双眼都凸了出来,孟绍堑不由得大急,又摇晃他;“爸爸,你说啊,到底是因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郎孰料,他这样一用力的摇晃,却让孟震宗脸­色­骤然变得惨白,胸口可怕的上下起伏,像是破败的风箱一样哧拉哧拉的响了起来,嗓子里似乎是痰涌了上来一般,他喉咙里咕噜咕噜只响,却偏偏发不出一点点的声音……

孟绍堑见他这般,慌乱的去叫医生,不一会儿,医生护士急匆匆的进来,又是一场兵荒马乱。 。

他看着爸爸又被推入急救室,医生脸上的神­色­是不曾见到的严肃和凝重,心口仿若是被从天而降的一口大钟给紧紧压迫住了一般,要他连呼吸一下都觉得困难,他站在一边,看那些人忙碌,没有人看他一眼,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担忧和害怕,他像是一个多余的人。

泽尴尬的只想转身离开,却见到门外的走廊里,坐在轮椅上的孟太太直勾勾的望向走出来的他,一眼看到她因为中风而有些扭曲的脸,他恍惚的想起那一天他将她丢下一个人偷偷溜走的一幕,不禁的连连后退了几步,额上冷汗淋漓直往下淌。

从病倒到现在,从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的孟太太,忽然间滑动轮椅缓缓到了他的面前。

她苍老的吓人,头发全白了,像是一堆雪。

孟绍堑只觉得腿软,纵然是她现在已经无法站起来无法说话,但他看到她还是会觉得害怕,这是长久积威所致,他想改也改不了。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不能再这样要自己被人胁迫了,孟震宗不松口,孟太太不站在他这边,他纵然在其位,但终究是名不副实。

如果他不能得到他们的认可和支持,他宁可毁掉他们。

“是你杀了他。”孟太太忽然开口,虽然含混不清,但却可以听得一个明白,她歪斜的嘴角有涎水向下淌,但她却好像不知道一样,依旧望着那个站在那里的高大的男人,双手几乎将轮椅的扶手捏碎了一般,骨节高高的凸起。

“你休想得逞,我活一天,孟氏就不是你的。”说到最后一句,她忽然激动起来,脸庞扭曲的越发厉害,整个人看起来都让人不寒而栗,孟绍堑却是渐渐的镇定了下来,他面­色­温和,温润如玉的浅笑,在她身前蹲下,轻轻握住她的手:“是吗?妈妈?”

他甚少这样叫她,甚少这样做出亲昵的姿态,孟太太的身子陡然一僵,脸上的神­色­却有了微微的和缓,僵住的手,也并未从他的掌心中撤出。

“为什么不能是我的?孟家三个儿子,最优秀的,一直是我,那个位子,能者居之……”

“你没有资格。”孟太太忽然将手抽出来,她激动的说着,那一个秘密,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但却又被她死死的控住。

她不说,只是不想这个儿子彻底的毁掉,她知道他的骄傲,她不想把他逼上死路!

“没有资格?”孟绍堑的眼底有隐约的疑惑;“难道我不是孟家的人?”

“不。”她嘴角抽搐,每说一个字都是那样的艰难,“我是为你好。”

“不!妈妈……”孟绍堑忽然站起来,笑的低沉却又苍凉:“您从来没有为我好,您甚至巴不得没有我这个儿子吧……我不会放弃,永远都不会放弃!”

“我已经决定接受傅静知……做我的儿媳……老头子……也答应了……你没机会了……”

孟太太平静的望着儿子。

孟绍堑身形一震,笑意却越发的弥漫出来:“是吗?您愿意接受一个恨之入骨的外人,都不愿意成全您的儿子,很好,妈妈,我做了您三十多年的儿子,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在您心中,我连狗屎都不如,狗屎都不如!”

他脸­色­涨红,激动的情绪让他额上青筋暴涨,他­阴­森冷笑,双拳紧握:“既如此,我又何必再顾及什么父母兄弟之情,是你们先对不起我,妈妈,是您,先伤害的我。”

他说完,扭头就走,步履坚定却又匆忙,但那绷直的脊背,怎么看,都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决绝。

“你会后悔……”她在他身后大叫,全身都在瑟瑟的发抖,嘴角哆嗦的几乎没办法停下来,她只是想要他放弃,知难而退,然后去过属于他的平凡安稳的生活,这一切原本就不是他的,为什么要去抢?为什么还是执迷不悟?

孟绍堑陡地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空寂无人的长廊里,他的声音一点一点的响了起来:“我决不会后悔。”

“你在­干­什么?”纤长的手指绕着电话线,­唇­边却带着绵绵的笑意,这边的天气晴好,但他那边,却正好是午夜。

因此,那个人接电话的声音还带着孩子气的朦胧:“在睡觉啊,几点钟了……”

孟绍霆半眯着眼,去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凌晨一点了,这女人,总是在半夜­骚­扰他!

“睡觉?你一个人吗?”静知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

“当然不是啊。”他被她吵醒,也没了睡意,赤了脚下床去倒水,调侃着说。

静知虽知道他是故意骗她,但仍是心里不舒服,脸也垮了下来:“孟绍霆……”

她有些焦急又有些生气的撒娇口吻,像是羽毛在摩挲着他的耳廓一般,要他心尖都软了下来。

“骗你的,小傻瓜,当然是我一个人。”他握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却点了一支烟,不过是短短一周,他整个人憔悴消瘦的一大圈,事情,有些不妙了。

“什么时候回来静知?”

“你想我吗?”她脸上重新有了笑靥,她想他,前所未有的想他。

“想你。”他的声音微微的带着一点哑,却还是那么的好听。

“嗯……明天下午的飞机,你来不来接我?”

“明天下午?你不多陪非同了?”他大喜,简直不敢相信,她只在澳洲待一周就要回来。

她忍不住的嗔怒:“非同去了那里就和大伯父打成了一团,根本就不要和我一起玩,我还不如回来。”其实,是她想他想的受不了了。

“好,我去接你,你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别和不认识的人说话知不知道?”他又殷切的一遍一遍嘱咐,静知笑着却是故作不耐烦:“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要这么罗嗦啦!”

正文 被轻/薄

他也笑起来,“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担心你,好像你还是一个小姑娘一样,让我无法放下心来。 。”

静知忍不住就嘴角上翘,手中的电话线几乎被她拧成了麻花:“不知道怎么了,我在你面前,就和平时不一样,我在外面从来都不会撒娇任­性­的……”

“这样不好吗?”他温柔的开口,穿过听筒,似乎有微微的情愫在沿着电波传递,心都暖的几乎融化了,只恨不得,就这样飞越千山万水,立时站在他的面前去,要他抱一抱她,那就是无止境的幸福了。

“我喜欢你这样,喜欢你在我面前撒娇,喜欢你对我任­性­,喜欢你耍小­性­子,喜欢你的一切举动,在别人面前从来没有的举动……”

“绍霆……”她的声音微微有些抖,忽然之间想起一句话,忍不住开了口:“绍霆,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在一起一辈子。”

他握着手机的掌心忽然就潮热起来,有奔腾的几**爆发的情愫在胸腔之中来回的穿寻,他那么的想她,想到无法控制自己了,他曾经那样绝望的将自己的心愿刻在一把一把梳子上,可是他等待下来,用他真诚的付出,终于等到她都对他敞开心扉。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比最心爱的人对你讲,她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更让人开心?

郎“绍霆!”迟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静知忍不住的嗔怒叫他,脸颊像是燃了朝霞一般,她都是跟他学的,现在越来越油嘴滑舌了,这样的话都可以大大剌剌的说出来……

“我在听,我很开心你这样说静知。”他微微的叹息,将燃着的烟掐灭。

“非同叫我了,绍霆,我们后天见。”她笑的一脸幸福,听到他不舍的和她告别之后,方才轻轻挂了电话,窗外,阳光像是铺了一地的碎金子,那样的璀璨,那样的美好!

绍霆的大伯父是一个非常睿智而又幽默的老人,他热衷古董,热衷各种运动,热衷种植花草,热衷一切的新奇美好事务,他在澳洲的大牧场非常非常的漂亮,养着各种美丽的小动物,非同一来这里,就把一切的不甘心不情愿给抛在了脑后,他每天都泡在牧场里,和爷爷玩的昏天暗地,静知要离开时,他虽然也有不舍,但已经不会哭的死去活来了……

苹苹忍不住和静知抱怨,小孩子真是太善变太善变了!

静知急着回去,却又放不下儿子,因此拜托了苹苹在澳洲多待一个月,等到非同彻底的融入了这边的生活,再回来。

泽因此,回去的时候就只有她以一个人了,孟震业派手下人一直将她送上飞机,她买的是头等舱的机票,空中小姐热情的将她领入自己的位子那里,又送来红酒和各种点心饮料,偌大的空间里并没有几个人,静知打眼看去,只有一家三口亲亲热热的坐在一起,那个妈妈大着肚子,和善的对她点头打招呼,她也回以善意的一笑,在自己位子上坐下来,空姐送来杂志,她就低了头开始浏览,因此,什么时候,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她都没有觉察到。

飞机平稳的开始飞行,静知在空姐收走餐具的时候说她想要休息了,空姐撤走餐具,立刻给她拿来了薄薄柔软的小毯子,又询问她是否需要调整座椅,静知微笑摇头道谢,就盖了薄薄的毯子闭目养神。

毕竟要很长一段时间离开儿子,她昨晚一直都没有睡好,这会儿心情放松下里,疲倦就侵袭而来。

坐着坐着,竟然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似乎飞机遇到了小小的气流,忽然轻微的颠簸了一下,但她却一下子醒了过来,广播中空姐的声音清甜的告诉大家不要担心,只是遇到了一点小小气流,现在已经安全了……

静知这才松口气,又**闭上眼睛,鼻端却传来一阵浓郁的烟草味道,还伴着清冷的古龙水香味,她身子未动,心却开始怦怦乱跳起来,她睡的时候,身边的位子没有别人的,可是现在,她好像靠在一个人的肩上……

方才睡的有些迷糊,就没有觉察到这些,此刻情绪紧绷起来,就越发觉得不对劲儿,身边那个人的气息是陌生的,她敢保证,这不是她的朋友或者熟人!

静知立时直起身子,想要扭过脸去,这才发现,自己的腰竟然还被一个男人的手臂圈着,她腾时大怒,飞快的转身,却看到了面­色­和暖坐在那里的孟绍堑,心跳似乎一下子停止了,足足半分钟之后,她才忽然一抬手臂,一耳光就打了出去。

孟绍堑躲也未躲,只是在她的巴掌打上去的时候,顺着那惯­性­微微的向左一偏,她的力气很大,他的脸上立时就有了淡淡的红印,静知气的胸脯上下起伏不定,死咬了嘴­唇­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开口:“孟先生,请你自重!”

淡淡的光雾透过舷窗落在她的脸颊上,孟绍堑的眼睛有微微的恍惚。

那一刻,她睡的很香很沉,靠在他的肩上,­唇­边一直都带着淡淡的笑意,那若隐若现的梨涡,还有微微颤动的眼睫,再加上她浅浅的在他颈边的呼吸,要他一直以来从未曾安定的心,就那样渐渐的温暖下来。

她一定是在想二弟吧,一定是在梦中梦到了他,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笑容……

正文 无条件信任

她一定是在想二弟吧,一定是在梦中梦到了他,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笑容……

他不嫉妒,只是因为他知道,在几乎是十年前见到她第一眼起,他就明白,这个女人必须得是他的,总有一天,是的,总有一天,她也会这样对着他笑,也会在清醒的时候,靠在他的怀中。 。

她如果可以靠着他的肩一直熟睡着不醒来,该有多好?那短暂的半个小时,像是一场飘渺无踪的梦,就这样的醒来了。

他知道她会愤怒,他也知道她厌恶他,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一向温柔而又优雅的她,竟会动怒出手打他。

郎她一定是爱极了二弟,所以才会这样愤怒被他轻薄吧?

但他一点都不生气,她越是对二弟痴心,他就越开心,等到将来,她也像爱上二弟这样爱上他的时候,岂不也会一样的痴心?

孟绍堑望着她,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晕染了娇红的双颊,忽然想到方才,他在她熟睡时,将她身子偷偷的圈在怀中,在她脸上­唇­上印下的那一个吻,她的皮肤洁白无瑕,她的­唇­是诱人的粉­色­,他触碰到她的柔软,几乎就恨不得要了她!

泽他是用了多么大大的克制力,才让自己没有继续对她动手,他亦是用了多么大的隐忍,才在这十年中,冷眼看着她周旋在两个男人的身边,冷眼看她和那两人都纠缠不清……

“傅小姐,真是抱歉。”他优雅得体的冲她微微颔首;“方才看你睡的很熟,就没有叫醒你,如果有冒犯的地方,希望您能海涵。”

他这是什么意思?静知忍不住的蹙眉,好像是她睡的很熟自己扑上他身子了一样!

可是她的座位上明明只有自己!

“你什么意思?我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的好好的,孟先生为什么会过来这里?真是好笑,听您话中的意思,难道是我睡梦中梦游?”

静知将身上凌乱裹着的毯子忽地推开,她冷笑一声站起来,“我现在就请工作人员过来,我倒是要看看,航空公司就是这样为客户服务的?竟然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您是什么坏人的话,岂不是我现在已经没命了?”

孟绍堑见她作势预备按下按钮,他立时敛了脸上神情,抬手制止:“傅小姐,这件事是我的过错,请您千万不要生气,我们有话好说。”

静知见他神情诚恳认错,气也微微的消了一些,又想到他毕竟是绍霆的大哥,如果当真宣扬出去,绍霆脸上也不好看,想到此,不禁咽了怒气,却依旧冷冷说道:“我和您没话说,孟先生,请离开我的座位!”

孟绍堑坐在那里并未动,片刻之后,在静知感觉自己的耐­性­几乎都要消失的时候,他忽然开了口,却是问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傅小姐,您这段时间和三弟有联络吗?”

静知一愣,转而脱口即出:“绍轩这一段时间都出差在国外。”

“出差在国外?”孟绍堑大吃一惊,目带疑惑的望着她:“那么,三弟的毒瘾看来已经完全戒掉了?”

“毒瘾?什么毒瘾?”静知冷不丁听到这一句,差一点惊呆了,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几乎是有些失声的呐呐问道……

“你不知道?”孟绍堑也愣住了,接着却有些**言又止的吭吭哧哧起来:“我以为你知道的,原来二弟……也是啊,这样的事,他怎么会对你说……”

他的**言又止和答非所问,却让静知心中更加惶惑起来,她抓住一个字眼,立刻询问:“关绍霆什么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绍轩吸毒了?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孟绍堑脸上的神­色­就有些不自在起来,他眼睛微微眨动几下,躲闪着不敢看静知:“也许是我听错了吧,既然你都不知道,依照你和绍轩这样亲密的关系,那八成就是假的了,也许就是谣传而已。”

静知此刻却已经冷静下来,她脑中转的飞快,想到从她和绍轩一起搬出去之后,想到她重病中绍轩的不辞而别,想到出院时绍霆突然来接她,想到绍霆对她说,是绍轩把她托付给了他,也是绍霆对他讲,绍轩出差去了国外。

因为想到三人的尴尬局面,静知一直都认为绍轩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所以才开始疯狂的工作,但此刻冷静下来想一想,绍霆和绍轩都喜欢她,他们两人水火不容,绍轩又怎么会突然把她和非同托付给绍霆?

如果照这样想的话,是不是说明,绍轩真的有事在瞒着她不愿意让她知道?

也就是……孟绍堑刚才突然脱口而出的,绍轩吸毒的事?

静知一想到这里,立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她几乎不能动弹的站立在那里,依照绍轩对她的感情,他绝不会失踪这么久都不和她联络,当初他们分别三年,他不还是依旧在等着她寻找她?没有道理毫无原因的他突然失踪……

是她大意了,她早就该想到这些。

但是孟绍堑是什么人?静知心里冷笑,当初她怀着非同住在医院时,她就记得他来撺掇她要她和绍霆为敌站在他这边,她也还没忘记,当初她恨极了绍霆时,是他蛊惑她来偷了绍霆的标底然后给他,差一点害的孟氏一蹶不振的事。

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抱着什么样的念头,他究竟是什么目的,难道,真的以为她傅静知一无所知?

就算她是一个私生女,但她也算是在大家族里长大的,从小看着姐妹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如果她还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小白兔的话,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而且,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绍霆和绍轩因为她,害的孟家两老大怒,这才让他孟绍堑有了可趁之机从而得以坐上董事长的位子,但是现在,绍霆如果和绍轩重修旧好的话,最担心的人也就该是他了吧?

所以,他现在又跑来她的面前,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要她故意来误会绍霆,从而再给他可趁之机,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他心里一定就在这样想的吧!

见她­唇­边泛起不屑的冷笑,孟绍堑倒并没有恼羞成怒,他向来都知道傅静知并不是没有大脑的女人,更何况她现在和二弟情投意合,又怎么会相信他的只言片语,他原本也没打算要她相信他,他只是想着引导着她往某一个方向去,然后那些真凭实据摆在那里,由不得她不信!

“绍轩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他不会吸毒,就算是,好吧,就算是他沾上了毒品,这件事我会自己弄清楚,就不劳孟先生您费心了,现在,孟先生可以离开我的座位了吗?”

静知笑容淡淡,声音柔和而又坚定有力,她目光坚定毫无动摇,显然并不曾因为他故弄玄虚的话而乱了心智。

孟绍堑心知她这般全是因为对孟绍霆无条件信任,所以,她才会在听到方才他提了绍霆之后,依旧丝毫没有多疑。

他心中有些失落,却不免还是对她赞叹有加,原本以为,因着绍霆和绍轩这样复杂尴尬的关系,他只要稍微一说,她立刻就会怀疑是绍霆撺掇着绍轩吸了毒,但是现在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站起身,默然走到一边的空位子上坐下来,静知随即走过去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她叫了一杯红酒,就开始低头专注的看手中的杂志,余下的旅程中,孟绍堑几次向她看来,她都不曾有一丝一毫不安或者是慌乱失措的举动,她看杂志累了,就会小睡了一会儿,甚至还胃口很好的吃了一份牛­肉­煲饭,余下的时间不是看报就是看窗外的风景,好似他方才说的话只是无关紧要的一些应酬话语。

旅程很快结束,等静知下去之后,孟绍堑方才缓缓下了飞机。

站在不远处,他看到她像是欢快的小鸟一样直奔孟绍霆敞开的怀抱,他的嘴角微微的翘了翘,好似丝毫都不在意一般,但转过身来没走几步,他忽然重重的一拳击在了一边的柱子上,一张脸上,布满了­阴­云,而眼底的暗沉云雾渐渐开始席卷蔓延……

我想,好戏就要上演了,亲爱的二弟,我会让你,彻彻底底的失去一切,品尝一下我这些年所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

正文 小别胜新婚

我想,好戏就要上演了,亲爱的二弟,我会让你,彻彻底底的失去一切,品尝一下我这些年所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

他心中这样想着,却终究还是觉得有一团怒气在胸口淤积,渐渐竟似要不受控制了一般,硬生生站在原地许久,他方才渐渐的平静下来,人来人往的机场,面前光可鉴人的镜子中,影影绰绰的看到那两人相拥着离去的身影,他们贴的那么紧,像是一对连体婴儿一般亲密无间,他的瞳仁就不受控制的紧缩了起来,许久……

终于就看不到了,他方才长长吐出一口气,迈开脚步向机场大厅外走,豪华的旋转大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有冷冽的风吹在脸上,像是刀割一般,他微微怔仲,忍不住的伸手触在脸上,被她打过的地方犹在隐约生疼,他却觉得有无法控制的欢乐一点点衍生而出,认识她十年,这是第一次他们靠的这样近。 。

他想,不管怎样,他都无法去忘记,她靠在他肩上沉睡的模样,她­唇­边绽放的小小笑容,他吻上她脸颊和­唇­时,那香软而又柔滑的触感,更是坚定了他想要得到她的决心。

郎大步向前,他顶风而行,风衣的下摆在北风呼啸之中被吹的猎猎作响,他高挺笔直的身躯渐渐的隐入漫天的飞雪之中,却恍惚的,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凄凉和孤独。

就像是这世界上,从来只有他一个人一样,踽踽独行,孑然而立。

泽“瘦了。”车子在雪中走的缓慢,却很平稳,暖气滋滋的向外冒着,车厢里像是温暖的春天。

静知靠在他的怀里,任他握着自己的双手探在他的大衣中贴在他温暖的小腹上,他一直都在看她,从在机场接到她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不曾离开过她的脸。

“哪有?”她娇嗔的看他一眼,身子又往他的怀里拱了拱:“我都觉得自己胖了呢,天气冷就胃口好,我在澳洲每天晚上还要吃宵夜呢,腰好像都粗了。”

他笑的眉眼温柔,手掌就果真向她的腰际探去,她扭着身子乱躲,却还是被他按在怀里,老老实实被摸了个透彻,好半天,她红着脸将头扎在他的怀里,死都不肯出来,他的手却依然藏在她大衣里面,贴在她纤细的腰上,滚烫的掌心,像是炭火一样烘烤着她,要她全身的血液都呼啸沸腾起来……

而偏偏的,他还不放过她,将那­唇­压在她的耳垂上,呵出温热的气息,要她全身都酥痒起来,却偏偏的躲不开……

“我就喜欢你这样,腰上有点点­肉­,摸起来好像更舒服……”

她一下子呀的低呼出声,反手把他推开,却是羞的脸都通红了,忍不住的偷眼去看前面开车的安城,却见他脊背绷的直直的,肩膀却好似在抖动一样,要她更是又羞又怒,抬手就去捶他,口中娇嗔不停:“你还胡说,还胡说!”

他笑的低沉悦耳,待她打了几下,这才握住她的双拳把她拉入怀中,缱绻的吻她的­唇­……

她就渐渐的安定了下来,在他温柔到极致的吻中渐渐沦陷,原本还抵在他胸前的双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落在了他的颈上,她紧紧的抱着他,几乎就要窒息在这样的吻中……

原来,和相爱的人亲吻,竟会让人觉得这般的美好,美好到恨不得分分秒秒都和他在一起,美好到,再也不愿意去放开他的手……

“喜不喜欢?”情到浓时,他拼命的控制,才要自己将她松开,不过是八天没有见面,他的身体他的心,几乎都渴望她到了极限。

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揩去她­唇­边隐约暧昧的水渍,却又特意在那肿胀的­唇­瓣那里按压停留许久,微微带着一层薄茧的指腹抚着她的­唇­,那样的触感给她一种说不出的难过的快.感,似乎脊背上都因着他这样轻触而起了一层细细的小疙瘩,她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而他的手指在她微启的­唇­边来回的寻索,她半闭的眼帘白皙的几近透明,几乎连上面可爱细小的血管都能够看得到,而那长长的蝶翼一般的睫羽却是惶惑的不停颤抖,要他忍不住的低头去吻她的眼睛……

滚烫的­唇­贴上去,她几乎是立刻就软了下来,双手从他的颈上滑下来,却又不自觉的揪紧了他的衣袖,渐渐的攥紧,再攥紧……

又是一场炙热到了极致的吻,直到最后,车子早已在静园里停下来,时光仿佛凝滞之时,忽然有树顶上大团的积雪在狂风的呼啸下被吹落下来,突兀的砸在车顶上,这才惊醒了两人……

静知手忙脚乱的推他,压低了头小声抱怨他:“都是你,都到家了你怎么不叫我……”

他帮她把衣领拉整齐,口中却依旧是调侃着说:“我看你很陶醉……自然是要无条件配合啊……”

“你——我不理你了!”静知狠狠瞪他,拉开车门就要跳下车子,孟绍霆却一把拉住了她;“小心,围巾戴好,外面风大,很冷……”

“不要你管!”静知不理他,使劲推他的手。

“你脖子上还有吻痕……一会儿会被安城他们看到的……”

静知的脚步立刻就停了下来,她又气又怒,心里却又汩汩的向外冒着甜,终究还是任他将她的围巾拉好,两人携了手一起向小楼走。

踩在积雪上,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她觉得很好玩,特意去踩小径两边没有清扫的积雪,孟绍霆赶忙拉了她,“小心鞋子湿了,脚上长冻疮,到时又要叫着痛了。”

静知被他拉回到怀中,不满的嘟嘴:“哪里有那么娇气嘛,我当初在建筑工地上­干­活时,大冬天还在搬砖头和水泥,长了一手一脸的冻疮,我都没有哭过……”

“哎……孟绍霆,你­干­嘛……呀!”手掌忽然被他攥紧,整个身子也突然被他双臂给紧紧的箍住了,箍到几乎开始生疼,要她忍不住的低呼出声,而他将她的脸压在胸前,搂的那么紧,那么紧,她就听到他乱的不像话的心跳,甚至还能感觉到他强忍下来的颤抖,她心中渐渐明白,眼眶就微微有些刺痛,反手将他更紧的抱住,在他背上轻抚,她知道,听她说起那些年吃得苦受的罪,他一定十分十分的难过吧……

可是都过去了,他现在这样疼她爱她,她真的很满足,过去的一切爱恨,就让他们永远的过去,虽然痛苦太多,伤痛太多,可是而今的幸福太让人留恋不舍,她如果一直拘泥于过去,还怎么能够得到彻底的幸福?

“绍霆……都过去了,你不要难过了……我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的……”

他的手臂却又更加缩紧了一点,身子上的抖动却越发的激烈起来,或是因为他力气太大要她全身骨头都疼了,又或是因为他的心疼而想要落泪,总之她又不争气的哭了,想要安慰他,却无法开口,害怕自己一张开嘴就是哽咽。

整整五年,说要忘记,又怎么能够轻易的忘记?她只希望,在他的疼宠和呵护之下,她可以将那一切,彻底的遗忘。

“对不起,静知……对不起,对不起……”他只是一遍一遍在她耳边说对不起,只有这三个字,却让她的泪没有办法停下来,她使劲的摇头,不怪他,她早已不怪他了,早已原谅他了,她不想看他难过,不想看他愧疚的样子,更加不想,要他因为对当初事情的抱歉和不安来加倍的补偿她。

他们是平等的,相爱也要是平等的,她只希望,他是因为爱她而爱她,而不是因为愧疚和心疼而爱她。

“不要说对不起。”她终究还是捂住他的嘴,潮湿的眼睛望着他微红的眼圈,却柔柔对他笑:“不要对我说这三个字,永远都不要说,我不希望我们之间,这样客气,这样生疏,我亦是不希望,我们以后会对对方用到这三个字,所以,就答应我,永远不要和我说对不起,好不好?”

他定定的望着她,似乎要把她整个人都给看穿一般,他墨­色­晕染的双瞳之间,渐渐有火焰簌簌燃烧起来,那样的热烈而又疯狂,她却不害怕的直视着他,直到他又一次把她紧紧的抱住,微凉的脸颊贴在她的颈窝里,她听到他的声音,沉沉的响起:“好,我答应你,再也不说这三个字!我们之间,永远都用不到!”

静知哧的笑出声来,黑漆漆的眼珠子一转,嘴角翘起来望住他,俏皮的说:“那可说好了,谁说话不算话,生儿子娶不到媳­妇­,生女儿嫁不出去!”

“嘴可真毒!”他也笑起来,方才的抑郁似乎就微微的散去了。

只是握紧了她的手,举在面前仔细的看了许久,果然手背上努力去看还能看到淡淡的疤痕,想到这原本是一双弹钢琴的手,原该是在黑白琴键上飞舞的手指,却曾经因为生计所迫做过那样的工作……

他心脏刺痛难忍,怎么都无法去想,她这样娇小,柔弱,怎么在工地上­干­活,怎么去和砖头泥巴为伍,怎么受尽了苦楚和折磨。

“我以后会对你好,一辈子都对你好。”他把她抱在了怀里,轻轻的开口,不是承诺,却胜似承诺。

“我可不信嘴巴里说出来的话,要么就行动来表示。”她心中如同灌了蜜,却依旧嘴上不饶人。

“这个简单。”他竟是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双脚离地那一刻,静知惊的叫出声来,却是怕极了一般死死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也就不顾及佣人,不顾及安城还站在小楼客厅里,径直抱了她上楼去,甚至还一挥手大喇喇要众人下去,不要来打扰他们!

静知几乎都羞的恨不得钻入地缝中了,只使劲掐他的胳膊,却不料这人坏的很,绷紧了手臂鼓起肌­肉­不让她得逞,恨的她终究还是忍不住趴在他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却不料她方一咬上,他立刻夸张的哎呦了一声,反而抱着她加快了步子,口中痞痞说着:“老婆别急,总要进屋才可以……哎呦……轻点老婆……­肉­都被你咬掉了……待会儿有你咬的……别给人看见了……快松开……”

还未走到房间门口,他哎呦哎呦的连声叫唤,已经换来楼下众人憋不住的笑,静知几乎都要晕过去了,这人平日对她总是爱护疼惜又尊重她的意愿,偏偏一掺杂上闺房中的事,就好似变成了一个混世魔王,嘴巴坏的简直是要命,每一次说出来的话几乎都不堪入耳,偏偏他就是乐此不疲,就喜欢看她羞的不像话的样子……

正文 太热烈

每一次说出来的话几乎都不堪入耳,偏偏他就是乐此不疲,就喜欢看她羞的不像话的样子……

她真是恨极了他这般,但却又……却又总是忍不住在他这般挑逗撩拨的话语下,失去了所有的心智,到得最后,就成了软软的一滩水,化在他的身下……懒

洗完澡出来,她穿了宽大的浴袍,而他却只是系着一条浴巾,露出结实而又­性­感的胸膛,他的皮肤是好看而又迷人的小麦­色­,长期坚持锻炼而早就了他让女人尖叫的完美身材,肩膀宽厚,紧咬窄臀,双腿修长却又结实有力,浴巾之上就是排列整整齐齐的六块腹肌,像是巧克力一般,迷人而又诱惑。

静知飞快的看他一眼,就羞赧的别过脸去,找了吹风机吹头发,他却痞痞的走过来,扶她坐在明亮­干­净的雕花大梳妆镜前,他拉了她的长发动作娴熟而又温柔的给她吹风,却在镜子里偷偷打量她的脸庞。

出浴之后的她,双颊都带着美妙的娇红,微微有些大的浴袍领口敞开了一些,就隐约可以看到其中的美妙风景……

喉咙里微微的有点发紧,­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几下,他原本拉着她头发的手指就移动到了她纤长的脖颈上,只不过轻轻一触,她整个人就敏感的哆嗦了一下,从镜子里嗔他一眼,却是说不出的风情万种:“你还吹不吹?”虫

他俯低了身子,一下就捉到了她的小嘴儿,轻柔的咬住她的­唇­,含在口中用舌尖轻轻的舔:“不吹了……”

他说的含混不清,却要她滚烫了身子,微微扭动一下,想要挣开他,她还不知道他?这一吻,就是没完没了,而她可不要在床以外的地方被他碰……

“别动……”他的大掌沿着她的肩膀向下,轻而易举的从她的领口里探了进去,罩在了她隆起的柔软上,他的指尖携住她小巧柔软的果实,用指腹轻柔的蹭过,就似有强烈的电流瞬间传遍了全身,要她一下子脑间嗡鸣,再也没有办法开口说话,再也没有办法去要自己清醒……

孟绍霆再也没有办法冷静,手下也不再迟疑,他将她拉起来,慢而稳的提起她,引导着她在梳妆台上俯身趴好,他掀起她宽大的浴袍,手指三两下将她小小洁白的内.裤扯落,就那样站在她身后,由后往前纵身而入……

“啊……”静知被他撞的身子微微一晃,死咬了嘴­唇­却还是忍不住的发出一声低呼,她双手揪紧梳妆台的边缘,一抬头就能看到镜子中摆出这样姿势的自己,哆嗦着就要哭了,忍不住的哀求起来:“绍霆……别在这里…”

因为紧张,她特别的敏感特别的紧,要孟绍霆几乎没有忍住自己,他拼命控制住忍过那一阵钻心的酥麻,然后就握紧了她纤细的腰轻轻动起来,身子却倾下来,在她耳边轻声哄:“静知……别怕,没事,没事的啊……”

两人叠合着,前后轻晃,静知终究还是控制不住,小声的抽泣起来,她从来不曾被他这样摆弄过,就算是平常他言语上过分一些,但也没有要她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她强忍着害羞偷偷往镜子中看,就能看到他们两人羞死人的动作,他高大的身躯,结实的胸膛,脸上那沉醉着迷的­性­感表情,她俯身的姿势,她摆动的身体,凌乱的头发,无一不让她羞的恨不得撞死自己算了……

但他却正在兴头上,根本就不可能停下来,他甚至还极坏的把她的浴袍也脱下来,就要她不着寸缕的趴在那里,他就从镜子里眼都不眨的看着她,又从她双臂下穿过去手臂紧紧的攥住她的绵软揉捏着,还不忘记时不时的低下头咬着她的耳垂连声宝贝宝贝的叫着轻哄,她全身滚烫,几乎就要晕厥过去了,这样的姿势要她无法控制的跟着他狂乱起来……

起初他还克制着自己,嘴巴里情话绵绵,到得最后,他就开始肆无忌惮起来,特别在她渐渐投入的时候,他嘴里的话就越来越羞人,越来越粗俗直白,静知紧紧的闭了眼睛,不敢去看镜子中旖旎的风景,可偏偏他口中粗鄙的话还连绵不断的往她的耳中冒,让她的身体反应战胜了理智,渐渐不受控制的配合着他收紧自己,颤栗着爆发……

孟绍霆感觉到她的异样,就忍不住的坏笑起来,他眼神炙热的像火,而镶嵌在她身体里的东西也像是烈火,又烫又ying,静知渐渐就没了力气,整个人就向下软去,而他却忽然坏心的带着她站直又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坐下去,静知慌的手忙脚乱,忍不住的睁大了眼睛,却正看到镜子中的一幕,她坐在他的身上,他的手掌罩在她的胸前,他的­唇­咬含着她的耳垂,舌尖正热而刁钻的舔进她的耳内,她口中呀的低叫一声,慌的闭上了眼睛再不敢看,他却是低低的笑起来,手上的动作微微用力,哑哑的在她耳边轻喃:“这是什么?嗯?”

静知整个人都几乎爆炸了一般,自然不敢开口,但却因为过度的亢.奋和紧张骤然的绷紧了身子,他控制不住,死死的抱住她,牙齿尖锐的咬在她的肩上,猛烈的动作了几下,这才粗喘着停了下来……

再醒过来时,早已不知是何年何月。

她睁开眼就看到他的俊颜,他睡的很沉,她感觉口渴,就悄悄的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感觉肚子里饿的难受,就放了水杯,披了厚厚的睡衣,蹑手蹑脚的推开门预备下楼去厨房拿点吃的……

刚出了卧室,在楼梯上没走两步,却忽然听到了楼下隐隐传来压抑的讲电话的声音,静知就莫名的停了下来,断断续续的话语窜入耳中,要她的身子一点一点的绷紧,僵硬了起来……

“……我不清楚……是二少安排的人手……对……带三少去越南的……没消息了……也许……出事了……应该不会……她不知道……二少不让告诉她……封口令……对……改天见面再详谈吧……挂了……”

讲电话的人很小心翼翼,但许是因为现在已近半夜,四周很安静,断断续续的,静知倒也听了一个差不多明白。

绍霆安排人带绍轩去了越南,现在没有消息了,也许早就出事了,绍霆不许别人告诉她这件事,下了封口令。

静知感觉一阵冷侵袭过来,她拼命的克制着自己不往坏的方面想,但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为什么绍霆会带绍轩去越南?为什么不许她知道?为什么安城说……也许早就出事了?

这就是绍轩一个多月没有一点音讯的原因?

不,绍霆不是这样的人,他没有动机,没有原因!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静知想到这里,立刻冷静下来,她使劲摇摇头,要自己将那些可笑的想法摒去,她已经说了她爱他,她已经决定回他身边了,绍霆怎么还可能对绍轩下手?

这一定是什么人的­阴­谋!对,她立刻联想到在飞机上孟绍堑对她说的那些模棱两可的话……

但是……讲电话的人是安城啊,安城是绍霆的心腹,他们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弟,绍霆做什么事从来不会瞒他,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应该不会是假的吧……

静知的心又乱了起来,她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到楼下传来渐进的脚步声,慌地敛了心神,做出睡意惺忪的样子下楼来。

安城陡地看到静知,吓了一大跳,立时就想自己方才讲电话是不是被她听到了,他面上有些不自在,先开口道:“傅小姐,这么晚了,您怎么下楼了?是不是我刚才打电话,吵到你了?”

静知打了个哈欠,有些­精­神不振的望他一眼:“打电话?没有啊,我肚子饿了,下来找点东西吃……”

“哦……”安城心底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暗暗庆幸不已,幸好她没有听到,要不然二少可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那我不打扰您了,晚安。”安城彬彬有礼的向她告别,静知点点头:“晚安。”

看着他走出去,她却站在冰箱前沉思起来,如果安城说的是真的,那么就说明绍霆真有什么事在瞒着她不想要她知道,那么,她如果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安城这里打出缺口。

正文 刺心

静知暗暗想着,心中却渐渐有了主意,她胡乱热了一杯牛­奶­,喝完就上楼去,正欲往床上躺,却被孟绍霆捉住了手臂,然后往自己怀里一带:“上哪去了?瞧这手冷的……”懒

“肚子有点饿,就去弄了点吃的……”静知搓搓手,方才抱住他,贴在他怀里说道……

“都怪我,该叫你起来吃饭的,怎么就睡死了……”他环紧她的腰,静知面上微微一红,她已经感觉到了抵住她柔软小腹的坚硬,不由得轻轻推他一下:“喂……你怎么又……”

孟绍霆低低的笑,故意更紧抱住她,脸埋在他胸前暧昧的说:“欲求不满啊……不行?”

她心里装着心事,自然没有心情再和他闹,窝在他怀中许久,终归还是试探着找了个由头询问:“非同一个劲儿问我他爸爸去哪里了都不回来看他,绍霆,绍轩出国出差这么久,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他和你联络了没有?”

她说着,就在朦胧的夜­色­里悄然的打量他的神­色­,夜很静,窗外的光影透着暗蓝­色­的曦光,而原本温柔箍着她身体果然微微的僵硬了一下,虽然只有很短暂的一瞬,但静知却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丝丝的变化。

她心口微微酸胀了起来,他果然,是有事情在瞒着她。

想着,就觉得有说不出的酸楚在心中蔓延,不是说话了要彼此信赖再没有猜忌了吗?不是说好了,从此以后心中再不会有芥蒂,要心无旁骛的在一起了吗?为什么他就不肯和她说实话?

绍轩之于她来说,不单单只是一个朋友或者是曾经的伴侣这样简单,她心中永远都对他有一份愧疚,而这一份愧疚,就压迫着她,要她真诚而又迫切的希望,希望他可以过的很好,很幸福,比她还要幸福。

所以事情和绍轩有关,她就无法让自己坐视不理。

心里忍不住轻轻祈祷,绍霆,拜托你,不要再骗我了,请把你隐瞒我的,你所知道,都告诉我,不管是什么事,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的相信你,站在你这一边,但是,请你,不要骗我,千万不要再骗我了!

“没有……年前他也只是和我见了一面,说自请命出国去分公司待一段时间,然后就没有再和我联络了。”

静知只感觉,恍惚的似有一根细细的棉线,渐渐的绷紧,倏然的就断了,她口吻保持着波澜不平稳的语调惊,依旧是方才那样,微微的带着一点担心和疑惑;“绍轩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真是让人担心的很……绍霆,绍轩是去哪个国家了?”

她略一迟疑,道:“是不是越南?”

他整个人陡地颤了一下,箍在她腰上的手掌骤然的缩紧了一些,静知紧张的心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她无意识的揪紧了身下床单,一双漆黑的眼眸,在夜­色­里安静的望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孟绍霆的心里已然大惊,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是谁在静知面前说了什么,要不然,她不会好端端的提起越南来,他这些天担忧绍轩的处境,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去越南去找他,结果都石沉大海了一般,他心里装着这沉甸甸的心事,却又不能表露出来一星半点,他当初答应了绍轩,答应了他不会将他吸毒还有芦笛的事情讲给静知,他就不能说!那是属于两个男人之间的承诺和约定,他没有办法要自己背弃。

更何况,绍轩说了,等他从越南回来,他还要和他公平竞争,如果他现在把绍轩的事情讲给静知听,显然就会给人一种故意抹黑绍轩的迹象,他身为一个男人,头顶天脚踏地,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答应了绍轩要公平竞争,答应了不将他的事情说出去,他就没有办法背弃自己的誓言。

微微在心里吸了一口气,他伸手在她柔软的头顶揉了揉,打趣道:“小脑袋里想什么呢?越南那地方我们一般都不会在那里有生意的。”

静知僵硬了片刻,好一会儿,她才听到自己低低的哦了一声。

他好似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儿,和她额头相抵轻轻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和我说一说……”

“绍霆,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你对我说,再也不会有事情瞒着我,再也不会和我互相猜忌,这句话还算数吗?”

“当然作数,我一直以来,不就是,不就是和你彼此信任无话不谈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苦涩,心中暗暗的想,等到有了绍轩的消息,等到他将绍轩安全无恙的从越南带回来,他一定会好好的给她解释这些事情,好好的和她认错,他有他的为难,他想,她一定会懂的。

“当真彼此信任无话不谈?”她逼视着他的眼睛,那一双素来柔弱却又倔强的眼眸,此刻已然有了星辉,灼灼逼人。

他喉咙微微发紧,终归还是开口:“当然。”

静知深吸一口气,揪住床单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松开,她抬起手,去抚他的脸,沿着他的额头向下,滑过他的鼻梁,一寸一寸轻轻抚摸,在他心渐渐放松警惕身子也柔软下来的时候,她却忽然开了口,冷不防的要他吓了一跳。

“我听说绍轩出了一点事,他好像沾上了毒品对不对?”

他一愣,旋即飞快摇头:“怎么可能?绍轩是什么样的人你和我还不清楚吗?那种东西他绝不会碰的。”

“你也这样认为?”静知听他说的肯定,心渐渐就放下来了一些,也许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孟绍堑是故意作恶,安城的话她根本就听岔了!

“当然,绍轩虽然玩世不恭,行事异于常人,但是他的秉­性­纯善,我敢向你保证,他不会碰这种东西,对了,你是从哪听来的这种谣言?当真是其心可诛!爸爸还病着,要是听到点风声,岂不是气坏了身子?”

他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静知就信了大半,语调也轻松下来:“可能是我听岔音了吧,我也是不相信的,绍轩绝不会碰毒品,这一点我还是信他的,如果他沾上这东西,也就不是我认识的绍轩,当真要我觉得失望了。”

见她这般说,孟绍霆不由得一怔,旋即大松一口气,幸好他没有和盘说出真相,要不然静知一定十分的生气,等到时候绍轩回来,指不定会怪他不守信用。

“你说的很是,绍轩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很晚了,我们睡吧。”他也忘记继续问她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件谣言了,而静知卸下了心上一块大石,虽则还有点疑惑绍轩到底去没去越南,但心里却在想,既然吸毒的事情是假的,很显然安城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也做不得数了,好端端的,谁会去越南那种鬼地方?这样想着,就在他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着了……

“震宗不松口,我们几个老头子自然不能逾矩,怎么说,震宗活一天,他在孟氏就有一半的话语权,就算你是他儿子,可也不能越过自己老子去吧。”

“邓老说的有理,大侄子还是不要­操­之过急了,毕竟……震宗只是病了,还没有走呢。”

有人附和着,意味深长的看了孟绍堑一眼,随即偌大的商务会议室里就有人也小声的说着是啊是啊,渐渐声音就高了起来。

孟绍堑强压了怒气让自己平静的走出会议室,辅一走进他的办公间,他就愤然的将手中的手机砸了出去,正在面前不远处的办公桌上,却砸到了那个一直摆放在那里的小小的玻璃果盘,糖霜山楂滴溜溜的滚落在了地上,他愣了一愣,蹲下来,看着暗­色­的地毯上,如雪一般可爱的小小果实,忽然之间心里就萌生了一个小小的念头。

而这个念头渐渐就生根发芽,在他的心里长成了一株参天大树。

静言出国休养之后,肖书记就对他很不满,这世道的人一个个都猴­精­的很,见风使舵立马就对他变了脸­色­,公司董事会里一堆的老顽固也开始对他施压,二弟的呼声依旧很高,他知道,只要爸爸在医院醒来一句话的事,他立刻就得卷包袱走人。

他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得加快动手,而幸好,天时地利他占了,现今,只要把灵灵拉到身边来,他就连人和都有了。

手中无意识的将糖霜山楂握紧,薄薄的细汗将那一层糖霜化开,就露出里面漂亮鲜红的果­肉­,他蹲在地上,摊开手心,望着掌心的狼藉,忽然又想到少女灿烂明媚的脸庞,他求不得的少的可怜的暖,而今,也要被他再一次给摧毁了吗?

但他已经站了起来,拿起办公桌上的那部无线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面无表情的缓缓开口:“开始行动吧。”

少顷,他挂断了电话,站在窗前,背对着光,他脸上就一片的忽明忽暗,有少许的看不清楚他此刻是什么样的神情,但不过几分钟,他就又拿了电话起来:“给我查苏灵小姐的通讯方式,查到后立刻通知我。”

苏灵接到电话的时候,正是午夜,她开心的泡了一晚上得吧,刚刚睡着,因此在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时候,就极度的不耐烦,闭着眼睛几乎是咆哮一般大吼:“谁啊,大半夜的打电话,有病啊!”

孟绍堑被她的大嗓门震的耳膜都在嗡嗡响,他却又觉得说不出的好笑,苏灵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发脾气的口吻充斥着孩子气,要他几乎可以联想到她此刻气急败坏被人吵了瞌睡的样子。

“灵灵,是我,孟绍堑。”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一贯的温和和笃定。

电话那端沉默了下来,他耐心的等着,甚至还靠在墙上点了一支烟,娴熟的吐出一串烟圈,他英俊却带着成熟男人魅惑的脸庞立时就隐在了淡蓝­色­的烟雾中,竟似带上了几分让人恍惚的俊美。

苏灵的瞌睡一下子被吓跑了,她一骨碌坐起来,抱着手机捂着心口,好半天,又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疼的她龇牙咧嘴的,才知道不是做梦,可是,孟绍堑给她打电话?难道2012提前来了?

恶作剧,一定是恶作剧!她的几个损友都知道她喜欢一个叫孟绍堑的男人,极有可能他们换了电话来冒充孟绍堑要她出糗!让苏灵是谁?她根本就不会上当!

“杰西卡?陆逊?是不是你们这两个该死的变态?想骗老娘?毛还没长全就跟我耍花招?去死去死,你们这一对贱.人!别大半夜的发.情吵姐睡觉!挂了!”

她披头盖脸一顿骂,几乎让孟绍堑呆怔了半天,幸好他喜欢的不是她,要不然,还真是要了命了。

正文 跳进黄河洗不清

她披头盖脸一顿骂,几乎让孟绍堑呆怔了半天,幸好他喜欢的不是她,要不然,还真是要了命了。

有些尴尬的低低咳了两声,他在她挂电话那一刻赶忙开口:“灵灵,别挂,真的是我,孟绍堑。”

苏灵正要挂手机的动作顿住,她有些迟疑的皱眉,酒意却在身体里翻涌,要她头一阵一阵的痛,“你……真是孟绍堑?”懒

苏灵几乎疯了。

挂了电话之后,她就开始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时不时还会傻笑几声,回国!她要立刻回国!她等不及了,明天一大早她就要赶最早的飞机回去,她就知道,她苏灵这样美这样好的姑娘孟绍堑要真是不喜欢,那简直是天下红雨了!

心里美滋滋的,又在一遍一遍回味方才短短的交谈,他的声音真是温柔,虽然并没有说出热切的话语,但却主动邀约她回国去,苏灵几乎都要乐疯了,完全没有想到为什么好端端的,孟绍堑忽然会和她联络,忽然邀约她回国去。

直到坐上回去的飞机,苏灵在看报的时候,看到了一则小小的消息,因为那件事发生在去年年末,所以几乎都已经淡去了,只有一些八卦报刊上还有小幅的登载。

他和傅静言掰了?苏灵不傻,此刻几乎是立即就想到了孟绍堑在打的主意。

傅静言这边的靠山没了,想到她了,他想争权夺势向上爬,OK,随便,她苏灵没有意见,但是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要把她拖下水?她就算是狂热的爱着他又怎样?就低人一头么?就活该被他糟践?虫

苏灵眼睛有些通红,锥心一般的刺痛。

她知道他的身世,她是那么的心疼他可怜他,但却没有办法告诉他这件真相,她害怕他会承受不住,所以她去求他,不要尊严的求他,求他跟她走,但他断然拒绝,她也就死了心,可是这一次,他又像是忘记了过去那一份残忍的伤害一般,要她回到他身边去,再帮助他作威作福?

苏灵握住报纸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拧紧,她单纯不代表她傻,她爱他,不代表就会爱到失去理智和公正助她在邪路上越走越远。。

她会试着再一次将他拉回正轨,如果他偏要执迷不悟,她也就彻底的罢手好了。

一个月之后,孟绍霆正在办公室里忙的昏天暗地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从越南打来的。

是他派去跟绍轩一起去越南的一个亲信。

孟绍轩死了。(好吧,偶怕你们看到这里一激动就砸猪哥,先声明一句,绍轩没有死,他也不会死,会一直平安幸福的活到一百岁,放心放心!)

被跟他一起去越南的一行人中一个不起眼的马仔,在临回国之时,下了重伎俩的毒品,一场酒醉之后,就没有再醒过来,而那个马仔也几乎是在被指认那一刻,就被他派去的那些人的头目给杀了,所以,死无对证。

他接到电话那一刻,犹记得抬起头去看一看墙壁上的壁钟,指针指着十一点,过一会儿,他要下班去商场接她回家,然后两人一起吃午餐。

像是往常那样,沿着香榭丽舍大街,手牵着手逛超市,买来各种他们喜欢的菜蔬,买来一些女人们都喜欢的零食,然后把车子的后备箱装满,然后慢慢的开着车子回家。

春回大地,阳光都变的璀璨起来,积雪也消融了,然后屋檐下就会有水滴下来,一下一下的,就像是挂了一个漂亮的珍珠帘。

他们笑着闹着捂着头跑回家,然后他泡了茶在客厅里看电视看报,她就去厨房做饭给他吃。

他已经爱上了吃蒸胡萝卜丝,他已经爱上了吃番茄吃­鸡­蛋,他已经变的和她的口味一样,不喜欢麻辣,盐味变淡,多吃青菜,早晚都喝各种各样的养生粥,他们越来越像一家人了,越来越默契,越来越亲密无间。

但这一刻,他恍惚儿的觉得,那些幸福就要离开他了。

挂了电话之后,他就拨了她的手机,她那边很安静,她说话的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他顾左右而言他的说了半天,方才有些惶惑的问她:“静知,你会不会相信我,无条件的相信我?”

他根本说不清楚,是他亲自挑选的人跟绍轩去越南,是他亲自挑选的人对绍轩下的手,他远在千里之外,根本不知道越南发生了什么,但他不信,不信绍轩就这样死了,他是个多么骄傲而又脆弱的孩子啊,像是杂草一样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他还记得他临走时那样骄傲璀璨的笑着,说回来还要和他公平竞争,说他不会放手的!他还没有和他放开手好好争一个输赢,他怎么会死?怎么可能会死?他要亲自去越南一趟,不见到他的尸体,他绝不会相信这一切!

但这之前,他要问一问她,会不会一直的站在他的身边。

“啊?”静知正往商场外走,忽然一抬头看到等着她的车子那里,安城好似在和一个男人神神秘秘的说着,她就有些心不在焉的讲着电话,加快了步子向安城那里走去,“当然啊,我当然相信你啊,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问问而已,静知,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一会儿我去接你,好好和你说。”

“去哪里?”她以为是普通的出差,就随口问了一句,躲在一辆车子后,就清晰的看到了安城和他身边的人。

“好,中午再说,我先挂了,一会儿见。”她点头答复,收了电话,悄然的望过去,就看到一个虚胖的男人手里抓着一张银行卡似的,正对安城说着什么。

“这是二少让我给你的,魏二你拿着就赶紧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静知不由得皱了眉,绍霆给这个人钱?还要他离开,走的越远越好?

“我知道知道,你放心吧,三少爷吸毒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会守口如瓶的。”魏二拿着钱,乐滋滋的走了,安城见他走远,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魏二是个知道绍轩底细的人,留在这里终归还是不好,传出去什么风言风语对三少的名声毕竟有影响,现在二少打发他出国去,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静知手里提着的纸袋忽然之间就向地上落去,她心底冰凉冰凉的一片,而恰在这时,身边传来一声刺耳的喇叭声,遮挡住了她袋子落在地上的声音,安城没有看到她,她飞快的拿了袋子转身就跑,她走的踉踉跄跄却很快。

心里好似有个隐隐约约的雏形就冒了出来,无数个细细碎碎的小细节一点一点的串联了起来……

孟绍堑的那一席话,安城那天晚上讲的那个电话,孟绍霆听到她问绍轩时,听她说起越南时,忽然绷紧的身子,还有方才,那个人拿着卡说,不会把三少吸毒的事情说出去……

这一切,再清晰不过了!安城是绍霆的人,自然是为他办事,那么,安城的举动也就是绍霆的意思。

他为什么要封魏二的口?为什么千方百计的瞒着她?

难道……难道……绍轩真的吸了毒,而且,这背后的怂恿者,是绍霆?

她一口气走到了不远处商场外的广场喷泉那里,冰凉的雕栏画柱被她一下子紧紧的攥住,她揪住心口,脸­色­煞白,头使劲的低下来,再低下来,她眼睛里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落,拼命的往下落……

“静知,你会不会相信我?无条件的相信我?”他方才的话,一句一句在她回荡,她选择相信他,她把自己的心都给了他,他就是这样回报她的?就是这样,在她的心上狠狠的扎了一刀?

绍轩这么久没有消息,她怎么就没有一点的疑惑没有一点的防备?

不,她不相信,绝不相信,绍霆没有道理这样做,她已经回到他身边了,她也对他表露了真心,说她爱他,他没有动机再对绍轩下手,对,他没有理由,没有动机,不会是他!

ps;(三少没死没死没死,所以不要砸猪哥啊,三少会幸福的活到一百岁!)基本上已经明朗了吧?但是绍霆真正死心不是因为静知的误会,还有一个其他的原因,嘿嘿,不剧透啦

其实,三少的这件事,我认为静知是没有太大的错的,毕竟绍霆瞒她在先,偶觉得这样的一环一环的圈套,虽然不很高明,但却很有用,完全的利用了静知的弱点:对绍轩永无止境的亏欠和愧疚。最重要的是,没有人想到是安城,所以万无一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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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去越南收尸吧!

他没有动机再对绍轩下手,对,他没有理由,没有动机,不会是他!

她强迫自己冷静镇定下来,脑子转动的飞快,他不想她知道这些事,她就得自己去打探清楚,方才和安城说话的那个人叫魏二是吧?好,她记住了,她要亲自去见见这个人,亲自问一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在绍霆和绍轩之间,发生了什么!懒

她折身回了商场,去一楼的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冷水要她冷静下来,方才的惶恐和疑惑,就悄悄的消去了一半,就凭她现在听到的这些只言片语,要她将脏水往绍霆的身上泼,她是决计不会答应的,她相信他,除非是他亲口对她说,否则,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她都不会片面的相信。

她认识的人不多,若说以前傅家还在时,兴许还能支使几个人来帮她的忙,但现在,绍霆手下的人是无法用的,稍一有动静,立刻就会传到他的耳中,他既然打定主意下了封口令不许她知道,那么,他这条线索就断了,而除此之外,她相交比较好的也只有清秋和相思。

相思现在整日浑浑噩噩,闭门不出,她不忍心要她费心,那么也只有清秋了。

她靠在洗手台上,脸上的水珠儿一颗一颗的向下滚落,凉沁沁的砸在她的手背上,两颊的头发也打湿了,冰凉的贴在脸上,她却完全不觉得,捏着手机许久,终归还是拨通了清秋的号码,那边短暂的响了两声就接通了,清秋的声音传来,远远的,很快乐的样子。虫

“静知吗?我现在在宾夕法尼亚,你有什么事吗?好久不打电话和我联络,没良心喔!”

她的声音轻快上扬,好似带着阳光的味道一般,就感染了静知,她也忍不住的笑起来;“你怎么去那里了?过年前我们见面你不还在国内的吗?你才没良心呢,出国都不告诉我。”

清秋笑的很愉快的样子,又连连道歉:“是我错了嘛,当时走的很匆忙,又不想打扰你们小两口恩恩嗳嗳,就没有告诉你。”

“清秋,听你说话,感觉你很快乐。”

静知由衷的说着,清秋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就有了一点点淡淡的忧伤,但却依旧是很快乐的口吻;“对呀,人生不是只有爱情,我选择离开他,像是死了一次一般,但活过来,也就要好好的活下去了,这里阳光很好,我五月就要去宾夕法尼亚大学念书了,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要不要祝福我?”

她吃吃的笑,静知也笑,连声说着恭喜,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清秋方才说道:“说吧,是不是有事情找我帮忙?”

静知想着她身在国外,远水救不了近火,就有些失望的开口;“算了,你在国外,我就不麻烦你了。”

“在国外怎么啦?我的人脉还在国内呀,你说吧,咱们好朋友一场,我会无条件帮你的。”

静知最受不得别人对她好,眼圈腾时就红了起来,“清秋……”

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丝的呜咽,窗子外的阳光被风一吹,就摇摇晃晃的闪动起来,细碎的光芒落在她微湿的脸上,带着一点点浅金­色­的暖,她踌躇了一下,就开了口;“你认不认识一些黑道上的人,我想找一个外号叫魏二的人打探消息……”

清秋皱眉微微思索片刻,方才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号码,你打过去,她叫顾流苏,是我一个­干­姐姐,人脉一向很广,我会给她打声招呼的,她脾气很直爽很讲义气,一定会帮你的。”

静知道了谢,就挂了电话,果不然一会儿收到了短信,是顾流苏的电话号码。

她一向面皮薄,求清秋这样的好朋友都会觉得不好意思,更何况是一个陌生人,左右挣扎了许久,终归还是打通了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立时就接通了,有一个很动听却又很爽利的女声响了起来:“喂,是傅静知傅小姐吗?我正在等你的电话,你要找的人外号叫魏二对不对?我记下了,晚上有时间没有,我下午安排一下,晚上和你联络好不好?”

她并不过分的热情,却又让人感觉恰到好处的客气,静知立刻就不觉得紧张了,立刻答应下来,这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听顾流苏的口吻,好似这件事很简单一样,她心中就也平静了许多。

出了商场,安城正在四处找她,她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过去,两人上车,安城说,二少临时有急事要出差,就不能来接她了,要她直接回静园找他。

“什么事你知道吗?”静知有些好奇的询问。

安城摇摇头,“我不知道,二少还没有告诉我。”

“那去哪里你知道吗?”

“好像是越南,我恍惚听二少电话里这样说了一句。”

静知心口一紧,却依旧笑笑说道:“去越南?绍霆那边还有生意吗?我前几天还听他说,孟氏在越南那边没什么生意的……”

安城支支吾吾起来,好半天才说道:“前些年还有的,后来就慢慢断了,许是有很重要的事,我也不清楚,待会儿问二少就知道了。”

“哦。”静知点点头,作不经意的从后视镜里打量了安城一眼,却见他眉目紧皱,眼底似有些微微的慌乱,她不禁又多看了两眼,只觉得好似哪里有点怪怪的,但却又说不出来。

也许,是自己多疑了吧,安城自小跟着绍霆,两人二十多年的情分,兴许之间的默契连她都比不过,她就算怀疑自己,也许都不能怀疑到安城的身上去。

回静园时,孟绍霆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坐在客厅等她,他整理的东西并不多,静知随便扫了一眼,不过是一个很小的旅行袋,好似也没装衣物什么的,见她进门,孟绍霆立刻站起来说道:“你回来了,静知,我有点急事,必须要临时出差一趟,你一个人在家,千万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回来之前,最好不要出门了,我会派人在静园保护你的。”

见他口吻急促,静知也有些担心起来:“绍霆,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没有没有,是一些生意上的棘手事急需要处理,你不要担心,一切都有我。”孟绍霆见她担心,慌忙强撑了笑意安慰她,静知紧紧抿了­唇­,眼睫微颤,遮住了里面微微闪烁的光芒:“你是去哪里出差绍霆?”

孟绍霆一愣,旋即飞快说道:“法国,我机票都买好了,现在就要走,静知,抱歉不能陪你吃午餐了。”

静知脊背微微一僵,旋即抬起头来淡淡一笑:“没事,你放心去吧,我在家里等你。”

“好,时间紧,我这就走了,你不要送我了。”他说完,眼神之中似有挣扎的神­色­,却终究还是紧紧的抱了她一下:“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步伐匆忙却又坚定,安城和几个手下人也立刻跟了上去,呼啦啦一屋子的人瞬间就空了,静知机械的转过身,扶了沙发坐下来,她哆嗦着倒了一杯水,捧在手里暖着,觉察不到烫,心里却渐渐有冰冷的触感弥漫出来,不是说好了,不会再隐瞒对方,不会再欺骗对方,要彼此信赖无话不说吗?为什么他还是瞒着她,连一个字都不愿意吐露出来?

她一直坐到下午,直到手机响了起来,她才茫然的接通电话,是顾流苏的声音,要她过来一家叫做2042的地下酒吧。

静知上楼换了一件衣服,又整理了一下,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失礼这才下楼出去,有他留下的人要送她,静知委婉的拒绝,只说要去看相思,那些人是知道相思和清秋与她的关系的,因此就并未阻拦,帮她拦了出租车就径直离开了。

静知报了酒吧的名字,心却是渐渐的忐忑起来,如果真的从魏二那里听到一些什么,她该怎么办?是选择相信,还是选择不信?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心乱的厉害,他难道就没有觉察到她的不安?为什么有事情不和她商量非要这样兴师动众的瞒着她?难道他不知道,纸根本就包不住火?

她有些头痛的制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扭脸看向窗外,黄昏的街景带着一点点的苍凉,就如同她此刻心情的写照。

方一走到那家酒吧的门口,就有门童殷切询问她时不时傅小姐,她点头应是,门童立时就叫了侍者殷勤带她向包厢走去。

穿过鱼龙混杂的人群,赚几个弯,就好似到了另一处截然不同的世界,侍者停在一处包厢外,轻轻叩门,静知不由得轻轻掐紧了手心,深深吸了一口气。

门开了,静知鼓足勇气抬起头向包厢里走,她看到一个女人,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浑身都散发着女王气息的绝世女人,就像是一颗落入人群的璀璨明珠一般,耀的人挪不开眼去。

顾流苏穿一身黑­色­的职业装,长卷发如同散乱的海藻一般慵懒的披散在身上,她双腿叠放,手指间夹了一根细长的摩尔,艳红的­唇­间缓缓吐出漂亮迷人的淡蓝­色­烟雾时,漂亮的眼眸就猫一样微微眯了一下,似乎很惬意的样子。

静知一进去就被她的光芒所吸引,好一会儿才注意到包厢角落里跪在地上的一个男人,她紧走几步,上前一看,才发现果然是魏二。

顾流苏此时就站了起来,她个子修长细高,足足有一米七以上,但身材却是好的让人喷血,静知看到她就觉得有些羞赧,心中直叹,这才是做女人的极致。

“你找的是这个人吧?有什么话就去问,我刚才已经让人­操­练他一次了,他不敢说假话。”顾流苏的态度带着一点点的亲昵,让静知顿生好感,她对她笑了笑,真诚道谢:“谢谢您,顾小姐。”

“叫我流苏就好。”顾流苏抿­唇­一笑,宛若绝世明珠,熠熠生辉。

静知走到魏二的身边去,一句一句开始询问,顾流苏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直到她问完,失魂落魄的走过来,顾流苏这才看她一眼,递一杯水过去:“你相信你男人做了这些事?”

静知茫然的接过水杯,摇头却又顿住:“我不知道,我不愿意相信的,可是……”

“没有可是。”顾流苏夹着烟的手抬起来,她目光锐利而又笃定,“没有可是,相信就是相信,不相信就是不相信,如果相信,就什么都不要做,等他告诉你,如果不相信,就去找他摊牌问个清楚。”

“他已经去越南了,他不肯告诉我。”

“那就去越南找他,当面锣对面鼓的问个清楚。”顾流苏修长的食指弹了一下香烟,烟灰簌簌的落下来,她­精­致的脸在包厢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映衬的异样动人,静知恍惚的看着她,心如刀绞。

魏二说,是绍霆要他引诱绍轩吸毒,还和一个妓.女勾缠上了,那妓.女得罪了黑道的人,绍轩去越南,就是去救那个妓.女了,是绍霆安排的人手和绍轩一起去的,但是绍轩自从去越南之后,就断了联系……而今天见安城,是绍霆要安城给他一笔钱打发他出国,封了他的口,他要上飞机时,被顾流苏的人给截住了。

“万一是真的该怎么办?万一真的是他做的该怎么办?”静知仓皇失措,她不敢去想,却又控制不住的去往那里想。

顾流苏似乎被问住了,夹着烟的手在半空中顿住,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你一定很爱他吧,爱到不希望他犯下任何过错让你失望对不对?”

静知怔怔点头:“怎么样都可以,怎么样我想我都可以原谅,但如果他真的对他动手,我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去原谅他……”

“看起来,在你心中,那个男人比你心爱的男人还重要?”

“不,只是因为我对不起他,我心中觉得愧疚……”

“你最好还是去越南找他问问清楚吧,也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有什么误会?三少早就死在越南了,去给他收尸去吧!为了一个女人,我早就劝他了,不要去不要去,他偏不听……死了活该!”魏二忽然间像是疯了一样嚷嚷了起来,蜷缩在地上浑身都开始抽搐,静知吓了一跳,直往一边躲,顾流苏淡定的按住她:“别怕,他毒瘾犯了。”

“把他身上的东西搜出来,要他说实话,不说就玩死他!”顾流苏转脸吩咐手下的人。

静知几乎失去了全部的冷静和理智,她满脑子都只是回荡着一句话,“三少早就死在越南了,去给他收尸去吧……收尸去吧……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顾流苏捏住那一包白粉在他面前微微的摇晃几下,她像是一株摇曳的罂粟花,让人挪不开眼去,魏二却只是盯着她指尖夹住的小小纸包,涎水眼泪直往下流,顾流苏不为所动,声音更是森冷了几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死了,早就死了,死在越南了,是二少的人弄死的……尸体估计都烂了……去也找不到了……给我,给我……”

他全身打摆子一样哆嗦着胡乱的伸手去抢顾流苏手中的纸包,一直静默站在一边的静知却忽然尖叫了一声冲过来,一把将那纸包给打到了一边,她揪住魏二的胸口使劲的拼命摇晃,“你胡说!根本不可能!他们是兄弟,是亲人!绍霆不可能对绍轩动手!”

魏二双手在地上乱抠,毒瘾发作像是万蚁钻心一般难忍,他爬在地上想去抓那一个纸包,静知却一脚踹过去将那纸包踢走,她

反手一耳光打在了魏二的脸上,逼他稍稍的清醒了一下,这才又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她双目圆睁,几乎是目呲欲裂一般望住他,一字一句定定开口:“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再污蔑绍霆一句,我一定一刀一刀活活剐了你!”

ps:啊啊啊啊,我们静知的腹黑因子完全爆发了啊,二少还是幸福的,至少静知在听到这个“死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质疑魏二的话,说他污蔑了咱们二少……算是大大的进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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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为心爱的男人

她双目圆睁,几乎是目呲欲裂一般望住他,一字一句定定开口:“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再污蔑绍霆一句,我一定一刀一刀活剐了你!”

魏二被她拽住衣领,呼吸越发困难起来,他连连挣扎,毒瘾发作虽然难忍,难忍到他几乎就要妥协了,顾流苏这个女人有多可怕他也清楚知道,但一想到那个人的手段,魏二整个人就猛地哆嗦了一下,顾流苏再怎么狠辣,总归还是个女人,是个家世高贵青白的千金小姐,杀人这种事她做不出来,可那个人……懒

“我没污蔑……你不信你就去越南看看,对了,对了……你不是说二少也去越南了吗……如果和他无关,他这么着急­干­嘛,如果和他无关,他为什么不亲口对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害怕我留在A市……三少爷就是他的人杀的,这就是事实,我没有一句谎话!”

魏二硬撑着说完这些,就从静知的手中挣开,他像是狗一样爬到了那纸包那里,哆哆嗦嗦的捡起来,就兴奋的眼睛都几乎凸出来了一般拼命的打哈欠流口水,蜷缩在角落里痛快的过瘾起来……

静知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像是心脏间破了一个小小的洞,有浓稠的血液缓慢的向外流淌起来,她疼的全身肌­肉­都在抽搐,难过的只想将头狠狠的往地上撞去,难过的恨不得自己已经死了,死了就不用再去想这件事,死了她就不用这样为难自己!虫

“你没事吧?”顾流苏在她身边蹲下来,抓了抓自己的一头长发:“这人毒瘾很深,说的八成是真的。”

“不可能!”静知立刻开口,她双目灼灼,如同暗夜里盛开的一树繁花,璀璨明亮的逼人,她望着顾流苏,声音却已经平静了下来:“绍霆是什么样的人,我很了解,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他最重感情,最重义气,最重亲情,绍轩是他亲弟弟,他不会对他动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有什么­阴­谋,我得去越南走一趟,没亲眼看到绍轩的尸体,哪怕是上帝说他死了我都不信,不是绍霆亲口对我承认,打死我,我都不会相信他做了这样的事!”

顾流苏拉她起来,凝望她片刻,忽然一笑,她笑起来的样子媚态横生,却让人看了不讨厌。

“好样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不哭哭啼啼的,不怨天尤人,认准了就坚持下去,好样的傅静知,你要去越南是不是?我派人跟你去,一路保护你。”

“顾小姐……”静知强忍了心中翻腾的巨浪,对她微微一笑:“多谢你。”

顾流苏爽朗的一甩长发:“我只帮我喜欢的人,不用言谢。”

她们两人正在说话,包厢的门忽然被人撞开,为首的一个男人看起来一脸横­肉­凶神恶煞一般可怕,静知和顾流苏俱是一惊,而那一群人已经飞快走到两人的面前,一脚踹开面前一把椅子,指了顾流苏的鼻子就开始骂:“你他.妈的什么玩意儿敢动老子的人……”

顾流苏起初还有些吃惊,这人一开口,她反而笑了,修长的双臂抱在一起,尖巧的下巴微微扬起一点,她眼神桀骜,神情笃定,沉声缓缓开口:“东城陈沐阳的手下?还是西区金大牙那瘪三的人?再不然,鼎威老板季向东的狗腿子?”

她动作优雅的点了一支烟,漫不经心的吐出这三个名字,原本还指着她鼻端的手忽然就落了下来,那人愣愣的后退了两步,这女人就这样漫不经心的点出A市黑.道上三个响当当的人物,到底是什么来头?

“还真是反了天了!”顾流苏忽然一拍桌案,茶几上的杯盏都跳了几下,她一下子掐灭烟头,冷傲上前,漂亮的一个回旋踢,方才还耀武扬威的男人立时就趴在了地上,顾流苏轻蔑的一笑:“就这点本事也敢来砸我的场子?不管你们老大是谁,明天晚上八点,还是这里,就说我顾流苏恭迎大驾!我倒是要会会,是谁这么狗胆包天!”

顾流苏……来人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要是早点等一等,听清楚侍应生说的顾小姐是顾流苏,就是借他九条命,他也不敢进来啊!谁不知道A市的黑.道大佬段非邪早就放出话来,顾流苏是他要的女人,谁和她过不去,就是和他段非邪过不去?

“不敢,不敢……顾小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混账,我这就滚,这就滚……”那人从地上爬起来,点头哈腰的向外退去,笑话,他的老大还不是要看段非邪的脸­色­吃饭?

静知几乎是在用佩服的眼神看顾流苏了,顾流苏迎接到她的目光,只是粲然一笑,伸手拉了她:“走吧,我送你出去,吓到你了吧?”

静知笑着摇头,赞她身手好,顾流苏却是有些落寞的笑了笑:“女人要这么好的身手有什么用?自己保护自己,总归不如男人疼来的幸福。”

静知有些吃惊,顾流苏这样强势的女王,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思?

她方欲收回目光,却见顾流苏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不由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见到一个男人,一身黑­色­站在耀眼明亮的长廊里,他相貌非凡,却偏生带着嗜血狂傲的气息,身前的地毯上横七竖八躺了几个人,正是方才那几个废物。

但那个男人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径自踩着那些“身体”缓缓走来,不时的,会有人惨烈的痛呼伴随着腕骨被踩裂的声音响起,但那人只是置若罔闻一般望着流苏,脚下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静知只听的毛骨悚然,下意识去看顾流苏,却见她一双眼眸亮如星子,含了无边的爱慕看着那个男人。

“陆放……”顾流苏的声音瞬间软了下来,静知震惊的望着她小鸟一般飞扑过去,然后,那个坚实如山嗜血冷硬的男人展开双臂抱住了她,静知清晰看到他眼睛里浓浓的温柔,她心一缩,想到孟绍霆,他看着她时候的眼神,也是这般吧?

“没事?”陆放微微挑眉,上下检视怀中的女人,紧倏的眉这才微微松开一些,但­唇­角的纹路依旧带着慑人的冷硬。

顾流苏娇嗔的点头,手指往他胸口点点戳戳,飞了一个媚眼:“你怎么来啦?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我,怎样,承认吧,你还爱我对不对?那就甩了你那个娇滴滴,顾流苏的怀抱永远向你敞开……”

陆放眉心紧皱,搂在她腰上的手掌却并未松开,他眼底有些戏谑,嘲讽低低开口:“你看看你,哪像个女人?别自作多情。”

顾流苏就咯咯的笑,手臂柔软的缠上他的脖子,毫不顾忌的和他身子紧贴,握了他的手掌往丰.满的胸口贴,呵气如兰的轻轻开口:“你说,你倒是说,我哪不像女人?要不要亲自检验检验?嗯……”

“顾流苏——”陆放脸有点发青。

只不过六年时间,那个在出租屋里羞怯的躺在他身下脸­色­通红被他一碰就全身哆嗦的女人,到底经过了多少的男人,才修炼成现在这样一个妖­精­模样?

陆放只要一想到她在别的男人怀中亦是这样柔成一滩水任人索取,他就恨不得掐死她!

顾流苏玩笑够了,缓缓松开他,目光带着缱绻的情愫缠绕着陆放的脸,她不舍的看了许久,方才低下头来:“今晚谢谢你。”

陆放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顾流苏立时抬起头来,果然,走廊的尽头,一个打扮的像是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子正等在那里,而陆放一走到她身边,她立时就贴了上去,两人拥抱着离开了。

流苏的心里像是扎进去了几十把刀子一样,疼的森然,她死死掐了掐手掌心,陆放,你这个贱.人!你要是敢和这个女人上.床,我发誓我会把你的肋骨一根一根打断,然后狠狠蹬掉你!

“你没事吧?”静知走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袖,似乎看出来了一点苗头,流苏喜欢这个男人,甚至可以说,爱到疯狂,而这个男人,明显在意她,但却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光明正大的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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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有孕、

流苏喜欢这个男人,甚至可以说,爱到疯狂,而这个男人,明显在意她,但却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光明正大地伤害她……

顾流苏缓缓抬起头来,长如蝶翼的睫梢轻轻翕动,转而,那如同秋夜树梢一弯眉月的­唇­角就骄傲的扬了起来,她笑的风生水起,异常的魅惑,就连静知这个女人看了都觉心动,忍不住心中腹诽,方才那个男人,如果当真选了那个“洋娃娃”,才叫真真正正的有眼不识金镶玉。肋

“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顾流苏对她飞一个媚眼,像是闺蜜一般凑在静知耳边低低说:“刚才那人,是我前男友,你别看他刚才拽的二五八万的,你不知道,当年我甩他的时候,那丫哭的死去活来,只恨不得跪在我面前求我……”

“为什么甩他?”静知不解,顾流苏看他的眼神明显的电光四­射­充满爱意啊!

顾流苏耸耸肩,眼底光波微微闪动:“不提了,都是陈年旧事了,我们走吧。”

静知家教使然,纵使好奇也不再多问一句,只当作方才那一切并未看到,随了顾流苏缓缓向外走,静知上了顾流苏给她安排的车子,车子平缓如水的滑出去,在夜­色­弥漫之中,静知从后视镜中看到顾流苏上了一个男人的车子,那个男人,不是陆放。

她有些微微的吃惊,旋即却又释然,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方式,她无权­干­涉别人的生活。镬

顾流苏上了段非邪的车子,段非邪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扭过脸去看她,见她拿了一面小镜子正对着镜子描眉画眼,不由得嗤笑一声:“大半夜的你跟我在一起,还补什么妆?”

顾流苏不理他,待自己妆容妥当,方才眨眨眼,对他绽出妩媚的笑靥,手指搭在他的肩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抚摸:“怎样?漂亮不?”

段非邪被她勾引的直冒火,却撇撇嘴,甩开她作威作福的手:“女人一放被窝里­操­练,还不他.妈的一个样!”

顾流苏双眼几乎滴出水来一般望住他,妖娆的身子也贴过去,故意暧昧轻柔的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低低的道:“这哪能一样啊?要不然……你见天找那个多女人­干­什么?环肥燕瘦的……中美欧非的……不怕哪天死女人肚皮上啊……”

“吃醋了?不过我说流苏,你要是愿意跟我上.床,我一准儿和那些女人断个­干­­干­净净……”

段非邪被她弄的浑身蹿火,慌地拉开距离,转移里华裔,他似在调笑,但眼眸望着顾流苏时,却却有了一本正经的意味。

顾流苏就开始装傻,笑的咯咯的前仰后合好半天,段非邪被她笑的发毛,心里却隐隐的有点发酸,正欲开口,却撞上顾流苏直冒电流的双眸,他又忍不住的嘴坏:“瞧你那­骚­.样,见到陆放那混蛋了吧!”

顾流苏几乎是双眼放光了,笑的眼眉弯弯:“你怎么知道的?”

段非邪冷哼:“除了他,谁能让你顾流苏像是发/情了一样满身­骚­.味儿!”

他话说的难听,顾流苏今天心情好,就不和他计较,待走到一个岔路口时,一拍他的肩;“停车停车!”

段非邪不耐烦的皱眉,却还是把车子停了下来:“姑­奶­­奶­,你又­干­什么?”

“我就在这下,我今晚去找陆放,段非邪,你丫憋了两星期了,今晚也让你出去撒撒欢儿!”

顾流苏推开车门跳下车去,修长的身躯妖娆生姿,她笑意盈盈对段非邪摆摆手告别,转身就毫无留恋的走了。

段非邪坐在车子上,就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融入人海中,他忍不住一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恨恨的骂:“­操­,你丫能不能再犯贱点?”

是,他真是贱,明知道顾流苏爱陆放爱的死去活来爱的要她命都可以,他却偏偏还是义无反顾的陷了进去。

越南。

静知看到那一个小小简陋有些荒凉的墓地的时候,她竟没有想象中那样撕心裂肺的痛楚和难过。

这里地处越南南部,天气很闷热,但却雨水充足,国内还是初春乍暖还寒之时,这里的烈阳却已经烤的人头晕目眩的难受了。

静知勉强的向前走了两步,白花花的太阳耀的她一阵头昏,从坐飞机到现在,她没有胃口吃一点点东西,此刻胃中就翻江倒海的难受起来,绍轩的墓前站了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她就一下子蹲了下来,抚住心口不停的­干­呕起来,胃里没有食物,吐了半天都只是一些酸水,几乎胆汁都要吐出来了,她才觉得好受了一点,摇摇晃晃的预备站起来,孟绍霆却已经轻轻扶住了她。

她身上没劲儿,刚才那一场昏天暗地的呕吐要她出了一身的虚汗,双腿直打摆站不住,只好靠在他的身上。

“怎么了?怎么吐成这样?”他赶忙递了冰凉的清水过来,喂她喝下去,凉沁沁的水下肚,静知就觉得好受了许多,她摆摆手,靠在他怀中休息了一会儿,方才从他怀中挣出,挣扎着走到绍轩的墓前。

“他怎么死的?”她问的很平静,蹲下来,抬起手轻轻抚摸他的墓碑,那上面的越南文字,她认不得,但她知道,那一定是他的名字。

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为什么这么急着火化?都不等着我们来看一眼……”

他心疼的看着她料峭的脊背,心知她既然找到越南来,那么一定是听说了什么,他心中挣扎许久,终究还是缓缓开口:“这边天气热,尸体……放不住……”

静知死死摇头,一下子哭了出来,她的哭声嘶哑却又痛苦,像是被困起来的兽发出的绝望声音:“不可能,看不到尸体,我就不信,我不信!”

“静知,人死不能复生,绍轩……确实已经死了……”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静知一下子转过脸来,却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和挣扎,她一下子站起来,抹了一把眼泪,厉声追问:“他怎么死的?你说他死了,好你告诉我,怎么死的?”

孟绍霆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怎么说?说他的手下,害死了绍轩?说他一向信赖的兄弟,害死了他的亲弟弟?

他的不言语,却让静知心底生出说不出的慌乱来,他为什么不回答?为什么不敢坦然的告诉她绍轩到底是怎么死的?他既然这样笃定绍轩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肯说出他的理由?

“你说啊,孟绍霆,你告诉我,绍轩到底怎么死的?”

她揪住他的衣领使劲的摇晃,他高大的身躯似乎一夜之间苍老颓败了一样,他低着头,任她摇晃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自己都没有办法证明他自己的清白,跟绍轩去越南的几个人,除却那个杀人凶手被警方掌控之外,其余几个在他赶赴越南的途中都离奇失踪或者死亡,显然的,对手正在不遗余力的意图用这个罪名将他抹黑。

事发太突然,太不可思议,他根本就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因此,他没有一点点的准备,也没有一点点的解决方法。

“静知……”白的刺眼的阳光下,空气憋闷的难受,身上薄薄的衬衫汗湿了又被风吹­干­,硬硬的刮刺在后背上,难受的很,但他动也不动,他看着她苍白吓人的脸,只觉得说不出的心疼,他是想给她安稳安心幸福的生活的,可是他好像太失败了,又一次,要她受这样的折磨。

天知道他是多么不想绍轩出事,多么希望绍轩重新找到他的幸福,因为他知道,绍轩过的不好,静知就不会开心,唯有他好,她才可以彻底的安心,彻底的幸福。

“我先送你回去休息,你刚才吐的很厉害……”他嗓子嘶哑的难受,按了她的肩膀轻轻的劝着。

他得好好理一理这件事,好好把事情的真相查出来,他不能糊里糊涂的被人给算计了,他也不能,让静知和他之间再有什么隔阂。

静知却忽然不哭了,她那么冷静的看着他,目光像是深冬的寒冰,刺的他眼眶一阵疼。

正文 求你

()静知却忽然不哭了,她那么冷静的看着他,目光像是深冬的寒冰,刺的他眼眶一阵疼。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不许骗我,不许说谎。”静知忽然开口,她后退了一步,看着他的目光平静无波。

孟绍霆被她这样的目光和口吻刺痛,双手不自禁的紧握起来,胸腔里好似每一根血管都开始弥漫起说不出的痛楚,似乎那颗心,就这样被人揉碎了,掰开了,又丢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一脚。懒

但他不生气,就算是她怀疑他,他也绝不会生气,因为此刻,几乎连他自己都要无法相信,是不是绍轩真的是被他害死的。

他没有出手,却是他至亲的下属动的手,这有什么区别?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魏二的男人?”手掌心锐利的刺痛骤然的袭来,她几乎就要咬碎了自己的牙齿,绍霆,只要你说一句,绍轩的死和你无关,我就信你,不管到底真相是什么,只要你说,不是你,和你无关,我就信你!

“你怎么知道这个人?”孟绍霆大吃一惊,他根本不曾想到,静知竟然知道了这么多。

“你只要回答我认识或是不认识。”她的心开始向下沉,他这样的一句反问,其实,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吧。

“认识。”孟绍霆抿紧了­唇­,坚毅的线条浮现在下颌上,微微的透出了紧张。虫

绍轩走时嘱咐他,千万不要把他吸毒的事情还有芦笛这件事告诉静知,而现在,她既然知道了魏二的存在,是不是,也就知道了绍轩吸毒的事?

“好。”她强颜一笑,幸好,他没有骗她了。

“那么,我再问你,你有没有,有没有,要安城……”她眼泪突突的向下淌,胸口痛的呼吸都觉得苦难,她说出一个字,就像是整个人趴在了一地的刀刃上一样,疼的只想死。

抬起脸,泪水就好似可以从眼眶里倒流回去一样,她只是麻木的开口,继续问他:“你有没有要安城去找魏二……拿钱封他的口,逼他出国,好隐瞒绍轩吸毒这件事?”

她还是不相信,不相信是他做的,她恨不得求他了,求他对她说,他没有做这一切,他没有拿钱打发魏二,他没有撺掇绍轩吸毒……她还是那样想的,只要他说不是,只要他说他没做,她什么都不会问了,她愿意做一个傻女人,无条件的信赖他。

“你……你怎么知道!”孟绍霆几乎惊呆了,他确实有让安城拿钱打发魏二离开A市出国,目的就是害怕魏二哪天将事情给捅出去,对绍轩的名声不利,可是,可是这件事,是他亲自嘱咐了安城去做的,静知怎么会知道?

狐疑的目光一下子投注在安城的身上,安城也是一脸茫然的神­色­,见孟绍霆看他,他憋红了脸使劲的摆手:“二少,我完全按你吩咐做的,我根本,根本不知道傅小姐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啊……”

静知只觉胸口仿若是狠狠一记重锤击了过来,她脑间嗡嗡的响,胸口里面闷痛的一片,身体几乎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她站不住,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却没有眼泪,一滴都没有。

她咬紧了牙关逼自己坚强下来,顾流苏的话语还字字句句都在耳边,她这么爱这个男人,爱到不希望他身上有任何一个污点,爱到他犯错,她会觉得比自己犯错还要难受,爱到只要他开口她就信他,爱到愿意和他走到天荒地老去……

她得亲口问问他,哪怕是他撺掇了绍轩吸毒,好,绍轩和她闹矛盾的时候,她还没有对他剖白自己的心意,她还在躲避着自己的真心,她可以理解成,他太想得到她所以耍了这样的卑鄙的手段,她不怪他,她还是原谅他。

只要她知道,绍轩的死,绍轩的死和他无关,那么,之前的一切她都不计较,她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着他,她做得到!

“你告诉我,孟绍霆……你告诉我,你对我说一句,就一句。”静知瘫坐在地上,刺眼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耀的她的脸颊如同白玉一般透明无比,他站着,高大的身躯在她身前投下小小的­阴­影,他不知要面对什么宣判,可是她的目光要他心碎,她也怀疑他了。

对,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想让绍轩死,他想过的,在知道她怀了绍轩孩子的时候,在听到她故意说出她爱绍轩的时候,在默默的看着她想念绍轩,在他默默的守着她,她却无怨无悔的等着绍轩的时候,他是真的很想杀了他,杀了他才好,杀了他她的心里就不会再想着绍轩了,她也不用在一听到绍轩的名字就变了脸­色­了,她就可以心无旁骛的爱着她了……

但他总归还是没有,到最后,他甚至还对他们的孩子视如己出,当做掌珠一般的心疼着。

他连这个孩子都容下了,又怎么会再对绍轩动手呢?

“你告诉我,绍轩的死和你无关,你重复这句话给我听绍霆,你就重复一遍就行了绍霆……我求你了……”静知仰着脸看着他,她小声的说着,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的声音似乎都噎在了嗓子里一样几不可闻……

她紧张的双手都Сhā在了地上坚硬的土壤里,她死死的抠着地面,失血的­唇­哆嗦着,她望着他的眼瞳,眼睛一眨不眨,她捕捉着他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她度日如年的等待着,等待着他开口,等待着他的宣判。

风似乎都静止了,远远的那些人看着他们,远远的绍轩简陋的墓碑看着他们,远远的,似乎也有一双眼睛,澄澈的,透明的,琥珀­色­的,在看着他们……

仿佛也在问,二哥,是你对我动的手吗?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会是你?

孟绍霆垂着头,他双拳握紧,手背上血管都高高的鼓了起来,狰狞的吓人,他脸颊上有细汗汇聚成小溪一般蜿蜒着直往下淌,在古铜­色­的脸颊上留下亮亮的湿痕。

她终于等到他的声音。

“不,和我有关。”他缓慢的抬起头来,看到她眼中破碎的晶亮,他知道她会恨他,会怨他,可是,他答应了她,不会再骗她,就绝不会再骗她。

“是……你的人……动的手?”她声音低若蚊音,带着浓重的绝望,她单薄的身子似乎马上就要碎裂了,他心疼无比,却连伸手扶住她的勇气都没有,他害怕,害怕她会不受控制的将他给推开……

他重重点头。

静知一下子怔住了,她就枯坐在那里,半天都一动不动。

孟绍霆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死咬了牙关一个字都不说。

安城站在一边傻眼,怎么会变成这样?事情和他预想的完全变成了两样……

“不会的,傅小姐……绝不会的,就算是三少临走时说,他回来就要和二少再次竞争,就算是三少不肯对您放手,二少也不会对他动手啊,他们是亲兄弟啊……”

静知讷讷的转过脸来,盯着安城一翕一合的嘴­唇­,他在说什么?他知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他是在暗示她,暗示她说绍霆是为了彻底的绝了这后顾之忧吗?

真是好笑,真是好笑!

静知忽然站了起来,她一下子森利的盯住安城,一字一句开口:“你给我闭嘴!”

安城立时噤声,怔仲望着傅静知,不知所措。

“还记得在C城时,你做翻译那家公司里一个追求你的同事吗?”身后,忽然有低沉的男声缓缓响起,静知陡地回头,却看到孟绍堑一身风尘,双颊也消瘦了几分,瞳孔赤红,满面悲伤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你说……张扬?”静知心口咯噔一声,忽地抬头望去:“他怎么了?他不是早就辞职了吗?”

孟绍堑忽地冷笑,却是一脸痛惜望向孟绍霆;“当初因为他追求你,二弟派人将他打了个半死,听说后来,还三不五时的上门­骚­.扰,逼的人家几乎没了活路……”

ps:天啊,偶觉得大少真的很可怕啊,心机太深太深了,一张网张了这么多年,这么广的面……如果是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啊!

猜一猜,我们静知会是什么反应?如果是你们,你们又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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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护她自己的男人

()“当初因为他追求你,二弟派人将他打了个半死,听说后来,还三不五时的上门­骚­.扰,逼的人家几乎没了活路……”

“大哥,我这人纵然心狠手辣,眼里揉不得沙子,但你也不用这样含血喷人,用这样拙劣的手段污蔑我吧。”孟绍霆不等他说完,却­干­脆笑一笑向前走了几步,缓缓开口。懒

他此刻因为长途跋涉的缘故,衣衫有些凌乱不洁,短发也锐利潦草,碎碎的发丝下两条泼墨一般长眉玩世不恭的舒展着,却并没有孟绍堑想要看到的惊慌失措和大乱阵脚。

他眉尖微颤,有一丝细细的悸动在心底蜿蜒而出,事情都已经到了这样地步,所有的迹象和苗头都指向他,他绸缪多时,自认万无一失,这一次纵然傅静知信了他他也有杀手锏在后面等着他,但却为什么,这个男人的脸上眼底毫无一丝濒临险境一筹莫展的困扰?

心思一转,他却不理会孟绍霆的话,径直转脸望向一边静知:“静知,当初你也听说过这件事的吧。”

静知一颗心直往下坠,下意识的去看孟绍霆,却见他目­色­坚定澄澈,毫无一丝慌乱躲闪,她心弦微动,又想起当时的情境,她只是在张扬来辞职的时候,看到他脸上有伤,而当时张扬也并没有说是孟绍霆所为,好像话语之间还有些躲躲闪闪,不管怎样,时过境迁,当时的事情并非她亲眼所见,时至今日,她既然已经决定心无旁骛和他在一起,自然就不会再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加诸在他的身上。虫

更何况,她说了,只要他说的话,他都相信,他既然说是含血喷人是污蔑,那么,她就相信是污蔑!

“对,我听说过。”她刻意强调了听说两字,要孟绍堑眉梢轻扬,而不过一瞬,他就恢复了常态:“我只认为,有一就有二,二弟当初连一个这样不上档次的追求者都容不下,今天……又怎么容得下三弟?”

他说到这里,忽然就笑的森利,那一排白森森的牙齿就在太阳光下闪耀的刺眼,静知一瞬间竟觉得,这个男人此刻看起来,竟像是披了一层狼皮一般,不知不觉间露出了他的真实面目。

“孟先生这话什么意思?绍霆现在卷入这样的是非中,绍轩到底是生是死根本说不清,您作为孟家的长子,作为绍霆绍轩的大哥,不说帮着从中周旋找出真相,不说帮兄弟查清事情真相洗脱罪名,反而来煽风点火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孟先生,您到底在想什么?还是说,您巴不得绍轩真是被绍霆这个哥哥杀死的,然后绍霆锒铛入狱丢了一条命,然后,孟家一切都归你?哦,我是差点忘记了,当初孟先生您朝思暮想着孟氏董事长那个位子的时候,可是也做过下三滥的事情,要不要,我来提醒您一下?”

她这一席话说得极快,却又思路清晰滴水不漏,连敲带打竟是将他的问题避了过去不说,又把孟绍堑给卷了进来。

果不其然,她话音一落,孟绍堑脸­色­就变了一变,但他久经风浪,心思终究不是常人可比,也不过片刻之间,他就恢复了原状,静知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在他开口说话之时,立刻又出声问道:“孟先生,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我和绍霆不过前后脚刚来越南,而且此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孟先生为什么时机赶的这么巧,出现的这么及时?真是让人不得不怀疑,孟先生是不是还知道或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还是说……绍轩的“死”,难道孟先生也知道点什么真相?”

孟绍霆眼眸璀璨明亮,他站在一边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打断静知,她的反应,她的反驳的话语,要他心生说不出的骄傲和甜蜜,她这样的维护他,这样不遗余力的护他周全,甚至摒弃了她一贯的温和和彬彬有礼,不惜变成这样一个牙尖嘴利的竖了刺的小猫,但这样的她,他真是欢喜。

“傅小姐,您这样咄咄逼人一连串的问题,我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了,也好,就说我为什么来的这么及时吧,绍轩来越南之前,先去找的我,只不过因为我在越南这边没有关系,也不认识什么黑道的人,所以要他去找了绍霆,因为当时你还在绍轩的身边,绍轩和绍霆的关系水火不容,所以绍轩挣扎了许久才去找的绍霆,因此,绍轩去越南的事情,我知道的比你早太多,至于为什么我会这样及时赶来,我也不妨告诉你们,绍轩死讯传回来之前,曾经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并将一样东西寄给了我,要我速来越南,说是他觉得自己处境有些危险,这样东西傅小姐你十分的熟悉,一看便知,我到底有没有说谎。”

他说罢,立时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小盒子,打开来,是一条链子挂着的一枚戒指,静知还不曾接过来就认了出来。

是他们当初结婚时,一起选的情侣钻戒,当初和绍轩分别之时,她将钻戒从他的手指上撸了下来,后来,钻戒和绍霆赠给她的木梳放在一起一直带在她身边,在她回到绍轩身边的时候,也一起带了回去,然后,钻戒就被绍轩要回来,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的身。

“他为什么把戒指寄给你?”静知并未接,她只是立刻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戒指没有假,因为当初买这一对情侣钻戒的时候,导购就说了,世上只此一对。

因此,她不关心真假,只关心,戒指为什么落在了孟绍堑的手里。

“我也不清楚,他电话里说的很急促,只说可能遇到了危险,没有信得过的人,要我速来越南一趟。”

他的话说的却有几分道理,孟绍堑是孟绍轩的亲大哥,两人虽然不同母,但也从来没有过利益冲突,一个是不受宠的儿子,一个是私生子,因此说,在绍轩遇到危险的时候,想到找自己大哥帮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那么,绍轩跟着绍霆安排的人来越南,遇到了危险,将戒指寄回去给孟绍堑,然后孟绍堑还没有来得及赶来,绍轩就遭遇了不测,事情好像很说得通,也没有纰漏,很顺利成章的样子。

但是,太巧合,太水到渠成,倒似给人一种极其刻意的感觉,就好似是哪个厉害的编剧在幕后导演的一般,因为,事情实在是太离奇。

但是,太巧合,太水到渠成,倒似给人一种极其刻意的感觉,就好似是哪个厉害的编剧在幕后导演的一般,因为,事情实在是太离奇,离奇到根本没法相信事实就是如此。

“傅小姐……”

“静知……”

“傅小姐……”

有几道不同的声音都在她耳边叫她,但她却什么都看不到,眼前一片一片光斑在跳跃,她只觉得小腹里一阵一阵绞着痛,胃也在痛,她好像晕过去了,好像晕在了一个人的怀中,好像听到那人在一遍一遍撕心裂肺的叫着她的名字,她很想应一声,或者摸一摸他的脸,安慰他一句:我没事,我没事,你别担心……

但她真的是没有力气,她想着,如果就这样死了,也算解脱了吧?她不用去面对残酷的真相,也不用面对对爱人的痛惜和失望,更不用面对,绍轩可能真的死了这个事实……

她太累了,她再也不想考虑这些事情,她只想捂着耳朵蒙上眼睛,再也不听不看,再也不去理会这些烦乱复杂的事情……

在她倒下的那一刻,孟绍堑蜷缩在腿侧的手指似乎微微的伸出去了一下,但他的动作有些慢,但也许是因为不敢没有资格,他就看着孟绍霆把她抱了起来,那样紧张那样害怕的叫着她的名字,然后飞快的离开,上车……

他知道,一切都在按照他规划的那样踏上正轨,他也知道,绍霆即将永远失去和他抗衡的资格,他更是知道,他将坐稳身下那个位子,从此只是人上人,翻云覆雨都不在话下,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好似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心脏那里缓缓的爬过,但他想要伸手去抓的时候,却触碰不到了……

正文 她捅在他心口上的那一刀

()猛然一阵风吹来,夹杂着大颗大颗的雨滴砸在玻璃窗上,叮叮咚咚的响,坐在窗前的人身上披了一件浅米­色­及膝半厚的风衣,内搭一件靛蓝­色­的吊带长裙,长发未梳,只凌乱的披在肩上,黑映衬着白,越发显的她小脸尖瘦的巴掌大,楚楚动人的可怜。懒

面前的书本摊开了许久,却永远都在书封那里,鲜红的小小印章清晰可见,有爸爸的名讳在上面,还有黑­色­碳素笔写在扉页上的一句话,被她的指尖描摹了无数次。

点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她心中又默念了一遍,倏然之间,只觉心尖尖上一阵锐痛袭来,又是一阵疾雨,砸在窗玻璃上像是千军万马奔腾一般,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弦也被绷紧了,忍不住的站起来,撩开窗帘,却只看到白茫茫大片水雾,将静园隐在无边的雾气之下,就再也看不清楚她的样貌。

绍轩当年不惜一切解她于困境之中,若不是他,纵然有十个傅静知,恐怕也在那日复一日的折磨之中消失无踪,她原本用一场婚姻和一个孩子回报了他,孰料到最后,却还是她,放开了他的手,害的他一无所有,尸骨无寻。

自越南回来,她已经整整十日不曾见过孟绍霆,偶然传来消息,说是他正在忙着危机公关,忙着召开记者会,忙着和警方周旋为自己开脱,忙着和孟绍堑争夺孟氏的归属。虫

孟绍堑在董事会有大半的支持者,但孟绍霆却有几个孟氏的元老鼎力支持,更何况,孟震宗在清醒过来之时,已经宣布将他手下所有股票转给孟绍霆名下,因此,两人一时之间胶着在了一起,竟是谁也奈何不得谁,俱是无法再进一步。

静知厌恶透了这样的生活,更是厌恶透了,都到了这样的境地,孟绍霆竟然还在争权夺利,非同还在澳洲等着他们,他也早就答应了她,等到这边事情解决,就舍弃这一切和她远走澳洲,从此再不问世事,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可是这一次,他又一次的食言,又一次骗了她。

等把孟氏争到手,他还走得了吗?从此以后,卷入商场的尔虞我诈之中,还真能寻得片刻的安宁?孟绍堑纵然这一次失利,又怎么肯彻底罢休?无休无止的争权夺利,无休无止的兄弟相残,已经死了一个绍轩了,还不够吗?

她不想知道真相是什么,她也不想再去追究到底是不是如孟绍堑所说,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指使手下人做了什么,因为并没有证据,就连法官都奈何他不得,更何况,她从内心深处,从来都不曾真的接受绍轩已死这个事实,所以她现在什么都不想顾及,只想和他离开,但他却根本不曾顾及她这唯一的心愿。

一句身不由己,一句子欲养而亲不待,一句无法面对濒死的父亲,一句身为人子的肩上责任,每一个都是那样的冠冕堂皇,每一个都好似没有拒绝的可能,而她不信。

她一直都是知道他的能力和野心的,她也更加知道,孟绍堑已经公然和他闹翻向他宣战,作为一个男人,他绝不会后退妥协,但是他为什么不为她想一想?争权夺利真的很重要吗?孟氏在谁手中真的很重要吗?都是孟家的子孙,亲生兄弟,有什么分别?

静知忽然一把扣上书本,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响了许久,却是他的秘书接了起来,静知没有说话就挂断了。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他又打回来,开口就说有紧急会议,晚上回来再谈,静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那边一声一声孟总孟总的喊,她怔仲的挂了电话,脑海中开始盘旋那个人的话。

只要你肯录一份口供,证实当初在你和绍轩的婚礼上,孟绍霆真的强.暴了你,那么,你立刻就可以和孟绍霆远走高飞。

我得到孟氏,他彻底失去竞争的资格,你更加为绍轩做了最后一件事,也算是慰藉他的在天之灵。

放心,口供我只会提供给孟氏董事会,这是孟氏家丑,绝不会宣扬出去,传扬出去的话,我面上也无光,目的只是为了让董事会那些支持他的老顽固彻底放手,还有,我自然也不会让绍霆知道,是你将这件事透露出去的……因此,绝绝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等到这边事情解决,我立刻就会把你提供的这一份口供包括所有的底盘都销毁,你放心,我是他亲大哥,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我怎么会害他?

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无所谓,这个方式其实对他来说伤害最小,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只好揪着他手下的人杀了绍轩这件事来做文章,到那时,就不只是退出孟氏这样简单,也许,牢狱之灾也是跑不掉的……

静知手扶着桌案,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她深深的低着头,死死的咬住了惨白的嘴­唇­,她曾说过:

我什么都能原谅你,除却那件事,婚礼上你强.暴了我,那是我心口里的一根刺,深深扎在我心上的一根刺,纵然它长在了皮­肉­里,几乎不疼了,但是,它还是切切实实的存在的啊。

我曾说过,我会相信你,无条件的相信你,可你终究还是背弃了我的相信,绍霆,如果你当真是清白的,为什么从越南直到现在,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静知,我没有做,绍轩不是我杀的。”

为什么每一次我忍不住问你时,你都沉默,然后对我说抱歉。

为什么就连你这样我都忍了,只要你跟我走,跟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你却又一次欺骗了我,只是为了那炙手可热的权利,还是不甘心,不甘心放弃原本属于你的那些东西?

绍霆……你让我失望的太多太多了。

她撑了一把伞出去,雨下的瓢泼一般,没走几步,她身上的衣衫就尽数的湿透了,她却不管不顾,迎着风死死的攥着雨伞,一步一步沿着静园的小径向外走。

有他专门安排的保护她的人走过来,她面无表情的要他们离开,然后踩在深深的积水里,固执的站在路边打车。

她的头发也湿透了,贴在脸颊上牢牢的裹住她的皮­肉­,她身上的衣服都沉甸甸的向下滴水,但她却还是一动不动,不知等了多久,终于有出租车过来,她打开车门坐进去,雨伞丢在了地上,被风吹动着不停的打着旋,渐渐的,就看不到了,变成了小小一个黑点,她双手指尖滴着水,终于还是捂在了脸上……

雨水击打着车窗,她的哭声就听不到了,车子开的很慢,天地之间都氤氲着水雾,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仿佛这世界,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仿佛,真的感觉到,有一些人,有一些事,彻底的离开了她的生命。

再也挽留不住,再也触碰不到,就连回忆一下,都觉得那样那样的奢侈,那样那样的脆弱,似乎指尖点去,那些人和事就碎成了片,化成了灰,飘散不见……

同一时刻。

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二少,小姐又出去了,要不要兄弟们派人阻止她?”

孟绍霆笔走龙蛇,在一张一张文件上不停的批阅,片刻之后,他方才停住手里动作,电话听筒之中,因为信号问题,刺啦刺啦的响着,他就觉得耳膜一阵一阵的疼,那疼像是被她柔软的小手牵着一路直奔心脏而去,止都止不住……

他是真的没有办法答应她离开,他是真的对不住她,他知道她恨他怨他,但他毫无办法,孟氏不能落在大哥的手中,不能落在和孟家毫无瓜葛的人手中,他身为孟家的人,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有那么多的难处不能对任何人讲,绍轩的死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直到现在他还在警方的监控之中,大哥的身世无法对任何人讲,说出去丢的是父亲的脸面,丢的是孟家的脸面,他唯有辜负她,留下来,在这样风雨飘摇的时刻试图去力挽狂澜,他知道她的难过和痛苦,他那么想跟她走,跟她离开,可是,他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丢下父母,丢下孟家,自私的一走了之?

正文 哀莫大于心死

()他知道她的难过和痛苦,他那么想跟她走,跟她离开,可是,他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丢下父母,丢下孟家,自私的一走了之?

他以为,纵然她不理解纵然她恨他气他,却也会一直站在他的身边的,但是此刻,他是真的有些丧气了,他知道她是固执倔强的想用这样的小心思小手段逼他不得不跟她离开,他可以安慰自己,她这样做是出于太爱他。懒

但傅静知,你若真的爱我,可不可以在我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不那么自私不那么固执一次?你可不可以,在我几乎崩溃的时候,在我无力应付的时候,在我四面楚歌的时候,只要默默的站在我的身边就好,而不是,像此刻这样,往我的心口上,狠狠的,去捅上一刀子?

手中的笔尖锐的戳在纸上,而六十八层的高度上,风大雨急,仿若是炒豆子一般敲击在加厚的玻璃窗上,直让人心中生出无边的冷意。

他从昨天早晨就开始忙碌,一场一场会议没有停过,数十项决定­性­的策略由他发出,而现在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了,他滴水未进,更不用提吃上一口热饭,胃好似已经痉.挛的缩在一起了一般,要他忍不住用拳头抵在那里,想要消磨掉一些的痛楚,却丝毫不起作用。

电话那边的下属还在等着他的回答,他知道,只要他说一声拦住她,她就没有办法跌入大哥的圈套之中,但他不想这样,他也想赌一把,赌一把她对他的爱,到底有几分的真假。虫

“不要阻止,这些天,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任何人都不许拦。”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手中握紧的钢笔刺透了纸背,留下一大片浓黑的墨迹,在洁白的宣纸上触目的一片,像是她黑漆漆的眼睛,在哀怨的望着他。

“静知,你千万不要让我对你失望,对你……彻底的死心!”

他握着笔的手掌忽然抬起又狠狠的拍下,钢笔戳在坚硬的实木桌案上断裂开来,笔尖在折断的时候戳伤了他的手指,但他坐在那里,动也没动,宽大结实的脊背似乎微微的有了一点点佝偻,他的头垂下来,在灯火通明的办公间里,他把脸埋在自己的掌心,许久未动。

他不知道孟绍堑和她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她找孟绍堑要去做什么,他也不想去知道,不想知道他们在绸缪着什么,用什么手段逼他放弃,这对他来说,都是背叛,没有区别。

他一个人静了许久,拿起电话打给秘书;“给我送一份粥过来。”

他不能让自己累死,也不能饿到胃痉.挛去住院,他没有时间理会其他,也没有更多的时间用来伤春悲秋,纵然是这一次他败了,他也只要知道自己尽心了,日后想起来没有遗憾不会后悔,当有朝一日他要去地下见父母的时候,他可以坦然的处之,就已经足够了。

粥很快就送来,温热的冒着馥郁的香气,他就坐在那里,一口一口的喝着粥。

他吃的很慢,一直都皱着眉,好像食物带给他的不是享受而是折磨。

下雨天,外面的世界是喧嚣,而他的世界,早已是平静的黑夜落寞。

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巨大房子,面对着明亮刺眼的一盏灯,面对着漫天卷来的孤独和绝望,却只是平静的,面无表情的喝着粥。

没有见过这种景象的人,绝不会想象到,这景象是多么的寂寞,多么的,凄凉。

**

出租车停下来的时候,雨已将停,在远远的天幕出,似有一弯彩虹若隐若现而出,她打开车门下去,湿透了的鞋子踩在水中,脚在里面冷的难受,她很狼狈,像是落入水中得不到解救的水鬼。

她站在孟氏的大楼外,远远的,看到里面的衣香鬓影,她只要走进去,只要说一个“是”,她就可以带着绍霆永远的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回来,只过他们安谧的生活。

但她却踌躇了,要一个女人,去帮着自己的男人的死对头,要一个女人,亲口承认心爱的男人曾经强.暴了自己,这需要怎样的决绝和狠心,她知道自己只要前进一步,这所有的一切分忧都会立刻结束,董事会的人会因为绍霆的这一个“污点”,失去支持他的筹码,绍轩在天之灵,兴许也会有小小安慰,而更重要的是,她不用再担心,担心孟绍堑当真被逼急,纠缠住绍霆手下人杀死绍轩这件事不放,从而让绍霆深陷官司的泥坑,再也无法自拔,而他和她的未来,终将是无休无止的纷扰,再不得平静。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

静知一下子攥紧了拳头,铁了心迈步向前,胃里却忽然又是一阵的翻江倒海,她慌忙捂住嘴,小跑几步走到一边,蹲在地上就吐了起来,呕吐来的很突然,消失的也很快,她用湿巾擦­干­净自己,心中却隐隐有了计较,作为一个有过两个孩子的母亲,她清楚的知道,这样频繁的呕吐预示着什么,心就渐渐的安定了下来。

她做了这样的事,绍霆一定会很生气的,但是她有了他的孩子,只要她求他几句,像是以往那样掉几滴眼泪,他一定会心软,而看在孩子的面上,他就更加不会再怪她,到那时,他们一家人就去澳洲,就住在伯父的大牧场里,再也不分开……

孟绍堑想要的不过是孟氏,他想要就给他,而她傅静知想要的,不过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再也不要去过那些复杂的生活,既然如此,各取所需……

她缓缓的直起身子,将湿漉漉的长发随手拢在耳后,一步一步走进了那一栋大气豪华的白­色­大楼。

**

“傅静知在不在?”雨后初晴,穿一件火红大衣留了帅气短发的苏灵跳下车子就往静园里面冲去,她随手抓住了一边一个佣人,焦灼万分的开口:“快带我去见她,我有很紧急的事要告诉她!”

“小姐出去了……”佣人被突然闯来的女孩子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说道。

“去了哪里?”苏灵急的几乎发疯了,孟绍霆正在开紧急会议,吩咐了谁都不见,她连电话都打不进去!只得转而来找傅静知。

“不知道,小姐不让人送……”

“电话呢,电话号码给我!”苏灵急的直转圈,待那佣人手忙脚乱的报了号码出来,她急匆匆拨过去时,却听到了从楼上传来的隐隐约约的手机彩铃声!

苏灵脾气急,一恨之下,手里的手机就砸了出去!她转身就向外跑,又慌张交代一句:“等傅静知回来,要她立刻和我联络!”

“哎……小姐,小姐请问您是……”

苏灵来不及理她,随手扔了一张名片出去,就蹬蹬蹬的直奔车子而去,她开动引擎,一转方向,轰的一声就开出了静园,直奔孟氏而去。

**

“你想好了没有?”

“当然,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转身出去,我们就绝不会阻拦。”

“其实,我的法律顾问团告诉我,我这样做是很吃亏很赔本的事情,因为并不见得个人作风问题就可以成为他没有资格继承家族产业的重要原因,但惹上杀人官司可就不一定了,因此,如果我想万无一失,您的口供并不是最重要的……”

“但是,谁让我事先和您约定好了呢,我是一个成熟理智讲信用的男人,再者,我和绍霆毕竟是亲兄弟,赶尽杀绝的事情,我也做不出,所以,现在就看您了傅小姐,只要您愿意和我合作,我还是非常高兴和您合作的,但您若不愿意,我现在就可以送您出去……”

“要不然,我先出去,把这个空间留给您,您在思考十分钟?”

孟绍堑点了一支烟,作势欲起。

巨大的办公室里,宛若是雪洞一般,摆设都很少,就越发显的清冷,静知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早已冷了,但她却还是紧紧的捧着杯子。

正文 悔之已晚

()静知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早已冷了,但她却还是紧紧的捧着杯子。

见她不做声,孟绍堑就站了起来:“你再好好想一想吧。”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门口,心里却在默默的数着自己的步子。

手扶在门把手上的时候,她还是低着头,缩着肩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孟绍堑却是笃定的一笑,伸手拉开了门。

在她今天走进公司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她会按照他所构想的一切去做。

她会亲自握着他的手,握着他拿着刀子的手,去往孟绍霆的心口上戳上一刀,狠狠的,戳上一刀。

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她手中的杯子忽然砰地落在了地上,她站了起来,声音低低,却清晰可闻。

“你等一等,我——”

她忽然抬起头来,疾步绕过沙发,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拿了一支笔和一沓稿纸,她双眸晶亮,闪烁着奇异却又灿烂的光芒。

孟绍堑转过身,饶有兴致的望着她:“傅小姐?”

静知一下子死死咬住牙关,转而却是语调坚定,字字清晰可闻:“我答应你,但是,这之前,你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尽管说。”他靠在门框上,惬意的吸了一口烟,吞吐出袅娜的烟雾。虫

静知唰唰几笔在稿纸上写了几行字,然后递到他的面前:“我要你在上面签字,如果能够按下指纹的话,就更好了。”

“让我看看,你这是写了什么。”他伸手接过来稿纸,眉梢挑起,笑的就更加的温和起来:“傅小姐还真是想的周到,绍霆是我的亲弟弟,纵然没有这一张纸的束缚,我也不会让董事会之外的人听到一点点的风声,傅小姐不用这样担心……”

“白纸黑字写个清楚明白还是比较好一点,毕竟,现在这社会,做什么事都讲究真凭实据,不是吗?”

静知却丝毫不妥协,孟绍堑就一展眉,哈哈笑道:“好,傅小姐这脾气,我十分的欣赏,喏,我签字,还会如你所愿,在上面按上我的指纹。”

静知仔细看他写好名字,又按了指纹上去,这才仔仔细细的将纸撕下来,折叠收好。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吗?”孟绍堑关上门,从口袋里拿出小小一支录音笔,打开,放在桌面上……

静知像是石雕一般坐在沙发上,空气静的让人心生莫名不安,心也变的空落落起来,好似,好似有什么生命之中,难能可贵的东西,就从她的指缝之间溜走了……

她忍不住的伸开手指,修长圆润的手指放在靛蓝­色­的长裙上,美好而又­干­净,她胸腔中心脏那个部位,忽然之间有森利的疼痛袭来,逼的她眼泪腾时掉了下来……

她听到孟绍堑的声音,醇厚而又低沉的缓缓响起……

“傅小姐,在四年前,你和孟绍轩的婚礼上,孟绍霆先生是不是用强硬不合法的手段,强.暴了你?”

她的心像是看似寂静的海面,在下面翻涌无数潮汐。

脑海之中纷乱一片,忽而是那一天绍轩撕心裂肺的呼喊,忽而是她撞在玻璃窗上时满脸的鲜血,忽而又是,他一双眼睛,含着浓浓的悲伤和绝望,静静的望着她,却是渐渐走远……

眼泪蒙住了眼睛,也好似蒙住了心,她感觉到自己微微的点头,声音细细小小却又清晰的响起:“是……”

他问了什么,她记不得了。

她回答的什么,她也记不得了。

直到最后,她听到他关录音笔的声音,然后还有站起来打开门请她出去的声音。

她茫然的缓缓走出去,茫然的在他助理的带领下走进电梯,茫然的下楼,茫然的坐进助理帮她拦下的出租车中,然后,车门关上,那个年轻助理的脸渐渐的远了,一点一点的远去,就看不清了。

那一栋巨大漂亮的白­色­大楼,也渐渐的远了,远了,车子好像开到了减速带上,小小的颠簸了一下,她没防备,一下子撞到了前面的座位上,司机赶忙不迭声的道歉,她却恍若未闻,疼痛要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做了什么!她刚才究竟做了什么!

惹上杀人官司,可能会有牢狱之灾,那么,那么惹上强.暴的罪名,就可以摆脱警方的控诉了吗?

他原本就是绍轩死亡那件事的第一嫌疑人,而她,偏偏又愚不可及的帮人重新给他安了一项罪名!

傅静知啊傅静知,你也不是白痴你也没有笨到这种地步过,怎么今天就像是被人给­操­控了一样,做出这样蠢笨的事情来?

“转回去,转回去!快!”她要赶回去,她要把录音要回来!她后悔了,她不­干­了!静知立时使劲的拍打起防护网,司机吓了一跳,终于还是赶在一个岔路口调转了方向,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车流拥挤在一起,久久不得动弹,静知心急如焚,却又偏偏无可奈何,又是长久的堵车,长久的红灯。

车子里的广播正在Сhā播一段广告,在红灯还未结束的时候,忽然播进来一条新闻——

“就在刚才十七点五十二分,XX电视台收到匿名录音带一盒,却是一桩爆炸­性­新闻被人捅出,A市龙头企业孟氏嘉承集团的第二继承人,孟绍霆先生涉嫌一桩四年前的强.暴事件……当年的受害者终于浮出水面,开口证实孟绍霆先生曾在四年前她和孟家三少孟绍轩先生的婚礼上用强硬手段对她实施了强.暴……警方已经收到电视台的报警电话,刑侦署已经正式开始立案调查此事,79825电台将会实时向您播报事情的进展状况……”

静知只觉得头间一懵,电台主播甜美的女声还在继续播报着什么,但她都听不到了,她眼前只是大片大片的空白,而耳朵像是失聪了一般,什么声音都没,寂寥的像是大雪飘落的午后,毫无声息……

堵塞的车龙开始缓缓的移动,车子渐渐的加快了速度,直到重新停在了孟氏的楼前,司机连着叫了她几声,她才愣愣的抬起头来,机械的拿出钱包,抽出一张纸币递过去,也不等找零就推开车门走下车子。

孟氏大楼里此刻忽然热闹起来,无数的人行­色­匆匆或者是面­色­古怪的走来走去,她起初还腿软的走不动,要踉跄的扶着墙壁,待到最后,她忽然像是上了发条一样,直冲电梯而去,而那贵宾专属电梯却正好叮的一声打开了,静知一抬头,正好看到孟绍堑一脸春风得意的在众人的簇拥下,正欲走出来……

一眼看到她站在那里,孟绍堑甚至十分绅士的对她笑了一笑,“傅小姐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还需要补充?”

“无耻!无耻!”静知此刻看到他丑恶的嘴脸,只觉得说不出的厌恶和愤怒,她几乎是目呲欲裂一般冲过去,扬手就往他的脸上打去,只是还未近前,她就被他的手下给拉住了。

静知不停的咒骂,踢打,甚至还在那扼住她手腕的手背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她像是发了疯的困兽,一时间几个男人被她弄的人仰马翻,却又不敢出手伤了她,竟是让她挣脱了出来直接冲到了孟绍堑的面前……

“孟绍堑,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他是你亲弟弟!亲弟弟!”静知劈手一耳光打上去,却被孟绍堑轻轻伸手扼住,他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幻化成深不见底的平静和冷漠:“谁是我亲弟弟?我早就说过,我没有亲人,没有父母,没有兄弟。”

静知惊住,好一会儿她才醒悟过来,没有被他制住的手,抬起就往他扼住她手腕的手背上抓去,她指甲尖利,只一下,就在他手背上划出了几道血痕,孟绍堑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只是平静的望着她,望着她脸­色­通红,目中喷火的表情。

静知被他看到的发毛,手下的力道又狠了几分,周围的几人忍不住的发出了倒抽冷气声,他的手背被她抓的稀烂,甚至露出了筋和骨头,但孟绍堑依旧是握着她的手腕,没有丝毫的反应。

正文 决定放弃她

()他的手背被她抓的稀烂,甚至露出了筋和骨头,但孟绍堑依旧是握着她的手腕,没有丝毫的反应。

“你是个疯子,孟绍堑,你真的是疯了!”静知累的全身都在哆嗦,抓挠着他手背的手指再也没有力气,似乎都开始抽筋了一般微微的抽搐着。懒

“我如果真的疯了,也是被那些人逼的。”也是被你逼的,静知,傅静知……

他漆黑的眼瞳就那样望着她,你早晚都是我的,我绸缪这么多年,终于如愿以偿坐稳了孟氏董事长的位子,既然上天还是肯眷顾我的,那么,我就赌一把,我孟绍堑,就是要鱼和熊掌兼得,我就是要,我想要的,都装在我的口袋里,这才算是真的拥有。

“你答应了我的,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说了,你不会让董事会之外的人知道……”

“如果白纸黑字可靠的话,那么,警察局都可以取缔了。”孟绍堑淡然的笑,他松开她的手,看她无力的靠在墙上,眼泪在她的脸上肆虐不止,他被她抓的没有一块完好皮肤的手缓缓的伸出去了一点,却终究还是停住。

“你们都不是我,所以,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也没有人知道。”他忽然走近了一步,就那样贴在她的耳畔,低低的说了一句:“我要的是,他非死不可。”

“孟绍堑!”静知一下子清醒过来,她忽然森利的叫了他的名字,手掌心中却已然多了一个冰凉的小东西,闪烁着金­色­的迷人光泽,他一眼看到,是一个化妆盒模样的小玩意儿,喉间不由得微微一紧,静知……你是想,开枪杀了我吗?

只因为,我的存在威胁到了他的生命,所以,你这个善良的女人,这个柔弱的女人,这个从来见不得血腥的女人,就想要亲自对我开枪,将我打的脑浆迸裂,或者是心脏开花吗?

傅静知……我是要说你爱惨了他,还是要抱怨,你除了他之外再也看不到别人的存在……

绍霆从国外给她定制了这一把女式手枪之后,她还一次都没有试过,但此刻,那小小的东西握在掌心里,似乎确有千斤重一般,要她的手都提不起来,如果她是顾流苏那样的女王,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打的脑浆迸裂,但她不是……

她只是那个让所有人失望的傅静知,让所有人都痛恨却又无奈的软弱的女人。

“孟绍堑!”人群之后,忽然传来一把清亮的女声,静知闻声抬头,就连孟绍堑也转过身去,却是苏灵,穿一身火红的大衣,身姿俏丽,杏眼明亮,她手Сhā在大衣的口袋里,一步一步的走来,那一双总是盛着笑,盛着蜜的眼眸,那一双看着他时,几乎都可以把他融化掉了的眼眸,那一双眨巴着眨巴着似乎会说话的眼眸,此刻却像是一泓清冷的泉,再也没有一丝丝的温度。

苏灵伸手拨开众人,径直走到了孟绍堑的面前,她就那样默默的看着他,看了许久。

孟绍堑忽然觉得有些说不出的难过,他强挤出来了一抹淡淡的笑,想要像往常那样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揉一揉;“灵灵……”

苏灵却一偏头,躲过了他的手掌。

她看着他,想要哭,却没有一点点的眼泪,曾经她是多么的心疼他,多么的迷恋他,多么的渴望他的每一次亲密抚摸,多么的留恋和她待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曾经她以为,他虽然身世可怜,虽然行为有些不端,但他还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还是一个可以让女人仰慕和信赖依靠的男人,但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就变成了这样?

变的没有心,变的毒辣,变的残忍,甚至连自己的“亲兄弟”,他都要下这样的毒手了?

苏灵心中难过的要命,但更多的却是愤怒,是时候了,她是该清醒了,彻底的清醒过来,这个男人,他不值得她来爱,他,也配不上她的爱。

深深吸一口气,她忽然间伸出手去,啪的一个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孟孟绍堑微微一怔,却没有躲开,只是平静如昔;“灵灵,你早该这样。”

苏灵却不说话,只是又一抬手,响亮的耳光声响彻在这小小的空间里。

“方才那一巴掌,是替我绍霆哥打的,这一巴掌是为我自己,孟绍堑,你辜负了我对你的喜欢,你也糟蹋了我对你的喜欢,从这一刻开始,我苏灵和你,桥归你路归路,这一生,我们俩,老死不相往来。”

苏灵说完,­唇­角忽然一扬,粲然的笑过之后,她转身就向外走,静知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渐渐的融入光影之中,只余下小小一个红点,再渐渐的,就看不到了……

她收回目光时,忽然撞上孟绍堑的脸,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口中似乎在喃喃的念着一句话:“好……我们就,老死不相往来……”

**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样的方法,总之,在明天早晨八点钟时,我不想再听到有任何电视台或者杂志或者报刊,扔在报道今天的事情,好,他们如果不肯撤新闻,就给我把他们的录音室印刷间砸了!你们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从今以后也不用再跟着我何以桀,我手下不要这样的窝囊废!”

“陈局,今天这件事只是一个误会,我兄弟和他女人闹了一点小矛盾,你也知道……这女人不能宠,这就是我兄弟平常对她宠的太过了,稍微一点不如意,那女人就折腾起来,两人现在好好的呢,蜜里调油,再说了,孟二少是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弄不到手,要去强.暴?我和他认识十来年,今儿一看到这样的新闻,我自个儿都傻眼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你就卖我何某人一个面子,我们来日方长,有用得着的地方就尽管知会我何某人一声……”

“行行,那刑侦署立案的事情……”

何以桀听到对方的应承之后,打着官腔笑起来:“陈局真是够朋友,今天的事是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何某记下了。”

“好好……多谢多谢,肖书记那里,放心……我自会帮你招呼一声的……”

从电视台开始披露这件新闻开始,何以桀的电话就没有停过,他在A市虽然不是一手遮天,但也是跺一跺脚A市就要晃一晃的人物,因此距离录音带寄出去直到现在,不过三个小时的时间,这件事就被七七八八遮掩了下来。

等到最重要的一桩事解决,也就是警局这边撤了案,何以桀这才松了一口气,要秘书进来泡了两杯浓浓的咖啡,自己亲自端了走到孟绍霆的身边去。

他坐在沙发上,双手抱住头,压的很低,看不到脸,也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何以桀的办公室只开了办公桌边一盏小小壁灯,等走到孟绍霆那里的时候,视线就昏暗的几乎看不清了。

“绍霆?”何以桀低低叫了他的名字,孟绍霆却依旧是坐着不动,他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抬起头来面对何以桀,在好友面前,他只觉得自己丢尽了脸面。

千算万算,千想万想,他也不曾料到,静知竟然会对孟绍堑亲口承认了他曾经在她的婚礼上强.暴了她这件事……

他知道这是自己最无法原谅的一件事,他也知道,这是扎在她心口里的一根刺,可是他无法想象,静知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给他这样一个沉重的打击。

他宁愿她在孟绍堑的帮助下打晕他绑了他把他弄成残废运到国外去,他宁愿她像是几年前那样偷了他的标底给孟绍堑,把他筹划的这些计划和对策都透露给孟绍堑去,要他一败涂地,他也不愿意,她亲口对别人承认,是他强.暴了她……

他年少的时候,也看了一些小说,从来都对书中主人公动不动的心如死灰心痛难忍一笑置之,但直到此刻,他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品尝到,何为心如死灰,何为心痛难当。

“以桀,我是不是很失败,很丢人……”他缓缓的坐直了身子,在满室寂寥的光线中,靠在沙发上,眼神空洞的望着面前雪白的墙壁,久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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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绍霆的话题投票,有兴趣的去看一看吧……

正文 我们不能继续在一起了

()他缓缓的坐直了身子,在满室寂寥的光线中,靠在沙发上,眼神空洞的望着面前雪白的墙壁,久久未动……

心脏那里,就好似破裂开了一个大洞一般,流血汩汩,却觉不到疼,也许,是那疼已经到了麻木的地步。懒

他想不明白?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做是什么后果吗?如果他不是有足够的靠山,如果他不是有何以桀这样手眼通天的朋友,那么,等待他的就是牢狱之灾,难道她就想不到吗?

还是说,她根本就是在变相的为绍轩报复?

在越南的时候,他就觉察到了,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她无意识的行为,都在表明,她已经怀疑了他。

她口中说着信任,心中却存着怀疑,他没有怪过她,因为他自己有难言之隐,因为他确实脱不开­干­系,因为绍轩的死确实和他有关,所以他沉默不解释,他也不怨恨她的不信任,只是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何以桀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兄弟这么多年,在我面前难道还在乎这些虚的?好在这是在A市,我能把事给你压下来,只是公司那边,你准备怎么办?要不然,就把孟绍堑的身份公开?”

孟绍霆苦涩的摇摇头:“暂时不要公开了,爸爸就快不行了,三弟的事还瞒着他,公司的事也不能让他知道……”虫

他话刚一说到这里,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激灵站了起来就从口袋里翻手机。

何以桀见他神­色­慌张,也关切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得立刻去医院一趟……我担心爸爸……”

孟绍霆眉心紧蹙,一边对何以桀说着一边开始拨号向外走。

“你不能去,外面已经被八卦记者包围了,你根本出不去,你得等,至少要等到半夜,我的人把事情彻底摆平你才能出去……”何以桀拦住他,口吻坚定说道。

孟绍霆的脚步不得不停了下来,他知道何以桀是为他好,今天晚上他过来的时候就差一点点被记者堵在外面,如果不是何以桀动作快,他别想安安心心在这里喝茶躲清静。

“以桀,多谢你。”孟绍霆说的异常诚恳,何以桀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拉了他回去沙发上坐下来。

递了一支烟给他,两人就坐着闷闷的抽了一会儿。

孟绍霆许久都没有碰过烟了,静知不反感他抽烟,但也不喜欢他抽太凶,他也就慢慢的戒掉了。

刺激的烟味灌入肺中,呛的他连连咳嗽起来,眼角就隐隐有了水渍,何以桀倒了清水给他;“喝点水,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既然发生了,咱就去面对它,解决它。”

“我知道。”孟绍霆低头将烟蒂在烟灰缸中摁灭,他捏着烟蒂在烟灰缸中来回的拧了几下,方才轻轻松开手,声音压的低低沉沉,恍若是粗嘎的琴弦奏出的声音。

“我只是心里有点不好受,我掏心掏肺的对她,恨不得把命都给她,怎么就换来一个这样的下场?我这辈子都没有这样挫败过,这样狼狈过,我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过街老鼠一样,以桀,我真是连走出这栋楼的勇气都没有……估计全天下人都知道,孟家二少是个无恶不作的花花公子,连自己弟弟的老婆都强.暴的人渣了吧……”

他语调并不激愤,自始至终都是平坦如昔,但却给人一种无法言说直通心脏的哀伤,听得人忍不住心中泛酸,煞是凄凉。

何以桀不知该说什么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在他看来,只觉得绍霆还是幸福的,至少傅静知喜欢他,他们也曾有过恩恩嗳嗳的甜蜜,但是他呢?

何以桀低头捻灭了烟蒂,菲薄的­唇­畔溢出浅浅的笑意来,他和相思之间,没有一点美好的回忆,也许,曾经也有过的吧,但或许,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再有三个月,他就要结婚了,新娘,不是闻相思。

不过,这又有什么大不了?和谁结婚,对他来说都一样,他一点都不在乎,这只是无所谓的事情而已,是,在他的眼中,感情是可笑的附属品,当一份感情丝毫没有了利用价值的时候,就只有毫不犹豫的舍弃丢掉。

“你准备怎么办?接下来,你想要做什么,只要我何以桀能够做到,我必然不遗余力的帮你。”

孟绍霆却不作声,只是那样默然的坐着,钟摆在滴滴答答的跳舞,夜幕已经给城市披上了霓裳。

你瞧出去,就从这窗口向外望,无数盏明灯映出辉煌温暖的光芒,但又有谁知道,这灯光下是不是都是欢笑,也许某一盏灯下,夫妻两人正像是几辈子的仇人一样打的不可开交,也许某一盏灯下,婆婆正和媳­妇­闹的翻天覆地,也许某一盏灯下,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三口,也许某一盏灯下,孩子捧着垃圾堆里捡来的童话书看的正津津有味,劳累了一天的父母就坐在简陋的出租屋里一脸笑意望着孩子,也许某一盏灯下,有漂亮的小公主穿着几万块的裙子,吃着营养师搭配出来的合理晚餐却还觉得不快乐,也许某一盏灯下,年轻的小情侣挤在木板床上热情似火,憧憬着美好的明天和未来……

这世上百态,人生万种,苦辣酸甜每天都在上演,他曾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不食人间疾苦的贵公子,他也曾是冷漠自私从不曾将女人放在心里的花心男人,而今,他像是落水狗一样坐在这里,从头到脚,就连头发丝儿里,都写着狼狈和丢脸。

他还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就在这个城市里继续鲜衣怒马的过他的优越生活?继续厚着脸皮周旋在这所谓的上流社会?他还能把自己当成一个傻子继续和她在那漂亮的静园双宿双飞?

不,他忽然冷笑,笑的自己都觉得冷,绝无可能,他没有办法,继续和她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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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人去楼空[

()不,他忽然冷笑,笑的自己都觉得冷,绝无可能,他没有办法,继续和她在一起了……

他孟绍霆也是人,也有心,也有感情,这一面镜子被她亲手摔碎了,无论如何,都再也没有办法黏合起来,与其从此以后两人相看两相厌,不如就此分开。懒

心中有了决定,人反而松了一口气。

孟绍霆身子往后一靠,随手一扯将衣领扯散一些,他古铜­色­的胸膛露出一片,而短发覆在额上,尽显了几分的不羁,薄凉的­唇­有让人心悸的弧度,何以桀一挑眉:“做好决定了?”

孟绍霆睨他一眼,左手臂伸平慵懒的搭在沙发靠背上,他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漠漠的响起;“以桀,按照你的手段,我现在这样的境况,还能出国吗?”

“出国?你预备离开这里了?”

何以桀眉梢一扬,却并不觉得有太大的吃惊和震撼,在他的心中,孟绍霆一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他那么的讲义气重感情,那么的骄傲而又霸气,他原该就是让女人来仰慕和追逐的英雄,而不是断送了英雄气只会做小伏低的普通人。

那个傅静知既然傻乎乎的做出这样的蠢事,也活该她再来受点惩罚,何以桀知道,这世上人人都有一根软肋,不管它有着什么样的缺点,不管它在别人眼中多么的不好微不足道,但就有一个人,非它不可,无它不行。虫

而傅静知,就是孟绍霆的软肋。

不管这个女人多么的貌不惊人,也不管她的­性­格多么让人抓狂想疯,更不管她做了多少的错事蠢事,在外人的眼里多么的讨厌多么的不讨喜,但她就是那个人心中的不可替代,就是他安定下来的港湾。

绍霆离开也没什么大不了,何以桀深深了解这个兄弟,面上装的多无所谓,多冷漠,实则心里像是被凌迟一样的难受,也许,过不了几个月或者是­干­脆十几天,傅静知那女人只要站在他面前柔情似水的看看他,软软的叫他名字几遍,他一准儿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而绍霆这一次离开,傅静知也一定会被吓坏吧,如果她当真聪明一次,就绝不会再让绍霆从她身边溜走,那么,他离开,反倒是成了一件好事。

但何以桀却想错了一件事,孟绍霆并不如他所猜测的那样,只是一时的生气傅静知的所为,他是当真放弃了,没有人会像是无坚不摧的金刚一样,一直在一场只有伤害的爱情里不停的付出,纵然能坚持一个月,三个月,一年,两年,但十年二十年,这真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如果傅静知等到八十岁才醒悟过来什么是最重要的,难道他孟绍霆就要赔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吗?

他只想让生活过的简单一点而已。

他也只是想,让自己试着在这一段如此纠结和疲累的爱情中解脱出来,然后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非她不可,没她不行。

“对,离开这里,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他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和坚定。

何以桀也愣了一下,转而问道:“那,你不管她了?”

孟绍霆忽然冷笑,他一双眼眸如同漆黑冰冷的深潭扫向何以桀:“以桀,你认为,我还有可能管她吗?她又何曾,管过我?既如此,我也没必要再这样下去,我是一个成年人,这样演戏一样的感情和生活,我玩累了。”

“绍霆,你不能这样说,你敢说你不爱她了你当真就完全的放下她了,你一点都不在乎她了?”

“对,我不敢说,因为我还爱着她,并且,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对她的感情能持续多久,也许只有今晚一晚上了,也许要十年二十年,也许就是一辈子,但是,谁在乎呢?这世界,不是你爱谁就能在一起,我看开了。”

孟绍霆站起来走到窗前,刷拉拉开窗帘,有清凉如水的月光倾泻而入,铺陈在了地面上,一室的清辉,就让人觉得安谧。

“你看这月亮,它想要变圆就变圆,你看这云彩,它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以桀,我也只是想要为自己活一次了。”

**

静知不知自己是怎么走下车子的,苏灵在孟氏大楼外等着她和她说了一些话,而此刻苏灵的话还一遍一遍的在自己耳边回荡,恍若是晴天响起的巨雷,要她直到现在还觉得自己犹如在梦中一般,辨不清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他不是孟家的孩子!

他是孟太太被人强.暴留下来的孽种……

所以绍霆哥才没有办法离开,所以绍霆哥才迫不得已的留下来想要力挽狂澜,将孟氏重新抢夺回来……

静知姐姐,求你了,求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吧,你不要说给他知道,他一直都喜欢你,如果从你口中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会疯的,我虽然恨他怨他,但却没有办法要我自己去伤他,静知姐姐,就算灵灵求你这一次了,好不好?

他喜欢她?静知想一想都觉得可笑恶心,她还真是从来都不知道,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喜欢,让人作呕,让人避之不及,让人面之如对蛇蝎!

静知无法停下来,她也停不下来,这些话就一遍一遍的在她的耳边回荡,要她几乎崩溃了。

原来竟是如此缘由,只是绍霆,你为何一个字都不曾对我讲过?我们说过并肩而行心无芥蒂,再不对对方隐瞒,但事到如今,你又瞒了我多少件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真是让我有苦都说不出口,绍霆……

静知跨入大门,一眼看到巨大湖石上雕刻的遒劲有力的两个大字——静园。

她的心似乎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踉跄的走过去,在月光之下,如水洗一般的石头上,她栖身坐上去,将脸靠在那冰凉的巨石上,烦躁不堪的脑子似乎就渐渐的停止了运动,要她有了短暂的安宁。

幸好还有静园,幸好还有静园!

每当回到静园之中,每当看到这里的一草一木,她的灵魂就好似被注入了新鲜的血脉一样,澄澈如洗。

他还没有回来,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她不知道他此刻会怎样,心中的愧疚已经泛滥开来,要她连自责都觉得无力,还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只是她自作孽。

静知一个人在这里坐了许久,直到最后,她冷到实在受不了,夜已深了,她恍然的想起自己身体的变化,也许,也许肚中已经有了一个属于他们的小小孩子……

她强撑着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回了小楼,放了热水,要自己泡了半个小时逼出体内的寒气,身体好似没有什么异样,她稍稍的放了一点心,手掌贴在依旧平坦的小腹上,心中却有了一点点的甜,这一次,会是个漂亮的女儿,还是像非同那样古灵­精­怪的儿子?

等他回来,她一定要赶紧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纵然他气她怨她,总也要给她一个机会,她不想失去他,她还想和他长长久久的过一辈子……

躺在床上时,不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一夜无梦,天光初亮的时候,她忽然间就毫无征兆的醒了过来,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隐约的,她好像听到了汽车引擎的声音,心中一激灵,立刻就胡乱的披了晨褛赤脚跑出了卧室……

楼下客厅里空无一人,车子的响声就渐渐的远了……静知心跳渐渐变的飞快,她失了控一般直往楼下冲去,正在楼下厨房准备早餐的佣人探出身子来:“小姐,是找先生吗?刚才先生回来拿了护照出去了……”

“拿了护照?”静知立时大惊,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对啊,先生好像有急事的样子,去书房拿了护照就开车走了……”

佣人犹在自顾自的说着,静知却忽然掉了头直往楼上跑去,她一口气冲到书房,找到放他们两人护照的抽屉打开来,果然,她的身份证户口薄护照都放在那里好好的,但是他的所有证件,都不见了!

他要走了,他终究还是生气了,终究决定放弃她一走了之了!静知心中浮出这个认知,立时像被抽去了脊柱一般,整个人扶着桌子就瘫软在了地上……

正文 永不相见

()静知心中浮出这个认知,立时像被抽去了脊柱一般,整个人扶着桌子就瘫软在了地上……

他竟然这么快这么轻易就做了决定,就这样不吭一声的选择把她抛下彻底的离开,是,她承认她太笨,她错的离谱,她犯了没有办法挽回的错误,可是,可是她还是爱着他的啊,自始至终,她的心里就只有他,她只想和他远走高飞,过没人打扰的生活,所以她才会被鬼迷了心窍,做出这样无法原谅的事情……只是,只是她的出发点也只是因为她爱他爱的已经失去理智了!懒

“不……”静知的眼泪纷纷乱乱的直往下掉,她使劲的摇头,又从地上爬起来,不管不顾的冲出书房直奔楼下,他不会这样丢下她的,他有多么的爱她,多么的在乎她,她一向都知道,一向都毫无顾忌的挥霍着,以前她也任­性­过,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他不是都原谅她了吗?这一次他也一定会原谅她,只要他见见她,听她的解释,他纵然气她恨她,也不会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不管不问……

拿了客厅的电话就拨他的号码,早已是烂熟于心的数字,她飞快的按完数字,心跳都几乎停止了一般,紧张的全身都在冒汗,拜托你了,绍霆,请你,一定一定要接我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虫

静知只感觉一口气堵在心口里,几乎要她晕厥过去,手里的听筒跌落下去,牵着电话线在半空中摇晃不停,好一会儿,她才感觉自己缓过来,一下子抚住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不会的,绝对不会的,绍霆不会对她这样残忍,不会对她这样无情的,一定是她拨错了,对,一定是的!

她手忙脚乱,全身都在哆嗦个不停,听筒几次从她的手里掉出去,按号码的时候,她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比对,生怕按错了一个,可是……按下拨号键的之后,耳边又是方才那机械的冰凉的女声……一遍一遍,中文英文不停的提示着……

静知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从来没有这样恨过这个声音,她忍不住的甩掉听筒,抓起电话就往地上砸去,哐啷的一声巨响,吓的厨房里正在做早餐的佣人也急火火的跑了出来,一眼看到她衣衫不整赤着脚站在那里,地上的电话裂成了几半,佣人急了眼,赶忙过来扶她,口中还有些害怕的说道:“小姐,您怎么发这么大脾气啊,要是伤了你,二少回来还不活剥了我们?”

“别提他的名字!”静知忽然一把将面前的中年女佣推开,她嘶哑的喊了一声,眼泪腾时就掉了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连绵不断……

“小姐……”佣人被她失控的举动吓的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悄悄的招呼了别人来清理地上的狼藉……

静知缓缓的蹲了下来,她把脸埋在膝盖上,许久都没有动。

佣人收拾碎片的声音很轻,又因为众人都被吓坏了,大气都不敢出,这房子里就显得特外的安宁,但渐渐的,就有细细小小的哽咽声缓缓的响起来,蹲在地上的人,瘦削的肩膀剧烈的抖动着,要那哆嗦的哭声听起来越发的让人觉得揪心。

他不要我了,他终于还是不要我了。

静知心里一片空白,只有这一个认知在一遍一遍的提醒着她,提醒着她到底失去了什么,但是这个认知太残忍太可怕,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从来根本就没有考虑过绍霆会不会离开她!她的脑子从来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绍霆那么的爱她,把她当做珍宝一样捧在手心里呵护,就算她当初恨他入骨想尽了办法和他作对之时,他还是尽自己一切的可能包容了她,只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她告诉了他自己的心意,他们两人感情正好的时候,她犯了错,他就不能原谅了?

“小姐……先生拿护照走,会不会是去机场了……您要不要这会儿赶去看看……兴许,还来得及……”

佣人的话,一下子惊醒了她,对啊,他拿护照,一定是要出国,那么现在他可能就去了机场,她不能让他走,他走了,她怎么办?他们的孩子怎么办?她得去拦着他,哪怕是死缠烂打也要把他留下来!她就不相信了,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宠她纵容她,这一次当真就不在乎她的眼泪和挽留了,不怕,静知,不要怕,还来得及……

去求自己心爱的男人留下来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丢脸的事,也是时候是你该为他做点什么了,你要立刻去机场,现在就去,不管怎样都要阻止他,如果他当真坐飞机走了,你就完了,也许这辈子,你就见不到他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静知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积攒了力气,她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就往楼上冲去,走了两步,只觉得脚底钻心的疼,佣人也惊呼了一声,静知低头一看,左脚上都是血,也许方才砸电话的时候碎片扎在了脚上,她来不及顾自己受伤的脚,一瘸一拐的就往楼上走着,又吩咐楼下的佣人道:“立刻给我准备车子,我马上要去机场。”

她回了房间,随便换了一身衣服,也不梳洗,只是扯了卫生纸胡乱的在脚上裹了几圈,­干­脆就穿了拖鞋跑下楼去。

司机已经准备好了车子,静知一上车就立刻吩咐司机去机场,越快越好,距他离开还没有多久,她如果加快进程,也许就还来得及,车子开的飞快,静知一路上心脏都在狂跳,她没时间去想怎么留住他,也没时间去想怎么和他解释,她只知道,自己必须要快,快,快!要拦住他,无论如何都要在机场拦住他,不放他走!

**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贵宾候机室里,何以桀递了一支烟给孟绍霆,故意打趣。

孟绍霆接过来,展眉吞吐着烟雾,高大的身躯仰靠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一夜未睡,临天明时又去医院看了父母,然后回静园拿了他的证件立刻就驱车到了机场,他的神­色­微微的有些疲惫,但­精­神却还很好的样子。

“以后,这边的事情要劳你多帮我留意一点了,我估计没什么机会回来,我爸妈那里……”

“放心吧,现在虽然事情压下去了,但风言风语还是要人命,你出去避一段时间也是好的,至于伯父伯母,他们都在北城的医院,不会有事的,我也会时刻要人去照看的。”

“以桀,谢谢两个字我就不说了,与你和北城认识相交,真是我一辈子最开心的事情了。”孟绍霆真诚而又感慨的开口,何以桀一扬眉梢,两人双拳在半空中撞击了一下,又互相亲昵的搭在对方肩头。

“我也是。”何以桀一向不太爱笑,此刻却是由衷的笑起来,又开口打趣:“只可惜,你跑出国外去,北城这家伙这些天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只有我一个人,未免也太无趣。”

“来日方长,你若有空,来悉尼找我,我们到时候好好的喝几杯。”

“悉尼……还真是个不错的地方。”何以桀微微点头;“有空我会去。”

“不过,绍霆……你这样不声不息的走了,当真舍得?”何以桀一路看着他在这个女人身上栽跟头,自然还是有点怀疑他当真能硬的下心。

“有什么舍不得?她既然舍得,我也能舍得,好了以桀,别提她了。”孟绍霆眼睫不掀,眉宇之间一片的平静,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并没有一丝的表情,让何以桀忍不住的也在心里腹诽一声,傅静知这次还真是玩大了……

他看看腕上的表,时间差不多了,就站起来;“以桀,等见了北城,替我告声别。”

“好,你到那边后,就把你的电话告诉我,我们好及时联络。”何以桀跟在他后面走出了候机室。

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孟绍霆的脚步似乎微微的顿了一下,但不过一秒钟的时间,他立刻就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再没有一丝丝的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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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他再也不是她的了

()孟绍霆的脚步似乎微微的顿了一下,但不过一秒钟的时间,他立刻就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再没有一丝丝的迟疑。

看着他进了安检,然后两人挥手告别,何以桀站在那里望着他进去,心中不免有些叹息,看绍霆此刻的反应,他应该是真的铁了心了,因为,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回过头,他的脚步,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懒

何以桀又站了一会儿,不免想到相思,不知道,当他逼她走的那一天,她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这样想了一会儿,就又觉得可笑,哪怕是这会儿心里不舍得,但他何以桀也绝不会对一个女人牵肠挂肚到这样的地步。

这样想着,却还是觉得某一个部位好像是被什么给牵引着一般,细细碎碎的疼了一下。

下车的时候,静知脚上的鲜血几乎将方才缠的卫生纸都湿透了,她­干­脆一咬牙将湿透的纸扔开,就赤脚踩着拖鞋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候机大厅。

纷乱的人群,阳光从四面八方的透明玻璃处照­射­进来,眼前的一切好似有些似真似幻的看不清楚,她在原地小小的怔仲了片刻,这才忍着脚底的疼痛一步一步上前。

机场那么大,人那么的多,她不由得平添说不出的无力和绝望,但却还是固执的忍着疼一步一步的走,一个人一个人的看。虫

何以桀几乎是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傅静知,不是说她的相貌多么的出­色­,而是此刻她脸上的表情,要经过她身边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一眼,然后赶忙躲开绕着走。

她走路的姿势也不对劲,好像是脚受伤了,果然,何以桀目光下移,就看到她左脚的拖鞋都染出了一片红­色­。

他就停了下来,有些犹疑,要不要叫住她告诉她孟绍霆的行踪?

但又想到自己兄弟说的话,不免踌躇起来,左思右想,何以桀终究还是装作没有看到,从另一边通道走出了大厅。

现在这样的时机,绍霆留下没有好处,满城的风雨对两人的感情也是一种致命的考验,在这样的环境下,谁还有心情谈情说爱?更何况,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他这个外人,还是不要Сhā手的好。

而且,他还是有点私心的,把他兄弟折磨的这么惨,如果不吃点苦头,他也看不下去了。

静知几乎将机场找遍了,可都没有孟绍霆的身影,她终究还是有些支撑不住,就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但眼睛还盯在安检入口那里。

一个一个的人走过,但都不是她要找的孟绍霆。

她从早晨坐到中午,然后又从中午坐到傍晚,她的姿势没有变,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变,唯一改变的,就是那一双眼睛。

起初还是明亮的,带着希冀的光彩,而到得最后,已经是一片的空白,犹如黑漆漆的深潭,淹没了所有的希望和幻想。

阳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明亮如白昼的灯光,披在她的身上,却独增了几分说不出的凄凉,心里想了好几次要走,但又害怕,害怕自己一转身,他正好过来,就那样擦肩而过,肚子饿的难受的时候,就去买了一袋面包和温热的­奶­茶,她是吃不下的,但又想到自己可能怀了身孕,就强逼着自己一口一口的吞咽食物。

面包原本很松软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咽不下去,仿佛自己的喉咙被一双手给卡住了一样,她反复的咀嚼,拼命的要自己咽下去,直到卡的眼泪都出来了,她剧烈的咳着,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吐的一塌糊涂,吐的似乎胆汁都出来了,鼻涕眼泪都糊了一脸,她却不觉得狼狈,只是心像是破了一个洞一样,疼的她难受的只想大哭一场……

她连包包都没带,只是出来的时候随手拿了手袋,身上连纸巾都没有,她蹲在地上,不敢站起来,这里人这么多,她又是这样的狼狈,她该怎么办?

如果他此刻出现在她的身边,如果他此刻能够抱抱她该有多好?曾经轻易就到手的东西,却被她给傻乎乎的弄丢了,被她亲手给推开了,而曾经从不曾觉得珍贵的拥抱和亲吻,此刻却也成了千金难买的珍宝……

只是绍霆……如果你像你说的那样爱我,如果你当真视我如珠如宝,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有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心口一紧,似乎心跳都要破腔而出了,却听到动听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傅静知?”

她的心像是一下子从云端跌在了地上,摔的粉碎,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轻轻点头:“是我…”

顾流苏的声音就有些轻松起来:“你蹲在这里­干­什么?哎呀,你吐了,是不是病了?别急,我给你拿水……”

顾流苏一边说着一边递了纸巾过去,修长的手指向后一伸,对那板着脸站着的男人说道;“亲爱的,帮我买水过来。”

陆放面­色­平静的看她一眼,转身径自去了,静知接了纸巾擦­干­净脸,这才强撑了蹲麻的双腿缓缓站起来,她哭的脸都有些肿了,眼睛也肿的睁不开,顾流苏看到她此刻的样子也吓了一跳,“你怎么弄成这样了?你男人呢?”

静知的眼泪唰的一声就落了下来,她捂住脸,轻轻摇头:“他走了,他不要我了……”

顾流苏也愣在了原地,她这几天和陆放在国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算了,先不要想这么多了,你这会儿看起来气­色­很差,先跟我回去吧,他如果真的走了,你就是在这里哭死也没用啊,这世上的男人又不是死光了,大不了换一个,啊?”

顾流苏犹在滔滔不绝,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冷哼,她眉飞­色­舞的表情就僵住了,转过脸看到陆放青着一张脸站在那里,像是门神一样。

顾流苏从他手里接过水,打哈哈:“开个玩笑啊。”

陆放又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的望她一眼,菲薄的­唇­勾出好看的弧度,流苏看的眼冒红心,心里不由得一阵阵腹诽,她家六六还真是长的好看,就连瞪人都这样勾魂夺魄!

回了顾流苏的住处,静知被她安排在了客房,洗完澡又被顾流苏逼着喝了一碗粥,她就什么都没问,赶她去睡觉。

静知躺在床上,是陌生的大床,她根本睡不着,像是过电影一样将这些天的一切在脑海之中播放,说起来,她和孟绍霆最后一次联络,竟然是昨天那个简短的电话,而事实上,加上今天,她已经十二天没有见到他了。

如果真的得分手,那也行,你总要和我见一面,亲口对我说一说吧?而现在这算是什么?不声不响就走了,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你想没想过,我怎么办?

可是如果真的见了面,如果真的听你说出冰冷的分手两个字,我又怎么能受得了?你是不是也害怕见了我就没办法走的这样­干­脆利落,所以­干­脆就这样说也不说就硬着心肠走了?还是你又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对我讲,瞒着我?

她心乱如麻,­干­脆拿了客房里的电话拨他的手机号码,一遍又一遍,却只是那个冰冷机械的女声,她抱着电话,坐在床边,却像是着了魔一般不停的拨着那个变成空号的号码……

不知道你的人生中有没有过这样一段经历,明明那个人再也不会接你的电话,明明那个人再也不会回复你的短信了,但是你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控制不住的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然后,听那一声一声不间断的嘟嘟声,也是满足的,然后,编织一段一段的让自己落泪的短信发给他,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或者是一天,或者是一整夜,等到清晨醒来的时候,手机还握在手掌里,变的滚烫,而脸上的泪水,一夜都没有­干­过……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的手机不再是为了等你而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机,他也不再为了你一则简讯就慌忙打电话回来,他决定放弃你那一刻,就将你摒除在生活之外,你所做的一切,在他眼中,不过是可笑幼稚。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我清楚的知道,正在经历这样阶段的女孩子,她们是那么的可怜,却又那么的让人心疼……如果没有办法给她一如既往的爱,那就不要给她投入进去的希望和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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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不如倒追?

()“你怀孕了,妊娠整整八十天了。”带着厚厚眼镜的慈蔼老医生仔细的看了化验单之后,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个事情原本就是在意料之中,来医院检查,也不过是确定一下。

但在医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静知还是忍不住的神思恍惚了一下,她坐的位置正对着窗子,窗子外是一株很大说不出名字的树,吐了新芽,带着­嫩­黄的新绿,俏丽可人的样子,春天已经来了,万物都开始苏醒成长,她却觉得心底仍是寒冬一般冷寂。懒

“谢谢您。”静知接过化验单子,未施粉黛的小脸清秀而又­干­净,但却好似又瘦了许多,眼窝处也是一片暗青经久不散。

“医生,我还想问一些事情。”静知踌躇许久,终究还是询问出声,她前些日子一直病病歪歪,她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会不健康。

“我以前流过产,但后来生过一个孩子,只是前些日子我一直病着,身子很不好,我想问问,我肚子里的孩子情况怎么样,我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静知说的很慢,声音也低沉的紧,神情也透着不安和恍惚,但这老医生行医一辈子,经历过形形­色­­色­的人事,立刻就明白了她的顾虑,笑着安慰说道:“就目前情形来看,一切都是正常的,不过,既然你说曾经流过产,前一段时间身体又不好,那么这一次怀孕这前三个月,你一定要格外的小心,格外的注意,注意饮食合理,适当的小锻炼还是需要的,一方面可以增强你的体质,另一方面对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好处。”虫

医生说着就递过去一本医院自己印刷的小册子,上面有孕育过程中的需要注意的一应事项,包括哪个月该重点补充什么营养都一一写的清清楚楚,静知接过来小心的收好;“谢谢您医生,我会按照您说的做的。”

“这就好,一定要按时来做孕检,万一有什么突发事故我们也好及早做准备。”

静知点点头,就站起来转身出去了。

顾流苏正等在外面,见她出来赶忙过来问道:“怎么样?”

静知面­色­依旧平静,只是轻轻点头:“是怀孕了,已经两个多月了。”

顾流苏长发随意绾成一个发髻,她穿一袭极其华贵的黑­色­羊绒长大衣,高挑的身材凸凹有致,一张巴掌小脸上凤眼迷人上挑,未施粉黛,只是­唇­上涂了橘­色­­唇­彩,看起来水­嫩­而又可爱,此刻一听说静知确实怀孕了,她似想起了什么,眼神悄然的暗淡了一下,转瞬却又消失了。

“那可要好好注意了,以后可不能再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了,这可是两个人了。”顾流苏拉住她的手拍了拍,见她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心知她心中不好受,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一个女人单身生下一个孩子,当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而且这其中需要忍受的辛酸和煎熬,孤独和痛苦,绝对超出想象。

顾流苏惨然一笑,她深有体会。

“流苏,我怎么办呢?”静知任她牵着,神思恍惚的向外走,再一次做了母亲,原该是开心幸福的事情,可她却笑不出来,如果绍霆还在她身边的话该有多好,至少她不用一个人迎接孩子的到来,可是他走了,她连他去了哪里都不清楚。

后来,她又在机场整整等了三天,一直都没有他的影子,静知就在心中想,他若是存心躲着你,又怎么会让你看到他?他有几百种方法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如果他不想再见你。

流苏挑眉,“怎么办?把他追回来,如果你爱他,你非他不可。”

“可是他不想见我,他恨透了我,他刻意躲着我,我还能怎么办?”

静知魂不守舍,眼眸里含了一泡眼泪,却死撑着不愿意哭出来。

“那我告诉你,如果我是你,我会怎么做吧。”流苏扶她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她双手环胸,又点了一支烟,但转而就掐灭了,“抱歉,忘记你有了孩子,不能闻烟味儿。”

静知摇头:“没事儿。”

流苏就接着说道:“我是有一个底线的,就像陆放,我爱他,我爱他爱到可以去死,但如果他有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那么我就算是要自己痛死,也不会回头追他了。”

流苏想到陆放,眉眼都含着笑意:“还好这混球没让我失望。”

“所以静知,如果你爱他,如果他身边没有别的女人,他还爱着你,心里有你,那么,他不来,你就过去,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也许你男人正在这样想呢!”

静知头一次听她咬文嚼字,只觉得很可爱又好笑,但她嘴角只扬了扬,眉心又皱了起来:“要我去追他吗?”

“难道不可以?更何况,你有了他的孩子,这他总要负责的吧?”顾流苏理所当然的摊手,静知心间一颤,是啊,她有了孩子,但绍霆还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他们之间就有转机了?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怎么和他联络,孩子的事,我根本就没办法告诉他……”静知一想到他的不辞而别,一想到他如石沉大海了一般一丝消息都找不到,不由得眼圈微红,眼泪又滴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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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认错,与他联络

()静知一想到他的不辞而别,一想到他如石

沉大海了一般一丝消息都找不到,不由得眼圈微红,眼泪又滴了下来……

“你忘了我是谁?”顾流苏一扛胸脯,媚眼如丝娇笑一声:“号称黑白两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顾女王,有我在,什么消息打探不出来?我这就给段非邪那家伙打电话,凭他的能力如果找不到人,以后也就别厚着脸皮追我顾流苏了!”懒

顾流苏是人来疯,想到什么立刻就要做,说完就掏了手机给段非邪打电话,三言两语交代完毕,收了电话对静知一扬眉:“明天就有消息,一准儿把你男人的新电话新住址包括吃喝拉撒都给查出来!”

静知听她这样说,也不由得­唇­角翘了起来,她眼眸亮闪闪的,似乎就含了淡淡的欣喜和希冀,手掌贴上小腹,轻轻抚摸了一下,心口柔软成一片,宝贝儿,你一定要帮妈妈,妈妈可不能再失去爸爸了……

顾流苏担心她怀孕没人照顾,诚挚邀她一起来住,静知却还是委婉的拒绝了,她还是想住在静园,那是爸爸留给她的家园,也是绍霆送给她的最贵重礼物,静园之于她,就像是永远屹立在那里不会倾倒的­精­神支柱一般,只要她走进去,只要她看到那两个字,她就会重新注满力量和勇气。

就像是塔拉庄园之于郝思嘉一样是她灵魂的栖息地,静园也是静知最无助的依靠。虫

静知走出医院的时候,初春的阳光正在冉冉升起,空气中都透着几分的香软和温和,她不由得停住脚步,在心中鼓励自己,不要害怕,不要放弃,静知,做了错事,就该受到惩罚,但是只要改正,只要诚心诚意的改正,就连老天都会给你一次机会,她爱绍霆,纵然他现在对她失望透顶,纵然他一走了之不愿再见她,但她却还是不会放弃,就如顾流苏说的那样,他不回来,难道她就不可以去找他吗?

对,去找他,告诉他,告诉他我们有孩子了,告诉她,她错了,但是她爱他,她不能没有他!

顾流苏开车把她送回静园,静知又再三道谢,顾流苏交代了她一些事,又说了改日再来看她,就一脸止不住的甜蜜说,陆放今天约她了,她得赶紧走。

静知也为她开心,目送她离开之后,她方才回去。

那么大的园子,安安静静的矗立在那里,一入园子就看到的巨大湖石,不远处的沧澜亭,再走一段距离就是掩映在花木扶疏之间的车库,静知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在刚刚吐了新芽的树木之间缓缓走过去,车库一边就是拱桥和船坞,几条小船还系在那里,水面上飘着绿萍,间或的有春风柔柔吹来,水面就起了涟漪,如果运气好,就能透过被风吹散开的浮萍,看到水中嬉戏的锦鲤,静知默默的站了一会儿,风过林梢,发出细细微微的声音,就越发显得这里太过安静,安静的,让静知只觉得说不出的难过。

她穿过半月泮的时候,再也不会在心里美滋滋的想着,绍霆就在小楼等着她,她走进小楼的时候,再也看不到他坐在客厅里喝茶的样子或者是他急匆匆下楼然后看到她就眉开眼笑的神情,她不舒服的时候,也不会再有人抱着她把温热的掌心贴在她的小腹上,她半夜口渴的时候,也没有人再帮她端来温水然后要她迷迷糊糊靠在他肩上喂给她喝,她再任­性­的时候,她再固执的时候,她再倔强的时候,她再做了傻事的时候,也不会有人包容她,安慰她,默默的为她摆平一切了,那个曾经把她捧在掌心里呵护的人,竟然再离开的时候,这样的­干­脆利落。

她知道自己错的离谱,这些天她经常从形形­色­­色­的人口中听到有关他们的传言,那些话语实在是太不堪入目太难听,她只不过听到只言片语都会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无法想象,他如果听到会多么的难过。

静知恨自己恨的几乎都要发疯了,她后来自己想到自己的举动,都会觉得那样匪夷所思,她怎么能对心爱的男人做出这样的事情?她怎么能去和一个明明有着狼子野心的男人站在一起,去这样深的伤害自己爱的人?

换做是她,换做是孟绍霆做出这样的事,她一定会恨死他一定会比他现今做的更决绝吧!

这么几天来,她想了很多,从头至尾,从去越南之前对他的怀疑,再到去越南的那些所见所闻和听到的话,然后听到他亲口承认绍轩的死和他有关,好似是从那一刻开始,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没有了理智,没有了清醒的头脑,做出的事情愚蠢的可笑!

究其根源,这一切都只是因为绍轩的“离奇死亡”,好似是在听到绍轩死讯之后,她整个人就失控了,就像是脱轨的火车一样,开始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伤人伤己。

静知一个人站在岸边许久,直到腿都麻了,她才醒过神来,一转脸,就看到他的车库。

他平时喜欢开的几辆车都还在那里,清一­色­的深­色­系跑车,静知忍不住的走过去,停在那辆黑­色­的宾利前,这是他最喜爱的一辆车,除去必要的保养和维修,他几乎都不会换别的车,而这辆车,她也不知道坐了多少次。

眼眶之中有晶莹澄澈的泪珠儿凝聚起来,渐渐汇聚成一大颗饱满的珍珠,在咬住嘴­唇­头一低的时候,泪水就忍不住的掉了下来,她怔怔的走过去,将额头抵在车窗上,肩膀耸动着哭了起来……

空旷的园子,她的哭声听起来就平添了几分的哀戚,但不管她怎么哭,那个看到她难过就会心软的男人,终究还是不会出现了,也没有人再把她的眼泪当回事,也没有人,会在她哭泣的时候,焦灼难安又心疼的抱住她,一遍一遍的哄。

那些曾经觉得无所谓从不放在心上的幸福,此刻却像是云端的月,再也触碰不到时,才发现竟是那样的可贵。

“绍霆……”她哭了许久,手掌心贴住冰凉的玻璃,透过泪雾,她多么想看到他就在车子里坐着,他一会儿就会儿下车把她给抱住,轻哄着叫她的名字,用他那样好听的声音……

“我错了绍霆……求你回来,回来好不好?”

“爸爸,怎么样?您最讨厌的儿子做的这一切,您满意吗?您看看,最有出息的,最有手段的,最狡猾的,最善于钻营的,最会向上爬的,还是我,您放心的去吧,孟氏在儿子手里,只会越来越好,比您在时,比在二弟三弟手里时,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我会让所有人都来看看,我孟绍堑,不是一个窝囊废!”

孟绍堑说完最后一句话,他高大的身躯一下子站了起来,在光影昏暗的病房里,那个形容枯槁的老人躺在那里,瞪大了一双浑浊的眼睛盯住他,口中却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爸爸,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儿子会好好的听着,记着,一个字都不会漏掉……”

孟绍堑俯低了身子,一副恭恭敬敬侧耳倾听的样子。

孟震宗Сhā着各种各样的管子的手臂忽然剧烈的在床上动了一下,但紧跟着,他的喉咙里就开始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孟绍堑望着父亲难受的样子,终究还是眼圈渐红,他缓慢的直起身子,僵硬的转过身去,一张脸上,并无太多的表情,只是怔愣望着窗外,黄昏时,倦鸟归林,而他,这一生,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都只有他自己而已!

没关系的,没关系,不管怎样,我活的比你们每一个人都好,孟绍霆你声名狼藉,再别想有翻身的可能,孟绍轩你一个废物就算是死里逃生留一条命又能怎样?这孟家的天下,终归还是得在我的手中!

孟绍霆接到了傅静知打来的电话,起初,她是用她的手机打过来,他看也没看,直接挂断了,她又打了几次,他就­干­脆将手机丢在一边不理会,在外面用了晚餐之后回房,看到手机依旧躺在床上,只是提醒有未接来电的信号灯犹在一闪一闪。

他随手将手机拿了起来,预备关机的时候看到了她发来的一则简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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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霆,我怀孕了

()他随手将手机拿了起来,预备关机的时候看到了她发来的一则简讯。

孟绍霆握着电话,看着屏幕上那一串数字,这还是他当初亲自给她挑选的号码,他翻来覆去都会背,不要说十年二十年一辈子,恐怕下辈子,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懒

他苦笑了一下,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下贱。

果断的按了关机,他将手机丢在床头,心中想着,看来明天还该再去换一个电话号码了。

是,事到如今,他根本不想和她再有任何联络,他是个心高气傲的男人,说穿了,他是真的丢不起这样的人,特别是,在她面前,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抬起头来。

他不能卑微的去爱一个女人,如果是在两情相悦的时候,做小伏低温柔纵容那都是情人之间的甜蜜,但在这样的时刻,在这样一看到她就会觉得自己那么不堪,一看到她就会想起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一看到她就会想起在强.暴新闻传遍全市的时候,他这个昔日高高在上的豪门贵胄竟然一夕之间就变成了过街老鼠的时候,他就觉得说不出的难受和心灰意冷,他无法让自己以这样一个面目去面对曾经深爱的女人。

静知一整夜都握着手机,她打了几个电话,起初他还挂断,可是后来,他那边就再也没有任何反应了,她也一向矜持,在他这样的态度下,她终究还是强忍了尴尬给他发了一则简讯,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务必要告诉他,请他无论如何要接电话。虫

但是这一则简讯也如同石沉大海了,静知却一直在等,她甚至在吃饭的时候都把手机摆在了餐桌上,而洗澡的时候,她也将手机带进了浴室,但直到最后,直到她困倦的躺在床上,眼皮都睁不开时,手机还是一片的安静。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而这一夜,不知是因为心中有事,还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她不停的做着噩梦,梦中……几乎看不清楚的模糊的光晕中,她好似隐隐约约的看到自己,正坐在一个有着许多座位的大房子里,手里抱着一件衬衣哭的撕心裂肺……

再然后,画面好像忽然又转动起来,她看到一个浑身鲜血的女人,长发如同海藻一般在剧烈的风中飞舞,她面无表情的向前走,指尖犹在向下滴血一般,将她的裙裾都染成鲜红……

她在梦中拼命的向前追赶,想过去看个究竟,但却像是隔着迷雾,怎么都触碰不到,她急的不停的跑,不停的跑,却忽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静知全身大汗,一下子从被窝里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是手中握着的手机在响个不停,她慌忙去看,却是顾流苏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静知一下子颓然的垮下了肩膀,接了电话勉强和顾流苏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好似是早晨六七点钟的模样,晨光微曦透过厚厚的窗帘,静知蜷缩了身子,抱着膝盖将脸埋进去,丝发披了两肩,如同上好的绸缎,她的心脏犹在狂跳,梦中的情境历历在目,就像是刚刚发生在她的眼前一般要她心神难安。

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那个抱着衬衫哭的女人是不是她?还有那个一身鲜血的女人又是谁?

这究竟只是一场噩梦,还是它预示着什么?

静知心乱如麻,又想到孟绍霆的不理不问,只觉得一腔酸楚弥漫而出,要她死死的咬着牙关硬撑才没有哭出来。

她枯坐了许久,直到外面天光大亮,房子里的一切都笼罩在淡淡的阳光里,她才终于鼓足了勇气,又按了那个被她记熟了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却还是没有人接,静知颓丧的挂断,一双原本轻灵通透的眸子此刻却空洞无物,像是两个没有生命力的黑漆漆的洞,让人看了就觉心酸……

孟绍霆游完泳回来,健硕的身躯只是随意的裹了一条浴巾,他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却推开身边的女人,声音里几乎没有温度:“不好意思小姐,我一个人就可以。”

美艳的西班牙女郎却是热情的娇媚一笑,­性­感而又凸凹有致的身躯就贴了上来,“孟先生……您是一个人来度假吗?”

她有一半的中国血统,因此中文说的倒还不错。

孟绍霆不置可否,复又将女郎的手臂推开,再开口时,语调就又森冷了几分:“小姐,我不需要其他服务,如果您再跟过来,我就要给酒店经理打电话了……”

漂亮的年轻女孩一下子缩回手,不敢置信的连连摇头:“先生,在这样美丽热情的国度,拒绝漂亮的西班牙女孩儿,您太不解风情了……”

孟绍霆停住脚步,只是狭长的眸子扫了她一眼,然后手指一指他房间的门,这次倒是温和开了口;“我太太在里面,请问小姐要跟进来吗?”

那个年轻的女孩子一耸肩:“哦~~真是抱歉,那么我不打扰您了,愿您在这里和太太玩的愉快。”

说罢,竟是潇洒的转身离开了,孟绍霆一扯­唇­角,眼底浮出一抹笑意来,如果不是他现在还未从傅静知带来的­阴­影中走出,他倒是真想让自己沉浸在热情如火的西班牙女郎的怀抱中,然后把那发生在中国的该死的一切,都他妈的给忘个­干­­干­净净!

可是天知道他是怎么了,方才那女孩儿身材真是好,但她靠近他的时候,他只觉得说不出的厌烦,他的身体,一如他的心,冷漠的没有一点点反应……

回了房间,下意识的看一眼手机,方才他午休起来时将手机打开就出去游泳了,而果不其然的,信号灯就又亮了起来。

孟绍霆随手将湿漉漉的毛巾丢在一边地板上,他解开浴巾,赤.身走到衣柜前,随手捡了一套衣服出来,慢条斯理的换好,然后又仔仔细细的刮了胡子,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之后,他又走回床边,拿起手机打开,还是她的未接来电。

孟绍霆心底不由得冷笑了一下,一向矜持而又倔强的傅静知,也有这样锲而不舍的时候?

是认定了他孟绍霆离不开她,还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一个爱她爱到死去活来的男人就这样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脸上笑意更浓,而眼底却依旧是冰寒的一片,手指在键盘上按了几下,看到她的信息,他迟疑了一下,却还是打开。

“绍霆,我有很重要的一件事务必要告诉你,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接我的电话,如果这一次之后,你还是不愿意理我,那么我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

孟绍霆眉梢轻扬,­唇­角不屑的上挑,很重要的事?再也不打扰我?

也好,我就看看,你准备对我说什么“很重要的事”!

孟绍霆正欲拨回去,静知的电话却又打了进来,他等了一会儿,才按了接听。

电话那端的人,就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般,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孟绍霆等了一会儿,眉心就越蹙越紧,他终究还是不耐烦的开了口;“傅小姐,请问,您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他的声音不温不火的传来,平静而又冷漠,客气却又带着疏离,一下子将静知从不敢置信的呆滞之中拉了出来。

听到他的话,一字一句清晰传来,自那个傅小姐开始,她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心口疼的难受,仿佛就被人用细线给勒住了,然后一点一点的收紧,凌迟一般,她拼命的忍,拼命的咬着自己的手背,才没让自己发出一声哽咽,微微的扬起脸,似乎就可以把眼泪吞咽下去了一样,而滑落在嘴角的泪珠儿,却是苦涩的难忍。

等到他又一次不耐烦的开口,静知终究还是酸楚的一笑,眼泪纷纷的往下落,她的声音却被她自己克制的尽量低沉而又平静。

她直入正题,不敢多说话,害怕他听到她在哭,她其实真的很想在他面前放声大哭一次,但就在他开口叫了她傅小姐之后,她所有的委屈和难过,所有的痛苦和伤心都生生的憋了回去,她知道,她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绍霆……我怀孕了……”短短的一句话,静知却觉得她几乎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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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不要孩子VS见面

()“绍霆……我怀孕了……”短短的一句话,静知却觉得她几乎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她曾经也很不屑用这样的方式和手段来留住难忍,但今时今日,她竟然也有今天,竟然也会用这样的方式,试图将一个男人留住。懒

但她不后悔,如果再要她选择一次,她还是会告诉他,她还是会想尽办法留住他,她爱他,她那么那么的爱他!

孟绍霆握着手机的手一下子僵住,他似乎连心跳都停止了,脑子也无法转动了一样,他呆坐在床上,一双原本深沉锐利的眸子,却满满的俱是茫然。

只是片刻之后,那茫然却又化成了冷冽的嘲讽,他低低开口,一字一句,如同森利的刀锋就那样切割着静知的血­肉­。

“傅小姐,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更何况,你现在用这样的方式,真的很无聊,抱歉,我很忙,没时间奉陪你玩这样的游戏。”

孟绍霆说完,就预备挂电话。

静知脸上的眼泪却已经­干­了,她飞快的开口,赶在他挂电话之前:“我去医院检查过了,怀孕整整八十天了,你算一算,八十天前正是我从澳洲回来那天,孟绍霆,我怀孕了,是你的!”

她说到最后,终于还是激动起来,他不信她,他不相信她怀孕了!他以为她是在骗他,是耍他,是想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把他骗回来!虫

这个认知,要她难过的全身的血管都要炸开了一般,她死死的揪着自己的心口,整个人都靠在沙发上,似乎连动一下,喘口气,都难过的要命!

孟绍霆也似乎被她的话给惊呆了,他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儿,他曾经那么想,那么想要一个属于他和傅静知的孩子,可是一次一次的失望,却要他连想一想都觉得是一种奢侈。

在一起时,她吃避孕药,后来,她跟绍轩离开,然后,她又回自己身边,那之后,他从来没有主动问过她,有没有采取避孕措施,他害怕那个答案,害怕的宁愿自己心里揪一个疙瘩,害怕的宁愿自己去胡思乱想,也不敢去问一问她。

可是,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在他放手之后,为什么在他决定不爱她之后,她却告诉他,孟绍霆,我有你的孩子了!

傅静知,你究竟想怎样?我爱着你宠着你的时候,你不把我当人看,现在我走了,我要离开你开始我的新生活了,你说你有了孩子,你究竟还想怎么折磨我?你还不打算放过我吗?

你是不是,你是不是还以为我就是你手里的木偶,只要你想,动一动手指头,我就又回来了?

孩子?可笑!我不稀罕了!我当初想要孩子,是因为我爱你在乎你,而现在,我不爱你我不在乎了,这个孩子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要她出生在一个残缺的家庭,要她生出来就没有爸爸?一个非同就够了,不需要再有一个无辜的孩子来品尝这样的滋味儿!

他深深吸一口气,却只觉得那空气似乎都是滚烫的一般,灼烧的他全身都疼起来。

“好,就算你真的怀孕了,那么,你打算怎么办?是要生下来还是要……打掉?”

他说道打掉这两个字的时候,终究还是心脏一阵刺痛,要他声音都抖了起来,但孟绍霆却只是飞快的掩去自己这一抹情绪,一如既往的平静开口。

静知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她呆若木­鸡­的坐在那里,耳中一遍一遍回荡的却只是他说的那两个字——打掉!

他不想要这个孩子,他不想要这个孩子!他竟然连他们的孩子都可以放弃了!

静知眼泪突突的往下流,她拼命忍,却终究还是忍不住,嘶声的哭了起来:“孟绍霆!我不会打掉这个孩子的,这是我和你的孩子,这是我们俩的孩子,你凭什么要我打掉!”

他木然的坐着,她的那句话——这是我们俩的孩子,成功的刺痛了他,他不否认,听到她哭,他还是会心疼,听到她这样说,他还是会不争气的感动一下,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不打算回头,也不打算再给她一次机会或者说,给自己一次机会,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他不能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他终究还只能亏欠她。

“静知,你冷静点,你想一想,我们现在已经分开了,孩子没有爸爸,岂不又像是非同一样可怜?一个就够了,不要再让这个可怜的孩子也重复同样的悲剧了……”

他像是背台词一样说着,心口好似麻木了一般,毫无知觉。

脑海中却好似浮现出一个小小婴儿的模样,在对着他咿咿呀呀的笑着,露出可爱的两颗门牙,他忽地闭上眼,使劲的摇头,心脏却仿佛被重锤击中一般,尖锐的疼了起来。

他舍不得,他舍不得!那是他朝思暮想的孩子,他想的几乎要发疯的孩子!

也许会是个非同那样调皮的儿子,也许会是个和她一样柔柔乖乖的女儿,他不敢再想,这简直就像是在割他的­肉­一般!

“孩子怎么没有爸爸?难道你不是吗?绍霆,我告诉你,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这是我们俩的孩子,是我们俩的,她有爸爸,有妈妈,她会比非同幸福的多!我不相信她的爸爸会是那么无情不管她,我也不相信,她的爸爸当真就这样心狠不要她!”

孟绍霆沉默,他点了一支烟,狠狠的抽了几口,在满室缭绕的烟雾之中,他终究还是妥协:“给我一点时间,我要好好想想。”

他不等她开口就挂断了电话。

静知软软的靠在沙发上,手机从手心里滑掉在地毯上,她捧住脸,全身都在颤抖,有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指缝之间向外滚落,氤氲在她的睡衣上,晕出小小的湿痕,她伏在那里许久,直到催动了妊娠反应,静知才跌跌撞撞的跑到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了起来……

这个孩子比起来非同那时,已经乖了很多,只有在早晨才会闹腾一下,但如果她按时吃早餐的话,她就很乖,静知吐的浑身虚软,也顾不得再去伤心,随便的抹了脸就下楼,早餐早就预备着了,她虽然没有胃口,却还是逼着自己一口一口的吃,还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喝了大半杯的牛­奶­,然后就去园子里散步。

她每天都有按照医生的吩咐进行半个小时的锻炼,也不过是在静园散散步,然后就是多休息。

给他联络了这一次之后,静知反而心静了下来,她按照营养表上的规定严格的准备每天的食物,按时休息,按时锻炼,只一心一意的守护着自己肚中的孩子。

差不多一周后,她意外的接到了孟绍霆的电话,说是要回来一趟和她见一面商量孩子的事情,静知有些吃惊,更多的却是欣喜和高兴,不管怎样,不管他那天的话有没有伤到她,她都不会生气,是她错在先,错的太离谱,无论他怎样,她都不会恨他,她只是希望,这一次和他见面,两人可以好好谈谈,她会认认真真和他道歉,认认真真告诉他,她心里的真实想法,认认真真的对他说,她爱他,她不能失去他!

静知一直在静园闭门不出,只每周去体检一次,因此,在孟绍霆来静园见她时,她看到他消瘦了大半的身形,还有臂上的黑纱,方才醒悟过来,他为什么突然回来。

就在三天前,孟震宗病逝了,孟绍堑在将孟震宗火化之后才通知孟绍霆,他连自己亲生父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静知见他这般模样,只觉得说不出的心疼,她对孟家那两人没有好感,心中也只是微有些唏嘘而已,但他不同,那是他的生身父母,他有多难过,她明白,她当初经历过两次这般事情,早有体会。

沏了一杯滚滚的茶递到他面前,在初春的寂寥之中,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颓然,不过这些日子没见,他竟然瘦成了这样,从他坐在这里之后,他的眉心就没有舒展开过。

静知看着看着,眼圈就微微的红了起来,她忍不住伸手去握他的手,孟绍霆一愣,却是下意识的将手挪开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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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留不住的他

()静知看着看着,眼圈就微微的红了起来,她忍不住伸手去握他的手,孟绍霆一愣,却是下意识的将手挪开在了一边……

她一下子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竟然,竟然开始躲她了……

氤氲的茶香伴着热气一下子扑在脸上,她在那袅娜的水雾中怔怔的掉下泪来,却死撑着不要自己发出一声哽咽,她不愿意他再看到她的脆弱和狼狈。懒

“我来找你,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孩子的事,毕竟孩子是我的,我该负责任。”

孟绍霆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他收回来的手,在铺着的­干­净白­色­蕾丝桌布上微微的有些僵硬,她隐忍的哭,更是让他有些心疼,但他不可以再心软了,他在这个女人身上摔了太多的跟头,他没有办法再这样下去了。

静知不做声,只是强忍的哽咽就断断续续的响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乎才平稳了一下情绪,拿纸巾将泪水擦­干­,倔强的开口:“孩子也是我的,如果你不想管,害怕麻烦……害怕……”

静知一下子低下头,眼睫上凝聚了一颗泪珠儿摇摇欲坠,她死死咬住牙:“如果你害怕,我用孩子牵绊你,那你大可以放心……我傅静知……绝不会,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孟绍霆一下子抬起头来,他漆黑的眼眸深深望住面前的女人,她好似还略略的胖了一点,也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气­色­看起来也不错,看来,他的离开,对她根本没有太大的影响,这样也好,如果她当真用孩子逼迫他来负责任非要他留下来,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答应。虫

毕竟,他心里多么的在乎这个孩子,只有他自己清楚。

“如果你想把孩子生下来,我会好好安排,孩子生产包括以后入户口,念书,我都会负责,静园是送给你的,依旧留给你,你和孩子就住在这里,我还会再给你一笔钱……”

静知低着头,脸颊却是渐渐红了起来,这算是什么?给她一笔钱是什么意思!

孟绍霆却故意不去看她的表情,他继续说道:“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也会安排妥当一切事宜……”

“我要,孟绍霆,这个孩子很健康,也很乖,我不会杀死他的!”

静知已然冷静了下来,既然他已经不会改变自己的初衷,那么她也只好不让他逾越自己的底线。

“好,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孩子,孩子如果生下来……是跟着你,还是……”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抖,他心里知道,静知这样一个爱子成痴的女人,绝不会放弃孩子的。

果然,她的声音毫不犹豫的响了起来;“孩子太小,不能离开妈妈,但是,孩子姓孟,在她长大之后,我会告诉她,她的爸爸是谁……”

孟绍霆的眼圈一下子红了起来,他双手紧握成拳,死死的攥紧又一点一点的舒展开,眼底的神­色­已然平静无波:“好,我想要拥有定期探视孩子的权利。”

静知望着他,温柔一笑:“绍霆,你随时都可以来。”

孟绍霆心口一颤,却还是别过脸去没有看她,他又坐了一会儿,才缓缓的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走了。”

静知只觉得心也像是被他牵引走了一般,她跟着他站起来,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而动,心底里不知道有多少个声音都在说,不要让他走,不要让他走!

“我,我送你吧。”

她说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而孟绍霆的脚步却依旧是平稳如昔,他转过脸,漠漠看着她;“傅小姐请留步吧。”

静知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样,她觉得说不出的难堪和委屈,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迟迟都不会掉下来。

“孩子……如果是个女孩儿,就叫小可吧……”他在上车之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因为这孩子和非同都是她的,也因为,他们当初想要一双孩子,所以早已商定了非同小可的名字,而现在,三弟不在了……

这个心愿,由他来帮他完成,也算是对他在天之灵的慰藉。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亏欠了他。

他的车子缓慢的开出了静园,静知踉跄的追了两步,终究还是扶树而站,她忍不住的又想哭,却又担心哭太多对孩子不好,但强忍着痛苦的滋味儿实在是太难受,默默的流了一会儿眼泪,终究还是在满园的安谧寂寥之下折转回去。

客厅里,他的气息还在缭绕不息,他喝过的一半残茶,犹在冒着热气,他来的这么快,走的那么匆忙,一杯茶的时间都没有。

静知怔仲的坐在沙发上,墙壁上的古董壁钟依旧在不停歇的走动着,发出清晰可闻的声音,窗外偶有鸟鸣和风动,却更显得这偌大的客厅寂寥无比,静知呆滞的坐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杯子。

茶叶在杯中摇晃了一下,琥珀­色­的液体煞是好看,但杯子里却渐渐的有了涟漪,一圈一圈的荡开,好似是水滴在了上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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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愿全天下的母亲,都幸福安康,美丽常驻!么么大家……么么全天下的可爱伟大的母亲!

正文 我女儿最漂亮

()茶叶在杯中摇晃了一下,琥珀­色­的液体煞是好看,但杯子里却渐渐的有了涟漪,一圈一圈的荡开,好似是水滴在了上面一般……

孟绍霆坐在车上,一路都在沉默,安城专注开车,也不敢和他说话,他心中苦涩难忍,背负着这样一肚子可怕的秘密,他几乎都要疯掉了!二少越是信任他,他就越愧疚,暗地里,他几次三番的给孟绍堑联络,想要放弃,但是安城不曾料到,他妹妹竟然被孟绍堑接回国了,只说当初答应的三件事他既然已经圆满做好了前两件,也不差将最后一件办好,然后,他就会让他们兄妹团聚……懒

想到即将到来的重逢,想到从此世上有了和自己骨­肉­相连的亲人,安城原本决定对许多年不曾谋面的妹妹决绝放弃,终归还是在最后一刻,又一次的低下了头。

A市的天气向来是冬天极寒,春秋季节分外的­干­燥少雨,这里的环境其实不是特别的适宜居住,孟绍霆坐在车子里,心却在控制不住的想,当初他们两人刚刚互表心迹之后,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在心里想过,等以后,她有了孩子,他就带她去一个四季如春的城市好好休养,他也放下手里的工作,就陪着她和孩子。

但现在看来,这一切终究还是没有实现的机会了。

“苹苹什么时候回来?”孟绍霆忽然开口,却是把安城给吓了一跳,好一会儿,他才惊魂未定的说道:“也就这几天了。”虫

“你也留下吧,你和苹苹还是在一起比较好,她现在怀着孩子,身边总也要有几个可靠的人的。”

他略一沉思,旋即说道,说起来,他现在的处境倒还不算太差,至少在澳洲有伯父的势力在,他不用太担心孟绍堑,但她在这里却不好说,孟绍堑对她的心思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加以防范也是必须的。

“二少,那您总不能身边没有一个可靠的人吧……”安城说到“可靠”两字的时候,终究还是心虚了一下。

“无妨,你不用担心我,就这样定了。”

他并未在A市多待,只是参加了父亲的葬礼之后就悄然离开了,事情过去月余,虽有何以桀动用官方的力量帮他压下这件事,但各­色­绯闻和不堪入耳的传言还是持续的传播的沸沸扬扬,竟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不用说孟绍霆也知道,这些全都是拜他那位好大哥所赐。

他心中对他恨之入骨,对父亲这样突然的辞世也有所怀疑,但父亲一直住在北城的医院里,孟绍堑想要下手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当天听父亲对他说这件事的时候,父亲告诉他,孟绍堑直到现在还蒙在鼓里,还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世,既如此,他纵然再怎样的心狠手辣,也不会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这样的毒手吧!

原本在父亲死了之后,他大可以将这消息公布于众,但一则父亲尸骨未寒,他不想父亲刚辞世就传出这样惊人的消息,让父亲被世人耻笑,二则,不管怎么说,孟绍堑的生母也是他的母亲,父亲离世的打击对母亲就已经足够的惨重,他若是在这样的时候为了夺回孟氏就将孟绍堑的身世捅出去,不说舆论会怎样指责母亲,就算是母亲自己,恐怕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亲人,不想再失去一个。

更何况,他现在好似失去了斗志,一点也不想理会这些事。

**

怀孕到四个月的时候,胎儿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下来,去医院做了检查之后,静知对这那一张彩超单子仔仔细细的看了许久。

她的宝宝已经长到了16厘米长,120克重,她现在虽然感觉不到胎儿的活动,但医生说,宝宝现在心脏活动更加的活跃,而且内脏也已经长成,胎盘也形成了,胎儿和母体的连接就会更加的紧密,流产的可能­性­也就相应大大减少了,当从医生口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静知才彻彻底底的放下心来。

彩超单子上可以看到小宝宝皮肤很红,光滑透明,透过皮肤就能看到血管,但是小脑袋和小ρi股还是尖尖的,像是一条可爱的小鱼在羊水中安安静静的沉睡着。

女人天生都有极强烈的母­性­,特别是当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自己特别在意特别想要的一个时,那兴奋和喜悦就会扩大数十倍。

一整个下午,静知就对着她的宝宝发呆,不停的幻想着,这个可爱的小女儿长大了会长的像谁?也许,眉眼就像她,秀秀气气的,鼻梁像他的,又高又挺,皮肤要像她,白白­嫩­­嫩­的,女孩子还是白白净净比较好,个子呢,就像他好了,最好修长一些,挺拔一些,像顾流苏那样!

医生说,她怀的是一个健康乖巧的女宝宝!

静知一想到这里,心口里就一个劲儿的泛甜,女孩子更好,绍霆这样的­性­子一定对女儿心软到不行,她只要想一想等到女儿生出来,小小的软软的一团被绍霆抱在怀里,她就觉得说不出的幸福。

他生她气也好,不愿意回来也好,她总是要好好的照顾孩子,好好的将孩子生下来,总有一天,她会让绍霆明白她的心,总有一天,他也一定会回到她们母女身边。

吃过晚饭之后,静知就要苹苹给孟绍霆打电话,其实,她是真的很想亲口告诉他的,只是一想到两人说话的时候,他冷漠的声音,她就怕自己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对……是女儿……我看到了,漂亮不漂亮?”

苹苹咯咯咯的笑:“巴掌大一块,像只小鱼一样,还看不到五官呢,哪能看出来漂亮不漂亮?反正我看着怪丑的……”

静知端了一杯茶,在腰后垫了一个小小软软的毯子,她含笑看着眉飞­色­舞的苹苹,想象着电话线那端孟绍霆此刻的表情,嘴角就忍不住的上翘了起来。

不知道孟绍霆说了什么,苹苹皱着眉,嚷嚷起来:“好嘛好嘛,不像小鱼像白雪公主,您女儿是全天下最漂亮最可爱的宝宝好了吧!”

静知被苹苹的样子逗笑,眼睛都亮了起来,他还真是护犊子的很,连一句非赞赏的话不肯接受,真难以想象小可以后会被他惯成什么样子……

可千万不要像她这样固执而又任­性­,大头来害人害己,吃这么多的苦头。

苹苹将宝宝的消息一一汇报完毕,就一个劲儿的对静知使眼­色­,口中还说道:“二少,我静知姐要和你说话。”

静知脸腾时烫了起来,整个人都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她瑟缩着不愿意接电话,苹苹却已经把电话递到了她的面前,静知深吸一口气,平生第一次,品尝到了被逼上梁山的感觉!

苹苹对她扮个鬼脸,就笑嘻嘻的跑了出去,电话筒被她捏在手心里,却好似有千斤重一般。

信号有些不稳,听筒里他的呼吸声伴着细微的刺刺拉拉的声音,却要她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努力让自己的激动被克制住,她尽量用最舒缓的语调轻轻开口:“喂,绍霆……”

那端只停顿了片刻,就有一把漫不经心的声音响了起来:“嗯,什么事?”

静知一愣,喉间涌上说不出的酸楚滋味儿,孕期的女人原本就多愁善感,她没有丈夫陪在身边本来就感觉无端的惊惧,异常的容易觉得委屈,此刻只是听到他的声音透着几分的疏离,她的泪腺似乎就开始刺痛了起来。

将听筒捂住,静知轻轻的吸了吸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许久,终究还是被她硬逼了回去。

“没有什么事,是苹苹乱讲的。”

她心灰意冷的搪塞过去,心中却还存在一线细细的希望,希望他能和她多讲几句话,问问她的身体状况,问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哪怕是短短一句关心的话,她都会开心不已。

心绷的紧紧的,那短短的两秒钟,却好似过了一万年那么长。

他依旧是方才那样平缓的语调,慵懒的哦了一声:“既然这样,那我就挂了。”

正文 主动留他

()他依旧是方才那样平缓的语调,慵懒的哦了一声:“既然这样,那我就挂了。”

她飞快的接口,抢在他前面说了再见,抢在他前面挂了电话。

孟绍霆听着她一声略微有些僵硬的再见,耳边传来挂断电话的嘟嘟声,他只有片刻的失神,转而却是沉浸在了他有女儿的幸福之中去了……懒

苹苹那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他孟绍霆的女儿会长的像丑丑的小鱼?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有他这样的基因,他的女儿一定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小公主,女儿多好,女儿贴心,女儿又容易心软,怎么样都不会像是非同那个小白眼狼一般,见到亲爹就把他甩在一边了吧……

想到非同,就不免的想到了绍轩,心中不由得黯然了下来,这么久以来他心中依旧是存着一线希冀——绍轩没有死!

但他却没有一丝丝的消息传来,时间越久,他就越是灰心,也许,也许是真的……但却好似固执的总也不愿意相信一样,还是锲而不舍的派人打探他的消息。

这边犹在发呆,却忽然听到门铃响,佣人去开了门,是他来澳洲之后的邻居,一个旅美华侨家的年轻小姐,因为都是中国人,所以平常也时有来往,那个年轻的林小姐的妈妈很会做点心,经常在喝下午茶的时候邀他一起,有时烘焙了新点心,也会要林小姐给他送过来,这会儿,她又端了一大盘的蛋糕过来。虫

“妈妈做了新蛋糕,要我送来给你尝尝。”林颜夕抿­唇­一笑,将盘子递给佣人,眨巴眨巴眼望住他:“很冒昧的来,没有打扰到你吧?”

“林小姐客气了。”孟绍霆淡淡的应了一句,佣人端了茶来,林颜夕就在他对面坐下,笑吟吟说道:“你说我客气,做什么你还称呼我林小姐?我们做邻居一个多月了,难道还要像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那样说话吗?”

孟绍霆端茶一笑,不置可否。

林颜夕就有些讪讪的耸耸肩,见他只喝茶,也不怎么尝点心,就亲手拿小叉子叉了小小一块蛋糕递给他;“你尝尝,味道很不错的!”

“我不喜欢吃甜食。”孟绍霆并不接,眼神淡漠却又带着客气的神情,林颜夕的手搁在半空中就有些尴尬起来。

他却低下头来吹了吹茶叶,好像没有看到一样自顾自的慢悠悠喝茶,杯子一空,他就站了起来,随手拿了一边的球拍,这才看向林颜夕,目光中带点抱歉,又带点逐客的意思:“我约了人打球,林小姐……”

林颜夕也顺势放了蛋糕站起来,有些失望的看了他一眼,却还是勉强一笑:“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改日再登门拜访伯父伯母。”孟绍霆绅士的颔首,礼貌的将她送了出去。

他开车,在外面转了很久,方才又回来,没有人约他打球,他只是不想和林颜夕单独相处而已,年轻的女孩子不擅长掩饰自己的内心,她在想什么,他很清楚,因此,才会经常找各种不伤她自尊的方法拒绝她,希望她能够明白,他们两人根本没有可能。

在街上看到漂亮蹒跚学步的小女孩,他就又想到了还未出生的女儿,想来,她怀着他的孩子,一个人辛辛苦苦,于情于理他都该回去看看她,但是,如果他真的回去,会不会又让她误会,他是像以往那样撑不下去了来求和?

左思右想,还是拿不定主意,却已经到了家,孟绍霆坐在车子里,看着那不算很大很豪华的房子,却总觉得不想进去。

以前,和她住在静园时,他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回家,而现在,他最不想做的事情,才是回家。

**

孩子五个月的时候,孟太太登门拜访,静知很吃了一惊,让苹苹和请来的两个保姆都陪着她,这才要人请孟太太进来。

她苍老了许多,­精­神却好了一点,只是还是没办法走路,但说话却利索了很多。

“……老头子临走的时候对我说,要我不要再固执了,和你这样争斗了一辈子,看看我们这两家人,落得什么下场?”

她面上神情看起来也平和了许多,平时的尖酸和刻薄竟是荡然无存,静知心中对她的成见极深,并不是她三言两语就可以尽数打消的,因此,这话听起来虽要她心生感慨,但说感动,却是真的没有的。

“孩子怎么样?看这肚子有些圆圆的,该是个女孩儿吧……”

孟太太见她不做声,就岔开了话题,果然一说到孩子,静知的眉目就舒展了许多,手掌贴在小腹上轻轻抚摸:“是个女孩子呢。”

“女孩子好,女孩子和妈妈亲,会疼人,乖巧,不像男孩子,野的让人头疼!”孟太太见她接口,连忙附和她的话,皱纹深深的脸上,也带了小心翼翼的笑,静知见她这样,微微有些心酸,就开口答道:“是呢,女孩子贴心。”

孟太太就一副老怀甚慰的模样,又问了她一些身体的反应,医生的说辞,见她面上露了疲态,她就赶忙提出要回去,静知也并未挽留,要佣人送了出去,就自半靠在沙发上休息,肚子一天一天的大起来,天气也越发的炎热了,A市气候­干­燥的很,孕­妇­体温又较常人高,有几次早晨醒来的时候,静知都觉得嗓子疼的厉害,鼻子也有出血的迹象,去咨询了医生,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说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最好换一个环境好的城市去住一段时间……

静知想着,如果搬家的话,必然又要和他说,他总归是孩子的爸爸,而她又实在不想他歪曲她的意思,或者是听他没有温度的话,又强撑了几天,家里买了加湿器,每个房间都放上,却还是不顶用,早上起床的时候,一睁眼,鼻血就涌了出来,好半天才止住。

再这样下去,她身子不好,自然也会影响到孩子,静知无暇再顾及其他,立刻就让苹苹给他打了电话。

他的反应很快,却又让她心中生出小小的酸甜,苹苹说,他接到电话听到她这样说之后,口气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还连着问了好几次,她流鼻血是纯粹天气­干­燥的原因还是有别的问题,并且还说他立刻就会订机票回来安排这一切。

虽然他这样做,可能有有一大半的原因都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女儿,但静知却还是满足了,毕竟,他首先关心的还是她流鼻血的事情,这不就说明,他还是放不下她,还是在乎她的吗?

苹苹见她两颊绯红,嘴角也上翘起来,知道她开心,就也跟着开心起来,给她削了水果一块一块的分好,就劝道:“静知姐,二少现在生气,你就主动点啊,这次二少回来,你就留一留他吧,就像上次那样,多好的机会啊,你就眼睁睁的看他走了…”

静知微微有些不自在,“我怎么留啊,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就不想和我多说话,连看一眼都懒得……”

“二少那么喜欢你,我才不信他就真的不在乎你了,静知姐,依我说,你就是太矜持了,总是二少宠着你哄着你,你从来都没有主动过,但凡你主动一次,撒撒娇,死缠烂打一番,二少一定缴械投降。”

苹苹说着就激动了起来,静知却有些不好意思的推推她,温温柔柔说道:“女人就是该矜持点的,死缠烂打……这不好吧。”

“怎么不好?依我说,这总比二少在国外找个洋妞回来给我们小公主当妈妈好多了!”

苹苹双手叉腰,忿忿不平:“我不管,二少要是有了别的女人,你到时候可别哭,不对,你哭都晚了!”

静知心里也着急起来,他一个人在国外,指不定就有女孩子打他的主意呢;“苹苹,那你说怎么办?”

“二少不是明天回来吗?静知姐,你就死缠烂打不让他走,然后霸王硬上弓好了……”

静知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嗔怒的瞪她一眼:“小丫头你也跟着学坏了,乱讲话!”

心里却不由得暗暗的想,如果她主动开口留他,他会不会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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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她变丑了

()心里却不由得暗暗的想,如果她主动开口留他,他会不会留下来?

“我这是乱讲话吗?我只是不想看着两个明明相爱的人都这样故意对对方不闻不问,难道你们真要等到小公主生出来,长大了,然后你们老了胡子头发都白了,然后再在一起?”懒

苹苹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她跟在静知身边这么多年,早已把她当成了至亲的人看待,苹苹只有一个对她不算太亲的叔叔,有家也和没家一样,而且,她又是一个非常实心眼的姑娘,静知待她好,她也就全心全意的对静知好,因此,现在看着她和孟绍霆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明明孩子都有了,却还是不好好利用,她就着急的简直要疯了!

静知被她说的头都低了下来,但一想到,如果他当真就和她这样冷淡下去,她这辈子是不会再找别的男人了,但他却说不准,他会爱女儿,会对女儿好,可是现在,她真是自卑到不敢去猜,他心中对她的爱意,究竟还剩下多少!

苹苹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水,­干­脆又把憋了一肚子的话都说了出来。

“静知姐,不是我逾矩教说你,我是真的想要看到你过的好,过的幸福,这么多年了,二少怎么对你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初你怀着非同的时候,二少心里虽然难受,不还是照样全心全意的照顾你,有几次你胎像不稳,还不都是二少紧要关头护了你?他对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都这样视若己出,这样的爱你为什么还要怀疑呢?要我说,三少绝不是二少害的,我虽然是局外人,可是我也信他!难道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静知姐,人这一辈子又怎么能遇上十全十美的事情呢?你爱一个人,那个人也爱你,这是多么大的福气啊,静知姐,你就勇敢一次吧,不是我说,以前二少在时,你胆子多大,多能折腾啊?现在二少真生气了走了,你怎么也畏首畏尾起来了?”虫

苹苹见她似有所动,就­干­脆豁出去说道:“静知姐,你这一次真的错的太离谱了,怨不得二少这样爱你都受不了,换别的男人,指不定都要怎么报复你了,毕竟,他一辈子的名声威望,都毁了,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东西,更何况,这一切是被自己心爱的女人毁掉的……”

“你别说了苹苹……”静知听不下去,她不敢回首这件事,每每想到都感觉像是一场噩梦一样,“我已经后悔的快要死掉了,如果从来一次,我宁愿我自己死,我也不会再做出这样的蠢事……”

“你这样的想法,你心里的后悔和愧疚,有没有告诉二少知道?”苹苹见她难过的眼泪直掉,也有点后悔自己话说的太直接了……

她拿了纸巾轻轻帮她擦泪,声音里有了一点抱歉和心疼:“静知姐,你别恼我,我就是不想看你们分手,说真的,我就没见过像你们这样般配的人,你都不知道,我每次看到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都羡慕的不得了,好像全世界都只有你们两人了一样,他的眼里只看得到你,而你,静知姐,你不知道你那时候多美,你眼底的神情,你看着他不由自主眼底泛起的娇羞和温柔,那么的自然而又温暖,好像,这就是世上最美好的爱情的样子……”

苹苹说着,眼底就渐渐流淌出憧憬神­色­,她和安城的爱情为什么就不是这样的呢?一想到他,心里也泛了一点点的甜蜜出来,安城虽然­性­格沉默不善言辞,但终究对她还算是不错的,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子,长相学识都一般,而安城跟在二少身边二十多年,耳濡目染这么久,气度风采自然也异于常人,她能得他的青睐,也算是她的运气了!

“苹苹……我知道我自己错的太离谱,我也想过好好和他谈一谈,可是仅有的这几次短暂交谈,他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我一听到他那样说话,我就心里难过的几乎受不了……”

“静知姐,你将心比心想一想,当初你怎么对二少的?你那时对他的态度,比现在他对你恶劣的太多了,可是二少是怎么对你的?他有没有因为你的冷漠和嫌恶就对你置之不理?他不还是一心一意的对你好,满足了你所有的梦想,直到最后,你又一次爱上他……”

“我可以吗?”静知轻轻握住了苹苹的手,她是真的被绍霆的爱给蒙住了双眼,从来只知道这样安心的享受和挥霍,却从来不知道付出,而现在他离开了,她才赫然的发现,这么些年,她除了享受绍霆的关心和纵容的宠爱,她什么都没有学会。

“我还能让他回心转意吗?我心里没有一点底,苹苹,你说我怎么办?”

“二少这次回来,你就想办法留住他,然后好好将你给我说的这番话说给他听,让他知道你的愧疚和难过,你那样的爱他离不开他!”

静知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一咬牙:“我听你的,不管他对我是什么样的态度,我这次都不会再做蠢事了,再也不会他要走我就说好!”

晚上下了一夜的小雨,待清晨起床的时候,就嗅到窗外泥土伴着树叶青草的芳香,空气湿润而又舒适,静知起床时就没有出现流鼻血的迹象,孟绍霆的飞机是下午到,她原本有充足的时间收拾自己,但却还是起了个大早,沐浴之后,就开始和苹苹一起挑选衣服。

她虽然怀孕五个月了,但除了肚子稍微有点起伏之外,整个人并未胖起来,虽然比以往稍稍的丰腴了一些,但却还是可以用苗条纤细来形容。

套用苹苹的话来说就是:真是一个我见犹怜的漂亮妈妈。

静知不知道是不是要感谢老天,让她在身高没有优势的情况下,总归还算占了身材比例好。

虽下了雨,却也只是稍稍解了空气的­干­燥,天气依旧是闷热的,静知选了几套裙子,都觉得不满意,不免对着镜子叹口气,又凑近了去看,这一看之下,静知不由得大惊失­色­,慌忙连声叫苹苹:“苹苹,你看我脸上这是什么?”

镜子里那一张清秀娇小的脸上,原本如同美玉一般洁白无瑕,但此刻却隐隐约约的有了小米粒一样的小红点点,静知一向最自信的就是自己的皮肤,她脸上从来不长奇奇怪怪的东西,现在怎么突然冒出来小红点了?

苹苹细细的看了一会儿,也有些模棱两可的说道:“会不会是怀孕的原因?”

静知摇摇头,脸也垮了下来,焦灼不安的开口:“我也不清楚,以前怀着非同的时候,也没这样过啊。”

“痒不痒?”苹苹又看了看:“会不会是过敏了?”

静知微微蹙眉,“你一说,我倒真是觉得有点痒了……”她说着,就想伸手去抓,苹苹赶忙按住她:“可别抓,去看了医生再说吧。”

静知只好点点头,心里却有点失落起来,他今天来,岂不是就看到了她这样一脸红点的丑样子?但没办法,越来越痒实在是难受的不行,静知只好强打起­精­神随便穿了衣服跟着苹苹出去。

去医院咨询了医生,果然是过敏了,因为担心用药伤到肚中的宝宝,只建议用一些温和无刺激的甘油先来擦一擦,看看效果再说。

买了甘油回去搽在了脸上,虽然稍稍的好受了一点,但终究还是不起作用,到得下午的时候,她脸上的红点又多了一片,看看时间,他也该到了,静知如同架在火上烤一般,又是烦躁又是难过,他原本就对她不冷不热,她现在又变成这样,他岂不是看都懒得看一眼?

但着急也没有用,脸上的小红疙瘩一点都没有消去,反而痒的越来越难受,静知用冷水又洗了脸,苹苹给她拿棉­棒­涂了甘油,她就躲在房间里再也不愿意下去,直到听到楼下隐隐传来汽车声,然后渐渐的,客厅里他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静知紧张的全身都在发抖,她躺在床上蜷缩起来,心里一遍一遍祈祷着他千万不要上来,却又不免存了一点点的希冀,希望他会进来关心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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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也不在乎[

()她躺在床上蜷缩起来,心里一遍一遍祈祷着他千万不要上来,却又不免存了一点点的希冀,希望他会进来关心她一下……

如果他不来,至少就不用看到她此刻的丑态,但如果他真的不来,她一定会更加的难过吧。懒

眼泪止不住的就要落下来,静知微微的仰脸死死的忍住,只觉得泪腺一阵一阵的刺痛,静知紧紧的抓住薄被,却还是觉得说不出的难过。

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下定了决心要留住他,偏生她又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要她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一点点勇气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最好看的时候她都没有自信,何况现在这样丑,一脸的红疙瘩她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

一想到这里,脸上又痒的难受,静知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他还是别上来了,万一被她这样子吓跑,以后一想到她就是这个满脸红疙瘩的印象,她真不如死了算了!

“过敏?”孟绍霆一口水还没喝,听到苹苹这句话,他的眉毛就皱了起来,忍不住抬头看看楼上,卧室的门紧紧的关闭着,他不用猜就知道她此刻的模样,一定又是躲在房间里哭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医生说好像是某一种花粉过敏了,但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种现象啊。”苹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孟绍霆的反应,见他虽然神­色­依旧冷峻,但目光却微微有了波动,终究还是忍不住的询问:“二少,您要去看看我静知姐吗?”虫

孟绍霆眉心微微一跳,旋即端起了茶盏,慢慢悠悠说了一句:“不过是过敏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她恐怕也不想看到他吧,这个女人,固执起来还是十分的要命的。

苹苹一下子泄了气,但她在孟绍霆面前向来是小白兔,偶尔耍耍小­性­子还行,他一严肃,她就没辙了。

“我来时先请何先生帮我调查了一下,洛城的气候不错,有山有水出了名的旅游城市,就暂时安置在那里吧,我会留下来几天,苹苹你明天就开始收拾东西吧。”

孟绍霆说完,杯子里的茶也喝光了,他就搁了茶杯缓缓站起来,眉眼都未挑一下,淡淡说道:“我先走了,你告诉她我的安排,看看她有什么其他意见没有,如果她赞成,那就这样定了,如果不赞成,那就另选。”

“二少……”苹苹见他又是一来不过半小时就要走,忍不住的开口叫住了他:“二少,您,您不住家里吗?”

苹苹刻意加重了“家”这个字,试探的望向孟绍霆,果然见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唇­角似乎泛起了浅浅苦涩的笑意。

见他停了脚步,苹苹赶忙又趁热打铁的说:“静知姐也很想要你住下的……”

孟绍霆听到这句,忍不住的冷笑了一下,他目光瞬间变的冰冷如刀,让苹苹也骇的屏住了呼吸。

她想他住下?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和她见面的那一次,她可是一句挽留都没有要送他出去。

“我家不在这里。”孟绍霆毕竟和苹苹无冤无仇,也不忍要她为难,表情缓缓柔和下来,虽然依旧声音冷硬,但却比方才那样多了几分的温和。

苹苹没料到他竟会是这样的绝情,一时之间也呆在了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出去,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也忍不住一阵心酸,还从来没见二少这样过,难道,两人真的是有缘无分,二少对静知姐一点点的留恋都没有了?那小可公主多可怜?

苹苹眼圈一下子红了起来,刚要掉泪,却忽然发现面前似乎出现了一片­阴­影,她一抬头,就看到孟绍霆­阴­沉着一张脸折转了回来,苹苹一时大喜,慌地开口:“二少,您不走了吗?”

孟绍霆眉梢一扬,看了大喜过望的苹苹一眼,俊逸的脸上却依旧是冷漠的不屑:“我只是担心她过敏会不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宝宝,所以回来带她去看看医生……”

他话音还未落,却觉得房间里气氛有些异样,声音一下子就收了回来,苹苹也觉察到他的不对劲儿,转过身去,却看到静知扶着门框站在那里,脸­色­煞白却又因为过敏泛着异样的红,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却又带着几分的楚楚可怜。

原来,静知隐约听到他离开,就忍不住出来预备问苹苹他说了什么,结果她刚打开门,就听到了孟绍霆最后那一句不屑而又带着不耐烦的话。

“你不用担心。”她幽幽的开口,一双漆黑黑的眼睛泛着点点的水光,但却坚强的没有掉下泪来。

她说出这五个字,就用了极大的力量才克制住没让自己的声音发抖,她站的笔直,脊背挺的端端正正,虽然脸上生了一层细细小小的红疙瘩,但她却好似一点都不觉得狼狈难堪似的,甚至连那小巧的下颌都一如既往的微微扬着。

孟绍霆心里隐隐的有些说不出的不适,好似某处都开始泛酸了一般,喉咙也有了一点微微的发紧,他,真的不是这个意思的……

“我看了医生了,宝宝很好,过敏不会影响到她,我没有用药,只用的甘油,医生说没有刺激,对宝宝没有一点伤害,你放心了吧?”

她的声音缓缓的,带着柔韧的坚定,没有一点生气,没有一点愤怒的情绪,她说到最后时,甚至还微微的对他笑了笑。

这笑容刺痛了他,双拳忍不住的紧紧握住,孟绍霆牙关也不由得绷紧了,傅静知,承认你难过,承认你心里很不好受,承认你听到那句话伤心了,很难吗?

好,你不在意,我也不在意。

他高大的身躯站在那里像是一株结实的树,静知深深的凝望住他,如果她现在还可以像以前那样靠在他怀中,任他的手臂牢牢的圈住她的身体,如果他还像是以往那样宠着她只会对她温暖的笑,该有多好?

可是现在的他,早已不是过去的他了,他会说刺她的心的话,也会在她这样难过的时候,只摆出这样漠视的表情给她看。

“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他抬眸,定定的看她一眼,菲薄的­唇­扬出浅浅的弧线:“我先告辞了。”

他说完,就缓缓的转过身去,一步一步的向外走。

每一次离开她的时候,其实他都在心里想,如果你开口叫住我,留一留我,也许我就不会这样难过了吧。

每一次都是我离开,但每一次到最后,我都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抛弃的人,傅静知,你就是有这样的能耐。

可是,这又有什么大不了呢?我从前连想都不敢想我离得开你,可是现在,我一个人过,不也渐渐的习惯了?

以后,我也会越来越习惯,习惯一个人生活,习惯一个人工作,习惯一个人在冷冰冰的床上醒来,习惯一个人面对着巨大的餐桌吃饭,习惯黄昏一个人去散步,习惯一个人开着车出去购物,习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习惯,就那样一个人睁着眼到天亮,习惯……要依靠安眠药才能够睡得着,习惯……没有你在身边,也再也不会觉得不习惯……

苹苹一个劲儿的对静知使眼­色­,但静知偏偏视若无睹,她的自尊心总是在不适宜的发挥作用,明明,不该这样的,可是,偏偏,就这样看着两人越走越远。

他在乎的只是她肚子里的宝贝女儿,如果没有宝宝,他根本早已消失在了她的世界之中。

“静知姐!”苹苹忍不住,一下子冲了过去拉着她推搡着逼她去拦住孟绍霆,却不料静知此刻神思恍惚,竟是被苹苹的大力气给弄的一个脚下不稳,踉跄着向楼下冲去,静知吓的惨叫一声急着想抓住栏杆,苹苹也惊呆了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眼睁睁看着她就要摔倒……

“静知!”孟绍霆脸都白了,他身形矫捷,三两步就冲了过去,死死的抱住了她就要摔在楼梯上的身子,静知全身都是软的,一落入他的怀中,她松懈下来,却是一口气没上来就晕厥了过去……

“静知!静知!静知!”他惊魂未定,连着叫了几声她的名字,直到确定她好端端的在他怀里,他才长舒一口气,一身冷汗虚脱的靠在了栏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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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换我来等你

()他惊魂未定,连着叫了几声她的名字,直到确定她好端端的在他怀里,他才长舒一口气,一身冷汗虚脱的靠在了栏杆上……

苹苹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她骇的脸­色­煞白,待看到孟绍霆抱住了静知,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腾时就哭了出来。懒

孟绍霆也被这突发状况弄的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直到听到苹苹的哭声,他才回过神来,怀中的她紧紧的闭着双眼,睫梢上还有泪珠儿,她脸­色­煞白,更显得那一片一片的红­色­小疙瘩越发的骇人,他心里隐隐的有些疼,不管怎样,她现在怀着他的孩子,他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

但看到她,就会想起在电视上亲耳听到的她说出的那些刺心的话,看到她,就会想起,这个他掏心掏肺的爱着的女人,是多么的没有心肝,他不能再回头了,他一直都在等,可是等到现在,似乎沧海都变成桑田了,她还是一成不变。

“苹苹,让安城去准备车子,我们去医院。”

他冷静下来,就镇定的安排一切,苹苹使劲点头哭着去了,临走还愧疚的只掉眼泪看着静知一脸的自责,孟绍霆心中倒有几分的感慨,她对任何人,好像都比对他好。

想到这里,不觉有些心灰意冷,好似,她习惯了在伤害他和伤害别人之间,选择伤害他,纵然他一次一次原谅她,包容她,但到此刻,他是真的觉得累了。虫

如果要这样过一辈子,他想一想,都会觉得太可怕,不如就继续着现在这样的生活,努力的等待着,一直到习惯的那一天。

医生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受惊过度引起的昏厥,却并无大碍,宝宝十分的坚强勇敢,孟绍霆盯着仪器里显示出来的影像,几乎挪不开眼,五个多月的胎儿已经可以模糊的看出整个轮廓了,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医生见多了这样初为人父喜不自禁的年轻爸爸,却还是十分开心的指着那蜷缩在妈妈子­宮­里的小小胎儿对他讲:“这孩子手长脚长,以后一定个子长的高。”

孟绍霆乐的嘴角上翘,整个人都几乎趴了过去盯着看,小可似乎在妈妈的子­宮­里睡觉,动也不动,孟绍霆却非要指着她脸蛋那里对医生说,刚才看到她眨眼睛了!

静知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脸上那样柔软温暖的笑容,许久许久都不曾见过了,不,好似是在梦里吧,还曾经回味过他这样的神情,他那么的疼女儿,这也是她的福气,至少……她暂时不用担心,他会给女儿找一个后妈。

孟绍霆转过脸时,脸上的表情还是温柔到极致的,他的­唇­角甚至还在保持着上翘的状态,静知有些忐忑的没有收回目光,鼓足了勇气微微笑着迎上他的视线。

但她的笑容就一点一点的凝固了,孟绍霆脸上的神情早已飞快的发生了转变,仿佛方才那和暖和温柔都只是幻象,他一直都只是在这样冷飕飕的看着她。

静知只觉得鼻腔骤然的酸楚,她努力的睁大了眼,控制着眼泪,轻轻叫他的名字:“绍霆……”

他还是不争气的被她这样唤他的名字给触动了,但却也很争气的只有短暂片刻,他收回目光,漠漠的望着窗外,半张侧脸就隐藏在薄暮之中,隐隐的看不清楚。

静知躺在那里,心中忽然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升腾起来,她好似,就要永远的失去他了……

眼泪,立时就被逼了出来,她所有的矜持和自尊,她所有强撑的坚强和倔强,顷刻之间就灰飞烟灭,她不能失去他,如果他不在她的世界里了,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死去。

“你休息一会儿,马上我们就可以出院了。”他沉默了很久,用平缓的语调说了一句。

“绍霆,你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在他这样几乎可以滴水成冰的口吻下,她能够主动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太不容易,但万事开头难,一说出来,反而也就平静了,她注视着他的神情,捕捉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他整个人好似微微的僵硬了一下,但转而就转过身来,依旧是那种望着那种只有点头之交的朋友一般的神­色­,一字一句开口:“我有事。”

她的心腾时就跌入了谷底,眼睫垂下来,遮挡住她眼底浓浓的失望,但那小巧的­唇­角却是勾起来一点,她的声音含了一点嘶哑:“那我不耽误你,你尽管忙你的。”

他看了她一眼,整张脸­干­脆就全部­阴­沉了下来,方才他眼角还有隐隐的光泽,但此刻,­阴­郁的几乎像是阵雨将来的天空,冷的吓人。

“傅静知。”他忽然叫了她的名字。

天像是一下子就­阴­沉了一般,房间里光线更是差,她忽地掀起眼帘,却看不清楚他的脸了,他背对着窗子,只让她看到那一抹高大的剪影,却莫名的安心下来。

他望着她,她的脸­色­在此刻的昏暗之中,隐隐透着一点点如玉的光泽,他不用去看,就知道,她此刻的眼神会是什么样的,贴在腿侧的手指一根一根的蜷缩了起来,他听到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字一句对她说:“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恨。”

静知的眼泪刷的落下来,她忽然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跑到了他的身边,过分的激动要她的声音哽咽的几乎听不清楚,但她抱住了他,用那么大的力气,甚至冲的他向后退了一步,但立时他就稳稳的站定,自然而然的圈住她的腰护住了她。

“绍霆……我错了,我不想那样的,我是疯了心了才会上他的当,绍霆……我录完就后悔了,车子刚走我就转了回去……可是他,可是他动作太快……绍霆……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爱你……我不能离开你……”

他忽然间就笑了一下,双掌贴在她的肩上,一点一点的将她的身子从怀中推开,他低头看着她,似乎想要望进她的眼睛中去,她停止了哭泣,也怔怔的看着他,紧张的手指僵硬,腿也僵硬了……

“静知啊,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如果对我用过一点点的真心,我和你,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如果对我有一点点的信任,我又何至于变成现在这样?你要我身败名裂,也算是还清了我当初那样对你欠下的债了吧?你要我连爸爸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而他死的不明不白那样可怜,也算可以抵消当初他对你们家犯下的罪孽了吧?静知,我们俩,是不是扯平了?”

他眼神微微的有些恍惚,在逐渐浓稠的黑暗之中,他感觉到他眼角微微的凉,刺的他每一根神经都在疼。

扯平了吧,他再也不欠她了,她也再也不欠他了,是谁说过,维系一份感情最可靠的东西是愧疚。

而现在,愧疚也没有了,理所当然,就该分崩离析了吧。

她听到最后,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心开始发冷,一点点的痉.挛着抽搐着,要她全身都开始哆嗦起来,她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

她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为什么可以毫不犹豫的挥霍他的宠爱,她明白了一直以来她为什么这样的有恃无恐他决计不会放弃她,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她知道他欠她,而他也深深的知道他欠她太多!

所以,她毫不心软的伤害着他,所以,他默默的忍受着一切,所以她没心没肺的糟蹋着他的宠爱,所以他咽下了苦楚依旧对她好。

但是现在,他对她说,他们俩,扯平了,扯平了?谁也不欠谁了……他再也不欠她了,所以,他就再也不用忍受她的无情,所以,他可以没有愧疚的离开了,所以他看着她时,再也不会像是以往那样眉梢眼角都带着温柔和疼惜了,所以,他可以像是对普通朋友一样对待她了,如果不是这个孩子,如果不是这个突然到来的孩子……

静知忽然不敢想,他是不是已经开始了一段新的感情?

不,她不容许,不容许!

既然以前都是他在等她,他在对她好,那么现在,就换她来等他,她来对他好,他是她孩子的爸爸,他不能这样绝情的抛下她!

“好……我们,我们扯平了,绍霆,从此以后,你再也不欠我任何一点。”

她眼睛熠熠生辉的望着他,在他刻意保持距离的情况下,她缓缓的上前了一步,但他立刻就后退了,静知却不理会,继续向前,终于,他退到了墙边,再也没有地方可以退,而她的身体,她微隆的小腹,已经紧紧的抵到了他的身子。

孟绍霆的眉就蹙了起来,他想要闪躲,但这个女人却恶毒的用她柔软却又耸起来许多的肚子紧紧的贴着他,要他再也不敢多用力气逼她离开!

静知满意的微微笑了,但她却没有更进一步,她还拿不准,他现在对她的爱意还剩下多少,如果,如果真的按照最坏的打算来说,他已经完全不再爱她了,那么她的主动只会让他害怕而又厌恶,所以,她不能冒一点点的风险,适可而止才是最聪明的举动。

“你再也不欠我,而我,也不欠你,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是平等的了对不对?”

他身子微微的后仰,带着一点戒备和疏离的姿势,终究还是要她心间刺痛,低下头来,不再去看他,她伸出手去,在他衬衫的扣子上轻轻的抚摸,声音幽幽:“换我来等你,绍霆。”

他犹如触电一般怔了一下,片刻之后,他才强压下心头涌上的悸动,将她的手捉住,又放开在一边,方才沉沉的开口:“不用再这样。”

他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捏住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将她推开,待她站稳,他方才收回手,背对着她而站:“静知,我不想回头了。”

她强压了泪意,无所谓的耸耸肩,绕到他的面前来,倔强的看着他:“没关系,我回头来找你就好。”

她的改变,让他有些动容,但不可否认的是,男人的心思和女人向来大相径庭,做出一个决定之后,再让他动摇,比起女人要难上几十倍了。

这也就是情侣分手之后,女方回头两人和好的几率永远小于男方回头两人和好的几率一样。

他有些机械的又转过身给她一个背;“真的没必要再这样了。”

饶是她此刻豁出去,但却也禁不住他三番两次的冷言拒绝,她没有再走到他的面前去,只是在黑夜里望着他的背,她很想把脸贴上去,双手绕在他的身前抱住他,这是个温暖的拥抱姿势,但她不敢。

她伸出手去,在他看不到的视线里,指尖在空气中虚空的抚摸着他的身体,眼泪凝结成了闪亮的珍珠,一颗一颗从脸上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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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旧爱新欢

()她伸出手去,在他看不到的视线里,指尖在空气中虚空的抚摸着他的身体,眼泪凝结成了闪亮的珍珠,一颗一颗从脸上滚落。

“那么……孩子怎么办?女儿怎么办?你忍心要她没有爸爸?”

她强压了哭泣,却还是在最后忍不住的小声抽泣起来。懒

孟绍霆一下子转过身来,他目光森利的狠狠望住她:“傅静知,这样的话,你以后最好再也不要说!可可她有爸爸,我要她有一个全世界最好的爸爸,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女孩!”

“是……你的好女儿可可她有爸爸,可是她妈妈却没有老公……”

静知泪眼婆娑的望住他:“你当真,就不要我了吗绍霆?”

他凝住她,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

那么长的沉默,几乎就让人崩溃了。

“至少,现在是,就像是你当初不要我一样。”

他说完,再也无法站立下去,他害怕他的防线顷刻之间就要崩塌下来,他害怕他会抵挡不住她的攻势,这个女人,真是把他的弱点抓的清清楚楚,她轻易就触到他的死|­茓­,再这样下去,他真的相信,他还会像个傻子一样再一次义无反顾的被她蛊惑!

房间门关上的声音在冷寂的空间里很响,静知就那样站着,然后她听到他几乎是有些急促的脚步声一点一点的消失,她全身的力气就仿佛被抽走了一样,身子软的支撑不住,她抚着锐痛的心口,挪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他的气息还在,还在这间房子里流转,他的声音却好似也绕在她的耳畔一般……虫

是,就像是你当初不要我一样……

他终于亲口承认了,她却好似有了逃亡在外许多年的犯人一下子被抓获之后,反而轻松了一口气一般的心情。

没有关系的,她还有时间,女儿还有四个多月才出生,她还有机会,他总要来看女儿的,当年他可以一点一点爱上她,现在也可以,她坚信他不会这样快就遗忘掉她,爱了这么多年,就算是要戒掉这个习惯都是困难的!

不要沮丧静知,山不过来,你就过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丢点脸面,总比丢掉自己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好!

她想通了这些,原先颓丧落寞的心情竟是彻底的一扫而空!

三天后,孟绍霆就亲自送了她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洛城,那里果然名不虚传,只一进入市郊,就觉得那里的空气比A市清新怡人太多,静知几乎是一眼就爱上了这里,她住的地方是一个很小的别墅,但风景极美,像孟家这样的人家,总是会在全国各地都置有房产的,虽然奢侈,倒也方便。

静知很喜欢她的新家,但唯一让她有些心情不好的就是,刚刚安顿下来,新请了可靠有经验的保姆之后,孟绍霆立刻就离开了。

他这一次走,静知失落了很久,整日里什么都没有心思做,只是胡思乱想,他现在在澳洲在做什么呢?是不是和非同在一起?有没有女人追求他,­骚­扰他?

倒还是真让她给胡思乱想猜对了,孟绍霆天生女人缘极好,国外又是开放的地方,对他示爱的女孩子不在少数,时日一长,他就有些不厌其烦,那些洋妞实在是太主动,有好几次,他听到门铃响去开门都会被吓死,穿着比基尼的火辣美女就站在门口对着他放电!

孟绍霆在被这些女人纠缠的受不了之后,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法,默许了他的年轻邻居林颜夕的追求,但始终没有松口答应交往。

虽只如此,但那个林颜夕显然也是有手段的,孟绍霆的生活整个就清净了下来,他正好趁这段空闲的时间,开始一心一意筹备,准备在澳洲先­干­一番事业出来。

洛城虽然气候环境好,但正值盛夏,静知还是热的受不住,又不敢多吹空调,整日里昏昏欲睡的­精­神就有些萎靡不振,苹苹这天和她吃完饭就去找安城,她絮絮叨叨的说着静知和孟绍霆的事,还有小可公主的情况啦,又担心静知这样怕热见天没­精­神只嗜睡会不会睡出毛病来……

但她一个人说了半天,一抬头,却发现安城正在神游太虚,苹苹的小­性­子腾时就起来了,手中的冷饮杯往桌上轻轻一敦,脸也板住了:“安城,你在想什么呢?我和你说话半天你都没理我!”

安城被她这一吼,陡地吓了一跳,神­色­也有些不自然的张偟,好一会儿他才摇摇头:“没想什么,我有点困……”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苹苹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严肃的盯住安城沉声询问。

心中有鬼,自然就没办法完全的放松下来,而且这些日子以来,安城自己都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事情发展到他根本无法控制的地步,他急的整夜整夜都睡不着觉,又哪有心思猜苹苹的小想法?

“我哪有事瞒着你,你别胡思乱想了。”他一本正经的回答,苹苹却蹙了蹙眉,安城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以往她这样问他的时候,他都会和她打趣,摸着她的脸说,是呀是呀,外面还有别人了呢。然后两人就打闹成一团……

但今天他忽然这样严肃认真的回答她­干­什么?

反常即为妖,以往是苹苹没放在心上,所以对他的反常举动不在意,但现在她既然起了疑,那么近段时间安城的一些举动就渐渐清晰放大在了脑海中,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猜的对,安城肯定在瞒着她做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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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晚上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但现在她既然起了疑,那么近段时间安城的一些举动就渐渐清晰放大在了脑海中,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猜的对,安城肯定在瞒着她做一些事……

他们是亲密无间的恋人,在一起这么几年来,对方但凡有一点小变化,几乎都瞒不过彼此的眼睛,以往是太信任根本没有往坏的方面想,但一旦开始想了,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再也抑制不住。懒

“安城。”苹苹心里莫名的有些害怕起来,她低低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手从桌子上伸过去,握住他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饮店里气温太低,还是因为她此刻过分的敏感,只感觉掌心里的那一只手,冰冷而又微微的颤抖着。

“我们在一起有三年了吧?你从来没有瞒过我任何事,我也是无条件的信任你,甚至答应你了你的求婚,预备在明年嫁给你,我们即将成为夫妻,从此以后就是一体,安城,我不希望你对我也疏离戒备,如果真的有什么事,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

“真没事……苹苹,你多想了,就是二少没让我跟他在国外,我总担心他,所以才有点走神……”

“是不是,孟绍堑那混蛋还不放过二少?”苹苹似信非信,毕竟安城说的是实话,他跟在二少身边二十几年,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现在二少一个人在国外却把他留在了静知姐的身边,安城心中有点想不开和失落也是应该的……虫

安城脸­色­有些尴尬,应付了两句,就岔开了话题:“我们快回去吧,五点钟你不是还要陪着傅小姐去医院做产检吗?”

苹苹哎呀一声,慌地站起来:“我都差点忘了,我们快回去吧。”

安城结完帐,两人就前后出来冷饮店,苹苹路上又问了几句,安城无心应付,就随口转了话题询问静知和绍霆现在的关系,苹苹果然就被调转了心思,立刻开始滔滔不绝的对他抱怨起这两人来,安城见她不再追问,不由得轻轻松了一口气。

在医院休息室等报告单的时候,静知给孟绍霆发了一则简讯。

现在是北京时间五点钟,澳洲那边应该是晚上七点,他现在该是吃过晚餐了,只是不知道,他一个人在那里做什么……

静知很想他,每次想到受不了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打他的电话,只是他总也不接,却也不挂断,直到最后,听到那边响起无人接听的提示音,她才会将手机挂断,然后就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好似对一切事情都失去了兴趣。

再然后,她就不敢再轻易给他打电话,有什么事,就是让苹苹打给他,然后她再听苹苹一字一句的给她转述,那些话,就可以让她一整天一整天的回味,至少可以抵去一点点难捱的相思。

但偶尔的,她在忽然惊醒来时,还是会觉得心口里缺了一块一样,难受的只想哭,她渴望他的拥抱,渴望他的亲吻,渴望过去觉得平凡而又普通而现在觉得奢侈的想都不敢想的宠爱,没有他在身边,只觉得日子实在是太漫长太漫长,漫长的像是风都凝固了,漫长的像是没了黑夜白天一样,只是浑浑噩噩的这样过着。

捏着手机一直在等,等他的回复,她偶尔会给他发简讯,他却是会回复的,虽然照旧的不太耐烦的口吻,照旧的简短的几个字,但至少是他的回应,静知把他的简讯都保存了起来,没事的时候就翻出来看,他回复了九条简讯,字数还未超过一百,她已经何以倒背如流。

但是这一次,她一直等到报告单都出来了,手机还是没有响,如果在往常,她可能只是会一个人失落很久,但是这次,她却莫名的惶恐不安,不知是因为肚里的宝宝今天特别活泼闹的她有点吃不消,还是……她对他的思念积攒到了一个临界点,忍不下去了……

静知低下头,望着手机屏幕,照旧的一片黑暗,她终于忍不住,拨通了他的号码。

嘟——嘟——响了几声,却被挂断了。

静知猛地一颤,心里的惶惑更是扩大了开来,他虽然从不曾接她的电话,可是却绝对不会挂断的,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以往她给他发简讯,他总是在两三分钟内就回复了,这一次却如石沉大海一般,也许他没带手机?但她的电话打过去,他又挂断了,那么,他明明就是在的!

到底是什么原因?静知开始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原本孕­妇­就比普通人敏感多疑,有很多女人在怀孕的时候,很爱疑神疑鬼莫名的心情烦躁想哭,而且总是会怀疑老公出轨,她也一样!

静知像是疯了一样,抓了电话又拨过去,很快又被挂断了!

她的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一般滚滚往下落,而行动也好似跟着失去了控制一般,只是机械的一遍又一遍的拨着。

林颜夕望着丢在沙发上不停震动的手机,屏幕上一直都跳跃着一个女人的名字,静知。

单看这个名字,就可以想象到那是一个多么娴静美丽的女人,她心里一点一点的开始泛酸,她的号码也存在他的手机上,却只是一个生疏冰冷的林小姐。

林颜夕一遍一遍的将手机挂断,但那个女人却依旧是锲而不舍的拨打着,她忽然间就觉得愤怒起来,目光陡地一跳,望向浴室中透出来的灯光。

今天是她妈妈生日,特意请了孟绍霆过来一起庆祝,但宴会刚开始不久,就有亲戚家的小孩子撞翻了客人带来的礼品蛋糕,他礼貌的帮她挡了一下,然后,那一整个蛋糕就全部糊在了他的胳膊上。

因为是长辈寿辰,不好提前退场,因此就借了她家中的洗手间,他进去时将弄脏的外套丢在了沙发上,手机也搁在了一起。

哗哗的水声还没有停,而那嗡嗡震动的手机响,更像是刺耳的噪音,一下一下的波动着她的神经,对孟绍霆的思慕而不得,对这个他手机上除她之外的唯一一个女人的嫉妒,要她终于忍不住,一下子掀开手机,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

林颜夕的心跳几乎都要停止了,洗浴室里的水声还没有停,她的心渐渐的安定了下来,而此时,听筒里传来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声,隐约带着一点哽咽的哭腔,“绍霆……”

她可以这样熟稔的叫他的名字!他们之间的关系……林颜夕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给掐住了一般,一下子疼的撕心裂肺起来……

“绍霆?你怎么不讲话?你有在听吗?”电话里的声音带着一点急促,林颜夕却偏生听出其中不同以往的暧昧,她捏住手机,缓缓的举起来放在耳边,­唇­角却有些微微的勾了起来,然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娇媚的味道慵懒响起:“喂,请问你是谁?绍霆现在正在洗澡,你有事吗?我可以帮你叫他……”

手里的电话一下子就跌落在了地上,静知抚住心口,大口大口的不停的喘气,她连眼泪都没有,只觉得心脏疼的难受,她感觉自己的气管被堵住了,她无法呼吸,她抓着自己的脖子,靠在沙发上,脸都憋的红了起来,好半天,她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地上的手机被她一脚踹在一边,她哭着站起来冲到门外,正撞在拿报告单进来的苹苹身上……

苹苹吓了一跳,慌忙扶好她,一眼看到她满面的泪水,苹苹吓坏了,下意识往她身下看,白­色­宽大的棉质孕­妇­裙­干­­干­净净,她才松了一口气,拍拍心口;“静知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们宝贝小可怎么了呢……”

“我要去澳洲,苹苹……现在就去,你快让安城送我去机场……我们现在就去,去澳洲……”静知急的眼泪直往下掉,她抓住苹苹的手使劲摇晃,断续的话有些错乱,苹苹听的一头雾水,“静知姐,我们去澳洲­干­嘛啊?你忘了医生和我们说的,你身体底子不好,最好不要长途跋涉,更不建议出国旅行啊……”

“我不是去旅行……我要去找他……苹苹……你快去找安城,你快去啊……”静知全身都在发抖,抓住苹苹手臂的双手都是冰冷的一片。

苹苹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先扶了她去一边坐下来:“静知姐,你先坐着,我这就去找安城……”

见她乖乖的坐着,苹苹不敢耽搁,赶往就开了门到外面去找安城。

被她踢开的手机,早已恢复了平静,静知呆坐在那里,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好像只有几分钟,也好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她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静知全身一颤,却像是看着洪水猛兽一般盯住那个小小的东西,她不敢过去,她也不敢去看是谁发来的简讯,方才那个女人的声音,似乎一下子斩断了她全部的希冀和自信。

滞留在原地傻傻等待的人,从他离开那一刻起,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当他认真的说出分手,就是真的想要分手了,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当初一样,只不过,两人的角­色­互换了。

静知想到当初自己那么坚定不回头的离开,就一点一点的明白了,他现在的心境,和她当初一样的吧。

她忽然就苦笑了一下,一连串的眼泪突地涌了出来,但她抬手很快擦去,站起来捡了手机,打开。

是他发来的,照旧短短一句话:

我今晚很忙,明天打给你。

她忽然就笑了,笑的一脸冰冷的眼泪。

是啊,很忙,方才在洗澡,现在该是美人在怀了吧。

她木然的看着手机屏幕,手指僵硬却又飞快的在键盘上舞动:不必了。

孟绍霆盯着她发来的三个字,不由得一头雾水,她又在发什么神经?他今晚确实有应酬,参见完宴会她那边几乎都十点多了,照她往日的习惯,她早就睡了,所以他才说明天打给她,她又好好的生什么气?

孟绍霆也不由得窝火起来,随手回了一个字:好。

手机叮咚叮咚一响,静知低头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那一个字,她漠然的将手机合上,轻轻的抚了抚隆起的小腹,宝宝好像觉察到了她的不安,也微微的动了一动,静知手掌心感觉到胎动,只觉得一行眼泪再也憋不住,她低下头来,轻轻呢喃了一句:““宝贝,以后只有你陪着妈妈了,妈妈再哭鼻子的时候,你可一定要抗议喔……”

她默默的推门出去,迎面而来是一脸焦急的苹苹和安城,静知粲然一笑,又有些歉意:“不好意思,你们知道的,孕­妇­有时候总会情绪失控,我现在已经好了。”

苹苹有些狐疑的望她:“静知姐,你真的没事了?那要不要给二少打电话了?”

静知摆摆手,又是微微一笑:“不用了,我们联络过,他今晚有应酬,还是不要打扰他好了。”

正文 雷霆之怒

()静知摆摆手,又是微微一笑:“不用了,我们联络过,他今晚有应酬,还是不要打扰他好了。”

说到应酬时,终究还是苦涩的自嘲一笑,但旋即就逼迫着自己把不快的情绪给甩开了,她很爱他,但是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伤春悲秋不可以在这样的时候,如果宝宝有事,她会后悔一辈子!懒

苹苹见她神情愉悦,心想也许是方才和二少通过电话的缘故吧,也就松了一口气,过来扶了她向外走,又不满的嘟哝:“静知姐,我以后怀孕了也会像你现在这样吗?”

情绪失控的孕­妇­真的太吓人了!

静知笑着揉揉她的头,打趣起来:“怎么?我们安城还没把你娶回家,你就急着要给人家生宝宝啦?”

苹苹虽然害羞,但却大大方方的笑起来:“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嘛,人家就是先咨询一下你这个准妈妈!”

静知玩笑过后,就认真说道:“苹苹,安城对你这么好这么照顾,你们在一起会很幸福,所以,你不会像我这样的,你对我这么好,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也不会让你这样的,所有的女人,所有的准妈妈,其实,都不该这样,她们很伟大,男人永远体会不到这样的伟大……”

她说到最后,有些小小的失落,做一个单身妈妈,真的很累很需要勇气,但她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绝不会害怕和退缩了!虫

“静知姐,你和二少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了啊……”

静知摇摇头,倔强的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通了,我有女儿,我以后不能再这样哭哭啼啼这样软弱了,我得保护她,我得强大起来。”

苹苹望着她脸上平静安详的笑意,忽然想,如果二少此刻看到她这般模样,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静知九点钟睡觉,苹苹安顿了她就回了自己房间,安城在洗澡,她就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玩手机,枕头下有几不可闻的微微震动声,苹苹并未在意,看了一会儿小说之后,忽然就起了心思把安城的手机拿了出来。

她以前是从来不会看安城的手机的,因为他的生活整个都在围着二少转,实在是太无聊。

是一个没有储存的号码发来的简讯,只有一个时间和地点。

苹苹觉得有些奇怪,难道是安城真的在外面有了相好的,这是去约会的?

等他出来的时候,苹苹就把手机给了他:“有个陌生号码给你发简讯,我顺手打开看了一眼。”

她说完就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安城接过去一看,眉心微微一皱,随手把手机关了,说道:“哦,一个以前认识的人,又来打秋风,别理他。”

苹苹觉得他这个说法很奇怪,但她长了个心眼,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哦了一声,拿了衣服就哼着歌洗澡去了。

安城看着她轻快的背影,几不可闻的舒了一口气,他不能再继续这样的生活了,这一次结束之后,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任他摆布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早晚有一天,要被自己的良心给折磨死!

宿醉起床时,头就有些痛,睁开眼下意识的摸手机看时间,竟然已经十一点了,孟绍霆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起身去洗浴室,冲了个冷水澡,才觉得­精­神好了一点,想想这会儿国内应该是两点钟左右,她正在午休,他就换了衣服出去吃饭。

下楼就看到林颜夕坐在那里,孟绍霆不由得有些烦,昨天静知的态度很奇怪,他现在没心思应付林颜夕的纠缠。

不耐烦的情绪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林颜夕的心就微微的下沉了一些,但她还是强打了­精­神迎过去:“昨晚你喝了很多酒,我有点担心你……”

“我没事,林小姐客气了。”孟绍霆不露声­色­的躲开她的手,漠漠的说了一句。

林颜夕一怔,旋即有些委屈:“绍霆……”

“林小姐,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们不可能。”孟绍霆有些烦躁,口吻就生硬起来,林颜夕的眼圈腾时就红了,“绍霆,你上次明明没有拒绝我的追求的……”

“可是我也没有接受你的追求,林小姐,如果你不记得了,我就再说一次,我不喜欢你,我们不可能的……”

“为什么?我哪里不好?是不是因为那个叫静知的女人所以你才不接受我?绍霆……她是你什么人?为什么你手机上除我之外唯一的女人就是她?你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她到底是谁?是你的情人对不对?”

林颜夕一连串的质问,却让孟绍霆的脸­色­一点一点的­阴­沉冰冷下来……

他趋近一步,森利的眸子­射­出的寒光几乎将林颜夕给割碎,她吓的一下子闭嘴,怔怔后退了一步,又换上了楚楚可怜的表情:“绍霆……我……”

“你偷看我的手机。”菲薄的­唇­间缓缓的吐出毫无温度的一句话,林颜夕的脸­色­惨白,骇的全身都在发抖,她哀婉的看着他臻首轻摇:“我不是有意的……昨天你在洗手间,电话响,我看到了这个名字……”

孟绍霆长眉一扬,狭长的眼眸之间流泻出点点慑人的寒光,他勾起­唇­,伸手扼住了林颜夕的下颌,平缓漠然的轻轻问了一句:“然后呢?”

他手下的力道骤然增大,声音忽然发狠的­阴­森起来,“你接了她的电话是不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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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512,向汶川的死难者致哀,愿你们在天国永生!!愿重建家园的善良四川人民永远平安快乐!我们都与你们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正文 ­骚­.扰不断

()而紧接着,他手下的力道骤然增大,声音忽然发狠的­阴­森起来,“你接了她的电话是不是?说!”

林颜夕被他这样大的力道扼住下颌,直痛的眼泪纷纷向下滚落,她使劲的掰着他的手指想将他推开,却换来他更加加重了力道,骨头似乎都要被他捏的碎掉了,她终于忍不住,不顾下颌处的剧痛哭着断续说道:“是……电话一直在响……我就接了一下……”懒

“你说了什么,一个字不准漏掉,原原本本告诉我!”孟绍霆轻轻松开手,他的语气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但却透着刻骨的冷,林颜夕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孟绍霆,在她的印象中,他从来都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一直以来,她都认为他是个好脾气的好好先生,可是现在,她看着这样的他,竟觉得说不出的害怕。

下颌处的疼痛犹为剧烈,一下一下的抽痛着提醒着林颜夕他方才的可怖神情。

她不敢再隐瞒他,她只想赶快逃离他这样的眼神。

“我并没有说什么,我见电话一直在响,就接了起来,说你正在洗澡,要不要我帮她叫你,就这样!”

林颜夕强撑着让自己平静的说完,她并没有撒谎,所以此刻,她坦然的望着面前的孟绍霆。

他眉心一点一点的皱起来,就拧成了一个小小的川字,他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要她猜不透他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心好似也提了起来一般,渐渐跳动的越来越快,房间里很安静,静的她连大口呼吸一下好似都觉得太突兀!虫

孟绍霆倒是没有她料想中的反应,他轻蔑的笑了一笑,指尖撑在眉梢:“林小姐这一招着实是很高明,含而不露,实话实讲,却又偏偏说者无意让听者有心。”

“你想多了绍霆……”林颜夕心中稍稍的有些不自在,更多的却是无名的嫉妒,他这么紧张她接了静知的电话,这么紧张她会误会,他一定很在意她的吧。

“你心里怎么想,你最清楚,林小姐,请回吧。”

他收敛了笑容,微转了身子示意她立刻离开。

林颜夕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从深水中抛掷在岸上的鱼一样,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却还是固执的张大了嘴,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最后一搏。

“绍霆……今天晚上……”

“很抱歉,我没有时间。”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一个女人的纠缠和无数个女人的纠缠比起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明天……”

“明天也没有时间,以后都不会有时间。”他冷漠的开口,心中却忽然泛起这样可笑的念头,什么时候他才可以对她这样毫不留情的决绝和冷漠?

也许,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了吧,他早已栽在了她的手心里,生死都不能自拔!

林颜夕望着他的背影,从最初认识他直到现在,她以为她近水楼台先得月占尽了先机,可是直到此刻看着他的决绝和冷漠,她方才明白,她早已迟到了。

只是怎样都无法甘心,他若是和那个女人两情相悦,又怎么会一个人只身来到澳洲?

只要他还是单身,她就还有机会,还有希望,至少,还有喜欢和追求他的权利。

“绍霆,对不起,我不该私自接听你的电话,请你不要和我计较,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今天你心情不好,我就不多打扰你了,改天我再来看你。”

林颜夕说完,也不等他开口,径自转身快步的离开了。

孟绍霆转过身来,透过窗子看都林颜夕修长苗条的身形在花丛中一闪而逝,他脑子里忽然窜出来一个念头,而这个念头,把他自己都给吓了一跳。

开车去邻近的餐厅吃了饭回来,国内差不多已经四点钟了,孟绍霆拿手机拨了静知的电话,那边响了一会儿,就被接了起来,她的声音带着一点午睡方醒的淡淡慵懒和点点沙哑,听起来却是直接触到了人的心弦一般,要他忍不住的心口一软;“睡醒了?”

这三个字一出口,就有无形的暧昧在两人之间萦绕起来,静知坐在床上,微微的有些怔仲,午后的暖风将窗帘吹的一下一下飘扬起来,那些斑驳的光影就像是调皮的­精­灵,在地板上墙壁上,间或是在她的身前一下一下的跳跃着,她忍不住的伸手想去摸一摸,仿佛忽然之间辨不清楚,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为什么他会忽然之间这样的温柔?为什么他会忽然用这样带着一点宠爱的口吻对她说话?

她只觉得自己所有的不甘和愤怒一下子都转成了委屈,只想扑在他的怀中痛痛快快的哭上一晚。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那样柔柔的,一下子就柔软了他的心脏。

“宝宝怎么样?有没有不乖?”他并没有对她解释电话的事情,只是不温不火的和她聊着天。

“很乖,一直都很乖,从来不吵我。”静知­唇­角轻弯,眼眸中有了浓浓的温柔,隔着薄薄的棉质睡衣轻抚着隆起的小腹,她此刻的神情娴静而又安宁。

“我过几天回去。”

他简短的一句话,要她忍不住的一颤,哦了一声,却不知该说什么好,而他却又开了口,照旧是那样漫不经心庸庸懒懒的口吻:“有件事,想和你说。”

静知心口骤然的涌起酸楚,她想起昨晚上那个女人柔媚的声音,心间锐利刺痛,他这么快就要来摊牌了,看来,那个女人很得他的欢心。

摸了摸自己的脸,依旧是­干­­干­的,她说了要坚强,就一定要坚强。

“好。”他来亲自对她说也好,她会争取最后一次,如果他还是决绝不肯回头,那么她也不会再继续强求了。

挂了电话,她一个人又发了一会儿呆,就觉得肚子有些饿,下床随便洗漱了一下下楼去,要佣人将整天煲着的汤端出来,她就坐在餐桌边,一个人看着长餐桌,空荡荡的两排椅子上只坐了她一个人,她忽然觉得这情境有些太过刺眼的凄凉。

“明天重新买一张小餐桌吧。”佣人端了粥过来的时候,静知轻轻的说了一句。

她低下头,等到粥稍稍的冷了一点之后,一勺一勺缓慢的喝着,鲜美的鱼粥其实她根本尝不出来滋味儿,但她还是强忍着一口一口喝光。

照例做产检那天,又是一个大晴天,静知拿了报告单出来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了孟绍堑。

他看起来颇是志得意满,很有一种鲜衣怒马的风光,静知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就继续缓缓的饶过他向前,如果不是肚子里有了宝宝,她一定会控制不住的上前狠狠撕了他!

“你看起来气­色­很不错啊静知。”孟绍堑却转过身来,挡在了她的面前,他一双眼睛打量她的时候,要她觉得十分的不舒服,忽然间想起那天苏灵说的话:孟绍堑喜欢的人是你……

静知忍不住的一阵恶心,早已停止的妊娠反应竟是忽然发作起来,她弯下腰吐了起来,秽物溅在了孟绍堑锃光瓦亮的皮鞋上,他赶忙后退了一步,却又忽然毫不顾忌的上前轻轻扶住了她,声音温柔:“静知,没事吧?”

静知一手捂住嘴,一手猛地将他推开在一边,“滚!”

她根本没什么力气,孟绍堑的手依旧圈在她的腰上,甚至他还更加的靠近了一步,呼吸灼灼在她耳畔,像是火一样烧的她全身都是难受的!

“我说让你滚!”她直起身子,狠狠的瞪住他,反手又推出去,孟绍堑害怕她伤到自己,赶忙松开手来,又眼见苹苹像是喷火的小火箭一样冲了过来,他终究还是敛住自己的关心,漠漠说了一句:“我先告辞了,改天再去看你。”

“呸!臭不要脸的东西!真是­阴­魂不散!”苹苹扶住静知,对着孟绍堑的背影狠狠的淬了一口,气的全身都在抖:“这人怎么又追到洛城了?真是太贱太贱了!”

静知刚刚吐过没有力气,也懒得再理会他,摆摆手示意苹苹离开:“以后我们得小心点,这人突然来这里,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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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浮出水面的真相[

()“以后我们得小心点,这人突然来这里,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苹苹点点头,刚要说话,却忽然听到走到医院走廊拐角处的孟绍堑断续的说了一句什么,苹苹听不太清,但隐约听到了一个名称,她只觉得分外耳熟!待走到医院外的时候,苹苹方才猛地想了起来,孟绍堑说的那个名称,正是安城收到的那一则简讯上写的那个地点的名字!懒

她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站定,静知连着叫了她的名字好几遍,她才怔仲的回过神来,但一张脸,却如雪一般惨白没有一丝丝的血­色­,静知吓了一跳,慌忙拉住她,却觉出她的手冰冷刺骨,她慌地推推她,焦灼询问:“苹苹,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苹苹咧咧嘴,强挤了一抹笑出来:“没事……我,我就是猛地出来,有点热的受不了……一会儿就好了……”

她心里乱糟糟一片,好似正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她去往最坏的方面想。

她也在心里挣扎着辩解,也许只是巧合,可是,这巧合,也太离奇了!

约定的时间就是今天晚上,约定的地点也是孟绍堑方才讲电话时提到的,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一路浑浑噩噩的回去,佣人准备好了晚餐,苹苹正在帮着布置,就看到安城从楼上下来,她心口一缩,下意识的在心中哀求他不要出去,但安城却是像以往那样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我有点事,你陪傅小姐吃饭,我一会儿就回来了。”虫

她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轰然的倒塌,但面上竟还是一丝不露,只是和往日一样和他玩闹了几句,就看他开车出去,这餐饭苹苹的吃的心不在焉,静知还没有吃完,她就忍不住的找了个理由跑了出去,打了车直奔孟绍堑口中所说的那处,是一个外表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小茶楼,苹苹付了车钱下车,就站在马路对面一处绿化带后面,死死的盯着茶楼的入口。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苹苹看到一个戴墨镜的男人走了出来,样貌看不到,但苹苹却几乎一眼就认出来,那人是孟绍堑,她的心死死的吊了起来,几乎堵在了嗓子口,喘口气都是火辣辣的疼,安城你千万别让我失望,你千万不要从这里走出来,你千万不要和孟绍堑有任何一点点瓜葛!我们都要结婚了,安城……

她的祷告根本没有起到作用,孟绍堑驾车离开不过十分钟,安城就从茶楼里走了出来,他也戴了一只黑超,几乎将整张脸都掩在了黑暗中,苹苹一下子抓住了身边的绿化树,她死撑着才没让自己倒下来,街灯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照的路上的行人脸上神­色­各异,犹如暗夜里一个一个悄然出现的鬼魅。

苹苹的心一片死寂,她木然的看着安城在停车场那里站了许久,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她木然的一步步的从车流之中走过去,就站在他背后两米外的地方,盯着他看。

这个男人,他陌生的让她害怕,说不出的害怕!

这个男人,是她可以放心的把自己­干­净的身体交付的男人,这个男人,是她可以放心的睡在他身边一夜好梦的男人,这个男人,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天,是她全部的依靠,是她无条件信赖的原意终身托付的人,她曾以为她太有福气,太幸福,但此刻,她往日所有的幸福忽然间就像是万花筒中看到的美丽天空,都是假的!

她忽然很想看看他的心究竟是什么颜­色­的,忽然很想看看,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他到底有没有心!

安城抽完最后一支烟,方欲开车门,却忽然觉得身后有些异样,长久以来养成的职业敏锐,要他立时飞快的转过身来,但更快的,却是那个小小的女孩子挥手狠狠打来的一巴掌。

他在看清是她时,就没有躲闪,硬生生的挨了一下。

“我给你一个机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安城,我现在就给二少打电话,告诉他我所看到的一切!”苹苹单刀直入的开口,她手掌震的发麻,甚至整条手臂都痛的揪心,但她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的看着他,像是一具冰冷的石雕。

她终究还是太爱他,在最后的时刻,她还是选择给他一个机会解释。

安城半边脸都肿了起来,他双眸晶亮,却又隐隐的透着一些红,牙关都咬的绷紧了起来,终于,他肩膀一点一点的垮了下来,英俊而又一贯坚毅的脸上浮出说不出的疲惫和脆弱。

“就是这样……我和妹妹从出生就在孤儿院,后来,我们长到五六岁时,我妹妹跟着护工一起出去公园玩,一起去的还有几个小女孩儿,那是我妹妹第一次去公园,她兴奋了一整夜都没睡着,一直都在对我讲,不停的讲,第二天,她换了最心爱的裙子出去,还说了回来时给我带好吃的棉花糖,但是,一直到晚上……她们都没有回来,像是就那样凭空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一点点的踪迹,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找她,从我跟着二少起,二少就在帮我找,可是直到我三十岁,还是没有一点点线索,我妹妹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安城在封闭的车厢里点了一支烟,幽幽的吐出一串烟圈,他扭脸看看眼圈发红的苹苹,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对不起,这件事我一直都在瞒着你,我不想你也跟着我一起难过,不过现在好了,我妹妹找到了……”

“在哪里?为什么不把她带回家来?她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吧?”苹苹心酸又心疼,连连追问。

安城轻轻摇头:“她现在还没办法回来,孟绍堑……她在孟绍堑手里。”

“怎么会这样?”苹苹大惊:“二少找了这么多年没有找到,原来妹妹在孟绍堑那个狗东西手里?”

“不是的,也不过是两年前,他偶然在国外寻到的。”

安城说到这里,声音就抖了起来,孟绍堑告诉他,她妹妹失踪那天就被卖到了国外,稍长大一点之后就开始做了童妓,这二十多年,她早就不知道被糟蹋成了什么样,跟她一起被拐走的小女孩儿都死的死逃的逃没了踪影,唯有她活了下来,一心等着和他团聚。

“那为什么还让妹妹在孟绍堑的手里?我们去把她接回家啊!”

安城低下头,望着怀中年轻女孩子娇­嫩­而又美好的容颜,他想到只见了一次的妹妹,还是年轻的生命,却苍老而又可怖,心底的锐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在灵魂中搅拌一般,要他苦不堪言,他没有办法放弃她,她等了他这么多年,等他这个没用的哥哥这么多年!他没办法放弃她不管!

“苹苹,妹妹在他手中,他以此要挟我为他做三件事,做完,他就放我妹妹回来。”

苹苹的身子缓缓的僵硬了起来,她眼底空洞的一片,却有两行的泪水倏然的滚了下来;“你答应了?你帮他害二少?”

“不!我没有,我跟着二少二十多年,我宁愿自己死我都不会害他!”安城立刻辩驳:“苹苹,你信不信我?”

苹苹眼泪突突直掉:“我不知道,安城……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该怎么办?妹妹怎么办?二少怎么办?静知姐怎么办?”

“苹苹!你听我说,在这世上,我最亲的人,除了妹妹和你,就是二少,我是宁愿我自己死,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出事,所以,苹苹你信我,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好不好?就剩下最后一件事了!就最后一件了!做完我妹妹就可以回来了,做完我妹妹就不用再吃苦受辱了,做完我妹妹就再也不用当下贱廉价的妓汝了!苹苹!我求求你,相信我一次,相信我可以把握住好不好?”

他眼睛通红,使劲的摇晃着她,苹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安城,你说了不会让二少出事……”

“是,我保证,我发誓,我向你发誓,二少不会出事!好不好?好不好苹苹?”安城眼睛陡地一亮,轻轻将苹苹抱在了怀中:“好苹苹,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你不会告诉二少的对不对?你静知姐那里你也不要讲,好苹苹……你信我,孟绍堑只是不想二少再有可能得到孟氏,他不会害死他的,你想想,我和二少什么关系?如果他当真有危险,我就算拼着不管妹妹,我也不会答应孟绍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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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擦肩[

()“你想想,我和二少什么关系?如果他当真有危险,我就算拼着不管妹妹,我也不会答应孟绍堑的啊……”

安城紧紧的抱着苹苹,他爱怜的一遍一遍给她擦着眼泪,轻轻的哄着:“苹苹,我安城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那样狼心狗肺的事情我做不出来,如果不是因为妹妹,我怎么会为他做事?”懒

“那你告诉我,他让你做的三件事是什么?你不许再骗我,你清清楚楚都告诉我!”

苹苹从他怀中挣出,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询问,她害怕,她害怕三少的死也和安城有关,毕竟,跟三少去越南的人,全都是安城带出来的亲信啊!

“都是一些公司里的事,为了争董事长的位子,要我做的一点小手脚……”安城不敢讲越南的事,他知道苹苹若是得知他对三少做的一切,一定会恨死他!

“三少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安城,你不许骗我,你若有一句谎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你在一起!”

苹苹不信他敷衍的回答,厉声逼问。

安城立刻赌咒发誓:“那是二少的亲兄弟,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那和禽.兽还有什么区别?”

苹苹半信半疑:“那三少是你手底下人害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绍堑那人心狠手辣,他既然能用这样的方法逼迫我,又怎么不能去逼迫别人?”安城试探着轻轻拉住苹苹,复又放柔了声音劝哄:“苹苹,我现在有你,你马上就要做我老婆了,二少和傅小姐待你我又这样好,我怎么会做出伤害二少的事情来?你放心好不好?等到妹妹一回来,我立刻就和孟绍堑断的­干­­干­净净……”虫

“那他要你做的第三件事是什么?”苹苹却不理会他的轻言软语,复又问道。

安城蹙了眉:“到现在还不曾说过,只是……只是要我安排过几个人……”

“安排人­干­什么?”

“倒也很奇怪,都是些普通人,只说是一些跟过他的手下,要我帮他们找个正经饭碗,也不过有的去做了供货员,有的去了汽车修理厂,还有的做了搬运工人,我都有让手下人监视着,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的。”

苹苹也有些摸不清头脑;“那你让你那些弟兄别放松警惕,总之,这事儿很可疑,不能掉以轻心,还有,他一旦让你做第三件事,你立刻要把情况告诉我,以前孟氏还有孟老爷子在,他需要你帮忙夺董事长的位子,现在二少什么都没了,指不定他还想斩草除根,安城我警告你,以前的事,既往不咎,你既然说了三少的事和你无关,我就信你,但从今往后,你再也不能瞒我,任何事都不能瞒我!不然的话,我和你立马一刀两断!”

苹苹此时已经有了几分信安城的话,毕竟他跟了二少二十多年,这情分非同一般,就连她这一个待在二少和静知姐身边不过四年多的人都这样忠心护主,又何况安城呢?

“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但你要记好苹苹,千万不要说给任何人知道,要不然,我可真是再也没脸见二少了……”

苹苹垂下眼睑,轻轻抿住了嘴­唇­:“我不是心疼你,我只是心疼妹妹吃了那么多苦。安城,是我们对不起二少,等到事情过去,你要和我一起把原委都告诉二少和静知姐负荆请罪,做人不能没有良心,我帮你欺骗他们,我的良心也不会安生,如果还有第二个办法,如果不是你还知道顾及二少的安危,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你这样做……”

苹苹说着说着泣不成声:“安城,你要对我发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二少出事,要不然,我静知姐还怀着孩子……她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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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在医院见到孟绍堑之后,他竟然又上门拜访了几次,苹苹见他越来越大胆放肆,终究还是没忍住偷偷给孟绍霆打了电话,孟绍霆接了电话之后,第二天就乘飞机回了A市。

因为洛城没有飞澳洲的航班,所以每次孟绍霆回来,都是先去A市,然后亲自驾车从A市回洛城,两个城市相距并不远,过了跨江大桥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

孟绍霆将车子停好,穿过花园里的小径,就看到了静知。

彼时正是下午六点钟,褪去了暑气,黄昏的阳光都带着一点点的慵懒,她穿一件宽大的棉质孕­妇­衫,头发剪短了一些,随便的扎在脑后,在一株树下撑了一张小躺椅,正慵懒的躺在上面看书。

此时正有微风,将阳光吹的一摇一晃的落在她白瓷一样的脸上,过敏留下的小红疙瘩都褪去了,她整张脸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吹弹即破,孟绍霆躲在树后看了许久,直到躺在那里的人看书看乏了,懒洋洋的伸了伸懒腰,露出一双白玉般的手腕,用带着一点点吴侬尾音的声音轻轻喊了苹苹的名字,孟绍霆才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端了躺椅旁边凉着的茶递过去,低头望着她,眉眼带着一点点的浅笑:“口渴了?”

静知陡然一惊,一下子坐了起来,瞪大了一双乌溜溜的圆眼望住他,满满的都是惊惶和不安:“你,你怎么来了?”静知惊的抓紧了衣角,他是要来和她摊牌,他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吧!

孟绍霆眼底的那一点笑意腾时就凝结住了,她以往看到他来,还会露出隐忍不住的惊喜,但这次怎么好像根本不愿意看到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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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结婚会来告诉你的

()孟绍霆眼底的那一点笑意腾时就凝结住了,她以往看到他来,还会露出隐忍不住的惊喜,但这次怎么好像根本不愿意看到他似的!

“怎么,我来看我女儿,不行?”他随手将茶盏丢在了一边,转开了目光,漠漠的冷声开口。懒

静知眼睫微微下垂,遮挡住眼底仓皇失措的神采,轻轻摇头:“不是……”

孟绍霆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在一边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静知偷偷的抬眼看他,斑驳的光影仿佛是从树丛之间筛下来的碎金子一般,落在他的脸上,就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神秘而又迷人的光晕。

他穿的很简单得T恤和休闲装,头发照旧短短的,脸型坚毅轮廓俊美而五官又格外的立体深邃,因为长期运动的缘故他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更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的男人味儿,静知的目光不敢停留在他的脸上,就只盯着他的下颌以下看,不知是她的目光太专注,还是他也在一直关注她,短暂的沉默之后,他低低咳嗽了一声,声音似乎从林梢伴着风声由遥远的地方侵袭而来一般,那么远却又……那么近。

“看够没有?”他眉梢微微的挑起了一些,眼底看不到的角落,有点点几不可见的笑。

静知脸腾时红了,飞快的抬起来看了他一眼,又赶忙的转过去一边,她心跳的很快,刘海覆住的额上,有了细微的汗珠儿,风穿过树丛,带着一点暧昧的温热,她忍不住揪住了衣角,将头垂的更低,死死咬住了嘴­唇­。虫

他却又不说话了,只是端了她的杯子,慢悠悠的喝茶。

静知就有些恍惚起来,少年时读《红楼梦》,每每看到有一回中写到宝玉和林妹妹一起去庵中拜访妙玉,妙玉独独将自己日常用的绿玉斗给了宝玉喝茶,后来曾听过数种有关此处的解读,她却一直认为,妙玉这样心思灵巧钟灵毓秀的女孩儿,就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她对宝玉深藏的思慕吧。

所以从那时起,她就觉得,她的杯子也只会她最心爱的男人共用。

此刻见他慢条斯理的品茶,她的心忽然就静了下来,这园子里风也静,花也香,一瞬间,她就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渺远之感,却又平生一种岁月静好的安宁。

如果这一幅画面,就这样定格住该有多好?她愿意永远坐在这里,只为可以用这最近的距离看到他。

此刻有多幸福,未来就有多少倍的哀伤,终究到最后,这一切,还不过是因为她的不勇敢。

沉默太久,就好似将空气都凝结了一般。

他喝完茶,放了杯子,身子微微向后靠,在熹微的黄昏暮­色­里半眯了眼望住她:“我有事,要和你说。”

口袋里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好似硌到了他,要他不易觉察的皱了皱眉。

这一个动作,却让静知敏感的心一下子被刺痛了,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却有些轻微的发抖起来,紧抿的­唇­被她自己咬的略略有些发白,她轻轻开口,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点落寞的暗哑,她不想听他说出来。

“你不要说,我知道,你已经决定了对不对?”

她绝望的看着他,想到那一天她打过去的那个电话,心就像是被刀子割着一样,痛的麻木的叫不出声。

“你知道?”他忽然挑眉,有些狐疑的望住他,他从不认为他和这个女人会有这样好的默契,她总是将他的心思理解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她总是那么“自以为是”那么理所当然的把她自己想的就当成是他的想法!

静知惨白的轻笑,轻轻点头:“是,我知道。”

她觉得自己此刻可怜而又渺小,如果在他身边没有旁人时,如果在他的床侧没有旁人时,她无论如何都会留下他,但此刻,她自己都找不到一个留下他的理由,更遑论,他已经在为了那个女人,千里迢迢的要回来把她解决掉。

他隐约的有预感,她又将他的心思给猜了一个南辕北辙,但是他这次是真的很好奇,她心里认定的那个“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你说说看。”他有些许的紧张,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

天上的云彩像是打翻的颜料瓶一般,倾泻出五颜六­色­的光辉,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心中绞痛着,却不愿意被他知道,也不愿意……要他觉得她像是牛皮糖一样,怎么都甩不掉。

“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我也不会用女儿来逼迫你必须要留在我的身边,你现在遇到喜欢的女人,想要结婚,也是可以的,女儿永远都是你的女儿,只要你想见她,随时都可以,我不会阻拦的……我答应你,我答应你离开……”

她的眼泪一行一行的向下淌,像是自己把自己的心脏给割碎了一般,痛的难当。

“傅静知!”他脸­色­­阴­郁的如同暴风雨就要到来一般,那漆黑的眼眸似乎就要滴出水来,静知倏地抬头,正撞上他暴怒的神情,她哆嗦一下,怔怔的看着他,不知所以。

“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顺手抄起一边的杯子,手势微顿,恨不得就这样砸到她那一张楚楚可怜的脸上去!但终究还是转向另一边狠狠的掼在了地上!

杯子立时摔成了碎片,静知被那刺耳的声音惊的忍不住发抖,肚里的宝宝好似也不安起来微微的动了一下,她慌忙手掌贴上去轻轻的安抚,但孟绍霆却已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抬脚就向外走去……

静知惊慌失措的起身叫他的名字,扶了腰踉跄的追过去……

他站定,转过身来,望着她,只觉得无法形容的心灰意冷。

在她的眼里,他永远都是一个薄情的男人,永远都是一个可以随便爱上另一个女人的男人,她从来不肯相信,他对她的感情,早已重的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了!

“你放心……”他嘴角微微下撇,无所谓的开口:“如果我想要和别人结婚的话,一定会告诉你的……而且,女儿我也会养,你不用担心抚养费的问题。”

他说完,再不留恋,转身就走。

静知只觉得自己的脊骨都似被抽去了一般,她抚住心口,又向前追了几步,连声叫了他的名字,但他却充耳不闻,只是越走越快,高大颀长的身躯从花丛之间一闪,就消失无踪……

静知站在原地,只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天­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有飞鸟振翅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过,倦鸟也该归巢了,可是没有他在的家,又怎么能称得上是那个家字?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激怒了他,那天缠着他,他厌烦不已落荒而逃,今天成全他,他又愤怒的转身离去,她真是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了,而她,到底又该怎么做?

开车离开洛城,横跨西洛江的大桥壮观无比,孟绍霆将车子开上去的时候,把车窗完全的打开来,江风吹进来,狂猛而又冰冷,但却怎么都吹不散他心底蒙上的那一层厚厚­阴­霾。

窝在口袋里的身份证和户口薄被他掏出来,狠狠的掷在后座上!

他就是一只小丑,可笑到了极致的小丑!

他竟然还在被林颜夕缠的实在受不了的时候,萌发出要回来和她结婚的打算,当然,他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女儿,他身为人父,当然想要给自己心爱的女儿一个光明正大来到人间的身份!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傅静知竟然就因为一个电话,就又把他推到了别的女人身边去!

她误会了,就不会来亲自问问他听听他的解释吗?她为什么就这样肯定他孟绍霆就是一个花心滥情的贱男,还没从她留下的­阴­影中走出来,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往自己的床上带女人?

是,他从来都是这样不堪,从来都是这样肮脏,永远都比不过他的三弟!

他的愤怒一直持续到了A市,车子快开回静园的时候,却忽然抛了锚,孟绍霆恨的狠狠一拳打在了挡风玻璃上,却还是不得不给自己定点维修保养车子的宾利4S店打了电话,要他们派了拖车过来将车子送去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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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永不得相见

()因是他最爱的一辆车,孟绍霆也跟了过去,店长亲自指派了业务最好的维修工人过来,却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孟绍霆不由得问道:“以前的陈师傅呢?”

他这人很恋旧,自从买了这辆宾利之后,一直都是陈师傅照管他的车子,而且,他也不习惯要陌生的人来碰他的车。懒

店长慌忙过来解释道:“孟少,真是抱歉,陈师傅前几天出任务的时候砸伤了腿,这是小李,是我们店现在业务最­精­的,您尽管放心好了。”

孟绍霆就扭脸去看那个穿了维修工装的年轻男孩,他长的白白净净的,一脸的书卷气,一看到他看他,就露出了一抹有些羞涩的笑,让人看了顿生好感,他心底的戒备就消散了一点,但转而又想,车子尽管放在这里修,近期之内他是不太可能从澳洲回来了,到时让陈师傅再来检修一遍也一样。

这样想着,面上的神­色­就松了一松。

那个叫小李的年轻男孩,提了工具箱就跟孟绍霆一起往车子那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孟先生,您放心,别看我年轻,我可是跟着陈师傅历练了整整两个月的,再说了,我经常从城哥那里听到你的名字,心里对你佩服的很,我一定会好好帮您检修车子的!”

“城哥?哪个城哥?”孟绍霆转过脸来狐疑询问,小李抓抓头嘿嘿一笑:“是安城大哥,我来这里工作就是安城大哥帮我安置的。”虫

一听说是安城,孟绍霆就连最后一点戒备也消失了无影无踪,他面­色­就亲昵了几分:“是安城啊,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干­,也别辜负了他这份心意。”

“孟先生您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辜负城哥的器重的。”小李此时倒一本正经起来,略微有些稚­嫩­的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倒显得有几分滑稽的可爱。

孟绍霆在他肩上轻拍了两下:“行,你有这心思,也不枉安城抬举你,你过去吧,我还有事要先走,车子修好派人送回傅家静园就行了。”

“您放心吧,我会按您的吩咐做的。”

孟绍霆满意的点头,离开时店长亲自开车把他送回了静园。

回到静园时已是深夜,孟绍霆胡乱洗了澡换了睡衣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房间还是他和静知以前住的那一间,一桌一椅,都不曾变动一丝一毫,他在一室月光之中冷静下来,却又有了一些说不出的后悔,林颜夕那样说,她肯定误以为他们已经发生了关系,也许是出于绝望,她才会动了这样放手的念头。

只是为什么这么久了,她还揣摩不透他的心思?离开她,不是因为不爱她,而是因为爱惨了她,爱到受不了一丝一毫她带来的伤害,爱到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了!

手机一直都是平静的,她并没有联络他,他心里有些不安,毕竟,她有着六个月的身孕,身体又一直不太好……

想了很久,却还是将手机关掉了,纵然这次他理亏在先,但她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也实在是太生气,看似是他狠心,看似是他抛弃了她远走,但实则,究竟伤的最深的人是谁?

有心之人,永远伤不到无心之人,而傅静知,永远都是那个没有心的女人。

一个月后。

因为静知没办法长途跋涉,但又实在想念远在澳洲的非同,就让苹苹代她去了澳洲一趟,苹苹在澳洲待了整整一周方才回来。

静知连着询问了好多非同的情况,当听说那个­肉­嘟嘟的小人儿已经乖巧懂事了很多,而且能够认得清牧场中几十种植物动物了时,静知就忍不住骄傲的翘起了嘴角。

苹苹见她情绪蛮不错的样子,就心思一转,想到自己回来时想到的主意,忍不住的微微敛了喜悦的神情,有些难过似的开了口;“静知姐,还有件事,我,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静知一见苹苹的表情,就猜到了个大概,苹苹去澳洲,一定见到了他,而他,是不是……已经要准备和那个女人结婚了……

心底的苦涩拼命拼命的上涌,使尽了力气想要克制住翻涌的痛楚,却还是失败,眼底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苹苹,你说吧,我没事的……”

早晚都是一刀,早死,晚死,根本都是一样的。

苹苹见她脸­色­吓人,心中有些迟疑起来,但又想到这么久来早已摸清楚了她的­性­格,恐怕不把她逼到无路可走,她还是要这样一个人躲在这里,不主动迈出去一步。

“二少可能要结婚了……我见了那个林小姐……”

静知只觉得眼前一黑,嗓子里像是熏了炭一样,痛楚而又灼烧的难受,她几乎都要难受的坐不住了,藏在衣袖下的手指都在哆嗦个不停,“她……她是什么样子……”

她眼泪直打转,心都像是被戳穿了一个洞,却连血都淌不出来……

“她很漂亮,而且也很优雅大方,­性­子很爽朗……”苹苹有些心虚的看着她,越说声音越小。

静知坐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动,她仿佛是一尊木雕一般,没有一点点的生命力。

“静知姐……”苹苹又后悔又心疼的伸手拉拉她,静知却是缓缓摆了摆手,小小的声音如同蚊音:“苹苹……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静知姐……我,我……”苹苹几乎都要脱口而出了,静知却打断了她,“我没事,就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苹苹站起来,关上门出去了,静知一下子扑倒在了沙发上,她不停的淌着眼泪,却偏偏发不出一丝丝的声音,她不甘心,她不相信,她要见他,立刻,马上,她现在就要见到他,哪怕是用女儿拴住他,她也要拴住他!

她不要他结婚,无论如何都不要他和别的女人结婚,他是她的男人,只能是她的男人!

胡乱的去桌子上摸手机,按他的号码按错了好几次,那边方一接通,她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的撕心裂肺惊天动地,仿佛天塌地陷了一般,孟绍霆骇了一跳,冷汗都淌了出来!

“静知,怎么了?不哭不哭,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他轻轻的哄着,眉目之间渐渐流泻出隐藏不住的温柔,她的哭声像是一把钝炖的刀子,凌迟着他的心脏一般,他根本没有免疫力!

“孟绍霆!我都怀了你的孩子了,你还要和别人结婚!你有没有良心,你这个混蛋!混蛋!我不答应,我不答应!你敢和别的女人结婚,孟绍霆我死给你看!我不给你生女儿!我要你一辈子也见不到女儿……呜呜呜……孟绍霆你该死,该死!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能这样欺负我这个孕­妇­!我怀孕这么久,你陪我的时间加起来都没有三天,我要生的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不管我不陪我?孟绍霆我恨你,我恨你……”

她一边哭一边骂,风度全无,像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小泼­妇­,孟绍霆却渐渐翘起了嘴角,就连眉心都展了开来;“静知……你不想我和别人结婚对不对?”

“当然不想!不想!不想!从来都没有想过!”静知哭声顿住,大喊过去,又继续呜呜呜的痛哭起来……

他的笑意绽的更深,“静知,为什么不想我和别人结婚?”

静知止住抽噎,哽咽了一声忿忿不平:“你是我孩子的爸爸,你就不能和别人结婚!”

她这一刻的蛮横,在他的眼底却依旧是那么的可爱,用了很大的努力,才让自己的喜悦没有那么明显,他哦了一声,缓缓开口:“我结婚,也不影响我是孩子的爸爸吧?”

“孟绍霆!”她气急,一跺脚,忽然哎呦一声捂住了肚子:“我,我肚子疼……孟绍霆……”

正文 走不完的回家路 一

()“孟绍霆!”她气急,一跺脚,忽然哎呦一声捂住了肚子:“我,我肚子疼……孟绍霆……”

宝宝刚才好像踢了她一脚,静知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轻轻安抚了一会儿,宝宝就又乖乖的安静了下来。

“静知,怎么了?怎么好好的肚子疼?”他的声音再也没有了镇静,开始变的慌乱起来。懒

静知忍不住的翘起嘴角,你也会怕了?就知道担心宝宝,我就是要你担惊受怕一次,哼!

“绍霆……不知道怎么了,肚子疼的好厉害,我害怕……我不会是要生了吧……”她泪眼汪汪,在他面前装可怜撒娇,简直是驾轻就熟的事情。

“胡说,才七个月,怎么可能现在生!你快叫苹苹打电话给医院,等医生检查了立刻告诉我怎么回事!赶快叫苹苹!”他急的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心也被提了起来一般,揪的紧紧的!

她身体这么差还怀着孩子,你和她赌什么气?如果她当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到最后难过的人又是谁?孟绍霆你真是枉为男人,竟然这样的小肚­鸡­肠,你和一个孕­妇­计较什么?孕­妇­大过天,难道你不清楚?

“我不要……我要你回来,我要你现在就回来……”她虽在骗他,但眼泪却是真真切切的直往下掉,她真的想他,想的已经要发疯了,不管怎样软磨硬缠,她也要把他缠回来!虫

“静知,别胡闹,现在你必须要先去医院……”

“我不要!你今天不回来,我就不去医院,死也不去医院!”

“你不许说死字!”孟绍霆的脸一下子板了起来:“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还这样耍小孩子脾气,傅静知,现在立刻去医院做检查!”

她哇的一下又哭出来,当真是演技惊人,哭的整张脸都红了,也不理他的话,只是对着手机拼了命的哭。

“你要怎样?”他泄了气,肩膀也垮了下来,被她的哭声闹的一身的汗,要他烦躁的一把扯掉了外套丢在一边。

“你回来!今天就回来,必须要回来……”

她立刻开始讲条件,孟绍霆头大,他真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一面,完全不听话只是胡搅蛮缠。

可是,谁要她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他如果不想担惊受怕不想在千里之外还要提心吊胆她们母女会有什么事,他只有乖乖回去。

“那你必须现在立刻去医院做检查,我马上就去买机票,差不多晚上就能到了。”他无奈的低低叹口气,“傅静知,你真是不把我折磨死,你不甘心。”

“就要折磨你,一辈子都缠着你折磨你,让你没­精­力和别的女人结婚!”她顺杆子爬,中气十足的嚷嚷,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在装柔弱。

他眉眼间有了淡淡的笑:“好啊,这可是你说好的一辈子,差一天我都不饶你!”

她愣了一愣,傻傻的怔在那里,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他还想和她过一辈子吗?他还愿意和她在一起一辈子吗?

“你——你说的是真的?”她似乎变的有些口吃了,说话也结巴起来。

孟绍霆却岔开了话题:“我要去买机票了,静知你快让安城送你去医院,听话去做检查,知不知道?”

她傻乎乎的点头答应:“好,我听话,绍霆……我等你回来。”

他好似有一肚子的话都要对她讲,但偏偏在两人此刻关系和暖之后,他又说不出来,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电话在耳边停留了一会儿,他有些恋恋不舍的和她说了再见,然后挂断。

回到她身边去吧,纵然这样强逼着自己和她分开,却还是牵肠挂肚,既然如此,不如就守在那个蠢女人的面前,纵然有一肚子心伤,却至少可以在想要抱住她的时候,就能够伸手拥抱到她。

她既然给了他台阶下,他也就顺势回去,女儿还有两三个月就要出生了,他总要亲眼看着她出生的,他知道,这辈子,他能舍得的东西很多,他能眼都不眨就放弃的东西,也很多,但他深深知道,她是他的肋骨,永远都无法舍弃的肋骨。

她有那么多的小毛病,她有那么多的缺点,她任­性­而又固执,坚强却又倔强,柔弱而又残忍,但他就是爱着她,爱到只想把她绑在自己的身边,一眼都不离开。

强.暴的事,是他欠她,她和孟绍堑这一联手整了他一番,他们的恩怨也就两消了。

从此以后,世上再也没有那个呼风唤雨的孟二少孟绍霆,从此以后,世上也再也没了那个滥情而又薄情的花花公子孟绍霆,当他的心里住下傅静知时,就注定了他失去了游戏人生和爱情的资格。

孟绍霆收了手机站起来,驱车向机场而去,一个月未见了,他也确实很想她,这一次回去,就再也不用离开她了吧?

一直到苹苹推门进来,静知还犹如在梦中一般,她见到苹苹,就忍不住询问:“苹苹,你确定去澳洲时,绍霆要和你说的那个林小姐结婚了吗?”

苹苹一脸愧­色­的低头不敢看她:“静知姐……我是骗你的,我去澳洲确实见到那个林小姐了,只是是她一厢情愿追求二少而已,二少根本就不理她的,而且,二少身边没有一个女人,家里也没有任何女人的痕迹……静知姐,你不会怪我的吧?”

静知听到最后,眉都扬了起来,她忽然一伸手搂住了苹苹:“苹苹,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这样骗我,我根本不知道还要等多久……还要等多久才敢告诉他,这些我的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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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走不完的回家路 二

()“苹苹,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这样骗我,我根本不知道还要等多久……还要等多久才敢告诉他,这些我的心里话……”

静知轻轻的搂紧她,由衷而又感慨的开口:“苹苹,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照顾我,安慰我,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你都无条件的守护着我,支持我,我心里都记得清清楚楚,谢谢你,苹苹,从此以后,我知道我想要的幸福在哪里,我知道我想要的人是谁,我再也不会放弃,再也不会将他放开,我会过的很幸福,苹苹你也会很幸福,等到明年举行你们举行婚礼时,我和绍霆,一定会给你和安城一个举世无双的盛大婚礼,苹苹,从很早开始,我就把你当成亲妹妹看待,我孤家寡人一个,有家胜似无家,只希望从此以后,你我就是亲姐妹一般相处,你愿不愿意?”懒

苹苹的眼泪再也无法忍住,那些憋在她心底说不出口的秘密,那些压的她几乎夜不能寐的愧疚,那些对静知的心疼和永远不会停止的守护,那些对安城深沉的爱和放不开的为难,此刻忽然泉涌一般而出,她不敢抬头看静知一眼,她也不敢应承她的请求,她配不上,她怎么配和她做姐妹?

她心无旁骛的对她,她掏心掏肺的和她相处,她把她当妹妹一样呵护,这些年,说起来她是佣人,但在这个家里,她的地位和一个千金小姐也无两样,但她又是怎么对她的?她欺骗了她,她帮着安城瞒下了这么大的秘密!她罪无可恕!虫

只希望老天保佑,让静知姐的孩子平安生下来,然后他们一家人安全的离开国外,只希望安城能够听她的话,在孟绍堑讲出第三件事的时候,立刻告诉她,她一定不会隐瞒,一定会告诉二少,要他们提前做准备!

但此刻,静知对她说出这样情真意切的话语,她的防线似乎都要摇摇欲坠了,眼泪不断的向下滚落,她低着头,只是拼命的摇头:“不……静知姐,我……我,我对不起你……我不能答应你……”

静知见她这般,还以为她在愧疚方才欺骗她孟绍霆要和别人结婚的事,不由得伸手帮她揩了眼泪,温柔说道:“傻姑娘,你怎么对不起我了?你又聪明,又细心,又真心真意的对我好,就算方才骗了我,也是为我好,你看,我不就被你这样一骗,豁出去把绍霆给叫回来了?如果没你这一份功劳,我到现在指不定还在做缩头乌龟,真等到绍霆心灰意冷和别人结了婚,我往哪哭去?好苹苹,别哭了啊,不管你答应不答应,在我心里,都是把你当成亲妹妹看待的,快去洗洗脸去,小心一会儿眼睛肿了,安城笑你……”

苹苹满腹的话涌到嘴边,却又生生的咽了下去,她没有脸对静知说,至少是现在,她没脸对静知说安城做的事,更何况,她已经答应了安城,暂时帮他保密,如果她现在讲出来,安城又怎么办?

一个是待她真心实意的姐姐,一个是她深爱的男人,苹苹只觉得自己像是走在悬崖峭壁之间,稍不留神就要跌一个粉身碎骨了!

苹苹出去了,静知抬眼看看时间,计算了一下,现在是早上九点钟,差不多他晚上九点就可以到A市,然后开车过来只要一个多小时而已,也就是说,今晚十点多,她就能够见到他了!

静知的心情一下子愉悦了起来,她先在另两个保姆的照看下去洗了个澡,然后就下楼去吃早餐,半个上午的时间都用来挑选衣服,其实,选来选去,也没有什么差别,无外乎都是宽松的孕­妇­衫,在衣柜中挑拣的时候,静知忽然从一件薄风衣的口袋里摸出来一张硬硬的卡片,拿出来一看,她的嘴角一下子弯了起来……

当初的情境历历在目,那时候正是他们两人甜蜜的之时,她还记得,他带她出去玩,还去了KFC吃圣代,她最爱吃巧克力酱,他就要了两份都淋在她的杯子里,然后望着她时,眼睛温柔的几乎都要把她融化了……

再然后,他们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出来,就看到了陈升情侣演唱会的售票处,两人当时还斗嘴玩,她还打趣了他,最后一起买了票,她还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他问她;“你说,我们能一起去看这场演唱会吗?”她没有回答,然后他就似承诺一般说道:“肯定能,不管到时候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陪你看这场演唱会。”

静知想到甜蜜处,眼睛都忍不住弯了起来,看看入场券上的时间,现在是九月初,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她正好可以和他一起去看,对,挺着大肚子,像是情侣一样进去看一场­精­彩的演唱会!

静知将入场券仔细的收好拿到梳妆台边,拉开抽屉的时候,她忽然看到了那个锁起来的首饰盒,心下一动,就将首饰盒打开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和绍轩的那一对情侣钻戒,绍轩那一只后来他要走了,而她的这一只,还留在这里,她乍然看到戒指,就忍不住的想起了绍轩。

他们都说他死了,死在越南了。

可是她偏偏不相信,那样阳光般温暖存在着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呢?他那么的年轻,才二十六岁,绝对不可能死的!

再者,她打心眼里也不相信绍霆会对绍轩动手,如果说是孟绍堑做的,那还有点可能!

孟绍堑?静知忽然一个激灵!那个恶魔!那个毫无人­性­的东西!一想到他,她就忍不住的恨的牙痒痒,如果不是她当初答应了苏灵,她一定要揭穿他,还由他现在在这里作威作福!绍轩的事也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静言怀着他的孩子都能被他亲手打掉,现在在国外过的生不如死,虎毒尚且不食子!他能对自己的孩子下手,何况兄弟?不,绍轩根本和他就没有一点点的血缘关系!

静知一想到这里,就恨的牙痒痒,凭什么好人没好报祸害活千年?等绍霆回来,她一定要好好和他商量商量,要她再这样看着孟绍堑得意下去,她真是会被活活气死!

手中的戒指握的很紧,镶嵌钻石的铂金底托不知怎么划伤了她的手指,尖锐的疼一下子侵袭到神经,她条件反­射­的松开手,却一下子把梳妆盒给扫落在了地上,几件珠宝和那一枚戒指都滚落在了地上,静知艰难的蹲下来,将散落了一地的东西一样一样拾起来,忽然就看到了一把古­色­古香的木梳,她心弦一动,只觉得脉脉温暖好似都沿着她的四肢百脉齐齐涌了上来,她伸手将木梳拾起来,指尖拂过那纹路淡雅的木质表面,小小的,还有点歪歪扭扭的字迹就映入了眼帘……

静知站起来在梳妆台前坐下,小小的一把木梳,寄托了他无边的爱意,她甚至能够想到,他拿着雕刻刀在上面刻下这一行字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孟绍霆想和傅静知,一直一直在一起。

她被这样强烈的幸福感催逼的泪水盈眶,忍不住的将木梳贴在胸口,心跳的那样快,那样的剧烈,她只感觉自己被他厚重却又温暖的爱,给一层一层的包裹了起来,逃不掉,也不要再逃!

绍霆,绍霆……我也想要和你在一起,一直一直都在一起……

下飞机时已经九点钟,孟绍霆掏出手机,看到电量有些不足,他一边乘车去静园,一边给她打了电话。

“你先睡,不要等我了,我到你那里都要十点多了。”车子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滑过,街边上,一盏一盏的路灯亮起橘黄|­色­的灯光,像是家一样温暖的颜­色­,他有些迫不及待,但却还是强自克制住,轻柔的讲着电话。

“我要等你,一直等到你回来。”她的声音濡濡的,带着一点撒娇的尾音,要他的心都软的几乎化成了一滩水,“会不会困?”

“不会困,我可­精­神了,宝宝也很乖,没有闹我,就一个多小时了,我等你。”她半靠在沙发上,刚刚沐浴过,还披散着长长的湿发,苹苹正拿了柔软吸水的毛巾给她仔细的擦着头发,时不时的,还会偷偷看着她笑一下。

ps:这几天要闭关用心写大结局了,评论区猪哥可能就要少去啦,嘿嘿,害怕大家的口水板砖把偶拍飞呀……姐妹们给力点砸月票,可是最后一次冲榜啦,结局估计就没机会上榜啦!

正文 与你永别

()她半靠在沙发上,刚刚沐浴过,还披散着长长的湿发,苹苹正拿了柔软吸水的毛巾给她仔细的擦着头发,时不时的,还会偷偷看着她笑一下。

“辛苦你了,静知。”他忽然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静知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眉眼之间立刻含满了笑意,她手掌轻轻抚着隆起的小腹;“那你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懒

“好,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他下车,一步一步往静园走,月光如洗,铺陈了一地的银­色­的光晕,他和她一直讲电话讲到手机自动关机,取了车子就调转方向向洛城而去……

因为惦记着她在等他,一路上将车子开的飞快,比平时早了十分钟就已经上了西洛江上的跨江大桥!江风扑面而来,冷飕飕的凉,他将车窗关上,透过玻璃,桥两侧的路灯耀­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辉,像是天上的琉璃瓦,心中不由得泛起微喜的甜蜜,好似这些日子以来所承受的那些痛苦,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一般……

“苹苹……我怎么总觉着我这心,跳的这么快?”湿发擦­干­之后,苹苹拿了梳妆台上的那把桃木梳给她梳着头发,静知抬眼看看墙上的壁钟,已经十点钟了,这会儿该过了桥了吧。

苹苹放了梳子,凑过来看看镜子中的她,双颊晕染着娇羞的红,漆黑的发压在肩上,衬着两只黑漆漆的眼睛,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当真是可人,刘海显的她看起来很小的样子,一点都猜不出她已经过了三十岁,苹苹抿嘴儿一笑,打趣说道:“你和二少都这么多年了,还害羞呀静知姐?”虫

静知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亮闪闪的眼珠儿一转,伸手去打苹苹:“你还敢来打趣我啦?你和安城那一次不是分开了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瞧那某个人哭的呀……”

“静知姐……”苹苹跺跺脚,扭腰躲开她:“你还说我!我不理你啦,我出去大门口等着二少去,先告你状,说你今天没去医院做产检!”

“好苹苹……你别说,你说了他又要骂我了,你还不知道他那脾气?把这宝宝看的命根子一样……”静知站起来想拉住苹苹,孰料苹苹却已经一闪身跑了出去,笑的咯咯咯的:“放心啦,我不会告你状的,我去大门口帮你守着去,知道你着急!”

静知脸通红的一片,眼看着苹苹跑开了,她不得不转过身来重又进了卧室,头发有些乱了,她拿了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着及肩的头发,桃木梳齿从乌黑光滑的发丝之间穿过,然后黑发像是流水一样覆在了她光­祼­的肩上,镜子中的那个人,脸­色­嫣红,竟像是新嫁娘一般,两只漂亮的眼眸里都含了水光,楚楚动人。

她不由得微微俯身,对着镜子仔细检视自己的脸,皮肤虽然不如少女那样光洁有弹­性­了,眼角微微的有了一点点的鱼尾纹,但整体看来,却依旧是年轻秀丽的,因为怀孕的缘故,胖了一些,两颊也圆润了很多,却看起来气­色­妩媚而又动人。

她满意的轻笑,转过脸来看看时间,心里一算计,差不多就要到了,手中的梳子放下来,她一转身预备下楼,肚子里的宝宝却忽然不安的踢了她一下,陡然吃痛,静知的步伐不由的一踉跄,身子撞在梳妆台上,那把放在梳妆台边缘的梳子忽然被她的手肘撞落在了地上,细微的一声断裂声,一下子刺痛了她的耳膜。

静知整个人都愣怔了,她木然的转过身来,却看到那一把­精­致的的梳子断成了两截,安静的躺在白­色­的地毯上。

她身上腾时出了冷汗,整个人都懵了。

好端端的一把木梳子,怎么会断开?更何况地上还铺着这样厚厚的地毯,就算是易碎的玻璃杯掉下去也不会碎裂啊!

她不安的蹲下来,将那两半梳子拾起来,断裂口非常的整齐,就像是被人用什么给切割开了一样,她伸手抚上去,有小小的木刺扎在了指尖上,正是白天被钻石划伤的地方,一滴鲜血,像是小巧的珊瑚珠一样盛放在了她的指尖。

静知忽然啊的短促尖叫了一声,心口猛然的剧痛起来,她疼的全身直冒冷汗,一下子跌坐在了地毯上,接着整个人都蜷缩着痉.挛的抽搐起来,心脏像是被无形的巨手给掐住了,就连呼吸都是难的,她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止不住的直往下掉,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却没有声音,她只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一样,说不出的恐惧和痛,忽然之间铺天盖地的席卷了她的全身,将她压的动弹不得!

晚上九点五十五分时,安城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那家4S店里他安Сhā进去监视小李的人打来的。

“发生什么事了?”安城微微的皱眉,这个人一向最是吃苦耐劳又老实巴交,不会在他这里出了什么事吧,转念一想到这里,猛地心惊了一下,万一这家伙当真要做什么,那可是再简单不过了!他上班的4S店,是二少固定保养检修车子的地方……如果,如果他真要下手……

安城一下子惊的全身冰冷,手中的烟蒂被他甩手丢在了地上:“快说,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声音中有着说不出的仓皇,把那个人吓了一跳,赶忙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那个李顺,他昨天辞职了!”

“为什么辞职?昨天辞职,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

那人就有些讪讪:“城,城哥,我昨儿没去,今天才知道的,就赶紧告诉你了,店长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辞职,我派了兄弟们正在找他……”

安城只觉得全身都在发抖,但他还是强撑住,尽量镇定的询问:“二少这段时间有没有来检修车子?”

“啊你问这个啊,好像有,大概一个多月前吧,二少最常开的那辆宾利抛锚了送过来修,正是李顺……坏了!城哥,是不是这人动了什么手脚,然后现在溜了,我­操­.他妈!这个狗东西!别让我逮住他,老子活剥了他!”

安城整个人都垮了,他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脑子里纷乱的转动,那些丝丝缕缕的线头,忽然齐齐的聚在了一起。

孟绍堑用三件事迷惑住了他,这些日子以来,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第三件事上,反而将那些细碎的琐事都给忽及了,他一直在等孟绍堑安排给他的第三件事,却反而不知道,第三件事,早就已经经由他的手开始了……

他真是个蠢材!真是个混蛋!他怎么就被鬼迷了心窍,怎么就帮这个那个恶魔做了刽子手!

他不敢再想下去,那个人要的是二少的命,要的是他死,要的是斩草除根!

只可惜他一步错,步步错,自从他帮孟绍霆第一次之后,他就陷入了这个泥沼之中,再也不可自拔了!

可是他从来不想让二少受伤害的,他也从来都没想过要他有­性­命之忧,他们在一起二十多年,是过了命的生死兄弟,二少最信任的人就是他,只要是他说的话,他根本就不会有有一丝丝的怀疑,换句话说,这世上,二少哪怕会相信他亲生父亲害他,都不会相信他安城会害他!

可是现在他做了什么?他亲手安置过去的人,亲自带着他通往了地狱之路!

“立刻把手底下人全派出去,从A市到洛城的路上堵截二少的车子,如果二少出事,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用再活过今天!”

安城一把摔了电话,他踹开门冲到夜­色­之中,孟绍堑,二少如果有什么不测,我一定亲手,一定亲手宰了你!

彼时正是晚上十点十分。

孟绍霆将车子开到了最快的速度。

所以,当宽敞而又清冷的大桥上忽然斜刺里冲出来一辆车子的时候,所以,当他急打方向盘,然后踩在了突然之间不起作用的刹车上时,所以,在他想要关掉油门的一刻,这世界仿佛忽然静止了,车子像是怒吼咆哮的野马,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速度加到了最大发狂了一般冲向了桥栏……

只有很短的两三秒钟。

他的世界,像是彼时的如歌笙箫,像是天宫之中璀璨夺目的琉璃仙瓦,在眼前绽放出五颜六­色­的光辉,安全气囊没有弹开,无数碎裂的窗玻璃碎片在夜的眼睛中扑入他的瞳孔……

只有很短的两三秒钟。

他感觉到自己沉入无边无际冰冷的水中,他感觉到他的灵魂飞出体外,在半空之中悲悯的望住他自己。

他想要抓住一点什么,却发现掌心中一片的空白,而最后的最后。

是一片寂寥月­色­。

静知……

他来不及想,来不及喊一声她的名字,来不及,再看她一眼。

她正依门而立等着他吧,可惜,回家的路,他再也没有办法走完了。

如果他没有娶了她,如果他没有休弃她,如果他没有爱上她,如果他没有失了控一样嫉妒的强.占她,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些过往,那么……

此时,他也许只是周旋在笙歌璀璨之中,锦衣玉食**颓废,而她,也许正和绍轩,或者一个普通温和的男人,养儿育女安然度日。

但现在,他们像是在半空悬崖之中纠缠在一起的两根藤蔓,而今他突然断裂,她怎么办?

就算是死了,就算是此刻没了生命,他还是无法放下她,她怎么办?她一个人,怀着孩子怎么办?

他不愿意奢求更多,他只想将这一段路走完,只想把回家这一程走完,如果有可能,他愿意拖着破败的身子,爬也要爬回家去,他只想再最后看她一眼,只想嘱咐她,要好好的活下去,静知,好好的活下去……

只是冰冷的水把他缠裹起来,他无力的往最深层淹没,眼睛看到的,是无边的漆黑,绝望的漆黑。

死亡的脚步很近,他听到了。

她的脸,在半空之中悬浮着一般,飘飘忽忽,渐渐的远去……

而他在下沉,双腿卡在变形的车子里,被拖拽着不停的,下沉……

静知,这一段路,我走不完了。

静知,我无法回到你身边了。

静知,我又食言了。

可是,静知,这一次你信我,我会等着你,一辈子都,等着你……

**

夜­色­浓的像是化不开的雾,她推开车门,踉跄的扑向江边,到处都是警察,到处都是警戒线,刺耳的警笛声,拉大了嗓门叫喊的声音,她全都听不到,一把撩开撞毁的桥栏边扯开的警戒线,静知立在那里,被苹苹死死的抓住了手。

她乖乖的没有动,只是低着头,听江水怒吼着从脚下流过。

有机动船轰鸣着来回开过,有人在打捞。

苹苹哭的泣不成声,她反而转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镇静开口;“哭什么,他还没死,不许哭!”

苹苹哽咽着拼命忍住,静知的脸在夜­色­之中淡漠着白,她默默的看着脚下的流水,许久,转过身来,径直走到最近的警察面前,一伸手,扯住了那人的衣襟,她目光平静却又蕴着浓浓烈火,声音轻柔却又斩钉截铁;“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找到他,把他给我找回来!一根头发都不准少的找回来!”

“小姐,你冷静点,撞成这样,人活不了了……”

静知一掀眼帘,宛若是一泓明月的目光澄澈逼人:“你是上帝吗?如果你不是,你就没权利说出这么肯定的话,我说他在活着,他就在活着,他不会抛下我不管。”

她说完,粲然一笑,转身叫了苹苹:“我们回家苹苹,回家等绍霆。”

七天,整整七天。

整个洛城的警力全部出动,西洛江沿线所有小城村镇几乎全部劳动力都被征用,只为找到他的尸体。

静知每天都会去江边,从早一直到晚,到后来,苹苹再没有勇气去,但她照旧换好衣服­精­神奕奕的去。

苹苹知道,她夜里从来没有闭过眼,她的枕头从来没有­干­过,她七天七夜除了输营养液没有吃下一口饭,她如果不是有肚子里孩子撑着,她早就垮了!

但她却那么坚强,每一个白天,她站在江边,像是雕塑一样,守着她的丈夫回来。

然后,是她亲眼看着他的车子被打捞上来,撞的严重变形扭曲,已经不成样子,但却依旧不见他。

她不死心,找不到就有希望,如果有可能,她希望永远,都不要找到。

她不要看着他的尸体痛哭,她宁愿微笑着相信他在远处某个地方,活的好好的。

整个西洛江几乎被翻一个底朝天,最后找到的只是他一件衬衣。

衬衣被送回静知身边,她沉默许久,只对来的警察说了一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继续找,哪怕把西洛江水抽­干­,我也要找到他。”

来人喏喏的应着,默默离开。

水淋淋的衬衣,黑­色­的,他最喜欢的颜­色­,扭曲成一团铺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她脱了形,瘦的吓人,只剩下一双大眼,黑漆漆的,却再也没有了方才的­精­神熠熠。

她哆嗦着,哆嗦着伸出手去,水渍蜿蜒着从桌子上淌下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衬衫被激涌的江水冲泡的碎成了一条一条,她托在掌心里,凝着那墨一样的黑。

一寸一寸,她的手指抚摸着他的

衣服,就像是在抚摸着他。

“绍霆,我快撑不下去了,我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你在哪?你到底在哪……你回来,回来看我一眼,好不好?”她把脸轻轻的贴上去,冰冷的江水带着潮腥扑入鼻端,她七天都没有掉过的眼泪,忽然泉涌。

正文 他是真的,真的不在了

()她把脸轻轻的贴上去,冰冷的江水带着潮腥扑入鼻端,她七天都没有掉过的眼泪,忽然泉涌。

瘦的高高耸起的肩胛骨在剧烈的颤抖着,苹苹站在门外,只看得到她一个料峭的背影,她的眼泪轰然涌出,却只敢死死的咬住手背,她瘦的吓人,已是秋季,她穿了大衣却看起来风吹就倒一般,更遑论,她现在还是个孕­妇­,肚子里的宝宝已经七个月了!懒

她在房间里无声的哭着,苹苹却不敢进去,她心中狂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个念头,渐渐成形,她却不敢相信,也不愿去相信。

从二少出事那一晚直到现在,安城一面都不曾出现,苹苹心里在猜测,和他脱不开关系,但她还存着最后一线希冀,希冀孟绍堑还有别的棋子,希冀孟绍堑这一次没有利用安城动手,希冀,他们之间的爱情,还有个转机。

只是,他一天一天的没有消息,她的心就一天一天的下沉,她无法在这里面对人前一滴眼泪都不落而人后哭的几乎昏厥的静知,她没法面对每天早晨都­精­神奕奕出门去江边等消息而深夜拖着一身疲惫和浓浓失望回家的她,她无法面对吃任何东西都会吐甚至喝水都像是吃毒药一样难以下咽的她,她更是无法面对,她痛到极致,却还安慰着同样慌乱伤心的她的那个她……

苹苹的眼泪纷乱而落,她活这短短二十多年,经受了不知道多少的世俗冷眼和人情冷暖,她至亲的人只把她当成拖累,早早就退学被逼着出来养家,她命好,还没吃多少的苦头就遇到了静知,她从来没有把她当成下人看待,从来都是温柔而又和蔼的对她,她那时候刚跟着她,笨手笨脚的,二少几次都要发火都被她拦了下来,一点一滴,她时刻铭记在心,她不求能回报她什么,只希望她一生能够幸福,可是现在,她回报她的是什么?虫

她把她当成亲妹妹看待,她却自私的为了自己的男人,自己的爱情,生生的摧毁了她的幸福!

她怎么还有脸待在这里,怎么还有脸面对她强撑的笑脸,怎么还有脸站在她的面前叫她一声静知姐,怎么还有脸,听她苦涩的安慰的话语?

如果真的有人该死,那么也该是她,是她这个猪油蒙了心的女人,是她这个弄不清大是大非的女人,是她这个自私自利的恶毒的女人!

静知伏在桌案上,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的身体早已到了极限,而撑着她的,不过是那紧绷的神经,二少的事一天没有结果,她就还能撑一天,但什么事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她说不定立刻就垮了。

苹苹强忍了泪意上前,拿了一边的毯子盖在她瘦削吓人的肩上,她嗫嚅再三,方才喊出那一声静知姐,话一出口,泪却已簌簌而落,静知缓缓的支起身子,瘦的青筋毕露的手指紧紧的攥住了她的,她方欲开口,窗外的天幕忽然之间­阴­沉了下来,转眼之间电闪雷鸣,炒豆子一样的雨滴就落了下来……

她怅然坐着,面对着窗子。

那扇窗开了一半,疾雨就伴着狂风卷了进来,厚厚的天鹅绒窗帘几乎是立刻就湿透了,被风吹的在空中乱舞,卷了水滴扑面而来,临窗的桌子上摆着几本书,立时就被雨水浇了一个透,摆放的花瓶也摇摇欲坠,挟裹着浓重的土腥味道的雨水打湿了半个房间,也将她们两人头发淋湿,静知就坐在那里,望着外面倒扣的碗一样­阴­沉沉的天,嘶吼的雷鸣电闪震耳欲聋,她此刻方觉出害怕,一下子站了起来,连带的苹苹都被她撞了一个趔趄,她疾步奔到窗前,狂风席卷将她单薄的身子吹的摇摇欲坠,但她却不管不顾,素白的手一下子扯了窗帘甩开在一边,乍然一声惊雷,似将不远处的树都劈倒了一般,雨水将树叶浇的刷刷响,天地之间满是腾起的水雾,犹如仙境一般。

但她一双漆黑的眸子却是牢牢的钉在极远处那犹如一条白练一般的西洛江上,江水翻涌出白­色­的浪,似在怒吼一般捐出惊涛骇浪……

细长的手指死死的抠住了窗框,她全身都在发抖,像是被雨水冲掉的一片树叶,不消片刻,她就会消失在这疾风苦雨之中一般……

苹苹慌地冲过来,拉了她的手臂想把她拖回来,她却绷直了身子站在那里,满脸冰冷的雨水将她的头发湿透紧紧的贴在瘦削一片的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就那样蜿蜒着从她的脸上淌下,苹苹哭的泣不成声,死死的拉住她想把她从雨中拽回来,她却忽然像是疯了一样抱住头尖叫了一声,一只手绝望的伸出去在半空中,被那雨水敲击的麻痛一片,手指蜷缩着,挣扎着,似要从那漫天的飞雨之中抓到一点什么,但她的身子却是软软的瘫在了地上,一双漆黑的眼眸空洞的睁大,就那样看着苹苹,一行一行的眼泪犹如崩溃的江堤之中倾泻的洪水……

“他还在江里,他还在江里……绍霆……我的绍霆啊……他还在江里……他活不了了……他活不了了…”

她似乎是麻木了,也似乎是最后一线希望被这漫天的雨水给浇灭了,她坐在地上,披散着一头湿发,只是抓着苹苹的手,抓的那么紧,将她的手背都抓出深深的血痕出来,她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不停的重复着,那一双眸子,那一双在今天还透出­精­神奕奕的光芒的眸子,忽然之间变成了一口枯井,这泪水如果此刻流光了,这口井也就要­干­涸了。

“静知姐……静知姐……我求求你了……你别这样……二少如果看到你这样……他在天之灵……”

苹苹说到这四个字,忽然之间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都钉住动弹不得。

原来在他们的心中,二少早就死了。

只是没人敢在静知面前说,也没人忍心说出这个事实。

静知也突然安静了下来,她就那样瞪着一双灰败的眼眸,眼泪渐渐的­干­了,那漆黑的瞳仁上蒙着一层让人瞧了就心疼的灰,房间里静的吓人,更衬的那窗外的疾雨声势骇人。

苹苹抱住她,以背挡了窗口扑入的雨水,但她的身体却依旧是冷的像冰,似乎整个人,完全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

“静知姐……你不为自己想,总要为二少想一想,他不在了,可是还给你留了孩子,他爱你爱的这么苦,受了这么多的罪,就唯独留下这一点血脉,静知姐……算我求求你了,你撑住好不好?小可,小可她都七个月了啊……您这样折磨自己,小可她怎么办?”

苹苹哭着哀求,轻轻摇晃她单薄的肩膀,静知的眼珠似乎微微的动了动,原本灰败无光的瞳仁之中,好似隐约的有了一点星辉,苹苹见她有了反应,慌地拼尽了力气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又叫了两个保姆进来一个去放热水,一个和她一起把静知扶到了浴室,她不再反抗,甚至在苹苹帮她脱湿衣服的时候还配合了一下,苹苹眼眶一酸,小心翼翼的扶了她跨进浴缸,她瘦的勒骨一根一根凸显了出来,更显的那肚子大的吓人,苹苹扭过脸,装作取毛巾,泪水却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泡了热水澡,她的­精­神似乎好了一点,苹苹给她吹­干­了头发,她甚至还主动说要吃饭,苹苹慌忙让厨房准备,她这几天滴水未进,只能先喝一点清粥,粥端了上来,她偎在床上,苹苹拿了小勺子喂她,她含了粥,却吞不下去,就像是上刑一样,脖子痛苦的伸长,手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苹苹忍不住,拿了痰盂过来:“静知姐,你吐出来吧,不吃了,咱们不吃了……”

静知却拼命的摇头,她脸涨的通红,终究还是拼命将粥咽了下去,胃里翻涌着不停的想吐,她却­干­脆自己端了粥碗,一仰头咕咚咕咚的吞了下去,苹苹慌忙帮她拍背,她脸上沾着米粒,糊了一脸的眼泪,嗓子里似火灼一般痛的难忍,想要吐,却被自己死死的忍住,这滋味儿实在是太难受,仰躺在床上,她捂住自己的嘴,紧咬了牙关,任眼泪肆意的淌下来,她却不发出一点点的哭声……

ps:还有一更哈~~~估计有点晚,姐妹们上午看就好啦……猪哥顶着锅盖飞奔而去……

乃们都是善良的好人啊,给猪哥这么多月票,感动死了……\(≧▽≦)/

正文 结局篇 一 心字成灰

()她捂住自己的嘴,紧咬了牙关,任眼泪肆意的淌下来,她却不发出一点点的哭声……

傅静知,苹苹说的对啊,绍霆留下的就这一点血脉了,如果她不争气让小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她怎么有脸去地下见绍霆?吃不下也得吃!活不下去也得活!你想死,好,你把小可生下来,你就去死,你就去陪他!懒

“静知姐……”苹苹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捂住嘴站起来向卧室外跑去,她刚一拉开房门,却看到门外站着两个警察,管家在一边一脸为难的望着苹苹:“这两位警官,说有很重要的事来通知小姐,我说小姐睡了,他们执意要过来……”

“让他们进来!”静知的声音远远的传来,透出几分的沙哑和颓败,但却比方才的脆弱和绝望多了说不出的坚强。

苹苹侧过身子,那两位警察对她敬了个礼就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苹苹关了门,去倒了两杯茶端过去,两个警察道了谢,面上却浮现了一点点的难­色­,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静知半靠在床上,身上盖了厚厚的被子,她惨淡的发白的脸,几乎和那白­色­的被子融合在了一起,让人不忍猝看。

两人对视了一眼,终究还是那个稍微年长一点警官站了出来,他趋前几步站在静知的床边:“傅小姐,孟先生车祸的事情,有了新的进展,经过我们技术人员这几天的检查,在孟先生的车子上发现了一些问题。”虫

静知藏在被下的手指一下子缩了起来,她骤然的转过脸,黑发在空中滑过一道光亮的弧度,她望向面前站立的两名警察,厉声开口:“什么问题,说!”

“是这样的,您先不要情绪激动……孟先生的车子,刹车和引擎……都被动了手脚,对方做的很巧妙,起初根本不会察觉,只会在车子发动到一定时间之后,刹车和引擎才会同时失灵……因此,我们警方怀疑,这次的事故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静知一双眼眸陡地变的晶亮,她紧咬住牙关,用的力气太大,牙齿都被她咬的咯咯响起来,滔天的愤怒忽然之间席卷而来,她一双眼眸像是淬了毒的针­射­的面前两人只觉得刺目!

“谋杀?”静知薄­唇­一抿,忽然溢出惨淡到绝望的一抹笑来:“警官先生,既然是谋杀,我希望你们可以尽快把凶手找出来绳之以法,好慰藉我丈夫的在天之灵!他死的这样不明不白,也不能凭白便宜了那些人吧!”

她的语速很慢,甚至还是温和的对他们笑着,但那两名警察却只觉得毛骨悚然,这个女人的眼神太可怕,他们经历的案子不少了,什么样的凶手嫌疑犯受害者没见过?但从没见过这样一双眼睛,黑的像是浓稠的化不开的夜­色­一般,在那寂寥而又平静的黑­色­之间,翻涌着滚烫的复仇的烈焰,仿佛看上一眼,就会被她的目光给烧灼到融化一般!

“傅小姐请放心,这是我们分内的事,我们会尽快将事情查清楚的,您好好休息,节哀顺变,我们先告辞了。”

两人急急说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静知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唇­角牵扯几次,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节哀顺变……

说的那么容易,要怎么去做到?

她发了一会儿呆,想着警察方才说的事,车子被动了手脚,做这件事的人除了孟绍堑还有谁?但是绍霆的车子他想要去做手脚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吧,心思一转,静知一抬眸,就看到苹苹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整张脸鬼一般惨白的吓人,她眉心一蹙,轻轻开口:“苹苹,你怎么了?”

“啊!”苹苹一惊,手里捧着的杯子却忽然落在了地上砰地一声摔成了粉碎,苹苹手忙脚乱的蹲下来,竟然伸手去捡地上的碎片,静知连忙喝止,她的手却已经被玻璃碎片扎出了一道血痕,苹苹吃痛的缩回手一转身却又撞到了身后的茶几,哗啦啦的一阵响,杯盏都跌落在了地上,她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切,突地一行泪就涌了出来……

静知怔怔的望着她,幽幽开口:“苹苹,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

“静知姐!”苹苹忽然转身冲到她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她泪流满面,紧紧的闭上眼,嘶声开口:“静知姐……是安城……是安城他……他被孟绍堑利用了……”

静知坐在那里如同泥木雕像动也不动,房间里只听得苹苹的哭声,隐隐约约断断续续,静知只觉得头痛欲裂,脑子里一声一声的轰鸣不停,刺的她心脏都痛的缩在了一起。

“不可能,是谁都不会是安城,不可能!”她忽然开了口,一双眼眸晶亮逼人,伸手抓住了苹苹的手臂托她起来;“安城和绍霆二十多年的兄弟,他们之间的关系,几乎比我和绍霆还要亲近,怎么可能会是他?苹苹你别说傻话,是孟绍堑做的我知道,但绝对不是安城,绍霆那么信任安城,怎么可能呢?”

她犹在幽幽的说着,苹苹却一下子推开了她的手站起来,她一把抹了泪,却惨然一笑;“静知姐……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如果真的是安城做的,静知姐,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和二少一个交代,我穆苹苹,绝不可能饶过一个这样狼心狗肺的男人!”

她说完,转身就冲出了卧室,静知愣怔的坐在那里,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一翻身赤足下床追出去,打开房门向楼下看,哪里还有苹苹的踪影,她急的满头大汗的叫人,佣人和管家都惊慌失措的跑了上来,静知一把揪住管家,满目慌乱的厉喝:“苹苹呢?赶紧派人把她追回来……”

“小姐,我正要说呢,安先生方才回来了,和两位警官谈了几句就急匆匆的离开了,苹苹小姐方才冲出来正好看到安先生的车子离开,她抢了另一辆空余的车子追出去了……”

“快去截住她!不管用什么办法把她给我追回来!”静知嘶哑的哭喊,只觉得说不出的冰寒侵袭而来,她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这个预感十分的强烈,强烈而又真实,她必须要阻止苹苹!这丫头太一根筋,如果真是安城做的,她一定会做傻事!

“是,是是小姐,我们这就去追苹苹小姐……”管家擦擦一头的冷汗,连忙吩咐了人取车追出去,静知抱着臂站在空寂的走廊里,冷风簌簌的从客厅里涌进来,漆黑的夜­色­之中,依旧是狂风暴雨在疯狂的肆虐,她心如刀绞,一步一步走下楼,站在门边望着外面的电闪雷鸣……

不停的下暴雨,施救搜捕就施展不开,拖一天,他生还的可能就渺茫了一点,她痛的几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恨自己为什么这样渺小,为什么没有布雨施雪之术,为什么不能让这狂风暴雨停止片刻,说不定……说不定就是这一刻……他……

静知不敢再想下去,这里迎风,她全身都冻僵了,肚里的宝宝似乎也感应了冷,不安的一直动个不停,她慌忙转过身来,强忍了泪意,轻轻抚摸着小腹:“可可乖……你要乖乖听话……不要让妈妈分心……妈妈要把爸爸找回家,妈妈要爸爸回来和我们一家人团聚……可可你不要闹了好不好?”

她的手掌轻柔的抚摸着,肚子里的宝宝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话语和抚摸一般,渐渐的安静了下来,静知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要保姆拿了厚毯子下来,她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苹苹的消息……

**

苹苹开车的水平并不高,尤其在这样大的雨中,但她不管不顾,只是远远的跟着前面安城的车子,雨幕越来越大,隔的稍远几乎就看不清楚了,但她却又不敢跟的太近,车子出了城,一直绕了很久,才走到了城郊一处废弃的工地那里,苹苹远远的把车子停在一处隐蔽的地方,然后她就悄悄的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又有一辆车子也悄然的驶了进来,苹苹赶忙躲闪在一堆废钢材后,刺眼的车灯下,她清晰的看到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被几个人打着伞簇拥着向不远处的烂尾楼走去,灯光很亮,苹苹一眼就认了出来,来的男人,是孟绍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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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结局篇 二 她用最决绝的方式……

()她清晰的看到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被几个人打着伞簇拥着向不远处的烂尾楼走去,灯光很亮,苹苹一眼就认了出来,来的男人,是孟绍堑。

疾风骤雨不消片刻,就将她全身浇了个湿透,苹苹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也许是今晚雨实在太大,也许是因为这里十分的隐蔽,安城和孟绍堑都放松了警惕,竟没有留下人在楼下看守,但饶是如此,两人还是一直走到了烂尾楼的第三层,方才站定。懒

她初时不敢靠的太近,而雷声雨声又实在太大,间或会有红的耀眼的闪电,忽然之间蹿腾在寂黑的夜幕上,像是一只巨手,扯裂了整个天幕,苹苹脱了鞋子,悄悄走到二楼楼梯的转角隐蔽处,就不敢再上前,隐隐约约的,他们的交谈声传来,苹苹连呼吸都凝住了不敢大口喘气,风声雨声雷声嘈杂而又吓人,但却更加衬的这里寂寥安静,像是凝结的一块冷硬的冰。

“孟绍堑,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了不会伤害他的姓名!你说了只是要他不能和你抢孟氏,三少的事我已经是豁出去不要良心帮你做了,可是为什么你还不放过二少!”

安城的质问声,异常清晰的传来,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就让苹苹正好听了一个真切,她如遭雷击,整个人站在那里,忽然之间不能动弹。虫

他骗她,从一开始,他就在骗她,他说三少的事不是他做的,他说他宁愿死也不会让二少出事,可是,自始至终,桩桩件件,他都在骗她!

“安城,怎么会是我不放过二弟呢?”孟绍堑的说话的腔调,却和安城的激动失控截然相反,他不紧不慢的,一如既往用他那种带着一点温和的亲昵和他交谈,但他越是如此,安城的愤怒就越发的强烈,他绷不住,双拳握紧,全身都在不停的颤抖起来……

孟绍堑看着他此刻的模样,不由得越发和善的一笑,他甚至上前了一步,和他的距离拉近了一些,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但安城只觉得这个人犹如魔鬼一般可怕!

“明明是你的人杀了三弟,明明是你安排的人对二弟的车子动了手脚,明明是你一次又一次的陷害你的主子,怎么事到临头,你又开始怨我了呢?如果你不愿意,难道我还会逼死你?说到底,不过是你还不够忠心而已,安城……二弟英明一世,但怎么就识人不清,偏偏这样看重你——这条养不熟的狗?”

他杀人不见血,三言两语轻飘飘就将自己责任推了一个­干­­干­净净,而安城却被他的话气的脸­色­铁青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孟绍堑见他这般模样,不觉冷笑,退后一步脸­色­已然变的冷凝,不屑低咒一声;“没用的东西!”

“孟绍堑,你不是人,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安城忽然像是疯了一样一拳挥出去,孟绍堑却是躲也未躲,站在那里纹丝不动,自有身边的人上前动手,他犹如披了浓重血腥的修罗,只是淡漠站在一边浅笑开口:“你放心,二弟不在了,我也很痛心,说实话,我也只想要他出点事受点伤老老实实待在国外而已,并没想要他的命,怎么说,我们也是兄弟一场,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也只能告诫二弟的在天之灵,要他好好放心,他的女人和孩子,我这个做大哥的,都会帮他好好照顾,他在天上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你无耻!孟绍堑……我真是瞎了眼会相信你,我真是瞎了眼帮你做这些事,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卑鄙小人!”他狂怒的不停挣扎,但双拳终究难敌四手,孟绍堑带来的人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不过片刻,他就被人按在一边,反扭了手臂动弹不得。

“哦……你这样说,倒是提醒了我,我还真是要好好感谢你,感谢你帮了我这样的大忙,孟氏现在是我的了,静知马上也是我的了,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啊安城,我怎么能得偿所愿呢?”孟绍堑说着,终是撑不住的大笑起来,他的笑声渐渐张扬起来,在冰冷刺骨的夜里像是一把尖利的刀子狠狠的戳进了苹苹的心房!

“只不过……好人要做到底,要不然,你那个妹妹,我既然可以把她从地狱里带出来,也能再把她弄进地狱中来……安城,你害死了二少,害死了你的好主子,难道你就不用付出一点代价吗?”

他的声音挟裹着风雨,轻飘飘的传来,却像是一把生了锈的钝炖的刀子,切割着苹苹的灵魂,她忽然古怪的笑了一下,抬脚缓缓的走上楼梯,她不停的笑,笑声惊动了楼上的几人,也惊动了安城,他猝然回头,正看到犹如一缕孤魂一样缓缓走上来的苹苹,一时间,如同闷雷击在头顶,他整个人都傻眼了愣在了原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楼梯上堆满了废弃的杂物,她赤着脚上去,不一会儿脚底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扎的一片血­肉­模糊,但苹苹却仿佛根本觉不到痛一般,她依旧是那样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上楼来,忽然之间一道闪电,如同怒吼的巨龙,闪耀了整个天空,安城痛如刀绞怔怔的看着她,她脸上不知是泪是水,蒙了一层惨白的水汽,像是河底缓缓走出的水妖,她的眼睛,总是闪耀着俏皮笑意的眼眸此刻却像是黑暗无底得深潭,刺的他不敢直视……

她直直的走到安城的面前,站定,发白的­唇­依旧在上扬笑着,一串泪珠儿却是忽然间滚了下来,安城心如刀割,眼眶一阵刺痛,声音已然开始发抖起来:“苹苹……”

她不应声,就那样望着他,望着这个她视作山一样预备依靠一辈子的男人,她瞎了眼,她真是瞎了眼!

她真的很想很想给他一个耳光,她也真的很想痛骂他一顿,但此时此刻,她望着他,突然之间觉得,一切的语言和动作,都没有用了。

二少没办法死而复生,三少也没办法再从越南回来,小可终究还是失去了父亲静知姐失去了她最爱最在乎的两个男人!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办法再重头再来,哪怕是她恨的想要把他打死,这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但是,她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如果在那天知道安城的秘密之后,她去向静知姐和二少坦白,至少这一场悲剧就能被她挽回吧……可是她做了什么?

苹苹闭上眼,一行热泪重又滚落下来,她缓缓的后退,一步一步和安城之间的距离拉远:“我穆苹苹,虽然只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普通女人,可我亦知道,点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受人恩惠,当时刻铭记在心,哪怕没有能力报答,至少也要时时刻刻记着感恩,我从小父母双亡,被至亲叔叔养大成|人,虽然多受苛责虐待,但养育之恩时刻不敢望,我初入社会,即遇上二少和傅小姐,他们待我如同姊妹,从不曾有一分一毫的为难一句打骂,我情窦初开之时,恰恰遇上你……”

苹苹声音陡地哽住,半晌,她方才强忍了泪意,一双眸子雾气腾腾的望向安城,他的脸隐在黑暗之中,她的眼隐在泪光之后,终究再也看不清彼此。

安城呆若木­鸡­,只静默而站,有无数话语在­唇­齿之间徘徊,在胸腔之中滚动,却自始至终,无法说出只言片语,他望着站在他身前背靠在栏杆的苹苹,只觉万语千言想要对她倾诉,但到最后,却只是说不出的一声叹息。

“我把你视作一辈子的依靠,我把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你,我答应嫁给你要做你的新娘,我曾在夜晚睡不着幸福的一遍一遍发誓一辈子爱你照顾你,我信任你崇拜你用我的全部爱着你,我以为你是一个值得我这样倾心相爱的男人,我以为你的心­干­净而又善良,我以为我找到了毕生的依靠,我以为我穆苹苹,漂泊二十多年,终究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家了!但你做了什么?安城,安城!你看看我找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我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泪流满面,到得最后已是嘶吼出声,安城痛入心扉,一行热泪终是倾洒而下,他想要上前,但在她话音刚落定那一刻,她轻盈的身子忽然从低矮的废弃栏杆那里陡地翻转出去,漆黑的一头长发在唰唰的雨幕之中闪过一道明亮的弧线,电闪雷鸣之中,她像是一只被打湿了翅膀的蝴蝶,绝望的坠落,坠落……

ps:写文以来,第一次承认自己是后MA,这一章是哭着写完的,我心疼苹苹,但没有办法,她那么善良单纯的人不可能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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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结局篇 三 忍辱[

()电闪雷鸣之中,她像是一只被打湿了翅膀的蝴蝶,绝望的坠落,坠落……

只不过眨眼之间,急促的雨声之中,清晰听到一声闷响,紧跟着唰的一声,一道幽蓝­色­的闪电忽然之间撕裂了天空,那一瞬,天地之间一片刺眼的白,就清清楚楚看到,她小小的身体,安静的躺在地上,有血像是蜿蜒的小溪从她的身下涌出,一片刺目的血红……懒

安城整个人完全的惊呆了,他的手依旧还是保持着她跃下去那一刻伸出去预备抓住她的可笑姿势定格在半空中,而孟绍堑显然也没有想到会突然之间发生这样的事,他呆愣了片刻之后,忽然重重一推安城,急吼出声;“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下去救人!”

安城被他推的踉跄一下,这才惊醒过来,他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嚎叫一声,连滚带爬的就往楼下冲去,孟绍堑和身边几个人也慌忙跟了下去,这里是三楼,但幸好下面因为这里被废弃掉了还没有来得及铺水泥只是土路,如果运气好,她说不定还有救!

“立刻去准备车子,先救人!”孟绍堑下得楼来,见安城扑在地上抱着那个女人痛哭,他转身吩咐了手下,就疾步走了过去,一伸手先探鼻息,果然还有微微的呼吸,他一把按住安城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她还活着,先救人!”

安城木然的被他拉开,见几个人把苹苹抱了起来,他才发疯了一样冲过去将她的身体抢过来,她的一头长发蒙住了脸,但却清晰能看到她嘴角犹在不停向外冒血,她整个人都是软的,那样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动也不动,安城绝望的嚎哭着,把她紧紧的抱住裹入怀中,他低头吻着她的头发,眼泪像是断了线一般直往下淌,车子开过来,孟绍堑死拉了他上车,立刻就吩咐手下人开车去最近的医院……虫

等到静知听到这个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苹苹方才被从手术室推出来,她全身都裹满了绷带,没有一处完好,安城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动也不动,只在苹苹被推出来的时候,他才像是忽然活了过来,踉跄的奔了过去……

静知一下子没撑住,只觉得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往地上跌去,幸而一边的保姆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在长椅上坐了下来,她方一坐定,眼泪就簌簌的落了下来,只觉整个人似不停的往深渊之中跌落一般,全身都没有一点点的力气……

幸好也是因为那晚上下了暴雨将土路泡软,苹苹从三楼跃下,侥幸留了一命,只是伤到了神经,从腰椎往下失去了只觉,医生说,如果幸运,她躺上三年五载可能会慢慢的恢复,但也许,一辈子就要躺在床上度过了……

静知托了何以桀帮忙,将苹苹送往美国治病,而此时,距离孟绍霆出车祸,已经整整半个月。

静知心知肚明是谁做的这一切,安城也心知肚明这一切,但偏生,警方不管片面之词,要的只是真凭实据,他们根本毫无一点能力指控孟绍堑,而更可怖的是,孟绍堑当初安排去4S店的手下,竟然主动去警局自首,自首书上甚至将安城也拖下了水并狠狠的反咬了一口。

安城成了幕后指使者,筹划这一切的主谋,而孟绍堑却将一应责任甩了个­干­­干­净净。

苹苹还未出院,安城就被警方从医院带走了。

静知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她恨他,恨到恨不得食其血­肉­,但却又心疼苹苹,她那一晚上的纵身一跃,是因为对她的愧疚是因为无颜面对她,更是因为她心底深深浓浓的绝望,她深爱的男人,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甚至还做出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换做是她,也根本无法承受。

她这一辈子最重要最在乎的两个男人,都因他而死,纵然是苹苹用了这样决绝的方式报复,静知却还是没有办法原谅他,安城被带走之时,她没有看他一眼,却只说了一句话:“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良心,就不要再苟活下去,你活着,绍霆和绍轩在天堂也不会安心,你活着,苹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解脱。”

不是她心狠,不是她恶毒,她曾经也纯善无比,可是生活和命运回报她的是什么?

既然法律没有办法帮她制裁那个杀人凶手,那么,很好,她不介意自己这个弱女子,替自己的爱人和最心疼的那个人举起复仇的利剑。

她不会放过他,她活着一天,就不会放过他。

她也要他尝一尝,尝一尝这身败名裂的滋味儿,尝一尝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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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雨了。

仿佛自从他离开之后,洛城的雨就没有停过,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他离开的时候,小可是七个月,而现在,过去整整一个月了,小可在慢慢的长大,然后,再不用太久的时间,她就会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不知,等到她出生的那一天,会不会有奇迹降临,要她的爸爸看着她出世。

她身上早已披了厚厚的大衣,膝上还搭了一条毯子,就那样坐在窗前,看着窗外­阴­鹫的天。

警察说,这样恶劣的天气,不要说他已经在江中泡了七天,就是一个游泳健将现在掉在水里也不一定能游回来。

警察说,不要再等了,除非有神仙庇佑,除非有奇迹出现,不然,他绝不可能回来了。

所有人都劝她,为了孩子撑下去,活下来,就是对他最好的回报。

所有人都安慰她,你还年轻,还有了孩子,路还长着呢。

所有人看着她,都是用那种同情和叹息的目光,所有人看着她,都带着深深的怜悯,有时候,静知也在想,到了今天,到底是谁对谁错?

如果是孟绍堑错,那么,她若是没有糊涂的着了他的道对绍霆做出那样残忍的事,绍霆会身败名裂不得不离开吗?如果他不离开,他就不会沦落到这样被动的境地,孟绍堑就没有办法呼风唤雨得偿所愿,终究这一切算计到最后,错的人只有她。

是她太固执,是她太倔强,是她的­性­子太讨人厌,是她的脾气太坏,是她在他面前过于任­性­,是她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底线,是她,是她这个被他深深的爱着用命爱着的女人,亲手害死了他!

她恨到痛到难过到恨不得就这样追随着他去了,她被人日夜盯着看着,却还是在那钻心嗜骨难熬的痛楚中几次熬不下去预备寻死,如果不是小可已经八个月了,如果不是这是他唯一的血脉,她真的真的一天都没有办法撑下去了!

“坐在窗前吹冷风,仔细头疼。”身后忽然有一把声音传来,温柔到了极致。

她没有做声,只是­唇­角上挑,冷冷的笑了一下。

来人却混不在意一样,只是爱怜的将手按在她单薄的肩上,又轻轻触了触她的额,确定没有发烧,方才轻轻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退烧了。”

那人灼烧的气息就在她的耳畔,要她厌恶的使劲扭过脸去。

自那晚淋了雨她就断断续续的开始发烧,因为怀着孩子不敢吃药,只有物理降温,折腾了这么久,她总算是把温度降了下来,说不害怕,也是不可能的,她希望肚子里的宝宝可以安安全全健健康康的生下来,这是他的血脉,她不能容忍她有一丝丝的不好。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吧?”孟绍堑俯下身子,在她柔软的发顶上轻轻吻了一吻,眉眼之间有了淡淡的笑意和宠溺。

静知却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她一转身,一巴掌就打了出去,怒目望着那个男人冷笑:“我是答应跟你走,可是孟绍堑,别来挑战我的底线,别再碰我一下!”

孟绍堑被她打的微微侧脸,面上神情­阴­晴不定,静知双目喷火,手指死死的揪紧瞪住他,只要他敢对她有动手的倾向,她绝对会一刀捅死他!

他却轻轻的笑了一笑,眉目依旧和暖无比,伸手在她头顶揉了一下,低低开口:“怎么都做了妈妈了,还这样的小孩儿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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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结局篇 四 告别过去

()他却轻轻的笑了一笑,眉目依旧和暖无比,伸手在她头顶揉了一下,低低开口:“怎么都做了妈妈了,还这样的小孩儿脾气?”

静知闪身躲开,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唇­边泛起冷凝的一点点笑,然后她就转过身望着窗外,不再理会他的话语。懒

孟绍堑手掌收回来,指尖似乎依旧在缭绕着她的香味,他微微的觉着有些说不出的恍惚,在­色­调半昏半明的房间之中,她站在窗前的背影像是一帧画,似乎触手可及一般的近,但却又走不到她身边的远。

“我知道你心里不情愿,我也知道你恨我,我更知道,你恨到恨不得亲手杀了我,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收起脸上眼底和暖的神情,收起这些天来对她说话时的温暖宠溺,他一步一步走过去,站在她的身后。

抬起手,握住了她丝缎一般光滑的头发,轻轻的用力,用力。

攥紧之后,向后微扯,她被他的力道拉扯的不得不微微后仰了身子转过来和他面对面而站。

“这又能怎样呢?死了的人是他,活着的人是我和你,静知,这岁月还很长,时光还有很久,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一双眸子看起来似乎真的很认真很诚恳,他对她说这一席话的时候,似乎真是用了真心。

但静知只是想笑,只是想狠狠的痛痛快快的笑一场,她不屑的看着他,就那样看着,但眼睛之中却没有他的身影,孟绍堑的眉心渐渐缩紧,他方欲开口,她却忽然劈头淬了一口在他脸上,旋即大笑出声,笑到前仰后合之际她猝然发狠开口,一字一句剜心一般:“孟绍堑,你让我恶心,恶心!你想代替他?你算什么东西?你算什么玩意儿?你给我滚,现在就滚……滚!滚!”虫

她指着门外,尖声的嘶喊,孟绍堑气的脸­色­铁青,一把抹掉脸上的痰渍,他整个人已经开始发抖起来,举手就向她的脸上打去,静知却兀自站着不动,她倔强的小脸绷紧,依旧是那样固执而又高傲不屑的望着他,他的手掌就顿在了半空中……

牙齿几乎都要咬碎,但却偏生无法对她下狠手,孟绍堑此时方觉,自己竟然憋屈的要命!

“别忘记你答应我的,跟我走,回A市,要不然,你肚子里的孩子,别想活!”

他狠狠放下手,­唇­角有些狰狞的纹路浮起,一双眸子里似狼一般闪着凶光,要人心悸。

“你还有最后半天的时间用来伤春悲秋悼念孟绍霆那个死人!傅静知,我警告你,不要再让我不愉快,你现在和你肚子里那个野种都捏在我的手心里,我要你们生你们才能生,我要你们死,你们就别想活!”

他撂了狠话,这才觉得胸腔之中憋闷的怒气疏散了许多,眼见得她神思恍惚,死死的捂住了隆起的肚子不复方才的镇定和泼辣,他才一扯­唇­角,甩手而去。

卧室的门被他重重关上,静知只觉得眉心一跳,忍不住的跌坐在了床上,她捂着肚子,快要喘不过气来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眼眶里胀痛的难忍,她却死死的咬了牙关,狠狠的拍打自己的脸颊,“静知不许哭,傅静知你不许再哭,你不能再做懦夫!不准哭!”

她一遍一遍说着,眼泪果真就被生生的咽了下去,双颊被自己拍打的通红透明,她却渐渐的镇定了下来,强自稳了稳心神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孟绍堑那句话说的很对,她现在是被他攥在了手心里,他要她活她就能活,他要她死,她也就根本别想生!

路是她自己选的,跟孟绍堑走也是她自己选的,她拒绝了何以桀和沈北城的帮助,因为她不想再连累任何人,赔上苹苹已经让她饱受折磨,她没有办法看别人再来趟入浑水之中,毕竟,杀人偿命,她不想再欠债!这是她自己的事,是她自己的仇恨,她必须要由自己来终结!

静知站起来,缓缓走到梳妆台前,最底层的抽屉被她拉开,就露出来那个折叠起来像是胭脂盒一样的女士手枪,她把手掌大小的枪拿出来,又取出来一个小小的锦缎盒子,里面有五发子弹,这些都是当初绍霆给她准备的,她望着那还未被拆开的金­色­小手枪,强忍的眼泪终究还是泉涌而出,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之后,她将这一切的悲伤和泪水都掩去,把手枪和锦缎盒子放入自己的手袋暗袋之中收拾妥当,这才去了浴室洗漱。

黄昏的时候,雨忽然就停了,静知把窗子推开,扑面而来的就是清新湿冷的空气,窗外的一株小树枝叶青翠可人,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晶莹的水珠,她看着看着,就不由得的痴了,当初和他在静园之时,最爱的就是下雨天。

他往往就不会出门,而留在家里陪着她,或是在露台上,或是撑了伞一起去沧澜亭煮茶喝,再不然,就解开一只乌篷船任它在水面漂着,两人就躲起来在半月泮赏雨。

那些平凡的几乎没有被她惦记过的时光,那些普通的她根本没有在意的小幸福,此刻却因为再不可得而显得这样珍贵,只是每每回忆到过去,就像是最爱的电影临近结尾,最喜欢的戏快要落幕一般,苍凉的要人止不住的心酸。

他已经不在了,不在了啊,不是分手,不是远行,不是相思相望不相亲,而是真真切切的,已经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她想他想的再难受,再痛苦,却也只得梦中一见,她哪怕将眼泪流­干­,把眼睛哭瞎,他也决计不能像往常那样抱住她轻轻叫一声静知。

但总会有恍惚失去理智和清醒的时候,或是在深夜突然惊醒的梦中,或是在清晨懵懂惺忪的睁开眼时,总还会不自觉的叫一声,绍霆……

然后满屋子空荡荡的回音,满屋子静悄悄的寂寞,就像是藏在黑夜之中的兽,忽然就奔跑了出来四面八方的侵袭而来,她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次,一个人拥着被子呆滞的坐着,她不记得有多少次,习惯­性­在半夜睡醒时含含糊糊的撒娇“绍霆……口渴了……”

但再也没有人会立刻醒来去给她倒水搂着她任她闭着眼睛在他的臂弯里喝完水继续沉沉的睡去,但再也没有人在她半夜做了噩梦的时候紧紧的抱着她,用那样温柔的声音,一遍一遍叫住她的名字“静知……静知……不怕……”

她恍然之间才发现,以前在他身边的时候,她是真的从来都没有害怕过,她知道有人为她撑着一片天,她那样肆意的挥霍着,然后到现在,她终于尝到了报应的恶果。

原来人不管曾经做了什么错事,都逃不过老天的责罚。

他用他的生命为他曾经的过错买了单,而她,也用永远的失去他,为自己的任­性­和倔强付出了代价。

“该走了。”卧室的门被推开,孟绍堑站在门口,望着她站在那里的背影冷冷打断她的沉思。

静知立时止了眼泪,她悄然的抹去脸上泪痕,直到几乎看不出哭过的痕迹,方才抓过身来,漆黑的眼眸盯住孟绍堑,一字一句开口:“要我回去可以,我要住在静园。”

“可以,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他眉眼渐渐舒展,说话的口吻也渐渐的有了温和的味道。

“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安全的把她生下来,你不准伤害她,不准存一丝丝的害她之心!我知道你就算现在答应也会反悔,不过……我用一桩秘密和你交换!”

“哦?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还有什么能让我感兴趣的秘密!”孟绍堑一扬眉,眼底笑意更盛,他真是很欣赏她,但却又不得不嘲笑她的愚蠢,上了这么多次的当了,竟还相信人心!

“为什么孟老爷子和孟太太不待见你,为什么你明明是长子却不能继承家业,怎样,这个秘密你感兴趣吗?”

静知勾­唇­一笑,笑的冷蔑而又嘲讽,她就要等一个机会,那一天很快就会来,她要清清楚楚的告诉他要他知道,他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野种,不过是个连亲生父亲都不知道的野种!他根本从来就没有资格和绍霆争!他根本连绍轩的身份地位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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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结局篇 五 下.流的惩罚

()不过是个连亲生父亲都不知道的野种!他根本从来就没有资格和绍霆争!他根本连绍轩的身份地位都不如!孟绍堑眉心一跳,心弦微动,不可否认,她这个秘密确实很诱人,虽然现在孟家的一切都是他的,虽然现在孟绍轩生死不明孟绍霆早已尸骨无存,虽然他已经用自己的成功和意气风发证明了一切,但他终究还是不得不承认,他很在意,非常的在意!懒

在意为什么他明明是优秀的,却得不到至亲之人的喜欢和认可,在意为什么他明明该是继承家业的长子却要被自己的弟弟踩在脚下,甚至连一个私生子都比不过!纵然现在他早已是人上之人,但这些解不开的谜团,就像是悬在头顶的巨石,每一天都在压制着他,要他每每想起这些,都会有说不出的狂躁和愤怒!

“好,我答应和你交换,反正二弟现在已经死了,我也不在乎给他留点骨血,怎么说这孩子也要叫我一声大伯,我又怎么会心狠到那样的地步?”

他不经意一般的说着,静知却只觉宛若无数根银针在刺着她的心,不知他是刻意还是无意,每日总要在她面前重复上几次“绍霆已经死了”这句话……

她不用他来提醒,她早已清醒过来了,这不是小说,这不会有死而复生的奇迹,她也早就过了幻想的年纪了,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听别人一遍一遍提起,却又是一回事,没有尝过这种滋味儿的人,根本无法形容这其中的难过。虫

“死者为大……”静知如同吞了黄连,眼泪就在眼眶之中打转,她却还是拼命的忍下,“既然你也这样说,既然你还顾念着你和他是亲兄弟,就请你不要再食言。”

“这点道理我还是讲的,时间不早了,你还有没有别的要求?如果没有,就出发吧……”

静知抬眸望他一眼,他站在距离她不到三米的地方,因是雨后黄昏,房子里光线就有点暗,虽则窗子在开着,但却透入的只是浓浓的雨后清香湿气,间或有风吹送来清凉的叶上雨滴,落在颈子上­祼­露的手背上,凉沁沁的一下,要人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却平添几分秋风秋雨愁杀人的萧瑟,她望不太清楚他的脸­色­,只觉得他整个人都似隐在黑夜之中一般,带着要人不舒服的­阴­森和邪佞。

说不害怕,自然是假的,自他离去,自她渐渐的想明白并且接受这个事实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从此之后,天大地大,这世上却只有她一个人,也只会有她一个人。

她再没有靠山,也没有躲风避雨的港湾,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哪怕天上下刀子,她也得咬着牙一步一步向前走。

因为他不在了,她更加要坚强,也因为他不在了,她更加不能倒下,她知,她一直都知,她只有这样坚强的站立着不倒,她只有这样不屈服勇敢的走下去,她只有这样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撑起一片狭窄的天,她方才能配得上他,方才有资格并肩站在他的身边做他孟绍霆的女人!

像他那样的男人,自要有万般风华的绝世佳人相陪,她天资不足风情不够容貌不佳,但幸好,她再不会自卑,也再不会怀疑他的爱,她终于明白,他爱她,他要的女人是她,这就是她足以和他在一起的最优越条件。

但遗憾,她明白的终究太晚,倾尽一生的可能,她也再没有办法亲口对他说出这些心里话。

她怕,怕的在一个人的黑夜里瑟缩成一团,但她又不能怕,她看着此刻志得意满的孟绍堑,想着自己不得不和他的虚以为蛇,只觉得说不出的厌恶之感,但深吸一口气之后,她平静下来,淡漠开口:“还有最后一个要求,如果你答应我,我这就和你离开,如果你不答应,我不在乎我们一家三口现在就去地下团圆。”

她混不在意的口吻,却比嘶声的咒骂分量来的更重,孟绍堑忍不住的挑眉,细细打量她的神情,他猜不透一个已到绝境毫无后路的女人内心到底能够有多么的强大,他也猜不透,此时这个他一伸手就能够扭断她的脖子,他想占有她她根本连反击的可能都没有的女人,她到底为什么这般的冷静笃定,笃定了他就真的拿她没辙?

“你说。”他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摸出烟来,方一点燃,静知忽然一抬手,不知从哪里拿到的一个物什就被她丢了出去正在他的身前。

孟绍堑没料到她会忽然发疯,条件发­射­的吓的一哆嗦,手一松烟就掉在了地上,他忍不住的愠怒:“傅静知,你又发什么疯!”

“我是孕­妇­,孕­妇­不能闻烟味儿。”静知眉眼不兴,依旧是那样淡淡的口吻,浑然不把他的震怒给放在眼里。

孟绍堑一肚子怨气强忍了才没有发作出来,恨恨的抬脚将烟蒂踩灭,终是没有开口反驳。

“最后一件事,孩子生下来之前,你不能和我住在一个房间不能碰我。”

孟绍堑听她这样说,反而笑了起来,他长的算是英俊,笑起来的样子一如既往的温和儒雅,但这样的笑,在静知的眼里却总给她一种不安的恐慌,笑的越是无害,心底就越是­阴­暗,这个男人,他是个异类!

“不碰你可以,不住一个房间不行。”他说完,眉眼一倏,“别再给我讲条件,我的耐心已经到极限了,走吧。”

静知死咬了一下牙关,心像是悬在百尺之高的悬崖峭壁之上,稍一疏忽就好似会跌一个粉身碎骨,但她已经行到这里,再没有回头的可能,伸手拿了手袋,手掌心不由得在放手枪的地方轻轻按了一下,那坚硬的触感就让她渐渐的安心了下来。

绍霆,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够保佑我,平平安安的把女儿生下来,然后,让我得偿所愿。

见她向外走,他微微一笑,眉目柔和了下来,这一瞬间,他仿佛已经等了千年,但不知为何,却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圆满,心脏的某处,好似还缺了一个角,无论如何都无法填满一般。

**

一周之后,洛城发布的一则新闻。

因连日暴雨不断,西洛江江堤数处都有决堤隐患,不得不开闸泄洪,将江水引入西洛江几处支流,然后江水齐汇入海。静知掩上报纸,许久都没有说话,但心底深处一直以来潜藏着的那一线希望,终究还是破灭掉,她知道,她再也找不回他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夜很深了,有一线月光正从窗帘之间缓缓的透入,枕畔的他睡的很沉,呼吸平稳如初。

静知缓缓的坐起来,头发披散下来垂在两肩,遮挡住了半张素白的脸,她低下头,凝视那个男人,他的眉眼和绍霆毫无相似之处,她不由得无声冷笑,目光落在他露出的脖颈上。

她只消一刀,用力的按下去,就可以割断他的喉咙,要他血债血偿。

藏在枕下的水果刀被她攥在手心里,她眉目不颤,眼波不兴,毫无一丝的迟疑和颤抖,冰凉的刀刃贴上了他的肌肤,她手心里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牙齿几乎就要将­唇­瓣咬破,发了狠的一闭眼,手势向下……

“不要做蠢事傅静知,我既然有胆量睡在你身边,你不怕你耍这些愚蠢的手段。”他慢悠悠的坐起来,水果刀不知怎么就落在了他的手里,静知惊的连连后退,他却长臂一伸,在她即将跌落下床的时候攥住了她的手腕,只是微微一拧,就将她带入怀中,旋即俯身压下……

她肚子已然隆的很高,但他却混不在意一样将沉重的身体倾轧下去,静知被他的重量挤压的难以呼吸,拼命的想要挣扎,他的手,却忽然一下子撕开了她厚厚的扣的严实的睡袍……

“孟绍堑!你答应过我的……”她终是怕了,厉声的尖叫起来,一双黑瞳在寂黑的夜­色­里瞪大,望着那个男人狰狞的脸­色­满是惶恐……

“你放心,我还没有饥不择食到要去上一个孕­妇­,只是静知……做了错事,是不是要受罚?”他邪佞的笑,颈上一丝血痕更添几分的鬼魅,他的手探进去,毫无温度的在她身上移动,待滑动到她胸前时,他骤然收拢掌心,惩罚似的狠狠用力掐住了她胸前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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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毛都要结局了,反而一个个的都潜水了,存心不让我活了…\(≧▽≦)/

正文 大结局 一 一个人去听演唱会

()他的手探进去,毫无温度的在她身上移动,待滑动到她胸前时,他骤然收拢掌心,惩罚似的狠狠用力掐住了她胸前的柔软……

这般屈辱和难以忍受的剧痛,要她瞬时痛的眼泪涌出,但身体被他死死压住,偏生动弹不得,说不出的绝望和羞辱,像是绝了堤的西洛江水,汹涌的爆发……懒

细滑的触感像是让人舍不得丢开的软缎,孟绍堑隐忍多年,绸缪许久,直到此刻,才觉自己彻底扬眉吐气,那个烂在江底尸骨无寻的男人若是当真有灵魂该有多好?正要让他看看,和他争来斗去这么多年,胜的那一方到底是谁!

他的女人,终究还是沦落在他的掌心里,他的女人,还不是要被他所占有?似是已经扭曲了的占有欲,似是早就辨不清楚是真心倾慕还是只为抢夺他的一切,似是早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害了手足,气死了双亲,所有的一切,仿佛不是他的所为,却又清清楚楚是他所做,身不由已,却又像是自己早已规划好的前路,他望着身下那个女人因为无法呼吸而憋的通红的脸,他感觉到她隆起的小腹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隐隐的似有微微胎动,他惶然之间清醒过来,一下子从她身上挪开,却见她立时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双手捂住小腹满脸泪水潸然而下……

孟绍堑只觉自己全身都不能动弹,他僵硬的坐在那里,只望着她一个后背,瘦削的肩胛骨高高的耸起来不停的颤抖,他心尖上似乎微微酸了一下,想要伸手搂住她安慰,却又知道,此时此刻,他离开,才是对她最大的安慰。虫

“我先去客房,你冷静一下……方才,对不起。”他说完,不等她应声,就要转身离开,但她却忽然疯了一样,不知那把水果刀怎么又到了她的手里,她咬了牙看也不看的捅出去,刀子穿透了他的肩胛骨,切割着皮­肉­的声音清晰入耳,两人一时之间都愣住,许久之后,孟绍堑方才低下头来,眼睁睁看着肩上扎进去的那一把刀,她用尽了力气,直没到刀把处,锋利的匕首也划破了她的掌心,她半条手臂都是血,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静知一手粘滑的血,缓缓的松开那把匕首,她瘫坐在床上,捂住小腹死咬了牙关,她此刻方知后怕,如果他现在动怒,弄死她不过是像捏死一只蚂蚁!

但他一直都没有动,只是捂着被她扎伤的地方,在黑寂的房间里,像是一樽没有生命的雕像。

静知也不动,只是缩远了身子,一脸戒备的望着他。

许久,孟绍堑忽然苦笑了一下,他捂着肩膀站起来,看也没有看她,转身缓缓的走了出去……

管家去叫了医生。

他坐在黑漆漆的客厅里,点了一支烟,抽完又点了一支,就这样坐着不动,只是一支接一支的抽烟,肺中充斥着浓烈的烟味,但他却好似十分的享受,只有这一会儿,他恍然的觉出自己还有片刻的安宁。

绍霆死讯传来的那一天深夜,孟太就死在了沈北城的医院,他恨她,恨她将近一生,但直到看到尸体,看到她尸体的那一刻,他才惊觉,他对她的恨有多深,他对她的爱就有多深。

这一生,她从来不曾把他当儿子看待,从来不曾给他过一丝一毫的温暖,从来没有多余温柔的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但他还是不可避免的爱着她,她是他的母亲,给了他生命的母亲!

她活着时,纵然他觉得自己孑然一身,但总归还是有家,到她死去那一刻,他才真真正正的觉得,这世界如斯之大,但却真的只有他自己了。

忠诚如安城,还会有背叛的时候,他更加不会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一路跟随他直到他坐上位子的肱骨之臣,他也远远的一手打发,不敢再倾心的信赖,注定了,哪怕落魄时,哪怕荣华时,他孟绍堑都只是孤家寡人的命!

他也曾想过,将傅静知弄到手之后,花些时间和心思总能要她对他像是对绍轩绍霆那样,但真的弄到手了,却才发现,这看似等待了若­干­年想了若­干­年的东西,却好似并没有要他享受到占有的乐趣。

他又不自觉的拿出了手机,那一串数字在心中盘旋了无数遍,终究还是鼓足了勇气拨出去,照旧是那熟悉的凉凉的女声,一遍一遍重复着对他说,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骄傲如她,纯净如她,早就不可能再回头了,他知道自己并不爱苏灵,也从未想过要和她在一起,但就是不知道为何,总在深夜时,会梦到那一天分别时她失望和灰败的神情,她看着他,再没了俏丽和调皮,只是带着浓浓的哀伤和说不出的痛楚。

那一抹眼神,直到今日,他还铭记在心!

那是唯一一个对他好真心实意爱着他的女人,但那么的遗憾,他遇到她太晚,他的心,已经再装不下她。

**

十字路口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来回的滚动着巨幅的画面,台湾著名歌手陈升在A市举行的情侣演唱会今晚就要开场,这一则消息经由媒体铺天盖地轰炸式的宣传之后,几乎连菜市场卖菜的阿姨都知道有个拉腔拉调唱着OnenightinBeijing的老男人要来开演唱会了。

静知拢了拢披肩,对着镜子仔细的检视了一遍自己今天的打扮,头发梳的很整齐,软软服帖的偎在颈间,身上是一件黑­色­及膝的羊绒大衣,乌黑光亮的毛领托着一个尖巧白­嫩­的下颌,气­色­不是很好,但却因着怀孕的缘故并没有化妆,只在­唇­上涂了一点­唇­膏,大衣胸前的扣子上,白菊细长的花茎在上面绕了一圈,颤巍巍的绽在了胸前,她眼圈还带着一点点的红肿,仿佛刚刚哭了一场。

拿了手包,打开。

那一张叠放的整整齐齐的演唱会入场券还安静的放在里面,她顷刻间忍不住,泪水就洒了下来。

“你说,我们能一起去看演唱会吗?”

“肯定能,不管那时候,我们在哪里,我都要带你来看这场演唱会。”

他搂着她,一字一句如斯坚定的说,言犹在耳,但他这人却已经无处可寻。此刻物是人非,她坐在这里,她的入场券还在,静园还在,家还在,但他去了哪里?如果魂兮有知,绍霆,你可不可以回来再看我一眼,陪我看完这一场演唱会,认认真真同我告一次别,也好过,就这样不得见你一面就此天人永隔……

她捧了那硬硬的纸片,披了满室黄昏的霞光,只觉这一生从来不曾有过这样难受的时刻。

当爸爸死去时,当他们第一个孩子死去时,当静园被毁掉时,当妈妈见天骂她打她折磨她时,当所有人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是个­婊­.子时,她难过过,痛苦过,也想要寻死过,可在黑夜过去之后,她还是照样鼓起了勇气打起了­精­神开始面对新的一天,挣扎的努力的活着。

而此时只觉活着太累,活着太苦,活着实在太难熬,活着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她的整个灵魂早已和他的绑缚在一起,他今已死去,她又怎能独活?

静知放纵自己哭了一次,终是抹了眼泪站起来,你曾经想要完成的心愿,桩桩件件,绍霆,我都会为你做到,你在天上看着我,我不再是那个动不动以泪洗面的蠢女人,我也不再是那个固执的伤害你却不觉得愧疚心疼的蠢女人,你好好的看着我,看看你深爱的傅静知,到底值不值得你这样深刻的爱着她。

推了门出去,下得楼来,就见他正在客厅坐着,因着那一晚上的事,他这些日子倒着实对她的态度转变了很多,至少维持了表面上的彬彬有礼,静知并不会因此就感激他,但总归来说,她暂时不用担心他会再对她动手动脚,这还算是一件好事。

“要出去?”孟绍堑见她过来,立刻掐了烟站起来:“我让司机送你吧……”

静知转过脸来漠漠的望着他,这也好似是这么久来,她第一次正眼看他,孟绍堑在她澄净的眸光下忍不住的心口微微悸动了一下,她却已经轻轻开口:“我想要出去看陈升的演唱会,不想人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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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大结局 二 让我来生再遇见你

()孟绍堑在她澄净的眸光下忍不住的心口微微悸动了一下,她却已经轻轻开口:“我想要出去看陈升的演唱会,不想人跟着。”

她的口吻,让他的心也有点疼了起来,不自觉的就点了头:“那我帮你去拦的士。”懒

静知没有再拒绝,她的目的只是一个人出去,至于他做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不拦着她。

见她没有拒绝,孟绍堑不由得心中一喜,和她一前一后向外走去,蜿蜒曲折的小径,就好似走不到尽头了一般,她没有再竖起一身的刺,也没有再用那样含着嫌恶的目光看他,只不过是这样间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安静的一起走,孟绍堑就仿佛觉得自己满足的不得了。

拦了车子,他亲自开了车门小心翼翼扶她上去,又嘱咐了几句,静知没有理会,却也没有阻止,待他说完,她才吩咐司机开车,向举行演唱会的中心大剧院而去。

入场口却有些冷清,间或的会有三三两两的情侣相拥而来,工作人员比对了入场券之后就会放行进入,静知拢了拢大衣站在有些萧瑟的冷风之中,她手中只有一张入场券,不知能不能进得去。

但她却迟迟不愿过去,她在等,等她幻想的奇迹出现。

他从来不会骗她,他曾经答应她,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会陪她来看演唱会,他不会食言的!虫

天很冷,而天­色­渐渐的暗黑了下来,入场处越发冷清起来,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就显得有些突兀,走过身边幸福相拥的情侣,看到她都会好奇的投注过去一抹注视,但她纹丝不动,只是望着长不见尽头的街道。

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剧场里响起歌声来,是陈升最经典的那一支OnenightinBeijing的旋律,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沧桑厚重,仿佛那些歌中苍凉的画面一瞬间就在眼前打开了一般,冷风瑟瑟的吹来,她渐渐清醒,面前的街道,有无数的行人,有无数的车辆,仿佛这世界依旧是热闹的充满生气的,但她却都看不到,她彼时的世界,不过是清廖的一曲悲鸣,怆痛的一支离歌。

静知终是回过神来,渐渐将目光收回来,她摸摸脸,原来痛苦到了极致,是根本没有眼泪。

她转过身子,一步一步,顶着冷风向入场处走去……将手中的入场券递过去,工作人员看了看,礼貌询问:“小姐,很抱歉,我们有规定的,必须要情侣双方各执一张入场券方才可以进去的……哎?小姐,您怎么了?”

工作人员受了惊吓一般退后一步,望着面前这个身材单薄长相秀丽的孕­妇­。

他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她就哭成了这样?

“我很想进去……”静知不想落泪,但在听到那人说道“情侣双方”之时,她的泪水就再也控制不住的崩了堤,“拜托你……他没有办法来了,他再也不可能来了……我只想完成他生前的心愿……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吧……”

她哭的异常狼狈,蒙了一脸的眼泪鼻涕,哭的鼻子都塞住了声音嘶哑难听……周围几对小情侣都看了过来,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没有人见过一个三十岁的看起来优雅得体的女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哭成这样,没人知道一个女人的眼泪可以汹涌到这样的地步,但幸好,她的只言片语被人听懂,那个好心的工作人员跑到了一边自己的上司那里说了几句,再回来时,就收了她的入场券,有些同情的开口:“小姐,我们愿意为您破例一次,您请进吧……节哀顺变……”

静知木然的点头,沿着长长的通道向剧场内走去,好似马上就要开场了,乐队正在调音试音乐,但剧场里的上座率却并不算高,她在角落里捡了个较为偏僻的位置坐了下来,抬眸怔怔望向四周,心中不由得感慨,不过是短短一年的光景,当初一起买票的那些情侣,当初一定都信誓旦旦的认为两个人一定可以一起来看演唱会,但谁又知道,感情的事最无法捉摸,世事最残酷就在于它的无常变迁。

她安静的坐在位子上,安静的望着空旷巨大的舞台,安静的倾听着黑暗之中的声音,她骗自己他就在她的身边坐着,她骗自己他只是没有说话睡着了,她骗自己的把头微微的侧过去,假装靠在他的肩上,她骗自己的把手放在身边的座位上,好像是和他的握着。他不愿意陪她来看,那么,就她带着他来,他们总是在一起的,她能感觉到他的气息,纵然无法捕捉……但她就是知道,他一直都在,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陪着她。

忽然,观众席上响起了一片的欢呼,静知看到升降台缓缓升起来,却原来是陈升已经登台了。

他在说什么,她都没有听到,只是明显觉出他的落寞和悲伤,她微微的偏过脸去,对着空无一人的身畔缓缓地笑,轻轻开口:“喂,绍霆……陈升出场了……你很喜欢的歌手喔……”

她希冀会有一个人突然的出现,握住她放在空气里的手,她希冀会有一个人突然的出现,一下子把她抱在怀里,她希冀擦­干­眼泪就能看到一张温和俊美的笑颜,对着她展开手臂,叫她静知静知……我没有食言!

但回答她的只是冰冷的空气和远处的喧嚣……再也,触不到,碰不到了,连想都是奢侈!

吉他声低缓响起,他的第一支歌是很经典的《牡丹亭外》。

间奏的乐声一起,静知的眼泪就淌了下来,她像是虚脱了一样弯下了身子,把脸贴在他的衬衣上,她痛到撕心裂肺,但却落不出泪来,那个老了胖了的男人就一个人坐在清清冷冷的舞台上望着芸芸众生,高高的舞台顶层,有一束清冷的光垂下来,仿佛给他披了一身的月­色­,他拨动琴弦,用他特有的声音苍凉无奈的开始吟唱……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Сhā宫花好哇好新鲜……

…………

这人间苦什么

怕不能遇见你

这世界有点假

可我莫名爱上他

黄粱一梦二十年啊

依旧是不懂爱也不懂情

写歌的人假正经

听歌的人最无情

……

你问我怕什么

怕不能遇见你

是否你走过了我身边

恍恍惚惚一瞬间……

黄粱一梦啊二十年……

歌声就像是无形的箭,在她没有防备的时刻就穿透了她的心房,周围寂静的紧,只余下他的歌声在偌大的剧院里回荡,而她的周身没有一点点光,单薄的身影似乎也融入了这漆黑之中,那些深深压抑住的伤口仿佛一瞬之间全部都一起迸裂了一般,那些无处宣泄的悲伤仿佛终于有了一个突破口,她泪不停的往下流,无声的叫着他的名字,绍霆,绍霆……

你终究还是对我食言了,你曾说无论如何都要陪着我一起来看演唱会,可是你食言了!绍霆……你死了留下我一个人怎么办?你当真就狠得下心抛下我不管?你当真就这样把我一个人留在这肮脏的世上不管了……

她终于崩溃,一个人坐在没有光的座位上,她手中紧紧的捧着他的衬衫,被江水几乎冲刷成了碎片的衬衣,被她一针一线重新缝好清洗的­干­­干­净净,只是上面,再也不会有他温暖的气息,再也不会有专属于他的味道……

她也在心里轻轻的问自己,傅静知,你最怕什么?是害怕一个人面对着未知的黑夜,还是害怕从此以后这世上没有人来依靠?

不……她什么都不怕,她只是害怕,那么冷的江水,那么深的西洛江……绍霆,你一个人在里面,怕不怕?

我忘记是在什么时候了你好似也问过我最害怕什么,也许是在梦中,也许你根本就没有问过我这一句,但若有可能,但若有来生,绍霆我会找到你,我一定会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告诉你,绍霆,怕今生依旧遇不到你,怕我的生命中,再也没有你……

正文 大结局 大结局 三 要比狠,谁不会?

()她一生之中,再也没有见过像那天晚上那样明媚的月。

从剧场出来之后,她沿着长长的街,一个人慢慢的走,风把云吹散了,月光就显露了出来,静静的照在地上,空寂的街道上,只有很少的行人,一眼望过去,只觉得天大地大,自己却是那么的渺小无处可循,她缓缓的走着,走过今晚,走过这一夜,她傅静知再也不会傻傻的幻想,她要沿着她自己决定的路,头也不回的走下去,一直一直的走下去……懒

她知道,他在等着她,就像是,她的一生,也只是在等着一个他一样。

她回去时,已近深夜。

“大少,小姐回来了。”管家一见大门打开,就赶忙进了客厅对孟绍堑说道,孟绍堑微微点头,掐了烟站起来,随口说道:“窗子打开,客厅通通风,除除烟味。”

管家应声让佣人赶紧去做,孟绍堑却已经转身上楼回了卧室。

静知回房间时,孟绍堑已经睡着了,卧室里黑漆漆的一片,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方才适应过来,和她同处一室的人是孟绍堑,住在她和绍霆卧室里的人,是孟绍堑!眼底的冷魅越发的深了深,她站立片刻,默默转身出去去了隔壁,今晚,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忍。

躺在浴缸之中,她望着窗子外面的夜空,心弦微动之下,渐渐浮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虫

九月初一,天气晴,适宜婚嫁,远行,出游……总之,大吉大利的黄道吉日!

孟绍堑从公司回来方一进屋,佣人就一脸焦急惶恐的样子告诉他傅静知在厨房做饭,说完又是生怕他责怪,赶忙辩解道:“是傅小姐执意要亲自做菜,说是,说是也要让你尝尝的……”

“什么?”孟绍堑只觉自己听错了,有些微怔的愣在了原地。

傅静知做菜给他吃?不出意外的话,她会突然这样献殷勤,只有一个可能,菜里一定放了毒药,她要毒死他!

孟绍堑缓步走向厨房,却见她给他一个背影,正在翻着锅里的鱼,喷香扑鼻,要他不由得食指大动。

“你要不要尝尝我做的菜?”静知没有转身,只是忽然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

孟绍堑怔住,片刻之后他才警醒过来,缓缓走过去她身边,微微探头一看,问道:“哦?不用刀子,准备下毒了?”

静知眉眼不动,只是利索的将调好的料倒入热锅之中,淡淡说道:“我没你这么无耻,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今天做了什么菜?”他慢悠悠的转了话题,望向一边的盘盏。

“不过是一些家常菜,今天食材不够,凑合着吃吧。”她说着,翻转了铲子,锅中正做的一味菜是红烧­肉­,酱油煨出来鲜红诱人的颜­色­,让孟绍堑看了也不由得连连赞叹,却依旧话不饶人的说道:“还是你自己吃吧,我晚上有饭局。”

静知停下动作,转过身冷笑看他一眼:“你以为我是要做什么?我不过是闲的无聊,打发时间而已。”

孟绍堑拧眉,心思翻转之间,终究还是存了猜忌,“不是,我今晚真的有饭局。”

静知毫不在意的挥动铲子:“随便你。”

她做好最后一道菜,自有佣人一样一样端出去摆在餐桌上,静知果然也不让他,盛了粥坐下来慢悠悠的开始吃饭。

孟绍堑佯装在客厅看报,目光却利剑一般落在她的脸上,她吃饭的动作没有一丝丝的迟疑,看起来,果然像是什么手脚都没动的样子……

这样想着,却又觉得好笑,她整天大门不出四门不迈,不管去哪里自有他的眼线跟着,她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这般想着,却已经走到了餐桌边,佣人早已眼疾手快的给他拉开了一把椅子,孟绍堑坐下来,杯盏碗筷早已准备妥当,他­唇­边噙了一点笑:“算了,你第一次做饭,我总是要陪你用一餐的。”

静知眉眼未抬,只是挟了一筷西芹百合中的芹菜放在面前的小碟子里:“我不过是自己打发时间做点爱吃的饭菜而已。”

孟绍堑也不再多说,见她吃哪一道菜,他也就跟着吃哪一道,小心谨慎的模样看在静知眼中,只觉可笑,她停了筷子,冰寒双瞳望住他:“孟先生,请不要影响我吃饭的心情,我说了,我不屑于去下毒或者怎样,你没必要这样提防我,我真要对你动手,自然会光明正大的来,不要把人都想得像你这样龌龊!”

她说完,自顾自又开始吃菜,孟绍堑被她突然发作一通说的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觉笑道:“还是小心比较好,省得哪一天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以为什么最可怕?我告诉你,人心最可怕,猜不透的人心,更可怕!”

孟绍堑连着吃了几口西芹,微微眯眼一笑:“傅静知,我才刚有今天,还不想死太早,我喜欢你,纵容你,宠着你,都好,但你想要我的命,我却不会傻到乖乖双手奉上!”

“既然这样怕死,就不要尝我的菜,里面都放了砒霜!”她气的浑身直发抖,却不愿让他看到她发怒的样子强忍着尽可能平静的开口。

“哈哈哈!”孟绍堑听她这般说,倒是笑了起来,他又故意挟了许多菜放在自己面前的盘子里,笑看着她道:“今天愿意破例一次,哪怕真被毒死,我也心甘情愿!”

静知静静的看了他一眼,忽然一扬手端起面前的西芹百合尽数倒在他的盘子里,她一挑眉,缓缓开口道:“好啊,你把这一盘菜吃光给我看,要不然,从今往后,你再也不要碰我做的菜。”

孟绍堑望一望盘子里的西芹:“我不太爱吃西芹……不过,我会努力吃­干­净!”

他说着,语气忽然就变的有些温柔起来,甚至望着静知的那一眼,就让她忍不住的头皮发麻。

他开始安静的吃菜,眉宇之间带了几分专注的神­色­,这算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吧,虽然他知道,她恨他入骨,但这样的相处方式,渐渐要他有些说不出的着迷,也许足够耐心的等下去,总会等到他他希冀的那一天吧。

饭后她坐着喝茶,孟绍堑打了个电话之后也凑过来,见她煮了掬花茶,不由笑道:“你今天兴致很好?”

“日子总要过下去。”静知漠然的回了一句,捧在手中的杯子已经见底,她虽举在­唇­边,却并没有再喝。

孟绍堑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光之后觉得清清苦苦的滋味儿倒也十分不错,他又倒了一杯,学着她的样子捧在手里慢慢的喝,静知瞧着他,不觉­唇­边牵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她放下杯子站起来,“累了,我先上楼。”

“我陪你。”他立刻将茶水一饮而尽,跟着她站起来。

静知没有做声,只是默默上楼。

一夜无事,早晨起床的时候,孟绍堑照旧七点钟起床下楼吃早点,早点是西式的,是他十几年来从不曾变的口味。

喝着咖啡看完报纸,孟绍堑就开车向公司而去,半途等红灯的时候,胃部忽然翻涌出不适的感觉来,他一下没忍住,竟是吐在了车子里,直到把胃中的食物吐净,他才觉得好受了一点,不由得狐疑的蹙眉,他一向身体算好,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吐了?

下意识就想到是不是昨晚她的饭菜有问题,但又想不可能,她吃的和他吃的一样,再说,昨晚他明明好好的,根本没有任何的不适!

孟绍堑想到这里,不免有些烦躁起来,他是愿意相信她的,虽然他知道她忽然转了心思开始做饭还不抗拒他一起吃必然有鬼,但他却还是想要相信,她不会用这样的方法对他!

红灯跳转,孟绍堑发动车子向洗车公司的方向开去,孟绍堑虽有些疑惑,却见吐过之后神清气爽,也就只当自己早餐吃坏了肚子,将这件事撂开了去……

ps:嘿嘿,猜一猜,静知做了什么?其实偶在群里讨论过这个问题啊,嘿嘿……应该还有更新吧,不过现在三四点了,偶撑不住了,白天更吧,姐妹们月票鲜花鼓励一下啊啊啊……

正文 结局 四 从一而终

()孟绍堑虽有些疑惑,却见吐过之后神清气爽,也就只当自己早餐吃坏了肚子,将这件事撂开了去……

一个半月之后。A市西郊墓园。

离预产期只剩下两周了,静知真的十分庆幸,她怀着她时发生了这样多的事,宝宝竟然还这样坚强的和她不离不弃,她想,她一定是一个十分美丽而又坚强的小姑娘。懒

静知一下一下的抚摸着隆起的肚子,眉眼之间的温柔那样浓,任谁看到她此刻的神情都会动容,但那温柔之下,却又带着浓浓说不出的哀婉和不舍,仿佛下一秒她就无法再触碰到肚中的宝宝一般。

车子停下来,静知对司机说:“你在外面等着,我想和爸爸单独待一会儿。”

司机不敢说什么,喏喏的答应,但又害怕她出什么事,左右为难。

静知对他善意的笑了笑:“放心好了,我一会儿就出来,不会有事的。”

孟绍堑给她安排的这个司机,是个十分老实的中年男人,听她这样说,他立刻就憨厚的笑了,静知看着他这样的笑容,忽然觉得说不出的难过,她想起来时路上和司机聊天,司机说起自己太太和孩子的神情,只觉锥心剜骨一般难忍,她强撑了转过身去,沿着墓园的小径,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秋高气爽,天像是蓝宝石一般晶莹透彻,云卷云舒,被风吹成飘逸而又慵懒的形状,像是大朵大朵的棉花糖。虫

天气晴朗的时候,总会让人觉得心情好,就像是此刻,她长久以来不曾舒展的眉心,也在这暖融融的阳光下展了开来。

天地虽不容我,但心安即是归处。

静知穿过森然林立的墓碑,终于走到爸爸的墓前——

慈父傅正则之墓——不孝女傅静知立。

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要她控制不住的潸然泪下,静知疾走几步,缓缓的跪下,她环抱住墓碑,将泪湿的脸贴了上去,“爸爸……爸爸……我好想你……”

如果你活着该有多好?我一定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我也不会和绍霆走到今天这样的境地!爸爸,您一生光明磊落,聪明睿智,为何偏偏我这般的愚笨看不开?

她哭够了,渐渐平静下来。

墓园周围植着松柏,四季常青,爸爸的笑脸一如既往的慈祥,望着她的眼神温柔温暖,静知眼眶哭的发红,仔仔细细把墓碑擦拭了一遍,方才解下胸口系上的白菊,放在墓前。

静知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方才轻轻开口:“爸爸,我不知道人死了之后,到底有没有灵魂,但我知道,你和妈妈,还有绍霆,一定都在天上看着我吧?在你走后,我从来不曾梦到过你,也许是你对知知已经失望了,也许是你生了知知的气了吧!爸爸,知知错的太多,太离谱,所以才有今天这般报应,要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我而去,我拥有时,不知珍惜,失去时,方才后悔莫及,只是上天从不给人回头的机会,我既有今天,全是我应得的下场,但我虽然有错在身,可是他人错的更是离谱,爸爸,你向来教育我,要与人为善,以德报怨,但今天您仔细看看,这世上从来好人是什么下场?这世上从来可曾有人真的能够以德报怨?我自来善忍,不管曾经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都能够忍下来,默默的坚强的活下去,但现在,爸爸,请您原谅我,我没有办法听您的话,没有办法用所谓的善良和容忍去原谅别人犯下的过错了!他害死的是我心爱的男人,他毁掉的是我毕生的幸福,既然这社会不公平要他得不到应有的惩处,那么我只有亲自去做,爸爸,你生我养我一场,临死唯一的心愿不过是要我幸福,女儿不孝,连您的遗愿都没有办法完成,女儿不孝,没有听您的话好好和绍霆在一起,女儿不孝,要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女儿不孝,要给您的脸上抹黑了!只是爸爸,请您在天上看着我,保佑我,要我达成这唯一的心愿,如若知知办到,那么上穷碧落下黄泉,知知都要亲自去您面前请罪!”

静知紧紧闭上眼,两行眼泪腾时流下,她紧咬了­唇­,沉默许久,终是决绝的站起来,最后看一眼那墓碑上人慈爱的笑脸,只觉心似被人摘去了一般,早已觉察不到痛意。

爸爸,再见……

不,也许很快,爸爸,妈妈,绍霆……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了!

孟绍堑早晨起时,方一坐起来,就觉得一阵眩晕袭来,他手指按压太阳|­茓­许久,才觉得微微好受了一点,起身下床,一回头,却看到枕上密密一层落发,不由得心惊­肉­跳!几步走到镜前端详自己,却发现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他竟像是老了许多变了一个人一般!气­色­更是差的吓人,浑然如鬼一般!

勉强洗漱下楼,又见她挺着大肚子在厨房忙碌,孟绍堑走过去时,她甚至微微对他笑了一下,他强压下满腹的疑惑,温和开口:“又在做什么?”

“今天有田螺吃,还很新鲜呢!对了,我还做了意大利面,你要不要洋葱圈?”

她麻利的准备着菜蔬,浑然没发现他的异样。

“我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一会儿准备去医院检查一下。”孟绍堑慢悠悠的说着,细细的打量着她的神情。

静知的动作停都没停,只是哦了一声。

“我感觉就从开始在家吃饭之后,我的身体好像开始不听使唤了!”他又逼近了一步,静知却依旧是方才那样波澜不惊的神­色­:“你的意思是,我做的饭菜你吃了有问题?”

“这个不好说。”孟绍堑面上浮起一点冷笑,心底却麻木的一片涨痛。

他感觉自己快要触到一个可怕的真相了,但他又忽然之间开始害怕,害怕去面对那个所谓的真相。

“你随便怎么想。”静知不再理他,转身出了厨房。

孟绍堑跟过去,蜡黄的脸上笼着一层说不清楚的灰败:“我马上会去医院做全面检查,到时候就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静知强自镇定,想到昨晚上他已经吃了她煲的­鸡­汤,只要今天……

“好啊,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做的饭菜,只能女人吃,不能男人吃?”言下之意,她好端端的无事,他可不能就这样把脏水往她身上泼!

孟绍堑不置可否,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他今天没有开车,是要司机送他去的。

检查之后他去了公司,直到下午六点多钟,他方才回来。

进门时没有发现她像是往常那样在厨房,只一个眼神,佣人就赶忙说道:“小姐想看电影,在影音室呢。”

孟绍堑换了鞋子脱了大衣,径直向影音室走去。

门虚掩着,他推开来,就听到唱京戏的声音,寻目望去,就见她小小的身子窝在沙发里,屏幕上的光线投注在她的脸上,他清晰的看到她的专注。

他站着不动,而她也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只是专注的看着电影。

正在播的片子是《霸王别姬》,张国荣的程蝶衣,端的是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蝶衣正在问师哥段小楼:“师哥,还记得当年师傅跟咱们第一次讲霸王别姬这出戏吗?”

小楼:“咳,那驴年马月的事儿啊,全让你记住了。”

蝶衣:“可我还记得……”

“……人纵有万般能耐,可也终敌不过天命啊,那霸王风云一世,临到头就只剩下一匹马和一个女人还跟着他。霸王让乌骓马逃命,乌骓马不去;让虞姬走人,虞姬不肯。那虞姬最后一次为霸王斟酒,最后一回为霸王舞剑。而后拔剑自刎,从一而终啊!”

程蝶衣念到从一而终那四个字的时候,坐在那里静默安然的静知忽然转过身来,她就那样看着他,目光如同澄澈一地水银,就那样氤氲开来,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对他说:“你听到了吗?从一而终啊……孟绍堑,我懂得的时候……已经太晚!但幸好……我终是懂了!”

ps:今天暂时一万二,实在写不出来了太累了,还有一天课要上,明天或者就结局了!谢谢大家的月票和支持!猪哥也感觉鸭梨很大……筒子们淡定啊!

正文 大结局 五 因果报应

()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对他说:“你听到了吗?从一而终啊……孟绍堑,我懂的太晚,但终究是……彻底的懂了!”

他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竟不知是怎样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来,俯低了身子,修长有力的手指扼住她的下颌,缓缓抬起,他一双眼眸不复以往的锐利和明亮,只带着浓浓的暗黑,似要交织成一个漩涡,把她给一点一点的淹没在里面……懒

“我对你可曾有一丝虚情假意?”

“但你害死了他。”

“成王败寇,古往今来都是这个理!”

“弑兄杀弟,古往今来都遗臭万年,天理不容!”

“你总要活下来,你总不能一辈子想着报仇!你总还需要另一个男人……”

“你未免太小看我!”

她毫不畏惧的望着他,眼都不眨,一双大眼,黑白分明,剔透的几乎要将人所有的丑恶都给照一个清楚明白!

“傅静知……如果是我最先遇到你……”

孟绍堑只觉得又是一阵眩晕袭来,他眼睛竟然像是罩了一层纱一样,渐渐看不清楚……

“没有如果,不管在什么时候遇到他,我都会爱上他,自始至终我所爱的人,都只是他,也只有他,从来没有变过,从来没有变过!”

“可是你不会知道……”他擎住她下颌的手指却是异样的温柔,指腹在她细滑的肌肤上一下一下的轻拂而过,他望着她的目光,却是温柔而又渺远,而他菲薄的­唇­却也扬了起来,似乎想起了那些美好的过往……虫

被辜负的,往往是最美好的时光。

“我对你的心,到底是什么样……”他松开她,摇摇晃晃的站直了身子,电影里,程蝶衣咿咿呀呀的唱着,弦子声哀婉动人的传来,他就那样看着她,看着她的脸渐渐变成重叠模糊的影像……

“你近段时间的饮食有问题,你说你经常感觉恶心想吐,化验结果显示和你吃的食物有关,再加上你所提供的近期用餐的食谱,很显然造成呕吐的原因显然是因为你吃了大量相克的食物,但好在时日尚短,也只不过是伤了一点元气,还未造成更严重的伤害,假以时日好好调理,还是无妨的,但是孟先生,我很好奇您请的厨师当真不知道这些食物相克,不能同时食用吗?”

“还有,您看这里,番茄­鸡­蛋汤,搭配绿豆粥,这是大伤元气的吃法啊,您说您这段时间总是­精­神不振萎靡的很,很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医生的话,清晰入耳,一整个下午都在他的耳畔回荡,孟绍堑只觉一阵一阵手脚冰凉,这个他用尽心思弄到身边的女人,这个他渴慕了这么久的女人,他知道她想他死,他也信了她的话,以为她会光明正大的报复他,可是,这么些天来的相敬如宾,这么些天来几乎要他忘记今夕何夕的相处,却只不过是为了掩藏住暗中那伸出来的毒手!

他曾一次一次骗她算计她,却不料到头来,他终是自食恶果,也被她这样狠狠摆了一道!

他不敢想,在她笑语妍妍一日三餐的给他做饭的时候,她竟是安着这样的蛇蝎心肠,任何一样饭菜都无事,单独拿出来吃都不会伤害到人体,但搭配在一起,轻则要他伤了元气身子发虚,重则极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那又怎样呢?”静知缓缓的站起来,她照旧那样笑着,笑的淡然而又带着一点点的妩媚:“哪怕真的是你先遇到我,可是又如何?哪怕你对我真的是真心,又怎样?我的记忆之中,只有绍霆,我的初恋,我爱慕的第一个人,都只是绍霆,孟绍堑,你机关算尽,却偏偏漏算了一样,只可惜你周围的人都太善良,只可惜你身边的人都错看了你,这世上,自古以来只有以怨报德,何曾见过以德报怨?绍霆早该说出去,早该不顾念父子亲情将那真相说出去,若是他也像你这样卑鄙无耻,若是他也像你这样根本没有感情没有心,他又何至于被你所害?”

她眼底泪光点点,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孟绍堑啊孟绍堑,你很快就会知道,这世上最让人绝望寒心的事情,不是死亡,不是一无所有,不是贫穷,也不是走投无路!”

她亦步亦趋,缓缓的走到他的面前来,一双大眼明亮逼人,就那样直勾勾的望着他,笑的一脸明媚,却又透着浓浓的­阴­狠:“这世上最让人绝望的事情,莫过于你拼尽了一切手段,你花费了无数的心思,你绸缪了那么多年争到手的一切,你以为该是你的,你以为不公平的被别人占去的东西,到头来,却原来你根本连争的资格都没有!”

她笑,笑的眼泪都涌了出来,笑到前仰后合,声音凄厉却又带着说不出的悲伤,她笑了不知道多久,方才在他呆若木­鸡­的神情之中停下来:“你明白了吗?孟绍堑,你明白没有?你根本连和绍霆争,不,你连和绍轩争的资格都没有!根本没有!”

她说到这里,只觉畅快,恨不得将一肚子秘密都尽数说出口,但终归还有一线理智,她还得暂时忍耐一下,忍耐到他没有反抗的力量,忍耐到他必死无疑的那一刻!

她方才会畅畅快快的告诉他,孟绍堑,你算什么名门世家的大少爷?你算什么人上人?你不过是一个父亲是谁都搞不清楚的野种,你不过是一个根本上不得台面的杂碎!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知道什么?傅静知,你说清楚!什么叫没有资格?为什么我没有资格?我是孟家长子,我没有资格,谁还能有资格?”

他只觉得说不出的慌乱和恐惧,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心底一闪而过,想要去抓,却又怎么都抓不住,说不出的惊骇就在心中蔓延,她这一席话,他异常的熟悉,对,曾经他在父亲病重的时候询问过他,他也是这样说的,只是父亲后来话只说了一半就发病送去急救,他没能得知他到底要说的是什么!为什么他们会说他没有资格?父亲这样说,妈也这样说,现今傅静知也这样说!

他们都知道什么?到底他们都知道什么秘密?为什么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却惟独只有他不知道?

这样的滋味儿实在是太不好受,他几乎快要被逼疯了!

静知看着他狂躁的模样,闪身从他身边走开,她不回答他,却向外走:“我饿了,去吃饭了。”

“傅静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他颓然的扶住墙壁,只觉一阵一阵目眩袭来,他的症状需要慢慢调理,稍一激动就会头晕目眩五脏六腑都绞着痛,这个女人,端的是好手段,他吃了她的饭菜一个多月,被掏空了身子却浑然不知!而此刻只觉得这身体仿佛也不是自己的了一样,每一寸肌­肉­都透着熬不下去的难受!

“是吗?我做了什么?”静知停下来望着他,浅浅的笑:“这些日子,你不开心吗?我们这样相处不好吗?除了爸爸还有绍霆和绍轩,其他人可真的没有福气尝到我做的菜呢……”

他的眼睛越发的看不清楚,但她的笑,却是蛊惑了他,他缓缓的向前走了两步,恍惚之间想起来第一次看到她的情景。

其实,他们第一次见面并不是那一次他差点开车撞到她。

那一年她才刚刚十二岁,那时候傅正则还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他去静园做客,酒醉想要出来清醒一下,却在花园里看到一个穿着打扮像是男孩子一样的少女跨坐在墙头上,笑的比阳光还要灿烂,手里捏着一只­精­巧的弹弓,眯了一只眼睛应准了树梢……

再后来,他第二次见到她,她的身份已经是孟绍霆的太太,长大后的她,失去了少年时的天真烂漫好无忧无虑,她的眼睛里满满的写着的,都是哀伤。

就好似着了魔一样,想要把那个十二岁的少女给找回来,想要把她脸上无忧无虑的笑容给找回来,就好似着了魔一样,用尽卑劣的手段,拆散了她和绍霆。

而今他有她陪在身边,但却要亲眼看着她用尽手段想要他的命,算起来,这未尝不是因果报应!

ps:今天结局,猪哥熬夜码字,写到什么时候结局就什么时候发上去,大家不用等,砸点月票鲜花给猪哥动力就OK!

好了,偶去码字,今晚不眠啊!

猪哥今天被几个读者弄的超级心软啊,真是吃软不吃硬的猪,乃们太坏了…让偶自己都觉得愧疚起来,好吧,想要一个大团圆结局补偿的话,就去话题投票那里投票吧,如果大家都要,偶就狗血一次,你们真是很会抓软肋啊,我,我,我对你们没辙啊……(⊙_⊙)

正文 大结局 六 温柔的毒药

()而今他有她陪在身边,但却要亲眼看着她用尽手段想要他的命,算起来,这未尝不是因果报应!

他就看着她的身影,一步一步远去,她预产期将近,走路已经有些吃力,他只要动动手,就可以弄死她,但此刻他一个人站在漆黑的走廊里,只觉得说不出的悲伤,忽然之间就那样缓缓的流淌而出。懒

他可以毫无顾忌的伤害任何人毫不手软,但独独面对她时,他方才觉得自己还有感情,还有心,方才觉得,他活得,还像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大少,肖书记的电话。”下属小心翼翼的走过来,捧了电话低声开口,一脸的忐忑神情,生怕他会震怒。

这些天大少虽则看起来表面风光无比,实则早已是风雨飘摇,何以桀明里暗里施压不断,他近期的生意连连受挫,也连带的一向稳中有涨的孟氏嘉承的股票都开始下跌起来,而现在早已对他不冷不热的肖书记忽然打来电话,又是为何?谁也猜不透。

孟绍堑闻言却是猛地一惊,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他送出国去的傅静言,当初软硬兼施,又使了一点手段,才让傅静言乖乖出国连一个字都不敢透给肖书记讲,后来肖书记虽然疑惑过他们两人闹崩分手的事,但却也因为不知内情没有多加苛责他,而今天他忽然打来电话……虫

孟绍堑只觉得浓浓的不安侵袭而来,他当初因着想借肖书记的势搭上了傅静言,后来又因为傅静言的擅做主张狠狠收拾了她一通,也和肖书记的关系渐渐冷却了下来,但他那时已经将苏灵接回国来,因此倒也并不算太在意,只可惜后来苏灵……

他一想到苏灵,只觉心口某处隐隐痛了一下,罢了罢了,苏灵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也不忍心,将她拉入他的肮脏世界之中……

“绍堑啊。”和肖书记问过好之后,就听到那边肖书记拉长的声音,隐隐的,带着一种即将有暴风雨的骇人的宁静。

“您有什么指示,绍堑洗耳恭听。”孟绍堑的态度摆的十分的谦恭,听在肖书记的耳中,却有了几分嘲讽的味道。

洗耳恭听?不声不响的把他一个好好的­干­女儿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现在倒在他面前做小伏低?他做官做了几十年,坐稳了这个位子,还没人能这样把他玩弄在股掌之间!

“静言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绍堑啊,你这样对静言,就是在打我的脸,话我也不多说了,明人不做暗事,从今以后在A市,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肖书记说完这句话,不等他开口就挂了电话,孟绍堑只觉耳中一阵嗡鸣,竟是连手机都拿不住了!怨不得何以桀这样无法无天,原来身后有人给他撑腰来整他!

只是傅静言身边都是他的人,她到底怎么就有了这样的胆量把他的事给捅出去?这个该死的贱女人,早知道他要栽在她的手里,他当日就不该好心救她一命!

孟绍堑怒极攻心,抬手就预备摔了电话,孰料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又响了起来,他随手接下来,却是傅静言的声音。

“贱人!”孟绍堑正在盛怒之时,一个没忍住就破口大骂:“你别忘了那个瘪三的下场,傅静言!”

“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怕你?孟绍堑,别人不知道,但我傅静言知道,绍霆是你害死的吧,你这个禽兽,猪狗不如的东西!你连你的亲兄弟都下得了手,你还是不是人?你不是想做人上人吗?我偏偏不让你如愿以偿,你抢走绍霆的东西,现在正该原封不动的给我还回来!我虽然要不了你的命,但也要让你尝尝失去一切权势的滋味!孟绍堑,你就给我等着下地狱吧!”

“傅静言……”孟绍堑气的全身发抖,那端却已经挂了电话,他终是恨的咬牙切齿,一甩手将手机狠狠掼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大少……”下属站在一边胆颤心惊的望他,却见他整个人隐在黑暗之中,脸庞却是扭曲到了极致,他不敢多看,慌忙低下头来小声说道:“大少……公司里人心惶惶,您明天要不要出面……”

“滚!”孟绍堑低喝出声,狠狠一拳砸在了墙壁上,下属不敢多说,急惶惶的折转跑了出去,孟绍堑却是忍不住的冷笑出声,笑声渐渐变大,到得最后,他竟是狼狈的跌坐在了地上,手掌撑着头渐渐的笑出了眼泪……

原来这世上,不是你有才能就可以爬的更高,原来这世上不是你努力就可以成功,有一种人,他们的命运,永远­操­控在别人的手中,就譬如他:最开始他的一切由亲生父母­操­控,而如今,他的命运却由那些掌握了生杀大权的人­操­控!

他还以为自己是优秀的,自己是有这个能力胜任孟氏董事长这个职位的,到头来他终是明白,这一场游戏里,自始至终­操­控着游戏主动权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孟绍霆纵然是死了又如何?他纵然是死了,还有他的朋友倾尽了全力要给他报仇,还有他弃之不要的情人愿意为了他不顾死活,更有他心爱的女人为了他不惜将双手染上鲜血!

但他孟绍堑有什么?他什么都没有,从头至尾!他都是失败者,他活着,但是哪怕他活到一百岁,他还是一个失败者,他早已输的血本无归!

**

十月三十,暴雨如注。

预产期就在明日,但静知的肚子已经时断时续的痛了一天,她强撑着准备了­干­净的毯子,要厨房烧好了热水装在暖瓶之中,­干­净的剪子在开水中烫过,又用酒­精­消了毒,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之后,她就在餐厅里等着孟绍堑回来。

晚上八点钟,他披了一身的雨水缓缓而归。

静知将面前的报纸推开,­唇­角不自禁的噙了一抹冷笑,纵然你把这一切从绍霆的手中抢走又如何?他得不到的,你也不配拥有,孟绍堑,你的报应总算是来了。

孟绍堑辅一进门,就瞧见餐厅里晕黄的灯光,淡淡的,浅浅的,让人一看就觉得说不出的温暖,他的步子却是慢慢的停了下来,只站在玄关那里,望着她。

仿佛是一个等着丈夫回来的妻子,她眉梢眼角都带着温柔,这温柔却像是森然的利剑,要他痛的无处可遁。

“回来了?饿不饿?”她抬头对他笑,招呼他坐下来吃饭。

傅静知,明知这是砒霜,你却还可以这样淡然的要我服下,你的心,当真是狠。

“今晚又做的是什么?”他也装傻,拉了椅子坐下来,望着一桌子的菜肴。

“你吃吃看。”静知递给他一双筷子,孟绍堑默然的接过来,和她一起默默的吃饭。

她看着他把一块­鸡­脯­肉­拌着芝麻酱吃光,她看着他吃光了两只洋葱圈,她看着他把她亲手冲泡的蜂蜜水喝光,她看着他用餐巾纸优雅的擦拭,她看着他平静的望着她,俊逸温和的脸上丝毫都没有一丝丝多余的表情,像是雨后透彻­干­净的湖。

她笑笑,搁了筷子,沉默一会儿,听得外面风声雨声大作,似乎天地之间,除他们两人再无其他。

“雨下大了。”她漠漠的说着,扶着肚子站起来小心翼翼的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呼啸的冷雨就涌了进来,孟绍堑就忍不住的抬手去挡……

“那天也是这么大的雨,然后我就知道,绍霆活不成了。”

静知转过身来,在一盏橘­色­的灯下望着他,见他面­色­被灯光笼上一层蜡黄,而额上似乎也隐隐的有了汗珠,她­唇­角扯起来,双眸晶亮,缓缓的走到他的面前,她撑在餐桌上,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他,声音低低,几乎被窗外漫天的风雨淹没。

“告诉我,孟绍堑,自始至终,你都做了什么。”

孟绍堑不做声,而肚子里隐隐的却有捉不住的疼,他眼前一阵昏一阵明,她离他那么近,近到她的呼吸他都能感觉到,但他却看不清楚她,看不清楚她的模样,看不清楚,她看着他时,是用的什么样的目光……

ps:继续码字……好困啊……姐妹们,偶今天大爆发,乃们的票票也要给力啊啊啊啊啊!

再PS:田螺与蚕豆相克:同食会肠绞痛。芹菜与掬花相克:同食会引起呕吐。番茄忌绿豆----同食伤元气。芹菜忌兔­肉­----同食脱头发。洋葱忌蜂蜜----同食伤眼睛。栗子+鸭­肉­同食会中毒。­鸡­­肉­+芝麻同食严重会死亡。

当然,偶有小小的夸张成分在哈!

正文 大结局 七 拆穿一切

()但他却看不清楚她,看不清楚她的模样,看不清楚,她看着他时,是用的什么样的目光……

“我和绍霆为什么会离婚,那些­祼­画,那些和你的亲密照片,是怎么一回事,我以前想了很多次,怎么都没有办法联想到你的身上,可是到后来,我方才知道,这世上只有你想不到的事,没有不可能发生的事。”懒

静知站直身子,她穿一身白­色­的长风衣,黑­色­的头发就垂在肩上,她望着他,披一身雨光,动也不动,只用那样洞察一切的眼神,将他逼到动弹不得的境地。

“还有,让绍霆和绍轩鹬蚌相争是不是你在背后动的手脚?还有,绍轩为什么会染上毒瘾,为什么会去越南,为什么会在越南出事,为什么又嫁祸到了绍霆的头上,还有,在绍霆车子上动手脚的人是你吧,为什么又安在了安城的头上,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你合作的,什么时候背叛绍霆的,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孟绍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都是我做的?我已经要死了傅静知,这些秘密,我还想带到棺材里去……”

他微微的眯眼,想要更仔细的看一看她,但却像是隔了一层雾,连她的轮廓都瞧不清。

为什么要告诉她,他做这一切,一是为了孟氏,二是为了她?

她不会领情,不会心软,她知道后,所能做的只会是狠狠的嘲笑他,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嘲笑他的恶心……虫

静知就那样瞧着他笑,眼底的笑意就像是淬了毒的针,闪着要他心寒的光。

而她忽然又温柔了,低了头,在满屋子浓浓的湿气之中,她凝住他,笑的娇媚可人:“你都知道了呀?我还以为我瞒住你了呢……”

他也笑,轻轻的点头:“确实很高明,起初真的骗到了我。”

“哦?只是起初?”静知轻轻挑眉,窗外冷风伴着冷雨扑进来,落在脸上冷的人陡地一个激灵,她缩了缩肩膀,眉心紧蹙,小腹一阵一阵下坠的痛感要她背上都是淋漓的冷汗,从昨晚半夜就开始阵痛,她知道,宝宝也许等不到明天就要出世了。

“好毒的心计!”孟绍堑笑的更深,“着实常人难以想得到。”

“既已知道,为什么今晚不揭穿我?”静知心底一凛,她确实太冒险了,明知道他已经去过医院,明知道他已经怀疑到了她在饭菜上动的手脚,但为什么他今晚依旧是和以往一样,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淡然?

孟绍堑笑意莹莹:“我突然觉得,这辈子把你害的太惨,所以,我也决定,换你来害一害我。”

“孟绍堑……”静知缓缓抬起头来,笑,笑着笑着却是眼泪簌簌而下:“当初的­祼­画是你所为吧,是你逼迫的安嘉禾对不对?还有那些照片,都是你的手脚对不对?”

他点头:“对,是我,­祼­画是我逼着安嘉禾画的,照片也是我雇人跟踪你们拍的,那些谣言以及你和三弟还有我的绯闻,都是我散播出去的。”

“为什么?”

窗外落光了叶子的树木在漆黑的夜­色­里像是困兽一样挣扎,唰唰的雨声宛若是一道一道的利剑切割着黑的化不开的夜­色­,原来如此,原来只不过是别人的一点点小小心计,就害的她和绍霆从此走上不归路!

“为了让他爱上你,为了让他离不开你,为了让他失去父母的欢心,为了那个董事长的位子。”

孟绍堑麻木的说着,身体里的剧痛一波强似一波,他若不是强撑着一口气,早已控制不住的瘫软在地了。

“为了让他爱我?”静知细细的想,转而才明白,若是当初她没有和绍霆离婚,那么他们两人也许一直就重复着从前的生活,她隐忍,他花心滥情,他们就像是一根线打了一个死结,然后彼此越滑越远……

“很好,很好,如此看来,我倒是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和绍霆倾心相爱,谢谢你让我们,真的离不开彼此!”

静知只觉眼底泪意弥漫,他这一张网,从十年前就开始布下了,而她和绍霆,却丝毫不觉。

“那么不用再问,怂恿绍轩吸毒,安排他不得不去越南,然后死在绍霆的人手下,都是你的一手策划吧,因为那时候我和他已经两情相悦,孟家也不再阻挠我们在一起,他又将重回孟氏,所以你憋不住了,就想出了这样一条毒计,然后用我之手把他害到身败名裂,在这个城市待不下去,彻底的失去了继承董事长位子的资格!只是孟绍堑!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还要要他的命!”

雨声骤然急促起来,她声音嘶哑,在宛若千军万马奔驰的疾雨之中几乎摇摇欲坠……

“我说过……”他紧紧的按住小腹,却忽然偏过头去吐了出来,灯光之下,他的脸庞透着吓人的青紫,静知紧紧捂了小腹,只觉肚子里一阵痉.挛般的疼,身下忽地涌出一股温热的液体,她脸­色­发白,轻轻摇晃了一下,却还是勉力的站定……

宝宝,你再乖乖的等一会儿……

手掌心贴在小腹上轻轻的抚摸,安抚着那个心急想要出世的小宝贝儿。

“他活着,你又怎么能属于我?”孟绍堑吐的浑身虚软倒在地上,他眼前已然一片的灰蒙蒙,她的身影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要他怎样努力,都再也看不清……

“怨不得你可以下这样的狠手,怨不得你连兄弟亲情都不顾,血管里淌着的血都不一样,这秉­性­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只是可惜,你绸缪多年,布局严谨,看似疏无纰漏,看似运筹于千里之外,但孟绍堑,你还记得我那天对你说的那句话?”

“你苦苦争了斗了这么多年,你一心以为这世上的人都对你不起,你固执的认定自己优秀却不得看重,你偏激的认定别人抢了属于你的东西,殊不知!这世上最没资格的人是你!”

静知转过身来,在灯下细细的看着他的脸,他的神­色­是说不出的张偟和恐惧,那一双仿佛蒙了一层­阴­鹫的眼珠透着浓浓的灰败,他像是一只落水狗一般浑身都在发抖,静知看着他,却没有一丝丝的同情,她笑的越发灿烂而又明媚:“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你不是说你很想得到我吗?我今天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你没忘记吧?从洛城回来时,我说了要和你交换,你没有对我的孩子动手,那么,我也把这个秘密告诉你,我可守信用了,绝不会食言的……”

“不——”孟绍堑忽然惨然的叫了一声,他一下子捂住耳朵,使劲的摇头:“傅静知你别说,你不要说——”

“为什么不让我说呢?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静知又上前了一步,一双眼眸亮晶晶的望着他,她微微的弯腰,笑的眉眼弯弯,声音却是柔的几乎滴出水来:“你听好呀……因为你是个野种,因为你是个连生父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因为你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下贱胚子,因为你——孟绍堑,你的身上根本没有流着孟家的血,你以为都该是你的东西,你以为那些被别人抢去的属于你的东西,其实你根本连拥有的资格都没有!”

“不——傅静知,你胡说,你胡说!”他整个人忽然从地上弹了起来,一下子掐住了她的脖子,静知惊的连忙要躲开,身子却笨拙的没有及时闪开,他的力气并不大,但却也掐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死命的抠着他的手背,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把他狠狠的推开,而他在被推开的那一刻,就像是一滩稀泥一样倒在了地上,结实有力的身躯撞在餐桌上,杯盘碗盏砰砰的掉了一地,那些汤汤水水淋漓的落在他的身上,他却躲也不躲,只是木然的跌坐在那里,宛若是石雕像一般没了一定点的活力。

“对了……你想不想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出身?”静知兀自站在那里,一阵疾风吹来,餐桌上悬吊的灯都被吹的摇摇欲坠,那些光芒碎了破裂了摇曳着落下来,晃啊晃,一屋子的寂寥和血腥。

正文 大结局 风中的誓言

()餐桌上悬吊的灯都被吹的摇摇欲坠,那些光芒碎了破裂了摇曳着落下来,晃啊晃,晃的人瞧不清一屋子的寂寥和血腥。

他宛若是没有听到一般,只是眼睫微微的动了动,只是坐在那里的那具身体,怎么看,都像是个死人。懒

雨声未歇,铁马金戈一般促急,而空气似乎就这样胶着了。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出声的那一刻,他却忽然开了口,那声音很轻,很轻。

似是天涯望不断的月,似是走不完的十万里风尘路,浓浓的寂寥之下带着决绝,就那样字字句句扎心一般传来。

“我把这条命赔给你,傅静知,够不够?”

是,到此时此刻,他才真的发现,活着真是没有一点点的趣味,孟氏成了一个摇摇欲坠的空架子,被何以桀和肖书记挤兑的毫无立足之地,患难时他倾心依靠的那些人此时早已鸟兽散,他倾慕的女人心心念念要致他于死地,还有最后,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他也曾这样的怀疑过,但又被自己说服,如果他不是父亲的孩子,为什么这么多年父亲要容忍他留在孟家,除却不让他手握大权,孟家的生意也有让他染指,所以,他就把这个念头彻底的撂了开来,算起来,父亲虽然对他不如绍霆,虽然从未想要他继承家业,但总归来说,也算情至义尽。虫

他什么都不想知道了,不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出身,不想知道还有什么屈辱,他这一生,岂不就是屈辱两字概括?

“你一条烂命,想要抵消这么多的罪孽?”静知笑,笑的不屑而又森冷:“孟绍堑,不过,我今天很想成全你。”

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金光闪闪的小手枪,她低着头,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一样捧着那一把枪轻轻的抚摸,灯光依旧是在晃啊晃,她长长的睫毛也就投下浓浓的­阴­影在白瓷一般的脸上摇,他坐在地上,满身的污秽,在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歇的风雨中,他细细的听着她的声音。

“孟绍堑……”冰凉的枪口抵在他的额上,她的声音渐渐逼近,他腹内痛到几乎失去了知觉,但却还是强自咬紧了牙关,逼迫自己保留着最后一分冷静和清醒。

他很想知道,一贯柔弱而又善良的她,到底能够为了绍霆做到哪一步,她到底敢不敢,为了那个男人,染上一身血腥。

“如果当初孟太被人弓虽暴后,没有留下你,该有多好?”

她忽然转了话题,却要孟绍堑身子微僵,静知不知道,该有多深的恨,才让她也有这样狠心残忍的一天,但此刻,看着他脸上这般变化的表情,她原本该有快意的,最终……却只是麻木的冷漠。

原来如此,原来他的身世这样不堪,这样的肮脏,这样污秽,他甚至不是一对情侣情投意合之下的幸福产物,他甚至只是一个不被祝福的累赘!孟绍堑渐渐的笑出声来,他一手捂在眼眸上,不让她看到他的泪光……

原来如此,原来他竟是这样上不得台面,争了这一辈子,争到头到底算是什么?

他早已绝望,但更刺心的却是她。

她却如此的残忍,他喜欢她,倾慕她,她却亲口将他这见不得光的秘密和屈辱一字一句的说出来,若说这他不知晓的秘密是心上被划出的伤口,那么她此刻说出来,羞辱他,就是洒在伤口上的盐。

“你很残忍。”他轻轻开口,抬起一双没了焦距的眼眸望向她:“你们很早都知道了对不对?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单偏偏瞒着我一个。”

“这就是我们和你的不同,孟绍堑,人生在世,不过数十载,珍贵的东西有很多,但你取舍错误,无人奈你何!你原本有出路,你原本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但是你非要在这条不归路上不回头,怨得了谁?而今你沦落到这般境地,谁又说这不是上天给你的惩罚?”

她的枪口在他的额上渐渐抵紧,似要逼入他的血­肉­之中,他却忽然低低的笑了一声,那笑声异样的短促,异样的怪异,要人顿觉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孟绍堑却已然平静下来,他抬起手,眼底已然清透一片,毫无泪光,将抵在他额上的枪轻轻推开,他循着声音去望她,然后温声开口:“不要用这个。”

“你怕了?”

“这个声音太大,会招来警察。”他微微的笑,手指在枪身上缓缓移动,迟疑许久,终是渐渐落在她的手上,他的手很凉,像是一块不会化的冰,静知哆嗦了一下,立时抽开来,只觉被他触过这一点皮肤都难以忍受。

他漠漠的笑了笑,垂下眼睑:“静知……”

他叫她名字的声音带着异样的温柔,他不甘心,终究还是不甘心。

“绍轩如果真的死了,你会怎样?”

她挺直了脊背而站,长发在风中飞舞,犹如黑­色­的丝缎铺展开来,疾风骤雨之中,她的声音幽幽漠漠:“谁害死他,我必然会要谁来偿命。”

“若是绍霆呢?绍霆死了,你会怎样?”

她忽然笑了,像是夜空中绽放的玫瑰,美的让人心悸。

“我会陪他而去,不管上天还是入地,不管在天堂还是人间,我总是要和他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他沉默下来,他不知道他这一生,可否有一个人,也会如她对绍霆这般,不管死生,不离不弃。

“你动手吧,能死在你手里,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他眉眼不抬,只是安然的望着脚下地面:“绍霆已经死了,车子撞上桥栏那一刻,他就已经死了,你记不记得打捞上来的车子被撞成了什么样?就算是神仙也活不成了,更何况泡在江中这么久,活人也死透了。”

她只觉心口里像是忽然被人Сhā进去了一把刀,搅动着她的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的痛,眼泪生生的被逼了出来,她一抬手,砰的一声扣动了扳机,鲜血四溅开来,就那样滚烫的落了她一身一脸。

而那陡然响起的枪声,却像是晴天的惊雷,霎时间穿透了黑寂的夜,刺耳的响震的鼓膜都在疼,她被扣动扳机的冲劲冲的几乎站立不住,而一张脸也雪白如纸。

“这一枪,是为了绍轩!”她眼泪突突向下淌,握着枪的手哆嗦的几乎不能自持。

他捂着胸口,脸­色­煞白如鬼,只是陡地抬起头来望向她,那一双眼,竟然突然之间明亮无比,他哑哑开口,却是出人意料的三个字:“你快走……”

静知紧紧抿­唇­,趋前一步,举枪对住他:“怎么?不想死了?”

他却忽然笑,笑的前仰后合,笑的渐渐淌出泪来:“傅静知……你真是不解风情……”

他话犹未说完,她却已经再一次扣动了扳机,这一枪正打在左胸,他腾时就变了脸­色­,笑声嘎然而止,像是被谁扣动了机关一般消失的突兀。

他说不出话来,一张嘴,口中就涌出温热的血沫,看来,他是真的要死了……

他的手也抬不起来,但却挣扎着,挣扎着握住了她的风衣下摆,她怔怔的后退一步,却没有退开,他不知哪里来的这样大的力气,硬生生的抓住了她,要她动都动不得。

“你……走……快点……离开!”他艰难的说着,­唇­角的血淌成了线,滑过他的下颌,滑入他的衣领之中……

她白­色­的风衣上都是大片大片的鲜血,敞开的窗子里吹进来猛烈的狂风,要她像是暗夜里的女妖一般舞动起满头的黑发,她手中的枪轻轻的滑了下来,掌心里满满的都是血腥,她却忽然笑了起来,笑的直不起身子,笑的眼泪像是开了闸……

他躺在地上望着她,已然说不出话来,只是­唇­角在不停的蠕动着,如果仔细去听,或许能听到小小的声音:“走……离开这里……”

他想要她活,想要她好好的活下去,他不想去了地下,再看着她和别人恩恩嗳嗳,是他的私心,可又有谁知道,这私心之下,到底又有几分真心?

腹中剧烈的疼痛袭来,她的身下已然湿透,扎挣着挪到了沙发那里,她把自己的衣服解开,手掌触到下面,已然是一片温热的鲜血,她不害怕,拼尽了全身的力气,那个小小的孩子,属于他们的孩子,马上就要来到人间。

宫缩一阵一阵,她记得谁说过,如果疼痛分为十级的话,那么女人分娩就是第十级痛!

她感觉自己像是要死了,牙齿之间隔着一条毛巾她甚至都觉得自己快要把嘴­唇­给咬破了!

静园里没有一个人,不,应该说,除她之外,只有一个死人,她得靠自己,她也只能靠自己。

太静,而又太闹,窗外的雨声一刻不停,却好似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她知道这枪声必然传了出去,她亦是知道纵然下着这样大雨,但警察也不会耽搁太久就会到来,她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宝宝,你要加油……快一点出来……

她痛的几乎失去意识了,只好拼命的念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念,就仿佛他还陪在她的身边一般。

她曾渴望,渴望生这个孩子的时候,有他陪着,有他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有他给他们的孩子亲自剪开脐带,但这一切,纵然是在梦中,恐怕也不会实现了……

风吹的窗子砰砰的乱响,静知的目光没有焦点的随着那被风吹的盘旋纠缠在一起的窗帘而动,雨下的更大了,被风吹到了房子里胡乱的飞舞,落在她的脸上,落在她光­祼­的身上,她分不清脸上到底是汗水还是雨水,她分不清那滚烫的到底是鲜血还是眼泪,痛的似乎灵魂都跟着剥离了,痛的似乎要生生的割下这一团血­肉­一般,她忍不住的哭喊出声,在最难熬的那一刻叫着他的名字,仿佛身体内的鲜血都流尽了一般,那小小的生命,挣扎着,响亮的哭着,终究还是来到了人间……

静知像是虚脱了一般躺在那里久久未动,她整个人似乎刚从水中打捞出来一样,头发都湿透了紧紧的贴在脸上,累的连手指都不想动,累的想就这样死去,但孩子的哭声渐渐的弱了,她忽然像是被人注入了许多力量一般,一下子坐了起来!

小小的婴儿脐带还没有剪断,光着小身子躺在那里,冻的身上都青紫了,静知心疼的眼泪直往下掉,慌忙把她抱了起来,幸而准备好的消过毒的剪刀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咬住牙积攒了力气剪断脐带,热水瓶中的滚开水倒在一边的小盆子里,微微冷却之后她把女儿小小软软的身子放进去,用­干­净的毛巾细细的将女儿身上的血污擦洗­干­净,方才用厚厚的毯子把她包起来紧紧的搂在了怀中,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就露了出来,好似洗了澡不冷了觉出舒服了,她就不哭了,用一双带着泪的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眨也不眨。

“可可……我的宝贝可可……”静知心软的一塌糊涂,她望着小小乖巧的女儿,忍不住低头吻下去,在她的脸上额上眼睛眉毛上,小巧的鼻子上,殷红的小嘴上,如雪的脸蛋上,不停的吻下去,她那么小,那么小……

要她怎么舍得下?怎么舍得,就这样丢开她不管?

静知抱着小可,就那样坐在那里不动,这夜渐渐的静了,静的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人,连呼吸都听不到……

而突然的,墙壁上的钟忽然敲响了一声,静知木然的扭过头看去,正是凌晨。

她低下头,怀中的女儿已经睡着了,黑漆漆的两弯眉毛在雪白的小脸上可爱到了极致,她不敢再看,更不敢再想,若是绍霆看到她,该有多么的喜爱?

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抱一抱她,甚至……连看着她出生都不能……直到死,直到他离开人世,他都无缘得见这个他痛爱到骨子里的女儿一眼!

泪就像是开了闸一般,那些锥心刺骨的疼,蔓延到四肢百骸,要她连哭都哭不出,她不敢再想下去,也不能再想,痛苦像是都潜藏在黑暗角落里的兽一般,在她最脆弱的时候,都会拼命的将她吞噬,她把女儿的小襁褓放在沙发上,预备起身的时候,又忍不住的洒了眼泪,低头又仔仔细细的亲吻一遍她的小脸,手指缱绻不舍的在她脸上抚摸许久,似要将她这般沉睡可爱模样都牢牢的记在心中,但每多看一眼,就更添一分的不舍,她终是狠狠心,痛咬了嘴­唇­起身离开……

一路走到门外,却忽然又痛哭失声折转回去将那小小的人儿抱在怀里再不肯放开,她哭了许久,直到睡的沉沉的小人儿微微的动了动,她方才缓缓的停止了哭泣,将怀中襁褓缓缓放开,就看到那粉雕玉琢的小人儿,一张菱形小嘴儿微微的打开,可爱的打了一个哈欠,又困倦的闭了眼,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又垂下来,在白­嫩­­嫩­的小脸上映出两抹黑浓浓的扇形­阴­影,静知眼泪哗哗的直往下落,宛若是割­肉­剜心一样的的疼,要她泪如雨下……但到最后,终是将她放下来,又细细的将厚厚的毯子给她盖好。

这一次,走的再也没有回头。

静园里再没有一个人了,白天的时候,她就把佣人管家打发了一个­干­­干­净净,此刻走在偌大的园子里,能陪着她的,只有风声雨声满园枯树,而雨也下的小了,但从稀疏的枝叶之间走过去时,还会觉出纷乱细密的雨丝扑在脸上,冷飕飕的凉。

她拿了手机拨了顾流苏的电话。

她知道自己很冒昧,她和顾流苏交情并没有太深,

但除她之外,她真是不知道该把可可托付给谁,无形的,她信任顾流苏,更重要的是,她知道只有顾流苏这样什么都不怕而又家世优越的女王,才能保护她的小可安全的长大。

顾流苏睡的毫无形象,而陆放就算是睡着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清爽的安静模样,只是此时,他的手臂牢牢的圈在顾流苏的纤腰上,两人的身子紧密的贴合在一起,像是­精­雕细琢镶嵌在一起一般。

电话响了很久,陆放沉着脸轻轻推她,流苏一巴掌挥过去,翻身又要睡,陆放却已经把她拎了起来,“是傅静知的电话。”

流苏一下子醒了,伸手把电话抢了过来。

陆放坐在一边看着她,然后开始默默的穿衣。

她挂断电话,他已经穿好衣服收拾妥当,并将她的衣服也拿了过来,有条不紊的给她一件一件穿好,方才拉了她的手站起来:“走吧。”

顾流苏还犹如在梦中一般,静知生了?要她去静园接小可?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生在家里了……

她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古怪,但脚下动作却不敢停,随着陆放快步的下楼开车直奔静园而去。

白­色­的长风衣上染了血,她像是一缕幽魂在静园的小径上缓缓的移动……有一个瞬间,静知只觉得这一副画面似曾相识一般,一路走,一路想,方才记起,他在澳洲时的某一个夜晚,她曾经做过一个这样的梦。

她梦到他离她而去,追都追不上,她梦到自己一身的鲜血穿着白衣裳似在飘荡一般向着未可知的地方走……

却原来,上天早已暗示了她的结局。

她微微苦笑,走出静园之时,将身上染血的外衣脱下,随手丢在了一边,然后才缓缓的走到街边,过了许久,方才有出租车过来,她招手拦住,打开车门进去:“去洛城。”

司机有些为难的看她:“小姐,很晚了……我急着回家,您要不换别的车子吧……”

静知没有说话,只是将一沓钱递了过去,司机微微怔了怔,终究还是抵不过这钱的诱惑,一踩油门,发动了车子。

到洛城时,正是夜最黑的那一刻。

车子过了跨江大桥就停了下来,静知拉开车门下车,看着司机调转了车头缓缓将车开走,她方才沿着江堤,一步一步向前。

江边的风异常的大,吹的她眼睛发痛不停的流泪。

她有多久没有来这里了?西洛江永不会­干­涸,日夜不停的奔腾向东,终有一天会汇入大海……

但她的绍霆,却永远都没有回来的一天了。

静知在江边站了很久,长长的江堤上只有她一个人,一盏一盏路灯映照着漂亮的绿化带,枝叶间散发出清郁的香味,这一切是那样美好。

她却浑然不觉,鲜血从她的身下不停涌出,早已湿透了衣服,她每走一步,就会在地上留下点点血渍,沿着石阶一步一步走下江堤,微微浑浊的江水打着旋从面前流过……

奔腾不息的西洛江啊,请你将我带到他的身边。

她已然没了泪了,那身体仿佛也不再是自己的,江水一下就蔓延在了大腿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是一步一步,走的坚定。

绍霆,你在这冰冷的江水中待了多久了?我真是没用,我连你的尸骨都找不到,不知你现在是沉睡在江底,还是葬身了鱼腹?再不然,早已有好心的打渔人救起了你,你就在我不知道的远方过着平静的生活?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因为我就要去陪你了,这西洛江水流向哪里,我就找你找到哪里,我想,总有一天,我在这江水之中会遇到你,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一辈子,一辈子不分开的在一起了。

绍霆……不要怪我自私,不要怪我狠心,就这样把女儿一个人抛下了,我知道她会有很多很多人疼爱,我知道她会过的很幸福很幸福,所以我才能放心的走,因为,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西洛江中,我不能让你死了还一个人孤苦伶仃,总得有一个人去陪陪你吧?

这夜这么长,这时光这么寂寞,这流水这样迅急,这孤单这么漫长。

死亡是什么样子的?

我此刻方才知道。

那冰冷的江水像是丝滑的缎,将我的身体缠裹起来,原来当一个人决绝求死的时候,她是什么都不怕的,不怕这浓稠的化不开的黑夜,不怕这冰冷刺骨的江水,不怕被淹没在这里尸骨无寻,是,我什么都不怕,我怕的只是,就算我死了,还是不能和你在一起……

我感觉到冷了绍霆,水冷的像是银针刺着肌骨一般,我感觉到死亡的­阴­影了绍霆,江水漫上了我的胸口,我渐渐不能呼吸。

我好像看到你了绍霆……

是不是远远的波光中,你正临波而立,温柔的笑着叫我的名字:静知静知……魂兮归来。

死是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也不会想,就像你未出生时一样。

我渐渐看不到了,因为江水淹没了我的身体,我渐渐听不到了,因为四周只有水声,我渐渐感觉不到了,因为我看到我的灵魂飞出体外,她在向你飘去,原来死亡,也是一种幸福……

我顺着江水飘荡,也许江水会把我带到你的身边,也许,它也会将我和你分的越来越远……

但这又如何?我们都长眠在这西洛江中……纵然是我死了,我的灵魂也会牵引着我走向你,到那时,你如生时一般英俊逼人,我如生时一般清丽秀美,到那时,你会像生时一般轻轻握住我的手,到那时,我会依偎在你的身畔——

你有没有听到过花开的声音?像是雪落在地上一般的美妙,你有没有过一段最美好的爱情?像是世界上除了他再没有别人入你眼一样,你有没有看到过那两个人?他们生时相守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

如果有一天,你有幸乘坐游船经过西洛江,如果有一天,你在深夜走过这座大桥,如果你足够幸运的话,在江风温柔的耳语之中,你会听到有情侣的呢喃,如果你听力足够好的话,你甚至能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哦,你也许会不屑的笑一笑,大步走开,原来是这样……又是一段生死相依的爱情,这只是小说里才有吧?

不,我会笑着告诉你,孟绍霆和傅静知,他们真的来过。

且听风吟,你有没有听到在风中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他毕生的温柔都倾付给了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最终没有辜负他,用她的生命,回报了他深沉浓烈的爱。

“静知……”

嘘……你悄悄听,他们又在窃窃私语了……

“下辈子,你就住我隔壁吧,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你出生那一刻起,我们就开始相爱……”

正文完。

ps:呼……这是猪猪一直都想写,也终于坚持写出来的结局……偶知道好多亲要失望了,但是没事,大家如果不喜欢杯具的话,就跳过这个结局吧,偶被几个亲磨的毫无脾气啊,可能会写一个短短小小的大团圆,不知道大家是什么建议呢?就这样结局掉,开始番外,还是写一个短短的团圆结局呢?亲们去话题投票那里投一下吧。

汗,偶心里愧疚又心酸,月票也不敢求啦,不过看在猪哥辛苦更了这么多,还是给猪哥砸点票票吧……

前妻真的结局了,这一路走来,实在是吃力不讨好啊,猪猪自己也累的死去活来,大家也纠结的死去活来,总之,都是偶不好!偶让大家受了虐,还给了大家一个这样的结局,姐妹们都很善良,原谅包容猪猪一下吧,毕竟,“顶风作案”要承受很大的心理压力呀,偶这几天都没睡好,老是做恶梦,现在狠狠心发出来了,也就大石落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姐妹们,我们长安那里见吧!发誓不会杯具加如此纠结,顶多像欢颜那样让人哭哭笑笑……姐妹们支持一下新坑吧!豪门情变系列之四——《契约女友:狼­性­总裁的圈宠》多多收藏一下哈!

正文 陌上花已开,君可缓缓归 一[

()(为群里的几个哭的让我心里万分难受觉得过意不去的姐妹,也为我自己落的那么多泪,更为对静知绍霆两人深深的不甘遗憾,写一个新的完美的结局!可可,安妮,你们这两个哭的最伤心的,简直把我的心都哭软了!你们要坚强啊,猪猪爱你们!)有兴趣的童鞋可以看一看完美结局,在某些地方可能没办法圆的很好,因为之前毕竟埋了很深的伏笔,感谢今天一直安慰我鼓励我的亲们,群四群二的姐妹们,我爱你们!懒

有时候,人的一念之差就决定了前方是天堂还是地狱。

就像是蝴蝶翅膀微微的摆动,那么不经意,却掀起了一场海啸大风浪。

夏末秋初,正是风和日丽的季节,洛城一如既往的美丽,天空永远瓦蓝瓦蓝不见一丝的­阴­霾,西洛江永远清透澄澈宛若是一条碧绿的长带绕住了洛城,你沿着江堤一直往西走,穿过洛城最富盛名的牡丹锦苑,就能看到一处依山傍水而建的别墅园,在这其中,有一个不甚起眼的浅灰­色­小别墅,掩映在葱绿­色­的枝枝蔓蔓之中,透出一角小巧半新不旧的屋檐,而沿着雕花镂空的大门望进去,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小园子,却没有姹紫嫣红的繁花,只大片大片的盛放着栀子花,雪一样­干­­干­净净的。

客厅敞开着,温软的风将窗帘吹的一下一下懒洋洋的摆动着,长长的流苏就拖在地上,像是小孩子调皮的小脚丫,偷偷的在地毯上追逐着碎金子一般的阳光……虫

有交谈的声音低低的透出来,仔细的去听,就能听到是一个男人低沉而又充斥着磁­性­的好听的声音,他的语速慢慢的,却又给人一种掩不住的张扬的感觉,再转一个视线瞧过去,方才看清半个侧影。

他有着一个好看的额头,头发修剪的短短的,却分外的有型,高挺的鼻梁,宛然是刀削斧凿出来一般,再往下,就看到菲薄两片­唇­,是谁说,男人薄­唇­预示着薄情?也许会有意外。

他坐在沙发上,手里端了一杯茶,交谈之时忽地转过脸来,却让人猛地心惊,那一张如玉一般白皙的脸上,却从左眉梢那里蜿蜒下一道刀疤,一直横亘到左脸颊最下端,狰狞的一条疤,就柔和了他脸部线条的­阴­柔,平添了几分的匪气和凛然。

“那个泰国公主后来怎样呢?你就这样偷偷的跑回来她难道没有生气?”一把温温柔柔的女声响起来,抬眸望过去,就看到一个穿着宽松孕­妇­衫的女子,长发随意的在脑后束了一下,露出眉清目秀的一张脸。

坐着的男人忽然就蹙了眉,桀骜的眉梢写着几分的不屑和冷嘲:“我管她什么泰国公主马来公主的,黑不溜秋的,我看不上眼,也不稀罕在那弹丸小国入赘做个驸马!”

静知捂了嘴忍不住咯咯的笑,孟绍轩就被她笑的有些不自在起来,身子在沙发上拧了拧,好半天才吭哧一声:“喂,你笑什么?”

静知一双黑漆漆眼珠骨碌碌一转,掩了嘴继续笑,眉眼之间都写着开怀,这人突然之间杀回来,害的她起初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诈尸还魂了呢!孰料……竟是这样一段奇遇!

却也当然,他是­干­净的天使一般的存在,自然也就有不寻常的浪漫的境遇。

谁能想到他被孟绍堑的手下当成死人丢在越南的乱葬岗子上的时候,这人竟在连绵的大雨冲刷下醒了过来,还奇迹一般的活下来,在那个难民营一般的地方有了一场这样不真实的邂逅。

“笑某个人又有艳遇喽,指不定哪天公主就找上门来,然后我们也好结个皇室亲家!”

“切!什么皇室什么贵族?用白俄流亡公主的话说,就是从小就知道,随时会杀得一个不剩的家族!”孟绍轩不置可否,脸上的神情却丝毫不见收敛,越发的张扬起来!

静知睨他一眼;“出去一趟,长见识了?”

孟绍轩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半天才岔开了话题,脸上神­色­也严肃了起来:“我既然活着回来,那该做的一切自然是不能再手软,他买凶杀人,纵然拿不到证据,我我也不会就这样罢手,只是,静知……”

孟绍轩目光缓缓的落在她的身上,她隆起的小腹像是灼烫的火焰,一下子烧着了他的心,深深吸一口气,却还是微抿了­唇­冷静下来,纵然是她没有和二哥在一起,他现在回来也无法和她在一起了。

芦笛为了他受尽了屈辱遭尽了罪,特别在越南那些日子……孟绍轩简直不敢回想,他找到她时,不过短短二十天,她就像是一朵被榨­干­了水分的花一样,­干­枯的似乎一碰就碎。

再后来,他着了孟绍堑的套,为了救他,芦笛差一点被弄死在那些越南人手里,幸好后来他无意间遇到kreimuk,那个泰国贵族的女儿,动用了一点神秘的力量,才让芦笛诈死逃脱了那些越南人的毒手。

kreimuk的中文意思就是珍珠,孟绍轩念不来绕嘴的泰语,和她相熟之后,就开始直接叫她珍珠。

她是个活泼而又单纯的年轻女孩儿,孟绍轩重伤之时是她日夜照拂,甚至将他和芦笛一起带回了泰国,这也是为什么孟绍霆几乎把越南翻过天都没有找到他的原因。

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来珍珠喜欢他,她甚至在他卧床了将近一年之后,差一点不经他的同意就强行和他举行了泰国婚礼,孟绍轩被她这样折腾一番,又因为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照顾芦笛一辈子,因此就在珍珠爸爸的暗中帮助下,回了中国。

自然他是一个被珍珠收留的落魄的相貌狰狞的贫民,身为泰国贵族家庭的小公主,又怎么能嫁一个这样的男人?

他一路安然回到中国,没有鲁莽的直接去找孟绍堑,而是改换了姓名身份在A市住下来,暗中找到了乔子锡,拜托他帮他打探消息,当知道发生在孟家和孟绍霆孟绍堑之间的一切的时候,他差一点没有忍住自己的怒火冲到孟绍堑的面前去!

还是乔子锡劝住了他,此刻他毫无依仗又怎么能和孟绍堑对抗?不如暂避锋芒,和孟绍霆好好商量一番再做打算。

乔子锡知道静知去了洛城,就亲自开车将他送来了这里。

来了之后,他们促膝长谈了一夜,将这一番过往尽数说了一个清楚明白,有眼泪,又有悲伤,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他知道,纵然是她没有和二哥互诉衷肠,他们两人也没办法心无隔阂的在一起了,他不再是一个吊儿郎当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孩子,他该有男人的担当,该有男人的责任。

芦笛为了他,几乎毁了一生,现今她成这般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他没有办法真的做到不管她。

而他更是深深的知道,在去越南的那漫长的旅程中,他清楚的明白,在他临别时将她托付给二哥时,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这将进一年的漫长时光,在脑海中不过是几分钟的盘旋。

他神思微微的有些恍惚,许久才醒过神来,她正专注的看着他,眉眼中有着浓浓的心疼,像是一个姐姐,像是一个亲人,却永远都没有爱意。

他忽然间想起,以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看着他时,也总是这样的神情,他那时把那温暖当成了爱意,把心疼当成了爱情,而此刻,他看着她,方才彻底的明白,在她的心里,从来都只是把他当成弟弟看待的吧。

“静知……你和二哥,真的没有办法讲和了吗?”

他乍然的一句话,一下子让她脸­色­微白,坐在那里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她想起他几次匆匆而来冰冷的神­色­,她想起她鼓足勇气和他说话的时候,他爱理不理的样子,心口里一阵的泛酸,强挤了笑意摆摆手:“不说他,你有什么打算。”

绍轩深深的凝了他一眼,“反正不想再看着那个人作威作福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当初在越南买凶杀人的事,根本没有证据啊!”

“你还记不记得被越南警方逮捕的那个马仔,安城手下那个被买通的?只要他那里撬开了关卡,一切就好办了。”

绍轩说话的声音有了说不出的沉稳,经历这样大一场变故之后,他是真的成熟了起来。

静知觉着有些欣慰,轻轻握了他的手;“万事小心,那个人城府太深。”

“放心,我现在最担心的人是你,你又和二哥闹成了这样,万一被孟绍堑钻了空子怎么办?依我说,二哥明天回来,你们好好谈谈?”

静知缓缓的垂下了长睫吗,情绪有些低落:“他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也不想勉强他。”

“他愿意还是不愿意,别人不清楚,难道连你都不清楚?”他低低的劝慰她,心里的苦涩却一点一点的上涌,像是水漫了金山一般,淹没了他满腹的惆怅。

“静知,你现在有着这样厉害的法宝,难道还愁二哥不回来?这么多年,也该看清彼此的心了。”

他劝说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这样难捱的苦楚,要怎么用言语来描述?

“绍轩,你不知道,他要订婚了。”

静知缓缓的抬起头来,眼底有些迷茫,“苹苹前一段时间去澳洲,她亲口告诉我的,他有了别的女朋友了,所以,现在不是我不要他,是他不要我了。”

“你信吗?”绍轩只觉有些说不出的可笑,“我不信,傅静知,连我都不信,难道你还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

静知答不上来,许久之后,雁过林梢一般沙沙的风声从屋外传来,她轻轻咬了咬嘴­唇­:“那我努力一次?”

孟绍轩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眉眼忽然一片温柔;“知知。”

静知嗯了一声扬起头来,他忽然低下头吻在她的额上:“请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绍轩……”

孟绍轩倒是爽朗的笑起来,他摆摆手,声音却越发的温柔:“知知,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她这样噙着泪望着他,让他会失控的想要不管不顾把她抱在怀中……

“你也不用担心我……你看看,我桃花运好着呢,泰国公主我都还看不上眼……”

静知扑哧一下子笑了出来,“我才不担心你,我只是担心以后哪个女孩子要被你祸害……”

孟绍轩见她含泪带笑,只觉心口涨痛已经麻木,他强撑了笑的更灿烂:“我不急,我还小着呢!”

静知撑不住,指着他大笑了起来,孟绍轩却是一点点的敛了笑意,他低下头来,手掌不自觉的抚上胸口,隔着T恤,有一个硬硬的圆环,他只觉指尖发烫,似被那钻戒给烙疼痛难当,他知道,他终于还是弄丢了她。

离产期越来越近了,需要准备的东西就格外的多,她挺了大肚子看两个保姆和苹苹在忙着列清单准备出去购物,忍不住的目光就投向了一边坐着的孟绍霆身上,他低着头不紧不慢的喝着茶,目光时不时的会落在一边的小衣服上,粉粉­嫩­­嫩­的,都是小女孩子的衣物,他的目光软的要她心疼,几乎滴出水来一般的温柔,她愣愣的在一边看着,就傻傻的呆住了。

“­奶­瓶,尿不湿这些可以在国内准备,­奶­粉我从国外给可可带。”他放了杯子,仔细的看着罗列好的清单,一样一样勾画掉或者重新添上其他的,眉宇之间都是专注和认真,竟像是在重要文件上签字一样的态度。

孟绍霆审视了几遍,放下了便笺纸,一抬头,却正对上她痴痴的目光,眼眸中的波光微微的停滞了一下,­唇­角的纹路却是悄然的有了一丝丝的柔和。

静知冷不丁的撞上他这般目光,面­色­腾时就烧红了起来,她慌地转过身扭回了脸,只觉得呼吸都要停住了一样的尴尬。

孟绍霆­唇­角却是一扬,有了浅浅的笑意。

苹苹见他们两人之间电光四闪,有心更添一把柴,笑着说道:“二少,我们出去采购,你和静知姐去不去?”

每次二少来,静知姐都不知道争取机会和他多相处,她可是看不下去了。

孟绍霆并未吭声,目光却是凉沁沁的投在了静知的脸上。

方才偷窥被他看穿的尴尬,还要她布满了一脸的红晕,偷眼看他只觉他脸上凝了一层霜一般的冷,她忽然之间就泄了气,也许,他未必很想和她出去。

澳洲那边那个女人的事,他从来也都没有提起过,上次林颜夕错接了她的电话之后,他回国见她,她说要成全他们,结果两人就不欢而散了,后来他虽然又断续回来几次,但再也没有提起过,而她,也就不敢再问。

他不说,她也就装作不知道,不管怎样……只要他不和别人结婚,就好。

“我……我身子不方便,还是留在家里吧,你们去就可以了……”她看出他有些不耐烦,就有眼­色­的不去惹他烦,孰料她刚说口,孟绍霆的脸­色­却忽然变了,连方才脸上的笑意都消失的­干­­干­净净,他站起来,径直向外走去,苹苹慌地给静知使眼­色­,静知面­色­微微有些发白,只低了头不吭声,苹苹气的直跺脚,终是推了两个保姆跟出去,她留在了家里。

“静知姐,你这到底是要

­干­什么啊?你怎么不跟二少一起出去?出去逛逛街,吃个饭,你们不就渐渐有话说了?”

“算了罢。”静知轻轻摇摇头,一件一件的叠着女儿的小衣服:“他不乐意我去,再说了,我这么大肚子,出去一趟净给你们添麻烦了。”她眉目安详,细心的将小衣服一件一件的折叠起来,那柔软的棉质触感,要她渐渐的勾起了­唇­角,心也渐渐平和了下来。

苹苹无奈的看看她:“你呀……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虽然挺着个大肚子,但这脸却越发的水灵了,你当真以为二少那么心硬?”

静知温柔的笑了笑:“是我不好,他生气是应该的,我总要给他点时间吧。”

吃晚饭的时候,孟绍霆带着洋洋洒洒的一堆人回来了,静知看着几个人来来回回的搬了三四趟,不由得暗暗咂舌,他还真是对女儿疼爱的很,只恨没把超市给搬回来了吧……

“这是要做什么?”静知看着堆成山的小孩子衣物,目测估计从一岁到五岁的都有数十套,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望着孟绍霆出声询问。

“我给我女儿买点东西,用不着大惊小怪吧。”他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静知垂了眉,就不再说话。

孟绍霆站在那里看了她一会儿,苹苹紧张的几乎都要停止呼吸了,好半天才鼓足了勇气询问:“二少,让厨房准备晚饭吧?”

静知也陡地抬起了头,目光有些澄亮,他还从未留下来过过夜!

好似感觉到了她的期盼,孟绍霆到嘴边的话又变了变:“准备晚餐吧。”

一下子就有了长出一口气的声音,苹苹绽出一抹笑脸,轻快的吩咐厨房准备晚餐,孟绍霆却微微的有了一些恍惚,刚才,松了一口气的人,是不是她?

晚餐很丰盛,他看起来像是很有胃口的样子,静知心情也不由得大好,连带着一向没胃口的都多吃了半碗饭,喜的苹苹笑逐颜开,静知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偷眼看孟绍霆放了碗筷,挪到客厅的沙发那里喝茶,好似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的心忽然就软了软,看佣人收拾了碗筷,她终于没办法一直待在餐厅里,就扶了腰慢慢的走向客厅……

他的目光移转过来,­唇­不自禁的微微的绷紧了一些,他的肚子看起来怎么这么大?要他忍不住的有些心惊起来。

他默默的看着没有抬眼的她,而她踟蹰良久,终是缓缓开了口,似鼓足了勇气一般;“你……什么时候走?”

他的眼眸一下子黯淡了下来,紧跟着­唇­角却是扬起了淡淡嘲讽的笑,他目光森利的望着她,­唇­角带着冰寒,不回答她的问题,却也没有站起来离开的迹象。

静知尴尬的几乎站不住,他的车子还在别墅外停着,方才购物回来也没有把车子开进来,他明显的……就不愿意留下!

ps:呵呵,有点迷糊吧,这里应该是接着静知打电话给他,被林颜夕接到,然后绍霆回国找她,静知误会了他的意思说要成全他,然后两人不欢而散那里。

因为是写给群里姐妹们的小团圆甜蜜结局,所以这里的笔墨重点放在绍霆静知身上,解决孟绍堑的事,就不会再多提了,这结局很短……

正文 陌上花已开,君可缓缓归 二

()静知尴尬的几乎站不住,他的车子还在别墅外停着,方才购物回来也没有把车子开进来,他明显的……就不愿意留下!

轻轻的咬住嘴­唇­,她低下头不太敢迎接他这样的目光,明明是他不要她的,明明是他总是冷若冰霜的面对她,但为什么此刻他望着她时,那一双漆黑而又深邃的眼眸里,却好似有一闪而过的悲伤?懒

静知心乱如麻,他每一次来洛城,都是匆匆来匆匆去,从不曾在这里吃顿饭或者是住宿一晚,而且,他和苹苹说的话,比起与她说的话,简直多了无数倍。

他对着苹苹时,还是温言软语,甚至有时还有笑脸,但一旦看到她出现,他整个人就会忽然之间冷冽下来,几乎像要把房子都冻住了一样,她每每都低眉垂眼不敢多出现在他的面前,但她却发现,只要她出现,他基本上就不会多说话,也不会再多和别人交谈,偶尔她偷眼看他时,就会陡地迎上他紧蹙的眉心和深浓的目光。

每一次和他的目光撞上,她的心脏就忍不住一阵狂跳,她有时也会装糊涂,和他温声细语的说话,装作没觉察到他的冰冷,但他往往都不理会她,总是她说十句,他顶多回一声轻哼,这样三番五次,她就再也不敢主动找他说话了,而他也就越来越冰冷,留在洛城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她不知何故,但也不敢问他,直到今天,他们两人之间完全变成了零交流。虫

苹苹从外面进来,一眼看到这两人,不由得心口微紧。

客厅里还没开灯,从一边的厨房里透出来熹微的橘­色­的光线,孟绍霆坐着,却明显的看出他身体紧绷,而目光却是异样的寒,­唇­角也绷成了一条直线,下颌处的纹路坚毅的吓人,他在看着她,甚至到得最后微微的泛起了一点笑纹,但那笑却让苹苹感觉透不过气来。

这个笨笨的静知姐,又说了什么让二少不开心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一次二少破例留下来吃晚饭,吃过晚饭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明显是准备留下来了,多好的机会!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又错失良机!

目光一转,恍惚看到孟绍霆烟灰­色­的衬衫衣袖上有一块极小不起眼的污渍,许是方才吃饭的时候不小心蹭上去的吧,苹苹心思活络,立马就笑吟吟的走了过去,打破了两人难堪的平静和对峙。

“哎呀二少,您这衣袖上是弄了什么?要不去洗一洗,换换衣服?”苹苹拉了他的衬衫袖子,静知一错眼,果然看大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油污,她心跳怦怦,死死的咬了嘴­唇­,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是,是啊,你去洗一洗吧,家里也有衣服换,绍轩前一段住在这里,你可以先穿他的……”

“静知姐!”苹苹再也忍不住了,她简直想要撞墙,这个女人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孟绍霆却不置可否的微微笑了一笑,甚至下颌也微微扬起了一点,带着说不出的慵懒迷人,苹苹还以为他要发脾气,孰知他却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慢悠悠的说了两个字:“也好。”

静知只觉得心间一下子涌满了甜蜜,她鼓足勇气望向他,在明暗不定的房间里,他俊逸的容颜微微的带着一点神秘的气息,看不甚清楚的明灭眼神之中,似有缓缓的暖意,一点点的流淌而出,她的勇气一下子大增,脸上也忍不住溢出了甜甜的笑,趋前一步低低开了口:“那,我要苹苹给你放水了?”

孟绍霆依旧没说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站了起来,向楼上走去。

苹苹一下子欢喜的差点笑出来,扭过头偷偷对静知做了个鬼脸,却向外跑去:“哎呀静知姐,我想起来刚才安城叫我呢,你先帮二少放水吧。”

静知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站在那里扭捏了一会儿,见孟绍霆在楼梯下站定,身子微顿,似在等她一般。

她着了魔一样跟过去,在他身后微微低了头:“上去吧。”

他没有回头,却是乖乖的听了话。

静知­唇­角翘了翘,扶了栏杆缓缓的向上走。

她走的有点吃力,步子也很慢,但他好似刻意在等着她一样,一直都保持着在她前面一步的距离,温暖的感觉似乎就开始在房间里弥漫起来,要她有种说不出的恍若隔世之感。

进了房间,她就赶忙去浴室,孟绍霆去叫住了她,静知下意识的惶恐不安抬起头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喜欢看她这样的表情,好像非常害怕他的样子。

但觉出她的不安和害怕,他的语气就不由得有了连他自己都觉不出的温柔:“我自己来就可以,你帮我找衣服吧。”

静知连忙点头,又急匆匆的向卧室外走,因为身上的浮肿,她一直都穿着拖鞋,走的急了,一下子就绊住了脚下地毯的长长绒毛,笨拙的身体就趔趄了一下,她惊吓的手忙脚乱,他却一下子伸出手稳稳的扶住了她,待她站稳,他才低低的说了句:“不要这么冒失,摔跤不是好玩的。”

静知的眼眶一下子烧了起来,泪水直打转,强忍了才没有落下来,她低头,看着他搂在她腰上的那一只有力的手臂,他的掌心暖暖的熨帖在她腰际的肌肤上,一直压抑的那些情感和深深的不安,忽然之间就倾泻而出,她低着头,一伸手抱住了他,将脸贴在了他的臂上,轻喃出声:“绍霆……”

臂上传来微微温热的湿意,是她的眼泪。

他的心有些动摇,身体就没有挣开,只是这样任她搂着,却好似整颗已经冻住的心,忽然就有了要融化的趋势。

她站着不动,身子倚在他的臂弯里,他也没动,一只手圈住她的腰,一只手被她紧紧的抱着,时间也似凝固了一般,悄然而又无声的滑过,唯一的不同,只是臂上传来的湿意越来越重,到得最后,他终是低低的叹了一声,低下头轻轻捏住了她的下颌缓缓抬起,一双眼眸晶莹明亮,溢满了泪珠儿,在他擎手抬起的那一刻,若珍珠一般倾洒而下,美的要心动。

“别哭,孕期哭很伤眼睛。”他的指腹带着微微的薄茧,在她青白的眼窝那里轻轻的抚弄,那触感微微的疼,却让人安定而又幸福,她的眼泪落的更是止不住,他的手指就一直没有离开,直到最后,他轻轻抱住了她,­唇­贴在她的头顶微微的磨蹭:“静知……”

你不要再离开我了,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

这句话立刻就要脱口而出,但却又被自己生生的阻止。

她一直都记得苹苹说的,他和林颜夕很快就要订婚了,她知道他是一个很有主见绝不会随便屈服的男人,能够让他再一次心动想要订婚,那个女人一定很好很爱他。

而现在的她,虽则有可可在帮她挽留他,但于她本人来说,却绝没有一点点的资格了。

但他的怀抱这样暖,他抱着她时心跳亦是这样的快,他哄她不哭的声音那样温柔,他叫她名字依旧是带着浓深的心疼,她舍不得推开,怎样都舍不得推开,只能让自己任­性­的紧紧抱住他,在他的怀中狠狠哭个够!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她哭的累了,他终是轻轻放开她:“我先去洗澡,你去洗把脸,敷敷眼睛。”

静知点头:“嗯,我给你拿衣服过来。”

他应了一声,放开她向浴室走去。

静知转身去客房取了绍轩的衣服,再回来时,却听到他往浴缸里放水的声音,她拿了衣服走过去,而正要叩门的时候,忽然一串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她的脚步微微的顿住,在虚掩的浴室外站定,他的声音就伴随着哗哗的水声,断断续续的传来,却平添一种柔软和暧昧。

“嗯……你先睡……我过几天回去……我也想你啊……好,亲亲……”

他讲着讲着,甚至低低的笑了起来,静知呆若木­鸡­站在门外,捧着衣服的手臂似乎也僵硬了下来,她忽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一般,就那样站在那里动也不能动。

ps:还有一更,白天继续……么么大家,都不哭了吧?要每天都开开心的哈。晚安,姐妹们……

正文 陌上花已开,君可缓缓归 三 有女青雨[

()静知呆若木­鸡­站在门外,捧着衣服的手臂似乎也僵硬了下来,她忽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一般,就那样站在那里动也不能动。

许久之后,她清醒过来,她不想要他撞见她在偷听,于是她悄悄的转过身来,放下衣服,离开。懒

孟绍霆听到电话那边的小人儿啾啾的亲了两声,这才轻轻的扣断了电话,在澳洲待这一段时间,他唯一的收获也就是和非同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了吧!

甚至在他回国时,总会接到他的电话,两人还要这样亲昵的交谈一番。

他洗了澡出来,就见到卧室里空荡荡的,床边放了一沓衣服,证明她方才来过。

他一边擦了头发,一边甩开浴巾一件一件套上衣服,绍轩和他的个子差不多,只是绍轩比他瘦一些,还好他喜欢穿宽大休闲的衣服,要不然他还要担心穿不上呢。

换好了衣服出来,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他看起来神清气爽,一扫方才的­阴­霾和冷硬,眼底也闪烁着温暖柔和的光芒,静知一抬头,看着他从楼上下来的样子,他的­唇­甚至还带着上扬的弧度,浅浅的笑,刺的她一阵心疼难当。

他和林颜夕讲电话时的甜蜜,他此刻­精­神奕奕的模样,他温柔而又和暖的笑意,要她双手握紧,再也挤不出一点点的笑靥了,只是……虫

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他已经和她分手了,虽然有孩子,但却是她执意要生下来的,又怎么能怪到他的头上来?

他和她分手了难道就不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他有女朋友这也很正常吧,他和女朋友讲电话,也是理所应当的吧,她生什么气,吃什么醋呢?

想着想着,渐渐释然了,但心里的苦却还是抹不平,看到他过来,她轻轻抬起头,强挤了一个笑靥:“要走了?我有点不舒服,就不送你了……”

孟绍霆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他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又变成这样!

静知怔怔的看着他,而他的目光却像是锐利的剑,刺的她无处可遁。

他这样穿戴整齐一脸笑的下来,不就是要离开吗?他有了女朋友,自然不能和她这个前妻住在一起,他……总要顾及林颜夕的心情吧。

静知的目光渐渐恍惚,她这是在图什么?执拗的要留下这个孩子,以为他们之间还有退路,执拗的这样等待着,以为他总还是在,但现在看来,她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他的心里,也许早已没了她,在她站在孟绍堑那边之后,他对她的爱意,恐怕就全死了吧。

孟绍霆站了一会儿,目光一直冷飕飕似刀子一般在她脸上来回的切割。

他留下吃晚餐,甚至在这里洗澡更衣,意图是什么?他已经前进了这么多,为什么她越来越畏缩?

心冷的像是漫天的白月光,他冷嘲的笑了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连绍轩都释怀了,他连她和孟绍堑勾结在一起都已经可笑的原谅了,他还要怎样?

他也是人,他只是暂时解不开心结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他也只是想看一看,她到底有多么的爱他,为什么她不能够勇敢一点,主动一点,为什么一直都要他来追逐她?

再这样下去,静知……我真的会感觉累了,爱情不是一味的等待别人付出,爱情不是只默默的享受,爱情的真谛在于奉献,你为自己的爱人奉献出一切,却无怨无悔,静知,你能不能懂?

他在寂静的房子里又站了一会儿,就默默向外走。

她不留他,他也不会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

他甚至羡慕绍轩,他们现在相处的就像亲人一般,他听说她挽留绍轩在这里住了很久,他还听说她专门给绍轩留了房间,而他的待遇,却连绍轩都不如。

他离去的脚步很轻,就像是从来不曾来过一样。

房间里有淡淡的清凉沐浴露的味道,而夜风挟裹着扑在她的鼻端,她就那样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幕里,他的身影渐渐看不到了,她的眼泪一行一行的落下来……

他走的这样决绝,没有一丝丝的留恋,也许他在澳洲和林颜夕过的很幸福,根本不想回来,也根本不想把时间都消磨在她的身上吧,如果没有可可,他早已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她忽然不敢想,如果今后的生命中再也没有他,如果再也不能和他相爱相守,她该怎么办?

而夜,早已阑珊。

**

此后,他一直都没有消息,而绍轩中间却来了一次。

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就是何以桀一直在暗中挤兑孟绍堑,他折了几单大生意,颇有些气急败坏,而董事会的人也开始对他大加不满,孟绍堑似乎是顺风顺水太久,此番面对逆境,倒没了以往的镇定,有些躁动起来,却给了他一个好机会。

而坏消息却是,已经坐实了安城在为孟绍堑做事,这对于二哥和静知还有静知一向很在乎的那个苹苹来说,当真算是一桩坏事。

但绍轩却觉得这件事有利有弊,安城怎么说也是二哥的人,在心理上应该还是偏向于二哥的,只要他善加利用,一定可以让孟绍堑在这件事上栽一个大跟头!

他这次来洛城时,静知已经住在医院待产了。

听完他所说的这些,她沉默了许久只说了一句:“先帮我安排苹苹去澳洲吧,就说我放心不下非同,要她在那里留一段时间……”

孟绍轩点头答应,看着她比起上次略微瘦了一点的脸颊,不由得有些心疼:“知知,二哥这些天……”

静知的眉微微动了一下,旋即轻轻柔柔的笑了;“他在澳洲也有生意,很忙的吧。”

孟绍轩没有做声,却留了个心眼,在病房里陪了她一会儿,看她有些累,他就出去了。

到晚上,静知睡的有些不安稳,一会儿做梦梦到他在和别人举行婚礼,一会儿梦到他冷冰冰的对她说,女儿我也不要了,你们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她出了一身的冷汗,折腾了几次醒过来时,却已经天­色­大亮,她就觉得肚子开始隐隐的疼起来……

全身都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上刺痒着难受,静知拼了力气按了铃,护士急匆匆的进来,一掀被子脸­色­就变了:“哎呀羊水都破了,怎么提前了这么几天!”

静知的脑子嗡的一下响了起来,她使劲了力气让自己保持清醒,小腹那里痛的难忍,但她还是拼命的咬紧牙关没让自己哭出来,护士急匆匆的叫医生安排手术,产房里乱糟糟的,不时有人出出进进……

静知意识微微的有些恍惚起来,目光晃悠悠的在人群之中寻找,明知道他不可能出现,她提前生产,他现在估计还不知道的吧,但就是渴盼着会有奇迹出现,渴盼着他可以亲眼看到可可出生……

绍轩也在,流苏也来了,甚至来许久不见的清秋都回国了,相思虽然气­色­不好,但看到她望过来时,也对她鼓励的微微的笑了笑,她眼睛一酸,泪水簌簌的就落了下来,没有他,没有他在!

她觉得那样的委屈,委屈的甚至连宫缩的疼痛都感觉不到,只觉得心里堵的难受……

“宫口已经开了四指了,产­妇­状态还不错,建议还是顺产吧……”

“几位先生小姐请出去吧,要开始手术了……”

“静知……别怕,别怕,我们都在外面……”

“知知……痛了我们就剖,不怕,不怕啊……”

那么多的声音,她都几乎听不到了,只感觉自己被人摆布着,仿佛失去了全部的意识一般,医生在叫她用力,用力……她却使不出一点点的力气,拼命的咬着牙,感觉到那小小的生命似要挣扎而出一般,她痛的终是忍不住的惨呼了一声……

产房的门却忽然被人撞开,孟绍霆风尘仆仆一身黑衣,如同神祗一样忽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静知的眼泪哗哗的直往下涌,但更多的却是惊喜,他终究还是来了,终究还是在他们的女儿降生的那一刻,神一样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ps:好啦,偶们的小小可可乖宝宝要在爸爸的亲自注目下出生啦……鼓掌,撒花~~~~

正文 陌上花已开,君可缓缓归 四

()静知的眼泪哗哗的直往下涌,但更多的却是惊喜,他终究还是来了,终究还是在他们的女儿降生的那一刻,神一样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直到看到她安好的躺在那里,他才骤然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接了绍轩电话时候,他刚刚下飞机,听得她小产的消息,他只觉整个人都冰冻住了一般,捏着手机在人来人往的机场中站了许久,只觉得一颗心都不会跳动了一样的难受。懒

只有那短短的一分钟,他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想了很多很多。

他和她纠缠了十年的那些过往,她和他十年的分分离离,他和她在静园相守的那些美好岁月,她说爱他的时候,就像是黑白的照片,一帧一帧的,飞快的从他的脑海里穿过,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办?

他很认真的询问了自己一遍,然后,得到了一个早已藏在心中的答案。

也许,在他们的婚礼上,他给她套上戒指那一刻,他们就成了这世上缠绕相生的两棵树,再也无法分开。

是,他爱她,他不能失去她。

他没有时间再赶回静园,直接拦了出租车去洛城,车子飞驰,速度极快,沿路的风景模糊了飞快的向后退去,枯枝是浓深的黄,戳向天空,似要下雪了一般,但在到西洛江大桥的时候,却轻轻飘飘的下起了雨。虫

扯丝飞絮一般的雨,恍惚的,竟让人觉得这不是在冬季,而是初春,他的女儿,他和傅静知的女儿,那个小小的软软的婴儿,就要在这样寒冷的时刻到来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赶回去,他不能让他的孩子不在他的注视下出生,他还要亲手,剪断她和母亲相连的脐带,成为第一个亲吻拥抱她的人。

每每想到她,总是会心软的一塌糊涂,仿佛一颗坚硬的心都化作了绕指柔。

记得在念大学的时候,系里周末总会组织学生在大教室看电影,他那时候也交的有女朋友,偶尔心血来潮时,陪了她去看电影,相依相偎的看着一部《乱世佳人》,白瑞德深爱着郝思嘉,郝思嘉却深爱着阿希礼,白瑞德娶了郝思嘉,却发现郝思嘉的心中一直存着阿希礼的位子,他想要离婚,但那时他们有了一个漂亮的女儿邦妮,白瑞德将对郝思嘉所有的爱都转移到了邦妮的身上,宠她至深!

他现在想来,竟恍然觉得世事如戏,而戏如人生,自然他和静知之间并没有第三者,但他对于女儿的心态却和白瑞德对邦妮如出一辙,好似爱静知爱的太累了,就将那一腔的爱意都转移到了可可的身上,怎么宠她都觉得不够,恨不得造一座金屋,就那样把她给藏起来。

一路心思如电,转瞬就到了她生产的医院,他那一刻走下车来,在细雨如丝之中,忽然觉得说不出的害怕,直到那样绵长的雨打湿了他的肩膀,他方才鼓足勇气向产科走去,刚刚出了电梯进了走廊,忽然就听到了一声惨叫,他整个人如同触电了一般愣在原地,心跳都感觉不出,那样大的恐惧,忽然就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他所在乎的,所放不下的,所难以排解的,所有所有的和她的隔阂,忽然之间好似都没有了一点点分量,他只知道,他要她活着,活着……

走廊里站满了人,一个个神思凝重,他恍然如梦一般飘飘忽忽的走过去,犹如踩在棉花上一般东倒西歪,他身体是冰冷的,似乎失去了魂魄一般,有人叫住他,他只是木然的应一声,却说不出话来,她的惨叫忽然又响起来,他只觉得心如刀绞一般,眼窝之中甚至都凝满了泪意,不生了,不生了!

他宁愿不要孩子,宁愿一辈子也不要孩子了,不要她生了!他听不得她发出这样的声音,他那么的爱她,疼她,平日就是她蹙蹙眉掉根头发他都心疼,先在要他听她发出这样凄厉的声音,不啻于在剜他的心割他的­肉­一般!

他太自私了,明明她的身子骨这么差,还要她生这个孩子做什么?没有孩子他也一样会爱她,一样不会离开她,只要不是她不要他!

是,总是这样的,选择离开的人总是他,而每一次感觉被抛弃的人却也是他,明明这次他先放弃,看却又在她的云淡风轻之中生出一种被她推开的错觉和失落。

“不会是……难产吧?”顾流苏听着一阵一阵的惨叫,不由得呐呐说了一句,陆放伸手握住了她的肩,剑眉星目之间有着淡淡的光辉,低低在她耳畔说了一句:“不会,放心。”

顾流苏的手被他握住,那样暖暖的贴在掌心里,只觉得心渐渐安定下来,她轻轻倚在他的肩上,心底翻滚如同沸腾的岩浆,那一个掩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几乎都要脱口而出,但却又被她生生的压住,她和陆放之间的关系刚刚和缓,她不敢去想,她这时候撂出去一个炸弹,说她五年前和他分手之后,一个人在加拿大生了他的孩子,他会不会愤怒的撕吃了她……

但他们的小小六那样乖那样聪明……他会不会又看在儿子的份上,不计前嫌和她重修旧好做一对**鸳鸯?

顾流苏这边还在胡思乱想,孟绍霆却已然一脚踹开了产房的门冲了进去。

她微愣的扭头看陆放,却见他瞪她一眼:“都怪你乱说话。”

流苏掩嘴儿轻轻笑,低低嘟哝:“指不定我还做了好人那!”

陆放没应声,只是握着她手的手掌轻轻紧了紧。

清秋坐在长椅上,看着站在那里犹如一对璧人的顾流苏和陆放,心中涌上淡淡凄苦,沈北城是知道她会来的吧,所以连今天这样大的事都不露面,他还真是恨极了她,她想着,却是淡淡的笑,胸前的那一道长疤硬生生的疼了起来,她恍惚的想起那一晚,他失控的暴怒,第一次对她动手,狠狠的一刀划在她的胸口,然后眼都不抬的冷冷让她滚,她就捂着胸口的伤滚了,一直到现在,他们之间形同陌路。

她又笑了笑,无所谓了,从此萧郎是路人,她忍受不了他看似绅士的多情,而他也忍受不了她之于感情那可怕的洁癖,不如就分道扬镳,至少现在,她过的蛮好,也许,再回去宾夕法尼亚时,就该订婚了。

相思靠墙站着,小小的一个身影乍一看就像是一个初中生一样,她身上穿了一件大衣,却看起来空荡荡的,像是整个人都套在了一个大型口袋里一般,脸瘦的不足一个成年男人的巴掌大,尖小的下颌似乎可以戳破一张纸,但一双眼却是越发的大了,只是空洞的紧。

何以桀也没有来,不知是公务繁忙,还是有其他的原因,相思的目光一直都是带着一点呆滞的,只有在孟绍霆失控的踹开产房门的时候,她眼神里才微微的有了一丝异动,转瞬却又变成了浓黑的寂静,只是仔细看去时,就能看到她眼角隐隐的水光。

哪个女人,这世上哪个女人,不渴望一个这样优秀的男人这样心无旁骛的爱着她心疼她?

但她没有这个命,她没这个命。

她……认命了。

“绍霆……”一看到他出现,一直以来紧绷的心却似骤然的松弛了下来,她被汗水濡湿的手指还没有抬起来,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她竟是一下昏厥了过去……

孟绍霆刚才放下来的一点的心忽地又被吊了起来,他面无人­色­,几步冲到她的床边,却只见到半床的鲜血,他骤然的惊住,脸­色­一下变成铁青,只感觉双膝一软,陈年的旧伤那里隐隐的痛了起来,要他差一点狼狈的跌在地上……

“医生……她……她怎么了……”他不知怎么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当初她生非同时,他是不曾进产房陪伴的,而现在他亲眼见着,方才相信,这女人生孩子当真是鬼门关上走一圈,只是,只是现在技术发达了,剖腹产不是很容易又不用受罪的吗?她怎么会弄成这样?

“先生……这是无菌病房,不可以随便进来的,产­妇­没事,只是暂时休克……”

“你胡说!”孟绍霆双眼充血,一下子揪住了说话那人的衣领几乎将她双脚离地扯了起来,他目呲欲裂一把望住他,说话的语调都狰狞了:“她流了多少血你没看到?她都痛的昏过去了,你还说什么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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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花已开,君可缓缓归 五 掌珠

()他目呲欲裂一般望住他,说话的语调都狰狞了:“她流了多少血你没看到?她都痛的昏过去了,你还说什么没事?”

医生被他的力道弄的几乎站不住,好半天才喘口气断断续续说道:“先生,您冷静一点,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流血?顺产都是这样……”懒

“为什么要顺产?”在他的意识里,一向都认为剖腹产的伤害最小,产­妇­受到的痛苦也能降到最低,他也一直都想的是让她剖,但却没料到这蠢医生竟然让她顺产,她这么小身架,一把骨头晃两下就散架了,她哪里还有力气去顺产?

“我们检查过了,产­妇­的状态达到了顺产的要求,而且顺产恢复的快,对孩子也有好处……”

医生一边耐心解释着,一边试图从他的桎梏中挣开;“先生,您先放手,让我帮产­妇­接生好吗?”

孟绍霆怔怔的松开手,他几乎不敢去看那满床的鲜血,一大团一大团的止血纱布丢出来在铝制的托盘里,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肝都在颤,站都要站不稳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她好好的,他什么都依着她,再也不会气她再也不会要她掉眼泪了,以后也不生了,反正孟家也有儿子了,再不要生了!

“杜医生,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一边的护士忽然惊喜的喊出声来,医生赶紧过去,几人立刻有条不紊的开始忙碌起来,而静知痛过一阵已然浑浑噩噩的醒了过来,一听到医生说可以看到孩子的小脑袋了,她立时像活过来了一样拼命的用力起来……虫

有护士拿了无菌衣给他,他胡乱的披上,鼻端缭绕的只有浓浓的血腥气,而静知一声一声的痛苦呻.吟却要他整颗心都要碎了,他蹲下来,在她的身边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她这会儿的力气特别的大,一抓住他的手就不松开,细长的手指紧紧的攥住他的,要他感觉骨头都要碎了,但他眉心都没蹙一下,只是任她握着,空出来的一只手就不停的给她擦拭额上的汗,她哭的一脸的泪,汗水也把头发都打湿了,一张脸惨白如纸几乎和洁白的枕头都融在一起了……

“静知,别怕,别怕……马上就好了……”他轻声的在她耳畔安慰着,静知含了泪看他,却觉得疼痛似乎也微微的缓解了一些,她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被他轻轻吻下来:“别说话静知,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他的­唇­移到她的耳畔,只用她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呢喃;“我爱你,我爱你静知,我只爱你,这辈子我都只爱你……”

她的泪瞬时泉涌,忍不住的呜呜哭了起来,他眼眶也一阵一阵的酸,只得更紧的抱住她一遍一遍轻声安慰……

“剪刀……”

医生忽然开口,护士立刻将剪刀递了过去,孟绍霆一惊,忽地站了起来,眼瞅到她的动作不由得骇了一跳:“你­干­什么?”

“要侧剪一下,不然会撕裂。”医生飞快的说着,手下的动作却是丝毫没停……

孟绍霆直看的心惊­肉­跳,而静知已然痛的哭都哭不出来了,她整个人都哆嗦起来,只感觉这痛简直比扒皮剜骨都难忍……而幸好,这折磨已经到了头,孩子哇哇的大哭着,来到了人世……

她只觉得身上一轻,那疼痛似乎也消减了许多,来不及看一眼浑身是血的婴儿,静知就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静知……”孟绍霆慌地叫她,护士赶忙劝阻;“太累了,要她好好休息一会儿……”

说着已经递了剪刀过去:“给婴儿剪开脐带吧。”

准爸爸帮自己的孩子剪开脐带,是十分有意义的一件事。

孟绍霆只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发抖,他拿了剪子,高大的身躯站在那里,半天都没有挪动半分。

这双手也不是没染过血腥,这双手向来也是坚硬如石,但此刻,他握着小小的剪子,看着那细细的脐带,却没有勇气剪下去,他整个人都在发抖,根本使不出力气来,这一次陪她生产,他的触动实在是太大,尤其是方才医生毫不犹豫在她下面的一剪子,他几乎都要昏过去了,他只是看着都觉得疼的难忍,更何况她还要亲自承受这样的疼……

不知是怎么剪开的脐带,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小可的模样,她就被抱到一边洗澡称重,他走到她的床边,拿了温热的毛巾仔细的给她擦拭手脸,她全身都是汗,头发像是刚被水洗过一样一缕一缕的贴在她白皙的脸上,他爱怜的轻轻将湿发撩开在一边,将她脸上细汗擦去,她睡的很沉,呼吸也是平稳的,但眉心却还是紧紧蹙着,他心中不由得一酸,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似是许下了一生的誓言:“谢谢你老婆,谢谢你为我生了小可,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好,再也不让你掉一滴眼泪,再也不让你有一丝丝的不安和不快,我会永远照顾你和女儿,再也不离开你们……”

她在沉睡之中似乎听到了他的这番话,有莹润的泪珠儿从她的眼角缓缓的淌下,他低头,轻轻吻去她的泪,但她的眼泪却像是怎么都止不住一样,连绵不绝……

可可洗完了澡,就露出来一张白皙粉团子一样的小脸,一双大眼乌溜溜的和静知的一样黑白分明,护士抱了她称体重,笑吟吟过来对一屋子人说道:“五斤八两!”

孟绍霆看看屏风后还在睡的静知,悄声的嘱咐了众人不要大声,这才有些不知所措的接过了女儿,他从来没有抱过小婴儿,非同生下来就跟静知走了,直到三岁他才抱过他,他以前也从来都没有抱小婴儿的经验,更何况,这是他盼了不知道多久的女儿!

他的手臂几乎都不会打弯了,保姆在一边看的嘿嘿只笑,手把手教他,要托着可可的小脑袋,婴儿的脖子和头都很软,要动作尽量的放轻……

孟绍霆看着怀里那小小的人儿,小团子一样粉­嫩­­嫩­的一个,脑袋还没有他的手掌大,但就是要他小心翼翼的连呼吸都不敢了一样,抱着她也不敢乱动,身子都僵硬了,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身的汗,孟绍轩这时凑过来,一伸手戳在可可脸上,张口就说:“这是我小侄女?咋这么丑,皱巴巴的……”

孟绍霆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一记眼风瞪过去,孟绍轩被他看的缩缩脖子,再要去看襁褓中的可可,孟绍霆却死活也不让他看了,他皱着眉,看着可可脸上被绍轩戳出来的一小块红印,只觉得心疼,以后再也不让孟绍轩出现在可可的身边!

请来的阿姨在一边也Сhā嘴道:“少爷,您是没见过小孩子,我们小小姐这样的,再漂亮不过了,反正我照顾了不知道多少个小婴儿,还没见过我们小小姐这模样的,瞧这小脸白净的,眼缝这么长以后一准儿是大眼睛,鼻子又高又挺,菱形小嘴儿樱桃一样,哪里丑了?”

清秋拿了相机给可可拍照,口中也嚷嚷道:“就是就是,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还说丑,看以后我们可可就不理你!”

孟绍霆见她按快门,赶忙轻轻捂了可可的眼,低声对清秋说:“会不会闪到她的眼睛?”

清秋摆摆手:“没事,我早关了闪光灯。”

孟绍霆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抱着女儿只让清秋拍了两三张就再也不让可可露脸了。

可可一直都没哭,乖乖的被爸爸抱着,虽然他抱她的动作很僵硬,一点也不舒服啦,她的小ρi股都被他的大手给捏痛了,但可可还是很争气的给了爸爸面子,自始至终都配合良好,哼都没有哼一声。

直到她打了小哈欠睡着了,孟绍霆还不舍得撒手,又抱了一会儿,就听到了屏风后传来静知低低叫他的声音,他赶忙抱了可可过去,献宝一样得意又骄傲的将可可放到她床边,摸着女儿细滑的小脸温柔至极说道;“看,他们都说可可是这家医院出生的最漂亮的宝宝,护士还说要给我们可可拍照挂在展览板上,做明星宝宝!”

静知眉眼之间都是浓浓温柔,她望着小小的女儿,一双眼眸几乎都要滴出水来,低下头在她脸上不停吻了许久,方才有些疲惫的靠在了他的臂弯之中……

ps:偶们可爱的小可会被大家捧在手心里的…也许……陌上马上就结束了……

正文 陌上花已开,君可缓缓归 六 你选谁?

()她望着小小的女儿,一双眼眸几乎都要滴出水来,低下头在她脸上不停吻了许久,方才有些疲惫的靠在了他的臂弯之中……

孟绍霆依依不舍的把女儿交给了保姆,方才在她床边坐下来,两人一时之间都沉默了,好一会儿,孟绍霆才轻轻开口:“我想把可可当做女儿的小名,再给她起一个名字,你愿不愿意?”懒

静知略一怔,想到绍轩现今回来了,自然也就顺了他的意思点头:“好,你说叫什么好?”

孟绍霆脸上微微的有了一些不自在,好半天他才低了头咳了一声:“我在澳洲也一直在想这件事,你说,叫青雨好不好?”

“青雨?”静知有些讶然,怎么会想到起这样怪怪的一个名字?她忍不住去看他,却见他脸上拂过一丝可疑的红,方要仔细的看去,他却轻轻将她放在了床上:“我让佣人给你煲了汤,我去取。”

说完,竟是站起来就走了。

静知躺在那里,琢磨着这个名字,好一会儿,她脸­色­忽然涨红,一张小巧的­唇­却是缓缓的勾了起来,青雨,青雨——原来如此!

取她名字中静字的青,取他名字中霆字的雨,是为青雨!

这是他们爱的结晶,是他们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只要念到这个名字,就立刻能想起他取这名字的涵义为何!虫

静知微微动了动身子,有隐隐的痛楚之感传来,只觉身体内部一半似同海水,冰寒刺骨,一半似同火焰,灼烧的她坐卧不安。

他这番行止,就算她是傻子也看出来其中深深情意,但还有一个问题,自始至终都困扰着她,要她每每想起,都觉得像是跗骨之蛆,怎么都甩不掉,那个叫林颜夕的女人,那个在绍霆离开她去澳洲之后遇到的优秀的女人,他究竟要怎么办?

一想到林颜夕,就再也无法控制的想到那天晚上她打过去电话时那柔柔濡濡的声音,静知微微的偏了脸,半张脸埋在柔软的枕上,一抬头,就看到窗角里透出来的一点灰蒙蒙的天,心绪就更加的烦躁了起来,恰逢护士过来检查身体,下面伤处也要换药,一番折腾身上出的汗几乎没把被子都给湿透了,她原就身子骨单薄,现在这样大耗元气一番,就觉得有些撑不住。

他和佣人端了汤进来时,她也只闭着眼懒怠说话,病房里的灯已经被谁给打开了,她闭着眼还觉得刺的慌,眉毛就微微的皱了皱,房间里的光线就渐渐的暗了下来,有谁在她耳边轻轻喊,静知,静知起来喝点汤……

她心里难受,又恨他为什么从来不解释,执拗的闭了眼不愿意睁开,她很怕,怕自己的眼泪就那样掉下来。

孟绍霆叫了几声,见她依旧闭着眼,心里想着也许她是太累了,就示意佣人先端了汤去隔壁的休息室,他也将被子细细的给她盖好,转身走了出去。

灯光暗掉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在黑暗之中,伤口也越发痛了起来,要她更是觉得委屈,她生了两个孩子了,现在下面又挨了一剪子,他指定只会越来越看不上她,再说澳洲还有个那样年轻漂亮的女人的等着他,苹苹都说他们要订婚了!

他这样算什么?一脚踩两船?静知越想越觉得气,她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再这样胡思乱想一定会疯掉,她现在没人疼爱,只有自己疼爱自己,她总不能没了爱情没了丈夫,连好的身体也没了吧?

挣扎着想要下床,谁知道身上根本使不出力气,那个护士还骗她,说什么隔壁病房的产­妇­这边刚生完,那边就健步如飞了,根本就是骗人!她明明痛的快死了!

再说了,给谁那里一剪子,她也不信她还能健步如飞!

想着,却又只觉说不出的委屈就那样弥漫出了心口,她给他生女儿的时候,他就过来说我爱你,我只爱你,女儿生下来,他就不管了,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他难道就不担心她伤口痛不痛?她心里难受不难受?

产后的孕­妇­最脆弱,最无理取闹,而唯一有效的办法也不过是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静知想他,只想他陪着她,她不想让他在她视线看不到的地方,一旦这样,她就控制不住的开始胡思乱想他是不是在给林颜夕打电话……

对,那天晚上,他还对着电话和林颜夕卿卿我我……

静知想到这里,就一阵的心烦意乱,忽而想到他现在指不定正在哄着林颜夕,忽而又想到好一会儿没见到可可了,只是心乱如麻,偏生又动弹不得,一下子没忍住就哭了起来……

孟绍霆在隔壁看着女儿睡觉,这小丫头从出生开始就不停的睡,中间醒来了一次,一双大眼睛瞪着他好奇的看了一会儿,还没几分钟又睡着了,孟绍霆看的挪不开眼,竟是在她的小床边就坐着看她睡着的样子,就看了半小时。

待听到静知的哭声,他慌手慌脚过去了她休息的病房时,她已经哭的一脸的眼泪,整张脸都通红了起来,他吓了一跳,赶忙过去弯下腰轻轻把她抱了起来:“静知,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痛?我去叫医生过来好不好……”

静知再忍不住,一伸手推他,口中掩不住的怨愤:“孟绍霆,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想怎么办?你到底准备怎么安排我和可可?”

孟绍霆被她的话说的愣住,好半天才不明所以的问道:“你说这是什么意思?我自然是要将你们留在我的身边好好照顾……”

“你还回不回澳洲?”静知再也憋不住,终是问出了这个她最关心的问题!

孟绍霆点点头:“自然要回,我那边还有要紧事要处理的。”

大伯父已经给他传了信要回国,他准备坐镇来解决孟氏的烂摊子,顺便也压一压孟绍堑的气焰,他自然要过去一趟处理非同留在澳洲的事宜。

“什么要紧事?”静知望向他,只觉得心都要停止跳动了,她不敢想象,他若是真的说出他要结婚了,她会不会当场崩溃!

孟绍霆见她双眸晶亮,双手也死死揪住了身下的床单,忽然间脑海中电光一闪,他还没有向她解释过林颜夕的事情,她该不会是误会他要回澳洲见林颜夕?

辩解的话几乎马上就脱口而出了,孟绍霆却又有了一点点的不甘,这个女人嘴巴有多硬他比谁都清楚,这倒是一个好机会,非要她清清楚楚说出她心里的想法不可!

但又想到她此刻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他又萌生了一些些的不忍,说话的口吻不免温柔了几分:“是一些紧要的公事……”

“什么紧要的公事重要到你连女儿刚出生就不顾就要离开?”

静知气急,只恨不得扒开他的胸膛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里面一分为二,一边装着她和女儿一边装着林颜夕!

她的咄咄逼人,他却有着说不出的欢喜,狭长的眼底点点光晕悄然溢出,而菲薄的­唇­却已经有了上扬的弧度,他的声音压的低低的,就有了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淌,他弯下腰重又抱住她,口吻里有了调侃的轻浮:“怎么?现在就要兴师问罪了?你不是不管我去哪里做什么的吗?怎么这一次这么在意我回不回澳洲?嗯?”

静知最不喜他用这样的口吻和她说话,手肘向后使力撞开他:“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

静知说到这里,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我们今天把话说清楚吧,你如果心里还有我,你如果真的在意女儿,就留在这里,不要再回澳洲了,你如果真的放不下林颜夕,还是想要娶她,那你就回去,女儿我来养,不会让你多费心,也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我和女儿不会打扰你们的新生活!”

她总是这样的倔强,总是这样用脆弱的坚强的把自己的无助和惶恐包裹起来,她还是没有学会,把他当成自己的依靠,在他的面前卸下所有的心防,全身心的相信他依赖他。

但好在,她终是愿意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这也算是这么久以来她一个大大的进步了吧。

孟绍霆叹了一口气,环抱住她轻轻收紧手臂:“等你出了月子,我回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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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陌上花已开,君可缓缓归 七 终是甜蜜

()孟绍霆叹了一口气,环抱住她轻轻收紧手臂:“等你出了月子,我回澳洲。”

静知陡地一颤,只觉自己恍然之间坠入了冰窟之中,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他要回澳洲去,他宁愿连女儿都不要了,也要回澳洲去,他是真的爱上林颜夕了吧,所以才会这样决绝的放弃她们母女……懒

静知的眼泪止不住的直往下淌,她反身推他,使劲的推他,整个人踉跄的扑在床上,死死的咬住了手背不让自己哭出来,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丑,一个在舞台上涂了浓墨重彩蹦来跳去让别人寻欢的小丑,她真是傻,真是傻死了!

她竟然在那个女人接了她的电话的时候还存着幻想,她竟然在苹苹说了他和林颜夕要订婚的事情之后还自信的认为他不会放开她,男人的心向来凉薄,她竟然还愚蠢的用曾经的温柔来麻痹自己安慰自己!

孟绍霆见她哭成这般,终究还是心软,她刚生了孩子,这样伤心伤肺的大哭一场,万一落下了什么病根,到时候还不是他自个儿心疼?

伸手复又将她紧紧的抱住,手掌贴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抚摸,似叹息一般的声音低低响起:“我去澳洲接伯父回来,顺便还要安排一下非同在那边的事宜,留一些可靠的人手照顾他,你以为我回澳洲去­干­什么?见天的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若是当真有了别人,就不会再这样和你藕断丝连,我既然要你留下孩子,就说明再不会有别人,我是不会给小可找个后妈的,她是我的掌上明珠,我要给她的是一份完完整整的亲情,不会要她受一点点的委屈,明白?”虫

静知忽略掉他前面半截话,只是揪住了最后那一句,眼泪汪汪的问:“你的意思也就是,为了给可可一份完整的亲情,你才会留在我身边,才不会找别的女人的,对不对?也就是说,你是为了女儿才留下来,而不是因为你还爱着我?”

孟绍霆被她绕的晕头转向,却还是耐心的擦了擦她的眼泪,低垂的眼帘遮挡住他眼底淡淡的笑,他的口吻却是带着些许的不耐烦,蹙眉说道:“你以为我这么伟大?要一个不喜欢的女人生下我的孩子?为了这孩子就娶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见天这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傅静知,有时候我都要怀疑一下,你是真的太笨,还是真的太笨?”

静知被他这样说话,一下子逗笑起来,举了拳头就去捶他,口中不依不饶:“你才笨,你笨!你笨!我对你什么心思,我心里多看重你,你偏偏都不相信,见天价的疑神疑鬼,还摆着一张冷脸给我瞧,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欠了你十万八万的……你说说,到底谁错了!”

“我还真是要问问你,到底是谁错了。”他握住她小雨点一般落下来的两只小拳头,眉眼间有了肃然的神情:“静知,这一件事,不是寻常小事,我必然要和你算一个清楚明白,你今天认认真真告诉我,到底有没有做错?”

静知低下头轻轻咬住嘴­唇­儿,过了一会儿,倒是很­干­脆的点头:“是,是我的错,对不起。”

“我不是非要你认错,我也不是小肚­鸡­肠,只是将心比心想一想静知,如果是我,我以这样爱你的名义和傅静言站在一起伤害你,你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滋味儿?你知不知道,那件事发生之后,我整整一夜都没有合眼,我不敢合眼,整个城市炒的沸沸扬扬,漫天的谩骂和羞辱,我都不在乎,我也不难过,我只是想不明白,我也就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问自己,我哪点对不起你了,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好,为什么你会对我做出这样的事,为什么你就忍心这样对我,我不停的问自己,却得不出一个答案,那一夜,就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静知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怎么熬过来?”

他缓慢而又平和的回忆,催逼的她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反手紧紧的抱住他,将他的脸压在胸前,她伸手抚着他的头发,脸贴在他的脸上:“对不起,对不起,我那时候是疯了,是疯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刚录完音,我就后悔了,我就赶忙回去找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跑到公司去找他,我抓着他使劲的打,你知道吗绍霆,那是我平生第一次这样恨一个人,恨到想要杀了他……他骗了我,他说不会将录音传出去的,我还要他立了字据,可这个人根本就是个魔鬼,他根本就不守信用,绍霆,你要小心他,他不会讲什么恩情道义,他黑了心烂了肺,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绍霆,你可千万要小心他,知不知道?”

“现在知道担心了?”他的心被她的话语暖和起来,抱了她将眼泪给她擦­干­,“别哭了,小心到以后眼睛疼,事情都过去了,幸好我们还没有失去彼此,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静知,以后要好好的在一起,再不可以这样折腾了。”

“嗯,那林颜夕……”

“什么林颜夕,怎么还惦记着不相­干­的人?”

他哭笑不得,真是搞不懂这女人怎么会这样难缠?

“苹苹说你们要订婚了,现在你不回去,你怎么安排她?”

孟绍霆恨的伸手掐她的脸:“你就听苹苹胡说,我怎么可能和别的女人订婚?”

“苹苹不会骗我的……”静知心中早已信了,却还是要故意这样为难他,他折磨了她这么多天,怀孕后这七八个月,没一天过的是舒心的日子,她不能这样轻易放过他!

“不然,出了月子你和我一起去澳洲?正好你也见见非同……”

静知的眼睛亮了一亮,转而却又有些尴尬的低下头来:“绍霆……你说,非同和小可长大了,会不会看不起我……他们这样的身世……”

孟绍霆见她情绪低落,低头亲了亲她轻声安抚:“孩子长大了,也就懂事了,会理解我们的苦衷的,更会理解你,他们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是你至亲至亲的孩子,这世上,哪里真的有孩子怨恨自己的母亲呢?更何况还有我,非同那混小子长大要是敢说你什么,我非揍他不可!”

静知扑哧一下笑出来,又不满的瞪他:“你就知道打人,我不许!”

“这还没打呢你就护上了,看将来非同被你惯坏,小可也被你惯成个调皮捣蛋的,哭都没处哭去!”孟绍霆方才浅浅一吻,只觉还未满足,又低下头,寻了她的­唇­吻上去,边吻边低低暧昧的含混不清问道:“医生说没说要多久……嗯……才能……那个?”

静知脸红如血,却还是被他吻的晕头转向迷迷糊糊说道:“总要一两个月的吧……”

“那里还疼不疼?”他亲的呼吸都微微急促了起来,赶忙放开她,微微带着薄茧的手指,体贴的将她­唇­边晕开的水渍抹去,却是凑在她耳畔坏坏的问了一句……

静知的脸腾时烧了起来,好一会儿,她才咬着嘴­唇­将脸贴在他的怀里:“疼呢。”

孟绍霆抱着她单薄的身子就又心疼起来,后悔刚才不该故意气她,要她哭了这么一场,只自责的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瘦瘦的肩:“没事了没事了,咱们以后不生了……”

静知却不依,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下:“我还要给你生个儿子。”

她一直都认为,像他这样的男人,该有一个同样出­色­的儿子来继承他的一切才好!

孟绍霆却是正­色­摇头:“静知,咱们有可可就够了,我不能让你冒险,我也不敢自己冒险了,你乖,我不舍得你再受这样罪。”

静知扎在他的怀里使劲扭身子,只觉得对他有深深的愧疚,却偏偏不知怎么说出来,他察觉到她心里的小想法,抬了她的下颌要她看着他,方才缓缓说道:“我和你在一起不容易,静知,而且,你现在都过了三十岁了,一向身子又不好,如果你再冒一次险,当真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你想一想你那么害怕我出事的心理,不正是我这么担心你有什么不好的心理一样?咱俩还要走一辈子,知不知道?”

静知使劲点头,抓了他的手臂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她才低低的道:“那……我都三十多岁了,你会不会有一天嫌我老?你还会爱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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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陌上花已开,君可缓缓归 八 形同陌路

()静知使劲点头,抓了他的手臂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她才低低的道:“那……我都三十多岁了,你会不会有一天嫌我老?你还会爱我多久?”

“我多少岁了?”孟绍霆低低笑着,将她的身子轻柔的箍在怀里,要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懒

静知眼珠一转,在心里盘算片刻,旋即释然,粲然一笑:“你也很老了,总归,你比我老,我不怕!”

他凉沁沁的鼻尖就在她的颈窝里磨蹭,声音低低沉沉犹如深夜拨动了琴弦一般;“嗯?嫌我老了?要不要……你来试试?”

她的脸就一点一点的红了起来,那红晕从脸颊一直晕染到了雪白的脖颈,像是粉­色­的花瓣一般娇艳的­色­泽,要他止不住的心动,­唇­就跟着贴过去,细细的吻,一寸一寸的滑过她的肌肤,静知全身都哆嗦了起来,像是那蔓延的情愫,就这样沿着她的血管蔓生到了四肢百脉,她说不出话,却也推不开,身子软在他的怀中,再也动弹不得!

仿佛已经失去了全部的意识,身体和心都已经分离了一样,她浑浑噩噩的闭着眼,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将她轻轻松开,在她耳畔一声一声的叫着她的名字:“静知,静知……”

她一生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幸福,一生都不曾有过这样满足的快乐,直到此刻,这样被他拥在怀中,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一丝丝的隔阂和嫌隙,终是这样心贴心的在一起,她的一生,才就此尘埃落定!虫

一周之后,她拆线出院,孟绍轩没有来,说是公司里有要事需要处理,顾流苏也没有来,之前打来电话,说是和陆放去了加拿大度假,赶不回来,来接她的人就只有清秋了,但让孟绍霆和静知都吃了一惊的却是,仿若人间蒸发了一样的沈北城忽然也来了。

他甚至还是和清秋一前一后来的医院。

静知讶异的几次看清秋,她却依旧是一脸淡然,只是在小可醒来时,笑逐颜开的和她玩了很久,过了一周,这小人儿就比起出生那时好看的多了,至少皮肤也不再皱巴巴红通通的,展露出继承了她妈妈的如雪肌肤和漆黑的眼仁儿,清秋伸出一只食指递到她的小手心里,她竟然都能抓住她的手指头不丢开,两条粉嘟嘟的小手臂藕节一样玉雪可爱,清秋逗了小可一会儿,几次都忍不住的轻咬她的小胖胳膊。

沈北城自始至终也没有看清秋一眼,只是在一边和孟绍霆低声耳语着什么静知看看这两人,一个无动于衷若无其事的样子,一个绷紧了脸装作刻意不在乎的神情,真是有些说不出的头疼。

等着保姆和佣人把东西收拾妥当,小可的衣服啊­奶­粉­奶­瓶都准备好,孟绍霆才转过来对静知和清秋说了声:“我们走吧。”

清秋站起来,一抬头,却看到沈北城已经走出了病房,她只看到一个笔挺的背影在眼前闪过,­唇­边上扬,浅浅的笑了一笑,她并未将这一幕放在心上。

孟绍霆亲自抱了小可,又携了静知的手向外走,出病房的时候,静知陡地想到什么,转脸问清秋:“清秋,相思呢?我这几天都没见过她了,她怎么样?今天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清秋也摇摇头,脸上神­色­就有了一些说不出的哀­色­:“我也不太清楚,她一直都没和我联络。”

静知又去看孟绍霆:“绍霆,你和何先生关系亲密,知不知道他们俩现在怎么样了?”

孟绍霆这些日子也并未见何以桀,听她这样问只得说道:“待会儿回去了我给以桀打个电话帮你问问。”

静知的眉毛就皱起来,一边向外走,一边低低说道:“那天我瞧着她,总觉得她哪里不对劲,气­色­也不好,你说,相思和何先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相思被何先生接回来之后,绍霆你不是说两人都和好了吗?”

孟绍霆将她的披肩拢拢紧,握住了她的手说道:“你就是爱胡思乱想,他们俩可不就是好了吗?再说了,这么久了,我还从来没听说何以桀有别的女人,连花边小报都编不出来新闻了!”

静知听他说的肯定,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相思年纪小,我一直把她当妹妹一样看,真是很担心她。”

“你现在最要紧是担心你自己,瘦的没二两­肉­,先把自己身子养好再­操­心别人吧。”

孟绍霆说着,他们三人已经走出了住院部的小楼,一下台阶,静知就微微的愣了一下,沈北城站在一株枯树下,怀里靠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女人,而他的手亲热的圈在她的腰上,那女人微微的扬了头,正在轻轻的吻着沈北城……

她立刻下意识的去看清秋,却见清秋面上一丝波动都没有,甚至还像方才那样低眉含笑的逗着小可。

静知的心里隐隐的有些泛酸,却又庆幸,清秋是真的放下了吧,所以才会这样镇定自若,哪里像是她,不过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电话,她就折腾的自己死去活来……

而沈北城也看到了他们出来,他手臂一僵,就轻轻的推开了络襄,正吻他的络襄面上不由得一红,退开一步扭过了身子,却正好看到了清秋,她眼眸一跳,却转瞬红了眼圈,一下子捂住小嘴而眼泪却已经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静知看的目瞪口呆,这女人的演技还真是高!

“清秋姐!清秋姐,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肯回来了,我每天都好担心你,好后悔没有对你亲口说一声对不起……清秋姐,你不要再生我和北城的气了好不好?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我们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我不是故意的,北城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感情的事,谁都没办法勉强,清秋姐……”

楚络襄哭的梨花带泪一般扑在了清秋的怀里全身直哆嗦,静知看的厌恶至极,这话乍一听没什么,再细细一品味,就觉出这女人的心思毒辣,一字一句无不是在刺清秋的心,若是清秋还爱着沈北城,此刻必然崩溃受不住,但幸好,清秋应该已经彻底的放弃了……

果然,楚络襄这边哭的泣不成声,清秋却自始至终巍然如山动也不动,­唇­角含笑面­色­平静。

沈北城的眉就一点一点的皱了起来,藏在衣袖下的手指紧张的捏紧又松开,直到最后,他整个人脸­色­­阴­沉的几乎滴下水来,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镇定。

那个女人,那个叫展清秋的女人,那个毫不犹豫的离他而去,一走就是整整一年半的狠心的女人,她凭什么还能这样的镇定自若?她凭什么连一眼都不看他?她凭什么不像他这样激动,不像他这样不安,不像他这样,从听到她回来的消息那一刻起,就失去了所有的冷静?

而楚络襄的这番行止,却更是让他蹙眉,她这话什么意思?他什么时候和她真心相爱了?

但终究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关系,要他怎么也没有办法狠下心来直接拆穿他。

“楚小姐你搞错了吧?”清秋听她哭的差不多该结束了,就慢悠悠的开口并且轻手轻脚的推开了她,她微微低头,含笑望着哭的花容失­色­的络襄:“你们男未婚,女未嫁,真心相爱想要厮守在一起,又有什么错?你不需向我道歉的楚小姐。”

络襄显然被她的反应惊的呆住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敢置信的结结巴巴开口:“清秋……清秋姐,你,你真这样想?”

“当然。”清秋渐渐敛了笑意,语气微微带着一点坚定:“楚小姐以后还是不要这样子了,我和沈先生早已没有任何瓜葛,您这样说,让别人误会了什么可就不好了,好了,我要走了,楚小姐再见。”

清秋说完,也不理会目瞪口呆的络襄,只是转脸微笑望着静知,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和她淡淡的说了几句,又低头亲亲熟睡的小可,约了改天去她那里喝茶,又和孟绍霆说了再会,就转身款款的走到自己的车子边,打开车门,上车,发动引擎,离开。

ps:啦啦啦~~~~上午再继续更哈,话说,静知的事几乎没了,下面就要开始相思和清秋了,乃们要先看谁的?谢谢大家给力的月票和鲜花,泪奔……偶会番外也保持一天六千字的……

正文 陌上花已开,君可缓缓归 九 尘埃落定

()和孟绍霆说了再会,就转身款款的走到自己的车子边,打开车门,上车,发动引擎,离开。

沈北城望着那就从自己面前扬长而去的跑车,他一双眼眸几乎喷出火来,她自始至终一眼都没有看他,一眼都没有!

展清秋,离开我看起来你好像过的顺风顺水得意的很,好,那就看看我们俩,到底是谁笑到最后!

络襄站在一边,沈北城脸上变化莫测的神情都落在了她的眼中,一双细白的小手,贴在大衣的下缘轻轻攥紧,她不放手,绝不会放手,既然当初她能让沈北城为了她和展清秋离婚,那么现在,她也能让沈北城再一次为了她狠狠的伤害展清秋!最好是把她给逼走,逼的远远的,永远都不回来!

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凭什么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要害的她失去自己心爱的男人?要她怎么能够甘心?更何况,那个展清秋家里早就落魄了,她说起来是嫁给了北城,实则不过是变相的卖给了沈家!

就凭她,也配?

络襄脸上的表情不自觉的就有了一点狰狞,静知却正巧看到,不由得厌恶,连带着也恼了沈北城几分,这个男人看起来这样­精­明,怎么却看上这样一个女人?她的伎俩再明显不过了,难道沈北城还以为她是单纯的小白兔?

想着,就拉了拉孟绍霆,口吻里也带了生硬:“绍霆,我们走吧,别在这里打搅别人了。”虫

她说完,看也未看站在一边的络襄一眼,抬脚就向车子走去,孟绍霆赶忙抱了小可追过去,急急的扶住了她,到车前拉开车门看着她上去坐好,又把安全带给她系上,这才将小可递给她,自己也坐了进去。

他们换了一个司机,自从绍轩将安城的事说给他们听之后,孟绍霆就不露声­色­的给安城安排了别的任务,暂时让他去了国外。

络襄看着根本把她完全忽视掉的两人,不由得暗暗生恨,一咬嘴­唇­,转身梨花带泪的扑在沈北城怀里,扭股糖一般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北城……你看看他们,也太没礼貌了吧,我就在他们身边站着,连声招呼都不打,孟先生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怎么找这样一个女人呀?真是没教养!”

沈北城被她聒噪的心烦,不由得伸手推开她,语气也不耐烦起来:“你没事议论别人­干­什么?多事!”

只差没有说她八婆了!

络襄气的脸都青了,好一会儿才咬咬牙,强挤了无害的笑,又追过去拉他的手摇晃撒娇:“北城哥哥,我错了嘛,你知道我最是有口无心的,你就不要生我的气了……”

沈北城被她这样摇着,就不由得想起两人小时候,络襄妈妈在她三岁时就生病去世了,他母亲心疼她,又因为两家是世交,因此一年有大半的时间络襄都是寄住在他家中,那时候她整天哭,整天要找妈妈,只有他哄她的时候才肯乖乖听话,而他一向为人冷淡,也只有她这样摇着他的手臂红着眼圈叫他北城哥哥的时候,才会绽出笑颜……

如果说,他后来没有遇到那些人,没有发生那些事,也许他就和她顺风顺水的结了婚,孩子也一堆了……

但世事弄人,他对她的感情,终究还是一点一点的淡去了……

只是想起那些过往,又止不住的对她心软起来,伸手抹了她脸上的眼泪,“好了,不哭了,我们回去吧。”

络襄破涕为笑,一下子笑逐颜开的抱住了他,“北城哥哥你最好了……”

沈北城却并未做声,只是默默的打开了车门上车发动了车子离开。

清秋平缓的开着车,一直走到十字路口等信号的时候,她还是心平气和的。

我不气,没什么好气的,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都和她毫不相­干­了,他爱怎样就怎样,什么大不了的?他和楚络襄修成正果,她不眼气!她又不是没人要,等回了宾夕法尼亚,今年将学位证书拿到手,她大不了答应戴伦的求婚,就嫁给他留在那里,一辈子都不回来!

堵塞的如一条长龙的汽车队伍让人看了就一阵的心烦,而红灯好像永无止境一般不会跳转,清秋渐渐开始有些烦躁起来,她随手开了音乐,却正是江美琪的一首《路人》……

那歌词一下子戳在了她的心口上。

这一次我是路人看着你走,站在爱情外烛光点亮四周,发现那回忆无法拼凑,夏天的风仿佛一瞬间转秋……

这一次我是路人背着你走,幸福是爱继续的唯一理由,此刻我何苦演你的对手,爱到最后,成全了你的自由……

是,她成全他,他给的生活,不是她所想要的那一种,而她给的爱情,也不是他最理想的那一种,她厌恶他肮脏混乱的私人生活,他怨愤她心眼太小什么都计较,争吵,分手,和好,再争吵……

终究那一天,他没有回来,一整个晚上,她都在等,她没有眼泪的等,她帮他找了十万个理由。

可是第二天楚络襄一脸的春风得意击毁了她全部的自信和希冀。

他们一整夜在一起,做了什么,不用去猜。

清秋冷笑一声,却忽然发现自己笑出了眼泪,她笑的就更欢了起来,泪水四溅而开,她的手忽然重重的拍在了方向盘上,剧痛之中,她清清楚楚告诉自己,展清秋,如果你还有骨气,就永远也别回头,要不然,你自己都看不起你自己!

那一年的寒冬,注定是一个让人忘不掉的季节。

当所有的一切经过鲜血的洗礼落下帷幕之后,那些没有被风**及到的人,心境却像是那被风吹落了一地的檀香屑一般,沉寂了说不出的凄凉。

孟绍堑因涉毒之罪入狱,孰料在狱中却忽然自裁,救治无效死亡,安城因涉嫌在越南蓄意谋杀孟绍轩的罪名被拘捕,远在澳洲的苹苹自始至终都没有回来,孟太在大儿子死讯传来之后,不吃不喝了三天,也撒手而去,临终之前唯一遗愿,就是要见一见亲孙女,静知没有拒绝,让孟绍霆带了小可去医院。

后来听跟去的保姆说,那个一向坚强而又刻薄的老太太,抱着孙女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怎么都不舍得放开手,静知也有些说不出的心酸,但却还是没有办法要自己去同情她,善恶到头终有报,谁都逃不掉。

她种下什么因,就只会结出什么果,她种下了恶因,老天绝不会赏给她善果,天理昭昭。

到除夕的时候,A市扯絮一般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大雪寂静而又无声,只不过一夜之间,就将这城市所有的肮脏和混乱掩去,等到清晨睁开眼时,这天地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举目四望,天与地似乎融为了一体,静知披衣而起,撩起了一角帘子,就瞧见了灰蒙蒙的一片天,她拢了拢衣襟,刚想缩回手来,身子就被人在后面给紧紧抱住,一双滚烫的大掌暖住了她微凉的手,背后有带着睡意惺忪的声音低低传来:“瞧身上冻的,快躺好?”

她就嘻嘻一笑,翻身将半个冻的冰凉的身子贴到他温热的怀里去,孟绍霆被她冰的一个激灵,却是更紧的抱了她,握了她的手放进自己的睡衣里贴在结实暖和的小腹上,他闭着眼睛慵懒的低低咕哝:“看生了病,又哭鼻子……”

搓着她的手,又抬腿把她给夹在怀中,像是一个暖炉一样把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静知眼眸晶亮,抬了头去咬他的下颌;“生病你照顾我啊,就不用整天忙公司的事……”

“等上了轨道,我们出国去,让绍轩打理这一切,反正以后孟氏是非同的,他这个做老子的先给自己儿子铺路,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静知听了恻然,她知道他带她和小可走,是不想让她尴尬,毕竟她和绍轩有过这样一段过往,还有一个儿子……

但想到以后要和非同分开,她终归还是失落。

“没事,我们想他就回来看他。”他亲亲她的额头,忽然更紧抱住她,低低的道:“到今天都有一个半月了吧?那……行不行?”

ps:陌上马上结局,因为主要是给两人一个好结局,所以很短,有关大少什么的就不详说了。相思和清秋的即将开始番外,绝不杯具,大家放心跳坑吧,而且章节应该都很短。谢谢大家的票票和鲜花,最后几天,一起努力!!!

正文 陌上花已开,君可缓缓归 十

()他亲亲她的额头,忽然更紧抱住她,低低的道:“到今天都有一个半月了吧?那……行不行?”

静知立马没了伤感的心情,骨碌一下翻过身给他个背,脸也埋在了枕头上,声音就有些闷闷的传来:“我睡个回笼觉,困死了……”懒

“你睡你的……”他又贴过来,大掌硬是从她腰和床相贴的地方挤过去覆在她的胸上,炙热的气息就喷薄在了她的耳畔,他的声音哑哑的,却带着滚烫的情.欲,几乎将她烫的融化掉……

“怎么好像又和以前不一样了?”他贴住她的耳廓轻轻的说,舌尖在她耳垂上轻轻的勾画,手还不老实的拢住她的绵软温柔的揉:“好像……大了些?是不是?”他咬住她的耳垂,微微一用力,就要她口中流泻出来百转千回的低吟……

“你……正经点!”静知身上烫的吓人,忍不住的嗔他一眼怨念说道。

他手上动作不停,身子却反而贴的更紧了,坚实的肌­肉­犹如硬邦邦的石一样压迫在她的背上,而这石又是滚烫的,烫的她呼吸都要沸腾了一般……

天­色­已然大亮,从天鹅绒的窗帘那里透进来熹微的阳光,像是给深绿­色­的窗帘镶上了鹅黄|­色­的荷叶边。

她的眼睛就微微的眯了起来,那一瞬间,仿佛穿越了十年生死,回到了刚嫁给他之时……虫

同样大而漂亮的飘窗,同样颜­色­的窗帘,同样的温暖的阳光,只是那时候,她如同身在冰冷的冰窟之中苦苦的挣扎,而此刻,她有最心爱的男人就在她的身边……

这一生,经历如斯,算是得一个圆满。

她深深吸一口气,手微微的抬起覆在他的手掌上,他大而温暖的手掌微微一滞,转而却是翻转过来拢住了她的,他的­唇­压在她的肩窝里,双臂缱绻的拥住她,一时之间,却没了继续的动作,只是这样紧紧拥抱……

唯有那轻轻缠绕在耳畔的呼吸声,追逐着快慢着,到最后重叠在了一起,漾出最动人的旋律。

许久,静知觉得脸稍稍的没有那么烫了,而心跳也不再像是方才那样犹如擂鼓一般,她才轻轻的用手肘撞撞他,低低的道:“喂,睡着了?”

怎么能不心疼他?这么久以来,他都“守身如玉”,特别是在回静园这一个多月,他们见天都在一起,她不是不知道他的辛苦。

孟绍霆微微动一下,又紧了紧手臂,身后敏锐的感觉到一点异样,静知的脸就微微的红了一红,声如蚊呐一般:“我可以的……”

贴在她腰上的手微微一僵,旋即已经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孟绍霆翻身压了上去,狭长漆黑的双眸正对上她点了秋水一般的眸子,她颤着睫毛不敢看他,左躲右闪的眼神却别有一种娇羞的美,他心如喝了蜜一般甜,捏了她的下颌逼她看住他,哑声询问:“说什么?再说一遍?”

静知拧拧身子,脸上神情尴尬不已,就在他以为她不肯讲而要放手的时候,她忽然轻轻抱住了他的腰,闭了眼睛羞涩开口:“快两个月了,应该可以了……”

血管之中的血好似忽然被加热到了一个可怕的温度,他只感觉脑中嗡地一响,喉咙里不自禁的传来­干­渴的感觉,艰难的咽了咽唾沫,他低下头,几乎是眼睛贴了她的眼睛一样近的低语:“可以什么?嗯?静知……静知……”

他的声音就像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魅惑的蛊,诱的她整个人都被他传染了一样全身烧红,她不敢回答他,他此刻的眼神太吓人,似乎她是美味可口的食物,而他是长途跋涉饥渴难捱的旅人一般,她真怕他会骨头渣子都不剩的把她给吃掉,毕竟他在床上多么的不知餍足,她可是深有体会。

这样犹疑片刻,她忽然寻到了他另一只手,轻轻的握紧放在了自己还未完全恢复的小腹上。

“绍霆……我如果以后都没有办法恢复到产前的样子,肚子上还有妊娠纹,皮肤也松弛了,腰也变粗很多,脸上也有了斑斑点点,你还会不会想要我?”

他的掌心熨帖的贴在她的小腹上,是,这里的触感再不像是当年那样光洁柔软而又富有弹­性­,她也会老,也会长皱纹,也有一天,她的皮肤也会松弛下来,在曾经的光洁之上布满沟壑,但是这又如何呢?他若是爱的只是她的皮囊,那么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娇艳可人的选择,在乎吗?是会在乎的,但更在乎的,是身边躺着的人是谁,心里想着的人,是谁。

“我会在乎,我会想办法留住你的时光,让你慢慢的优雅的老去,但喜欢是不会变的,爱也是不会变的,无关你的相貌和年龄,就好似我问你,如果我那次出车祸腿被截断了,或者是我老的牙齿都掉光了不停的流口水,你又会不会要我一样,你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

“真的吗?”静知虽知道她总是太无理取闹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但他的答案总还是要她心安的。

只是女人对于相貌和身材皮肤的在乎,远远超出男人的想象,没有一个女人不害怕时光的无情,带走她的美丽,也带走她身边曾经将她当做女神膜拜的男人,更带走那个人曾经一秒不愿挪开的目光。

“可是你不知道,有时候我在浴室里洗澡,看到我现在的模样,自己都会觉得陌生害怕,你真的会不在乎?”

他低下头,鼻尖和她的轻轻碰了碰:“我问你静知,你看到这样的自己,这样害怕,那么你后不后悔生下了我们的小可?”

静知立刻摇头;“不,我不后悔,绝不后悔!”

“那么,我来告诉你,你明知道身材会走样,你明知道生孩子可能会让我对你失去兴趣,你还是不顾一切为我生下女儿,那么,我又有什么资格来嫌弃你为我付出的这一切?”

她的泪,瞬时就涌了出来,双臂缠住他抱的那么紧那么紧,她哭,却又笑,笑,却又一字一句不停的说道:“孟绍霆,你这辈子都是我的男人,我再也不会让你从我手里溜走了,也再也不会给任何女人机会和希望,你得是我的,你这辈子下辈子都得是我的……”

他听得这句话,才算是觉得毕生都不曾有过这样的身心顺畅,这个女人,她有着一颗纤细敏感的心,她有着让人敬佩的孤勇,却又有着让人恨的咬牙的懦弱和自私,但就是这样的她,总是让他心疼,让他放不下,离开了他,她这样的­性­子,又能怎样呢?什么苦什么委屈,她都只是放在心里,从不说出来,而从今以后,他必要将她这个坏习惯改掉,他们是一家人,是比肩而立的两个同样平等的灵魂,那些追逐和仰望,再不会存在他们之间。

“好了,我已经知道你很爱我了,就不要再用眼泪宣誓了。”他低头想去吻她的眼泪,谁知道她却抢先先吻上了他,她的­唇­微微擦过他的­唇­,然后落在他坚毅却又­性­感的下颌上,小米粒一样的牙齿轻轻咬上去,那刮过的胡茬带着男人独有的野­性­,要她心都乱了套……

“你是我的,不管哪里都是我的,以后……”她忽然张嘴狠狠咬了他一下,在他下颌上留下浅浅两排齿印这才将他放开,又爱抚的吻了上去:“你不许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也不许看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说说笑笑,我会吃醋的。”

“好,我不看别的女人,也不和她们说话,那要是她们主动扑过来怎么办?”他抿抿­唇­,她的牙还真利,咬的他­肉­痛。

静知气的去捶他:“就是不许,她们如果敢主动扑过来,哪只手碰你我就要人把她哪只手剁掉!”

她恨恨的说,竟没想到自己体内还潜伏着嗜血的因子。

“这么狠啊,看来,为了不让这世上的美女遭殃,我也要守身如玉喽?”他心里甜滋滋的,话里话外却还是透着一股子放荡,静知气的扑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下去;“要你使坏,要你这样不正经,咬死你,咬死你!”

“哎呦,好了好了……别闹了……”他被她咬的直咧嘴皱眉,慌手慌脚把她扒拉下来,肩上却已经有了一排带血的齿痕,孟绍霆看的直瞪眼,指着她说不出话来:“你……你还真是……心狠手辣!”

ps:碎碎念,清秋和相思的先来哪个啊,看屈指可数的几张票,两者也差不多啊啊,乃们说……先来哪个?

正文 开,君可缓缓归 十一 缠绵悱恻

()肩上却已经有了一排带血的齿痕,孟绍霆看的直瞪眼,指着她说不出话来:“你……你还真是……心狠手辣!”

静知皱皱鼻子,心里却还是气呼呼的,这男人,她一给他好脸­色­,他就开始不正经……

“怎么,咬了就算了?怎么补偿我?”他栖身压下去,把她的身子给扳过来,一用力,厚厚的棉质睡衣竟是一下子被他给撕成了两半……懒

静知大窘,手忙脚乱的去拉被子,孰料那人已经按住她两只手腕左右一分固定在她枕畔,瞬时,她整个半­祼­的身子都暴露在了他的视线里……

白­色­的睡衣半掩不住她胸前的春.­色­,在光线并不是十分充足的房间里,若隐若现的看到那旖旎的风情,似乎是一颗鲜红欲滴的红豆悄然的露出了一点点,却在那云堆雾绕一般的肌肤上,触目的耀眼……

他一低头,就吻了过去,许久未曾被他触碰过的身体敏感的颤栗起来,只觉得有一阵电流腾时就从那里蔓延到了她的全身,她的手也僵住了,身体也几乎不能动弹,被他攥住的手腕绷紧,绷紧,再绷紧……

仿佛全身的神经细胞都集中到了那里,他的­唇­舌灵活的挑逗,要她的灵魂都跟着叫嚣了起来,身子不由得轻轻的颤,背上仿佛都是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她咬不住自己的­唇­,仿佛那­唇­也不是自己的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仿佛那是她身体迎合的象征一般……虫

她闭了眼,只感觉自己像是踏上了云端,飘飘忽忽不知身在何处……

他松开了她一只手腕,腾出来的手罩在了她另一侧柔软上带了一点狠劲的搓揉,她一下子没忍住低呼了一声,赶忙咬住了辅一得到自由的手背,闷闷的呻.吟和爱人情动时的一脸娇红,是这世上最美最烈的春.药……

他隐忍了许久的渴望,对她身体总是索求不够的那项本能,终于席卷而出,他的吻一路向下,在她不复往日平坦的小腹上轻轻的吻,这里面孕育了他的宝贝,他此生最挚爱的掌珠,他感激她,愿意用他全部的爱和温柔,回报她的痛苦和牺牲……

她却似有些羞怯不自在了一般,轻轻拧了腰不愿将自己不美好的一面暴露在他的面前,孟绍霆轻轻握住了她微微有些变粗的腰肢,吻却是越发的缠绵,许久之后,她几乎被他弄的失去了神智,方才听到他在她耳畔低低的一句:“在我眼里,你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人……”

他的­唇­贴在她的­唇­上,舌尖抵在她的舌尖上,纠缠,无止境的纠缠,她脸上湿湿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从此之后的那些岁月,他总是会在她揽镜自照暗叹青春流逝太快的时候,执着而又认真的告诉她,她非常漂亮,在他眼里,她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女人,说到最后,在他十几年如一日爱慕和温柔的眼光中,她几乎都要完全的相信了……

“又走神?”他在她恍惚的时刻,轻轻在她舌尖上咬了一下,疼痛要她陡然一个激灵,双臂却是圈紧了他结实有力的身体,他宽阔的怀抱像是最温暖的港湾,要她靠进去,就不再想要离开……

他咬着她的舌尖,又渐渐的一路向下在她的锁骨那里轻轻的舔吻,而手掌却是渐渐下移,探在她的伤处温柔的轻抚,她几乎都要晕厥在他的怀中了,他的一句话却又让她感动的几欲掉泪……

“我那天是亲眼看着你挨这一剪子的,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就在想,我得对这个女人好,一辈子都得对她好,她吃这样的苦,都是为了给我一个孩子,我就是把她捧在手心里都不够……”

他说着,又想起那一天的情境,忍不住的眼眶有了微微的刺痛:“还疼不疼?”

她摇头,只是圈紧了他:“不疼,早就不疼了,你不要再记着这件事了……”

她不想要看到他的愧疚和不安,女人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自始至终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值得她去耀武扬威。

双腿微微抬起,她主动缠上了他的腰,低吟着微微的扬起下颌去吻他;“绍霆……你不要忍了……”

他不想忍,也忍不住了,他心爱的女人主动索求,他如果不能让她满意,那才是最该自责的事情……

其实他比她还要担心,因为过几年他就四十岁,他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变成一个不中用的老头子,满足不了她的幸福……

指尖有微微的湿热传来,他的手指移开,抚在她的腿根那里,她的吻带着一点生涩,却更显得美好,他一边吻着她,一边将两人身上最后的束缚撤去……

她的双手缠上他的背的时候,紧张的都绷紧僵硬了,她的双腿在缠上他的腰,整个身子都贴在他的胸前,坚硬和柔软碰撞在一起,却是说不出的和.谐和美好,她感觉到了他的坚硬和火热,心就跳的快的几乎要破腔而出了,她微微的喘着,捏紧了手指,她又害怕,又期待,整个人几乎都要僵硬的不会动了……

“别紧张,我会很轻……”他亦是同样的痛苦,强忍住的欲.望要他满身满头都是大汗,但却又不敢这样贸然的进去,只得一边轻声的抚慰着,一边在她全身的各处敏感区轻柔的抚摸亲吻,她的低吟渐渐响了起来,身子也一点一点的柔软下来,像是化成了一滩水,他喉咙里有微微古怪的声音,额上的汗珠落在她的胸口,却被他一低头吻去,她抱住他的双手一下子收紧,指甲在他的背上划出一道一道的红痕,他终是控制不住,低吼了一声狠狠的进入……

却并没有太多的疼痛,在极致的欢愉之后,她竟是还隐隐担忧了一下,是不是……她像是书上电视上演的那样,也变松了?

但只不过是片刻的走神,他就强势的带动她跟上了他的节奏,禁欲整整一年,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是对一个曾经总是欲求不满的男人来说,更像是一种煎熬……

他起初是很想温柔的,但到得最后,整个人就似失去了理智一般,只是猛烈的动作着,撞击着,只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只恨不得,就这样和她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静知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骨架都要被他给撞散了,她的长发在枕上摇曳着,腰肢被他紧紧的按住在床上,身子动弹不得,只是本能的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的向上移动,到得最后,她的头都快撞在了床头上,却被他眼疾手快的向下狠狠一拉,静知惊的短促的尖叫了一声,这个动作却要他进的更深,似乎五脏六腑都被顶的移了位,她手忙脚乱的抓住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而他也就绷紧了身子如石一般动也不动的伏在她身上重重的粗喘起来……

眼前似乎有一道蓝光晃悠悠的闪过,她瞪着一双眼睛说不出话来,他的身子此刻却好似了有千斤重,压的她呼吸都困难了起来,好久之后,她才有力气轻轻的推推他:“绍霆……”

他动了动,慵懒的应了一声,静知的脸却是一下子烧了起来,他竟然又……

她羞赧的推他:“我好累,你下来……”

他却展开双臂抱住了她:“我抱你去洗澡,你出了汗,会着凉的……”

她低低的嗯了一声,却不料他就这样顺势把她抱了起来,两人的身子还在一起,她只觉得脸红的几乎都要爆炸了,就算是她现在习惯了这样的亲密,可是这样的处境,也太羞人了吧……

“别乱动……乖……”他的­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只觉得某一处又要蠢蠢欲动……

爱惜她的身子,是原本想要过一次瘾就先放过她的,但她这般可人的在他怀里轻轻扭动,他就觉得自己又要把守不住了……

只是再想要,还是理智的克制住了自己,他还是担心她的伤,那一天的场景,他记得太清楚,怎么也不敢忘……

洗澡的中途,她在他的怀里睡着了,他看着她的睡颜,是他一直渴盼的那一种轻松和恬淡,他抱着她,但却没有欲.望,只有说不出的心安和幸福,此刻只觉岁月如此静好,而他的人生,已然圆满……

ps: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豁出去啦,以后两人就闪边啦,即将开始新的番外~~~~欧耶

正文 陌上花已开,君可缓缓归 十二 残暴手段

()他抱着她,但却没有欲.望,只有说不出的心安和幸福,此刻只觉岁月如此静好,而他的人生,已然圆满……

A市的事尘埃落定许久之后,孟绍霆和傅静知分别祭拜了各自的父母,就决定离开。

这个决定下的十分艰难,因为静园还在这里,但到得最后,两人终究还是决定,永远的离开这座城市,这座封存着太多不幸太多不快乐太多伤心的城市。懒

静园是她心灵的归宿,是她­精­神的家园,是她一辈子都割不断的想念,但从此她的后半生,有了另外一个男人,给她一个家,一个落脚之地,一个永远可以安心的港湾,有他在的地方,难道不是处处静园?

只是他们两人终得圆满,但却也有那么多的遗憾留在这里。

苹苹定居澳洲,发誓永生不再回来,静知知道,安城的事情让她伤透了心,而她更因为自己一时的过错没有面目再见他们两人,但静知从来没有恨过她,只是苹苹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临离开一周,展清秋来约了静知出去喝茶,两人坐在沿江而建的茶楼上,临江的窗子用一根竹竿支开了一点点缝隙,还有点冷的风就飘飘荡荡的挤了进来,但包房里却是暖入春天的,这一点清新的空气,倒是来的极好。

上好的六安瓜片,在荷叶一样的青瓷杯子里打着旋冲泡开来,两人懒洋洋的捧着杯子面对面而坐,却都许久没有说话。虫

也许从此一别,就是山高水远,再想见面不会容易。

她们两人相交一场,虽然不是什么刻骨铭心的情谊,但却有一份惺惺相惜在其中。

都是一样的富家小姐出身,只是一个是光明正大的千金小姐,一个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但最后,却是同一个下场,展家落魄,她被迫求助于沈北城,但到最后,展家还是没有保住。

傅家有难,她嫁给了孟家寻求依靠,但最后,傅家也分崩离析,不同的开始,却是相同的结束,就单凭这一点相同的际遇,她们之间就比和相思相处,多了一份的默契。

“以后,去了宾夕法尼亚,就真的不再回来了吗?”静知浅啜了一口茶,在袅娜的茶香之中,终究忍不住的轻轻询问了一声。

清秋的目光有些恍惚,她望着窗外,那发黄的江水就在眼前淌过,只觉得此刻自己的心,也像是那漩涡一般,不知究竟该怎么办,只是茫然的向前而去,但前方有什么?是真的不知道。

“还怎么回来?”清秋缓缓的笑:“这里留下太多的不开心,我也不愿意回来了,没有留恋的东西,这个城市也不过和万千普通的城市一样。”

“总之,你自己做选择,但一定要好好想明白,这一辈子,诱惑很多,选择很多,但只要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然后坚定不移的走下去,就一定会幸福!清秋,我过了将近十年才懂,我不希望你也重蹈覆辙。”

清秋握着茶杯的手就有些僵硬,她沉默下来,两人之间隔着淡淡的水雾,忽然有些看不清楚对方脸上的表情。

“谢谢你静知,我想,我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比如当初,我一心想去宾夕法尼亚大学念书,但最后我连大学都没有能够顺利念完,可是现在,我不是实现了这个梦想吗?人生会有很多拐弯,看似到不了目的地了,但总归还有柳暗花明。”

清秋将杯子里的茶喝光,一口气说道。

天­色­微微的暗了下来,似乎开始下起了小雪,静知一伸手关了窗子,方才说道:“你说的很对,人生总不是只有绝境的,你现今有柳暗花明,我也有柳暗花明,只希望相思,她也能够得到幸福,我们都走了,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如果有什么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清秋听她提起相思,面­色­就微微的古怪了一下,她低头思量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的开了口;“静知,你听没听说,何以桀要结婚了!”

静知一怔,旋即说道:“啊,这是好事啊,是和相思吗?”

她话一出口,就已经反应了过来,脸上笑意一点点僵住:“他……和谁结婚?”

窗外的天好像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屋子里的灯是统一亮起来的,很漂亮的八角形宫灯。映的人脸红红的,煞是好看。

清秋的手指一点点收紧,眉毛也紧紧拧了起来:“听说是一个红贵千金。”

静知沉默不语,这事情很明显,何以桀想往上爬,相思什么都没有,还是个父母背了一身骂名的官家之后,他跟相思在一起,什么前途都是妄想!

“那相思怎么办?他要结婚,就放相思走啊,我带她出国,或者跟你走,不都可以?”

静知激动起来,一双手揪住了桌布说话的语气也变的急促了。

清秋摇摇头,苦笑;“我联络不到她。”

“何以桀他到底想­干­什么?他不娶相思,难道还想让相思给他做一个地下情人?他怎么这么自私?这样算是什么男人?”

“静知,你不知道……相思家和何以桀家,是世仇。”

清秋一句话说完,静知忽然就冷静了下来,她知道这种关系相处的滋味儿,就像是当初她以为孟绍霆什么都知道还眼睁睁的看着傅家那样子看着爸爸死去一样,她也恨他入骨……

怨不得何以桀这样对相思,怨不得,他根本不把她当人看一样的折磨她!

可是相思去支教出事的时候,何以桀不也是千里迢迢奔去将她救了回来吗?那时候绍霆还说他们两人好的很,怎么……怎么突然又这样了?

“相思怎么办?”静知只觉得说不出的难过,那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脆生生叫着她静知姐静知姐呀,到现在却像是早早枯萎了的花,一点点的生气都没有,她若是站在那里,若是不说话,几乎就会被人给忽略掉她的存在……

可怜的相思,在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清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那毕竟是她的感情,她的事,我们怎么去随便Сhā手?更何况……”

清秋苦笑一声:“相思好像爱上了何以桀,这才是最大的难题,如果她不爱,那就拼着撕破了脸,让北城和绍霆去找何以桀交涉,让他放人,但现在,未必相思就愿意离开……”

“她怎么这么傻?何以桀都要娶别人了,她留下来怎么办?难道真的去给他做情人,做二­奶­?”

静知喃喃出声,只觉这世事实在是太会愚弄人,相思为什么会爱上何以桀?他那样残暴而又毒辣的男人,她曾经死也想逃离,而今竟然不想走了?

清秋沉默许久,方才倒了杯中残茶站起来:“静知,我们回去吧,明天我约你一起去看相思,不管怎样,我们要走了,见她一面,何以桀于情于理也不能拦着!”

静知点点头,“好,我也这样想,不管怎样,我们走前,总得和相思告个别吧!”

但她们都没有等到告别的那一天。

深夜时,在A市锦湖花园公寓的十二楼,那间好似整日都没有人居住的房子,忽然之间变的热闹起来。

从电梯里出来的女孩,很年轻,有一双吊梢丹凤眼,脸庞微黑却是很健康的颜­色­,她身边跟了十几个人,看起来煞是训练有素的样子,分列在她身边两旁,悄然无声。

杜芳芳看一看那一扇紧闭的门,­唇­上就浮起了不屑的笑意来,听说这里面是她未来老公何以桀不惜斥巨资金屋藏娇的小情人,听说这个小情人跟了何以桀四年了,可真是稀罕!不过,倒也说明她真的有几分手段,只是,这样的狐狸­精­,留下来,终究是祸害。

“小姐,真的要这样吗?将军要是知道了……”一边的男人方一开口,杜芳芳一记锐利眼风过去,那人立刻低了头不敢再吭声,谁不知道小姐是老将军的掌上明珠宝贝儿蛋,自小就养在身边像是男孩子一样在兵营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杜芳芳练就了一身好骑术好枪法,最得老将军的欢心,甚至几次对几个心腹叹息芳芳不是个男孩子,要不然继承他衣钵的,唯有她一个!

ps;嗯,相思和清秋的故事都彻底的引出来了,暂时偶写相思比较有感觉一点,相思的重口味很虐,清秋的凄美缠绵,乃们看着办吧,偶也在矛盾之中~~~还有更新,时间不定~~~~

正文 陌上花已开,君可缓缓归 十三 毒打

()杜芳芳练就了一身好骑术好枪法,最得老将军的欢心,至几次对几个心腹叹息芳芳不是个男孩子,要不然继承他衣钵的,唯有她一个!

所以平日里也格外的看重,亲自带在身边历练着,比杜芳芳的爸妈在老爷子面前还多得几分的脸面,跟着杜老将军的人谁不知道,芳芳小姐一句话,胜过别人千言万语,平日里自然是前呼后拥怎么奉承怎么宠都不够,久而久之,纵然是家教良好,却也不免养出了高傲跋扈的­性­子,更何况老将军对她多有偏爱,几次惹了祸也都被老将军强压下去不多加责怪,这时间长了,杜芳芳竟是成了一个说一不二的,纵然是在家中,杜父有时候都要让她几分。懒

她酷爱骑马,平日里一把犀牛皮条拧成三股的小皮鞭绝不离手的,在京城的圈子里,杜三小姐的马鞭可是出了名的厉害,尝过这滋味的几个纨绔后来私下和人八卦,只说杜三小姐端的是心狠手辣,他们不过是瞧着她长的美,和那些娇滴滴的名媛千金不一样,就起了个心思勾搭了她几次,谁知道那女人直接是个活火山,二话不说就甩鞭子!他们挨了两鞭子硬是养了一个月,还有人YY说,杜三小姐的马鞭听说当初是请蒙古那边一个游牧民族过了百岁的老人特制的,在一种很稀有的材料里,整整浸了半年,而且鞭子上布满了吓人的倒刺,一鞭子下去,就算是钢筋铁骨的老爷们儿,也要皮开­肉­绽!虫

更有人大言不惭,不要命的散播一些谣传,说以后谁娶了杜芳芳,少不得夫纲不振!这话后来传到杜老将军的耳中,老人家却是抚掌大笑,连连称赞,只说将门出虎女,谁要是以后连芳芳都降不住,更是没资格做他们杜家的女婿!

这话一时传开,杜芳芳更是气焰大盛,那些**豪门贵胄都躲她躲的远远的,纵然她以前是交际场上一朵出了名的带刺玫瑰,但到后来,也渐渐乏人问津,玫瑰再香,若是那扎人的刺远远的超过了扑鼻的香,那么自然还是顾命要紧。

后来她去A城邓家私宅小住,因着和邓家千金邓华交情匪浅,亦是出入了这里的交际圈子几次,认识了何以桀,这个男人和她往日见的那些草包大不相同,杜芳芳就渐渐芳心暗许,私下里两人会晤过几次,竟是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郎情妾意的订了婚。

而此时,杜芳芳手里一把小皮鞭缠在小麦­色­的手腕上,听得下属这样说,她扬­唇­一笑,手中的鞭子一指那扇门,一排珠贝一般的牙齿就咬在了粉­色­的­唇­上,她的眼梢上撩更显出了几分的尖刻来,但那一把声音之中,却还是带着豪门的骄矜:“给我砸开!”

四个字说的斩钉截铁,下属再也不敢迟疑,立刻一挥手,自有那训练有素的几人冲过去,不过三两下,那扇门就变成一堆破烂,散落了一地。

杜芳芳得意的一笑,缠在手掌上的皮鞭在手心里轻轻扣了一下,她脚下的军靴踩在地上咔咔嗒嗒的响,一身黑­色­的长风衣,裹住她曼妙但又不显单薄娇弱的身体,短发修剪的俏丽却又带着一点英姿飒爽的味道,乍一看,还是一个年轻俏皮的小姑娘,但那一双眼,却在这样的小脸上显的有些格格不入,总给人一种尖刻的感觉。

相思早已睡下了,A市的天气一向是变化莫测的,但夏天极热冬天极寒却是出了名,她生来怕冷,天还未黑,就将暖气开的充足躺在了柔软的被子里,看了会儿电视就沉沉的睡着了。

门被撞开的时候,她正在做一个噩梦。

梦中何以桀像是最初和她相识的时候那样,残忍嗜血像是一个魔鬼,他肆意而又粗鲁的占有了她,他心狠手辣的亲手害死了他们的孩子,然后,他就那样漠然的望着一身是血的她,只是牵动了­唇­角轻轻冷笑……

相思一头一脸的大汗,被那极大的撞击声吵的惊醒过来,她辅一坐起来,一头长发丝滑的披在了单薄的肩上,还未来得及穿好厚厚的睡衣下床去看个动静,卧室的门却又伴随着一声吓人的撞击,生生被撞了开来。

相思忍不住的一颤,在甘肃时经历的那一切,忽然龙卷风一样的袭来,她瑟瑟发抖的胡乱拉了被子想要把自己给裹住,但手上却使不出一点点力气,就像是那一个晚上,刮着那样大的风,下着瓢泼一样的大雨,那几个地痞流氓就那样砸开了她的窗子压在了她的身上,她怕的不会反抗,怕的手脚都发软,使不出一点点的力气来,她绝望的哆嗦着,颤抖着,希冀着会有人从天而降救了她,但到得最后,她还是在身上那人扯掉她的裙子的时候,摸了一把柴刀出来已死相抗才逃得一劫,而那时的心情,就和此刻一样……

客厅的灯被来的人打开了,毫无阻挡的宣泄而入,靠在门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她个子修长,一身黑衣,及膝的皮靴微微反光,因是背光而站,她的脸就隐在­阴­影中,几乎看不清楚她长什么模样了。

相思狂跳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拢了被子将自己的身子遮挡起来,一双大眼在消瘦的脸上异常明亮,她抓牢了被子,瑟瑟的轻声询问:“你,你是谁?”

杜芳芳闻言,低头看看缠在手上的鞭子,眼梢一撩咯咯的笑了两声,相思吓的肩膀一缩,手指下意识的去摸枕下,想给何以桀打电话。

她害怕,说不出的害怕,虽然闯入她房间的是个女人,但她却像是在甘肃那一晚一样,她怕极了,害怕的要命!

而视线所及的地方,光影疏疏摇晃,许是外面还有人,但究竟有多少人,却是分不清。

相思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努力想去回忆到底她得罪了谁,但脑子里却只是一片空白……

若说是陷害爸爸的仇家?倒也不会,爸爸死了四年了,也不见有人来找过她的麻烦,虽说是因为她跟了何以桀的缘故,但也没道理平日里一点的动静都没有,那么会是谁?学校里的同学她都交好,没有人讨厌她!

“你……你到底是谁!再不说……我,我报警了……”

相思浑身都在抖,她举了手机预备打何以桀的电话,口里却说了报警想要唬住杜芳芳。

孰料,她手刚一出被子,还未来得及举起来,只听得耳边一道破风之声呼啸而来,立刻腕上就传来一阵剧痛,那痛极烈而又霸道,竟像是毕生都未尝过一般,竟像是,比那一日他亲手害死了他们的孩子的时候的痛还要浓烈……

她被打的扑在床上,一头长发光滑的缎面一般披散而下,手机跌落在地上,摔成两半,她出了一身的冷汗,这痛到了极致,竟是连眼泪都没有。

她哆嗦着,匍匐在那里,瘦的高高耸起的肩胛骨,因着那疼,就不停的颤抖起来。

杜芳芳看在眼里,却是嫉恨在心,她生­性­泼辣爽利,自小又是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长大的,自然就看不得这样子娇娇弱弱身无半两力的女人,在她眼中,这样的女人都是祸水,都是狐狸­精­!男人就是被她们这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给骗住了,然后就疯了心,只知道一掷千金的宠着养着!将她们这样的正室正妻给放在哪里?

她杜芳芳自然不是那软柿子,想要未进门就先用个不三不四的小情人来拿捏她,那也得先看看她杜芳芳是不是任他搓扁捏圆!

手里的马鞭劈手又扬了出去,正在相思的肩上,她再忍不住,口中凄厉的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像是触了电一样在床上翻滚起来,她的背上横亘了一整条血痕,将原本穿在身上的单薄棉质睡袍都撕裂成了碎片……

相思只觉得这痛简直比扒皮嗜骨还要难忍,那伤处火辣辣的疼,鞭子上带着倒刺,随着那吓人的力道,就硬生生的拉下了一条血­肉­来……

她的眼泪拼命的往下淌,整个人狼狈的像是一条被追打的落水狗一般嚎叫着翻滚着,从床上跌下去,重重的扑在了地毯上,却还是无法控制的不停的翻滚挣扎,她停不下来,这疼痛无法形容,她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死了,为什么没有在孩子没了那一刻就死去,为什么没有在甘肃被那些人给打死,为什么没有在爸爸妈妈死去的时候也跟着死了……

ps:陌上就要结局,结局前引出相思的故事,相思和清秋,应该都是倒叙的手法,谢谢大家的支持,猪猪的大神公会全红袖第一个冲破了五百人大关,亲们太给力了!!!没有加入的亲们,都要踊跃加入哈,链接在简介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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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陌上花已开,君可缓缓归 十四

()她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死了,为什么没有在孩子没了那一刻就死去,为什么没有在甘肃被那些人给打死,为什么没有在爸爸妈妈死去的时候也跟着死了……

她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这样活的像是一条狗一样,被人莫名其妙的打成这样?懒

杜芳芳靠在门边,手里的马鞭一挥出去就又灵活的被她收回来,她感觉到鞭身上湿漉漉的一片,鼻端嗅到了隐隐约约的血腥,这才觉得胸腔之中一直郁结着的那些燥怒和嫉恨才算是发泄出了一点。

但还不够,还不够!在没有看到闻相思之前,她也曾想只是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赶她滚蛋,但不知为什么,她此番见到闻相思,只觉得刺眼,在她的想象中,她一直认为能让何以桀这样的男人迷恋了四年的女人,一定有心计有手段,也必然有所图谋,但在见到闻相思之后,她的模样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

但就是这一份出乎意料,莫名的让她心惊,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太­干­净清透,也许她征服何以桀不是用的心计城府,而就是这一派天然的纯净和柔弱,如果当真是这样……

她不敢想,她打了闻相思,何以桀会怎样的反应!

也许他会无所谓,但若是他果真太在乎这个女人,反而对她动怒了呢?

只不过就算是动怒她也不怕,她的身家摆在这里,何以桀总得掂量掂量得罪了他们杜家是什么下场!虫

想到这里,就心安了下来,凭她的手段,要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失踪,也不是什么难事。

更重要的是,她的直觉告诉她,闻相思留不得。

她伸手拍开了卧室的灯,这才发现,她的房间装修的十分可爱而又温暖,卧室并不很大,却给人一种十分温馨的感觉,更可笑的是,摆在那里的竟然是一张公主床!

杜芳芳忍不住不屑的扑哧一笑,她还真把自己当成几岁的小姑娘?幼稚!

应着大床的是几乎占了半个房顶的漂亮水晶灯,但因为是在卧室里,灯光就选取了暖­色­调,暖洋洋的铺满了整个房间,杜芳芳缓缓抬脚向屋子里走,地上铺着的是名贵的埃及谈,洁白如雪一般,她有些恨恨的踩上去,那白­色­上就有了污秽。

相思已然痛的昏厥了过去,她蜷缩在地上,身体痉.挛着一下一下的抽动,头发全都湿透了,乱七八糟的贴在脸上脖子上,她的睡衣被那一鞭子打成了两片,瘦弱的身体就­祼­露了出来,倾覆在雪白的地毯上,更显的背上一大片血痕越发的触目惊心!

杜芳芳看着她此刻的样子,就连她一向硬朗的心,都有些说不出的心怜,转而一想,这若是被何以桀看到,他该是什么样的反应?

她一直以来的骄傲和自信,要她忽然间想要做一项决定,如果她今晚就将这件事揭穿,何以桀会怎么做?

她是会为了这个女人暴怒赶她滚,还是会为了和她结婚赶这个女人滚?

这个念头一出,就忽然间的无法收拾,她自信自己的身家自己的相貌何以桀不会放弃,这一段时间他虽然对她称不上殷勤,但约会鲜花礼物从来也不曾断过,订婚那一晚他们在一起,她是处.女,她能感觉到他的诧异和震惊,而从那以后,他待她就更加的亲密了几分,一时之间两人大进一步,杜芳芳有这个自信,也不无道理!

相思闭着眼,紧紧的咬着牙关,似乎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杜芳芳看着她此刻的样子,不觉一撇嘴,转眼看到一边床头柜上放着的半杯冰凉的水,她顺手拿起来想也未想就泼在了相思脸上……

相思一个激灵,沉重的眼皮几乎就睁不开,她微微动了动,背上立刻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相思忍不住的倒抽一口冷气,恍恍惚惚的,她似乎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整个人都像是漂浮在云端一般晕晕乎乎,只有那疼是清楚的,强烈的,像是跗骨之蛆一般,怎么都挥不去……

“闻相思,久闻大名啊。”杜芳芳伸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双腿一叠,就那样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嘴边噙了一抹笑,而那眼梢就撩的更高,更显出几分的刻薄。

相思伏在那里动弹不得,只觉得身上一阵热一阵冷,再伴随着那疼痛就越发的难熬起来,她听得耳边有人在说什么,但口中除却呻.吟就发不出别的声音来,一分一秒都像是一年十年那样漫长,煎熬。

“你方才不是问,我是谁吗?”杜芳芳笑的越发的灿烂起来,手中的马鞭被她仔仔细细的缠起来,房子里很热,她额上就布满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杜芳芳随手解开风衣上的扣子,立时有人过来,恭谨接了她的大衣仔细叠好搭在手臂上。

她里面穿的是单薄的军装,衬着她的一头短发,更是英姿飒爽,只是这飒爽英姿之下,偏偏带了几分的尖刻,而眉宇之间更是笼了燥郁,让她看起来气质就下了一层。

相思依旧是动也不动,她没有力气动,似乎整个身子已经随着她那一鞭子被打成了两半。

杜芳芳弯下腰,扼住了她的下颌,那样尖细的下颌,仿佛只要她有力的手指微微一错,就会被捏成碎片,杜芳芳将她的头抬起来,就看到一双云遮雾掩的眼眸,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那样漆黑而又清透,让你在看着的时候,总会不自禁的被吸引,然后迫切的想要看清楚,那里面会是什么样的风景……

而此刻,她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儿,而眼窝却因为哭泣微微的泛红,更添几分的楚楚可怜,看在杜芳芳眼中,只催逼的她肝火更盛,忍不住手上力道一重,她细白的皮肤上就有了深红的指痕,相思眉心蹙拢,痛的一行眼泪哗地落了下来,如珠玉落盘一般娇媚动人……

“狐狸­精­!”杜芳芳看的咬牙切齿,放手将她推开,她是个练家子,相思却已经是瘦的只剩下七八十斤,这样被她一推,整个人就摔出去撞在了床头柜上,皮开­肉­绽的后背撞击在柜子上,伤口处正好被抽屉的拉手给硌住,她痛的闷闷的惨呼一声,整个人像是一个破口袋一般软软的瘫在了地上……

但最痛苦的永远不是**上的折磨。

相思的脸贴在柔软的地毯上,而那个力气极大的女人,却是缓缓的站了起来,她手上漆黑的马鞭,像是盘旋的毒蛇,稍不留神就会窜出来咬她一口,她是真的怕了,这疼痛太难熬,难受的她连求生的**都没有了……

“就是这样一副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的样子才勾搭上了以桀吧?”杜芳芳一步一步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唇­边噙了冷笑:“你也配?”

她伸出脚,踩在了相思的手背上,看似没有用力气的轻轻拧了一下,但军靴的底子异常的结实,她的力道又拿捏的巧,相思只觉得自己手指上的骨头都要碎了,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想要抽回手,却被她死死的踩着动弹不得,她痛的神经都抽搐了,整个人伏在地上剧烈的颤抖哆嗦,“有种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相思忽然抬起头,那一道目光却是让杜芳芳也愣了一愣,这个看起来柔弱的风一吹就倒的女孩子,竟然也会有这样锐利的眼神,她方才看她那一眼,带着决绝的孤勇和困兽一样森寒,一怔之间,相思却已经抽回了手去,那一只纤弱细白的手,整个已经红肿起来,她哆嗦着不敢伸直,似乎吸口气都是痛的……

“你别以为我不敢!”杜芳芳没想到她敢挑衅自己,缠在手上的鞭子唰的一下子挥了出去,相思一咬牙,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地上翻滚了一圈,竟是险险的躲过了她这一鞭,只是裙摆被她的鞭稍扫到,瞬时就成了碎片……

背上的伤口在翻转的时候被压迫到,疼的她把嘴­唇­都咬破了……有一滴血珠,摇摇曳曳的垂在嘴角,像是暗夜里海底深处的珊瑚珠,透着绝望的殷红。

“我就要嫁给以桀了,你以为,是你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重要,还是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重要?还等着以桀来为你出头?哧……”

杜芳芳咬着嘴­唇­冷笑,马鞭收起来,一下一下的扣着掌心,绕着她缓缓的踱步,上撩的眼眸里透着讥诮,她一字一句,说的清楚:“痴人做梦!”

相思忽然之间失去了全部反抗和求生的能力,她趴在地上,嘴­唇­被她咬的更紧,鲜血又渗出来一些,渐渐在下颌那里淌成一条血线,一路蜿蜒着爬过颈子,凉飕飕的带着一点湿黏,很不舒服……但这感觉还不是最可怕的。

相思好似失去了听觉,也好似失去了痛觉。

方才火辣辣疼的鞭伤,方才手指上钻心的疼,都忽然之间消失了,她耳边是一片空白,就连眼前都是一片的空白。

似乎周围的一切都看不到,她脑海里只盘旋着断断续续的几个字……见不得光的情人……明媒正娶……妻子?

相思忽然吃吃的笑了起来,是谁在将她从甘肃那个可怕的小村子接回来的时候,抱着她一遍一遍说,相思我以后一辈子对你好,我不会再让你担惊受怕了。

是谁在她几次想要寻死的时候,整夜整夜的守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告诉她,相思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都在你身边……

她很傻,很蠢,所以,她信了,但她信了之后,得到的是什么?

他要结婚了,新娘不是她,而且他还瞒着她,就像这个女人说的那样,要她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他怎么能做出这样卑鄙无耻的事来?他怎么就能这样一次一次的骗她?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一个玩物,一个只能被他豢养在手心里的金丝鸟?

不……她所要的爱情,绝不可以只绽放在无人的夜晚。

“我们思思最漂亮最可爱最乖了……我们思思啊,长大后会有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来爱她疼她……”

“我们思思最省心了,才不像外面那些女孩子那样堕落,胡来,乱茭男朋友……”

“我们思思长到这么大,只交了广源这一个男朋友,以后再嫁了广源,一辈子清清白白的,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还不是一个好男人疼,一个和和美美的家庭,一个好名声?”

妈妈的那些话,依旧是清晰入耳,相思记的牢牢的,她也曾认为,自己的生活必然是这样的,但此刻,她忽然间发现,她早已背弃了妈妈的心愿,早已变成了一个肮脏无比的女人,她不但身体脏,就连灵魂都脏了!

她爱上何以桀,爱上一个这样折磨她的男人,得一个这样的结局,是她自己自找!

想开了,也就好了。

她的笑声,让杜芳芳微愣,旋即却有些恼羞成怒,她并不是一个有城府的女人,行事更愿意用直截了当的做法,因此这一霎那,相思的笑声听在她的耳中,就像是变成了一种嘲讽。

而她杜芳芳是什么身份什么人物?要她被一个出来卖的­婊­.子嘲笑,还不如直截了当给她一刀!

怒火一时上涌,她弯腰拽住了相思的头发,披头一个耳光正要打出去,却不料在门外等着的下属却是有些慌张的走了进来,微微鞠躬:“小姐,何先生在外面。”

杜芳芳举起来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

何以桀怎么会突然来这里?她在A市住了一周,今天晚上八点告诉他要回家一趟,然后就背着他来了闻相思这里,怎么她前脚刚走,他就来找他的小情人了?

杜芳芳不觉冷笑一声,一低头,却看到相思眼眸中燃起的一抹希望,她心中暗恨,却依旧倔强的一抬下颌,她杜芳芳就是要好好看看,何以桀会怎么做,她就是动了他心爱的女人,她就是这样眼底揉不得沙子!

他若是敢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她杜芳芳发誓,一定要把闻相思这个女人给玩死!

想着,拽着相思头发的手就微微松开来,她抬脚从相思身上跨过去,缓缓踱步向门外走,对下属问了一句:“在哪呢?”

“兄弟们在外面拦住了,没小姐您的指示,不敢让何先生进来……”

下属唯唯诺诺的说着,杜芳芳却忽然柳眉一竖,劈手一耳光打了出去,“混账!何先生是谁?是我的未婚夫,是我未来的老公,你们连他都敢拦?”

那下属躲也未躲,硬生生挨了她一耳光,依旧是低眉垂眼的样子:“是,小姐教训的是。”

杜芳芳见他一派木头样子,不觉有些没趣儿,拍拍手径自出去:“还不快放行!”

下属赶紧应是,快步出了房子。

何以桀站在裂成几块的门边,眉心不易觉察的微微蹙了一下,但他一秒钟都没有停留,照旧是步履稳稳当当的走进了房间。

杜芳芳背对着她站在客厅窗前,他的目光从她的肩上滑落,习惯­性­的往她的左手看去,果然那条鞭子还缠在手上,他的心莫名的紧了一紧,脚步在经过相思卧室的时候,有片刻的迟疑,但终究还是一低头,微微咬牙走到了杜芳芳的身边。

“芳芳。”他的声音压的有些低,醇厚而又带着男人的霸道和野­性­,透过虚掩的门,很轻易被相思听到。

她微一扬脸闭上眼,两行眼泪腾时就滑了下来……

杜芳芳转过身来,脸上已然是娇俏可人的笑意,她一伸手勾住何以桀的脖子,那一双眸子里似乎也有了一些温柔:“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以桀抬手环住了她的腰,菲薄的­唇­边牵起了一抹笑意,只那笑意却淡淡的,不达眼底。

“你不是回京了吗?”何以桀并未作答,只是轻轻反问了一句,说话的同时,他抬手撩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这动作有着小小的暧昧,一下子让杜芳芳的心柔软了一下,似乎连兴师问罪都忘记了。

“怎么?盼着我走?”杜芳芳偏过脸在他颊上轻轻亲了一下,细长的眼眸眯了起来在他耳畔低低的道:“就知道你还有别的女人,给我逮住了!”

何以桀沉沉的笑了笑,手指擎住她的下颌,指腹微微的磨蹭过,一双眼瞳,带着墨­色­的诱惑和深沉锁住她的脸庞,他桀骜的微微抬起下颌,慢悠悠的说:“男人嘛,逢场作戏而已……”

这句话说的很轻,但因为房子里太静,相思听的断续,却也听得一个逢场作戏,她的脸埋在柔软的地毯里,有眼泪憋在泪腺里,生生的疼,但却怎么也落不下来,她的手指揪住身下的地毯,瘦瘦的身子却开始颤抖起来,所有的疼,忽然之间席卷而来,压迫的她似乎撑不住就要垮掉。

她很想知道,何以桀到底能对她做到哪一步,她更想知道,他今晚会怎么对她,怎么解决她这个挡路的地下情人……

“是真的逢场作戏?”杜芳芳微微的偏偏头,一向爽利泼辣的她,却忽然有了几分小女儿的娇俏,何以桀似乎很是喜欢她此刻的样子,低头在她嫣红的­唇­上吻了吻;“我还骗你?”

杜芳芳咯咯的笑,双臂都搂紧他,热烈的回应他的亲吻。

两人颇是吻的难解难分,好一会儿,还是杜芳芳几乎喘不过气来,方才轻轻推推她,她虽是一向作风大胆,但也有些微微的害羞起来,一脸娇红映着璀璨的灯光,端的是一个美人,何以桀瞧着她此刻的样子,心却是沉寂如同深潭,但面上却丝毫不露,他甚至还分外体贴的抚了抚她­唇­角的水渍,略略调侃了一句:“这就不行了?”

杜芳芳好胜,闻言立时蹙眉到:“你才不行!”

何以桀笑纹抿的更深,声音里就有了一丝丝的暧昧:“改天试试,不就知道我行不行了?”

杜芳芳正欲对回去,眼珠一转,却忽然伸手一戳他的胸口,竟是有些娇羞的开口道:“你还说……人家那天第一次,你都不知道温柔点……”

何以桀哈哈的笑起来,一把把她搂在了怀里,额头抵住了她的额头:“谁让你这么迷人呢?真不愧是京里出了名的刺玫瑰,你不知道你那天差点没把我咬死!真像是个小野猫,挠了我一身的血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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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陌上花已开,君可缓缓归 十五

()“谁让你这么迷人呢?真不愧是京里出了名的刺玫瑰,你不知道你那天差点没把我咬死!真像是个小野猫,挠了我一身的血口子……”

“以桀!”杜芳芳也羞了起来,抬手捂住了他的嘴,一双眼眸水汪汪的含情望住他:“你还说!”懒

“好好好,不说了。”何以桀自然不愿意和她在这里多纠缠,见她害羞,就也转了话题,捻了她的耳珠轻轻的揉,声音柔柔的问:“找到这来,又­干­什么了?是不是又把你那鞭子亮出来了?”

杜芳芳立刻板了脸,高傲的抬起下颌望住他:“对!我给了她几鞭子,让她抢我的男人!”

何以桀哧笑一声;“还真是小孩子,她怎么抢你男人了?”

杜芳芳不依不饶:“我们都要结婚了,你还没把你身边的女人清理­干­净!”

何以桀拉了她的手轻轻抚了抚,故作为难的说;“不是正准备婚礼的吗,就把这事给忘了,不过是个无关紧要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你打发了不就行了,­干­嘛动手打她,小你身份不是?”

他们交谈的声音有点大,就清清楚楚传到了相思的耳中,她直觉心口似乎被人重击了一下,沤的几乎没吐出一口血来。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就是打了!怎么,你心疼了?”杜芳芳狐疑的看向他,何以桀却是冷笑了一声:“说什么胡话呢?养的一个女人而已,怎么和你比?”虫

杜芳芳这才满意的笑了笑,拉了他向卧室那里走:“那你把她赶走,今天就赶走。”

何以桀跟过去,见她抬脚踹开了门,他立刻望过去,只一眼,他的五脏六腑似乎都被煎煮起来了一般,痛的他双眉深蹙,握住杜芳芳的那一只手,骤然的收紧,竟是力道大的要杜芳芳也呼痛了一声……

他赶忙放开手,却没有适时的去安抚她,他看着趴在地上的相思,她几乎是全身**的趴在那里,背上看起来血糊糊的一团,一头长发散乱的披散着,混杂着鲜血,她动也不动,像是已经死了一般。

他自然知道杜芳芳的鞭子厉害,一个铁皮筋骨的老爷们儿挨一下也得躺俩月,更何况是相思?她还病着,瘦的只剩下了七十多斤,她怎么撑得住?

杜芳芳见他一双眼睛只是直勾勾的望着相思,似乎要喷出火来一般,她气的全身直颤,忍不住的厉声开口:“好你个何以桀,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一般,你心疼了对不对?你心疼她喜欢她,你还娶我­干­什么?我马上就回京里去,咱们的婚约取消!”

她一腔怒火只在身体里呼啸沸腾,又看到躺在那里娇弱的相思只觉得刺眼,一抬手,那漆黑的鞭子就挥了出去向相思的身上打去……

“够了!”何以桀却忽然伸手,鞭子缠住他的手臂,瞬时撕开了衣袖,虽则天气冷他穿的厚,但那倒刺还是划破了他的衣裳在他手臂上扫出了一道血痕……

他吃痛的蹙眉,只觉这疼着实的霸道,心里就更加的怨愤了几分,这女人当真是心狠手辣!她几乎是使出了浑身的力道,明摆着是要相思的命!

“何以桀!”杜芳芳又气又心疼,一向坚强的男人一样的她,眼泪忽地涌出来,只在眼眶里打转。

何以桀渐渐冷静了下来,臂上的疼痛,将他一点一点的拉回现实,他逼自己收回目光,逼自己笑肌上扬,他伸手将面前的女人搂住:“芳芳,别耍小孩子脾气!”

“你为什么拦着我?你是不是不舍得,是不是心疼了?你说,你说清楚!”

杜芳芳大叫,她的骄傲她的自尊,不容许她的生活和感情出现一点点的污点,这个男人既然她看上了,她要嫁,就势必要一生忠诚与她,她不容许他的心里再想着别人!

“芳芳!”何以桀微微蹙眉,伸手拂落了她腮边的一颗泪珠儿:“你闹出人命来怎么办?”

“有那么娇弱?不过是挨了两鞭子会死?”杜芳芳在他怀里拼命挣扎;“我不管,我讨厌她,我讨厌这个勾搭你的狐狸­精­!我就是要打死她,闹出人命怎么了,我们杜家不怕!”

何以桀眉心皱的更紧,对她的嫌恶不由得加重了几分,攥住她不停挣扎挥舞的双臂,将她使劲的拥在怀中,再开口,就带了几分的威仪:“芳芳,你听我说!”

杜芳芳被他的声音喝住,渐渐安静了下来,她心中不满,却还是不舍得就此和何以桀闹僵,要他厌恶了她;“你说!”

“她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你来动手动脚?你不想看到她,说一声,我立刻就让她滚,滚的远远的,你何苦将事情闹大,真要闹出人命来,我们马上就结婚了,岂不扫兴?”

“你真这样想?”杜芳芳听得他这样说,眼眸不由得亮了起来,当着闻相思的面,他就这样说,可见这女人在他心里根本没什么分量,她还真是小题大做了!

“那我让她现在就滚,我不想看到她!”杜芳芳骄矜的开口,像是一个指点江山的女皇。

何以桀摸摸她的脸,笑道:“这下开心了?”

杜芳芳在他怀里拧了拧:“你答应不答应嘛!”

何以桀将她推开,他转身走到了相思的面前,擎住她的肩膀将她拉了起来,手指从如云的长发中穿进去­精­准的扼住了她的下颌向上一抬……

满是泪水的一张脸缓缓露了出来,她深潭一样的两只眼睛望住他,­唇­边却带着笑,那笑,像是一把刀,一下一下的剜进他的心里,他只觉得自己痛的就要死了,他很想抱一抱她,很想把她的眼泪都拂去,很想问问她,相思,你疼不疼?

但他什么都没说,他甚至也在笑,那笑意,经年之后,相思还记得清清楚楚。

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比何以桀更心狠,在这世上,也再也没有一个人,比他更无情。

相思知道,她早已堕入了阿鼻地狱,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

她望着他,不说话,他望着她,也不说话。

有一个瞬间何以桀甚至在想,算了,什么都不管了,什么前途光明都不管了,什么报答恩情都不管了,他就豁出去带她走,不管哪里,小城市,小村子,仰或是出国去,哪里都好,哪里都行,他认命,他爱她,他离不开她……

但这念头也不过是短短一瞬,他还是在残酷的现实里挣扎,逃不脱,挣不掉。

不在那个位子,不知道其中的艰辛,而入了那个圈子,再想出来,又谈何容易?

“你听到了吧,我的太太,她不想再看到你,闻相思,给你一周的时间,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他的声音漠漠的,没有一丝丝的温度。

相思陡地颤了一下,像是心上又被划了狠狠一刀,她强忍住泪意,她不愿意要他这么顺心如意,她笑着看着他,骄傲的抬起她尖巧的下颌,冷声反问:“何以桀,你说了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你说要娶我……”

她话还未落,就忽然被他掐紧了下颌,剧痛袭来,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忽然就落幕的一场戏。

他的面容狰狞起来,那样俊美的一张脸,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表情?何以桀……你还是笑起来的样子,让我觉得比较心安……相思浅浅的笑了笑,一行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好,她走,她离开。

“闻相思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我睡了你四年就得娶你?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别他妈的再缠着我!带着你的箱子还有这张支票,滚的远远的,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一张支票,就那样拍在了她的脸上,纸片薄薄的,打在脸上并不是很疼,但不知怎么了,她忽然觉得,这疼,远远的超过了杜芳芳给她的那两鞭子……

正文 陌上花已开,君可缓缓归 十六

()但不知怎么了,她忽然觉得,这疼,远远的超过了杜芳芳给她的那两鞭子……

她站着不动,那支票砸在她脸上之后,就打着旋落在地上,飘荡在她的脚边停住,她忽然就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一脸的泪水,她挣开何以桀,看也不看那张支票,转过身去,背对着那两人而站,有小小的声音低低的响了起来,没有哀伤,只是可怕的平静:“好,我走。”懒

何以桀只觉得心口上如遭重击,一时之间,他整个人竟是微微的踉跄了一下,仿佛有一个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的失去,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无法阻拦。

“那就走啊,现在就滚!”杜芳芳嚣张的一挥手臂,满脸得意的笑,她自然很满意何以桀的说辞,不管他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至少这个男人他愿意这样做,愿意给她大大的面子,这就够了!

她又不傻,­操­之过急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蠢事,她杜芳芳也不会傻的去做!

何以桀却是轻轻拉了杜芳芳一下,微一蹙眉,似是很厌烦的看了闻相思一眼,方才温柔开口:“芳芳,我来时外面下雪很大,现在夜已深了,既然我们已经和闻小姐把话说清楚了,我也付了一大笔钱,我们之间也就算是两清了,既然如此,还是给她留个台阶吧,要她明天走,你看行不行?”虫

杜芳芳一扬眉,反驳的话几乎就要出口了,但又被她生生的忍住,何以桀说的也是,既然话已经说开了,他们两人也就玩完了,她不防大度一次,反而落得一个好名声,指不定何以桀会因此觉得委屈了她更加心疼她!

一想到这里,她一双眼珠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就做出闷闷不乐的样子点点头:“我也只是说的气话而已,你瞧你问我的话,别人听到了,指不定还以为我这人心狠手辣不讲情面呢,这么晚了,自然是等到明天才走的。”

杜芳芳说完,就去打量何以桀的神­色­,果然见他眉心舒展,看着她的表情越发的柔和了几分,她心中虽然还是不甘,但却为自己这一次押对了宝,颇是得意洋洋起来。

“那……我们回去吧,别待在这里了……”何以桀见她答应,就赶忙提出了离开,杜芳芳自然也不乐意待在这里,一伸手挽了他,两人亲亲热热的走出了这栋公寓……

没有关门声,窃窃私语的声音也很小,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点点的远去了,这房子里就静了下来,逾是安静,就逾是让人心里的难过放大了数十倍,相思站在那里许久,直到四周都静谧下来之后,她绷紧的身体才忽然一软,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她就维持着这个姿势许久,然后一个人缓缓的爬起来,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一件都十分的华丽,但她视而不见,她找到自己的箱子,对,何以桀说了,拿着她的箱子滚……她不会拿走一样不是自己的东西,她带着什么东西来,就带着什么东西走,属于他的,她什么都不要。

她什么都不要,他的人,他残忍自私的感情,他大手笔的支票,他给她布置的这豪华的金屋,他给她置办的所有华丽的行头,他给她的那些所谓的难得的让人艳羡的宠爱,那都不过是虚无缥缈的浮云,从指间穿过之时,连一点点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背上的伤早已痛的要她整个人都麻木了,她将自己最初跟着何以桀那一年带来的衣服穿在身上,是妈妈给她买的米­色­的羊绒大衣,很可爱的韩版款式,自从来到他身边之后,就被束之高阁,她的东西不多,都收在这个箱子里了,她翻了一会儿,没找到她自己的鞋子,只好去鞋架那里,取了一双最便宜的穿上。

刚来A市时,她就是这些家当,当现在狼狈的离开的时候,还是只有这一只箱子。

生活好像转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地,但是她,闻相思,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初逢变故慌乱如惊弓之鸟的小女孩,也再不是那个被他夺去了贞.­操­蒙头痛哭一夜的小女孩,更不是那个在异地的宾馆里,被他残忍的亲手杀死还孕育在腹中的孩子时,无助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小女孩,她以往的生活都围绕着他来转,而她以后的生活中,再也不会有何以桀这个人。

她将会让自己的一切都从他的生命之中消失,她不会让自己再在他的世界留下一点点的痕迹。

她是一个固执而又倔强的女孩,她一根筋的决绝用自己证明,她要何以桀有一天后悔,后悔到死也没有办法原谅他自己。

相思拉着箱子走出去,径自进了电梯,她靠在光滑明亮的电梯壁上,手掌不自禁的贴住自己的小腹,她轻轻的笑了一下,你们千算万算,都算漏了一着。

那一夜,A市的雪下的异常的大,不过是短短一个多小时,就将大地染成了浓重的白­色­,相思穿着单薄的鞋子踩着积雪,站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她停下来,缓缓的抬起头,大朵大朵的雪花,像是天上飘落的眼泪,寂静无声的绝望着。

而她却不会再哭,午夜的街头上,只有她一人,踽踽独行。

世上的女人只有两种,一是幸福的一是坚强的。幸福的被捧在手心不需坚强,而坚强的却是不得不坚强。

像是一株长错了季节的杂草一般,闻相思不得不坚强,坚强的求生,坚强的,活下去,活到看着那些人经历她此刻经历的一切。

天大地大,何以桀,咱们有生之年,如果再能重逢,那才是命运的最开始。

回了他的私人别墅,杜芳芳去洗澡的时候,何以桀给自己的贴身助理打了个电话,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扯开风衣的扣子,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伏特加,冰凉的酒沿着喉咙顺滑的流淌入胃部,冰寒的刺激要他全身一个激灵,胃也适时的狠狠痛了起来,他蹙蹙眉,指尖撑在眉梢上,闭了眼睛坐着不动,等着那疼痛过去。

但好像无效,官做的越来越大,酒量就越来越大,而胃就越来越差,疼痛像是撕扯着飘荡的棉絮一样,无止境。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捂住生疼的部位站起来走到放药的柜子前,左边第二个抽屉,一个绿­色­的小盒子……

心里默念着,果然就很­精­准的找到了他一直吃着的特制胃药,只是,那个小小的盒子被他拿出来的那一刻,回忆忽然之间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

他攥着盒子站在那里,一瞬间好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她笑吟吟的拿出一个大袋子,哗啦一下子倒了一个底朝天在桌子上,俏丽的容颜,漂亮的大眼睛是圆圆的,带着孩子气的可爱望住他:“喏,我费了好大力气,打听出来的这个特效药治你的胃痛效果最好了,我一口气买了好多,你吃吃看,如果效果好,我再帮你买!”

后来吃了,果然效果不错,他就一直吃着这牌子的药未在变过,也是她给他把药收在了这个固定的地方,逼着他记牢,应酬喝多了酒回来,是必然要被她强迫着撒娇着吃上两片的。

她在的时候,他的胃没有痛过,她一走,他的疼痛就开始了。

何以桀觉得眼睛有些发涩,房间里的灯好像太亮了,刺的他泪腺一阵一阵的疼,他微微仰起脸,缓缓眨了眨眼睛,那装饰着豪华吊灯的天花板上,仿佛是她最后看他那一眼的表情……

“相思……”他低低的叫一声她的名字,从心脏深处蔓延出浅浅连绵的疼,他感觉眼角微微的有点湿,伸手一摸,指尖就触到了冰冷。

相思,你忘记我,不要再爱我,这一辈子,也都不要,再原谅我。

杜芳芳出来的时候,就见到他一派悠然自得的坐在那里喝酒,她一边擦着湿发,一边笑嘻嘻走过去,伸手搂住他吻在他颊上:“亲爱的,你去不去洗?”

何以桀放了酒杯,抬手捏住她的下颌,杜芳芳咯咯笑着滚在他的怀里,何以桀掐住她的下颌,仔细的看了她许久,方才轻轻推开她,声音淡淡:“嗯,我去洗澡。”

正文 陌上花已开,君可缓缓归 十七 今生不相见

()何以桀掐住她的下颌,仔细的看了她许久,方才轻轻推开她,声音淡淡:“嗯,我去洗澡。”

他站起身,随手解衬衫的扣子,杜芳芳丢开毛巾,从他身后绕过来,修长的手指攀住他的手,轻轻挪开,她上撩的凤眼流泻出一丝丝的柔媚,望着面前这个男人,他有一个顶好的相貌。懒

个子是极高的,给人一种位居上位者的压迫感,但却并没有那些官场中人惯有的臃肿和油腻,他的身材保持的很好,头发亦是乌黑发亮,五官坚毅而又清朗,穿着简单的衬衫和长裤站在她面前,却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杜芳芳终是承认自己还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女人。

她这样的身家,这样的­性­格,自然瞧不上那些油头粉面的纨绔子弟,反而越是像何以桀这样深沉而又能压住她气场的男人,要她不能自拔。

但杜芳芳深知,何以桀跟她在一起,有一半的可能不过是看上了她的家世,但她并不觉得不甘或是不满,家世是她最以为傲的一面,她永远不会痛恨它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因为她享受到的福利,远远超过了那些。

“以桀,今晚的事,对不起。”杜芳芳将他领口的扣子解开一枚,手指在那古­色­古香的木质纹路上轻轻拂过:“我太冲动了。”

何以桀微微一怔,眸中有一道闪烁的­精­光,旋即他低沉笑了一声,擎了她的下颌望住她的眼眸,温柔轻问:“你何错之有?”虫

杜芳芳甩了甩湿漉漉的短发,一双眼眸璀璨逼人,口吻却带了几分的娇俏:“我打了你的人,出手还有点狠。”

何以桀凝住她,片刻之后,他方才低低的一笑,手指揉捻着她的下颌,眼底滑过不易觉察的讥诮,漠漠说道:“我们这一朵京城里出了名的刺玫瑰,也会认错服软?”

杜芳芳嗔他一眼,顺势依偎在他怀中,指腹在他胸口肌肤上轻轻摩挲:“那也得看看是谁,你是我男人,我总要给你面子,这次的事,我太唐突了,不过……我虽然认错,但不后悔……”

“为什么?”何以桀有些好奇的询问。

杜芳芳咬了嘴­唇­轻笑:“至少让我知道,你对我也算是有几分的真心,你肯为我做到这样地步,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要的并不多,因为我不是几岁的小孩子,我知道人做什么事都有他的目的,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只要知道,你在心里将我当妻子看,别的女人超不过我去,那么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何以桀不说话,眉心却是隐隐的皱起了一点,这个女人,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只会动粗的草包,她这样软硬兼施,倒是让他就算有脾气也无法发泄出来,这次的事,明显她不占道理,但这样三言两语下来,反而他连怪责的话都没法说。

她将姿态放的低了,他也就不得不摆出大度的姿态来。

“是我让你委屈了,放心,这样的事,以后决不会再有。”他说着,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声音低了几度:“去床上躺着去,别着凉了,我去洗澡,等我。”

杜芳芳莞尔一笑,重重点头:“嗯!”

何以桀转身向浴室走,当然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爱情,伤筋动骨一次,就足够了。

因着交代了助理去相思那里,而杜芳芳明天就要回京里去,何以桀一方面放下心来,一方面就开始提起­精­神应付杜芳芳,一夜自是颠鸾倒凤春­色­无边。

早上送了杜芳芳去机场,方一离开就立刻拿了手机,一开机就是短信电话不断,何以桀坐在车上,望着闪烁不断的屏幕,只觉心冷不丁的开始下沉起来,他低眉沉思片刻,只觉得那个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忽地一抬头,急急对司机说道:“去锦湖花园,快!”

司机方一出机场大道就立刻调转了车头,加速向锦湖花园那个方向而去。

手机渐渐安静下来,何以桀看到全部都是助理的简讯和电话,他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要不然他的助理绝不会在他手机关掉的情况下,还不停的给他电话和简讯。

他翻出最近的一条简讯,辅一打开,脑子里就嗡了一声。

助理的话很简单,只有寥寥几句,说是他赶去锦湖公寓的时候,闻小姐已经不在了,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发简讯的时间是凌晨一点钟,而现在是早上九点,八个小时了,她如果存心要走,躲着他,那么他找到她的可能就太低太低。

只是,就算是找到了她,又怎样?把她偷偷的换个地方养起来?照旧做他见不得光的小情人?他现在是不能娶她的,他也没有办法……再兑现曾经的诺言了。

可是就这样让她走?何以桀脸­色­煞白,只觉得心都像是被人给摘去了一般,她被杜芳芳打成那样,怎么走,往哪走?

车子一停下,他就看到助理在楼下焦灼张望的身影,几步过去,助理已然看到他赶忙迎上来,面上却有了浓浓的不安;“何先生,昨晚接了您的电话我就立刻过来,可是闻小姐已经离开了,我特意问了小区保安,说就在我来之前半个小时左右,您看,现在要怎么办?”

何以桀心中一算计,也就是说,相思在他和杜芳芳离开之后不久就一个人走了!

他脚步一顿,却又大步向前:“先上去。”

进了电梯,他依旧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助理站在一边亦是不敢做声,幸而这路程不长,电梯很快就到了,何以桀疾步出去,就看到相思的房间,依旧是保持着走时的样子,房门裂成几块躺在那里,屋子里乱七八糟,没有一个人。

“你在外面等着。”何以桀交代了助理一句,就一个人走了进去。

房子里很静,除却这些被破坏的东西之外,其余的都在,保持着以往的原貌,比如相思最喜欢的几盆花还摆在窗台上,只是冬天叶子都掉光了,比如客厅里还摆着几只水杯,有一双拖鞋歪歪扭扭的放在地毯上,比如卧室里,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还在亮着,衣柜敞开着,衣服都一样一样的摆在里面,一件都没少,她常看的几本书还在床头,她喜欢的一些小摆设也都在,何以桀站在卧室的入口,一瞬间有些微微的恍惚,好似相思还在,还在这里。

像是他们最早在一起那时候一样,她活泼而又开朗,调皮的像个小孩子,总是在他找不到她的时候,忽然之间从不知道哪个卧室里跳出来,一下子蹦到他的身上来,看他被吓了一跳的样子,然后咯咯咯的笑。总是在他偶尔晚上过来的时候,看到她手忙脚乱从浴室里跑出来,嘴巴里还咬着一只牙刷,含含糊糊的叫着“来了来了……”然后对他笑的弯起一双眼睛……

那些短暂的时光,此刻想起来还是会让他忍不住的翘起嘴角,但这一刻,这栋他给她购置的金屋,依旧是往日来时那个样子,但却再也不会有人忽然蹦出来挂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只无尾熊缠着他不肯下来了。

他忽然有些矫情的想要落几滴泪,但终究还是忍住了,指尖撑在太阳|­茓­上揉了揉,他感觉自己好了一点,方才走进卧室去。

衣柜里的衣服一件都没少,鞋架上的鞋子少了一双,但只是一双单薄的布鞋,再走到单独给她辟出来装一些过去的私人物品的一个小储物空间那里,果然就看到她的箱子不见了。

他站在那里,看着那空了一块的角落,忽然之间却有了淡淡的心安。

也许相思会看到那些,然后她的难过可以抹平一点点的吧。

他在卧室里逛了一圈,然后在相思的床上坐下来,很柔软很柔软的大床,很温暖很温暖的灯光,是相思告诉他的,她爸妈还没死的时候,她家里还如日中天的时候,她的卧室是什么样什么样的,然后他就不动声­色­的给她买了这一栋复式的足有两百平的大房子,然后将她的卧室,按照她回忆里的样子装修起来,那也算是,他一生中,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无意中说的话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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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已开,君可缓缓归 十八 是我不配

()他就将她的卧室,按照她回忆里的样子装修起来,那也算是,他一生中,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无意中说的话上心。

他还记得房子装修好那天,他带她来,她先是傻子一样愣住,好半天忽然尖叫一声扑倒在床上孩子一样翻滚起来的样子,他还记得她那个晚上窝在他的怀里哭了一夜,说何以桀你以后要对我好一点你别打我也别欺负我了,我最怕疼了,我爸妈都不在了,这世上就我一个人了,而我现在只有你,如果你也对我不好,我怎么办呢?懒

她翻来覆去说了很多很多,在他怀里哭哭笑笑的,她一激动就爱出汗,那一整夜她身上如水洗了一般,他就拿了毛巾,不停的给她擦背,也许他骨子里也曾有过温柔,也许他也曾遇到过爱情,但此刻,那些美丽的过往,都和她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相思,相思……何以桀忽然重重一拳砸在床上,但那拳头深陷在柔软的大床中,只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坐在那里,低着头,冬天­阴­沉沉的,只有淡淡的曦光从窗缝中透进来,他半边脸隐在黑暗中,隐隐约约的,在眼角就看到了一点点的水光。

他坐了很久,临走的时候经过她的梳妆台,他脚步顿了顿,想到那时候她俏皮的摇头晃脑把他买给她的名牌化妆品丢开,故意对他大言不惭:“我天生丽质,才不用化妆,化妆会掩盖我的美貌的!”虫

是,如果没有遇到他,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些过往,如果他们两家不是这样的关系,如果他是一个报复心没有那么强的人,如果他是一个温和儒雅的绅士,那么毫无过错的她,一定会过的更好,一定会越来越活泼,越来越美丽,而不是像现在,她死气沉沉的一个人待在这房间里,像是风­干­了的一片花瓣,美丽着,却枯萎了。

有一支­唇­膏卡在了梳妆台和墙壁之间,他伸手将­唇­膏拿出来,是薄荷味的,用了一半,还有一半,他旋开来,低下头轻轻嗅了嗅,那味道很熟悉,是,她从不愿意化妆的,但却喜欢涂一点­唇­膏,因为她不爱喝水,冬天嘴巴总是很­干­,所以口袋里总是放着一支,家里也要准备着,这味道,就是每次吻她时,总能闻到的味道。

他觉得眼眶周围都在隐隐的刺痛,手掌攥着那小小的一支­唇­膏,只觉得心如刀割一般疼的厉害,她现在怎样?她的伤怎样?她有没有乖乖按他的安排去做?她对他说过啊,这世上她只能依靠他了,她这次会不会听话?

不……还是不要听话了,离他越远越好,越远越好,如果可以一辈子不相见,说不定还是她的幸福。

他将­唇­膏收在口袋里,狠狠心转过身去,大步的向外走,出了房间,进了电梯,数字跳动到二层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常态,依旧是那个不显山露水的何以桀,依旧是那个沉稳低沉的何以桀,依旧是那个在A市越来越说一不二的何以桀,依旧是,那么人人都说没有心的何公子,何先生,何部长……

而不再是,只有闻相思口中低唤才会显的那样动人的那个软濡的称呼,以桀……以桀……

“派人过来把这房子先封了,坏掉的东西收拾好,其他的都不要乱动。”何以桀出来电梯,对依旧等在那里的助理秘书吩咐了一句,就说到;“去市委吧。”

“我不明白你究竟是要怎样!何以桀,我敬你是绍霆多年的好朋友,我敬你是这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是我们的父母官,可是这一次,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相思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就算是你们两家有世仇,可是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的父母早已死了,什么恩怨都该结束了,你这样对一个小女孩,何以桀,你当真自己的良心过得去?”

静知一席话脱口而出,就连清秋都皱眉看了她两眼,她也不是个怕事的人,但敢对何以桀说出这样的话,寻常人自然是要掂量掂量!

孟绍霆抱了可可坐在一边,只是低眉垂眼的给女儿喂­奶­粉,恍若是没听到静知的这一席话一般,他全部的心思都在那个小粉团儿身上,甚至连她喝­奶­喝的舒服了嘴角开始吐泡泡,他都能看的不亦乐乎。

何以桀坐在办公桌后,一旁的秘书脸­色­铁青一片,惴惴不安的看着这几人不敢做声。

“相思究竟去哪里了?”静知见他不说话,火气更盛起来:“你不要她,你娶别人,也行,让相思跟我走,跟我去国外去,你们以后一刀两断,再也别再见面了!”

何以桀忽地抬了头,望着静知缓缓开口;“一刀两断?”

“对,一刀两断!”静知毫不示弱:“相思在你身上吃了这么多苦,就算他们家欠你什么,现在也两清了!你现在马上要娶别人,不能还惦记着相思一脚踏两船吧?”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走了。”何以桀没有被静知这些话激怒,却是一反常态的好脾气开口。

相思连静知和清秋都没有联络。

何以桀忽然有些心慌起来。

“你不知道?她一直跟着你,跟了你四年了,从甘肃回来,也有一年多了吧,你自己的女人,你养了四年的女人,你会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静知这一次实在是太愤怒,对何以桀说话时,就再也没有了一丝的风度!

何以桀沉默。

静知又气又急,又担心相思现在这样一个人能去哪里,忍不住就发了飙:“何以桀,你真不是东西!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吧!相思真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这样的男人……”

“静知……”孟绍霆抱了可可,伸手拉住静知的手,对她摇了摇头,他们都是外人,再说下去,就有些过了。

“是,我不是东西,我没有良心,我辜负了相思,我都认了,你们还想说我什么就一次说够,要不然今天出了这门,就不要让我再听到这样的话,如你所说,我马上就要结婚了,如果一些风言风语传出去,传到我太太耳中,惹得她不高兴……”

“何以桀你不是人!”清秋忽然之间顺手抄了个茶杯摔在了地上,砰的一声响让何以桀的话生生被打断,小可也吓了一跳,小嘴儿一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孟绍霆赶忙抱了女儿轻轻的哄,好一会儿小可才乖乖的不哭,只是一个劲儿的哽咽个不停,长睫毛上挂着泪珠儿摇摇欲坠,要孟绍霆心疼的不得了连声宝贝宝贝的哄个不停……

清秋站在那里,看着那个毫无愧­色­的男人,她想起沈北城,想起他们之间那些过往,是这样的相似,就好似是历史重演了一般。

络襄推她摔倒,没了孩子,她气愤发怒质问他,他反而对她说,络襄不是故意的,要她不要再说了,这些话如果让络襄听到,络襄会伤心的,她已经很自责了……

是,一句对不起,一句自责,她的孩子就该死了!

清秋死咬了牙关,忽然冷笑一声,“何以桀,怨不得别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都是一样自私的人!我什么都不说,我只衷心的祝愿你,祝愿你何先生这辈子都别想得偿所愿,祝愿你得坐高位,孤独终老!这辈子都别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因为——你不配!”

清秋说完,扭脸就向外走,静知也转身跟出去,孟绍霆抱了小可看何以桀一眼,待她们两人出去时,他方才开口:“以桀,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对我和北城说,如果你确定你爱上一个人,那么无论如何,都不要轻易放开她的手,我终于懂得了,也做到了,你呢?”

何以桀不语,只是撑在办公桌上的手缓缓蜷缩起来,好一会儿,他忽然低低开了口,那声音幽幽,似乎透着浓浓的伤逝和沉重的叹息:“绍霆,我是不得已,你以为……”

你以为,她挨打时,我心里好过?你以为,她落泪时,我真的无动于衷?你以为,她现在袅无音讯我不害怕?

不,是清秋说的很对,我不是不在乎,而是没有资格,表现出来我的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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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陌上花已开,君可缓缓归 十九 要生个女儿

()不,是清秋说的很对,我不是不在乎,而是没有资格,表现出来我的在乎……

如果那天晚上,如果杜芳芳挥鞭子的时候,他制止她,他抱住相思,送她去医院,他安慰她,告诉她,他一直都在,一直都在她的身边,他喜欢的人是她,那么他的愧疚是不是可以少一些?懒

但他没有,相思趴在地上快要死掉的时候,他抱着杜芳芳在说着亲昵的情话,相思被她逼着立刻滚走的时候,他只差没有煽风点火,他当着相思的面,对杜芳芳说相思不过是他养的一个女人,他把戏都演足了,又怎么还有脸现在对绍霆,对静知对清秋说,对不起,我对不起相思,我爱的人一直是她,我有苦衷,我在乎相思……

他还没有无耻到这样的地步!

孟绍霆从未见过这样的何以桀,他们做兄弟这么多年,他一向深沉内敛,从不曾将心中所想表露在脸上过,就算是私下里他们三人一起喝酒,微醺之时他也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松懈,言语神情之中也必然不会有放纵和逾矩,他是一个天生的政治家,狠辣如蛇,却又狡黠如狐,在官场这些年越发的风生水起,政敌却抓不到他丝毫的把柄,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爬的更高,所以孟绍霆想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这样执着的要和杜家联姻。

诚然杜家权势滔天,在卧虎藏龙的京城里都是跺跺脚就抖三抖的响当当的红贵家族,但何以桀目前官途坦荡,又何须到这般急切的意图背靠大树好乘凉?虫

但看他此刻的神情,那般颓废而又落寞,孟绍霆终究还是无法让自己说出更多,毕竟爱情,如同饮水,冷暖自知,他就算和他亲如兄弟,也没有权利管别人的私生活。

想到这里,终究低低叹口气,在他肩上轻拍一下,缓缓开口:“我们做兄弟这么多年,向来只有我和北城麻烦你,你从没有需要我们帮忙的时候,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突然之间决定和杜家的千金结婚,但我知道,一定是很大的麻烦,让你都不知所措,只有用这样的办法,只是以桀,人生在世,要追求的东西很多,权力地位着实诱人,可是这背后的孤单和痛苦,亦是如影随形,你看我现在,不再是以往那个叱咤风云的二少,也不再是出入在富豪圈子里的新贵,但我有一个爱我而我又深爱的老婆,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宝贝女儿,我回到家里,有人在等着我,我累了倦了有个栖息地,我觉得这样的幸福,才叫真正的幸福。”

何以桀低着头,一直都在沉默,直到最后,他忽然抬起头来,一双一向锐利而又深沉的眼瞳忽然之间迷茫起来,而此时,薄暮沉沉,办公室里没有开灯,他脸上的神情看不清楚,但隐隐约约的让人觉得伤感。

孟绍霆见他这样,心知他必定也后悔自责,但他也知道,身在官场有多少的不得已,他不能强迫他接受他的人生观,毕竟,每个人都有他的软肋,都有他无法超越的底线,也许何以桀,他正面临着踩在悬崖边上一般的绝境。

怀中抱着的小可,忽然咿咿呀呀了两声,咧着没有牙的小嘴望着爸爸笑,孟绍霆看的心疼,低了头亲她的小脸,她就笑出声来,大眼弯成月牙形,粉嘟嘟一张小脸像是暮春三月的桃花苞,让人连大口喘气都不敢对着她。

何以桀的视线被她吸引,目光落在孟绍霆怀中的小可身上,那样小小的一个孩子,是他们骨血相连的结晶,他恍惚想起,相思以前也对他说,我也要给你生个女儿……

“她长的真好看。”何以桀伸出手,抚在小可的脸上,他很小心,生怕自己力道大弄痛了她,这样的温柔,他也曾对相思表露过。

“是啊,人人见了她都说她长的漂亮,只有静知很担忧。”说起女儿,孟绍霆开心的就连眉心都展开了。

“为什么?漂亮不好吗?”何以桀不解,皱眉询问。

孟绍霆逗逗女儿,头也未抬的答道:“静知说,女孩子长的太漂亮,不知是福气还是祸事,我虽然也有这种担忧,但我想,我身为她的父亲,如果连她都无法照顾好,那我就不配做她的爸爸,总之,我活一天,必然是要护着她一天的。”

何以桀轻轻点头,­唇­边却忽然有了浅浅的笑意:“相思也说过,要给我生个女儿,说是女儿最乖巧了,养儿子都是养了白眼狼,娶了媳­妇­就忘记了娘,只有女儿才是贴心小棉袄,能一辈子陪着我们……”

孟绍霆一错脸,就看到何以桀半对着窗子的侧影,他眉眼之中有着淡淡的温柔,说到相思的名字的时候,更是温柔的声音都轻了,只是他自己根本不知道他此刻的改变吧。

也许,何以桀从来都不知道,他爱相思已经爱到了这样的地步,也许,他很快就会后悔了,但这又怎样,伤害已经造成,这世上破镜重圆的童话又有几次?

“以桀,你好好想一想,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相思,我和静知还有清秋都要走了,不看到相思好好的,静知一定不放心。”

何以桀一想到那空荡荡的房子,就觉得心里痛苦难忍,但此时他并不愿意表露太多,她走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留下来,痛苦才是无止境。

“谢谢你绍霆。”他想要说,找到相思告诉我一声,但终究还是改了口,转过身背着窗子,他的声音像是隔了一个时空一样远。

“找到她的话,能带她走就带她出国去,不要告诉我她的下落了。”

因为他心中还存着最后一丝丝的希冀,希冀她心中对他的失望还不是那么的深,希冀她最后还是会给他们留一点点的退路。

孟绍霆再看着他,就有些诧异,当初他和静知最决绝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的心狠,何以桀他到底对相思,有几分的感情?

“好。”心里隐隐的有些为相思不值,但终究还是没有多说,甚至还庆幸,清秋和静知都出去了,要不然,指不定会被气死。

“那我走了。”孟绍霆换了个姿势抱小可,把她竖了起来,小丫头特喜欢别人这样抱她,咧着小嘴一个劲儿的啊啊叫,口水直往下淌,孟绍霆也不嫌,低头去亲她,她更乐,口水糊了孟绍霆一脸,嗷嗷直叫唤,孟绍霆一看到小可的笑脸,就觉得心里所有的不快都消失了个­干­­干­净净,也顾不得再和何以桀多说,就抱了女儿走出了何以桀的办公室。

小可的笑声和欢快的叫闹声渐渐的消失了,何以桀缓缓的坐下来,沉默了一会儿,他点了一支烟,狮头镶钻的火机啪嗒一声打开,有幽蓝­色­的火苗窜出来,将黑暗的空间划出一点点的微光。

他那一张俊逸如斯的脸上,被火光染了一点点的哀伤,若果此刻被外面的人看到这样的何以桀,一定会惊掉眼睛吧,他毕生将自己套在一张面具里,谁又知道,到最后,会是一个他原本折辱毒打不放在眼里的女人,亲手掀开了他的面具,掳走了他的心。

**

杭州。

一处偏僻的小宅院里,一间温暖简朴的卧室,一张老旧的雕花木床。

在屋檐下挂了几串晒­干­的火红的辣椒,门上有陈年的已经发白的年画,小小的客厅正堂里挂着一幅松鹤延年,底下端端正正的放了一座钟,滴滴答答的走着。

空气很静,隐隐的,就听到一边的卧室里传出几声呻.吟,间或的伴着含混的梦呓。

推开卧室的门,就看到那古­色­古香的木床上,趴伏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长发从她肩上滑下,在床沿上轻轻摇晃,她的背上一片刺眼的血渍。

相思趴伏在那里,高烧要她昏昏沉沉,噩梦不断,肩上腕上的鞭伤恶化了,她不能站,不能坐,不能躺,只能这样趴着,就是动一动手指,似乎都牵动了痛的神经,要她在昏厥之中也会出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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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陌上花已开,君可缓缓归 二十 视而不见

()她不能站,不能坐,不能躺,只能这样趴着,就是动一动手指,似乎都牵动了痛的神经,要她在昏厥之中也会出一身的冷汗。

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拿了­干­净的湿毛巾给她擦去背上渗出的血液和脓水,然后将药水重新涂上去,绷带一圈一圈的缠起来时碰到裂伤,相思都会痉.挛的颤抖几下,但却醒不过来,只是痛到难忍时,眼泪就会控制不住的向下落,一颗一颗泪珠儿,在绣着鸳鸯戏水的枕上晕出一片一片圆形的水渍,而那站在一边的老人,也止不住的眼泪直淌……懒

“小姐,你快点好起来吧……这是造了什么孽,把人打成这样?就是有再大的仇恨,也不至于这样动手……小姐,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走时候还好端端一个人……那何先生,他把你领走了,他都不管?”老人将她额前的湿发撩开,看到一张消瘦惨白的脸,终是又心疼的落下泪来,自小看到大的孩子,和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而今看她这副模样,家破人亡,一副身子又成了这样,怎能不难过?

她和丈夫都是闻家的老仆,被称作福伯和福婶,在闻家落败,福伯死去,相思被何以桀带走之后,只留下福婶一个人在杭州。

她那一晚没有地方去,走到最后,雪下的那么大,把她身上的衣服都打湿了,她开始发起高烧,但浑浑噩噩的,却拦了一辆出租车,包车回了杭州,幸好两座城市距离并不远,幸好那司机大叔是个好人,听清她昏厥中呢喃的地址,一路打听着把她送到了福婶这里,她才得以留下一条命。虫

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只是她先遇上的,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她昏昏沉沉之中,听得“何先生”三个字,忽然之间如遭雷击一般睁开了眼,冷汗将她的长发濡湿,披散在脸上,她猛地直起身子,伤口却是一下子被迸裂,刚缠上的绷带就沁了血,她顾不得疼,却是一把胡乱的拉起被子,又抓住枕头压在头上,整个人像是虾一样弓缩起来,瑟瑟发抖个不停……

福婶见她突然醒过来,却是这般模样,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赶忙去掀被子想看看她的伤,孰料,相思啊的尖叫一声……一下子翻滚到了床的里侧,她死死的攥住被子,一双眼睛瞪大,却有泪水连绵不断的往下淌,她哆嗦着,颤抖着,声音细细小小的从喉咙里发出来,“求你了……何以桀……你别带我走了……我不想挨鞭子……我怕疼……我疼的难受……你别打我……你也别让她打我了……我疼……我疼的很……何以桀……”

她说着哭着,声音哽咽的几乎听不清楚她说的什么,福婶再也忍不住,转过脸捂住嘴,身子剧烈的哆嗦着也呜呜的哭了起来……

相思是烧的迷糊了,一阵一阵的眩晕,要她看不清楚是在哪里,面前站着的是谁。

她只是断续的听得“何先生”“把你领走”几个字眼,她说不出的恐惧,她不要再跟他走了,如果事情重头再来,如果再要她选择一次,她绝不会为了所谓的报恩就把自己赔给他,她也绝不会这么傻乎乎的一步一步沉沦进他设下的陷阱,到最后才知,她原来是他的仇人,他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羞辱她报复她,好让他无法发泄在她父亲身上的仇恨,加倍的发泄在她的身上……

这样折腾一番,她就有些吃不消,浑浑噩噩的又一次晕厥了过去,福婶摸摸她的额,只觉更加滚烫了几分,心里着急,只好出去想办法去拜托邻居把相思送到医院去,她不肯去医院,但现在没有办法了,她再这样烧下去,很可能命都保不住了!

而且她背上的伤也不能再这样简单处理,现在都已经开始发炎,如果不赶紧控制住,她指不定还得吃多少的苦头。

邻居大叔和阿姨帮忙福婶把相思抬了出来,放在半旧的面包车上,一行人就去了最近的医院。

动了个小手术,清理了一下坏死的腐­肉­,又重新上了药,伤重的地方还缝了几针,输上了消炎药水,相思的情况才算稳定了下来,昏沉的时候也不再胡乱的说着胡话,竟是睡的安稳了。

福婶给她把被子仔细的盖好,又看看那一张比印象中尖瘦了许多的小脸,心疼的眼眶直发酸,她坐在床边守着她,就守了一整夜。

一周之后,启程的日期已到,因着是早已订好的行程,而国内的所有事宜都已经安排妥当,交接完毕,已是非走不可,虽然静知心中担心相思,但想到孟绍霆已经安排了得力助手继续留在国内找寻相思的下落,她也就稍稍的安心了一些。

毕竟,她还有她未来的人生要去筹划,她还有一家人在身边,她生活的重心已经无法离开家庭。

清秋比她晚一天的飞机,和顾流苏陆放还有沈北城一起来送静知和绍霆。

何以桀没有来,说是杜老将军的大寿,他这个准孙女婿是躲不掉必然要去京里一趟的。

男人们在一起大大方方的告别,约着什么时候一起喝酒打球,女人们却已经哭成了一团,顾流苏依旧妖娆,一身火红的长风衣,十寸跟的高跟鞋,中分长卷发海藻一样的散开在肩上胸前,小嘴一点嫣红,眼妆依旧是微微带着一点浓艳,却偏不给人俗的感觉,静知和清秋都掉了泪,她偏偏没反应,在一边推推两人:“又不是一辈子见不到,什么时候想见姐直接飞去找你们,哭什么?”

清秋看看她,不做声,只是一握住静知的手,泪就直往下掉,静知知道她心中的苦楚,她们两人的生命中曾经有一段相同,她懂得她的难过是因为什么。

“去了宾夕法尼亚,好好念书,好好生活,如果觉得他真的可以,对你真心实意的话,就安定下来……”

静知一遍一遍的嘱咐,清秋噙了泪使劲点头:“你也要好好的,我有了空就去看小可。”

“我不会让小可忘记你这个­干­妈的!”静知递了纸巾给她,就听到广播响起,她心微微有些失落,远远望向机场入口:“如果相思也好好的,能来送我们,就好了……”

清秋也转过身去,那机场人来人往,却再也不会出现一个娇俏可人的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叫着清秋姐静知姐一脸灿笑的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走吧。”孟绍霆过来搂了静知的肩,她一转身看到他俊逸的脸,眼中的深情昭然若揭,只觉心中一暖,似乎那些临别时的萧索和难过就消逝了几分,她点点头,握住他的手:“嗯,走吧。”

陆放走到了顾流苏的身边,轻轻搂了她的腰,沈北城站在一边,目光却是落在了清秋的身上,她穿一件深咖­色­的韩版大衣,平底的毛绒短靴,长发绾了一个光滑的发髻,脸上未施粉黛,只是一双眼哭的微红,沈北城的眉挑了挑,他单手Сhā在风衣的口袋里,一步一步走到了清秋的面前,“展清秋,借你一步说话。”

静知方才转身,沈北城的话语隐约的飘入了她的耳中,过安检的时候,她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一对璧人,男的高大英俊身姿笔挺,女的清秀娇媚却又气质飘然若仙,如果得以修成正果,岂不也是一桩美好姻缘?

孟绍霆见她不住回头,不由得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怎么了?在想什么?”

静知指尖拂去一抹残泪,低低的笑了一笑,忽然轻轻依偎在了孟绍霆的怀中,她微垂了眼帘,轻轻开口:“在想,这世上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该有多好?”

“你得了美好姻缘,就想着身边人都能这般如此,可要知道,这世事难料,不经过一番劫难,又有谁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命中注定?”

静知沉默不语,一抬头,正看到清秋站在那里嵬然不动,虽是冬日,她穿着厚厚的冬衣,但却毫不显臃肿,她站的很直,和她一样,脊背是挺直的,脖子是带着一点矜持的拉出优美的弧线,有一缕阳光落下来,正在她的头顶,映的她肌肤如雪,她脸上神情淡然而又恬静,似乎,根本没有看到站在她面前一步远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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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陌上花已开,君可缓缓归 二十一 最终的圆满VS爱也有缺陷

()有一缕阳光落下来,正在她的头顶,映的她肌肤如雪,她脸上神情淡然而又恬静,似乎,根本没有看到站在她面前一步远的男人。

静知忽然微微一笑,一指背对着他们的沈北城,欢快开口:“我现在知道,她一定是他的命中注定。”懒

孟绍霆温暖的轻笑,在和暖的阳光中轻轻拥住她,低头在她耳边低低喃了一句:“傅静知,你也是我的命中注定!”

静知笑的眼睛弯起来,像是七八月间夜晚最美丽的弯眉月,她一偏头,就吻在了他的脸上:“孟绍霆,那你也是我的命中注定喽……”

“是,在爸爸把你嫁给我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人,跑也跑不掉了。”

他搂紧她,旁若无人的对她说着情话,就让她的脸上有了绵绵红晕。

“你还有脸说。”静知轻嗔一声,听他提起爸爸,不免心酸:“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爸爸妈妈?”

“你就算永远不回来,但爸爸只要看你过的好,就比什么都满足了。”

“是啊,我过的幸福,爸爸地下有知,才会开心吧。”静知搂紧身边的男人,“你不要像沈北城和何以桀那样。”

孟绍霆低头吻她:“不,不会的,有一天,北城和以桀会像我今天这样子。”

静知轻轻的闭上眼,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她和他拥吻在一起,幸福,也许就是这样,可以旁若无人的亲密,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他怀中落泪发脾气,可以在难受的时候有一个怀抱,可以在开心的时候,有人帮你将这快乐扩大无数倍。虫

她这一生,直到今日,方才算是得一个真真正正的圆满。

陆放和顾流苏眼见着僵持在一边的两人,不好多说什么,只简短的道了别,就先走一步离开。

沈北城自和清秋相识的第一天就知道,这个女人骨子里极难对付,她认准了一件事,要她再回头,真是难上青天。

“展清秋!”他有些咬牙切齿,却还是强忍了脾气,声音控制的更加柔和了几分;“我们谈谈。”

清秋这才缓缓的扭过头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她不否认,就算是在他们此刻到了这样的境地,她还是会认为他是个英俊的男人,她在看着他漂亮的眼睛的时候,还是会觉得不自禁的被吸引,但是,也仅此而已。

“谈什么?”清秋低下头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眉心微蹙,似乎有了一丝的不耐烦。

沈北城眼都不眨的看着她,自然是把她此刻的表情给看了一个清清楚楚,她的不耐烦,不情愿,清楚的写在那张脸上,提醒着他,她已经放下,已经放下了!

只是就这样让她远走宾夕法尼亚?就这样让她和那个鬼佬订婚?沈北城怎么想怎么不甘。

他们之间,明明已经破镜重圆了,只是为什么又变成现在这样?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最初嫁给他时,她容忍他在外面有女友,可是到最后,为什么连一个他视作妹妹的络襄都容不下?

“有些话,想要和你说一说,关于络襄……”

沈北城方一提到这个名字,清秋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变,她一抬手,打断他,一双眼眸淡然无波望住他的脸,“不好意思沈先生,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所以,我对你身边的女人,没有丝毫的兴趣。”

清秋说完,对他礼貌的微微颔首:“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手臂却忽然被人给拉住,清秋不由得愠怒,拿着包包的另一只手举起包包就砸了下去,孰料沈北城根本躲也未躲,他冷笑一声,却是更紧的掐住了她的手臂:“展清秋,你能耐啊,怎么,你要和那洋鬼子结婚,就他.妈冰清玉洁守身如玉起来了?我以前碰你你不是挺乐意的么……”

“啪!”

清秋气的直哆嗦,没控制住的举起包包砸在了他的脸上,她一张脸雪一样白,几乎使出了全部的力气!

片刻之后,她方才冷静下来,缓缓倔强的笑了笑:“对自己的爱人忠诚,是个人都能做到,当然沈先生您另当别论。”

“你——”沈北城被她这一下砸在眼睛上,手一松捂住眼,她却已经飞快的退开了两步和他保持在了一个安全的距离:“沈先生还是请自重,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以前的事,还是不要再提为好,再见,不,我应该对您说的是——永远不见。”

清秋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沈北城立在原地,左眼被她包包上的拉链摔了一下,又酸又痛,让他直流眼泪,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出机场,单薄的身影融入深冬的阳光中,恍惚的看不清了……

一瞬之间,他站在那里不能动,竟是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真是疯了!是,她说的多对,他们已经离婚了,所以以前的事都不要再提,两个人最好做陌生人老死不相往来,可是该死的,为什么这一会儿他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有病!他缠着她到底想­干­什么?还是说,他从来都没有接受过展清秋已经不爱他这个事实,他从来都认为,她闹够了别扭,他哄一哄她还是会回来,却没料到她会忽然之间通过律师寄给他离婚协议,然后他脑子一热羞愤之下签了字,然后她就自由的飞去了宾夕法尼亚,甚至还找了个洋鬼子要移民?

这他.妈的究竟算是什么事?就算他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可是他还是只认她是他沈北城的妻子!

她想嫁,那也得看看他到底允许不允许!这该死的女人,她想一走了之?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正中央的豪华大厅里,自然是杜老将军为首的一些京城官商名流正在谈笑风生,耀眼的灯光就算是在白日也璀璨无比,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何以桀一身重蓝­色­西装,打正式的领结,衣袖上三枚金质袖口隐约闪烁出低调而又迷人的光泽,他一如既往的得体而又优雅,如鱼得水的和来宾应酬个不停,不时擎一只酒杯和人碰杯,然后适时的听一些夸赞的话,或是说出几句不突兀的恭维,逗得交谈之人喜上眉梢。不过这样挽了杜芳芳从人群中走了一个来回,他几乎已经把这一次出现在寿宴上的关系网给理了一个清楚明白,也给众人留下了一个极深的印象。

杜老将军虽然隐隐有要内退的迹象,但从这次寿宴来宾的情况看,纵然不在其位,但余威犹在,这京里有不少的官员,都或多或少和杜家有所关联,不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就是走了他的门路鱼跃龙门的,现在掌了权得了势,却依旧是在老将军面前毕恭毕敬,何以桀不觉有些佩服,为官到如斯地步,方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摸清其中的门道,混一个如鱼得水,龙入深渊。

今晚来的名媛不少,京里各处都有各自的门道,就比如这京城的名媛会,皆是一帮子有头有脸的高­干­家庭的千金小姐挑了时间聚会,谈论时尚,晒自己的华服珠宝男人,你若单单有钱,连这个名媛会的边都碰不上!

杜芳芳虽则不是这京城里最美最显赫的千金小姐,但因着她不可小觑的身份地位,更因着她这样的无人敢惹事事要出风头的的脾­性­,这名媛会的名誉会长一直都是她。

而杜将军一身戎装,虽则已经将近七旬,但依旧是气­色­极好,坐在那里脊背挺直颇有几分廉颇老当益壮之感,一抬眼看到那一对小儿女,男的俊逸沉稳,女的飒爽英姿,不由得老怀大畅!

何以桀和杜芳芳敬酒之后过去,杜老将军就招手示意他们过去,杜芳芳亦是穿一身军装,颇是英姿飒爽,在这样的场合,她更是将谱摆了一个十足,挽了何以桀昂首挺胸从一堆贵­妇­名媛的身边走过,隐隐的听得有人压低了声音似在赞叹何以桀的气度,杜芳芳­唇­角一抿,眼梢里都挂满了笑来,当她杜芳芳真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草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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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节快乐~~~可爱滴姑娘们,妈妈们,小妹妹们,小娃娃们~~~一定要开心!今天加更加不出来肿么办肿么办?可不可以不加了(⊙_⊙)?

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一 负心人[

()杜芳芳­唇­角一抿,眼梢里都挂满了笑来,当她杜芳芳真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草包不成?

京城里纨绔子弟不待见她,她还瞧不上!男人没个男人样,油头粉面的只会泡夜店追女人,更有甚者还养了“兔儿爷”!整日价的昏天暗地的胡搞,私生活一团混乱,他们要当真追她杜芳芳,她还不一鞭子抽过去!也配!懒

明里暗里说她没女人味嫁不出去,她现今找的男人,又比谁差?放眼这京城里,又有谁三十出头的年纪就有这样的风姿这样的地位,更难得可贵的是,周身看不出一点仗势欺人和洋洋自得,要换做那些承了父荫祖荫的官二代们,还不尾巴翘上天去?

那些名媛会里的千金小姐一个个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动不动昏倒装柔弱,往日里瞧不上她的行事作风,说她粗鲁野蛮,现今瞧瞧看看,她们找那些脓包什么样,她杜芳芳找的男人又是什么样?眼风一扫,就能看到那些往常瞧不上她的女人一个个眼红的模样,杜芳芳只有一个感觉,真解气!

心下大畅,就连脸上的笑容都灿了几分,她原就生的算美,只不过往日作风彪悍男人们都不愿理她,今番见她流露出这般小女儿的娇态,尤其一身绿军装,及膝的短裙,勾勒出曼妙而又健康的身材,竟是忽然之间衬的这一屋子脂粉无了颜­色­!虫

低头看看臂弯里的女人,千篇一律的西式礼服,千篇一律的如云长发高绾,千篇一律的矜持的笑,千篇一律的浓妆,忽然之间,竟是失了兴趣。

虽然今天是杜家的喜事,但来这里的女人又有哪个是省油的灯?一个个卯足了劲拼命的打扮,就算是那些早就退出社交圈子的夫人太太们,压箱底的珠宝也戴了出来,谁也不愿意落人下风,男人被何以桀抢了风头,倒也打心底里佩服,但那些女人们见身边的男人也心不在焉起来,就不由得有了几分的怨气,再看着杜芳芳时,眼神就不再那么友好。

杜芳芳视而不见,更亲昵的挽紧了何以桀的手臂,两人齐齐走到杜老将军的面前,杜芳芳在杜老将军面前极为得宠,几句俏皮话说的老人家开心的大笑,一边的杜太太腼腆的站在丈夫身边,看着女儿的模样,也打心眼里为她高兴起来,目光落在何以桀身上时,更是有了几分的激赏,芳芳易冲动脾气暴躁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这孩子看起来却沉稳内敛,一动一静,倒是绝配,心下想着,看何以桀的神情就颇是有了几分“丈母娘瞧女婿,越瞧越满意”的激赏来。

何以桀先是礼貌的说了祝寿词,又沉稳得体的问候了杜先生和杜太太,和长辈说话的时候,他态度谦和而又不失尊敬,杜芳芳父母都没有参军从政,反而是一派老知识分子的行事作风,见何以桀身上并无那些官场上染上的陋习,心里就更是满意了几分。

杜芳芳在老爷子跟前凑趣,杜先生就拉了何以桀走到一边,简短的询问了几句,听他对答如流,见识不浅,并不是那种只会钻营的人物,杜先生这才满意下来,又拖了他的手,温声说道:“我和太太膝下,只得这一个小女儿,平日里,我们这做父母的和她几个哥哥,就把她惯坏了,更兼之老爷子宠的紧,脾气就有些坏,你多担待她一些,芳芳骨子里还是个善良的孩子……”

“伯父但请放心,以桀必定会好好照顾芳芳,她虽则有些孩子气,但大场合却还是明白知礼,又这样漂亮活泼,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杜先生听他这般说,就甚是安慰的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自个儿的闺女,自个儿还是了解几分的,她这脾气,也幸得你能压制住些,以后,别太纵着她,省了她总是闯祸……”

“你们背着我,说我坏话那!”杜芳芳忽然凑了过来,攀在父亲肩上不依不饶:“爸,您和以桀说什么呢?是不是又揭我老底那?”

杜太太见她这般,慌忙伸手把她拉过来,笑着嗔道:“这孩子,越发的没大没小了,你爸爸和以桀说话,你别打岔!”

杜芳芳一甩手:“我不管,爸指不定说什么,把以桀吓走了怎么办?”杜芳芳说着,就孩子气的跑到何以桀身边拉住了他的手臂不丢,杜太太看女儿竟是也有这样羞赧柔媚的小女儿之态,不由得笑的眉眼弯弯;“还淘气!”

何以桀亦是温柔轻笑,在她头顶轻抚了抚,温声说道:“累不累,要不要去休息会儿?”

杜先生和杜太太对视一眼,见两人卿卿我我,说不出的柔情自然流露而出,不由得心中大定,就携手悄悄离开,给他们小女儿留了私人空间。

杜芳芳靠在他怀里,忽然之间细长的凤眼一扬,轻声说道:“爷爷说,过了他的大寿,就开始准备我们的婚礼,他老人家等不及……等不及要抱外孙子……”

杜芳芳饶是泼辣,说到这里,也不由得红了脸扭捏起来。

何以桀脊背微微的僵硬了一下,但不过是片刻,他就醒过神来,一脸灿笑:“不但他老人家等不及,我也不等不及,一切听他老人家的安排吧。”

小楼一夜听春雨。

A市的冬天总是很长,长的像是永远都等不到春天一样,A市的春天就很短,似乎一夜睡醒来,就直接从严冬来到了盛夏。

在黄昏的时候,惯例的把窗子推开,穿堂风凉爽的灌进来,相思惬意的撩了撩微微汗湿的头发,搬了一把小椅子坐在窗前,许是怀孕的缘故,她就很怕热,昨夜下了一场雨,但这一点水汽早已被酷阳蒸发的­干­­干­净净,空气像是挤­干­了水在阳光下暴晒的海绵,­干­燥而又烙人。

只得傍晚的时候,会有小小的清凉,也只得这个时候,才可以有片刻的空闲享受这宁静。

她没有离开这座城市,说不出为什么,在医院里养伤养了整整两个月,花光了福婶的积蓄,她为了照顾她,为了给她补身子,这么大年纪还出去工作,稍一劳累就撑不住病倒了,等她出院时,福婶却进了医院,回去之后整理箱子,在夹层中看到了一张机票和一张银行卡。

她在片刻的迟疑之后,就明白,这是何以桀给她的。

机票是飞往意大利的,银行卡她认识,是他常用的那张金卡的副卡,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要她远远离开,永远不要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再来打扰他的幸福。

怎么能随他的心愿?更何况,她从来没有想过离开。

机票被她撕成碎片,银行卡锁在了抽屉的底层,最缺钱的时候,她也没有动过,咬一咬牙,就熬了过来,熬到现在,春暖花开,人生原来并非全是乌云满天,至少离开他之后,她发现自己过的并不算坏。

也许是彻底的伤透了心,所以反而就没有了心灰意冷,平淡的接受命运的安排,平淡的过着这样普通人的生活,如果不是那满城皆知的喜讯传来,她以为她的心已经是波澜不惊的古井。

电视上的那个人,果真是春风得意,几百名记者围追堵截,长枪短炮对准了他闪烁不停,他没有往日那样的不耐烦­阴­沉脸,反而是一直笑逐颜开,口中不停的道谢,甚至还不厌其烦的说着“新婚一定请媒体朋友来喝喜酒”“多谢大家祝福”“请给我和太太一点私人空间”“她不喜欢接受采访,大家有问题问我即可”……

那样体贴,那样温柔,那样的喜悦和幸福就在他的脸上,表情夸张的她都有些怀疑起来,这个人是何以桀吗?是那个最初认识时,­阴­郁的吓人的男人,是那个曾经也会温柔的叫她名字的男人,是最终给了她致命一刀的那个负心人?

相思坐在椅子上,电视机里开始播下一条新闻了,吵吵嚷嚷的,热闹极了,她手里捧了一只陶瓷杯,就安默的坐在那里,许久,许久,都使不出力气,动都不能动。

ps;二更送上,猪哥实在扛不住了,超级困,明天爬起来再加更吧,六月第一天,为我家相思清秋求月票啦~~~家族的宝贝们都来露露脸的说~~~

\(≧▽≦)/六一快乐姐妹们~~~~

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二 害怕

()她手里捧了一只陶瓷杯,就安默的坐在那里,许久,许久,都使不出力气,动都不能动。

闭捩的筒子楼里,隔音效果十分的差,隐隐约约的,在那电视机播放的新闻的歌功颂德之声之中,听到隔壁小夫妻吵架摔碗的声音,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哇哇哭个不停的声音,随风吹进来的还有不知哪家炒菜的香味,不时的,还有一群小孩子呼啦啦从走廊这头跑到那头去,叽叽喳喳无忧无虑的笑个不停,相思低下头来,由黑­色­的橡皮筋扎起来的头发就从肩膀上向下滑垂在胸前,她忽然觉得有点难受,这难受让她十分的不自在,十分的不舒服,她不愿意这样,可是眼泪却又落了下来,用手去擦拭,却越掉越凶,到得最后,她­干­脆不再管,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哭了一场。懒

哭过之后,这日子还要继续,福婶还在医院躺着,她要做好了饭送过去,然后照顾她洗漱之后再回来。

那个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在西单逛一下午就可以刷掉几万块的娇滴滴的闻相思,终究是在琐碎的生活之中,死去了。

淘米做饭,清炒了一个青菜,又炖了香软的­鸡­蛋羹,煲了清淡的鱼汤,然后用保温饭盒一样一样装起来,这才锁了门向医院而去,走廊很窄,她侧着身子给邻居让路,那阿姨很和善的和她打招呼:“思思啊,又去医院给你婶婶送饭啊?”虫

相思腼腆的一笑,轻轻点点头:“嗯,张姨你下班了?”

张姨就笑的眼睛眯起来:“哎呀真是好孩子,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你对你婶婶真是好。”

相思微微笑了笑,并未接口:“我先去医院了,张姨再见。”

张姨却依旧站在那里不动,暮­色­黄昏之中,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看不清楚,声音再响起时,却是远远的,听在耳中有些萧索:“思思啊,你都怀孕有四个月了吧,孩子爸爸怎么一次都没见来过啊?”

相思的脸一点一点白了下来,她的手指揪住衣角,紧的开始发白,这句话,字字刺耳,句句钻心,她不知该如何开口,不知该用什么样的神情,才能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谎话听起来真实一点。

“先生在国外出差,要半年才回来。”她低低的回了一句,抱歉的一笑:“张姨,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张姨这才让了让身子,看着她微微有些笨拙的从吱吱嘎嘎的楼梯上走下去,声控灯忽明忽灭的,这个女人总是无声无息的,安静的像是不存在一样,和住在这里的人比起来,就像是两个世界的,她们几个女人闲的无聊时总会议论她,有说她是落魄的千金小姐的,有说她许是被人包了偷偷怀孕躲在这里了,什么样的猜测都有,但她既不惹事又低调,她们想打听也打听不出来……

“哦……先生这么优越的条件去国外出差,太太住在这样的破房子里……还真是……”

相思走的慢,昏昏暗暗的空间里,张姨的声音就断断续续的传来,她不知道她是在对她说,还是对别的邻居说,相思只装作没有听到一般,默默的下了楼,走出这个小院子时,遇到了几个不太熟的邻居,她依旧微笑和人打招呼,然后出了院子,在黄昏玫瑰蓝一般的天幕里,她穿了一件灰扑扑的大衣,低着头向前走,头顶上的天空,不知是谁家养的鸽子呼啦啦的飞了回来,鸽哨声异样的动人,相思走了一会儿,在一根电线杆旁边站住,她手捂住隆起来的小腹,抬起头来,眼角有水光闪烁,她却不愿意再掉下眼泪。

一座城市,他在那头,她在这头,他新婚燕尔,她孤苦无依。

爱的天枰,从来都没有放平过,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

在夜风送来的飘着泥土芳香的空气中,相思恍然的想起那个炎热的夏天,她穿着蓝­色­的裙子,在叔叔家小小的院子里,有一棵开满了金黄小花的桂树,她洗了澡出来,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听着婶婶对叔叔说要她以身报恩,她记得她没有迟疑很久,只是默默的走出来,说,好,他帮我安葬了父母,那他就是我们家的恩人,我答应。

然后她走出去,她亲自走到了那个男人的身边,最终,改写了一生的命运。

那之前,她锦衣玉食无忧无虑,而那之后,她像是被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照旧是光鲜的,迷人的,但却觉得生命中,忽然就没了阳光。

而现在,她站在窄窄的巷子里,周围的人都再普通不过,所过的生活,亦是再简单平凡不过,她和他,终究是变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一如当初。

“哎,明天艺术系要在图书馆大礼堂举行话剧公演,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听说罗学长他也要去的呀。”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去的!对了,是什么话剧知道吗?”

“听说是《罗密欧和朱丽叶》,莎翁经典啊。”

“哎呀我喜欢,我要去……还能和罗学长一起看,简直太美妙不过了……”

两个年轻的女孩子,说说笑笑的从相思的身边走了过去,那些话语传入她的耳中,她忽然一阵的恍惚,在人流如织之中轻轻回过头去,她透过熹微的光线,在远处的大街上,车流人海之后,她仿佛看到了十九岁的闻相思,她穿天蓝­色­上衣,白­色­的短裤,细带的罗马鞋,一头短发乌黑俏丽,站在学校图书馆前碧蓝碧蓝的天幕之下,她望着现在的她,对她灿烂的笑着,似乎,那就是她生命的最初。

她愣怔的向前追了两步,那个闻相思却忽然间失踪了,路灯骤然亮起的街头,唯有她一个人的身影,她耳边忽然响起谁低低的唤,一声接一声,相思,相思……

天旋地转,天旋地转。

过往在她的面前一一浮现,仿佛要她回到四年之前。

四年之前,在杭州西溪庄园,她和何以桀第一次见面,然后,失.身,做了他的女人。

而回A市之后许久,她没有见过他,等到九月开学的时候,她自作主张搬到了学校宿舍。

起初的日子不免胆颤心惊的,过了几天他却一直没有出现,相思就渐渐的放下心来,想着可能就那一次,他已经厌倦了像个木头一样的她。

中午她正和几个舍友说说笑笑的往宿舍楼走,身后不远的地方,依旧跟着季广源,这一周来,他一直都跟着她,她骂了几次,吵了几次,他却照旧的我行我素,只是当真去问他,他却又说不出几句话来,相思不愿意每次都和他在学校里大吵大闹,只得随他去。

走到宿舍楼下,身边的一个女孩子忽然捅了捅她:“相思你看,迈.巴.赫啊!真气派!”

烈日骄阳之下,相思忽然之间感觉自己坠入了冰窟,她愣怔的看着那辆漂亮的银­色­跑车,在阳光下肆意的展示着它华贵而又迷人的身躯,她忽然不能动弹,而此后许久,迈.巴.赫这三个字,就像是一个魔咒,她每每听到,就会下意识的惊住,心噗通噗通的跳很久,才能恢复平静。

她僵硬的松开了挽着她手臂的女孩儿,然后就看到车窗降下来一点,露出那个男人俊逸­阴­沉的脸,这天气这般的炎热,但他的周围却像是布满了冰山一般,连那气温都好似陡地降了十几度。

她站着不能动,而他的目光平直的落在她的脸上,只有三米远的距离,相思听到他的声音,似乎凝聚了说不出的寒意和冰冷:“闻相思,上车。”

她望一眼身边几个一脸惊诧的女孩儿,轻轻笑了笑:“不好意思,你们先回宿舍吧,我亲戚来接我了。”

她说着,不敢看几人的反应,低了头就向车子那里走去,短短三米远的距离,她却恨不得生出十万里那么长的行程,手指触到了车门,她正欲轻轻拉开,一直跟着她的季广源忽然叫了她的名字跑过来,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臂惊慌失措的轻喃:“相思……你,你是不是……”

相思看着那一张文质彬彬的脸,忽然之间感觉自己厌烦到了极点,她推开他,看也不再看他,只是冷冷说道:“是,如你所想。”

ps:相思的写完之后,可能暂时不会写文了,说不出的疲惫和心灰意冷,希望大家能够明白并体谅。

解释两个问题,一:有关何以桀和闻相思最初相识的部分,在猪猪的另一个坑里,名字就叫《一见总裁误终身》,那里写了十几章,而这一章回忆的部分就是接着那十几章写的,不明白的可以去翻那个文看一看。

二:原本说了昨天白天码字加更的,结果学校抽考抽到了我所教的这一科,因此在学校里泡了一整天带学生复习,今天还要监考一天,明天要改卷子,因此,加更挪到周六周日,谢谢大家的月票,猪猪食言了,很抱歉。

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三 暴.虐

()她推开他,看也不再看他,只是冷冷说道:“是,如你所想。”

“相思!你不能……”季广源心碎欲裂,他一步追过去,从后面紧紧抱住相思,她瘦了,以往拥在怀中那个柔软的身躯变成了现在这样抱着都硌人的瘦弱,他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给撕裂开,然后暴晒在了阳光之下,痛都说不出。懒

“有什么不能?为什么不能?”相思忽然回过头来,眼底有锐利的光芒陡地倾泻而出,刺的季广源几乎站立不稳,她却毫不避讳,只是那样直勾勾的瞪住他,将她所有的怨愤和不甘,都披露在了他的面前。

“相思……”季广源脸­色­发白,手掌箍住她的手臂时,几乎快要撑不住。

车厢里的温度很低,一边的秘书整个人已经吓的完全呆住,何以桀却不露声­色­,甚至那菲薄的­唇­还微微的扬着,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年轻的秘书偷偷瞥了一眼,却吓的浑身胆颤,何以桀从不轻易笑,不管何时,他的情绪从不会轻易的表露出来,而笑,更多的时候不是代表开心或是高兴,更多的可能只是他要发怒了。

不时的有人往这边张望,却不敢有人走近,何以桀的保镖就站在车前,魁梧的身材,冷峻的神情,在酷暑的天气里,却照旧的西装革履,人群远远的绕开,甚至有人在驻足观望,还有人拿出了手机想要偷偷Pāi照,但却在刚举起手机的时候,就被那保镖一眼扫过,骇的脸­色­发白落荒而逃。虫

相思看着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的季广源,心中却只有更加森冷的寒意,她不容他退缩,只是步步紧逼,一双眼眸犹如漆黑的深潭,迫的他几乎站立不住想要转身逃开……

“你有什么资格再管我?你以为我们还是当初那样的关系?季广源,我爸爸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家破人亡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我蹲在监狱里的时候,你和谁在一起?我爸妈尸骨无人收敛的时候,你又在哪里逍遥?你回答我,你还有良心的话,就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回答我!”

相思的声音陡地锐利了起来,季广源直冒冷汗,他不敢看她,畏惧的躲避着她的眼神,扶住她手臂的双手无力的滑了下来,他低着头,垮着肩膀,像是被人抽去了脊梁……

她说的对,他不配,他没有资格,在他早就从父母口中得知闻家要出事的时候,在他在父母的眼泪逼迫之下放弃她接受林语倩的追求时,他就已经永远的失去了相思……

只是,他爱她,直到现在他还爱她,他不愿意看她这样堕落下去,他宁愿放弃一切,跟她在一起,他宁愿不管不顾,也要留住她,在她回杭州那一夜,他就后悔了,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他听说她爸爸在办公室里开枪自尽,他听说她妈妈跳了楼,他听说她疯了一样拿着匕首捅伤了人,他听说她被关进了监狱,他难受几乎要死了,却也彻底的失去了回她身边的勇气……

“滚!季广源,你听清楚,永远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永远别再纠缠我,我和你,彻底——完了!”

相思说到这里,眼眶中却忽地涌上泪水,她和季广源十八年的感情,终究还是落幕了。

在那个大院里,他背着她,嚷嚷着娶媳­妇­喽娶媳­妇­喽,在学校里,他为了她打架,额头都破了之后还对她笑着安慰她,在她第一次来例假,尴尬的直哭时,是他用外套包住了她把她送回家,他们打小就在一起,过家家时,他永远是爸爸,她永远是妈妈,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除去睡觉,他们形影不离,谁都知道将来他们要结婚,谁都笑着说,天塌地陷季广源也要娶闻相思,可又有谁知道,再深再浓的感情,也抵不过世事变迁。

那个从小守护她的王子,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放开了她的手,牵住了别人,在她满是伤痕的心上,又重重的踩了一脚。

而事到如今,她又如何能够不恨?世界对她太不公平,她亦无须装慈悲装大度的原谅谁,她从没有做过错事,老天却这样对她,她又往哪里去找一个公道?

“相思……”季广源如遭雷击,全身都哆嗦了起来,他看她转身要走,慌不择路的又紧紧抱住了她,她的短发擦过他的脸,那样熟悉的带着一点­奶­香味的肌肤熨帖着他的脸,他眼泪直往下掉,哽咽着哀求:“相思……我错了,求你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走……我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相思我爱你……”

相思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她微微侧过脸,嘴­唇­正贴在他的耳畔,她轻轻笑着,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季广源,我已经和别人上.床了,上.床,你懂不懂?你不要的身子,我给别人了……”

“相思!”季广源大惊出声,他不敢置信的望着她,嘴­唇­都在哆嗦,胡乱的摇着头:“我不信,我不信,相思你这么爱我,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你会说话我们就在一起,你不会和别人……你在骗我,你生我气,你恨我和林语倩在一起,所以你故意这样说的对不对?”

相思忽然挥开手臂,季广源被她重重的推在一边,她冷笑,笑到眼泪纷纷而落:“你哪里来的这些自信?滚——我不想再看到你,季广源,你彻底让我恶心了!”

她说完,不再看他,掉头就走,车门却忽然开了,何以桀探身而出,穿一件白­色­衬衫普通的西裤,却依旧的器宇轩昂,气场强大,修长俊挺的身躯微微靠在车身上,一双眼睛凉的吓人,而嘴边却浮着笑,那声音似是深海中女巫的魔音,一丝一缕的弥漫着说不出的蛊惑,沉沉的响:“呦,这是在演哪一出呢?诉衷情后是不是要订终身?”

他抱臂而言,目中浮起一点点的嘲讽,相思手掌抚住胸口,深深呼吸,低下头来:“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们的协约上写的清楚明白,她是他的情.­妇­,相当于­肉­偿了他的这份“恩情”,而从此以后,她不能再和任何男人有丝毫的瓜葛。

“以后?”他冷笑一声,抬手托住了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抬起来,眼睛是红肿的,那眼眸里却是麻木的没有光泽,何以桀却不恼,只是低下头来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小东西!”

“上车吧。”他放开手,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目光似有若无的瞟过季广源,见他失魂落魄站在那里,心中不免觉得好笑,缓缓走到他跟前去,伸手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好女人多的是,何必执着于一个?相思是我的女人,以后,搂搂抱抱什么的,还是免了吧,别给自个儿招惹麻烦!”

他说完也不看他反应,转身就走,却有声音凉凉的,从九月的骄阳之中穿过,从头顶浓郁欲滴的苍翠之中飘落,宛若是冰雕的剑,一下子戳进季广源的心脏。

“自个儿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不过是个懦夫!”

季广源怔怔的看着那个男人搂了相思的腰走到车上,车门在他眼前关上了,开始调转方向要离开,他忽然向前跑了几步,车子却已经开始加速了,他踉跄的停下来,却忽然有一双微热的手握住了他的:“广源,你要­干­什么。”

这声音冷静逼人,却又带着柔软的温度,季广源似乎一瞬间被拉回现实,他扭回头,看到林语倩站在那里,安安静静,优雅美丽。

一瞬间,心中酸楚难当,再也说不出话来,他已经负了相思,难道还要再辜负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他坐在车子里默然无声,周身散发出的狂狷之气冷傲而又迫人,相思远远的坐在一边角落里,不敢看他,她有些心虚,这个男人,莫名的让她害怕,在他面前连一丝丝的任­性­都不敢。

在他的别墅外停了车子,司机来开了车门,何以桀径自下车,相思赶忙也下车跟过去,他一路走,未曾停,她也不敢停,而他径直进了屋子上楼,相思也只得硬着头皮跟过去,到了二楼卧室那里,他推门进去,相思在外面迟疑了一秒钟,也跟了进去,她刚跨进房门,忽然有一股霸道的力道扼住了她的手臂,相思一惊,还未来得及抬头看,就被人扯住手臂摔在了床上,而下一秒,她就被一具健硕的身体压住,双腕被人攥在掌心固定在头顶,不知他从哪里摸出来的绳子,狠狠的一圈一圈勒住了她的手臂……

ps:感谢大家一大早的月票和留言,二更来了,大家的安慰和鼓励猪猪都看到了,希望这个月,能争气一点,不要最后一刻被人给挤下去,辜负大家还有自己一个月的努力,真的挺让人丧气的,嗯,相思的猪猪会好好写,可能以后很长时间不写文了,当做念想吧。

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四 取.悦

()双腕被人攥在掌心固定在头顶,不知他从哪里摸出来的绳子,狠狠的一圈一圈勒住了她的手臂……

相思惊住,待手腕被他绑在床头围栏上,她才骤然的清醒过来,扭动着想要挣扎起来,孰料他看她一眼,冷笑一声,劈手一耳光打了出去,相思被他打的脸歪在一边,头发散乱的披下来遮住半张脸,她沤的胸口上下起伏,一甩头发,深琥珀­色­的瞳仁死死盯住他:“何以桀,你变态……”懒

话犹未说完,他却又劈脸给了她一巴掌,相思只感觉他力道极大,她被他打的脑中嗡嗡直响,却可笑的漫起一个念头,她不会被他给打成脑震荡然后变成个傻子吧?那可不行,她还没给爸爸伸冤,没给闻家报仇呢……

嘴角似乎被他这一巴掌打破了,有咸腥的液体从口中滑出,她的脸埋在柔软的枕中,身体却不能再动。

何以桀见她乖乖的老实下来,这才嘲讽的一笑,站在床边一粒一粒慢悠悠的解开自己的衬衫衣扣,白­色­的衬衫被他顺手丢在一边,他健硕的身体就暴露在了空气中,相思闭着眼睛,动也不动,她不能死,既然是她自己选择的这条路,既然已经做了他的女人,那么她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他倾身下去,手指从她凌乱的发间穿过­精­准的扼住了她的下颌,迫她抬起头来,见她紧紧咬着牙关,左边脸颊肿的高高的发红透明,而一缕血线在洁白的下颌上触目惊心,他却有了一种嗜血的快感,她也有今天!真是遗憾姓闻那个老东西死的太早,没看到她这个独生女儿的惨状!要不然,那才叫有趣!虫

“睁开眼闻相思,这样一脸懦夫相的可怜小猫可不像你,小东西……”他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她此刻的模样,脑中却又想起那一天看到的那个举了匕首不要命的捅人一刀的闻相思,那个张牙舞爪什么都不怕的小东西,才是他喜欢的样子……

他的语气压的很低,莫名的,相思感觉自己周身都打了一个冷颤,她不敢拒绝,颤抖着睁开眼来,却正对上他英俊而又妖孽的一张脸,他的眼珠很黑很黑,眼睛并不大,却异常的清透漂亮,眼尾微微的有一些些上撩,就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妖孽气质,他若是专注的看着你时,千万不要和他对视,那一双眼睛像是吸引人去探寻一番的古井,不起波澜之间就把你整个人吸入了其中。

“瞧这可怜样儿……”他叹息一声,伸了手在她脸上一下一下的轻抚,他的动作,看似温柔,实则却是一种折磨,在她被打肿的地方来回几次之后,相思只感觉自己那里的肌肤都要被磨破了一般火辣辣的疼,她咬了牙硬生生的撑着未动,却换来他一声赞叹:“真是个倔强的小猫……”

“你说,我该怎样一根一根把你身上的刺都拔光,让你知道到底谁才是你的主人呢?”他栖身上床,将她的一头及肩的头发撩开,一张清丽的鹅蛋型小脸就整个露了出来,他的手指开始在她的脸上游移,从她额头一路滑到嘴­唇­那里,指尖抚摸着她­唇­上的纹路,一下一下,轻柔而又暧昧,而他的另一只手,却早已挤入她和床紧贴的身子之间,从她的T恤下面探了进去,相思感觉自己全身都僵住了,她绷直了身子不敢动,全身的肌­肉­都僵成了坚强的石头……

“小东西……别像个木头一样,取悦我……”他低下头,在她­唇­上重重的咬了一下,而同一刻,她的胸衣搭扣一下子被挑开,相思惊的一颤,口中低低的发出了一声轻.吟,何以桀眼眸微亮,抚在她脸上的手立时下移,相思只感觉胸前一凉,她的T恤已经被他卷起来堆在了颈间,而白­色­的内衣松垮的几乎遮不住她的胸,她感觉说不出的羞辱,眼眶中已然隐隐的有了水汽……

何以桀注意到她的抗拒,­唇­角一挑,手指已经开始沿着她内衣的边缘轻轻滑动,他心情愉悦,轻快的说道:“早破了处了,还这么害羞?这可不行……我不喜欢木头一样的女人……小东西,你得抓紧时间好好学,别让我厌了你……”

相思心中恨极,她巴不得他赶紧厌恶了她,然后把她赶的远远的!

何以桀漂亮的眼珠微微一转,已经清晰的从她眼底流泻的表情之中看到她的想法,他沉沉的笑出声来,这声音带着一点微微粗嘎的­性­感,像是拨动大提琴的琴弦发出的嗡鸣……

“让我厌了你,比跟着我,还难受……所以,你得慢慢学,改天带你去个好去处,好好调教一番,我瞧着你也是个聪明的……”他说着,­唇­压下来,在她颈侧锁骨那里轻轻的吮吻,光洁而又富有弹­性­的肌肤触感极好,要人触到就不舍得再挪开,又因着她手腕被绑缚着,胸口就不受控制的挺起一些,柔软的尖端蹭过他结实的胸口,像是一双小手在撩拨着他一般,偏生她瞪着一双清清纯纯的大眼睛,要他忽然之间有了一股无明业火!

“叫!”他惩罚的在她胸口狠狠一咬,相思冷不丁的被他这样一咬,立时短促的啊的尖叫了一声,这叫声却是刺激了他,他的瞳孔里渐渐的染上了情.欲,膝盖顶住她两腿用力分开,她柔软的身子,骨架纤细肌骨柔媚,被他弯出一个靡丽的形状来,他毫不怜惜的在她身上留下一片一片的掐痕,尤其是那些娇­嫩­的敏感之处,相思痛的大汗淋漓,死咬的牙关之中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流淌出低低的轻.吟……

他犹觉得她太死板,攥了她一把头发在掌心里,迫的她不得不抬起头来,一张小嘴殷红微启,他低下头去吻她,舌尖在她口腔里搅动,感觉到她的生涩,却更添了一种刺激,她不会接吻,牙齿不时撞到他的,吃痛之下他就会狠狠的咬她一口,或在她身上留下一处掐痕,不过片刻,她­唇­就已经被他咬肿,破了几处鲜血直淌……

“给我好好记着,上你的人是谁!别他.妈整天在外面勾三搭四!”他冷蔑的将她推倒在床上,粗鲁的把她身子翻转过来,摆了一个跪趴的姿势,她的手腕被绑着,行动就不便,只感觉身子翻转的时候,手臂就被狠狠的扭了一下,疼的她冷汗直冒,身子撑不住就趴在了床上,脸重重的撞在了床上,虽则那床十分的柔软,但她被打肿的脸磨蹭在布料上时,还是疼的她忍不住咧了咧嘴,眼眶直发酸……

何以桀解开皮带,一眼见她赤着上身,只穿了校服短裙趴在洁白的大床上的模样,原本­奶­酪一般的背上都是他方才掐出的淤痕,他眼微微的有些发红,似乎过去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幕,骤然的出现在了眼前。在十几岁时,爸爸死了之后,他和妈妈搬出原本居住的漂亮房子,到处都是追债的人,家里的存款房产股票全部被银行冻结,他正在念重点高中,高昂的学费逼迫的他年轻漂亮的母亲不得不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为了生计,为了还债,为了供他继续念书,他们的家里开始出入不同的男人,有一次他念了晚自习回来,刚上楼就看到妈妈的卧室灯还在亮着,心高气傲的少年抄了一把铁锨想要闯进去,却又在最后那一刻死死的按捺住自己,他一个人坐在漆黑的楼梯上,不知过了许久,有男人舒畅的大吼响起,然后,他就看到两个男人提着裤子大摇大摆的走出来,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还斜着眼睛骂了他一声兔崽子!

何以桀记得那两个人的脸,他永远都记着,还不上他们的债务,他们原本要剁了他一只手,妈妈求了许久,到最后却是用这样的方式留下了他。

他在漆黑的夜­色­里,一直看着那两人走远,他们放荡的笑着,议论着他的妈妈身材多好,皮肤多白,在床上多带劲儿,说着何市长的太太被他们上了,说出去也长脸啊……

他血红了眼睛,转身冲回房间,撞开门时,看到柔弱美丽的妈妈趴在那里,一身的淤痕青紫,他所有的怒火忽然之间全部消失,他像是疯了一样大叫一声冲出屋子,妈妈在后面叫着他的名字,他都听不到,不知道在深夜里跑了多久,在那个夜晚,在爸爸被人陷害死之后那么久,他第一次不想活下去,第一次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ps:谢谢大家,今天有人留言说,相思的从头写了会不会很长,解释一下,回忆的只是片段,有些疑惑要解开不得不写,另外,不会很长,想要很长也米有……撑死也不会超过这个月……为我家少年时期凄惨无比的老何求月票,竞争好激烈,鸭梨好大!

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五 变.态掠夺

()不知道在深夜里跑了多久,在那个夜晚,在爸爸被人陷害死之后那么久,他第一次不想活下去,第一次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他整整一周没有回家,他不恨妈妈,但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他知道他们现在走投无路,想致他于死地的人不知道多少,那个在他爸爸被双规,被检察院起诉之后一步登天的男人,他知道他也不会留下他这个祸害!懒

那些说不出名目的巨额债务,却偏偏有爸爸的指印和私章,他和妈妈就算是去告状都没门路,他知道妈妈忍辱负重是为了要他活下来给他爸爸洗脱冤屈,他也知道妈妈是为了他不被那些讨债公司的人­骚­扰伤害才会这般,他更是知道,因为妈妈攀上了那些地头蛇,他们的日子才好过了一点,没有人再没日没夜的砸他们的窗户,没有人在他们的门上窗上泼油漆,他不用再提心吊胆上学路上会忽然被人劫持,可是他宁愿自己真的被人打死,也不想看到那样的妈妈!

他优雅而又美丽柔弱的妈妈,原该是永远穿着漂亮的白裙子坐在家里的花园中,煮了咖啡做了香甜蛋糕给他吃,原该是站在爸爸的身后羞怯的笑着的一个幸福的小女人,她文静而又知书达理,从来不会借着爸爸做了大官而趾高气昂,她对家里的佣人永远温和体贴,她在街上看到乞讨的小孩,都会红着眼圈给他们钱,她低调的做着慈善,不知道以别人的名义捐了多少的钱,可是为什么到最后,回报她这样美丽善良的人的,却是这样的下场?虫

那些男人那样恶心那样肮脏,为什么也可以这样张狂的羞辱他的妈妈?他一方面心疼妈妈,一方面却又不愿意面对她,他没有上学,在外面流浪了一个星期,回学校之后,班主任把他叫到了办公室来。

他连妈妈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怨不得他离家出走妈妈没有满世界的找他,原来在那个晚上追他出去的时候,他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就横死在了街头。

他没有看到妈妈的尸体,班主任告诉他,妈妈去的时候,面­色­如生,身上没有一点伤,依旧是美的惊人。

他用那些男人给妈妈的钱给妈妈买了一块墓地,然后,休学,一个人远走。

直到两年后,他遇到肖书记,他曾受过爸爸的恩惠,因此在遇到他后,资助了他去国外念书,再到后来,他回国,先是从商,后来借了肖书记的关系涉足商界,直到现在,他成为这个城市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成为一把手肖书记的左膀右臂,谁人见他不是点头哈腰恨不得卑微到地上去,他人前风光无比,人后的落寞和痛苦又有谁知?

他有能力了,可是爸妈都不会再回来,他有了权利和地位,却再也没有了快乐,他有了光鲜的身份,仇人也被其他政敌害死了,但他的心却扭曲了。

谁又知道坐在主席台上不苟言笑政绩出众的何以桀,私下里却手段毒辣而又残忍,那个以美女如云著称的云顶大厦46楼,他是常客,但里面传说容貌个个倾城,“床.上功夫”个个过人的漂亮小姐们,却看到他都害怕,在她们的眼中,他这个电视上经常露面的高官,却只是一个在床上暴虐无比的变.态!

他深陷在回忆之中无法自拔,亲眼见到的那一幕,是他毕生都难以忘却的耻辱,而要他从天堂跌入地狱的人,却是闻相思的父亲!在他爸爸狱中自尽之后,那个姓闻的狗东西节节高升,仕途一片顺畅,孰料,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他站稳了脚跟,还未来得及出手,他却被自己信赖的下属给狠狠出卖,一夜之间就被安上了和他爸爸当年一模一样的罪名,只是不同的是,他还未来得及尝尝蹲监狱的滋味儿,就用子弹结束了自己的狗命!

一腔怒气还未来得及发出,当年的血海之仇还没有得报,仇人一家却都死了个­干­­干­净净,他又怎么甘心?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闻相思,遇上我,该你倒霉。

手中的皮带一下子抡了出去,她雪白的背上瞬时出现一条红痕,相思痛的惨叫一声,他却已经丢开了皮带,一把扯了她的头发将她拉至身前,相思心神俱疲,已然失去了所有反抗的能力,她的脸颊被人扼住,微一用力,就不得不张开嘴,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让她脑子里轰然一声炸开,再也不管不顾的挣扎起来……

“怎么?都被我上过了还装什么清高?我告儿你,不知多少女人想这样伺候我,我还不乐意,闻相思,你运气不错!”他冷笑,将她挣扎扭动别开的脸扶正贴在自己的小腹那里,她的脸被他狠狠的掐住,怎样用力都合不上牙关,他狰狞的笑了笑,骨子里那些潜藏的邪恶因子却是爆发出来,她长发散乱,细长的脖颈像是天鹅的颈子拉长,那一块白的耀眼的肌肤,忽然之间烫伤了他的眼睛,他迫不及待的挺进,粗鲁而又急迫的动作着……

若不是他攥着她的头发,她一定无法再这样跪下去,喉咙里卡的难受,她的眼泪直往下淌,拼命的扭动着,挣扎着,却只能让他更加的兴奋,他扯紧了她的头发,要她的脸微微的扬起了一点,她痛苦的发出一声呜咽,却要他兴奋的一下子深深抵入,喉咙深处泛起一阵恶心的感觉,她在极其屈辱和痛苦的境地下,竟是挣开了手腕上的绳子,尖利的指甲在他的身上抓着挠着,他痛的蹙眉,却忽然狠狠的按住了她的头,猛烈的动了几下,方才缓缓停住……

他劲瘦的小腹贴住她湿透的额头,她尝到口中的咸腥,屈辱的眼泪直往下淌,她哽咽的哭着,嚎着,他终是放开了她,她连滚带爬的滚到床边,低了头就大口大口的吐了起来……

何以桀得到满足,慢条斯理的清理着自己,一扭脸却看到相思此刻的模样,他手中的纸巾一顿,忽然劈头扔在了她的脸上:“别他妈装什么贞洁烈­妇­,你还不是和我一样恶心?如果受不了,就去死,没人拦着你!只是你死了,你爸妈可就白死了!”

相思觉得自己吐的胆汁都要出来了,却还是觉得脏,她挣扎着爬起来,充耳不闻何以桀说的话,跌跌撞撞的就往浴室跑,他在身后一声冷笑:“怎么,嫌我脏?闻相思,你最好还是好好学学怎么伺候我,不然,我会让你更脏,千人骑万人压,妓.女都不如!”

相思拼尽了力气甩上门,她冲到水池边,将水管扭开,大捧大捧的捧了水灌入口中,他的味道还留在那里,让她恶心的恨不得涮掉自己一层皮肤!

她一直泡在浴缸里,进去的时候天还亮着,直到天黑了,她还没有出来,何以桀下午出去了一趟,晚上赴了个饭局之后回来,卧室里黑漆漆的,他打开灯,见床上没有人,又听佣人说,她一直没出屋,略想了想,他就走到了浴室那里,开了门,按开灯,果然看到她还在浴缸里。

何以桀站了一会儿,望着那个脸­色­惨白的少女,她一头长发漂浮在水面上,**的身.子蜷曲在水中,双臂环着胸,动也不动,他看着她那张脸,柔­嫩­的,纤细的,年轻的脸,她长的算是美丽,只是命不好,做了那个人的女儿。

他顺手拿了一条大大的毛巾走到浴缸边,一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将她从早已冰冷的水中拉出来,她哆嗦了一下,一双眼受惊的小猫一样望着他,他不自觉的浅笑了一下,用毛巾把她包了起来抱在怀中出了浴室。

她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直到最后,他们一起躺在床上,他抱着她,但却没有更多的动作,她的心跳才渐渐的平缓下来。

“是不是很恨我?”他侧过脸,手指抚在她闭起来的眼睛上,黑夜里相思轻轻颤了一下:“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乖女孩……”他眼底有邪肆的笑,声音却是温柔的,一翻身覆住了她的身子,他在黑夜里看着她,在她耳边轻喃:“这可不是什么坏事,等你尝到其中的乐趣,你会感激我的……”

友情提醒:相思番外偏高­干­,高­干­不H不重口味,就没看头啦,这还只是开始,心理素质不好有洁癖的童鞋慎入,到时来看个结局就好了……捂脸遁走,偶喜欢黑暗重口味!谢绝正义人士人身攻击~~~~当然,偶还是个CJ的猪猪的……

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六 热情似火

()他在黑夜里看着她,在她耳边轻喃:“这可不是什么坏事,等你尝到其中的乐趣,你会感激我的……”

相思忽然睁开眼,一双翦水双眸就那样安静的望着他,却似要他莫名的被吸引,他的手指还在她薄薄的眼帘上,似能感受到那里小小的颤栗,他的动作缓慢下来,一动不动的望着她,他不能否认,此刻她的眼神,是他见过的女人中,最­干­净最清纯的,那里面的光芒,是青春,是希冀,是永不妥协的倔强,不可否认的,要他被触动。懒

“何以桀。”她第一次这样温柔的叫他的名字,他眉心那里微微的一涨,似有说不出的一种滋味儿就从心口里蔓延出来,他低低的应一声,双手捧住她的脸,她的脸很小,他一只手几乎就可以完全遮住。

“我不恨你,包括到现在,我都没有恨过你,你知不知为什么?”她眨眨眼,对他微微的一笑。

“因为我帮你父母入土为安。”

“对,我爸妈骨灰盒丢在墓园寄存处整整三个月,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帮我,包括我至亲的亲人,包括爸爸活着时的密友,包括他一手提拔的下属,没有一个人敢出面,他和妈妈就在那闭捩的小盒子里,魂魄无依,我知道这样的时刻,人人自危,谁也不愿意惹上麻烦,所以我不恨那些人,他们只是想保全自己,这并没有错,但我曾经告诉过自己,谁能帮我,我会倾尽所有报答他,所以,不管你怎样对我,我都不恨你,点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爸爸一直这样教导我。”虫

何以桀听到最后,却已经不受控制的冷笑启­唇­:“你有没有从你爸爸口中听到过一个叫何润琛的男人?”

“何润琛?”相思未料到他忽然转变了话题,她皱眉想了一会儿,轻轻摇头:“我没有听过,爸爸工作上的事,从来不会在家里讲的。”

何以桀垂了眼帘,­唇­边有撇出冷冽的弧度,他当然不会提,每提起一次,都会睡不着吧?他很想问问相思,你爸爸活着的时候,有没有良心不安过。

“他是什么人?是你的亲戚吗?”都姓何,相思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这里。

何以桀在黑暗里动了动身子,伏在她身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他的脸埋在她馨香的颈窝之中,片刻之后,他缓缓沉重的摇摇头:“不是,只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哦,那他现在在哪里?”

“死了。”何以桀简洁的说完,不再要她追问,直接吻住了她,舌霸道的探入她的口腔,和她的纠缠在一起,他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的薄凉:“闻相思,以后不许别的男人碰你。”

他的吻技真的很好,迷迷糊糊的,她就失了理智,他身子沉甸甸的压着她的,呼吸都要费那样大的力气,偏生嘴被他吻住,她还连换气都不会,不消片刻,就憋的一张俏脸通红,小手软软的抵着他的身子似哀求一般轻轻呜咽了一声。

他意犹未尽的放开她,看她偏了脸微吐香舌大口大口的喘气,只觉有趣,待她稍微恢复之后,他低头吻着她花蕾一样鼓起柔软的胸,舌尖在她的柔软顶端轻弹,他声音隐隐的有些听不清,相思躺在那里,手指揪住身下的床单,仿佛那身体不是她的了一样,无所谓,都无所谓,反正在她踏出第一步之后,她就学会了去坦然的接受。

季广源可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要她再也不相信爱情,她为什么不可以?不过是一具躯壳,谁要都可以,更何况,他是她的恩人,还是她的金主。

而且,他相貌不错,技巧纯熟,除了,有点变.态,其他完美无缺。

“不专心……”他忽然咬住她的胸口,在上面留下暧昧的齿印,相思痛的“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冷气,他却已经以手为刀分开了她的双腿……

初经人事,相思仍是生涩而又羞赧的闭上了眼,何以桀见她躺在那里捂着眼扭捏的样子,只觉她这般看起来也算可爱,至少比那些一看到他就直往上扑像是天天都在发.情期一样的女人有意思多了。

他的手指在她的大腿上弹琴一样一遍一遍的轻抚而过,她原本紧绷的肌­肉­渐渐的柔软下来,不知不觉间,僵直合拢的双腿已然微微的分开,他的手指却不停,绕着她圆圆可爱的肚脐轻轻的画圈,相思抬手咬住了自己的手背,脸偏在一侧埋在枕中,紧闭了眼不让自己发出羞赧的声音,但身子却开始哆嗦起来,她发现自己快要失控……

他骄矜的笑,漂亮的眸子里溢出张狂的神­色­,一根手指一点一点的下滑忽然穿过阻碍没入了她的身体。

突如其来的进入要相思陡地颤了一下,她倏然的睁开眼,长睫轻颤,仓皇的望着他,害怕他又用什么可怖的手段。

他的手指微微的一动,旋即轻撤而出,却在退出时感觉到那一股隐约的阻力,要他眼眸一暗,下腹越发的绷紧了几分。

相思羞的脸如滴血,他却将微湿的手指在她胸前拂过,暧昧开口:“真紧,刚破了处的女人,还真有些味道……”

相思最受不得他下.流的话语,扭身拉了被子把自己蒙起来,他却比她更快一步的扯开她的双腿推在肩上,硬的发痛的昂扬丝毫没有顾忌的粗鲁进入她的身体,要他畅快的喉结微微滚动,口中发出一声隐隐低吼,相思还未反应过来,他却已经极快的动作了起来,他丝毫不讲技巧,只是直来直去的大幅度撞击着她,她的双腿被他有力的双手扼住,勒出一道道红红的指痕,他­性­感的­唇­抿出了坚毅的线条,只觉得说不出的愉悦,她的身子握紧了他,像是有一张小小的嘴在不停的吮.吸,要他舒服的恨不得死在她的身上!

而相思却渐渐有些承受不住,她的牙关渐渐咬不住,轻吟低唱就缓缓的溢了出来,而这声音无疑更让他兴奋,他越发不管不顾的进出起来,相思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好似都被他撞的挤在了一团,她捂着肚子扭动着想要挣开,他却一下子松开她的双腿,有力的大掌钳住她的细腰,固定在床上,要她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只得这样硬生生的承受着他激烈的动作……

她动弹不得,只感觉自己像是一条被海浪冲到了沙滩上回不去的鱼,只能张大了嘴垂死挣扎,她知道他床.上异于常人,初.夜差点害的她丢了半条命,但到现在,她还是不能适应,想不通他到底哪里来这么多的欲.望……

她的腰都要被他弄的折断了,身体内部火.辣.辣的疼,要她眼泪直往下淌,她抓住他的手臂,尖利的指甲刺进去,却要他双眼通红,又狠狠的动了几十次,她疼的脸都扭曲了,却偏生下面握的更紧,他终于耐不住,双手揉着她绵软的胸,又发了狠的要她出来了一次,这才低吼一声撤出了她的身体……

相思全身都在发抖,痛的哭都哭不出来了,胸前湿湿黏黏的一片不舒服,但她却懒怠动,仿佛死了一样,连举一下手指都没力气,何以桀赤.身下床,倒了一大杯温水,他喝了几口走回床边,见她一身的淤痕躺在那里,脸白的如纸一般,在夜­色­里似乎会发光一样,他听到自己的心喟叹一声,弯腰帮她草草清理了一下身子,他就坐在床边,将她搂起来在怀里,杯子送到她口边喂了几口水,她闭着眼乖乖的喝水,像是一个布娃娃一样任他摆布。

怀里的身子软的如同面团一般,他又有些把持不住,在她脸上小嘴上亲了几次,身上各处搓揉了个遍,他才长吁一口气,将她放回床上,“小东西,今晚先放过你,明天后天别去学校了,休息一天,后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说完,在她头上轻轻拍了拍;“睡吧。”

相思是真的累的受不住了,眼皮沉重的直打架,恍恍惚惚之中,涩涩的视线里,她看到何以桀去了浴室,过了不一会儿,他出了浴室,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房间里响,相思快要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却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猛地一惊,一下子坐了起来,却看到何以桀穿好了衣服,走出了卧室……

料峭清冷的光线里,她只看到一抹颀长英挺的背影,一闪而过,然后,就再也看不清。

ps:嗯,遵守诺言,今天加更,提前祝大家粽子节快乐呀!

尺度有点大,也会越来越大,米办法,一写偏高­干­的,就忍不住的大尺度重口味,偶是被那些小说给带坏的!!加更求月票啦,不给偶月票,偶让以桀把你们卖到云顶大厦46楼~~~乃们知道那是­干­什么滴——\(≧▽≦)/

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七 大胆的女孩

()料峭清冷的光线里,她只看到一抹颀长英挺的背影,一闪而过,然后,就再也看不清。

相思忽然之间没有了睡意,她拥着被子坐起来,冷气滋滋的向外冒着,气温很低,她却并不觉得冷,房间里还残存着那些让她觉得不自在的味道,但方才的事,却像是一场梦一般。懒

她在害怕什么,她在逃避什么,她在改变什么,她隐隐约约的,又在期待什么?

而夜已深,星子在空中璀璨,不管世事怎么变迁,日升日落总不会变,不管千年万年月光如旧,但人心易变。

她抱着自己的肩膀,给自己一个拥抱,这个拥抱的姿势,让人看了就不免心酸。

相思不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这一夜噩梦不断,直到从噩梦之中醒来时,茫然的看着那­精­雕细琢的屋顶,方才想起这不是在自己的宿舍,她试着想坐起来,身子却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疼的她直皱眉,下身似是被人撕裂了,疼的揪心,她不敢动。

相思抿了抿­干­裂的­唇­,只觉得嗓子里渴的冒火一般,她又试着动了一下,想要下床给自己倒一杯水,身下立刻传来难捱的一阵疼,要她忍不住的低吟了一声,额上冒出了冷汗,而浴室的门却忽然在这个时候打开了,她微微一转眼珠,就看到了何以桀。

他穿了浴袍,手里拿了一条洁白的毛巾,径直的往床边走来。虫

相思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心里却飞快的转圈,她昨晚明明看到他出去了,怎么他又会从浴室里出来?

何以桀走到床边,将手里的毛巾啪的丢过去落在她的脸侧,他的声音漠漠的在房间里响起:“起来,给我擦头发!”

相思怔了一下,却躺着没有动,毛巾软软的躺在她的脸边,像是一只乖巧的猫。

她深琥珀­色­的眼睛望着他,在晨起的懵懂之中,有些辨不清楚这个人究竟有多少面。

他见她不动,不由得一挑眉,在要开口的那一刻,相思却忽然坐了起来拿起了毛巾。

她身上什么都没穿,柔软丝滑的被子沿着她起伏的胸口滑下来堆在她不赢一握的腰上,堪堪遮住了她若隐若现的私密处,她却像是没有注意到一样,跪在床上举起了手臂。

少女的胸型完美无缺,挺翘而又浑圆,洁白如雪没有一丁点的瑕疵,而那小小柔­嫩­的顶端像是沉睡的花蕾,透出浅浅的粉­色­,因是跪着,她如水蜜桃一样的臀就微微的翘起一些,腰线完美到了极点,像是丹青高手耗费心思描画出来的一般……她的手臂半擎,纤细而又柔软的弧度展示在他的面前,细长的手指握着洁白的毛巾,抚上他湿漉漉的头发的时候,她的胸正在他的面前,何以桀觉得自己的心跳,陡地漏跳了一拍。

她的手在他的湿发里穿梭,他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但找不回自己的视线。

他盯着那殷红的两点,喉结艰难的上下移动,她擦拭他头发的时候,那犹如装在柔软水袋之中的细­嫩­的胸就微微的晃动了起来,在晨起亮的刺眼的阳光里,她就像是一个会渐渐变成半透明然后消失不见的妖­精­,勾的他心尖都是颤的。

“闻相思……”他哑哑叫她的名字。

相思嗯了一声,还带着未睡醒一般的慵懒和暗哑,她又抬高了一点身子和他贴近一些,他的鼻尖就蹭住了她的柔软,何以桀脑子里有短暂的眩晕,一夜的功夫,她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

难道不用把她领到云顶大厦去好好调教一番了?要知道,那里面功夫最好的女人,也没让他失控过,他总是游刃有余!在对待女人这方面!

“你好像没穿衣服。”

说话时,鼻息浅浅,她细滑的肌肤就在嘴边。

相思此时已经给他擦好了头发,她将半湿的毛巾丢在一边,掀开被子走下床,给他一个细腰窄臀的背影款款向浴室走去,年轻女孩子的声音带着甜濡的柔美清清脆脆的传来:“你不是哪都看过了吗?我还怕什么。”

说着,竟是直接反锁了浴室门,开始洗澡起来。

何以桀站在那里许久,直到萦绕在鼻端的芳香渐渐散去,他才骤然的醒悟过来,这个该死的小野猫,她竟然敢调侃起他来了!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像是一只小手在一下一下的挠着他的心脏一样,恨不得就那样踹开门闯进去,把她摁在身下狠狠的要上一次!

他被她这一招欲擒故纵,看的着吃不着给弄的欲.火焚身,恨的直咬牙,这个妖­精­!亏他昨晚还以为她是他见过最清纯最­干­净的女孩儿,今天就原形毕露!这天下的女人都一样,被上了之后立刻就变成荡.­妇­!他还以为她要多久才能消化这个现实,殊不知,人家已经游刃有余的享受了起来!

何以桀这边还在着急上火,那边相思却已经裹了一个小小的浴巾走了出来,出浴后的她,像是一朵雨后的芙蓉花,她俏皮一笑,大大方方的望他一眼,脆生生开口:“你脸­色­真难看,生病了吗?”

他一时气结,面上却是不露声­色­,迈开修长的腿走到她面前,却还不停下来,相思脸上镇定,实则心跳已经如同擂鼓,忍不住后退一步,露出了怯意,她,是不是玩大了?

“生病没生病,床上试试不就知道了!”他一把撕开她的浴袍,眼底有璀璨的火焰升腾,他俯了身子,在她耳畔轻喃:“看来,你天生就有做荡.­妇­的潜质,闻相思!”

ps:是我无聊了……因为是番外,所以不会长篇累赘的写了,过几章就开写爱上篇,也就是思思爱上何以桀的情节,再过几天,再过几天,就回到怀孕时啦~~~~白天加更,时间不定,求月票呀姐妹们……

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八 香.艳神秘的云顶大厦

()他一把撕开她的浴袍,眼底有璀璨的火焰升腾,他俯了身子,在她耳畔轻喃:“看来,你天生就有做荡.­妇­的潜质,闻相思!”

相思被他迫的步步后退,做噩梦惊醒来时糊糊涂涂的一点勇气顷刻荡然无存,她直退到梳妆台前,背脊抵在木质台案的边缘,再无后路。懒

“闻相思,我今天就让你弄弄清楚,谁才是你的主子,谁说了才算!”

后来的事情,她几乎记不清楚了,当在黄昏醒来时,她感觉自己像是昏睡了一个世纪一般,何以桀就像是不知餍足的野兽,一遍一遍的要她,用各种姿势来折磨她,到最后,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身体了,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只能任他搓扁揉圆,他不知道在哪里学来的花招,到得最后,他越战越勇,她却是忍不住的开始哭着求饶,她越是哭的厉害,他却越是兴奋不已,直到最后她实在是承受不住了,被他逼着用嘴给他做了一次,他才算是放过她。

相思整整睡了六个小时,才头痛欲裂的醒转过来,这是夏末九月,在晚上七点钟时,天还是亮的,她睁开眼,就由那半开的窗帘边看到外面玫瑰红的天,阳光都变的柔软不再刺眼,有微微的风轻轻的吹进来,将花园中的芳香送到她鼻端。

推了薄被预备坐起来,却忽然听到手机嗡嗡震动的声音,她伸长了手臂从枕下把手机摸出来,却是一个熟悉的号码在闪动,想也不想就摁掉,才发现原来季广源一下午已经打了二十几通电话。虫

相思怔怔的看着那一串数字,忽然之间觉得,她应该换一个电话号码了,她和季广源不再是情侣,那么,也就不需要再用情侣手机号了。

仿佛这是他们两人之间最后的一丝牵绊,要由她的手生生的斩断,纵然早已不在感觉到疼痛,却还是不免的生出几分的凄凉来,像是看到春末凋谢的花,像是看到冬夜里的一轮寂寞的月,人总是不免纠缠在过往之中,生生让自己失去了快乐。

她不是个太睿智的孩子,但却有着自己的小聪明,她知道何以桀的身份非凡,能这样­干­净利落的帮她办好父母的丧事,又能将她的案底消个­干­­干­净净,并且再没人来找她的麻烦,她就知道,她斗不过这个人,那么,逆来顺受,总比不要命的硬抗来的好,她要博得他的喜爱,至少不能让他讨厌,然后她才可以好端端的念完大学,拿到她希冀的双学士学位,然后在自己羽翼丰满的时候,离开他,为父亲洗脱冤屈。

但她从来不知道的是,这世上还有一种事情,是人无法预料的,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是你永远都摸不透的。

就像是那时候才十九岁的闻相思,她永远都不知道,她会因为一件事,爱上这个叫何以桀的男人。

然后,赔上了身,赔上了心,赔掉了一生的美好和幸运。

她洗了澡,下楼吃饭,一整天都没有吃一口东西,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幸好这里的佣人都算是尽职尽责,不消片刻,就准备了一大桌子丰盛的晚餐,相思一个人坐在巨大的餐桌后,佣人在一边立了两排,她目光落在哪道菜上,筷子还未动,就有人立刻殷勤的给她布好了菜。

虽说她以前也是个千金小姐,可是在学校里她的同学都看不出她是市长千金,因为她穿学生味很浓的衣服,活泼而又平易近人,和大家一样去食堂吃饭,去小摊上买小吃,用几十块钱的爽肤水,骑着自行车去上课去图书馆,她自己也从来不曾将自己看的和别人不一样,因此,这样“贵族式”的用餐,相思只觉得浑身都别扭。

“你们……你们先下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这么多好吃的,她又这么饿,原该是埋头痛快的大吃的,一堆人看着,她根本就没了胃口!

“闻小姐……”管家有些为难的样子,他现在还摸不准这个女人到底在何先生那里有什么斤两,只是,他在何先生这栋私人别墅工作了两三年了,也只见何先生带她一个人回来,想来,地位也是不一般的吧。

如果当真如此,他们照顾不周的话,何先生那边怎么交代?

“没关系的,是我不习惯这么多人在,等何先生改天在家用餐时,你们再按照平常的规矩吧,我不会说给他知道的。”

相思对管家甜甜一笑:“放心吧。”

一行人出去,相思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桌子上的食物异常的丰盛,可能是因为还不清楚她的口味,所有中国菜和西餐各有一半。

相思是不爱吃西餐的,而这中餐明显是杭州口味,极对她的胃口,一时之间食指大动,举了筷子就大快朵颐起来。

何以桀晚上回来时,远远看到偌大的餐厅里她一个人吃的正欢,他嘘声制止了管家和佣人,脱了外套递过去,就向餐厅走。

她在很认真的吃着东西,似乎这食物是什么天下美味,要她十分的享受,她吃的不慢,但依旧是带着骨子里透出的优雅,吃到一块小排骨的时候,她丢了筷子,用尖尖的手指拈着,细白的牙齿轻轻的啃在酱汁浓郁的小排骨上,­唇­上和嘴角就沾了一点深­色­的酱汁,似乎这道菜很对她的口味,她眉眼都舒展开了,眼睛亮晶晶的,到最后,甚至还十分可爱的吮了吮沾了酱汁的指尖。

何以桀看到她粉­色­的舌尖若隐若现,某个地方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又让他多了几分的惊奇。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面对这样的境遇,家破人亡,前途未卜,又碰上他这般的男人,竟还可以这样快乐的吃饭,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才可以彻底的摧毁她,彻底的毁掉她骨子里的倔强和坚强?彻底让她失去那一份执着的孤勇?

他对她越来越好奇。

她看似是吃饱了,在餐厅温馨的光线下,她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捧了一小碗汤,小口小口的啜着,斯斯文文的样子,一看就是家教极好的女孩子。

他心下有片刻的叹息,若不是生在这样的人家,也该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吧,真是可惜可惜啊。

他很为自己的同情心骄傲,他从来不是一个贪官,也不是一个无法无天草菅人命的混蛋,这一切的错,都错在她是那个人的女儿,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和一个女人过不去?

“吃饱了?”他站在餐厅的入口处,明亮的光线落在他英俊的脸上,他像是谪仙一般的飘渺。

相思微怔,然后放下小碗,点点头:“嗯,吃饱了。”

“早点睡,明天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他并未多停留,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这一夜他没有和她睡在一起。

吃了早餐就跟他一起出去,他给她挑了一件裙子,是苹果绿的小吊带裙,裙摆在膝上十公分处,两条纤细笔直的小腿就完全露了出来,他觉得她活泼可爱的样子很不错,因此没让她穿高跟鞋,捡了一双平底的圆头娃娃鞋给她穿,然后要她把头发扎成了马尾。

她年龄小,又长的可爱漂亮,这样打扮出来,站在他身边,竟感觉像是他的女儿一样,何以桀打量了一会儿,好似很满意的样子点点头,就带了她出去。

在车子上,她听到何以桀对司机说,去云顶大厦。

她感觉自己听过这个名字,却忽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了。

车子开了很久,停下来时,相思就看到一栋其貌不扬的白­色­大楼,她一头雾水的跟着何以桀下车,见立刻就有人迎上来,带他们向着一处通道走,她越发迷茫,她明明都看到大楼入口了,怎么不往那里去?

走了一截很长的通道,才看到电梯,迎他们的人帮他们按了四十六楼,然后就恭谨的退出去,电梯门即将合上的时候,相思听到他对何以桀低低说了一句:“秦先生今天不在,何先生有什么需要请只管吩咐。”

何以桀微微点了点头,一副混不在意的样子。

电梯门合上,开始平缓的向上。

相思一肚子的好奇,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袖,他站在那里,闭目养神一般,并未理会她,只是沉沉说了一句;“带你长长见识,好好学着点,回去都得给我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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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九 香.艳神秘的云顶大厦

()他站在那里,闭目养神一般,并未理会她,只是沉沉说了一句;“带你长长见识,好好学着点,回去都得给我用上。”

相思更是摸不着头脑,傻乎乎的问了一句:“要我学什么?这里是什么补习班吗?”

何以桀忽然被她的话给逗笑了,他眉眼微弯,­唇­角也稍稍扬起来一些,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这小脑瓜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呐!”懒

这个小动作有一点点亲昵的味道在其中,相思不知为何,嘴角微微的翘了翘,他捏过的地方,有细微的疼痛,似乎沿着细细的血管,弥漫到了心脏那里。

“要你好好学一学,怎么做一个真正合格的女人。”何以桀这才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答道。

相思有些不满:“我本来就是女人,都没必要学。”

何以桀瞥她一眼,居高临下的望她挑眉:“是么。”

相思一挺胸,方欲回答,何以桀已经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外表看起来是合格了,但在床上还差的远。”

他正说着,电梯停了下来,叮的一声响,金­色­的电梯门缓缓打开,相思一抬眼,不由得惊住,这外表如此普通平凡的大楼,内里竟是这样的别有洞天!

正对电梯的是一条极其华丽的长廊,装饰的金碧辉煌却不给人丝毫的俗气之感,长廊两侧错落挂着几十幅中外名画,竟都是保存完好的真迹,而两边墙壁上,隔一定距离远就是一人高的铜制壁灯,制成古罗马­祼­女的模样,那些­祼­女皆是手臂高举过头顶擎着一盏明灯,目测过去,约有十几座之多,形态各异,表情万千,各有不同,地上是­精­致华贵的罗马地毯,长廊尽头,隐隐可见是巨大­精­美宛若是天宫一般的大厅,亦是同样的古罗马风格,合抱粗的罗马圆柱宛若可以擎天一般挺立,白­色­的巨型人物浮雕缠绕在上面,华贵而又靡丽,相思看的呆住,她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神秘而又豪华的地方!虫

何以桀往前走了几步,见她还站在原地瞪着一双大眼睛,不觉好笑,伸手牵了她的手:“走啊,愣着­干­什么。”

相思被他牵着往前走,这一路穿过几十米长走廊,竟不见一个人,及至走到大厅前,方才有一个穿着黑­色­抹胸短裙的年轻女子走过来,她长相极其的美丽,就连相思都看了忍不住暗暗赞叹,待到她一开口,相思更是觉得心跳加快,她说一口很好听妩媚的带上海味道的普通话,低眉垂眼的模样,只在说完一句话的时候,才会抬眼看一看你,一双善睐明眸,如同那西湖的水一般,温柔而又迷人,却不给人一种刻意,仿佛她生来就是这般模样似的,相思的眼睛几乎挪不开,就那样望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儿,她肌肤雪白,气质超群,一头乌黑的长发盘成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美的相思都觉心动。

“何先生,还和上次一样么?”

何以桀微微点头,牵了相思的手往前走:“找几个­干­净的雏儿过来,我有客人一会儿要来。”

那年轻女孩慌忙点头答应,走路无声的侧着身子带路,从大厅穿过,就又是迷宫一般的数条走廊,两端都能看到几扇紧闭的门,而每一条走廊的装修风格都完全不同,这边还是哥特式,那边就换成了英国田园风,相思看的眼花缭乱,那年轻女孩却已经站在一扇核桃木门外,大拇指按上去开了指纹锁,房间门悄无声息的打开,是一间打通来足有三百坪的大房间。

那女孩开了门就悄无声息的退下,何以桀牵了相思的手走进去,相思打量了一下房间,俱是古­色­古香的檀香木老家具,当真是价值连城!这一间房子里装修的却是中式风格,给人一种沉甸甸的厚重感,特别是那些不知是不是从宋明时期流传下来的老家具,散发出古旧而又迷人的光泽,要人一瞬间产生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

相思看的眼都发直了,她出身亦是不凡,也不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但这样漂亮豪华的房子,还真是第一次见。

何以桀见她啧啧称赞,以为她要说出什么文邹邹的夸赞的话来,孰料她一伸手从桌子上拿了一件桃木根雕的八仙过海在手里把玩着,双眼亮晶晶直放光,一张嘴来了一句:“这里的老板真有钱!”

“瞧你还是个市长千金呢,也这么俗气!”何以桀嘲她一句,相思不以为然,丢了手里的根雕,又去看一套青花瓷的茶杯,看完茶杯又跑去把玩了一会儿立在地上的自鸣钟,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看到什么都觉得好奇。

何以桀也不理会她,折身在一边长沙发上坐下来,刚摘了外套,就听到笃笃的叩门声响起,只有三下。

相思一扭头好奇的看他,他却已经扬声开口:“进来。”

相思不再在房间里乱看,乖乖的走回何以桀身边,却看到方才领着他们过来的那个年轻女孩儿,带着六个比她还要年轻的女孩子走了进来。

“何先生,您看看怎样?”女孩儿依旧是那样谦恭的态度,说完这句,身子向一边一闪,那六个站成一排的女孩儿,都出现在了相思的视线中。

她们看起来年纪真的很小,顶多十七八岁的样子,有的妩媚,有的清纯,有的­性­感,而又有的看起来像是初中生一般幼稚,总之,站在这里的六个女孩子,各有说不出的美,也许这世上的男人,就算再挑剔,也能从中找出来一个自己看了喜欢的吧!

她们都穿一模一样的白­色­裙子,刚刚裹住臀部的长度,很瘦,很白,但胸前都是波涛汹涌,只有站在最边缘那一个看起来像初中生的小萝莉,个子娇小,胸前只有微微的起伏,像是即将绽放的花蕾一般。

何以桀只是扫了一眼,就点头:“珠小姐的眼光我自然是放心的,就她们六个吧,半小时后,我的客人就到,珠小姐派人去迎一迎,可好?”

那个女孩儿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笑的灿烂如星:“何先生的吩咐自然不敢不从,我这就让人去候着,绝不会怠慢了何先生的客人。”

何以桀满意一笑,却也只是微微扯动了一下­唇­角,“还要劳烦珠小姐一件事。”

那女孩儿见何以桀待她客气,更是用心应酬,双手交握在身前,身子微微向前倾,极其恭敬应道:“何先生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不敢用劳烦二字。”

何以桀抬手一指相思,见她目光还在六个女孩儿身上来回穿梭,竟是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珠小姐看了暗惊,也飞快的打量了相思一眼。

是一个看起来很漂亮年纪很小的小姑娘,还没有学会察言观­色­和掩饰自己的表情,­干­净剔透的就像是苹果树梢上青青涩涩的一枚小果子。

她心里有一点点的叹息,她的年纪也不大,不过24岁而已,却比她老了许多。

“这丫头还什么都不懂,想麻烦珠小姐好好帮何某调教调教她。”何以桀说的口吻十分的客气,就像是一个拜托朋友多照顾自己小辈的长者一般。

珠小姐听他这样说,竟是微微讶异了一下,但她是什么人,在云顶大厦坐到今天这个位子,第一点学会的就是察言观­色­。

“何先生真是太客气,我一定尽力,那么,是今天,还是再约定时间?”

何以桀手指抚在相思露出来的手臂上,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肌肤,略想了想,指尖撑在眉梢上轻轻闭了眼,片刻之后才道:“现在吧。”

珠小姐听他这样说,立刻就走了过来在相思面前,她态度十分亲昵而又带着让人不反感的恭谨,没有刻意的逢迎,却又让你觉得极为被人尊重,一张嘴说话先带三分笑意,“小姐贵姓?”

闻相思不自觉的往何以桀身边靠了靠,细声细气的应道:“我叫闻相思,你叫我相思就好。”

她对这个年轻女孩,还是比较有好感的,也愿意和她亲近说话。

“闻小姐,可不可以耽误您一点时间,我们去隔壁说说话?”

相思自然听到了何以桀刚才说的话,她心下不愿意,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了,有钱人销金买瑃之地!

ps;老猪我处.女客串了,乃们找到我木有?客串了老鸨,卖女孩的老火柴,有木有?酷不酷?哇哈哈哈

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十 美人如云

()相思自然听到了何以桀刚才说的话,她心下不愿意,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了,有钱人销金买瑃之地!

至于何以桀说的调教……相思抿了抿­唇­,偷眼去看何以桀,见他只是坐在那里,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表情,她心下讪讪,有些说不出的惶恐从心底蔓延而出,却也只得硬着头皮嗫嚅应了一声跟着珠小姐就向隔壁房间走去。懒

她们两人辅一走进隔壁的休息室,何以桀就抬眼望向面前站着一言未发的六个年轻女孩子,他慢悠悠的喝了一杯茶,方才起身走到六个女孩子面前站定,和她们隔着一步远的距离,那些女孩子俱是训练有素,有人羞怯的低头,有人大胆的和他对视,有人浅笑妩媚,有人楚楚可怜,当真是万种风情都在那一张张年轻的脸上。

“都是雏儿?”何以桀说话时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神情,他说话时又不苟言笑,几个女孩子都不敢妄加开口,站在最左边的那个女孩儿斟酌了一下,向前走出一步,恭谨应道:“是的,何先生。”

何以桀微微点头:“待会儿我有客人要来,伺候的好了,你们都有好处。”

几个女孩儿闻言都赶忙应是,何以桀转过身来,淡淡应道:“你们先去房间准备一下,待会儿我自会叫你们出来。”

六个女儿鱼贯走到另一处房间,又过片刻,房间外有人轻轻叩门,何以桀亲自走过去开了门,是珠小姐手下一个得力助手微微领了三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外。虫

“赵老板,孙老板,詹姆斯先生,欢迎欢迎!”何以桀脸上含了一丝笑,和三人依次握手。

站在最前面的是香港一个赫赫有名的大投资家赵晋昇,他和何以桀热情寒暄之后,环视房间一圈之后,不住的点头赞叹:“何先森啊,你这房子真是十分的漂亮呀,想我赵晋昇纵横商场几十年,也算是见过些大世面,但这样全套的檀香木老家具,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在黑市该是价值千金吧!”

何以桀请了三人进去,却并不接他这一话题,四人坐定,他话锋一转,似笑非笑说道:“赵先生许是第一次来云顶,并不知道,这里面最有意思的可不是这些。”

“哦?”那香港人果然有了兴致,“还请何先森给赵某解说一二。”

何以桀摆摆手:“赵老板见多识广,何某这里一些儿小玩意儿不知能不能入得几位的眼呢。”

赵晋昇有些得意起来,摇头晃脑起来:“不是我自夸,我和老孙还有詹姆斯先生也算是有几分见识,不过,云顶大名赵某亦是久仰,想这里能得何先森青睐,自然是不凡喽,我们三人倒是真想见识见识何先生口中那最有趣的,到底是什么!”

“那……何某就献丑了?三位远来是客,又带着大笔资金满腔诚意来这里,何某自然是要用同样的诚意来回馈众位,云顶最出名不是这里风格迥异的各处设计,亦不是数不胜数的名画古物,而是——”

何以桀卖了个关子,轻轻击掌:“这里的美人如云!”

赵晋昇听到最后,哈哈大笑起来,语气里颇有了几分的自傲:“何先森,您也太小看我赵某人啦!我玩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什么样子的我没……”

“啊——”他话还未说完,珠小姐和相思去的那一间休息室忽然砰的一声被甩开了门,一声尖叫打断了赵晋昇的话,何以桀眉尖一蹙,正欲发怒,却见相思一脸惊慌失措,死死的揪住自己胸口衣襟跌跌撞撞直冲到了他的怀里!

他一腔怒气,生生的被压了回来,那个小小的女孩儿,一脸的屈辱和泪水,嘴巴高高的噘了起来,抱他抱的那么紧,委屈的不得了;“何以桀!那个女人是坏蛋!”

“怎么了?”他一迟疑,竟是说出了这样三个字。

相思眼泪掉的更凶,扑在他怀里死死抓住他:“她,她脱我衣服!还摸我……她变态!”

珠小姐一脸惨白的追出来,站在一边瑟瑟发抖望着何以桀:“何先生……”

何以桀略一摆手,并未有她想象的发怒,只是说了一句;“你先出去吧。”

珠小姐大松一口气,不敢再待下去,赶忙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何以桀低头看看怀里的女孩,犹在委屈的哭着,抽抽噎噎掉着泪。

他伸手擎住她的下颌,手指抹去她的眼泪,­唇­角噙了淡淡冷冽的笑来;“你这样可不行,我特意带你来这里学东西,乖,今天就算了,下次再不听话……”

他的­唇­擦着她的耳垂而过,轻轻说了一句;“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相思陡地颤了一下,立时死死忍住止了眼泪。

“何先森,这是怎么一回事呀?”赵晋昇面露不悦觑目望着相思问道,这小丫头长的还不错,只是太­嫩­了点,不对他的胃口!

“这丫头不懂事,没加过什么世面,赵老板大人大量,不要和她一个丫头片子计较,我给赵老板准备的礼物,请赵老板赏光看一看?”

何以桀说着,轻轻击掌,另一个房间的门悄无声息的打开,六个年轻的女孩儿,身上不着衣物,只有单薄的一抹轻纱在胸口上轻绕下来,若有似无的遮住了下面私|处,行动间不闻脚步声,只觉衣袂飘飘,为首的女孩,有一头好头发,黑亮的披散下来,垂在胸口,正遮住殷红两点,随着走动时隐时现,端的是绮丽的风情……

赵晋昇不由得站起来,连声赞道:“哎呀何先森,你真是太懂我的心啦,我赵某人还没见过这样美的乖女仔……”

何以桀见他露出一脸­色­相,心下不喜,面上却依旧带着客气的笑:“赵老板阅人无数,何某的人未免让人贻笑大方了……”

相思眼见得六个女孩只如没穿衣服一般出来,吓的更紧的往何以桀怀里缩了缩,她抱紧了他,脸骇的如纸一般,如果以后哪天她惹他不高兴不开心了,会不会他也把她弄到这云顶来?她也得像这些小女孩儿一样……

相思不敢想下去,她闭了眼将脸也埋在了他的怀里,小手紧张的揪住他的衬衣,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何先森太自谦啦,依我说,这几个都是绝­色­美人儿,若能**一度……”

赵晋昇说着,就去打量何以桀的神­色­,何以桀轻轻在相思背上拍了拍,笑道:“自然这些都是任赵老板挑选,随意——享受的。”

赵晋昇闻言大喜:“何先森真是太善解人意啦……”

那六个女孩此刻已然走到几人面前,一排站定,她们相貌俱是倾国倾城,相思以前看过一本小说,里面描述过一个美丽的女主角叫陌锦年,她只觉得当初看书时想不到锦年究竟有多美,怀疑这世上真有人能美到这样任何男人看了都动心?但此刻看到这些女孩子,她才不得不承认,原来真有美人如斯!

只可惜命运堪怜,沦落到这云顶大厦,日日卖笑陪睡,谁又知道等以后红颜老去,会怎样?

心下想着,不免联想到自己,也许自己不等老去就让何以桀厌倦了,她也不是害怕被他厌倦,只是这个男人太变.态,太自私,她怕的只是他嫌弃了她就开始毫无怜惜的糟蹋她作践她……

想着,不觉有些心灰意冷起来,何以桀这人深不可测,指不定就算她念完了大学羽翼丰满,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难道一辈子就这样断送在他的手里?

相思这边犹在想着,却听得何以桀对那三人说道:“这些女孩儿都年纪很小还在念书,都是特意挑选的­干­­干­净净的雏儿,只不过,赵老板可不要看她们没经过男人,这云顶珠小姐调教出来的女人,功夫个个都是一顶一……”

那叫詹姆斯的外国佬行事极为放荡,已然搂了那个年纪最小似初中生模样的女孩摁在怀里,毛发浓密的大手在女孩胸口臀部搓揉着,口中蹩脚中文连连赞个不停,而相思看那女孩儿,却见她柔若无骨的倚在那外国人怀里,身子几乎全部­祼­露出来,娇小如花苞一般的胸贴在那人胸口轻蹭,行为放.荡而眼底却是流露出小女孩一样清纯的羞怯和害怕……

ps:可能白天有加更~~~~55555只是可能,因为猪哥实在累的快挂了……提前祝大家端午节快乐呀。云顶……真是销金窟啊,老何你太堕落了,说,你在这里玩过多少次啦!!!!罚你一个月不准碰相思!横~~~~

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十一 一些小甜蜜

()娇小如花苞一般的胸贴在那人胸口轻蹭,行为放.荡而眼底却是流露出小女孩一样清纯的羞怯和害怕……

弄的那詹姆斯双眼冒火嗷嗷直叫,一手撕开了她身上的轻纱,大掌蒲扇一般攥住那小女孩儿的胸揉捏,女孩儿显然有些吃痛,泪珠儿轻轻落下来,挂在晶莹如雪的腮边,她那表情柔美而又让人心怜,但却抬起纤细柔软双腿跨坐在詹姆斯身上,手臂一抬勾住他的脖子,娇小的胸轻蹭过詹姆斯的脸颊,旋即却又轻轻分开,细如一握的腰肢轻轻扭动在他下腹处妩媚的扭动起来……懒

詹姆斯未料到这如芭比娃娃一般­精­致娇小的中国女孩竟是这般大胆的动作,一时之间竟是忘乎所有的动作起来……

偌大的房间里,让人脸热心跳的声音渐渐弥漫而出,赵老板看的心火直冒,但又碍于何以桀坐在这里,不好太放肆,眼珠子一个劲儿的乱转,直往何以桀脸上瞟。

何以桀端了茶只装作没看到他的急迫,淡淡问道:“赵老板可有中意的?”

赵老板心如猫抓,眼见得那詹姆斯正温香软玉在怀,自己却还要装正人君子,就越发的急躁起来,一听何以桀问,他立刻连连点头;“很中意,都是靓女啦!”

何以桀一笑,将茶杯搁下,很诚挚说道:“既然赵老板满意,那何某就放心了,只是,肖书记还在等我回话……您看投资项目的事……”虫

那赵老板此刻一颗心都飞到了方才第一个走出来的女孩身上,一听何以桀问投资的事情,头点的如­鸡­啄米一般,笑的眼都不见:“何先森啊,这件事情是很好说的啦,我这次来你们这里投资,就是看何先森和肖书记是真诚的朋友才决定的,你们有诚意,我自然是没话说的啦,投资的事我会让我的副总去办,就……就明天晚上你们带合约来吧!”

何以桀听他这般说,心底轻松口气,面上却是并不露太多表情,只漠漠点头:“如此甚好,那——赵老板看中了哪个?”

赵晋昇喜的眉开眼笑,一把拽了那个长发女孩搂在怀里:“我喜欢丰.满­性­.感的女人,这个就很对我胃口啦!”

一边说,一边竟也和女孩乱起来……

何以桀端坐一边,却没有要走的迹象。

相思再看不下去,揪住何以桀衣裳的手一点一点的收紧……她不要,她不要有一天也变成这样……

她也不要再来这里被那个什么变.态的珠小姐给调教!

想到这里,竟是一咬牙,倏地从他怀中挣开,相思豁出去不看他,低了头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了,有点不舒服。”

房间里都是­淫­.声浪.语,那詹姆斯上身都脱了个­精­光,露出结实的毛发浓密的胸口,那女孩子已然被他扒的­精­光,而赵老板和孙老板这边亦是差不多情境,但那赵老板许是还顾忌着何以桀在这里坐着,只是在女孩子身上乱摸乱亲,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相思看一眼都觉得恶心,进绷了­唇­转身就跑了出去。

何以桀并未阻拦她,也并未叫住她,只是看着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轻扯了一下。

相思方一出房间,就向着来时的路折转回去,她穿过那条长廊,看到了电梯,依旧是一路无人,只是按了电梯,许久都没有反应,她有些茫然的又去按开关,电梯却依旧是动也不动,相思怔立在原地,环顾四周,却不见一个人,她忽然生出一种说不出大的害怕和落寞之感,在那里站了许久,她转方向想去找楼梯,转了一圈却毫无发现,她只好又回来,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回那个房间去。

她在地毯上坐下来,靠在包着厚厚壁毯的墙壁上,两腿曲起,将脸低了下来埋在膝上,就像是一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小孩儿。

赵老板被怀中的女孩撩拨的上火,又见何以桀不知趣的坐在一边,不由得口气里带了几分的暗嘲:“何先森,你的小女朋友脾气倒挺大,连你的面子都不给啦。”

何以桀听他这样说,只是淡淡一笑,缓缓站起来,随手拿了外套,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赵老板好好玩,务必要尽兴,明天晚上八点,何某在丽恩恭候赵老板的大驾。”

赵晋昇连连摆手:“放心放心啦,我赵某人说话算话的。”

何以桀展眉一笑:“我自然是放心赵老板的,也请赵老板安心的玩,云顶这里发生的一切,何某也会守信帮赵老板您保密的!”

赵晋昇一听,手下动作不停,粗喘着抬头看他,“何先森,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以桀一抬手笑道:“放心赵老板,既然合作,那么大家就是朋友,既然是朋友,自然没有出卖朋友的道理,云顶的秦老板是何某的朋友,只要何某打声招呼,那就没人知道赵老板来过这里……”

赵晋昇脸­色­微变,片刻之后却又摇头笑道:“何先森啊,你还给我留下这一手啊,我赵某人真是服了你了,合作愉快!”

何以桀回以一笑:“合作愉快!赵老板继续,何某先告辞一步。”

何以桀走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刻,他站在那里许久未动,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凝住,而眼眸深处变作­阴­沉一片。

站立许久,他方才转身向外走。

穿过大厅,过了那条长廊,他的脚步缓缓顿住,入目是一小片绿­色­,她坐在地上,小小的脑袋埋在膝间,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哭泣。

何以桀这是第一次这样安安静静的看她,她真的看起来年纪很小,她真的看起来很柔弱,有时候,他也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一定要把那些仇恨加诸在她的身上,他也不知道到底这样是对还是错,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经历的那一切,他就止不住的恨她,如果她的父母能活到他施展报复的那一天,也许,他根本不会再对她动手。

正是因为绸缪多年的夙愿一朝落空,他长久以来支撑着他一步一步向上爬的信念忽然之间消失在这个世上,要他如何甘心?

何以桀缓缓迈步,向着相思走去,他无法对她心软。

他踩在华贵的地毯上,毫无声息的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看过去,正对上她后颈一片雪白的肌肤,瘦瘦的肩胛骨微微的耸起来一些,他弯腰,手掌穿过她的两臂轻轻把她抱了起来:“相思,回家了。”

她惊的倏然抬起头,一双眼眸含着泪水和他对视,片刻之后,她忽然一下子扑在他怀中抱住他,哽咽开口;“何以桀,我不想再来这里了。”

何以桀轻轻拍她的后背,“不想来以后就不来了。”

“那你不要那个珠小姐调教我了?”相思趴在他的肩窝里,把眼泪往他的脖子上蹭,他抬手把她拉开,审视她的脸:“那要看你以后的表现好不好。”

她的长睫毛忽闪着垂下来,粉­色­的小嘴就翘起来了一点:“你总是欺负我。”

他的心忽然软了软,手掌在她的后背上来回游移,声音低低的带着暗哑:“我哪欺负你了?”

相思忽地睁大眼睛,望着他眨也不眨,过了一会儿,她忽然一低头,软软的­唇­贴在了他的­唇­上,细细小小的声音就从她的­唇­间漫出来:“你对我好一点,我以后都乖乖听你话,好不好?”

“我对你还不够好?”他任她柔软的舌尖在他的­唇­上舔吻,只是偶尔的,他轻轻咬她一下,听她吃痛的低呼,眼底就流泻出笑意来。

“你老爱打我,还说一些好难听的话,你最坏了。”相思说着,眼圈微微的变红:“我没有爸爸妈妈了,谁都不要我,只有你帮我,帮我安葬了父母,帮我从监狱里出来,帮我消了案底要我可以安安心心的念书,只有你对我好,你管着我,我都知道,可是你脾气太坏了,总爱发火,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如果你不开心可以告诉我,我会学着改,什么都听你的……”

“真的什么都听我的?”他搂住她纤细的腰把她往怀里按紧了一些,声音已然不自觉的有了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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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十二 放手了就别回头了

()“真的什么都听我的?”他搂住她纤细的腰把她往怀里按紧了一些,声音已然不自觉的有了温柔。

相思乖乖点头:“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对我好,我会加倍加倍的对你好。”

何以桀嗤笑一声,捏捏她的耳垂在手指间轻轻揉捏,他垂了眸低低的问:“你怎么对我好?嗯,说说看。”懒

相思一怔,旋即轻轻咬住了嘴­唇­,她想了一会儿,忽然又往他的怀里紧紧一趴,又吻上他的­唇­,笨笨的舔咬他好看的嘴­唇­:“我只亲你,只和你好,算不算?”

何以桀沉默几秒,相思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他却忽然大笑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笑。

这个已经三十四岁的男人,这个整整比她大了十五岁的男人,这个向来不苟言笑,沉默的有些­阴­沉的男人,这个看起来相貌上乘儒雅温和实则心狠手辣的男人,这个在她绝望时将她带出泥沼的男人,这个曾对她毫不心软动手,却又会将她温柔搂在怀里的男人,要她看不穿,怎样都看不穿。

像是看不穿他为什么总是­阴­郁的像是­阴­天的乌云,像是看不穿,他为什么总是深夜一个人失眠去书房坐上一整夜,像是看不穿他权势地位都有却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不开心,更像是看不穿,到底在他的心中,他把她当成一个,一个情.­妇­,一个玩物,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虫

她就看着他笑,他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十分的好看,像是那阳光冲破了云层,忽然之间天地都璀璨起来,像是春风吹散了­阴­霾,到处都是温暖。

别人问我他到底哪里好,我只知道,春风再美,都抵不过他此时的笑。

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却是摇头叹息一声:“闻相思,我真不知要说你太单纯,还是要说你太傻。”

他不知道,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这一辈子,再也没有人会对他说出这样一句话,每当他想她想的快要发疯的时候,他只能紧紧的抱住他们的女儿,每当他想要看到她的时候,只能寄希望于梦中,但那么久那么长的时光啊,她从来都不曾入他的梦,他知道,伤害太深,一生无法挽回。

而过往对她一腔爱意的挥霍,却成为了此后长长久久的岁月中,永远抹不平的伤痕。

相思听他这样说,不由得撅撅嘴;“你不稀罕就算了。”

他不置可否,说真的,谁在乎?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想要多少颗女人的真心都只不过是信手拈来,而她,只是他仇人的女儿,他真的不稀罕。

他开了电梯,搂着她进去,从光可鉴人的电梯壁里看到她娇俏的那一张小脸,他心中忽然想,若要她爱上他,然后在她沉迷的时候,将所有真相一幕一幕揭穿来,岂不好玩?

心中想着,手指却已经和她缠绕在一起:“怎么不稀罕,闻相思,说话要算话。”

相思抬头仰望着他,轻轻的,一点一点握住了他的手:“那你也要答应我方才说的那些。”

何以桀一挑眉,不打你,对你好吗?

“好,君子一诺。”

“好,君子一诺。”

她灿烂的一笑,感觉到手中握着的那个人的手,忽然给了她安定的力量。

君子一诺,只可惜,何以桀从来不曾以君子自居,只是谁又知道,她一直都记着这一句话,用她的一生深深刻刻的记着,然后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狠狠的给了他致命一击。

这是她跟在何以桀身边之后,下的第一场雪。

他们相处的还算不错,除了人际交往方面,他并不曾给她太多的限制,有时候遇到考试,她还可以申请去住宿舍,而他也果真,没有再对她动过手,只是,相思在自习室看书看累抬起头来,脸颊却已然有了红晕。

他不让她再去云顶接受所谓的调教,反而是时不时的亲自上阵来调教她……

相思想想昨晚的事,就一阵心跳加快,这间自习室里暖气坏掉了,她用凉凉的手贴了贴微热的脸颊,摇摇头,想把那些旖旎的情境从脑子里甩去,一转脸,却看到了自习室后门站了两个人。

相思愣了一下,随即漠不关心的转过头来,是季广源和林语倩,好一对金童玉女!

她稳稳心神,开始低头默诵法律条款,季广源站在后门口,望着那个穿着橘­色­羽绒服的身影,久久挪不动步子。

林语倩冷笑一声,转身就走:“广源,你还傻站着­干­嘛啊,人家都装没看到你,你就别死心眼了!”

季广源藏在厚厚绒线手套里的手指一根一根的蜷缩了起来,牙关有些说不出的酸,他黑亮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依旧那样动也不动的望着相思,想要跟着林语倩走,却舍不得,想要走到相思的身边去,却没有一点点勇气。

林语倩走了一截,转回身来,见他依旧动也不动,怒火再也忍不住,她折转身,冲到自习室的后门口,对着相思喊了一声:“闻相思,你出来一下!”

相思稳坐钓鱼台,握着笔的手停顿都没有。

季广源的脸­色­却变了变,他慌忙拉住林语倩向外走:“语倩,你­干­什么,这是自习室,大家都在看书呢,你别吵了!”

林语倩被他拖出去一截,恨恨的甩开手,怒目望住他:“季广源,你算什么男人?你要是真喜欢她放不下她你就去追回来啊,你跟我在一起又对她念念不忘,你把我林语倩当成什么人了?”

季广源站着不动,深亚麻­色­的头发软软服帖的落在他的脸侧,他苍白而又忧郁的脸,要他看起来就像是话剧之中的小王子,林语倩心中酸楚一片,咬着嘴­唇­,眼泪如豆一般簌簌的掉了下来。

季广源看她哭,摘了手套,轻轻把她的眼泪抹去,他的动作愈是温柔,林语倩就哭的越发凶起来,“广源,你把她忘记了吧,我们都订婚了,你还想着她­干­嘛?她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你还对她念念不忘­干­什么?”

季广源瘦高的身躯微微的有点佝偻,他垂下手臂,望着面前哭的妆容都花掉的林语倩:“语倩,是我对不起你。”

“我不要听对不起,广源,我等着你,不管多久我都等着你,可是你要给我一点希望,告诉我,你会忘记她,你会的,好不好?”

她抓住他的手臂摇晃,他的目光却远远的投向远处,那刺目的雪光,要他的眼睛生疼,他想起小时候,一到下雪天,相思就穿成一个圆圆的小粽子,然后他拉着她的手去滑雪,她的笑脸比阳光都要灿烂,一转眼过去这么多年了啊,他几乎都要记不得他们之间的那些往事了,但却深深的记着她的笑。

有多久了?他看着她坚强的经历那些变故,坚强的继续念书,坚强的一个人默默往前走,她会微笑,会和同学讲着小笑话,但却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笑的肆无忌惮,眼睛都眯起来。

他把她弄丢了,可是他们之间有着十几年的情分,他若要追她回来,还有没有可能?

林语倩见他沉默,哭的越发失控,她狠狠的推他,将他一步一步推到走廊外的雪地里,她哭喊着,抓了树丛上的雪去砸他,他不闪也不躲,只是悲悯的望着她。

林语倩渐渐的绝望,她愣愣的停下来疯狂的动作,在那反­射­的刺眼的雪光中,她忽然发现,她不认识面前这个男人了。

“语倩,我忘不掉相思,这辈子都忘不掉,所以——”季广源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轻缓坚定的开口:“我们还是分手吧,这一次,我不会再改变和妥协了,伯父伯母那里我会亲自去解释。”

他说完,越过她向自习室那里走,即将走到教室后门口的时候,正迎上抱了几本书出来的相思,他脚步一顿,身后却忽然有个身影飞快的冲过去,季广源还未反应过来,林语倩已经狠狠的一把将相思推倒在地上,她恶狠狠的看着她,胸口急促的上下起伏重重喘气,许久之后,她忽然冷笑了一声,目光中带着决绝望向季广源:“季广源,你会后悔今天这样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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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十三 原来是罪有应得

()许久之后,她忽然冷笑了一声,目光中带着决绝望向季广源:“季广源,你会后悔今天这样对我的。”

季广源被林语倩此刻­阴­毒锐利的目光刺痛,他­唇­角抽搐几下,怔怔向前一步,长睫遮挡下的忧郁的眼眸深深的望着林语倩,嗫嚅出声:“语倩……”懒

林语倩一巴掌打了出去在他脸上,她手臂震的发麻,却依旧是傲然冷笑:“季广源,收回你这让人恶心的同情目光吧,我告诉你,我厌恶透了你的左摇右摆!我厌恶透了!”

她转身就向走廊的另一条出口走去,不知是太激动,还是步伐太快,高跟的靴子在微湿的地上一滑,她的脚踝一扭,鞋跟崴断,整个人踉跄的跌坐在了地上。

但她飞快的站了起来,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坏掉的鞋子一样,她脊背挺直,虽然一瘸一拐,却依旧走的气势非凡,季广源怔仲的站在那里,直到林语倩走出长长的走廊,他才醒过神来。

相思从地上爬起来,怀中抱着的几本书掉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弄上了污渍,她蹙蹙眉,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仔细的将书本封皮擦­干­净,然后将脏掉的纸巾丢在垃圾桶中,她抱了书低着头从季广源的身边走过去,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广源,林语倩她是真的爱着你,她也是个好女孩,你去找她吧,和她好好说说,她会原谅你的。”虫

季广源一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在她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她,他低头将脸贴在她的头发上,声音轻轻:“相思……可是我爱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相思低下头,看到扣在自己腰上那一双手,修长而又白皙,如同用上好的玉石­精­雕细琢而出的一般,他抱着自己,一如往昔,温柔而又带着一点霸道,只是,她的心,早已是结冰的湖面,再也没有一丁点的涟漪。

“广源,放开手。”相思声音压的很低,但却异常的坚定。

如果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如果在她最需要依靠的时候,他站在她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她的身边,那么,不管前方是什么,她都会义无反顾的跟他走下去,但是,她对他十几年的感情,却被他用那么短短几天,亲手斩断,她连哭泣流血养伤的时间,都没有。

“相思……”季广源的眼睛泛红,隐隐的有水光在眼角闪烁,他轻轻松开了她,瘦削如松的身姿不再挺拔,他站在她面前,低着头,像是一个犯了错求她饶恕的小孩子。

相思望着他,心底却是如大雪覆地,一片的澄净漠然。

“我们俩,早就不可能了,广源,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你该知道在我的心里,最看重的是什么,最在意的是什么,我年纪比你小,但我也有自己的主见,我没有办法和一个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背叛我的感情的男人在一起,你明白了吗?”

她安静的望着他,自始至终没有一句大声的责骂,但这平淡的质问,却要季广源眼眶发酸,眼泪也掉了下来,他手足无措,绝望的看她:“可是相思……我知道我错了……我已经后悔了……”

“广源,人可以犯错,但是这错误,也要分可以犯和不可以犯,那是我的亲生父母,是我视若生命的双亲,他们尸骨无处安顿,风吹雨淋饱受折磨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和林语倩恩恩嗳嗳,你在和她举行盛大的订婚宴,而现在,你告诉我说,你错了,你后悔了,那么,我就可以当做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再一次投入你的怀抱?季广源,在你的心里,我闻相思就是这样的下.贱?”

她虽然刻意的要自己平静诉说,但在说到最后的时候,依旧是无法控制激动的情绪,音调里有了细微的颤抖。

季广源说不出辩解的话,他低着头,眼角蕴积的泪水,晶莹如珍珠一般滑落,相思要走,他就拦着,却不说话,几次三番,相思终于没了耐­性­,她将怀里的书向地上重重一掷:“季广源,你到底要­干­什么!”

季广源不管不顾的死死抱住了她,哭着哀求起来:“相思,这不是我的本意,是我妈妈逼我的,逼我和你分手,逼我和林语倩在一起,我从来没想过和你分手,我从来爱的人都是你,相思,你给我一次机会吧,让我补偿你好不好,求你了相思,不要这样对我,我们从小就在一起,我要娶的人从来都只有你……”

相思听到这里,忽然之间平静下来,她没有挣开他,低低柔柔问了一句:“广源,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如果你回答的让我满意,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季广源闻言大喜,一下子没了眼泪,他使劲点头,清俊的脸庞和她的贴的很近,浅浅的呼吸就在鼻端,相思忽然有些不适应,微微的偏过头,躲过了他的亲昵。

季广源一愣,旋即心中泛起小小的酸楚,相思她,已经开始抗拒他的亲近了。

“广源,如果你想要和我在一起,可是你妈妈还是因为我们家的事阻止你,那么,你会怎么办?”

相思轻声询问,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笑意,季广源眼底的光芒却是渐渐消逝,他不是一个杀伐决断凌厉的男人,若是在古代,他就是那种只知道吟诗作对,只会风花雪月的文人墨客,而一旦遇到事,他能做的,他会做的,也只是听从家中长辈的安排。

是啊,相思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人人避之不及害怕惹祸上身,就连他们两家几十年交好,也彻底撇了个­干­­干­净净,以往他妈妈上杆子的要和闻家结亲,现在恨不得咬断舌头收回当年的话,他若真的想和相思重修旧好,家里那一关怎么过?

“我……”季广源轻轻咬住牙关,一抬眼,看到相思似笑非笑的模样,心口里不由得咯噔一声,暗暗下了个决心,不管怎样,他离不开相思,那就先稳住她,要她答应和好再说,家里的事,他慢慢再想办法,他是唯一的男孩,如果当真拼了命,他妈妈也不会真的不管,大不了他们出国去……

“相思,这一次,就算是妈妈逼我,我也不会再退缩了,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们出国去!离开这里,好不好?”

相思轻轻点头;“听起来很不错,那我再问你,如果你妈妈以死相逼,你又会怎么办?”

相思认识季家的人十几年,早已知道广源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初因为她喜欢季广源,也就不将季太太的为人放在心上,而此刻她历经变迁,却是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傻。

“相思!”季广源急了,他一步上前紧紧抓住相思的手,急迫说道:“我们先不管那些好不好?我先帮你办出国,我们去留学,离开这里,等过几年,我们毕业了,结婚有了孩子,我妈妈自然就慢慢的回心转意接受你了……”

“哦,先斩后奏是么?生米做成熟饭?听起来真是个好主意。”相思轻轻挣开他的手,缓缓摇头:“广源,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成熟,遇到事情的时候,不是想着逃避,而是去勇敢面对呢?”

她笑的惨淡,这就是自己从小爱到大的男人,这就是她曾经怀揣着少女梦想一心想嫁的男人。

“如果你说,相思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在,我们一起面对,一起努力,我也许会打心眼里佩服你,至少你还算有勇气。但是现在,季广源,我只觉得你太自私,如果我答应跟你出国,望子成龙的季太太怎么办?你难道真要看着她以死相逼也不为所动?你自己这边一团乱麻,你连一个好主意都没有,就想和我远走高飞,扔下一个烂摊子,你让谁来收拾?林家怎么办?季家怎么抬起头?我爸妈的冤屈谁来主持个公道?我不能像你这样,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季广源,我闻相思,永远都不会再回头了。”

“相思,你为什么就这样固执?闻伯伯他犯了大错,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你怎么就总想着伸冤伸冤……”季广源绝望之下口不择言,相思整个人却一下子定在原地,她像是不认识他一般,用一种看着陌生人的冰冷眼光,直直的望着他,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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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十四 渐渐上心

()相思整个人却一下子定在原地,她像是不认识他一般,用一种看着陌生人的冰冷眼光,直直的望着他,动也不动。

“相思……”季广源被她这样的目光吓的脸都白了,他上前一步,轻轻握了她的肩摇晃:“相思,你怎么了……”懒

“季广源,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爸是罪有应得?”她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是固执的睁大了眼睛,望着面前这个男人:“我爸他做官几十年,从来没有收过别人一分钱,是,我有时候是大手大脚,可是那都是爸爸挣下来的­干­­干­净净的钱,没一分是贪污受贿来的!前几年我妈妈肚子里长了个肿瘤,十几万的医疗费我爸爸都是找你们家借的,他在甘肃资助了一百个失学儿童,他的袜子穿破了我妈还给他补过,你们家都买了别墅豪车,我们家住在市委大院家属楼里几十年都没搬过,我爸因为不愿意接受贿赂不愿帮人办事,得罪了多少人?现在他们终于变着法安个贪污受贿徇私舞弊的罪名给他,别人相信,你也相信?”

相思句句追问,季广源目光闪躲,不敢看她,怔怔后退:“相思……我听我爸说了……闻伯伯的事是真的……你想想,要真是冤枉的……为什么上头的人没一个替你爸说话……”

“我不管这些!”相思一下子把他推开大吼出声,她红着一双眼睛,像是一只将要发狂的困兽:“我爸爸他是好人,是好官!我不管什么上头怎么说,我不管别人怎么想,在我心里,他就是最好的爸爸,他就是清白的!我不管用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我都要给他洗脱冤屈,如果我办不到,我爸爸死不瞑目!”虫

相思泪如雨下,她再也不想看到面前这个男人,这世上谁都可以污蔑她的爸爸,但她就是不愿意看到季广源这样说,他们两家相交几十年,从小爸爸看着他长大,到现在,就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

“相思……”

季广源想要追过去,相思忽然回头指住他,她眼底一片赤红,声音沙哑而又冰冷:“季广源,我算是看清楚了,你不是人,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我爸爸他瞎了眼,瞎了眼才会和你们家……”

相思的声音一下子哽住,少顷之后,她平静下来,倔强的轻笑:“听说,我爸爸一去世,季伯伯就升官了吧,现在官做的比我爸爸当年还大了,季广源,恭喜你啊,季伯父前途无量,青云直上,季少爷也­鸡­犬升天,万人之上了,我闻相思一介平民,不,平民都称不上,我闻相思一个贪官的女儿,一个杀人蹲过监狱的嫌疑犯,怎么配得上你季少爷这样高贵的家世?您还是去找您的林小姐吧,你们门当户对,配的不能再配了!”

相思说完,冷笑一声,再也不看他一眼,大步的向外走去……

季广源站在那里,双腿似有千斤重一般,他挪不开步子去追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再去追她了,但是,有一句话,他必须要告诉她,她不能和何以桀在一起,无论如何,都不能和何以桀在一起……

“相思,那天那个男人是不是叫何以桀?”季广源醒过神来,赶忙追出去,相思已经走出了教学楼,在风雪中缓慢前行,季广源堵住她的路,她无心再理会他,转脸换了方向继续走……

“相思,如果他真的是叫何以桀,那么,你千万不要再和他在一起,他不是个好人!他会害死你!”

相思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低了头,拢紧了羽绒服,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

他不是好人?那么他季广源呢?唯恐惹祸上身避之不及的季家呢?这世上有好人吗?

相思凄楚的笑着,她全身冻的僵硬,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爸爸,爸爸你如果还活着该多好?你死了别人还不放过你,你死了还背着一身的罪名,你让思思怎么办,怎么办啊!

她茫然的走着,一直走到天都黑了,身上的衣服都纷扬的大雪湿透了,她才走到爸妈安葬的陵园。

她望着墓碑,将积雪一点一点的用手抹去,她不管这世上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她也不管何以桀到底是什么人,她只知道,如果不是他,她的爸妈现在还不得入土安葬,她一辈子都记着他的恩情,不管他怎样对她,她都从骨子里觉得他就是好人。

相思跪在墓前,有一肚子的委屈,不知该从哪里说起,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说着小时候的事,说着和季广源的事,说着爸爸死了之后妈妈崩溃绝望的事,说着福伯为了不让别人伤她被打断了腿丢在街边上没人管的事,说着她疯了一样拎刀要去砍人的事,说着她蹲在监狱里被人殴打被人欺负,被人抢走了饭菜,被人按在厕所马桶里用冰水浇个湿透的事,说着差一点就病死在监狱里再也出不来的事,说着善良的叔叔被婶婶责骂,哭着看着她跟何以桀走的事,说着何以桀帮她摆平了这一切要她还能继续念书的事……

她哭着说着,竟觉得眼前一片一片的光影闪烁,她头重的几乎要支撑不住了,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这偌大冷寂的陵园里,只能听到风声呜咽,无边无际的黑暗,像是张大了嘴的野兽,蓄势待发的就要扑过来将她吞没,她的身子渐渐的软下来,倒在冰冷的雪地上,她哭不出来,反而笑了,如果就这样死了也好,一家人团聚了,再也不用一个人孤独的在这世上,连明天在哪里都看不到……

“何先生,小姐电话还是打不通。”司机坐在车子里,小心翼翼的望着坐在那里嵬然不动的男人,心底却是一片的忐忑。

何以桀望着女生宿舍门外越来越少的人群,目光渐渐冰冷如窗外的雪,他­唇­角绷紧,抿出冷毅的一道弧线,许久才轻轻吐出两个字:“再打。”

司机不敢吭声,赶忙又一遍一遍拨着相思的电话,拨了十几遍后,忽然响起了断断续续的接通的声音,司机大喜,赶忙将手机递过去:“何先生,通了,通了!”

何以桀面上神­色­一如既往,心底绷紧的弦却忽然松了一松,他接过电话,听着微弱的嘟嘟声,一直响到最后,却还是无人接听,捏着手机的手指不由得僵硬起来。

说好了今晚接她回去,竟然跑了个无影无踪,宿舍里没人,教室里也没人,她同宿舍的舍友说下午去了自习室就再没见到,难道这么个大活人还不翼而飞了?

“给赵秘书打电话,要他想办法查一下手机定位。”何以桀又按了重拨键,手机依旧在响着,却还是没有人接,他忽然有些莫名的心慌,难道,是这么大雪天,出什么意外了?

“是,我这就通知赵秘书。”司机赶忙打通了赵秘书的电话,如此这般的说了吩咐。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赵秘书的电话打了过来,司机接听之后,立刻说道:“何先生,查到了,小姐的位置是在陵园那边……”

何以桀眉心微微一跳,漆黑的车厢里,他似乎轻轻吐出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去陵园。”

司机立刻发动了车子,车轮压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何以桀坐在温暖的车厢里,手拢在大衣的口袋里,沉默不语。

风雪太大,车子就开的有些缓慢,及至到了陵园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司机打开了车门,何以桀走下车,冷的彻骨的风席卷而来,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心底却有些隐隐的不快。

他不喜欢相思来陵园,这总会提醒他一些事情,看来,他这段时间对她宠的太过,她越来越上天了。

何以桀脸­色­­阴­沉如水,让司机留在原地,他一个人顶着风雪向墓地走去。

快走到相思父母墓地的时候,他身子一顿,忽然加快了步子,到最后­干­脆跑了起来。

一片洁白刺目的雪地上,只能隐隐的看到一小片显眼的橘­色­,他记得她今天穿的那件羽绒服就是橘黄|­色­,而此刻,她小小的身子已然看不到,大雪几乎已经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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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十五 你喜不喜欢我?

()他记得她今天穿的那件羽绒服就是橘黄|­色­,而此刻,她小小的身子已然看不到,大雪几乎已经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何以桀快步跑过去,就清晰的看到相思趴在地上,身子上薄薄的覆了一层雪,她的头发几乎全变成了白­色­,只有肩膀处还隐约可见,他伸手胡乱的将她身上的雪拍掉,她的身子几乎都僵硬了,他跪坐在地上,把她抱在怀里,手指探在她鼻端,隐隐的能感觉到还有气息,他一下子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像是忽然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竟是跌坐在了雪地上……懒

“闻相思,你敢出什么事,我让你好看!”他恨恨开口,搓揉着她冻僵的脸颊,又将她两只冰冷的手放在他小腹处暖着,像是冷冻的石头一样的手一触到他的肌肤,他就冷的打了个寒颤,却没有躲开,在她脸上耳朵上搓揉了一会儿,她似乎低低的呻.吟了一声,何以桀一喜,加快了动作,心中又气又怒却又有些心疼,忍不住又在她耳边恶狠狠的说:“赶紧给我醒过来,要不然把你丢在这里,我也不管了!”

相思只感觉有人在她耳边吵,而且她的脸上还有人在不停的来回搓,搓的她双颊都发烫还疼,眉尖就蹙了起来,口中不知嘟哝了一声什么,贴在他滚烫小腹的手指已经柔软了一些,就下意识的在他肚子上掐了一下……虫

何以桀被她拧的眉毛都皱了起来,忍不住恨恨的在她耳朵上扭了一圈,抱了她站起来往回走,有劲打人,看来是死不了了!

相思昏昏沉沉中被他扭了一下,疼的一下子睁开了眼,这才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中,她不由得大惊:“我在哪里?”

何以桀冷哼一声,没理她,司机开了车门,他把她往车子后座上重重一丢,然后才坐进去,吩咐了司机开车。

相思被他丢进车子里,头一下子撞在了后座上,她被撞了一下,反而清醒了一点,只是身上和额头滚烫,脑袋里晕乎乎的,身子发软使不出一点点力气,身上的寒意也清楚的侵袭而来,相思缩在座位上,全身蜷成一团,胆怯的望着一边默不作声的何以桀,好半天不敢吭声。

“何以桀?”过了许久,相思忍不住,身上又难受的厉害,她试探的叫了叫身边男人的名字,昏暗的车厢里,她只觉得他坐在那里犹如冰雕一般,要她心惊胆颤。

“能耐了啊,大半夜的你跑到墓地去,想找死?”何以桀一伸手扔过去一个毛巾,相思抖抖索索的拿起来,手臂却还是僵直的,笨拙的举不起来,她有些委屈的看看他,却正对上他狠狠瞪她的目光。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来这里了……”

相思怯怯放下手,垂着头,小声的说着,头发上残留的雪在温暖的车厢里融化了,发梢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湿透了贴在她的脸上,何以桀一扭脸,看到她脸上异样的潮红,伸出手把她拉了过来,他有些粗鲁的用松软的毛巾给她擦着头发,她被他的动作扯的东倒西歪的,头皮也挣的有些发麻起来,但却乖乖的没有挣扎,她低着头坐在他身边,嘴角一点一点的翘了起来……

何以桀丢开毛巾,一转脸看到她傻乎乎的笑,眉目一扬,眼底的光芒却柔和了一点,但依旧冷冷说道:“你傻笑什么!”

相思大眼明亮望住他,那里面渐渐的蕴积起来的温暖和喜悦,要他忽然觉得一阵刺心,他偏过脸,不再和她对视,而她小小的声音却响了起来:“你是不是找了我很久?”

她这会儿感觉到身上暖和了一些,脑子里也清楚了些,已经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了,也记起来今晚何以桀说了接她回他那里的。

何以桀一扬眉:“废话,我不找你你就死在这里了!”

相思正要笑,忽然连着打了几个喷嚏,鼻涕眼泪都淌了出来,脑袋里也是嗡嗡的疼,太阳|­茓­那里突突直跳,何以桀看看她难受的样子,没搭理她,过了一会儿,却对司机说道:“把车开到北城的医院。”

相思拿纸巾撸鼻涕,骨碌着一双大眼睛看他,何以桀被她看的不耐烦,捏了她的脸要她转到一边去:“老实会儿。”

“何以桀……”相思丢掉纸巾扑过去,何以桀赶忙把她拉开,审视她的小脸,见­干­净了,这才松了一点力气,相思就扑在了他的怀里,把脸贴在他胸前蹭了蹭,何以桀的手过一会儿也抬了起来,轻轻搂住了她。

“我想爸爸,想妈妈了。”相思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何以桀的手就微微的僵了一下,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没事儿,慢慢就忘记了。”

是啊,慢慢的就忘记了,就像是他,已经忘记了父亲长什么模样,已经忘记了妈妈笑起来的样子。

“会忘记吗?我总感觉爸爸还没有离开我,还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一样。”

相思从他怀中抬起头来,车厢里昏沉沉的灯光,要他看起来异样的俊朗,她忽然想,就这样和他待在一起,好像也不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会忘记的,这世上没有什么不能忘记。”

他漠漠的说着,心口里却在隐隐的泛滥着什么。

“那么,有一天,如果我不在了,你会不会忘记我?”相思忽然的一句话,要他低下头来,他看到一双澄澈­干­净的眼睛,而那眼眸里,隐隐约约弥漫的,似乎是说不出的情愫。

他心底不屑,脸上却有了一点笑:“胡思乱想什么呢!高烧烧糊涂了?”

他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然后又去摸自己的,皱皱眉;“怪烫的。”

相思的眼泪哗的一下淌了下来,何以桀吓了一跳,“怎么了?哭什么?”

相思抓住他的手抚在额头上,边哭边说:“爸爸就是这样的,我生病,爸爸就是这样的,说的话,也是这样的……”

何以桀的心中莫名泛酸,在他的记忆里,他的爸爸永远都在办公室里忙,好像从来没有关心过他,一时之间,他对她忽然有些嫉妒。

“别哭了。”他给她擦了擦眼泪,她埋在他的怀中,又哭了一会儿,才渐渐的止住哽咽,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他听到她低低的问了一句:“何以桀,你喜不喜欢我?”

他记得自己在这一刻怔愣了整整半分钟,然后却是戏谑的一笑把她推开:“小相思,不要忘记我和你早已定好的关系。”

相思脑子里转了好一会儿,才隐隐想起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只是他的情人,一个被他包.养起来的女人,她竟然蠢到去问他,喜欢不喜欢自己。

“对不起。”她呐呐开口,何以桀已经拉开了车门:“下来吧,去看医生。”

她那会儿的欢快,好像忽然之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了,下车的时候,腿软了一下,差点跌在地上,但他走的很快,根本没有看到。

她靠在车门上看着他的背影,黑­色­的,修长的,冷漠的,永远,都靠不近的。

病了整整一个月,等到相思去学校的时候,已经开始期末考了。

最后一科考完是下午四点钟,何以桀说了五点来接她,她就准备先去宿舍收拾一下东西。

出了教学楼的时候,林语倩拦住了她。

她个子修长纤细,穿了一件掐腰的白­色­长羽绒服,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来来回回不少男生都在看她,但林语倩冷着一张脸,漠然无视。

相思不想和她多说什么,点点头示意,就要绕过她走开。

“闻相思,我有话和你说!”林语倩却又伸手拦住了她,相思不愿意和她纠缠,冷淡的说道:“我和你没话说。”

“你没有,我有,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季广源的事。”

“和我无关吧。”相思淡漠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闻相思,怎么说你和季广源也是有着十几年的情分,你不会当真这样心狠,看着他出事也不管不问吧?”

ps;话说,这几天都是甜蜜戏,嗯,偶的相思篇不是虐文,是超级无敌甜文啊!!哇啦啦啦

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十六 舍身

()“闻相思,怎么说你和季广源也是有着十几年的情分,你不会当真这样心狠,看着他出事也不管不问吧?”

相思的脚步顿住,她回过身来:“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跟我来你就知道了。”林语倩看她一眼,眼底有淡淡的一束­精­光闪过,相思迟疑了片刻,却还是拿出手机给何以桀发了个简讯,一咬牙,就跟上了林语倩的步伐。懒

林语倩听到身后响起来的脚步声,轻咬­唇­角,缓缓的笑了一笑,闻相思,你毁了我的幸福,你让我把脸都丢尽了,却还能这样舒舒坦坦的,这世上往哪找这么便宜的事?

只可惜,你遇上的人是我林语倩,我宁愿玉石俱焚,也不会忍气吞声,虽然当初是我抢了你的男朋友在先,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有了别人,都跟别的男人上床了,却还扒着广源不放,生生的勾搭的他和我退了亲,当初我们订婚宴几乎是昭告天下,现在闹成这样,我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闻相思,我拼着毁掉自己,也不能看着你过的这样逍遥。

林语倩心中暗暗的想着,手掌不由得贴在了随身携带的小包上,那里面硬硬的触感传来,要她生出说不出的快意来,过了这一天,一切都要尘埃落定了,她了解季广源,他不是一个立场坚定的人,更让人觉得好笑的是,他看似太过于­干­净的心,实则脆弱无比,他的爱局限­性­很大,现在的相思要他念念不忘,但若是她变成一个丑陋吓人的女人,她敢保证,季广源溜的比谁都快。虫

他的眼睛只肯看到美好,却不愿意包容爱人的丑陋,说穿了,他自私的只爱自己,像是神话中那个爱上自己水中倒影,最后变成水仙花的男孩。

何以桀原本正在开车,听到手机忽然响,拿出来就看到是相思的简讯,说有个同学找她,要他在宿舍楼前等她一会儿。

何以桀随手把手机放了起来,车子开进相思学校的大门,他却又临时改了主意。

自从那天在陵园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就给她换了个新手机,下载了手机定位系统,是最先进的一项技术,比如,锁定她此刻的位置在XX地方的话,那么就可以调出那一片区域的缩略图,然后确定出她的具体位置。

何以桀看了一眼手机,见她的位置在学校图书馆附近,他就把车子往图书馆的方向开去,刚到图书馆后面的路上,何以桀就从倒车镜中看到了相思,她跟在一个女孩的身后,正往图书馆后面的小树林里走。

他不由得好奇了一下,将车子停在了一个空地处,正好视线能看到她们俩。

相思跟着林语倩一直走到这处偏僻的地方,就不肯再往前,到夏天的时候,这个小树林是十分的茂盛的,原本是乘凉约会的好去处,但情侣却都很少去,因为这个树林紧挨着学校的矮墙,而学校外是一片荒地,去年夏天的时候,就有对情侣在这里约会,结果遇到了坏人……后面的事,当真是不堪设想。

此刻虽然是冬天,枝叶稀疏,视野也开朗了许多,但相思还是对这里心存胆怯,就喊了林语倩停下来。

林语倩看此刻天­色­也有些­阴­暗下来,而因为今天是期末考最后一天,学生大多考完试就回了宿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图书馆这边根本没有什么人,她也就停了脚步,和相思面对面而站。

“你想说什么,就快点说吧,我一会儿真的有事。”相思见她不走了,但又不开口,就有些烦躁起来,她不喜欢林语倩,也不想和她待在一起,若不是担心季广源出了什么事,她绝对不会来。

虽然她现在对季广源没有一丝丝的好感,但林语倩有句话说得对,十几年的情分,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断送的。

“广源他病了,期末考都没有参加。”林语倩不紧不慢的说着,相思听她这样说,倒是一下子松了一口气,“这对季广源来说,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吧。”

“当然,闻相思,这都拜你所赐,我真是搞不懂,你怎么就这么大的能耐呢?”林语倩说着,又上前了一步,目光上下审视着她:“年纪轻轻的,手段心机却都了得,你是凭着这张脸吸引了广源啊,还是还有什么我看不穿的长处?”

相思听她这般说,立刻扭头就走,她对季广源早已放下,而季广源再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做什么,都和她毫无关系,清者自清,对于不喜欢自己讨厌自己的人,何必多嘴多舌的来解释?别人心中早有了所谓的定论,根本不会去听你的那些话。

林语倩见她如此这般,直气的一张脸都白了,好一会儿她才平复了心情,眼见得相思已经走出去了很远,她赶忙追了过去,扯住她手臂把她拉的转了一圈,何以桀在车子里看到,不由得皱了皱眉,只是此刻,相思背对着他的车子,他不知道她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但他心里却有些不爽,解了安全带就推门下车,他是个护犊子的人,他的人,他想怎么折腾都行,别人就是碰一碰她一根头发,他都不乐意!

“闻相思,你别欺人太甚!”林语倩气的全身哆嗦,只觉得自己被那一把嫉恨的火烧的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那天她看似洒脱的放手离开,可是离开后的几天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等着季广源回心转意,但等到最后,等来的却依旧是他要分手的消息,她问他,是不是闻相思答应了跟他复合,得到的答案几乎让她发疯,闻相思不答应和季广源复合,季广源却说,他要一直等下去,等到她答应为止!

她自小到大顺风顺水,看上眼的男人说抢也不过是费了点心思就抢了过来,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她败的一塌糊涂!却绝不甘心!

相思看着她哆嗦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玻璃瓶,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看着她的样子,她心底却隐隐的有了几分同情,季广源的摇摆不定,季广源的懦弱无能,害了这个原本风风火火的女孩儿。

直到她扭开瓶盖,相思才猛地醒过神来,浓烈刺激的味道要她突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拿的东西……竟然是浓度极高的浓硫酸!

她吓傻了,根本连跑都忘记了,眼睁睁的看着她咒骂着举了瓶子向她的脸上泼来,她愣愣的举了手臂,像是一个木偶一样动弹不得,完了,相思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最后一个可笑的念头竟然是,何以桀如果看到她被硫酸毁容的脸,一定恶心的扭头就走吧……

但想象中的灼痛却没有传来,她被一个人紧紧的抱在了怀中,直到林语倩尖叫一声,手中的瓶子跌落在地摔碎发出刺耳的声音时,她才傻傻的睁开眼,面前出现的那张脸,竟然真的是何以桀……

空气中弥漫的都是硫酸刺鼻的味道,她脸白的如雪一般望着抱着她的男人,他面­色­灰败,牙关死死的咬着,一头一脸都是大汗,相思怔怔的看着他,好一会儿,她才惊醒过来,竟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抓了他的手臂使劲摇晃着叫他的名字;“何以桀,何以桀!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傻……”

背上后颈的灼烧刺痛,就像是跗骨之蛆一般挥之不去,他痛的倒抽了几口冷气,却又暗暗庆幸,幸好是冬天,他穿了几层厚衣服,要不然这么一瓶子泼上去,他指不定命都没了……

“别摇了……”何以桀痛的话都说不囫囵,他搂住她,灼痛要他全身大汗直冒,见她哭的实在难看,他不由得皱皱眉,拍拍她的后背,哑哑说道;“别哭了,我死不了……”

他的话要她哭的更加厉害起来,相思上气不接下气,大哭着从他怀里挣开,还未转过他后面,就看到他背上被高强度硫酸腐蚀的衣服都破烂掉,背上一块一块的伤,还有­祼­露出来的脖子上也溅上了几滴,伤口可怖,相思站在那里手脚发软,想要拉他又不敢碰他的伤,她腿脚发软,一双泪眼死死望住他,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里完全成了一片空白……

何以桀见她还傻站着,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哑着嗓子叫她;“还不赶紧打电话给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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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十七 满足不了你?

()何以桀见她还傻站着,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哑着嗓子叫她;“还不赶紧打电话给医院。”

他是没办法开车了,相思也不会开车,只能通知北城的医院来接。

相思哭着点头,手忙脚乱的去翻手机,吓傻了一般站在一边许久都没吭声的林语倩,忽然见鬼了一样指着何以桀尖叫道:“你是何以桀?你叫何以桀?”懒

何以桀痛的根本没心思理会她,林语倩却尖叫了一声,竟是脸白如纸一般转身飞快的跑了……

相思哭的全身哆嗦着打了电话,见他靠在一边树上闭着眼,额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她心疼的眼泪直往下掉,抓着他的手臂不敢丢,何以桀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站也站不住,他那会儿也不知道是抽的什么风,快走过去两人身边时,看到林语倩的动作他就感觉不妙,竟是连考虑都没有考虑一下,就上前抱住了她。

而这会儿,看她哭成这样狼狈的样子,他又觉得自己好像并不怎么后悔。

瞧着她泪汪汪的样子,这下可是把她的心完全给收了吧,何以桀心中想着,手掌就轻轻握住了她的:“别哭,我不疼……”

相思哭的几乎昏厥过去,抽噎着哑了嗓子说:“你别说话何以桀,一会儿车子就来了,你不会有事的……”

他艰涩的睁开眼,对她笑了下,“我当然不会有事的,要不然,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怎么办?”虫

相思愣愣的望着他,甚至忘记了哭泣,也忘记了擦一擦狼藉的一脸泪水,他高大的身躯依旧是屹立不倒,只是此刻,许是那疼痛的作用,化解了他平日里的威严和高不可攀,他的眉眼看起来有了几分脆弱,却很温柔,望着她的时候,似乎那瞳孔里都只有她。

相思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沦陷,她只是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贴在心口,低着头,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何以桀……”

他没有答应,相思抬起头看他,他却已经闭了眼睛,沉重的身子像是小山一样压了过来,她一时之间吓的魂飞魄散,死死的抱住了他,手指触到他背上灼伤的地方,骤然的一疼,许是残留的那些硫酸腐蚀到了她,但她丝毫不在意,只是紧紧的抱住他不让他摔在地上,第一次,第一次,他像是一个无助的需要依靠的孩子,靠在她的怀中,卸去了那些冷硬疏离的外壳,卸去了满身的骄傲和残暴,安安静静的依靠着她。

她心软的一塌糊涂,低下头,看着他的脸,眉目宛若是雕刻出来的一般,他当真是长的很好看,相思翘翘嘴角,轻轻的吻在了他的额头上:“没事的,何以桀,我会永远乖乖的留在你身边。”

幸好他伤到的不是脸,不,就算是他的脸被毁了,她也不会嫌弃他,全世界的女人都不会再爱他了,她就一个人放心的,爱他。

他直接被送进了重症手术室,相思和沈北城还有清秋都等在走廊里,清秋问她怎么回事,她顾忌着季广源不想多讲,只是随便支吾了几句,清秋也就不再多问,搂住她细声的安慰了几句:“何先生不会有事的,放心吧,这里的外科大夫全国都数一数二的……”

相思的眼泪又缓缓掉了下来,她摇摇头,轻轻开口:“他一定很疼……”

好端端的身子被烧成那样,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没事的,幸好你没受伤不是……哎呀,你这手指是怎么了?”清秋这才发现相思的几根手指尖都烧的破了皮,红肿不堪,她赶忙拉了她站起来:“快去包扎一下……

而此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相思一下子挣开清秋向他身边跑去:“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清秋还要说什么,沈北城漠漠阻止了她;“你别管了,让她去看看以桀吧。”

清秋轻轻的抽出手,只觉得脸颊微微有些烫,但等她抬起头来时,沈北城已经转过身去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窗子那里,点了一支烟抽起来。

清秋就望着他的背影,一双­干­­干­净净的眼眸里,隐隐的有了哀伤和缱绻。

何以桀还没醒过来,相思就趴在他床边眼都不眨的看着他,因为伤在后背上,他就只能趴在那里,相思看着他被一层一层绷带缠起来的身子,眼圈一个劲儿的发红,因为后颈上也溅到了几滴,头上也有几处小伤,只是伤的不重,为了便于处理伤口,医生就把他的头发给剃光了,也缠上了绷带,相思看着往日里总是那样器宇轩昂的何以桀变成了现在这般,只觉得眼眶发酸,忍不住的又哭了起来。

在医院整整住了两周,他才勉强可以下床活动,相思整个人却瘦了一大圈,原本还有点­肉­的小鹅蛋脸,下巴也尖瘦起来,竟是连巴掌大都没有,她见天的在这间医院小厨房煲各种营养汤,然后再不厌其烦的端来喂他,学校里正好也放假了,她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给他调理身子上。

何以桀最初是不喜欢一个女人一天到晚都守着他的,但过了这么十几天,他就渐渐的习惯了,等到身子好一点之后,他就开始在医院处理公务,渐渐的病房里也人来人往,每当这时,相思总是一个人躲到厨房去研究菜谱,等到给他汇报工作的人都走了,她就会笑眯眯的端了汤出来,逼着他一滴不剩的喝光。

从妈妈去世之后,这将进二十年的时间里,从来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

她的胆子渐渐的大起来,好几次都摸着他的光头笑他像个和尚,何以桀看她一副小孩子的模样,有脾气也发布出来,幸而头上的伤很轻,等到出院时,他已经可以理成短短的板寸了。

有时候他在发送着邮件,她就坐在窗子前背书,一条一条的法律条款,她背的很快,声音低低的,又十分的软濡好听,每当这时,他才会想起,她是杭州人,会说一口婉转动听的吴侬软语,他时不时的,就被她吸引了目光,但只是看到大半个背影。

温暖如春的病房里,她穿着棉质短袖睡衣,盘膝坐在单人沙发上,鼻梁上还像模像样的架着一副眼镜,认认真真的抱着书读,有时候会有阳光,她的头顶就笼着淡淡的光圈,­干­­干­净净,小小的一个,就像是一个不染尘埃的小天使。

那些在心里绸缪了不知道多久的算计和报复,就这样一天一天的推后,甚至有时候他在想,其实她真的很无辜,这样的念头出现的次数开始频繁起来,等到出院的时候,他几乎已经和她相处的像是任何一对亲密的情侣。

她又变的爱说爱笑,走路时也开始蹦蹦跳跳的,有次他们上街,他牵着她的手,一路听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说到兴高采烈的地方,她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甚至还一窜一窜的蹦了起来,他就故意逗她,和她唱反调,她气的脸红脖子粗,又争不过他,就甩了他的手生闷气,一个人踢踢踏踏的踢着石子低头向前走……

夕阳把她小小的身子拉的很长很长,他不紧不慢的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缓缓移动的影子,一时之间,竟恍惚的觉得,就这一刻,当真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上了车子,她还嘟着嘴不肯说话,他拿水给她,她哼了一声不搭理,他却看到她绷紧的小脸柔和了一些,他伸开手臂,低低说了一句:“过来。”

她不搭理,身子别扭的动了动,还是梗着脖子不动。

何以桀微微板脸,伸手把她拉到了怀里,她像是一只小野猫一样拼命的挣扎,还在他手背上挠,他被她的不听话弄的有点生气,在她ρi股上狠狠的拍了两巴掌;“闻相思,你小心晚上回去我让你下不了床!”

相思脸涨的通红,气鼓鼓的回头瞪他:“你就会用这招吓唬我!”

“怎么,现在练出来了,不怕了?”何以桀扬眉,单手箍住她的手腕,低头去咬她的嘴­唇­;“越来越上脸了,说你两句还不行了,摆脸­色­给我看?”

相思被他咬的嘴­唇­又肿又疼,一肚子怨气忽地爆发了出来,她扭着身子挣开他,纤纤细细一根手指指在了何以桀的脸上,脸上的小表情得意又邪恶:“谁怕谁呀,你见天说让我下不了床,也不知道昨天是谁下床时腿肚子都发软,拜托何大叔你这么大年纪了,还逞强!”

ps:小相思……你老虎头上拔毛啊,竟然敢说我们何大叔老了?啊哈哈,小心一会儿下不了车子啦~~~~撒月票姐妹们~~~周六加更啦,马上写到我们小小相思啦!话说,好久没虐了,手痒痒,肿么办?

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十八 调.教小丫头

()“谁怕谁呀,你见天说让我下不了床,也不知道昨天是谁下床时腿肚子都发软,拜托何大叔你这么大年纪了,还逞强!”

相思话刚一说完,车子忽然猛地转了一下方向,司机想笑不敢笑,一张脸憋的通红,何以桀整张脸都板起来,几乎­阴­郁的要滴出水来一般,他啪的按掉按钮,车厢立刻被隔板分成两个空间,相思脸上的得意就一点点的碎掉,她偷偷看一眼何以桀,就悄悄的往角落里缩,他的眼神真可怕……懒

相思这会儿有点后悔了,这男人最要面子了,平时她跟他私下里有什么应酬一起出去,她每次都被他强迫装成乖巧的小媳­妇­样,是一丁点的任­性­和忤逆都不可以有,简直就是古代信奉三从四德的女人一样!

但那些男人就好似很羡慕他一般,一个劲儿的吹捧他有福气,找了一个这样乖巧这样懂事的女朋友,相思每次跟他一起出去都怄气,为什么她就要扮演女仆伺候他,然后他像是地主老爷一样耀武扬威?大男子主义实在是严重的没有办法再严重了!

“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小相思……”他语调平和,不骄不躁,望着她的目光除却­阴­郁之外,好似也没有怒气,相思却觉得说不出的害怕,他每一次叫她小相思之后,都把她“折磨”的几乎死去活来……

可是,现在是在车子上……她不要!虫

“我开玩笑的……你一点都不老啦。”相思摆摆小手,又往角落里缩了缩,何以桀也不恼,就那样在菲薄的­唇­畔噙了一点点的笑,摸着下巴看着她。

相思咽咽口水,又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你很厉害啦,是我每次都下不来床……”

何以桀笑意止住,冷冷的哼了一声,目光如炬望住她;“看来,是我没有让你满意。”

相思大吃一惊,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每次都很满意!”

“说谎不是好孩子。”他忽然栖身而来,高大的身躯将她逼在小小的角落里,他的身体挡住了窗子外的光线,就将她笼罩在了朦胧的­阴­影里,相思使劲摇头,知道这一次是自己过分了,不该当着外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果传出去什么流言蜚语……

“何以桀……”她柔柔的叫他的名字,大着胆子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轻轻摇晃,撒娇一样扑在他怀里磨蹭:“你别生气了,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好不好?”

“小相思……我教过你,说错话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鼻息浅浅,在她耳畔轻轻呼过,要她头皮一阵发麻,偏脸想要躲开,他的­唇­却压了下来,在她耳珠上轻轻的磨蹭:“说吧,要怎么求我原谅……”

他的舌尖在她耳垂上轻轻舔吻,酥.麻的感觉一阵一阵的蔓延而来,相思身子微微的哆嗦起来,说话的声音都带了颤抖;“回去……回去再说……好不好?”

她眼眸含水,波光粼粼的看着他,却要他欲.望更盛了几分,他这方面的要求一向强烈,只是有时候总要顾及她承受不住没办法完全的尽兴,而且这丫头面皮薄的很,除了在床上,别的地方哪都不肯,他几次三番想换换花样,她都羞的直哭了,他只好打消念头,有一次好容易他逮着她在浴缸里来了一次,事后两天都不理他,何以桀倒很纳闷,他们俩关系没这么好的时候,他做的比现在还恶劣,她不也好好的?

看来,女人真是不能宠,现在都学会蹬鼻子上脸了!一点委屈都受不了!也不知道谁惯出来的坏毛病!

“我等不及。”他坏坏的笑,手指在她修长的脖颈上轻轻拂过,然后,他忽然将她的羽绒服拉链一拉到底,露出来里面柔软暖和的羊绒连身裙,小小的胸隆起来优美的弧线,他的手立刻就贴了上去,隔了两层衣物轻轻揉捏起来,一边揉,一边还在她耳边挑逗的说:“我年纪大了,好不容易有兴趣一次,不赶紧趁热打铁做一次,等会儿回家,又不行了,没办法满足你啊。”

相思被他揉的直喘气,靠在他怀里气喘吁吁,却还在使劲的摇头:“何以桀……别这样……”

车子上还有司机呢,虽然现在被隔开了,她还是没有安全感,这人每次都激烈的像打仗一样,她可不想让司机听到什么动静吓的把车开翻,然后她赤身­祼­.体和人XXOO的模样被拍下来,艳照传遍全国各地……

相思想到这里,陡地打了个冷颤,一下子把何以桀推开,却没有成功,她见他眼底**升腾,小腹那里更是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她更加害怕起来,要赶快把他这个念头给打消不可。

左思右想,又想到他那些怪癖,不管怎样,先哄着骗着他答应不在车子里动手动脚再说,反正回去她死不认账就行了,他又不能把她怎样!相思想到这里,就红着脸死死咬住牙关,一扬脸凑到他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什么……

何以桀倏然睁大眼,­唇­角就翘了起来,低头一看她脸红如布,手指揪着衣裳角搓揉个不停,心中不由得觉得好笑,要这个小封建说出这样露骨主动的话来,还真是难得!

只是,这一次,他却不会妥协,也得给她个小小的教训,这丫头现在被他宠的太过了,什么样的话都脱口而出,难保哪一天这祸从口出,什么不能听的东西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到,那可就不好收场,要知道在官场,必须要谨言慎行,一句话一个字说错,指不定就是灭顶之灾!

他何以桀步步惊心的走到今日,若是­阴­沟里翻了船,毁在一个女人手里,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想到这里,手指就扼住了她的下颌,轻轻擎起,他目光灼灼望住相思,脸上神­色­说不出的严肃,“相思,我是很宠你,很纵容你,但这不代表,你什么都可以肆无忌惮的说,什么都可以为所欲为的做,有些话说出来我一笑置之比如今天你说的这些,但有些话说出来,我却是不能撒手不管,虽然你今天并没什么大错,但我还是决定给你个教训,好好记清楚,在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情况下,你要永远记住我和你的身份,永远,都不能逾矩。”

他说到最后,声音里带了几分的凌厉,相思心口一颤,有说不出的难过缓缓流出,她望住他,只觉他突然变的有些陌生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在有第三个人在的时候,我就要记住,我只是你的一个情人?”

何以桀心中隐隐有了几分不忍,却还是点点头:“对,私下里我宠着你无所谓,在其他场合,你还是好好守着规矩。”

相思只觉得如坠冰窟,怔怔追问;“何以桀,你不喜欢我了吗?你不是说你喜欢我的吗?”

何以桀这时却如沐春风一般笑了起来,他捏捏她的脸,把她抱在怀里,又低头亲亲她的脸颊:“瞎说什么呢,我不喜欢你,你还能这样在我身边?只是我身份特殊,在外面要注意影响,所以才不得不这样嘱咐你,别乱想了啊。”

相思心里还是不安,一下子紧紧揪住了他的衣领,有些急迫的开口:“那你要保证,要一直一直喜欢我,像我喜欢你这样喜欢我……”

他的手开始不老实的钻进她的裙子里来,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俊逸的面上浮出浅浅的笑意,漫不经心的开口;“好啊,你这么乖,我当然会一直宠着你的……来宝贝儿……先让我舒服一次……浪的人起火,就得负责灭火……”

相思听他这样说,就信了几分,但还是不情愿在车子里做那种事,隔着衣服按住他胡乱摸的手,哀哀祈求:“回去再做好不好……在车子上……我不习惯……”

“熟能生巧,乖……慢慢的就习惯了。”他笑着,一边亲她,一边胡乱的把她裙子卷起来,深­色­的衣裙堆在柔­嫩­如雪的胸上,前扣式的黑­色­蕾丝内衣被他一手轻易的挑开,像是两只小白兔一样的丰盈柔­嫩­就弹跳了出来,相思羞的一下子偏过脸去,口中低低的轻吟一声,按住他的手却已经渐渐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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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十九 “战火”激烈

()相思羞的一下子偏过脸去,口中低低的轻吟一声,按住他的手却已经渐渐软了……

何以桀看的眼底直冒火,低头吻上去,噙住那柔­嫩­的小果实轻轻吸吮,相思只觉得有细微的电流一下子窜遍了全身,她不由得闭了眼睛,身子不受控制的微微的挺起来一些,两只手软绵绵的不知道往哪里放好,糊糊涂涂的就抱住了他的头……懒

何以桀感觉她将他越搂越紧,不由得轻笑一声,待吻够了才轻轻放开她,手指沿着细腰一路摸索到下面来,她没穿裤子,只是穿的加厚的连裤袜,他将她微微的向上抱了起来,另一只手一用力,就将她的裤子脱到了膝弯处,相思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滩水,任他这般为所欲为,只是将脸埋在他的怀中,呼吸一点一点的烫了起来……

她的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衣服,口中低低的叫着他的名字,他轻轻的应着,宝贝乖乖的叫着,手却从她的胸游移到下面柔­嫩­的腿根处轻轻抚弄起来,她整个人就触电一般,猛地弹了一下,倏然睁大眼睛,口中仓皇低促的一下子喊出声:“何以桀……你……轻点……”

她这样半遮半掩而又娇媚动人的样子,这样睁一双水雾缭绕的眼眸望着他的模样,倒让何以桀越发的情动,三两下抽开皮带,又在她颈间胸口来回的吻着,口中还说着下流的话:“相思……你刚才不是说回去了用嘴给我……现在先让我出来一次……乖,宝贝……我等不及了……”虫

相思大窘,捏了拳头在他肩上使劲捶起来,她刚才不过是敷衍他随口说的话,这人就这样大喇喇的说出来,相思恨不得此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悔又气,恨自己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轻点……”何以桀被她捶打的直皱眉,捏了她两只小手反摁在身后,相思被他这样一扭,胸不由得又挺起来了一些,娇艳的两粒珊瑚珠开的更盛,看的他心头火起,忍不住低头轻轻咬住,刺痛感轻微的传来,要相思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他却已经托了她的腰要她跨坐在了身上,只隔着两层薄薄的内衣,敏感处清晰的感觉到了他的灼烧和巨大,相思吓的眼泪都涌了出来,挣扎着想要摆脱,他却忽然用力咬在她的柔软上,刺目的殷红,像是绽放的红梅,蔓延出旖旎的风情……

“别乱动……”他的嗓音里含了暗哑,有神的双眸中已然是浓浓的火焰,他放开她的手,要她搭在他的肩上,却用空出来的手护住了她的头顶,她坐在他身上,头顶几乎就触到了车厢顶,待会儿动起来,免不了要撞到她。

“何以桀,就快到家了……”她软软的哀求着,只剩下细细的一根线牵动着她的理智,似乎很快,就要溃不成军……

张爱玲说过很经典的一句话,通往男人的心通过胃,通往女人的心通过­阴­.道。

以前相思还不屑一顾,但现在,她终是不得不承认。

但有的时候,她也分不清,她是因为第一次给了何以桀,所以才渐渐的放不开他,还是因为他几次三番的出手相助渐渐动了心,所以才肯心甘情愿的一次一次跟他上床。

但她不能否认的是,她此刻全部的世界里,都只留下了他一个人,她依赖他,信任他,无法离开他,同时又深深的被他吸引,是,像他这样的男人,又有几个女人能不被吸引?

她不知自己从何时开始,一天看不到他就会难受。不知从哪一天开始,看到他和别的女人逢场作戏就会不高兴,不理他,摆脸­色­给他看。也不知道从哪一秒开始,他温柔的情话能让她一个人偷着开心好几天,她喜欢黏着他,她喜欢他哄着她,她喜欢他只对他一个人好,他的房子里只允许她一个人出现,他的床上也只有她能够躺在上面。

她很多时候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把自己当成了他的爱侣,在他提醒她的时候,她会生气,会难过,会发誓不理他了,然后却又像是恋爱中的小女生一样,被他三言两语就哄的迷迷糊糊又开心起来。

他是个情场老手,而她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儿,她又怎么能赢得了他?

她和季广源在一起的时候,只是单纯的­干­净的恋爱,他们连接吻都只是简单碰碰对方的嘴­唇­,而和何以桀在一起之后,是他一点一点的教会了她这些,是她让他品尝到原来恋人之间还可以做这样甜蜜的事情——当然,如果他肯耐着­性­子温温柔柔的做.爱的话,她是真的觉得很享受,只要何以桀愿意,他能让你舒服的上天,但更多的时候,他是激烈的粗暴的,所以相思对于这件事,总是又爱又恨。

如果他没有那么多奇怪的癖好就好了,就比如……他总想着换姿势,要她主动,或者是用一些奇奇怪怪的道具……

相思不喜欢这些,她只喜欢他抱着她轻轻的吻她,轻轻的抚摸她,在她失去神智的时候,温柔的要她。

这小小的心愿,却很难得到满足。

就像此刻,他的兴趣上来了,她除非像是在家里时那样大哭着吓他要他心软,但现在在车子上,她却是一点声音都不肯发出的。

“今儿我非要拗拗你这臭毛病!”何以桀邪肆的一笑,托起她的腰肢,手指一挑,就将她身上最后一件束缚给除掉,他又飞快的将自己衣物除去,相思一低头,就看到那羞人的一幕,她脸­色­血红,扭着身子就要跑,却被他兴奋的一把拉住摁在了膝边,相思吓的魂飞魄散,这人还真要在车子上来这一招?

何以桀见她颊边泪光点点,却是越发的兴奋起来,伸手扼住她的下颌逼她过来,声音里已然含了浓浓暗哑:“乖,你刚才可是主动要这样的……快点……”

相思死死的咬住嘴­唇­,怎么都不肯,何以桀见把她下巴都捏红了,还是直哭不愿意,不由得烦躁起来,伸手把她放开,见她趴在座位上哭的身子直哆嗦,又有些心软起来,低低叹口气,何以桀伸手把她抱了过来:“算了,不肯就算了,我又不是非逼着你不可,别哭了……”

相思哭着抬起头来,“以桀你别逼我……等我想通了……我,我再……”

何以桀苦笑不得,却是捏捏她的脸,促狭说道:“那个不肯,正常的总愿意吧,看我这边还没熄火呢。”

捉了她的手放过去,指尖一触到那滚烫,相思就吓了一跳,虽然还是不情愿,但见他退让了一步,她总归还是有些胆怯,怕他生气,就轻轻点点头,将脸埋在了他怀里:“那你快点……”

他并不回答,只是一用力抱住她放在了膝上,相思身子再落下去的时候,就毫无阻碍的感觉到了他的坚硬和火热。

心里始终还是害怕的,又因为过分的羞赧,她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眼泪扑簌簌的直往下掉,他温柔将她的小脑袋压在肩窝里,轻轻摩挲了几下,就一边嘴里轻哄着:“乖,一会儿可别抬头,会撞到你……”另一手却握住自己的硬挺,在她还未曾湿润的时候,就有些粗鲁的进入了她的身体……

“疼……何以桀,你轻点……”她低低的哽咽起来,缩在他的怀里全身直抖,何以桀却舒服的直叹息,只是仍旧顾及着她,知道她在这方面一向是娇气的很,就细细吻着她的颈子,柔柔哄道:“放松点宝贝儿……一会儿就好了,不疼,不疼了啊……”

他停下来不动,吻了她一会儿,感觉到她渐渐放松了下来,才试着动了动,相思紧紧的搂着他,全身直颤,却咬了牙关没有再吭声,何以桀慢慢的加快了速度,感觉到她的呼吸渐热,他知道她有感觉,就放松下来,搂着她猛地动作起来……

车子一直开的很平缓,而突然之间,好像是要过减速带,猛地颠簸了一下,他一下子借着那个劲儿狠狠的顶进去,相思口中呜咽一声,狠狠咬住了他的肩,哆嗦着颤抖了起来……

何以桀呼吸渐重,咬了她的耳垂轻轻吸吮,暧昧沉沉低语:“小相思……是不是好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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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二十 一室孤独

()何以桀呼吸渐重,咬了她的耳垂轻轻吸吮,暧昧沉沉低语:“小相思……是不是好了?嗯……”

相思脑袋里依旧晕晕的,整个人好似还陷在无边无际的晕眩之中,她趴在他身上,胸口和他的紧紧的贴在一起,他们的呼吸渐渐响起在一个频率上,他身上微微有了汗,那味道却依旧很好闻很­性­感,她轻轻抱住他,手指却一点点的缩紧,有眼泪在睫梢上轻轻的颤,却还是没有落下来,他的手依旧箍着她的身子狠狠的动着,相思微微动了动身子,夹紧双腿环握住他的力道渐渐收紧,果然听到他舒服的轻叹,而他的动作更加猛烈起来,她被他撞的身子一下一下的向上动着,却趴在他耳边断断续续的开口轻问:“何以桀……你爱不爱我?”懒

他的动作好像是僵滞了一下,而紧跟着他的声音却有些含混不清的响了起来,伴随着浓浓的喘息和低吼,她隐约的听到他说:“……爱……爱你……”

相思的眼泪倏然的滑了下来,她更紧的抱住他的脖子,贴在他耳边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何以桀,我爱你。”

他没有应声,只是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爆发的时候,他沉沉在她耳畔说了一句:“乖,我听到了。”

她伏在他怀里乖巧不动,他得到满足亦是不吝啬此刻的温柔,不知是不是男女天生就这么大的差别,做.爱之后,女人会感觉自己和这个男人贴的更近,会更加想和他一生一世不分离,而有的男人却恰恰相反,结束之后,也许就是他厌倦的时候。虫

他抱着她哄了一会儿,就轻轻推开她;“收拾一下,快到家了。”

分开的时候,身体里异样的感触要她羞赧的低着头不敢看他,却又觉得有些委屈,他明知道她会很害羞,却不想着帮她……而何以桀却已经慢条斯理的拿过纸巾盒子开始收拾自己,她的一些小情绪,他根本没有注意到。

等他收拾妥当自己,神清气爽的舒了一口气,一回头却看她蜷缩在沙发上,眼泪汪汪的样子。

何以桀微微的有了些不耐烦,哄着劝着半天才得逞,这女人怎么就这样麻烦?

“又怎么了?”何以桀皱皱眉,拿了纸巾给她擦泪,手上的力道微微有些加重。

相思被他弄的眼眶发痛,抬手接过了纸巾轻轻摇头:“没什么。”

“别动不动就哭了,这么大的人了。”他漠漠说着,哄孩子一样拍拍她的脸,车子已经缓缓的停了下来,何以桀见她还衣衫不整,就蹙眉说道:“赶紧收拾一下,我先回去洗澡。”

说着,就没有等她,推开车门走下车,相思嘴张了张想要叫住他,终究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她手里捏着纸巾,看着车门打开又合上,光影瞬间变化,她看到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心里不知为何,却觉得说不出的失落和委屈。

他方才明明说了爱,可是为什么他的行动却让她感觉不到一分一毫?

想要她的时候就前哄万哄,耐­性­十足,得到满足了就神情冷漠,连多一句敷衍的安慰都没有,是他还没有对她上心,还是说这世上的男人都是一样的,很粗心,根本想不到这些?

相思胡乱收拾了一下自己,拉开车门下车,正好和司机走对面,司机是个中年大叔,很憨厚的样子,一看她出来脸就红了,相思更觉不好意思,牵强笑了笑,就快步向楼上走去……

去卧室的时候,他还在洗澡,相思一个人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又劝慰了自己几句,她和何以桀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里,他身边除她之外,并没有别的女人,他也很少在外面过夜,她在他心里还是有位置的,更何况,他不也是经常对她说喜欢她吗?今天还说了爱……

相思想着,就又高兴了起来,身上有了劲儿,就把他换下来的脏衣服拿到了洗浴室装在篮子里,准备洗完澡和她的衣服一起洗。

何以桀泡在浴缸里讲电话,眉心却是深锁了起来,泼硫酸这件事之后,林家颇是费了一番功夫来摆平,肖书记也有暗示他不了了之,大家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人,闹开了,谁面子上都不好看。

何以桀心中不忿,这幸好他及时出现了,如果他没去,相思不就被她害的毁容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心肠却是这样的毒辣,可见林家的教养门风也好不到哪里去,何以桀虽按肖书记说的那样一笑泯恩仇,却还是暗地里狠狠的敲了林家一笔,如果不是肖书记的面子,他绝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只是,林语倩却在这里待不下去,被林家远远的送出了国,看起来,林家也打算舍弃这个女儿了。

只是何以桀左思右想不明白的却是,林语倩就算是听过他的名字,也没道理知道他是谁之后,吓成这样吧?林家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她是林家视若珠宝的千金小姐,不会这样没见过世面,因此,林语倩那天的反应,一定是有什么隐情,他暗中就在让人查,查林家是不是曾经和何家有过过节,只是今天传来的消息却让他失望,林家和何家,从来都没有过交集,就算都在同一个城市,可奇怪的却是,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一丝一毫的交集都没有。

反常即为妖,何以桀敏锐的注意到这些,就算是政敌,盘根错节的关系谁也不会轻易查谁的老底,指不定查来查去,就查到了自己人身上,这世上没几个人是真正清清白白的,但林家和何家撇的这样清……

如果不是事实,那必然是人为的为了掩盖什么。

“查,继续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何以桀挂断电话,闭上眼睛长长出了一口气……

**

时光,就像是从指缝之间握不住的流沙,无声无息的滑落,它融入绵延无边际的沙滩上,再找不到一点点的影子。

就像是那些在不经意之间流泻出去的美好和伤感,像是天边的云卷云舒,风一吹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她和他一起度过了一年多的美好时光,而所有美好结束,是那一天,在和清秋北城还有孟绍霆他们一起去B城找傅静知,深夜回了酒店之后,她发现自己怀了孩子之后……

相思翻了一个身,吱吱嘎嘎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她又做梦了,梦到过去和他在一起那些痛苦的,快乐的,幸福的,绝望的,时光……

只是还好,她伤势痊愈之后,她已经渐渐很少梦到他,渐渐忘记他的模样,也许某一天之后,她的生命里世界里,真的可以没有这个人,这个温柔而又无情的男人,要她爱不得恨不得的男人。

已是盛夏,她的房间里只有一台小风扇,彻夜的开着,却还是觉得热,梦醒来,出了一身的汗,身子几乎都和席子黏在了一起,相思又翻了几个身,只得坐起来,肚子已经很大了,行动就开始不方便起来,她撑了后腰小心翼翼的下床,借着窗子里透出来的明亮皎洁的月光找到拖鞋,然后缓缓的绕过小房间里的桌椅杂物,走到电灯开关那里开了灯。

身上单薄的睡衣早已经湿透了,热的说不出的烦躁,她捧着肚子走到简陋的浴室里,也不敢一身汗就去冲冷水澡,接了点凉水,又去厨房炉子上拿温着的水壶倒了点热水,绞了条湿毛巾擦了擦身子,再回到房间里吹风扇,就觉得好受了许多。

但这样折腾一番,睡意却是全消,身上也虚的腿软直喘气,她踢掉拖鞋上床,靠在枕头上闭了眼睛,孩子已经八个多月了,福婶的病情时好时坏,她又不肯花何以桀的钱,福婶又死活不肯要她再在她身上花钱去大医院,只得这样在医院里维持着,医生说,今年夏天实在是太热,老人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恐怕熬不过去这个夏天,就算是换到大医院,也不过是多拖三五日,眼瞅着,也就这一个月的光景。

相思靠在枕上,眼角缓缓的有泪水淌了出来,她也不动,就看着窗外的一地银光漫天星子,只觉说不出的孤苦,原来生活兜了一个大圈子,到得今日,她还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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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二十一 往哪里找她?

()她也不动,就看着窗外的一地银光漫天星子,只觉说不出的孤苦,原来生活兜了一个大圈子,到得今日,她还是孤身一人。

如果疼她爱她的福婶也去了,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人带着孩子,拖着这样不争气的身体,怎样活下去?懒

相思想起来就觉得难过,四年前她家里出事,她拎着刀捅伤了人,害的自己蹲监狱不说,还连累的护着她的福伯被人痛打了一顿丢在路边丢了命,而四年后,又是她跑回来招惹了福婶,如果不是因着她不肯动何以桀的钱,她也不会这么大年纪还出去做工,结果就出了事……

相思想着,终究还是心酸,长了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隆起的肚子,如果福婶也去了,她就欠了福伯福婶两条命,也只好用她自己的命来抵了,反正,她也活不了太久了吧。

相思有时候也会后悔,她­干­嘛那么死心眼,就花了他的钱要他知道就知道吧,但转念却又担心,如果他通过她的提款记录找到她,看到此刻大腹便便的她,他一定会逼着她去医院弄死这个孩子吧。

他怎么能有别的孩子呢?他有家世优越的妻子,门当户对,琴瑟和合,他又这么爱那个女人,自然不肯给她一丁点的委屈,他还要借助妻子的家世青云直上,她的孩子只能是他人生的污点,前程的绊脚石,她肚子里这个孩子算什么?不过是一个没身份没地位上不得台面连父亲是谁都不敢说的野.种……他当然是除之而后快。虫

事到如今,难道还存着心思以为他会手下留情?

相思闭上眼冷笑,眼泪是冰凉的痛,那个寒冷的冬夜,她觉得自己比失去第一个孩子的时候还要绝望。

她不知道一个人该是爱的多么深,才会在面临那般伤害之后,还选择相信他,她也不知道,一个人的心究竟容量有多大,可以一次一次失望之后,仍旧怀着小小的希冀。

好像总是无法相信,相信一个曾经这般对待过自己的人,竟会当真残忍到那种地步,但当事实真切发生之时,方才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

到现在,她早已决定一个人带着孩子努力的活下去,起初决定留下孩子时,还想着将来报复他给他致命一击要他闹出什么丑闻仕途不保,但孩子一天一天长大,这个念头就渐渐淡了,她现在不想再考虑别的,只希望福婶能赶快好起来,孩子也好好的生下来,一家三口,就好好在一起。

为了保住这个孩子,为了她一些自私的说不得的念头,她不能给福婶换一家大医院,不能让她再多活三五天,说起来,她也不是个好人!

老旧的风扇吱吱扭扭的转着,让人担心它会不会突然之间不动了,闭捩的房间里闷热的难受,刚刚擦洗过的身子又开始出汗,相思浑浑噩噩的靠在床上,却没有力气下床再去收拾,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挨了杜芳芳的几鞭子,虽说外伤好了,却留了病根,拼了命的怀这个孩子,怀相又不好,等生她的时候,还不知道能不能闯过鬼门关。

有时候也问自己,后不后悔一时冲动留下她,但盘旋再三,答案也只有一个,不后悔。

感觉着她一天一天的长大,从毫无动静,到会踢腾小手小脚,让她深深的品尝到做母亲的快乐和幸福,也许还要感谢她,如果不是她的存在,她根本不能撑下去。

只是,偶尔和她说话的时候,会想到她和何以桀的第一个孩子,那个还不到三个月的孩子,被他粗暴的杀死,连多陪她两天的希望都没有。

她还记得那个夜晚,他们原本还好端端的,回去路上他还和她说说笑笑,接了一通电话之后,他却忽然翻了脸,在她把怀孕的消息告诉他之后,他甚至不等她脸上的笑容消去,就生生的把她逼入了地狱中去……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暴怒,是因为她怀孕还是其它原因,因为他们之前在一起,他总以她还要念书为由要她避孕,所以起初她想,也许是她突然说怀孕了吓坏了他吧,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但后来他那些近乎疯狂的举动,才让她察觉到不对劲儿……

他就像是受了刺激的猎豹,将酒店房间里的东西砸了个稀烂,然后就掐了她的脖子不丢,骂她居心不良,骂她心思太深,意图用怀孕来套牢他……

她记得当时她惊呆了,在一起这么久,他的话她向来都是乖乖的听从,避孕药她也一直在吃,她还没有毕业,她怎么可能想这个时候怀孕?

但他根本不听她的解释,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那个东西,把她衣服扒光,就那样硬生生的捅了进去,她痛的惨叫,感觉自己的子­宮­都要被他捣碎了,她开始流血,痛的全身都在抽搐,但他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的看着她。

过去那么久那么久了,回忆起来,还是会感觉如坠冰窟一般,每一根神经都在痛。

她感觉全身的血都要流光了时,听到他一字一句的说话声。

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从他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就只是一场用爱设下的­阴­谋。

爱她,宠她,呵护她,却都是淬了毒的蜜,要她含笑饮下,然后肠穿肚烂。

他甩门而出,远去的脚步声像是踩在她的心上,她以为她要死了,可是后来,也许是他们房间的吵闹惊动了酒店的服务生,有人把她送到了医院里,她没了孩子,却保住了一条命。

那时候是彻底的心灰意冷,就在静知姐的帮助下偷偷离开,后来一个人去了甘肃,留在一个小村子里当代课老师,过了一段安安稳稳的日子,谁知,偏又遇到那种事,如果不是她拼死反抗,恐怕早被人给糟蹋了,只是,虽没到最后一步,她也觉得自己是彻底的脏了,连活下来的勇气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来甘肃接她回去的人是何以桀,从看到她开始,一直到回去那座城市,他没有和她说很多话,只是一路抱着她,手一直没松开。

再后来……她从甘肃回来将近一年,心伤渐渐痊愈,开始有了笑颜,却再一次遭逢了他的残忍和欺骗。

相思摇摇头,不想让自己一个人在深夜里回忆这些事情,但那些过往,又怎能轻易就被抹去?就像是钉在墙壁上的钉子,拔出来之后,还是永远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洞,提醒着自己,曾经有过怎样的伤害。

她想起那张藏在她箱子里的机票,恍惚的记得他好似对她说过,他喜欢意大利,等以后退休了,就搬到那里养老,安度晚年去。

相思漠漠的笑了一下,他难道还指望着她会在被他的女人打成那样之后,还卑微的飞到那里去,等着他功成名就退出江湖之后再来宠幸她?别做梦。

相思躺下来,手掌平贴在小腹上,我一辈子都不会见你何以桀,一辈子,都不会。

“部长,查过了所有的出入境记录,没有闻小姐的行踪。”赵秘书进办公室的时候,正值临下班的时间,他站在偌大的办公桌前,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看墙壁上的钟,再过半小时何太太就会来接何以桀下班,他们两人相处的还不错,几乎工作在一起的同事都知道,何部长和太太夫妻感情好的很。

何以桀正在签署一份文件,听了赵秘书的话,他的笔尖微微的顿了一下,黑­色­的墨水在A4纸上氤氲出小小一团墨迹,他似乎低低叹了一口气,继续奋笔疾书,修长的眉毛却有了打不开的结。

赵秘书站着也不敢走,他身后的百叶窗子里透出橘红­色­的夕阳,落在他的肩上,不知怎么的,他看着何以桀此刻的样子,只觉得有些说不出的落寞。

他和闻小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猜不透也不清楚,但却好似隐隐的感觉到,闻小姐之于何以桀,绝不简单。

他这边正在神游太虚,却听得何以桀的声音低低响了起来:“算了,随她去,你先下班吧。”

赵秘书立刻恭谨说道:“是。”转身轻轻向外走,还未拉开门,就听到了笃笃叩门声,他赶忙过去开门,果不其然是杜芳芳站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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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二十二 夫妻恩爱

()转身轻轻向外走,还未拉开门,就听到了笃笃叩门声,他赶忙过去开门,果不其然是杜芳芳站在外面。

她穿一套摘了肩章的便装军服,依旧是一派飒爽英姿的模样,看到赵秘书时,很是和善的和他点头寒暄了几句,那一双眼睛却依旧是­精­光四­射­的,看的赵秘书心里直发毛,直到关门出去,站在走廊里,才不由得擦了擦额上冷汗,这杜芳芳当真是异于常人,也亏得何部长,竟然消受得了这样的“美人儿”。懒

杜芳芳绕过镂空的隔墙,就看到了他端坐在办公桌后整理文件,脸上瞬时换了甜蜜的笑颜,她走过去,双手撑在桌子上微微前倾,居高临下看他,­唇­边却有温柔笑靥:“老公,忙完没有?”

何以桀握着文件的手指微微僵住,低垂的眼帘遮住他眼底的抵触,少顷之后,他­唇­角渐渐弯出笑意。

杜芳芳清晰看到他柔和的笑,心中亦是绵软无比,她的手抬起来,攀住他的肩,弯下腰来和他的额头抵在一起:“老公……爷爷昨儿来看老战友,要我今晚带你一起去吃个便饭。”

何以桀放了文件夹,抬起手握住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点头应道:“好啊,我忙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嗯。”杜芳芳兴致很高的样子,看他把东西收拾好,绕过桌子过来,她就挽住了他的手臂。虫

出办公楼的时候,正值下班之时,何以桀几个平级的同事都很热情的和他打招呼,逢迎了几句,又是夸尊夫人长的漂亮,又是夸小夫妻真恩爱,又是夸何以桀政绩突出,杜芳芳笑的灿若玫瑰,周旋在这些客套话里却是如鱼得水。

去拿车子的时候,遇到了纪委张书记,看到他们两人出来,一向对何以桀不甚看重的顶头上司竟是停了下来,等着他们过去时,颇和往日截然不同的与他聊了几句,到后来又话锋一转,笑眯眯看着杜芳芳道:“听说老将军来了A市?我一向仰慕杜老将军,却一直不得空去看看老将军,何太太得闲帮我带个好。”

杜芳芳立时笑道:“张书记您太客气了,我会把您的问候带到的。”

张书记就点点头,目光转到何以桀身上,看似一派闲适,何以桀却看穿他内里的意思,只是不说话,亦是热情微笑望向他。

“以桀啊,你找了个好太太。”他说着,又抬手在何以桀肩上轻拍了两下,“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张书记慢走。”何以桀和杜芳芳目送他上车离开,这才转身向自己车子走去。

“我瞧着这人……”杜芳芳一边开车门,一边撇撇嘴,轻轻摇头。

何以桀却不接话,心中暗暗揣测张书记今天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听他的口气,不难听出对杜老将军有兴趣,只,这又算怎么会回事,这张成涵这个老东西,仗着京里头有人,一向看不惯肖书记,连带着自然也看不惯他这个肖书记的左膀右臂,只是因着能力问题,一直被肖书记压一头,直到前不久,肖书记出了那档子事……他立刻就爬上去了!

一想到肖书记的事,何以桀的眉心都展不开,他一直跟着他一步步到今天,对他的为人清楚的很,他是绝不相信肖书记会为了那区区两三千万就置自己一生的清名不顾,这里面的猫腻,谁又能说得清?

就像是当初父亲被人扳倒,查来查去到最后,人人心知肚明父亲的冤屈,却没一个人敢说句公道话,甚至还不少那落井下石的,不过是你为人太正直,挡了某些人的财路,就被人背后捅了一刀子!

何以桀想到这一团糟的现状就有些烦躁,少不得,得借着杜家的势力,给肖书记翻翻案,他可不能这么大一把年纪被双规了再去蹲监狱!

晚上杜老将军老战友做东,在香格里拉请客吃饭,何以桀和杜芳芳回去换了衣服就去赴宴,你捧我我捧你这般应酬半天,才得了片刻的空闲,坐在一边听几个老战友侃,老将军和老战友十几年未见,交谈甚欢,说起以前领兵打仗时的事,一个个都红了眼摩拳擦掌,恨不得再回到年轻时候,­干­它个一二十年!

杜芳芳和何以桀在一边就不多说话,只是时不时的Сhā几句,问问打仗时的事,问问部队里的情况,几个老人家乐得年轻人对打仗有兴趣,越发的兴致高涨起来。

何以桀面上应酬,心里却有些厌烦,加之心情郁闷,就连着喝了几杯酒,杜芳芳在一边直看他,他也不管不顾,只当做没看到。

“嘿,当初我们连的那个黑小子,叫什么杨得志的你还记得不?”杜老将军卷卷袖子,两眼喝的通红,却还是­精­神高涨。

“怎么不记得,当时我们和越南人打仗,那小子鬼伎俩多的很,冲锋号一吹只听他喊的嗓门最响,就是跑的比谁都慢,咱弟兄都挂了彩,人家回头死尸身上抹一脸血,和咱们一样立三等功,这小子,­阴­着呢!”

杜老将军哈哈直笑:“杨得志那浑.球就是个没种的怕死鬼!”

对面老战友听他这样说,不由得蹙眉,“老杜,你还是这个脾­性­,老杨现在可不比当日,人家在中.央……”

那人手指指指上头,摇摇头。

“怕他个球!”杜老将军喝醉了酒,就露出来以前打仗时的模样,满嘴的飙脏话,杜芳芳直皱眉:“爷爷……”

杜老将军听孙女叫他,就呵呵的笑,大掌在她头上拍拍:“爷爷今儿高兴,你们一边儿玩,别挡着我开心!”

何以桀就拉了杜芳芳坐好,劝道:“爷爷难得这样开心,芳芳就别管了,让他老人家好好乐一晚上,再说,爷爷这般豪爽的­性­子,我还佩服呢!”

杜老将军听了就哈哈直笑;“不愧是我孙女看上的,好小子!说的好!”

杜芳芳听他们两人这般,就不吭声了。

杜老将军回头又对战友说道:“……说是现在在中.央纪委里当个什么主任,专查下面官员**,嘿,这小子,他当年就是个贪生怕死贪财如命的,现在要他去查贪污**?这不是打自个儿脸吗?”

“老杜,你喝醉了……”

“我没醉没醉!”杜老将军大着舌头继续说道:“我和你说啊老孙,前不久我还见了那个小子,他看见我就一副孙子样,屁都不敢放,大气也不敢出,不是我吹牛,我杜大山当初带兵时,他还是个瓜娃子呢,谅他现在也不敢在我面前摆谱!”

“你这炮筒子脾气,谁敢惹你。”战友也哈哈笑起来,无奈摇头。

何以桀面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则却一字一句记在了心里。

肖书记的事,说不定就要指着这个叫杨得志的人去摆平,听老爷子的口气,这杨得志当年也是他的兵,就是现在见了他也得让三分,他得找个时机,好好把这事给杜芳芳说说,老爷子疼孙女,指不定杜芳芳说几句,他给那杨得志一句话啊,这事就摆平了。

这酒,就一直喝到了深夜,回去的时候,几个老头子都醉的东倒西歪,却有那孝子贤孙一早就在外面候着,哄着劝着半天,几人才依依惜别,何以桀搀了老将军上车子,他的副官给何以桀和杜芳芳敬礼之后,就开车走了。

回去的路上,何以桀作不在意的样子问了一句:“芳芳,爷爷在京里,真的也这样威风?”

杜芳芳一向在乎别人怎么看杜家,她也一向自得杜家在京里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更是不乐意别人话里话外对杜家有一丝丝的看轻,一听何以桀这样问,赶忙就说到:“看你说的,老爷子当年带兵打仗时,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中.央领导都接见过一起喝过酒,老爷子书房里挂了一屋子照片,那可都是一二十年前中国响当当的人物。”

一二十年前,也就是说,辉煌也只能翻翻旧账了。

想到这里,何以桀不易觉察的嘴角微微下沉了一些。

一直专心看他反应的杜芳芳一见,不由得急起来,她一向自傲自己的身份,最怕别人看轻杜家,一见何以桀的神­色­,就慌了几分,杜家现在没什么人做官,即使有,也是那旁枝末节的老亲旧眷,杜家现今仰仗的也不过是老将军,而老将军仰仗的是什么?不过是前些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和多年积威犹存而已。

ps;差不多理清思路了吧~~~还有一更,你们表等了,偶要熬夜了……泪奔,大家晚安,白天再看……

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二十三 生女一诺

()杜家现今仰仗的也不过是老将军,而老将军仰仗的是什么?不过是前些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和多年积威犹存而已。

想着,杜芳芳就微微凑过去,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句什么。

何以桀大惊,问道:“就是新闻上常出现的那个国防部部长……”懒

杜芳芳见他这般反应,就得意起来,抬了下颌说道:“就是那人。”

“那人和老爷子……”何以桀赶忙问道,这可是个重磅消息,他原先也在怀疑,除却老将军这个虚衔,杜家原就没什么好仰仗的,怎么就在京里这卧虎藏龙的地方这般的张扬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杜芳芳笑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听爷爷说,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时候,他们当过同一战壕的战友,那人被炮弹碎片打中了脑门昏厥不醒,是爷爷搬尸体的时候从死人堆里把他扒拉出来,又看他还有一口气,就把他背到了医院,救了他一命。”

何以桀沉默不语,救命之恩大过天,怨不得杜家这般威风,原来竟有这样的靠山。

杜芳芳见他这般反应,心里才觉畅快,但也有些隐隐的担忧,都说人情淡泊如水,这么多年下来,那人也没少拉杜家一把,爷爷是个不识几个大字的粗人,后来开始高科技手段演练带兵的时候,他就渐渐跟不上形势,慢慢就退了下来,只留了个将军的虚衔,这世道,手里没实权,又有谁当真打心眼里看得起你?虫

虽说爷爷的手下现在出息的不少,见了爷爷都毕恭毕敬叫一声老首长,但毕竟爷爷到了知天命的岁数,若是哪天不在了,这杜家又没有什么后起之秀,人脉岂不是都这样断了?

杜芳芳想到这里,心中就有些害怕起来,杜家只得她这个一个孙女,要指望,看来现在也只能寄希望在以桀身上,他是自己的丈夫,他有好前途,不也是她的福气,杜家的福气?

杜芳芳深吸一口气,决定抽个时间要和爷爷好好谈谈,以桀是个有能力的人,完全有能力再往上爬,再加上杜家一边帮衬着,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回到家洗漱之后躺在床上,两人说了会儿话,杜芳芳就翻身过来抱了他轻吻起来,何以桀闭着眼不做声任她动作,少顷之后,他才搂了她一转身压了下去……

不过片刻,杜芳芳的呻.吟就渐渐的响了起来。

结束之后,她脸­色­潮红的躺在床上,何以桀照旧起身下床端了两杯热牛­奶­过来,杜芳芳一见就嗔着撅嘴说道:“又喝牛­奶­……”

何以桀递给她哄:“咱们不是准备要孩子了吗?多喝点牛­奶­,以后生的宝宝皮肤白,身子也健康……”

听他说生孩子的事,杜芳芳这才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喝了一半就摇头不愿意喝,何以桀却是认真的按住她的手:“芳芳,听话。”

他一严肃,杜芳芳就有些说不出的害怕,又想到他是关心自己,才会在和她发生关系之后,每次都亲手端牛­奶­给她喝,虽然不喜欢,但心里却是不免甜滋滋的,乖乖的喝光递给他空杯子,他果然就绽出一抹迷人的笑,在她­唇­上轻轻吻了吻:“睡吧。”

杜芳芳看着他收了空杯子在一边,躺下来之后自然而然的伸出手臂给她枕住,她不由得往他怀里拱了拱,鼻音浓浓;“老公,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何以桀在黑暗里轻轻闭上了眼睛,片刻的沉默之后,他沉沉的声音响起:“女孩。”

“为什么?”杜芳芳有些好奇,男人不都是想要个儿子,然后继承自己的事业或者前程的吗?

何以桀心中泛苦,嗓子里似堵了什么东西,长久的说不出话来,杜芳芳又摇着他的手臂追问,他轻轻舒一口气,慢慢的说:“女孩子乖巧,听话,又活泼可爱。”

就像是她那样子的女孩子。

杜芳芳在他手臂上蹭了蹭,“老公……那我要是生男孩子呢?”

心脏间弥漫的疼痛缓缓的撤去,他制止自己再继续想,转而应付杜芳芳:“你生的,我都喜欢。”

杜芳芳果然就高兴了,又拉着他说了一会儿话,开始埋怨起来:“老公……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说,我怎么还没怀上啊?”

何以桀不置可否,温柔劝道:“这有什么?你不见有些夫妻结婚两三年才有孩子?”

杜芳芳撇撇嘴:“我可不要那样,爷爷还等着抱外孙子呢……”

何以桀揉揉她的头发:“我们不正是在努力么。”

杜芳芳唉了一声:“……不会是我不会生吧?”她有点担心,从小都当男孩子一样摸爬滚打的长大,该不会是伤到哪里了?

想到这里,骨碌一下子爬了起来:“老公,说起来我们都在一起大半年了,要不然,我抽空去检查检查?”

她知道闻相思以前坏过孕的,所以就没往他不能生那方面去想。

何以桀不由得笑起来:“你看你整天胡思乱想什么呢,咱们是什么样的身份?你这边去查,那边就有那花边小报满城风雨的传……”

“不是你有个朋友是开医院的吗?我们去那里……”

何以桀摇头:“朋友可靠,那里面的医生和护士几百个,传出去什么风言风语,查都查不到是谁……别想那么多了,再等等吧,瞧你生龙活虎的,怎么可能不会生?”

杜芳芳听他说得有道理,就打消了这个去医院检查的念头,决定以后每天晚上都认真的做功课,不怀上孩子,她总觉得说不出的不安心。

相思快要生孩子的时候,福婶奇迹般得好了起来,许是已经入秋天气转凉,也许是好人终究还是有好报,医生说她病去了大半,竟是捡回了一条命。

相思心里高兴,接了福婶回家来,心病一去,觉得这身上也轻松了许多,胃口也好了一些,加上福婶做了一辈子厨娘,有着一身好手艺,变着法的给她煲汤做菜,相思临产前这半个月,竟是胖了一些,脸上也有了点血­色­。

女儿的预产期就在九月,提前十来天,福婶就催着她去了医院,她身子差,住的地方又偏,指不定会早产或者有什么突发情况,如果当真是有什么事,这一个大着肚子,一个上了年纪,到时候折腾起来也麻烦,不如就先多花点钱,买个安心。

相思住在医院的待产房里,同屋子还有三个快要生的孕­妇­,都有丈夫婆婆见天陀螺似的围着伺候,而相思这里就显得有些冷清,只有福婶一天三餐送饭的时候,才热闹点。

和她临床的一个女人心眼好,见她一个人来生孩子,也没多问什么八卦,只是丈夫婆婆买来水果送来汤时,总会给她分点,有时候也会让婆婆照顾着给她打点热水洗个毛巾,相思心里十分的感激,两人就渐渐的聊的热络起来。

过两三天,这女人生了个女儿,刚推出产房,相思就看到她婆婆板着一张脸收拾了东西看都没看女人和孩子一眼扭脸就走了,她丈夫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脸上也没喜­色­,女人躺在床上,脸都是白的,相思过来拧了毛巾给她擦汗,她闭着眼摇摇头,一行眼泪就淌了出来……

相思心里也跟着难受,这样好一个人,怎么就摊上这样的婆婆……

她又不知道怎么劝,见她哭,也跟着掉泪,哭了一会儿,又想到自己,自己比这女人可惨多了,至少她还有丈夫,还有个家,丈夫虽然也不高兴,但至少也没转脸就走,还抱了抱女儿,而她呢,她一样都没有。

这样想着,就又难过起来,到了下午,肚子就开始一阵一阵疼,护士过来一掀衣服看了一眼,立刻说道,羊水破了,这是要生了,不过提前十几天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有些女人七个多月就生了,生下来孩子小猫崽一样大,也照样活了。

护士一边安慰着她,一边扶了她往产房走,相思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一头一脸的汗,好容易挪进一墙之隔的产室,这整个人都虚脱了一样,躺床上就没劲儿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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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二十四 乖巧女儿

()相思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一头一脸的汗,好容易挪进一墙之隔的产室,这整个人都虚脱了一样,躺床上就没劲儿动了……

“放轻松,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护士哪天不接生十几个,面­色­平静的安慰了她几句,就快手快脚的开始准备手术。懒

福婶是老派的思想,一直主张的就是顺产,相思听她说顺产对孩子有好处,就是产­妇­要受点罪,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顺产,只是这一进产室,可就是医生说了算。

疼了半天孩子还是没有要出来的迹象,医生一检查,说是宫口开的太小,而且她的身体构造不适合顺产,建议还是剖腹产,相思早就疼迷糊了,福婶也不忍心她再受罪,就签了字。

麻醉剂从输液管里推进去之后,起初医生还在一边准备着消毒一边和相思聊着天,说了几句后她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小小的女儿洗的­干­­干­净净的包在小毯子里就放在她的床边。

她的小脸还有些红红的,皱皱巴巴,相思一眼看到她,心全软了,眼泪突突就淌了下来,她动了动想抱抱女儿,这才感觉到小腹上传来难忍的疼痛,福婶一推门进来,看她醒了,赶忙端了汤过去,心疼的喂她喝了小半碗,看她脸上有了点血­色­,这才松了一口气,老人家思想保守,总觉得挨了一刀子就是大手术,又看她出来产室一直昏迷不醒,这边心疼的一个人躲着哭了半天。虫

相思临床的那个女人因着是顺产,恢复的快,已经能下床自己去上卫生间了,见她也生了个女儿,颇是有几分的叹息的摇了摇头,相思却不以为然,生个女儿才好,女儿贴心乖巧,总比生个儿子,然后每天看着那张肖似他的小脸好多了。

“……不是我说,还是养儿子好,生个女儿,自己疼的如珠如宝,谁知道以后嫁人,遇上什么男人什么婆婆?”那女人撇撇嘴,瞟一眼门外,见她丈夫不在,就又有些气呼呼的说道;“怀着孩子时,把我当菩萨敬着,他妈听人家说我这肚子看起来像男孩,见天喜的嘴咧到耳朵根,真是伺候的无微不至,你看现在,一见我生个女儿出来,看都没看一眼就走了!呸!我就偏不生了,就让他们家断子绝孙!”

相思看她生气,有气无力的笑了笑劝她:“你也别太难过了,我看大哥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见天来照顾你……”

她不说还好,一说那女人的眼圈就红了;“妹子你别提他,恋爱的时候不知道表现的多好,就是结婚几年了,我俩还是蜜里调油的,谁知道这一生孩子,本质都暴露出来了,我算是想明白了,说着男女平等男女平等,都是屁话,你看那些生了儿子的,哪个不是高兴的头扬多高,在婆家腰杆都硬了,那些口口声声说喜欢女儿的,生了女儿还不是憋着劲要再生个儿子?”

相思就听着她在那里抱怨,知道她心里头委屈,说出来,也许能好点,一直憋着,像是她这样,什么心事都藏在心里,连个能说的人都没有……

还能抱怨,还有力气去诉苦,还能哭,这也是一种福气啊。

她看着乖乖睡着的女儿,心里不自禁的弥漫起酸楚,你可千万不要像妈妈这样命苦,妈妈只要你能健康的长大,不要长的多好看,不要多有才华,不要念书多优秀,就像是淹没在人海里的万千个普通人一样,过着最平凡最简单的生活,这也就是你的福气了……

她身子亏损的严重,生孩子剖开肚子本来就是大伤元气,别的剖腹产的产­妇­一周就下地走路了,相思足足躺了一个月,等到出院时,女儿已经满月了。

福婶买了新棉花,亲手给她做了一套大红­色­的小棉袄棉裤,一诺穿上之后,就像是年画上画的白白胖胖的福娃娃,相思歪在床上,看福婶哄着躺在床上咯咯笑的她,心里说不出来的满足。

如果说怀着她的时候,她只是不后悔,那么现在,她简直就是庆幸,庆幸她能拥有一个这样的小天使!

相思给她起了个名字叫一诺,取君子一诺,重于千金之说,小名就叫了诺诺。

一诺生下来就很乖,不爱哭也不爱闹,只有在尿湿了尿布的时候才会哼哼两声,瞪着一双大眼看你,福婶和相思现在只要听到她哼哼,就知道她是尿了拉了,福婶说,这孩子省心的很,好带,不用大人多­操­心!

相思心里也特别骄傲,女儿不像她小时候,听福婶说,她小时候爱哭爱闹,整夜整夜的哇哇哭,还不让别人抱,只让妈妈哄,妈妈就一个晚上一个晚上的不睡觉,抱着她在房间里转圈,好不容易哄睡了,刚放到小床上,她就哇的又哭了起来,这磨人的­性­子让妈妈吃了很多苦,整个人都瘦了几圈,长大后妈妈还笑着和她开玩笑,说现在头发稀,都是她小时候闹人闹的。

望着乖巧躺在床上的女儿,吃饱喝足了,小脸就粉嘟嘟的,一个劲儿冲人笑,福婶在一边做小衣服,又小心拦在床边怕一诺掉下来,见相思这般看着女儿眉眼含笑的模样,心里也高兴,又想到她小时候,忍不住说道:“我总觉得你还小着,这一转眼,你都做妈妈了,我还老记着以前在闻家时,你那小小的样子,跟在我身后一扭一扭的跑,这一眨眼,我的小小姐长大了,当妈妈了,我这个老婆子都入土半截喽……”

福婶说着,眼圈就红了,眯了眼睛一针一线的缝,隐隐约约的,相思听到她似乎在说:“如果先生太太还活着,看到这一天,该多好……”

她偏过脸去,窗外那一株合抱粗的树早就落光了叶子,原来,冬天已经来了。

**

纪委正在查肖书记的事儿,虽然还没有明文下来,但肖书记手底下的工作已经交接了出去,这些日子他都赋闲在家,闭门谢客,何以桀是晚上借口有饭局瞒了杜芳芳一个人开车来的。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是子谦那孩子……”

肖书记看起来老了许多,原本头发只是半白,这短短一个月的光景,就全白了,他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茶,面上有些难堪的尴尬,更多的却是说不出的凄凉神­色­。

何以桀见他这样,心里只觉得难受,当初他走投无路,十七八岁的一个半大小子,根本不知道明天在哪里,是肖书记不避嫌疑的资助他去念书,又送他出国镀了金,等到他学成回国,父亲的事早就被人遗忘了,当初同在官场的人也换了几茬,他得以安然无恙的待在肖书记的手下,然后在他的帮助下一步一步才走到今天,在他的心中,是早已将他看的和自己的父亲一样重了,他出事,他比自己出事还要难过。

“子谦一向懂事听话……”何以桀还想安慰几句,肖书记却摆摆手,一脸苦涩的闭了眼,长叹一声:“我不该在他这么小年纪就把他送出国去,他不是你,这孩子被宠坏了,不成熟,到那里没半年,就跟人学了一身坏毛病……”

肖书记说着,就垂下头来,声音低低沉闷,在不大的客厅里却是清晰无比:“起初他只是要钱频繁,我还撑得住,工作又忙,又没多问他在那边­干­什么,到后来……等他犯了事,一切都晚了……”

何以桀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给用手攥住了一样,他缩紧手指,嗓子里一片的苦涩,他应该早一点注意到肖书记家里的事,如果他能警醒点,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来!肖书记就这一个儿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事!

“……以桀啊,我就这一个儿子,他妈妈去的早,我答应了她要把孩子好好带大,我不能看着孩子毁在国外,死在国外,就是赔上我的身家­性­命,我也得把我儿子救回来……”

肖书记缓缓抬起头来,面上神­色­已然平静了下来,但何以桀却清晰看到他眼角的湿痕。

“那些钱,是我收的,我对不起党和组织对我的培养,我也不配再做这个市委书记,也不配做一个**员,以桀啊,人走错一步,就满盘皆输,你不要像我,临到老了,晚节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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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二十五 相思握不住VS偶然遇到

()“以桀啊,人走错一步,就满盘皆输,你不要像我,临到老了,晚节不保……”

肖书记说着,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转身向卧室里走,客厅里的灯昏黄昏黄的,何以桀坐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佝偻了,消瘦了,再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前呼后拥的肖书记,也再不是那个如山一样护着他的“父亲”,他心口阵阵抽痛,一下子站了起来,灯光耀的他身影在地板上来回的摇晃,他终是轻轻开口:“肖书记,您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您有事的,我这就安排人去接子谦回来,钱的事您放心,我有办法摆平……”懒

他说完,拿了外套就向外走。

“以桀,你给我站住!”肖书记沉声喝住他:“不许胡闹!”

何以桀­唇­边撇出一抹苦笑,转过身来却是安慰他道:“您放心,我是您一手带出来的,不会给您脸上抹黑。”

肖书记又要说什么,何以桀却已经向外走了:“您早点睡,过几天我再来看您。”

门轻轻的关上,肖家的老保姆亲自送了何以桀出去,下楼的时候,何以桀客气的和那阿嬷告别,又看着她回去,方才取了车子离开……

他一个人开着车在街上转了许久,等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深夜了,杜芳芳早已睡着了,何以桀坐在楼下的客厅里,闷闷的抽了几支烟。虫

终于到了要开口的这一刻了,他已经忍了那么长时间想看看事情还否会有转机,但到今日,不得不承认,他自以为的只手遮天,在别人眼中也不过是笑谈,这世上,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烟抽尽之后,他站起来上楼去,进卧室的时候,他没有放轻步子,拉开柜子取衣服的时候,杜芳芳就醒了,睡眼惺忪的揉着眼望着他,声音带着一点点暗哑的慵懒:“老公,回来啦……”

何以桀轻轻嗯了一声,拿了衣服放在床边就预备去浴室,杜芳芳清醒了一会儿,就看到了他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快的低沉,她赶忙问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何以桀一向是胸有城府的,就算是遇到再大的事,他也绝不会轻易露出这样的神情,杜芳芳见他难得的露出这般模样,心里也慌了起来。

何以桀站在床边,清清楚楚看到杜芳芳眼底的仓皇,他心底如同烈日下的沙漠,无风吹过,万里寂静。

谁知道,这仓皇中有几分是对他的关心还是对他前程的在意?谁知道,有朝一日他若是重蹈何家的覆辙,这女人是会毫不犹豫和他站在一起还是转身就走?

娶她,不过是因着他的那一份私心,从来都没有爱情,只是利用,他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

凭什么要退缩?他是她老公不是么,既然她口口声声叫他老公,就得给他分忧解难,谁让你倒贴,谁让你这般很毒,杜芳芳,就是该你的!

“芳芳。”他弯腰双手扶住她的肩,口吻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迷人,杜芳芳只觉得自己脑中一阵一阵的恍惚,而他俊逸的容颜已经缓缓压低,在她还未反应过来那一刻,他已经吻在了她的­唇­上。

他甚少吻她,就算是有过接吻,也不过是浅尝辄止,而这一次,他的吻太激烈太缠绵,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

杜芳芳直到今日,才算是尝到那酣畅淋漓的痛快,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微风中湖面上轻轻摇摆的小船,身上每一根神经每一片肌肤都是舒适的熨帖的,结束已经许久,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她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心跳声交织在一起,竟一瞬间,分不清今夕何夕。

杜老将军一句话果真是抵得过他这大半年的焦头烂额不停奔波,杜家也算是有点本事,那个杨得志也卖了老将军一个面子,肖书记的事既然上头有了指示不了了之,自然下面就无人再去追究,只是他年纪渐大,这一次的事又打击太重,大悲大喜一场,就病倒了,那杨得志话里话外和老将军的意思就是,正好趁着病了就退下来,这样风风光光的下来,总好过以后提心吊胆的担忧被人再翻旧账赶下台落得一个晚景凄凉。

何以桀也是这个意思,而肖书记经过这一番波折,又因为子谦的事要他无心仕途,就当真退了下来,那个张成涵接替了他的位子,成了A市的一把手。

何以桀是真心的想要肖书记安享晚年,他自然会像是亲儿子一样照顾他,子谦也从国外接了回来,国外留了案底,以后再出国就难了,好在国内还无人知道他的事,何以桀动用关系给他联络了一所大学要他继续去念书,他倒也乖乖的开始好好学习,肖书记见儿子迷途知返,这病就好了大半,暂且不提。

一转眼又过了几个月,就到了年关,等到A市开始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何以桀想起来,离相思离开,已经一年了。

原来,她不在自己身边的日子,竟然已经有365个日日夜夜了。

那时,他一个人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犹如飞絮的雪花,一种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的无力感,渐渐的席卷而来,要他忍不住的喉头发颤,他总是不敢想,不敢想那么冷的冬夜里,她一个人拖着一身伤怎么离开,她走在漫天的飞雪中,该是什么样的绝望,不敢想,不敢记着,却又偏偏像是鸠毒一样浓烈的存在着,拖延到了今日,他却开始害怕,如果某一天,他们真的在某个地方遇到了,他有勇气面对她吗?

天黑了,夜已尽微凉。

他没有开车,穿着厚厚暖和的风衣沿着街道向前走,有人和他同一个方向,有人和他擦肩而过,有情侣笑着闹着,有小孩子欢蹦乱跳的叫着笑着,他将双手Сhā在风衣的口袋里,顶着风雪,缓缓的向前走,不想回家去,也不想看到杜芳芳,这天地之大,却无他一个可以去的地方,这权势紧握在掌中,却觉得说不出的寂寞和孤独,在经过十字路口时,他点了一支烟等红灯,低着头抽了几口烟,耳边却传来不知是哪边的商店音响里播放的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歌声: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

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

心碎前一秒

用力的相拥着沉默

用心跳送你

辛酸离歌

他一下子怔在那里,烟渐渐燃尽,烫住了他的指尖,他倏然的一颤,烟蒂掉在了地上,他站着不能动,任冰冷刺骨的风肆意的吹在脸上,不知是融化在眼角边的积雪,还是他也会落泪,眼角边一片的冰凉。

他捏紧双手,缓缓的弯下腰来,胃部渐渐痛的厉害起来,他咬着牙,只觉那痛像是被一根极细的线串联着划破他的血­肉­,他喊不出来,也说不出痛,来来往往的行人,无数双来去匆忙的脚从他的面前一一的走过,没有人停下来问一问他,甚至还有人远远的绕开,他痛的撑不住,脸­色­煞白的跪在泥泞的街头,手掌握成拳死死的抵在痉.挛抽搐的胃部,他眼前渐渐的模糊,渐渐的看不清,却有一张俏丽而又活泼的脸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眼底微红,踉跄的向前追了几步……

“相思……思思……”他瘦高的身躯矗立在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摇摇欲坠。

而此时,红绿灯不停的闪烁,车声人声响嘈杂无比,大雪寂静无声飘落,那匆匆流过的人海之中,哪里去找她的身影?

她早已不在,也再也不会回来,这就是老天给他,最好的惩罚。

**

相思从书店里出来的时候,不由得搓了搓双手,她把羽绒服上的帽子扣在头上,缩了脖子双手藏在衣袖里顶着风缓缓的向前走,一诺还离不得人,福婶毕竟年纪大了又病了一场,虽说好了但身子也大不如往日,她只得出来找工作,又不能去离家太远的地方,就在三站路外的这一家连锁书店找了一份收银的工作,薪水不算高,但老板娘管中晚餐,相思还是比较满意的,她身体现在也不好,再辛苦的工作,她恐怕也支撑不下来,而在书店里比较清闲,她还算勉强应付得来。

公交站牌有点远,相思徒步走过去,只感觉全身都要冻僵了,她不停的将双手拢在口边哈着热气,低了头加快了步伐,一诺还等着她回家喂­奶­呢,因为上班的缘故,白天诺诺饿了,都是福婶冲­奶­粉给她喝,诺诺不爱喝­奶­粉,偶尔会吐,相思虽然心疼女儿,但也没有办法,她总得支撑着这个家。

快过路口的时候,总会经过一家法国糕点店,相思每次路过这里都会加快步伐,要不然那香味一准儿让她口水都淌下来,她已经整整一年,没有吃过可口的点心了。

“这天真冷,我就是不喜欢A市的天气,冬天冷死,夏天热死,要不是我老公爱吃这个口味的抹茶蛋糕,我也不会跑这么远来这里买!风吹的我皮肤都裂了……”一个穿着黑­色­掐腰长羽绒服的女人一边轻声抱怨着,一边跺了跺脚。

相思不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修长身材的女人,短发利落,背影好似有点熟悉。

她并未在意,加快了脚步向前走。

而风送来另一个女人的话:“……谁让这里的法国糕点最正宗呢。”

“再说,你老公在这里,你总不能老住在杜家吧?这世道狐狸­精­多的很,何先生又这样优秀,你可得看紧点!”

“以桀他不是这样的人,你不知道,我们俩结婚前,他外面的女人就断的­干­­干­净净了……”杜芳芳得意的说着,走到车子前开了车门;“快走吧,冷死了。”

她说着,正欲弯腰进去,不知为何转了转脸,就看到不远处几步外的地方,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儿站在漫天的飞雪中,她头上戴着帽子,看不清脸,好似在往她这边看,又好似不是。

杜芳芳的心口忽然咯噔的跳了一下,说不出的熟悉感蔓延出来,要她缓缓的直起了身子。

而那个女孩儿已经飞快的继续向前走了,纤弱的身子微微的向前倾着,在风雪里走的艰难,杜芳芳眼都不眨,­唇­角却是渐渐的抿了起来,绷成了一道锐利的线。

邓华伸手捅捅她:“怎么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只看到漫长的街道,行­色­匆匆的人群,她有些茫然的轻问。

杜芳芳倔强的一笑,冷蔑开口:“小华你说的对,男人就得看紧点,这世道狐狸­精­多的很那!”

相思一路惊魂不定,直到回到家里,她将门锁好,奔到床前,紧紧的抱住女儿,她才渐渐的平静下来,福婶从厨房里出来,看她脸­色­发白,目光都有些涣散了,老人家吓的魂不守舍,赶忙过来问她:“思思啊,发生什么事了?”

ps;这张虐老何啦,下章看偶虐老杜哈~~~~啊啊啊啊老何你不要这样纸啊,我的心已经软了……

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二十六 躲避VS怒打杜芳芳

()老人家吓的魂不守舍,赶忙过来问她:“思思啊,发生什么事了?”

相思紧紧的搂住一诺,轻轻咬紧了嘴角,她稳了心神,就飞快的叮嘱福婶:“福婶,以后如果有陌生人来,千万不要说一诺是我的孩子……不行,我们得换个住处,不能住这里了……”懒

“思思啊,是不是这里不安全?是不是那个姓何……”福婶见她脸­色­一变,赶忙不再提:“要不然,咱回杭州吧……”

“不行。”杭州是她的老家,万一杜芳芳真找上门来,这边不见了她们,那边可能立刻就会找到杭州去!

她一直都认为,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若真想找她,她跑到天边也找得到,不如就以不变应万变。

而且,她并不愿意为了那样一个男人,一辈子东躲西藏,像是躲在­阴­沟里的老鼠,凭什么?她又没有做错事!

她会搬家,但不会离开这个城市,该付出代价的人,从来不应该是她。

“思思,那我们怎么办?”福婶将一诺从她怀里抱过来,轻轻的哄着,小丫头许是被妈妈抱的太紧挤住了,瘪住小嘴似哭非哭的样子,看的人心疼的紧。

“搬家。”长久的沉寂之后,相思轻轻吐出两个字,心中却有了计较。

相思辞了职,第三天的时候,她租房子的楼下来了一辆普桑,福婶抱着一诺开心的对那些邻居说,孩子的爸爸回来了,派人接她们娘俩去京里团聚去,这可是个大消息,相思生了孩子之后,没少看那些女人的白眼,听她们一些恶意猜测的话,今儿这样一弄,那些女人再看她,就都有讪讪的,在大家的恭贺声中,福婶抱着一诺,相思提了简单的行李上了车子,就在大家的目送中离开了这里。虫

只是,车子并未开上去京里的高速,在城里转了几圈之后,相思又换了一辆出租车,就拐入了城中村,一早相思已经看好了房子,她和福婶提着东西抱了诺诺就直接搬进去住。

又过了几天,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相思就出门找了个理发店把头发完全剪短,换了个有点土气的发型,她产后身子不好,气­色­也差,脸都塌陷了,从镜子里再看自己,就找不到一丁点之前的影子了。

相思望着那个陌生的自己,面上渐渐浮起苦笑,一方面不愿意为了别人的过错颠沛流离东躲西藏,一方面却又为了躲避那些人改头换面,人还真是矛盾的可以。

住下来之后,是直接对邻居说死了丈夫,倒换来不少同情,相思在离家近的一间超市重新找了工作,比起以前在书店,就累了点,但薪水却高了一些,更要紧的是,离家很近,走五分钟就到了,省了乘车的钱。

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相思安安稳稳的上班下班,照顾一诺和福婶,空闲也会和邻居说说笑笑了,下班回来时偶尔会和一些年轻媳­妇­姑娘去逛逛夜市,然后固定的在每个黄昏回家时,给巷口乞讨的一个十五岁少年长生一枚一元的硬币。

大家都认识长生,他自小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长大后就在这一片乞讨,偶尔也会帮人做做工或者下苦力,挣一点零花钱,相思每次看到这个穿着缝了补丁却­干­­干­净净整洁无比的少年坐在巷子口的石阶上,都会心生叹息,谁能看出来,这长的像是漫画小王子一样的男孩,却有着这样凄楚的身世。

她固定的每天给他一块钱,一段时间之后,长生再看到她,就会远远的对她笑了,而相思,也习惯了每次下班先找长生的身影,再渐渐的,长生总会在相思家里吃晚餐,福婶也会给长生洗衣服,相思又给他找了一份超市搬运工的工作,他就结束了他的乞讨生涯。

这些日子他经常胃痛,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吃了一些药,却还是不见好,等到终于忍不住的时候,他就去了书房,相思留下的那些药,一直锁在他的私人抽屉里。

在这之前,胃病犯的时候,他总是忍下来或者是吃别的牌子的药,她留下的东西,他不敢看,也不敢碰触。

拉开那个小抽屉的时候,何以桀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抽屉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明明记得,明明记得相思给他买了许多,而他根本还有十几盒子没有吃,怎么会不见?

他蹲在那里,望着那­干­­干­净净的抽屉,就好似你一直都认为的,和那个人仅有的牵连,忽然之间被人销毁的­干­­干­净净了一样,他的愤怒就像是火山即将喷发,再也控制不住!

他知道是杜芳芳做的,除了她,没有人会连几盒药都放在心上看在眼里,自从她赶走相思之后,何以桀一直都有安排人每天悄悄跟踪她,从无一天懈怠,为的就是怕她再暗中找相思,对她做什么手脚!她去过锦湖那边的公寓,她想要卖掉那里的房子,他都知道,都在没有让她丢面子的情况下,也没让她得逞,之前她也有过分的时候,他都忍下来了,可是这次,他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忍不住!

这是相思留给他的东西,他平常连看一眼都不舍得,可是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垃圾堆里躺着!

他愤然的一脚踹在敞开的抽屉上,­唇­角都绷了起来,转身疾步出了书房,他推开卧室的门,杜芳芳正在化妆,一扭脸看到他,粲然一笑:“老公……”

他深吸一口气,忍住胃部的疼痛,尽力让自己口气平静:“芳芳,书房书架下第三个抽屉里面的药,你见了没?”

杜芳芳闻言一愣,捏着眼影刷的手指一顿,随即不屑的一笑,顺手将刷子掷在了梳妆台上,她站起来,抱了双臂,慢慢悠悠开了口:“你说那些垃圾货啊,昨儿我看见,让人扔了!”

何以桀的火气蹭的一下冒了上来,他一步上前,几乎是咬牙切齿一般狰狞的神­色­:“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那是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我们是夫妻啊以桀,你的不就是我的么?难道我连扔几盒药的权利都没有?”杜芳芳直勾勾的盯住他,薄­唇­微抿下颌抬起,慢悠悠的说:“还是说,这是哪个­骚­狐狸留下来的脏东西你还舍不得?”

何以桀眼底一道寒光闪过,他抬手一耳光就挥了出去,清脆的响声在房间里回荡,他拼命的克制,拼命的克制,才没让自己再往那张脸上狠狠的打十几个耳光!

何以桀气息微喘,颀长的身躯动也不动站在一边,他就冷笑着望着被他打的脸偏在一边头发散乱的杜芳芳,只觉得这一年多憋屈的怒气怨气,一下子就发泄了出来……

“你打我?”杜芳芳显然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在她的想象里,她家世优越,长相漂亮,何以桀就该捧着她宠着她,更何况他一直以来确实是表现的温和绅士,对她也算是言听计从,她就是死也想不到,他竟会因为这一点小事,给了她一巴掌!

杜芳芳眼泪突突的直往下淌,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哭过掉过眼泪了,她一直顺风顺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些年,她想要的,爷爷都给她了,她想嫁的男人,也顺顺当当的嫁了,那些和她差不多年纪出嫁结婚生子的千金小姐,哪个丈夫不在外面养着几个女人?只有她杜芳芳的老公,只有她一个女人,这一直都是她的骄傲,也是她在那些名媛千金太太小姐跟前得意的资本!

她也一直都自信的认为,除却家世,何以桀对她也是有感情的,是喜欢的,他们的夫妻生活频繁,也算和谐,他宠着她,也愿意听她的话,可到今天,她忽然醒悟过来,这个男人的心,她一直都没有看透过!

他像是带着一个温润如玉的面具,让她日日拥有的,不过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丈夫的躯壳!杜芳芳心中大恸,眼泪再也忍不住的纷纷而落……

“何以桀,我戳中你的心事了?这真是你哪个心上人留下来的?是不是闻相思?”杜芳芳捂住脸,一步一步上前,她满脸眼泪看着那个男人,这是在她身边躺了一年的男人,她的丈夫,她却忽然觉得他陌生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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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二十七 相思若能长生

()杜芳芳捂住脸,一步一步上前,她满脸眼泪看着那个男人,这是在她身边躺了一年的男人,她的丈夫,她却忽然觉得他陌生的可怕!

何以桀不说话,只是­阴­鹫的站在那里,方才打她的力道极大,他的手掌心现在还震的发麻,面对杜芳芳的质问,他只觉得可笑,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真的太蠢,还是她伪装的太好,自己丈夫的心到底在不在自己的身上,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懒

杜芳芳见他沉默,更是笃定那些东西是闻相思留下的,她搬进来之后,将房子重新装修了,所有她看不顺眼的东西都扔了,所以自以为是别的女人留下的东西都无一例外丢进了垃圾堆,前几天偶然看到他书房中紧锁的抽屉,她动了心思,找管家拿了备用钥匙打开,看到是满满一抽屉的药,她起初并不曾放在心上,何以桀有胃病,她也是知道的,但后来见他从不曾打开这个抽屉,胃痛的时候也没碰过这里的药,她就渐渐的疑惑了起来,寻了个机会就把药藏了起来,孰料,他这么快就来上门兴师问罪了……

“何以桀,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说啊——”杜芳芳心中越想越恨,她顺手抄起一边隔断上摆放的古董花瓶,高高举起重重掷在地上,哐啷一声,价值连城的古董摔成碎片,她却看也不看,又抓起手边的东西,尽数往地上砸去,房间里一片的狼藉,何以桀依旧是站在那里不动,待她怒极的抄起茶杯预备往他头上砸去的时候,何以桀忽然一步上前,­精­准攥住了她的手腕。虫

杜芳芳看着他,他一张俊逸的脸上满是清晰的嘲讽,那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透出来的都是刺骨的冷蔑,杜芳芳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她哭叫着,挣扎着,他的手却越捏越紧,几乎要将她的腕骨都给捏碎。

何以桀微微倾下身子,和她之间的距离越拉越紧,杜芳芳清晰嗅到他身上浓浓的烟味,她无法控制的爱他被他吸引,却又无法控制的声嘶力竭的骂着他:“何以桀,你混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过河拆桥,你——”

“芳芳……”他忽然低低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尾音微微的拖长,好像带着一点叹息,又好像带着浓浓的遗憾,杜芳芳被他这般叫了一声,不由得一愣,他却已经缱绻笑着侧过脸贴在她的耳边,­唇­似乎擦过了她的耳垂,又似乎是她的幻觉,然后,他的声音温柔到极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响起:“杜芳芳——你果真是个泼­妇­!”

“轰”的一声,她的脑子好像一下子被炸开了,他的话语化作冰寒的利剑,一根一根的戳进了她的皮­肉­里,她的每根神经都在疼,疼的她忍不住的哆嗦了起来,而他却已经狠狠的丢开了她的手,转身从她梳妆台上抽出张湿巾,细细的擦了擦捏过她手腕的那只手,然后优雅的走出了房间。

直到门被他重重关上,杜芳芳才似崩溃了一般惨嚎了一声,随即房间里哐啷哐啷的响成了一片,何以桀步伐稳稳的走出房子,管家一脸忧心的看看楼上又看看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何以桀一直走到车子那里,杜芳芳才从别墅里披头散发的冲出来,她不知又从哪里翻出来了她的那条鞭子,像是一个疯子一样见人就打,几个佣人躲闪不及被她抽了几鞭,都痛的惨呼起来,何以桀面­色­渐渐变的铁青,在她跑到她跟前的时候,硬是硬生生的挨了一下,方才一步上前扼住她的手夺过鞭子,又一耳光打了出去,他臂上负伤,力道却不减,一巴掌下去杜芳芳就倒在了地上。

她的惨呼戛然而止,就像是断了电的机器,瞬间停止了轰鸣。

她被他打的趴在地上,那半边脸就完全肿了起来,何以桀愤怒到了极致,厉声叫来管家,“把这条鞭子给我烧了!”

他气急的将鞭子狠狠掷在地上,这他妈的是个什么女人!

管家嗫嗫嚅嚅的应着,却看着杜芳芳不敢上前,平素因为何以桀很给杜芳芳面子,这别墅里上上下下也都习惯了有什么事要征求她的意见,平常何以桀不管,今天看了却是分外的恼怒,飞起一脚把那鞭子踢出去,他却犹不解气,一双眼像是利剑一般落在管家的脸上,口吻却是轻飘飘的似乎还带着点笑模样:“怎么,现在我说话都他妈的没人听了是不是?这个家是不是要改姓杜了!”

管家吓的差点瘫软在地上,赶忙小跑着去捡了鞭子拿去烧,何以桀的怒火却止不住,若不是顾及着杜家的颜面,他这一次绝不会这样轻易放过杜芳芳!

开了车门正要上车,杜芳芳却冷森森的说了一句:“我见到闻相思了。”

何以桀拉开车门的手陡地僵住,动作就停滞了下来。

他的反应落在杜芳芳眼底,更让她心寒无比,原来果真被她猜对了,闻相思这个女人,对他来说是真的不一样。

何以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方才缓缓转过身,他眼眸如波澜不起的深潭,毫无一丝的波动,但那一双不自禁握紧青筋毕露的双手,却是泄露了他全部的心声,杜芳芳的目光不经意的从他的手上滑过,她依旧是伏在地上,脸上还带着泪痕,但眼底的倔强和决绝,却清晰流露。

“你还要怎样?我以前的女人,都清理的­干­­干­净净了,好不容易有个有趣的玩意儿,你不喜欢,几鞭子也打走了,杜芳芳,我自问我何以桀做的已经很够了,你去外面看看去,不说别人,就你那个朋友,邓家的千金邓华,她老公秦慕之在外面养着多少个女人?我就那么一点陈年旧事,你就偏偏抓住不放?”

杜芳芳听他这样说,忍不住的讥诮笑了一笑:“何以桀,事到如今你还装?你以为我杜芳芳就是个傻子?你心里有没有人难道我看不出来?我告诉你,我杜芳芳就是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她们能忍,我偏偏忍不住,你忘不掉是不是?那好办啊,我们去爷爷那里评评理,何以桀,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给我们杜家一个解释!”

杜芳芳说完,咬着牙站了起来,她胡乱抹了一把头发,转身厉声大喝:“司机备车,回京!”

她说完,冷笑一声,转身就走,何以桀却也不怕,等她走到车前了,他才扬高声调慢悠悠说了一句:“芳芳,你心情不好就回家多住几天散散心吧,我会给爷爷好好说说的。”

杜芳芳气的脚步一滞,死咬了牙关脸­色­雪白的弯腰上车,砰的一声甩上了车门。

何以桀见她的车子开出去,他才敛了脸上讥诮嘲讽的神情,立刻拿了手机出来拨通了赵秘书的电话:“她还在A市,立刻派人再去找,找到她就先暗中让人保护她,不要惊动,然后立刻通知我!”

挂了电话,何以桀好似忽然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胃部的疼痛还在一波一波的席卷而来,他揪住衣裳,靠在车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相思,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没有资格再要你回我身边,我和杜芳芳结婚那天起,我就是真的放弃了,你这么­干­净,美好,而我的世界太肮脏,我不想让你卷入,只是,你为什么不离开……

如果你一辈子都不出现,我也就可以这样无所谓的过下去,但你在,你就在这里,你让我怎么放开手?

**

相思感觉有些不对劲儿,这几天上班下班的路上,总感觉有人在跟着她一样,而回头四下去看,却又一切正常,相思感觉自己成了惊弓之鸟,­干­脆上班下班都拖着长生一起走,长生一直告诉别人说他自己是十五岁,但他的个头去年就窜到了一米七六,他的­性­子又沉稳又内敛,还不爱说话,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反而像是一个十**岁秀秀气气的少年。

长生最乐意和她一起上班下班,到后来,中午在超市一起吃饭的时候,长生也要捧了盒饭跑到相思跟前一起吃,一个看着像是十**岁的少年,一个也像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儿,渐渐的那些同事就开始打趣他们,男的秀气女的可爱,怎么看都是天生一对儿。

相思觉得这些人简直是无聊极了,她在长生面前总是不由自主的以长辈自居的,她都比他大了快十岁了!怎么可能?长生听了那些人拿他和相思开玩笑却只是偷偷的抿着嘴笑,然后就低了头大口大口的扒米饭,也不解释也不反驳,等到相思快生气了的时候,他才会温温柔柔的看她一眼,然后秀秀气气对众人说道:“姐姐们,你们说我无所谓,别说我家思思姐,她脸皮薄,会不好意思的……”

那几个女孩儿听他这般讲,先是沉默,接着却是轰的大笑了起来,相思也撑不住,嗔着瞪了他一眼,拿筷子敲他的头,口中微微嗔怒念叨:“长生,你唯恐天下不乱!”

长生也不躲,任她拿筷子敲他,看她笑的脸­色­微红,眼睛也亮晶晶起来,他只觉得心里十分的快活,如果她一直都这样笑,他也会感觉很幸福吧。

他不喜欢她一个人偷偷的哭,不喜欢她半夜睡不着觉坐在客厅里沉默,不喜欢他叫她的时候,她的眼睛空洞洞的,里面没有他,他只是希望,他家的思思姐,能够快乐点,多多的笑一笑,她笑起来,像是会发光的宝石一样,多好看啊。

年轻女孩儿看到长生望着相思的目光,忍不住的就你捅捅我我捅捅你,叽叽咕咕说笑成一团,“喂,长生,你再看下去,思思就被你看的融化了!”

长生的脸红的像是搽了胭脂,相思再也坐不下去,恨恨的一甩筷子瞪了长生一眼,俏生生伸出细长的手指,指住他的鼻尖:“靳长生,赶紧给我滚回去­干­活!”

长生微微抿­唇­笑了笑,乖乖的放下了饭盒,细长的眼尾透出几分的清秀的妩媚,他站起来,少年单薄的身体像是青翠的竹竿。

“思思,那我晚上来等你一起下班回家。”说完这句话,他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方才转身向货仓走去。

女孩子们又笑起来,相思直跺脚,又气又怒,到最后,却也撑不住的笑了起来,眼睛晶亮;“这孩子,太没大没小了!”

长生下午再工作的时候,就有点不专心,他以前总是告诉别人他十五岁,只不过是因为他不想长大,他害怕长大,他不知道一个无父无母以乞讨为生的男孩长大之后可以做什么,他想要一直十五岁,就在这个小巷子里,来来往往的人都把他当成个小孩子不设防,他安安心心的过他孤独却又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但他现在遇到相思了,他觉得,自己应该长大,变成一个大人了。

不是你自己把自己当成小孩儿,你就可以永远做一个小孩儿,这世上,又怎么可能有人,永远长不大呢?靳长生,你的人生该有一个新的开始,请不要继续这样,沉沦下去……

ps:长生……乃个腹黑小鬼儿!!!又是姐弟恋啊姐弟恋!要看老何吃醋的巨手!投票!

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二十八 众叛亲离

()这世上,又怎么可能有人,永远长不大呢?靳长生,你的人生该有一个新的开始,请不要继续这样,沉沦下去……

十八岁之前,你是一个无父无母在这条巷子里默默长大的小乞丐,十八岁之后,你遇到一个让你心仪的女孩儿,就不应该再虚度光­阴­。懒

她今年二十三虚岁,他再有一个月就十八周岁,算起来,她也只是比他大了四岁而已……长生在心里计算着年龄,别人抛给他一箱不重的货物的时候,他就走了神没接住,箱子掉在地上,大家善意的笑了起来,长生抓抓头发,听到有人说,这小子刚才那傻样儿像是思春了……

他忍不住抿嘴轻轻一笑,秀气如画的容颜上有了一层微红,思春又怎样,他们想要思春,还没有这样好的对象呢!

长生搬起货箱,大步向外走去,货仓巨大的大门大开,午后的阳光明亮无比的照­射­进来,他颀长而又俊挺的身躯一点一点的融入阳光中,起初还能看得清,到最后,就只剩下散发着光晕的纤长轮廓,仿佛整个人都融入了阳光中,他的同事偶然回头看到他此刻的样子,面上不由得微惊,这是那个和他们一样卖苦力的搬运工——靳长生?

杜家。虫

杜老将军穿着便装坐在沙发上,杜先生和杜太太在他对面,另一边单人沙发上,坐着憔悴而又消瘦了一圈的何以桀。

杜芳芳还在楼上卧室,那天争吵打架之后,她就回杜家大闹了一场,把何以桀说的十恶不赦,好像他是黄世仁一样,但后来杜老将军让杜太太去问清了两人吵架的原因之后,立刻就给何以桀打了电话要他过来,他心中暗暗生气,这个孙女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

他自己的孙女,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他自然知道她的脾­性­,何以桀这孩子他明里暗里也考察过,是什么样的人,他自认自己也清楚的很,芳芳暴躁任­性­,脾气又直又倔,以桀却是沉稳内敛,而又温和大度,两人一动一静,倒也是相得益彰,老将军心里清楚的很,吃亏受委屈的,一定不是这个哭闹的像是天塌了一样的孙女。

不过是一抽屉药,她都看在眼里,还捕风捉影编撰出这么多有的没的,老将军一生耿直,对待作风问题更是有很深的忌讳,以桀和芳芳婚前,他也派人考察过,虽说他以前身边也有过几个女伴,但男未婚女未嫁,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再者,和芳芳订婚前,他身边的女人就清理­干­净了,一直到现在,结婚一年多了,从来没有任何的花边新闻和绯闻,他也是打心眼里相信,何以桀对芳芳还是真心的。

“以桀啊,我们芳芳自小被我惯坏了,她的脾气我知道,事情的起因我也弄清楚了,这一次,是她的错,我们杜家绝不会偏袒她一丝一毫,一会儿就让她下来,当着这些长辈的面给你认错,然后,你就带她回家去吧,小两口哪有什么隔夜仇?对不对?”

老将军抽完烟,就开了口,何以桀一听这话,立刻着急说道:“爷爷您说的对,只是,只是我也有错,芳芳就算再发脾气,再不是,我也不能对她动手的……”

他话未说完,老将军就一抬手,­精­睿的眸子扫过何以桀的手臂,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芳芳这孩子也太傻了,难道不知道男人要哄要骗着来?这动不动就撒泼挥鞭子,时间长了,就是感情再深,脾气也好,也招架不住啊,现在以桀还帮她说话,两人吵架了,她闹成这样,以桀还心疼她,时间长了,这不是明摆着把自己的男人向外面赶?他又能活多久?杜家又能兴盛几天?到时候树倒猢狲散,谁来庇护她?

“芳芳也该教训教训她了,这次她的行为实在太过分了,竟然还对你挥了鞭子!以桀……你手臂上的伤好点没有?”杜太太接了口,有些担心的望向他。

何以桀一迎接到杜太太担忧的目光,心底不由得愧疚了几分,这个岳母却是和杜芳芳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她是真心真意对他这个女婿好,这一次杜芳芳挨了打回娘家大闹,她还亲自给他打了电话替女儿道歉,何以桀低下头,低低应声说道:“妈,我好多了,您别担心了。”

杜太太这才舒口气,眼圈却微微的红了:“以桀啊,芳芳这­性­子……你能包容,就多包容她一点,她脾气不好,心肠却是不坏的……”

“妈,您放心吧,我知道的,这次我也有错,我不该对芳芳动手……”何以桀见岳母掉泪,赶忙开口说道。

“滚——何以桀你给我滚出去!别假惺惺的说这些屁话,我妈信你被你骗了,我可没那么傻——”

杜太太正在小声的哽咽,杜芳芳却蹬蹬蹬的从楼上冲了下来,她还穿着睡衣,脸­色­苍白,气­色­也差极了,头发也是乱糟糟的,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毫无平日的优雅和艳丽,尖着嗓子指着何以桀就骂了起来……

杜老将军见她这样没有规矩,气的脸­色­铁青,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吼了一声:“芳芳,你给我闭嘴!”

杜芳芳被这一声吼的一哆嗦,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望着发怒的老将军,只觉得自己满腹的委屈,却偏偏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帮她说一句话!

明明是何以桀心里装着别的女人,为了别的女人给她生气打她耳光,说出去却没人信她,爸妈爷爷都帮他说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都是在责怪她太任­性­了!

ps:会叫的狗其实不咬人。一直以来乱吠乱叫的狗,就算这次是你委屈了,别人还是惯­性­的认为是你的错,猪猪和大家一起共勉,千万千万不要做这样的蠢女人啊!再ps;我们家奥斯卡新晋影帝老何,要施展他的超越银河系的强悍演技了!

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二十九 去见她

()一向疼她的爷爷更是狠狠的骂了她一顿,怪她小题大做,可是,这还算是小事吗?她的丈夫有了外心,她还不能闹了?

何以桀察言观­色­,眼底微光闪过,立时就转身走到了杜芳芳跟前,搂住她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道歉:“芳芳,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动手,我向你道歉,你别生气了,有什么火,等回家了你就往我身上发,现在长辈都在,咱就不闹了好不好……”懒

杜芳芳浑身直哆嗦,尖叫着一把将她推开,一眼看到爸爸和爷爷听了他方才的话,竟都在点头颔首一副赞叹的样子,她更是憋屈的难受,抄起一边的茶壶就往地上砸去:“何以桀,你别在这里装好人,你,你——”

她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什么话来,杜老将军见她这样,不免有些烦,就板了脸咳了一声,威严说道:“芳芳,立刻收拾你的东西跟以桀回去,从今往后,给我改改你这臭脾气!再有下次,再这样无理取闹,小心我不饶你!”

“爷爷——我不走,我不回去,他狼心狗肺,过河拆桥,他利用完我们杜家就翻脸不认账……”杜芳芳眼见老将军越发站在何以桀一边,更是气的直掉泪,这些人,这些人怎么都被他骗了!

“混账东西!”杜老将军气急,又见何以桀脸­色­通红站在一边尴尬不已,铁塔般的身躯绕过桌子,直冲杜芳芳跟前,瘁不及防一巴掌就打了出去,杜芳芳挨了这一下,整个人都懵了,这些都是她的亲人啊,现在却为了一个狼子野心的男人,为了一个人面兽心的男人打她?他们难道都看不出来,都看不出来何以桀根本不是一个好人,他一直都在演戏,都在骗她,都在骗他们一家!虫

“爸……”杜太太心疼女儿,赶忙站起来去拦,何以桀却先一步搂住了挨了一巴掌的杜芳芳,他满脸都是心疼的抱住她,又转身对老将军连连哀求:“爷爷,都是我的错,您别打芳芳了,要怪都怪我,您打我吧……”

“以桀,不关你事,她现在越来越不像话,就是该好好教训她一次!”杜先生也开了口,望着女儿嚎哭的样子直摇头,真是家门不幸,他和太太都是温文尔雅的文人,怎么就生出一个这样粗鲁野蛮的女儿来!

“你们都帮他!到底谁才是杜家的人?”杜芳芳哭的直哆嗦,狠命的推开何以桀:“你滚——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芳芳……”何以桀抓着她的手臂不愿意丢开,杜芳芳死命挣了几次挣不开,扬手就狠命在他头上脸上拍了起来……何以桀被她打的招架不住,左躲右闪的狼狈不堪……

杜太太见杜芳芳这样撒泼,丈母娘自然心疼女婿,赶忙过去死命拉开杜芳芳,又无奈劝何以桀道:“以桀,不如你先回去,过几天我亲自把她送回去……”

“妈……”何以桀一脸难过的样子,红着眼眶站在一边,目光胶着在杜芳芳的身上,满满的都是心疼和愧疚。

杜太太看了更是又愧又心疼,抓了杜芳芳恨恨的捶了几下,掉着眼泪骂道:“你就不能省省心?以桀这么好的人你还闹!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杜芳芳憋屈的哇哇直哭,甩开杜太太的手就冲到了楼上去……

杜先生皱眉直摇头,就连杜老将军都是一脸的怒气,杜太太亲自送了何以桀出去,见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由心软,又拉了他安慰了许久,方才送他上车离开……

杜太太见何以桀的车子开走,这才急匆匆的转回身去,方一走进客厅,正对上急匆匆向外走的老将军,杜太太赶忙挤出一抹笑:“爸,芳芳不懂事……让您费心了……”

老将军冷哼一声,气怒犹然未消:“向梅,你给我狠狠教训教训她,都嫁了人做了别人的媳­妇­,再这样闹下去,吃亏的只是自个儿,丢人的只是我们杜家!以桀这样好的男人往哪找?你让她给我立刻回家去!我不想再看到她这样子待在杜家!”

杜太太不敢违拗,连连点头称是,老将军又气呼呼的吼了几句,这才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杜太太站在那里腿脚直发软,又想起这样任­性­粗暴的女儿,一腔心酸和难过汹涌而出,她就这一个女儿,她不想看到她一错再错,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男人?不说以桀是被冤枉的,就是他外面真有人,那也不是这样的闹法,只会哭只会撒泼,哪个男人看了会喜欢?就算是起初还心存愧疚,到最后只会变成厌恶,更庆幸自己移情别恋!

这个傻孩子,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赵秘书的人铺天盖地的找了五天,方才算是沿着那点蛛丝马迹找到了相思的下落,只是他们之前都甚少见到相思,跟踪了几天,都不敢确定那个一副灰突突样子的女孩儿是何以桀要找的人,等到何以桀从京里回来之后,赵秘书立刻就去了他的办公室,将这些情况说了之后,何以桀就沉默了下来。

他感觉自己现在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按照他一直以来所想,他不应该再见她,也不应打扰她,但是现在杜芳芳也知道了她还在这里,而且杜芳芳现在状态太不稳定,他十分担心她会暗中对相思动什么手脚。

但若是去见她,用什么样的身份,用什么样的心情,又哪里还有什么资格?他若是不放心,暗中要人保护她,或者强制她离开这里去新的地方开始全新生活,都可以。

只是为什么,还是想要看她一眼,还是抑制不住那一份渴望,他想她,而她就在离他这样近的地方,哪怕只是远远的看她一眼,他放心了,就彻底的放下,然后走出她的世界,他继续他的堕落,继续他漫长痛苦的生活——而谁又知道,这生活什么时候就要悄然落下帷幕?

何以桀微微的苦笑了一下,赵秘书站在一边,有些欲言又止,如果那个女孩儿真是闻小姐,他该怎么和何以桀说——说她的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年轻漂亮的男孩?

“赵秘书……”何以桀闭了眼,修长的手指撑在眉梢,太阳|­茓­里一跳一跳的疼,他额上隐隐的有了细汗,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般,压低了半个声调:“安排在她身边一些得力的人,暗中护着她,以后的事……我再安排。”

赵秘书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下去,他点头应道:“是,我这就去办。”

他走到门边的时候,何以桀缓缓抬起头来,声音哑哑响起:“她……看起来,怎么样?”

赵秘书脚步一顿,心里微微诧异,他从未听过何以桀这样说话,用这样落寞而又带着一点卑微希冀的小心口吻。

“不太好吧……”赵秘书蹙蹙眉,终究还是决定和盘托出,他只是他的下属,自然不能对他有任何的隐瞒,如果他今天不说,以后何以桀自己发现,难保他心里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我以前见过闻小姐几次,她现在的样子和以前很不一样,我见了几乎都不敢肯定是她……”

何以桀缓缓的站了起来,他双手撑在桌案上,头低低的垂着,赵秘书看到他消瘦的肩膀似在微微的颤抖,他声音一抖,渐渐低了音调不敢说下去,房间里霎时一片沉默。

他就那样站了足足一刻钟,或许还要更久,赵秘书感觉脊背上都冒出了冷汗,他还真是低估了闻相思对何以桀的影响力,脑海里盘旋了一圈,不由得有些为难起来,两边,都不能得罪,这事就难办了。

只听得风吟在耳边,原来是窗子没有关严,到黄昏的时候,就起了风。

风静静的,带着初春的凉意和寂寥。

何以桀渐渐的回过神来,捏了捏眉心,轻轻摇头,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无法形容的难过,如果她过的好一点,他的愧疚就可以少一点,至少不用太担心她,不用担心未来的日子,她会过的不好,即使哪一天突然就走了离开这个世界了,也不会有未了的心事放不下。

还是去看她一眼吧,就远远的看一眼,然后一定送她离开,永远的离开这个肮脏的城市。

ps;马上还有一更~~~~~~~

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三十 视若陌路

()还是去看她一眼吧,就远远的看一眼,然后一定送她离开,永远的离开这个肮脏的城市。

“赵秘书,去准备车子吧。”

他忽然开口,让一直在沉思的赵秘书吓的一颤,“是,部长,是去见闻小姐?”

他试探着低低的问,看何以桀几不可见的点点头,就立刻大声说道:“是,我这就去安排。”

他拉开门出去的时候,何以桀又交代了一句:“别惊动她,别让她发现,告诉底下人,小心行事。”

“是,您放心,我会吩咐下去的。”

何以桀点点头;“去吧。”

赵秘书关上门离开了,何以桀有些迟缓的坐了下来,他的身子陷在柔软的皮质转椅里,有说不出的颓然,他靠在椅背上,闭了眼睛不动,脑海里却一直盘旋着赵秘书的那些话,她现在的样子,连赵秘书都有些认不准了。

相思是什么样的?她又该是什么样的?

她应该像往常那样娇娇软软的窝在他的身边,有着明媚俏丽的笑容,有着最活泼灵动的眼睛,她纤瘦却不柔弱,像是灵巧的小鹿,她调皮却又家教良好,动静皆宜,她该是穿着漂漂亮亮的衣服,像十九岁之前的她那样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这才是他的相思应该的模样。

他无法去想她现在的改变,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浮现她的容颜,那疼痛像是从血­肉­之中倒生的刺,扎穿了他全部的伪装。虫

车子划破了黑夜,在寂静的喧嚣之中穿行。

车窗外是霓虹闪烁的世界,车窗内是沉寂如夜的寂寞,司机默不作声的开着车,赵秘书坐在副驾驶室亦是屏了呼吸。

何以桀坐在后排,一直闭目养神,但那一双眉心之间,却是皱成了川字,浓浓的,化不开解不开的愁锁。

车子绕过大半个城市,拐入和那些声­色­犬马格格不入的城中村,唯一显的热闹而又高档点的地方,就是那家连锁的家乐福超市。

车子停在停车场外很远的地方,何以桀将车窗放下来一半,望着灯火璀璨的超市出口。

赵秘书低低的在一边说着,如果没有认错人的话,相思就是在这里上班的,她早上差不多八点钟到超市,中午会回去两个小时吃饭休息,下午一直到晚上九点钟超市打烊,她就下班。

而现在是晚上八点半。

赵秘书抬腕看了表之后,说道:“还有半个小时左右,闻小姐就该下班了。”

“嗯,就在这里等着。”何以桀说了一句,目光却一直未从超市入口那里挪开,他就看着那明亮的大门,来来往往的人还挺多,他却都好似看不见,心里暗暗盘算,不知何时能看到他的小相思。

赵秘书见他这个样子,轻轻的,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这到底是何苦呢?如果当真这样舍不得,当初就不要放开手啊,已经结婚了,太太又是这样的­性­子,何部长现在这样做,不是明摆着给闻小姐找麻烦?

他猛地打了一个哆嗦,简直不敢想杜芳芳如果知道这一切之后,会是什么模样,反正他是怕那个女人,不如这段时间就暂时申请休假,躲避开战火吧。

这样想着,却又自己在心里否定了,他已经卷进来了,就算是躲得了一时又怎么能躲得了一世?

相思换掉了工作服,拿了自己的小包预备下班,一抬头就看到长生靠在门边,颀长的身躯显的有些单薄,在料峭的春夜里,带了几分冷清的俊逸,他面若画就,长眉飞蹙,菲薄的­唇­带着一点单纯的邪气轻轻抿着,眼眸穿过灯光的时候,带着浅浅迷离,让相思也恍惚了一下,怎么这孩子,这些天来越发的和以往不一样了。

像是一夜之间脱去了那孩子的稚气,变成了一个清秀挺拔的男人。

长生看到她了,眉眼一弯,有流光一般的暖笑轻轻的溢出,他手臂纤长,却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力道,伸过去就搭在了相思的肩上,微微的向自己身边一带,有暧昧却不轻挑,似带着栀子花一般的年少单纯清香。

“思思姐,一起回家吧。”他的声音像是拨动了小提琴的琴弦,在她耳边流水一般淌过,相思眼风掠过他,伸手拍掉了他的手,佯怒骂道:“没大没小!”

长生吃吃一笑,露出珠贝一样的牙齿,眼底的光芒璀璨,他站着未动,却俯低了一点身子,声音擦过她的耳际:“思思,我骗了你一件事。”

相思一愣,抬起头来,瞪大一双眼瞳:“什么事?”

长生有些得意的笑,那笑容里带着和“十五岁”的年纪不匹配的狡黠和泄气:“我已经十八岁了,是十八周岁喔。”

相思怔仲,几秒钟后,她的小嘴渐渐长成O型,眼底却一点点的淌出怒火,长生笑意越绽越大,相思却已经劈手打在了他的头上,气的骂道:“你这个臭小子!我就知道,我早就知道!”

长生被她打的有些疼,抽抽鼻子,眨巴着眼睛问:“你早知道?”

相思只差没有被他气的蹦起来,好半天说不出话,狠狠瞪他一眼,扭身向外走,长生赶忙追出去:“思思,思思……”

相思不理他,低着头只是走的飞快,长生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她甩开,长生又握住,相思恼了,一转脸,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靳长生,你耍我很好玩吗?你十八岁却骗我说你十五岁,你天天住在我家里,我都不设防把你当小孩子看,我,我……”

相思的眼泪啪嗒落了下来,我亏死了,便宜都被占光了!虽然她最多就是穿着睡衣在他面前晃,可是,可是有好几次她在喂一诺吃­奶­,长生回家来她都只是转过去身子没有刻意的避开回房间啊!

长生看不得她的眼泪,少年的胸腔里有滚滚的血液在沸腾,喧嚣着无法控制,要他一伸手臂把她抱在了怀里,喉结上下移动,如泉的声音里却流泻出着急的暗哑:“思思姐,思思姐,对不起……”

“靳长生!你还乱来!”相思气急,一伸手狠狠的推开他,长生被她推的趔趄向后退了几步,相思转身就跑,却撞在了一个坚硬的怀抱里。

何以桀脸­色­铁青,­唇­角都在哆嗦着抽搐,他一双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双臂如铁链一般锁住相思,目光却胶着在靳长生的身上,牙关咬的死紧,却抑制不住喷薄而出的愤怒,他竟然敢抱相思,他竟然敢!

“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他!”他恨的咬牙切齿冲一边站着的下属低吼,抱住相思的手臂又狠狠的缩紧了几分。

疼痛从骨头里蔓延出来,相思站在那里,被他缩在怀中,足足有一分钟,都不能动。

他身上的味道,他说话的声音,他抱着她的动作,他温暖的怀抱,这一切,都未曾变过,只是,熟悉的已经陌生掉。

她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他,却不料会在这样的境况下遇到。

但她已经不是闻相思,而他也不是她心中的何以桀,他们之间所有的情分,早已被他的妻子,用那几鞭子给斩断的­干­­干­净净。

他说话的时候,胸腔里都震的嗡嗡响,她清醒了过来,微微的抽了抽鼻子,那里面,有点点的酸,却还好,她竟没有掉泪。

她用力推开他,他的动作僵持了一下,却奇异的顺从,任她推开。

“你凭什么对他动手。”她抬起头,面­色­平静无比,她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何以桀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忽然之间,当真就分辨不出,面前站着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相思。

而她已经转过身去,他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那个清俊的少年面前,推开围过来的两个手下,他看着她握住了他的手,拉他向另一个方向走。

那个少年在回头看他,一双泉一样的眸子里透着小兽一样锐利的寒光,他握紧了相思的手,双眸之间都是挑衅。

何以桀痛的说不出话来,他无法看着她这样走,他踉跄的追过去。

“相思……”他喊她的名字,而她的脚步却停都未停,仿佛他喊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和她毫无相关。

ps:老何……乃不淡定了吧,乃的小相思不鸟你啊,哇卡卡卡卡,票票啊姐妹们……昨天真凄惨……虐完老何老杜,虐相思喽

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三十一 思思,我答应你,我放手

()“相思……”他喊她的名字,而她的脚步却停都未停,仿佛他喊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和她毫无相关。

他跟在她身后,而她走的又快又稳,一直不曾回头。

“相思……”他一咬牙,快走两步绕过去在她面前,又一次叫她的名字。懒

她漠漠的掀了眼帘,消瘦的脸庞,男孩子一样的短发,灰­色­的加厚及膝卫衣,她果真是要他快认不出。

他说不出话来,就那样望着她,而她也静静的看着他,只是那眼睛上似乎是蒙了一层的纱,远隔着万水千山。

相思自认自己不是个矫情的人,她以前一直都是活泼爽朗的,从不肯伤春悲秋的絮叨一些风花雪月,但此刻,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这个她跟了四年的男人,她曾经爱到无法自拔,爱到恨都恨不出来的男人,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句话,我们是真的回不去了。

再也,无法回去了,回不到最初相逢的那一刻,也回不到爱上他那一刻,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可是他们之间有着跨不过去的悬崖。

寂如笙箫的夜­色­里,他身上黑­色­的大衣几乎和深夜融在一起,而那鬓边,似微微有了白霜,她不知是自己花眼,还是事实如此,不过短短一年,他老了这么多。

她不否认她心上滑过酸楚,但她只是个人,是个会疲惫,会倒下,会退缩的人。虫

手指一根一根捏紧,她低下头来,望着自己的脚尖。

“你认错人了。”她的声音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只是低了一个音调,有些暗沉。

短短五个字,像是重锤,一下子敲在了他的心上,他身形微微摇晃,面上的仓皇和颓然弥漫更深,他摇头,目光中有缱绻斩不断情丝,却也有心酸的小心翼翼:“相思,我知道是你,我知道……”

“先生。”相思又看了他一眼,这句话说的十分无力,她自己都觉得无法相信,只是,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您真的认错人了。”

“思思……”他无力的苦笑,垂在腿侧的手想要抬起来抚一抚她的脸,却重似千斤一般,终究还是动弹不得。

相思却已经转过身去,长生反握住了她的手,两个人肩并肩向前走。

何以桀牙关一点一点的咬紧,她冷漠的话语,那个少年挑衅的眼神,握在一起的那两只手,都像是无明业火在炙烤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他忽然眼底有杀气掠过,眼风只是微微一闪,那两个站在一边的手下就跟了过去,文弱的少年怎是对手,三两先就被人扭折了手臂拉开在一边,长生清俊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一双眼眸透出浓浓的不甘和与他年纪不符的狠利,何以桀如泰山一般稳稳站在那里,他深邃眼眸扫过少年的脸,只是­唇­角微微勾起一些,似给他一抹不屑冷嘲的讥诮笑意,然后就再不看他。

何以桀径直往相思跟前走,长风衣在夜风中掀起下摆,露出结实修长的有力双腿,他颀长的身躯巍然如山,步伐稳健而又气势逼人,不说一字,却有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他在这里,其他人就像是点缀,怎样都是被忽视。

她气急了,站在那里捏紧了双手,全身都在抖,她眼底有灼烧的怒火,两颊都烧的通红,她怒目望着他,那里面的滚烫愤怒,就像是冰寒的一潭水烧开了一般,何以桀心尖刺痛,却强颜欢笑,还好,还会生气,还会愤怒,至少好过面无表情的对着他,他受不了。

他走到她跟前去,高大的身躯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笼罩,他周身都是冷冽而又清寒的霸气,她翕动嘴­唇­,抑制不住的愤怒咒骂仰或是强装出的冷漠话语挣扎着矛盾着不知道该怎么出口,他却已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一张脸上是坚定而又不容拒绝的霸道,声音融入夜­色­中,带着让人心悸的低沉:“跟我走。”

他拉住她的手就向前走,相思被他带的一转身,踉跄的跟了两步之后,立刻就开始坠着身子不愿意再走,他手上力道加大了一些,她吃痛的声音溢出­唇­,他的力道就又放轻了。

相思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死命的掰他的手指,他却是忽然转过身来,那一双眼睛像是遥远天际的寒星,让人看不透猜不明,望着她时,却有深深的愧疚和疼痛,她一愣,他却已经弯腰把她打横抱起,不容她醒悟过来反抗,就大步的走到了车子那里,司机早已开了车门,他抱着踢腾着双腿挣扎的她进去,沉声喝道;“谁都不许过来!”

车门关上,将他们封存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

她还在他的怀里,他的双手像是烙铁,又烫又紧的箍住她,她挣不开,身上出了薄薄一层细汗,黏腻的浑身难受,她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她不能跟他走,她得回去,一诺还在家等着她,她还要给一诺喂­奶­,她要回家,她要回家!

“何以桀,你凭什么让我跟你走?你已经结婚了,你有太太了,你让我跟你走­干­什么?让我回去挨鞭子?被打个半死不活做你的地下情人?”

相思逼自己冷静下来,她说这席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方才那样的愤怒,她­唇­角微微的掀起一点,眼底带着讥诮的嘲讽望住他,不躲不闪。

犹如一瓢冷水兜头浇下,他忽然间清醒了过来,在昏暗的车厢里,他的呼吸和她的缭绕在一起,这样亲密的距离,却让他手脚都开始发冷。

他在做什么,说了只是看她一眼,说了不再介入她的生活,为什么现在会控制不住的要她跟他走?

他哪里有资格带她走?不,他根本没有可能带她走!

他结婚了,娶了一个背景雄厚的女人为妻,他的身家­性­命和前程,肖书记的下半辈子都系在那棵大树上,他怎么能带她走?

可是就这样放开手,就这样放她走?他做不到,他只是看着那个年纪很小的男孩抱了抱她,只是看他们握着手,他就受不了,他就像是要发疯了,他怎么能再要她回去?要她和别人在一起,结婚,生子……

可是他说不出挽留的话,他若想留下她,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要他的相思偷偷摸摸跟着他,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等他有能力摆脱杜家的时候,再给她光明正大的身份?

他还无法对她残忍到这样地步,他也无法厚颜无耻成这般模样!

握住她腰的手,一点一点的松开来,他颓然的靠在车座上,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相思立刻从他身上挪开,似乎他是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何以桀呼吸低沉,他无法留她,却又舍不得说出要她离开的话,他就那样闭了眼,等着她离去。

相思背过身去,声音低低在密闭的车厢里响起来,轻轻柔柔就像是月光下的溪水流淌:“何以桀,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过的挺好的,这样平凡的生活,让我觉得很安心,如果你觉得对我还有一些愧疚,如果你还念着我曾跟在你身边四年,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也不要打扰我的生活,好不好?”

他没有睁眼,抬起一只手,用手背覆住了双眸,有说不出的哀伤,从他的心口上渐渐滑过,那个小小的女孩儿,终究还是被他自己弄丢了。

她说的很对,如果他还有良心,如果他对她还有歉疚,就不要再将她卷入是非和危险之中,他既然无法保全她,那就不要招惹她。

“我答应你,我放手,从此以后,不会有人打扰你的生活,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他开了口,嗓音沙哑的像是揉了粗糙的沙粒。

相思惊的陡地回头,却对上他眼底的哀伤,她心里忽然细微的抽痛了一下,窗外的路灯透进来柔和的光线,她才渐渐看清,他的鬓边,好似真的染了一层白霜,他也老了啊,那个总是沉稳内敛高高在上的何以桀,那个风姿翩然让无数女人倾倒的何以桀,他也会有这样的神情,他也会有老去的一天。

相思低了头,他今年,也有三十七岁了吧,心里辨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她伸出手,将车门打开,弯腰预备下车。

既然他答应了,那么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话好说了,她也该离开,回她的家。

ps:可怜的老何……你都有白头发了鸟~~~~~~~你要抓紧时间追思思啊,要不然追回来了你老了,我们思思风华正茂,你满足不鸟她怎么办呀~~~~~可怜的娃

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三十二 最后一个拥抱VS分居

()既然他答应了,那么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话好说了,她也该离开,回她的家。

“思思啊……”那声音像是寂寞箫鼓,在黑夜里绽出悲伤的花来,有一只手缓慢的探过来,按在了她撑在座位上的那一只手上,力道轻柔,却又坚定。懒

她的动作不受控制的停住,却没有转身瞧他,昏暗的车厢里,她似乎能感觉到身后有人在向她靠过来,她低低头,咬住了下­唇­,背部微微的绷紧。

他的气息离她很近,她的心跳就乱了一下,在短暂的眩晕之后,她却还是一咬牙,抽出被他按住的手,她毫不犹豫的迈出车子,他却忽然在后面搂住了她的腰。

空气,似乎一下子就凝滞了,她脑海中闪过片刻的空白,泪腺微微的疼痛起来,她保持着那个动作没有动,身子似乎都僵了,他的身子轻轻的依偎了过去,他的脸贴在了她的背上,这个拥抱的姿势,带着祈求的味道,拨动了她总是为他柔软的心弦。

她以为他会说点什么,或是祈求,或是花言巧语的继续蒙骗,再或者,是苛刻的威胁。但他一直都在沉默,只是抱着她,紧紧的,像是再也不肯放开了。

相思的眼泪忽然之间落了下来,寂静无声,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变成了今天这样。

“你走吧,回去吧,我以后不会再来了,你放心。”他抱住她的手臂放开来,却在黑暗之中摸到她的脸,带着薄茧的手指从她的眉心轻轻向下,短暂的抚摸,温暖的气息一瞬间远去,她愣怔了片刻,然后下车,关上了车门。虫

在车门即将合拢的那一刻,她似乎听到了一句什么,却又似乎是她的幻觉。

她没有停留,大步的向家的方向走,夜风吹来,她清醒了,她已经耽搁了太久的时间,诺诺还在等着她回家,福婶也会担心的,还有长生,不知道有没有被那些人欺负……

她越想,就走的越快,不消片刻,他就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她没有一丝丝的留恋,甚至巴不得快一点离他远远的,何以桀自嘲的笑了笑,他疲惫的靠在车座上,胃部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手握成拳抵在疼痛的胃上,微微的用力,再用力,那疼痛未曾消去,却一路蔓延到了心脏。

相思疾步走回去,长生还被那两个人按在一边,相思借着灯光看清楚,他脸上好像没有伤,就松了一口气。

那两个人好似也得到了指令,放开了长生就走了,长生几乎是在他们放开他的那一秒就一下子握住了相思的双臂,他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看她,许久之后才咬着牙问:“那个混蛋他没有欺负你吧!”

相思望着他认真的模样,心中有着微微的暖意:“没有,我们回去吧。”

长生点点头,却是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走。

相思想要抽开手,长生却不回头的说了一句:“思思姐,你就当我是你弟弟。”

相思一怔,旋即心底却放松了一口气:“好,这辈子我就当你是我弟弟。”

长生没应,只是胡乱点了下头,这辈子那么长谁知道以后会怎样,我只要现在就能亲近你,一点一点融进你的生活里,就好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回去的时候,福婶抱了一诺还在客厅等他们,相思来不及洗漱就跑了过去,一把抱了女儿,在她小脸上狠狠亲了几口,一诺就咧着小嘴笑,­肉­­肉­的脸上绽出甜甜两个酒窝,看的相思心都软了,所有的不快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她抱着女儿避到了卧室里,解了衣服喂她,一诺骨碌着一双大眼睛小嘴吃的啧啧响,饱满的额上都有了细细的汗,相思爱怜的拿轻柔的手帕给她擦了擦额头,抱住一诺的手,又紧了紧。

她不能让何以桀知道一诺的存在,今晚他也答应了她,不会再来打扰她的生活,她知道他说话向来也是不轻易反悔的,却还是吊高了一颗心,直到整整过去了一个多月,生活依旧是风平浪静,相思才渐渐的放下心来——何以桀,终于没有骗她,这一次。

杜芳芳整整在杜家住了半个月,才在杜老将军的强制要求下,被杜太太亲自送了回来。

何以桀那天特意请假没去上班在机场接她们,杜芳芳虽然答应回来,却依旧是板着一张脸,车子一开回家,三人还未走进客厅里,杜芳芳就将手中的皮包扔在了沙发上,她桀骜的抬起下颌望住何以桀,一字一句颐指气使的开口:“何以桀,在我原谅你之前,你不许进我房间,我要和你分房睡!”

一屋子的佣人都愣了一下,然后悄无声息的避了出去。

何以桀脸­色­青白不定,站在那里尴尬不已,双拳却是紧紧握了起来,杜太太心急如焚,狠狠瞪了杜芳芳一眼,正要开口解围,何以桀咬着牙轻轻开了口,语气却是斩钉截铁:“好,就按照你所说,我们暂时分居。”

杜芳芳脸上高傲的神情一下子吊在了半空中,这半个月来,何以桀一直表现的低声下气,她怎样无理取闹他都是无条件的包容,这次被爷爷赶回来,她心中十分不甘,窝着的那一团火还未完全的消去,她就是要让何以桀知道,她在乎什么,她就是要让他一次一次求她,挽回她,要他明白,是何以桀扒着杜芳芳不放!

回来的路上她就想好了,她要在何家再给自己立立威,要让何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看着何以桀怎么哄她,怎么求她,让他们知道何以桀扒着杜家不放,何以桀多在乎她杜芳芳,多害怕她不会回心转意!

可她完全没想到,何以桀的态度怎么突然之间就骤变了!

他这句话一下子把她噎住,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他答应分居了?

天知道,她根本不愿意分居,她就是想让他求她几句……

杜太太也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强挤了笑意打断这尴尬的沉默说道:“以桀,你看芳芳又在耍小­性­子了,你怎么也跟着胡闹?这好好的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哪有什么隔夜仇……”

杜太太还要劝,何以桀却是面目冷凝的一抬手:“妈,我也有底线,我也有我自己的原则,芳芳之前怎么闹,我都不介意,但是现在……”

何以桀声音似微微的哽住了一样,他转过身去,整个人都带着说不出的颓丧:“她轻易说出这样绝情的话,又将我和她之间的夫妻情分置于何处?她但凡还对我有一点点感情……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像是太过难过,已经说不出话来。

杜芳芳眼圈渐渐红了起来,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以桀……我……我不是……”

何以桀却不让她说完,飞快又开口道:“我想现在,我和芳芳真的都需要冷静冷静,分开一段时间也好。我们俩都要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继续……夫妻之间如果连信任和尊重都没了,那真的不如……”

杜芳芳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紧张的望着何以桀,却见他深吸一口气,紧皱着眉闭了眼,低低呢喃出声:“真的不如好聚好散……”

杜芳芳身子陡地软了,她想要开口说些挽回的话,自尊心却让她没有办法认错低头。

杜太太心急如焚,只恨不得将杜芳芳给推醒,拼命给她使眼­色­,见她只是咬住嘴­唇­不说话,杜太太恨的暗暗叹气,少不得又出来赔了小心说道:“以桀啊,芳芳不懂事,你就原谅她一次吧,这分居,说出去,总归是不好听……”

“妈,只是暂时的,等我和芳芳冷静下来,想明白了,自然就好了,我现在心里乱的很,我们俩若是在一起,指不定又要争吵……”

杜太太想到杜芳芳的脾­性­,只好无奈的点点头:“那就暂时先这样……先分开一周吧,一周后,不管怎样,你都要搬回卧室去,听见没以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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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三十三 ­色­.诱

()“那就暂时先这样……先分开一周吧,一周后,不管怎样,你都要搬回卧室去,听见没以桀?”

何以桀点点头:“妈,你放心,让芳芳先陪陪你吧,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处理,晚上再陪您吃饭。”

“你只管去忙,不用­操­心我,都是一家人,不需要这样客气。”懒

杜太太连连摆手,何以桀欲言又止的望了杜芳芳几眼,终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重叹了一口气拿了大衣转身出去了……

直到发动了车子,离开了别墅,何以桀坚毅的脸上才渐渐的绽出笑,那笑慢慢的璀璨无比,带着说不出的惬意和释然的轻松,杜芳芳,这可是你主动提出来的,我们结婚一年多,你总算是做了一件让我舒心的事!

杜芳芳眼看着他出去,开了车走了,才恨的直跺脚,转过身埋怨杜太太:“妈,你怎么净帮倒忙?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怎么能帮着他说话?”

杜太太饶是脾气好,饶是再想护短,这一次也忍不住了,她一把抓住杜芳芳的手,一向柔弱和蔼的脸上却是漫起威严的愤怒:“你跟我上楼去,我正有话和你说!”

杜芳芳甩甩手,杜太太却又狠狠瞪她一眼,“芳芳,你是不是想闹到离婚的地步?”

杜芳芳一怔,却是嘴硬的高傲一抬头:“离婚?何以桀他敢?他这边只要敢说出离婚两个字,我那边就让他下台!”虫

杜太太沮丧的摇摇头,疲惫至极的叹了一口气,却还是强打起­精­神:“芳芳,男人不能用这样的手段来驯服,你是他的妻子,说起来,你现在是何家的人,你的荣辱都系在以桀的身上,纵然是现在以桀需要依靠杜家,纵然是现在他不得不在你面前屈服,但是这样的感情,你觉得可靠吗?有什么比抓住一个男人的心更重要?”

“他也是个男人,他也要面子,也有尊严,你总是这样动不动拿杜家来压他,时间长了,是人都会有逆反心理,他现在还愿意宠着你护着你,你不知道适可而止,将来一定会起反作用,等以桀对你彻底失望,杜芳芳不是我说你,你到时哭都没有眼泪!”

杜芳芳被杜太太这番话说的一愣一愣,好一会儿,她低着头死死咬着嘴­唇­,犹在不甘心的说道:“以桀很爱我,妈,不会的,不会有这天的……”

“很爱你?再深再浓烈的爱,也经不住你这样来,一次两次他还回来求你低声下气赔小心,你再这样闹上几次,你看看他还会不会这样!”

杜太太见她似乎听进去了,赶忙趁热打铁,“芳芳啊,妈妈是过来人,对你只有好意没有坏心,这世上可能人人对你都有私心,包括以桀,但是妈妈没有,妈妈是一心一意想要看着你过的好,你这样的脾气不改一改,总有一天,你会亲手把以桀给推到别人身边去……”

杜芳芳听到这里就慌了,起初何以桀殷勤备至几次去接她求她,她心里就越来越有仗势,以为何以桀就非她不可了,但这次何以桀答应分居,真是让她一下子就蔫了,看来是这段时间以桀对她太纵容,她完全忘记了何以桀这个男人,她根本就没有完全捏在手心里的把握!

“妈,那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啊,以桀都答应了……”杜芳芳急的眼圈发红,她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不让他进房间,他这么爱面子,一定不会主动回卧室的,难道让她主动去求他?那这段时间的功夫岂不都是白费了?她不又落了下风?

想想又不甘,但就这样分居,她更是不愿意,一时之间就陷入了这样被动的两难之地。

“你现在知道急了?”杜太太见她总算清醒过来,心里也松了下来,拉了她在卧室床上坐好,方才抚着她的头发说道:“瞧瞧你,见天都穿的像是个男人似的,你也改改你这穿衣风格……”

杜芳芳柳眉一蹙:“妈,我本来就是军人出身……”

“可你也是个女人啊。”杜太太温柔的笑:“听妈妈的话,今晚好好收拾一下,服个软,男人嘛,还不都是要哄着骗着的,你示弱,他不就正好顺着台阶下了?”

“我从来没求过人。”杜芳芳还是一副不乐意的模样,杜太太叹口气;“你们是夫妻,关起门就是一家人,什么面子不面子有什么打紧?”

杜芳芳摇头:“妈,再等等吧,我现在还拗不过来,我从小到大还没挨过打,没想到第一次却是被自己的男人给打了,如果是别的事,也就罢了,我就是受不了,受不了他为了别的女人打我……”

“你说这个女人是谁?以桀真在外面有人了?”杜太太见她忽然说出一直避讳的这番话来,心下也担忧了起来。

杜芳芳叹了口气:“我不知道现在他们有没有联络,那个女人,是他之前的一个情人,听说,跟了他四年,你也知道,以桀这样的身份,能留她四年,一定不一般……后来,我找上门把她赶走了,以桀也什么都没有说……”

“既然是以前的事,那就一个字都不要再提了!”杜太太立刻打断她:“谁还没有个过去?以桀既然为了你愿意把身边女人都打发­干­净,也算是有心了,只要婚后他一心一意,芳芳,你就大度一点,再也不能提以前的事,你大度了,以桀反而会认为委屈了你,更会加倍对你好!”

“妈……”杜芳芳歪在床上,轻轻闭了眼睛,眼角隐隐有水光:“我害怕……妈……我从来没有这样怕过,我总觉得……不会这样简单……你知道么,那个女人,我前一段时间还偶然见了一次……她还在这里,她一天在这里,我一天就无法安心……妈……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如果她死了呢……她死了是不是以桀就断了念想……就安安稳稳和我过日子了……”

“芳芳!你胡说什么呢!”杜太太大惊,杜芳芳却睁开眼望着窗外,眼底透出几分涣散的迷茫,却又有说不出的决绝,杜太太看的心惊,抓了她的肩膀使劲摇晃:“芳芳,你清醒点,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可千万不要冲动,不要断了后路,毁了你自己……”

“我哪里还有后路?”杜芳芳坐起来苦涩一笑,反手握了杜太太的手:“妈,你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我不会给咱们杜家丢脸的,我就是心里憋屈,跟您说说,您说的对啊,那个女人都是过去式了,我不应该再提了,以后也不会提了,妈您放心吧,我过两天就和以桀好好谈谈,我向他道歉,我们是夫妻,以后还要好好过日子,总不能让别人渔翁得利了……”

杜太太心中大石落定,这才长舒一口气:“真是阿弥陀佛,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好孩子,妈妈知道你委屈了,但过日子,就是这样,总要有个人后退啊,以桀既然退了这样一大步,你也就退一步吧。”

杜芳芳轻轻点头,眼中有泪水蔓延,她却强忍下来,高仰了头生生咽下去,她不能哭,也不会再哭,她杜芳芳绝不会这样轻易就被打败,闻相思以前不是她的对手,现在,也不是!

三天后,杜太太离开,杜芳芳下午就开始洗澡打扮,她一向不爱那些女人味十足的衣服,这一次,却特意将杜太太陪她一起买的薄的近乎透明的­性­.感睡衣拿了出来,沐浴完出来之后,她换上了那玫瑰红的吊带蕾丝睡衣,站在梳妆镜前望着自己。

镜中的女人,肌肤润泽,虽不白皙,健康的小麦­色­却透出几分别样的­性­感,酥.胸半露,虽不甚丰满,但却也沟壑清晰,她短发微湿贴在颊上,一双凤眼顾盼生辉,身姿也是玲珑有致的,只是从小到大在部队里摸爬滚打,手臂微微的有些许肌­肉­,但总体看来,却也是个艳若玫瑰的女人,杜芳芳微微抿嘴儿,取了香奈儿五号出来,在手腕耳后轻轻涂上一些,才向镜子前微微倾身,审视自己的脸,还是年轻的,光鲜夺目的,她就渐渐定下心来,想到以前和以桀的那么多次颠鸾倒凤,若是他今晚回来看到这样的她,会不会把持不住?

杜芳芳心中想着,不由得面上有些烧红,放了香水瓶,就隐约听到窗外的车声,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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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三十四 不/举

()杜芳芳心中想着,不由得面上有些烧红,放了香水瓶,就隐约听到窗外的车声,他回来了!

她心噗通噗通跳了几下,深呼吸几次才渐渐的平稳下来,屏住呼吸听着房间外的动静,似乎他正上楼来了,杜芳芳将红酒瓶塞打开,坐在沙发上,却有些紧张了起来,她一早已经交代了佣人,何以桀一回来,就告诉他,她在卧室等他,要他务必来一趟,而此时,门外的脚步声似乎渐渐的停在了他们的房间外……懒

杜芳芳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她实在是担心,担心何以桀会不理会她,直接去了客房。

妈妈在这里的三天,也不是没有委婉的说过这个问题,但都被他不冷不热的推在了一边,杜芳芳也是担心夜长梦多,他当真就在外面搞出个桃­色­新闻了,所以现在不得不主动给了他台阶。

既然是她通过佣人告诉何以桀她在卧室等他,那么也就是变相的在大家面前宣告,是她主动提出想要结束分居,是她先服了软,既然她已经把面子里子给足了他,他是不是也应该顺势而下了?

门外一片的寂静,杜芳芳的心渐渐开始沸腾起来,他为什么不肯进来?难道她现在退让到这样的地步,他还是不满意?还是他,想借着这个好机会,正好和她断绝关系?

杜芳芳怒火上涌,蹭的站了起来,而随之她站起来的动作,卧室门被人轻轻推了开来。虫

何以桀手臂上搭着大衣,站在门口,走廊上的灯光照­射­过来,他颀长的身影投­射­在地面上,卧室里只在床头开了一盏小灯,光线调的很暗,他的整个人就淹没在­阴­影之中,看不清楚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杜芳芳心口骤然的泛酸,眼眶就有了微微的湿润,她­唇­角蠕动想要喊他的名字,但嗓子里却像是塞进去了一团棉花一样,怎样都发不出声音来。

何以桀在门边站了一会儿,就抬脚缓缓的走了进来,杜芳芳看着他关了门,将大衣挂在衣架上,向着她的方向而来,她的心就提了起来,说不出的委屈和酸楚,又有得偿所愿的高兴和喜悦,交织在一起,要她身体里一半火焰一半海水的煎熬着。

“老公……”她绕过沙发,在暧昧的光线里迎着他走去,口中哽咽着叫了一声,何以桀的脚步微顿,旋即,却感觉到有一个柔软芳香的身子贴了过来。

他没有躲开,却也没有抱住她,杜芳芳在他怀里蹭了一会儿,才发现他的异样,她赶忙抬起头来,借助那盏台灯的光线审视他的脸,却看到漠然的一片平静,她的心一下子慌了起来,“老公……老公你还生我气的么……”

何以桀感觉说不出的疲累和厌恶,她身上的味道他十分的不喜欢,他们此刻这样的接触,他亦是十分不习惯,之前他们两人除却在床上­祼­呈相对过,并不曾在床第之外的其他地方有过太亲密直接的接触。

而以往履行夫妻义务,一关灯,被子一盖,他根本就不曾看过她,只是像完成任务一样机械的去做,像这样甜蜜暧昧的**方式,只适合情侣和恩爱的夫妻,完全不该是他们这种毫无感情的夫妻做出来的事情。

只是,推开她,狠狠的拒绝她,虽然解气心中畅快,却后患无穷,杜芳芳这人心思狭隘,报复心极强,若果是只有他一个人前程捏在他们杜家手里,那么他无所谓,他唯一担心的也不过是对他有再生之恩的肖书记。

之前的事不了了之,却总归像是一枚定时炸弹,他这边若是和杜家闹翻,保不准杜芳芳就会不管不顾的捅他们一刀,他自己可以冒险,但视若父亲的肖书记,是他的底线,他不能看着肖书记因为他,而面临任何困境或者受到什么伤害。

这样心思辗转半天,他们两人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杜芳芳倒了酒给他,他摆摆手:“芳芳,今天很忙,我有点累,想早点休息……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杜芳芳的委屈一下子泛滥而出,她扑在他身上捶打起来,力道有些控制不住的大,他蹙了眉心,却没有出声。

“你还问我有什么事,我叫你回房间你说能有什么事?”杜芳芳趴在他身上,狠狠咬住了他的肩膀,隔着两层衣服,何以桀都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心中怨愤陡升,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她掀翻在一边。

“芳芳,别闹了,我这段时间累的很……”何以桀克制的咬了咬牙关,轻轻推开她倾过来的身子,作势预备站起来……

“何以桀!”杜芳芳柳眉倒竖,一下子按住了他的肩,她又是愤怒,又是屈辱,更多的却是说不出的委屈和难过,她爱何以桀,不管怎样她的心已经沦陷在了他的身上了,她就是心里有个结解不开,她也不愿意将他再推开,他们之间的鸿沟,不能再这样扩大下去了……

“老公……你别走,我们不要分居了……”杜芳芳弯下身子,双腿分开跪在他的身体两侧,坐在了他的怀中,她双臂缠上他的脖子,脸埋在了他的肩窝里,气息灼灼:“老公,今晚别走了……”

她透明单薄的睡衣下,不着寸缕,平生第一次,她像是那些她不齿的女人那样生涩的挑逗着他,挽留着他……

何以桀靠在沙发上,任她在自己的身上蹭,任她将他的西装扣子解开,任她掀起他的衬衣,任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来回的摩挲轻抚,他的身子像是已经死了,毫无一点点的反应。

见过相思之后,他连和杜芳芳做戏的能力都失去了,以往还能打起­精­神周旋她应付她,现在根本没有这个心情。

“老公……老公……”杜芳芳低头吻下来,他不露声­色­的微微偏过脸去,她的­唇­擦在他的­唇­角,又一路向下,吻在他的喉结上,这里是他的一处敏感点,但此时,她湿漉漉的­唇­吻着他,他的身体却像是结了冰……

杜芳芳终于察觉到他的异样,不由得惊讶瞪大了眼,她的睡衣几乎已经松垮的掉下来了,整个人半­祼­的倒在他的怀里,她的胸紧贴着他的胸,可是他的身体毫无反应,她又夸张的在他身上来回抚摸许久,他的肌肤还是冷的,杜芳芳一下子惊呆了!

她望着身下的那个男人,如刀裁一般的双眉,如深井一般的双瞳,如悬胆一样俊挺的鼻梁,如水墨丹青画出一般的­唇­,他那样的英俊,那样的完美,他是她的丈夫,是她可以光明正大的亲吻拥抱,是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和他在床上纠缠的男人,可是此刻,她几乎是光­祼­的跨坐在他的身上,她吻了他的全身,她抚摸着他,他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杜芳芳一颗心如坠冰窟,她像是被抽去了脊梁一般整个人都软在了沙发上……

何以桀此时才缓缓睁开眼来,他似有些愕然的看她;“芳芳,怎么了?”

杜芳芳强撑出一抹笑,望住他的眼睛:“以桀,你是不是太累了……”

何以桀点点头,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今天累的很。”

杜芳芳心里又升腾起来了一点希望,男人哪个不想这种事,但若是累的厉害,也有例外的吧……

“我去给你放水,你去洗澡吧,好好解解乏。”杜芳芳将睡衣整理好,站起来在他面前停留了片刻,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却没有火花,她的心又咯噔跳了一下。

何以桀望着她有些颓然的走进浴室的背影,­唇­边缓缓溢出了一抹笑来,双眼却像是­干­枯的深井,沉寂着无边的哀伤,思思,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不是为了让负罪感少一点,不是为了补偿或者挽回你,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不能让你回来我身边,我无法自私的留着你,但我却可以用我自己的方式说爱你,我爱你,但我配不上你,唯一能为你做的,唯一可以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的,就是让自己不要继续的肮脏下去吧……

那个将你打的遍体鳞伤的女人,我要给她一份如同冰窟一样寒冷的婚姻和爱情,她不是说她爱我么,那就来承担爱我的代价吧,这样守活寡的生活,对骄傲的她来说,应该也是不小的折磨,这算是我为你,讨回来的一点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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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三十四一见总裁误终身 三十五 无药可救

()这样守活寡的生活,对骄傲的她来说,应该也是不小的折磨,这算是我为你,讨回来的一点公道。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只是随意的系了浴巾,杜芳芳坐在床上,看着他的目光就又燃起了火,她给他擦­干­了身子和头发,掀开被子拉他进来,就有些急切的吻了上来,她的身子像是鱼一样在他的怀里磨蹭,她从他的喉结一路吻到平坦结实的小腹,她的手掌软软的握住他的分.身,她有些笨拙的努力的挑逗着他,她甚至张开了嘴去含他那里……懒

这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这个一向耀武扬威的女人匍匐在他的身下去取悦他,他心中嘲讽的笑着,脑中却清晰的出现相思的小脸,他耳边回荡着她那句话,一遍一遍:你认错人了,你认错人了,你认错人了……

这句话,细细小小的柔弱声音说出的话,此刻像是震耳欲聋的钟声,在敲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的身体跟随着他的灵魂一起,抗拒着杜芳芳,抗拒着她的一切……

他的思思都已经这样子了,他怎么还可能和别的女人颠鸾倒凤?

他的身子就像是一块千年都不化的冰,他的下面还是软的,任她的小舌撩拨着挑逗着,任她的手在他全身各处敏感的地方抚弄,他却像是一具尸体动也不动,他的呼吸是平稳的,但他心中畅快极了,几乎快要惬意的哈哈大笑出来……虫

杜芳芳越来越慌乱,她卖力的吮着他的下面,她扭动着去磨蹭他的身体,可是口中的他依旧是毫无反应,她几乎要哭出来了,口腔都已经酸楚不堪,终于还是放弃,闭上眼睛,狠狠的捶在了床上……

何以桀一惊,顺势坐了起来,他心中快意无比,眼底却流泻出慌乱和愧疚来,他握住了她的肩把她拉起来,小心翼翼打量着她的表情,轻柔的给她擦着眼泪,口吻中都是浓浓自责:“芳芳,对不起,我……我……”

“可能是太累了,以桀,没事的,没事的……明天就好了……”杜芳芳摇摇头,口中说着,眼泪却直往下流,这对一向骄傲的她来说,就像是挥之不去的屈辱,她不顾脸面的用尽了手段和招数,她的男人竟然在她的挑逗下毫无反应……

她越是这样,何以桀就好似越发的愧疚,他心疼的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语调都乱了起来:“芳芳,你给我点时间,过几天就好了,我现在不知道怎么了,你一碰我,我就想起你说的那些绝情的话,我一想起你说的话,我就,我就……”

杜芳芳一惊,从他怀里挣开,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望住他:“以桀……你说……是因为我的原因?”

“芳芳……是我不好……委屈你了……”何以桀重又抱住她:“没事的,过几天,过几天我们心结解开就好了……”

“老公……”杜芳芳再也受不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死死的抱住他,一遍一遍道歉:“都是我不好老公,我不该这样说你,我不该这样不给你面子,我不该这样总拿杜家来压你,如果不是我说那些伤人的话,你也不会变成这样……老公,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改,我全改,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何以桀眼底深深的都是冷蔑,手掌却贴在她背上轻轻抚了抚:“没事了,没事了芳芳,会好起来的,我们还没有生孩子呢……”

杜芳芳将脸埋在他的胸口使劲的点头,哽咽声却是越来越响了起来……

后来,他们又试了几次,杜芳芳更是变着法使劲了招数,甚至还拉他一起看情趣小电影,他比那天的情况好了一点,在她挑逗的时候有些反应了,但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杜芳芳起初还­精­神抖擞的每天晚上都要这样折腾一番,到后来,她渐渐的就不再继续,他们起初还睡在一间卧室里,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何以桀出于愧疚提出了分房睡,杜芳芳沉默了一会儿就答应了。

何以桀越来越忙,白天是从来不回来的,晚上十点多钟回家的时候,杜芳芳早已睡了,偶尔他休息的时候,杜芳芳总是约了邓华出去逛街吃饭或者SPA,两个同样的寂寞的女人在一起就有了说不完的话题。

也许是因为同病相怜,所以彼此之间就没有什么避讳,邓华给杜芳芳说了许多有关秦慕之的事情,她渐渐的知道了邓华的丈夫秦慕之,甚至是比何以桀还要呼风唤雨的神秘人物,他很少回A市,当然也就很少见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太太,邓华话里话外虽有不满,却丝毫不敢多说他一句不是,杜芳芳不由得在心中暗暗鄙视她,连自己的丈夫都害怕,一年到头见不到一面,也忒没出息了!

只是她现在无心其他,也只是随口敷衍的安慰了几句,邓华知道她和何以桀现在床底之间不太和.谐,就将前些日子托人找的那个知名心理医生介绍给了她,是个外国老头——至少保密­性­就好了很多。

杜芳芳眼睛一亮,旋即却又轻轻叹了一口气,以桀是个特别在意面子的人,这一次,又该怎么说服他呢?

杜芳芳越想心里越难受,又愧又恨自己不该当初这样口不择言,现在不管她怎么抚慰怎么小心翼翼的在他面前放低姿态,他的心理包袱还是放不下来,只是,后悔也没有用,她必须赶紧把这件事给解决掉,不然她这辈子岂不就这样全毁了?

因此就接了邓华给她的名片,约了时间准备带何以桀去看心理医生。

**

和相思分别之后,何以桀又乔装去偷偷看过她几次,有天他休假,杜芳芳又和邓华有约,他就一个人驾车去了那里。

她早晨七点四十五分就会和那个年轻男孩一起来上班,两人并无逾矩的行为,只是说说笑笑看起来像是很亲密的样子,她会一直上班到中午十一点半,然后有时候会出来超市在小摊子上吃小吃,有时候可能是叫了外卖,更多的时候她却是会回家,他害怕她发现她,从来是不敢跟着她看看她住的位置的,只是有一次,他等了许久,都没见她上班,到下午的时候,才看到她急匆匆从家里出来,眼睛都哭肿了,他担心的不得了,第二天又特意请了假过来,却见她神­色­已经恢复了如常,只是,不知道是天气转暖,她穿的单薄了,还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又瘦了一圈。

他几乎失控的差点冲过去,可是到最后,他还是坐在车子里,没有靠近她一步,说了不会再打扰她,就是真的不会再打扰她,他绝不会再骗她,也绝不会再对她食言。

甚至,在她毫无知觉的从他的车子外走过,他下意识的避开了她偶然投过来的视线,每一次来这里,他都会借用下属不同的车子,就是害怕她会发现异样,所以这样风平浪静的过了两个月,直到春暖花开之时,相思一次也没有发现,她的生活,她每天的行踪,何以桀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如果说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那就是一诺的存在吧,她出于谨慎,从来没有抱过一诺出来,福婶倒是抱着一诺出来过,只是何以桀不认识福婶,而且福婶和她搬到这边之后,就跟了福伯的姓,邻居都称呼她赵婶或者赵嫂子,因此,哪怕是福婶抱着一诺从他面前走过,他也绝不会想到,那怀中小小的人儿是他的女儿。

而日子就像是冰冻的河面下平静流淌的水,毫无一丝丝的波澜起伏,安静的让人心里发慌。

他的“心理疾病”还没有好,杜芳芳又撺掇着他去看了几次心理医生之后,终于还是彻底的死了心,何以桀暗嘲她的愚蠢,事到如今,她还自恋的以为是她的话伤他太深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以为是他对她用情太深所以伤的太重所以才扭转不了心思,何以桀想想就一阵恶心,他若是真的喜欢她,或者说,但凡他对她有一丝一毫的好感,会在她脱光了在他身上磨蹭之后还没有反应?

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三十六 困境重遇

()但凡他对她有一丝一毫的好感,会在她脱光了在他身上磨蹭还没有反应?

他何以桀自认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也有正常的生理需要,如果不是实在对她厌恶到了极点,他闭一闭眼也就过去了,可是现在,他乐得她误会愧疚,正好借机一推四五六,再也不用和她纠缠,也不用应付自己去履行那可笑的夫妻义务。懒

杜芳芳折腾了几个月之后,终究还是泄了气,何以桀肩负重任公务繁忙,她也就日日和邓华泡在一起,一时之间,两人虽然生活在同一栋房子里,却经常­性­的十天半月不见一面。

到盛暑之时,杜太太亲自来了一趟A市,还把一个在杜家待了几十年的擅长做药膳的老保姆带了过来,她尽心尽力的在这边待了整整一个月,让老保姆变着法的煲各种保养的汤,结果还是无济于事。

杜老将军得了信之后,也坐不住了,他们傅家三代单传,到了杜芳芳这一辈,更是只有她一个女儿,原本老将军就起了心思,等杜芳芳结婚生子之后,是至少要生两个男孩的,一个姓何一个姓杜,好继承他们杜家的血脉,但现在倒好,何以桀“不行”了!

老将军亲自给杜芳芳打了一个电话,隐晦的提出了离婚的事,孰料杜芳芳大怒和老爷子吵了一架还摔了电话,在她心里,何以桀现在这样,都是因为太爱她太在乎她,所以才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变成这样,在这种时刻,她绝对不能离开他,更何况,她爱何以桀,就算是不能做.爱,她还是爱他!她不知道自己若是真的和何以桀离婚再嫁个男人之后,会不会在亲热的时候控制不住的把那个人蹬下床去!虫

再者说,她还不信何以桀就永远“不行”了,他以前的生龙活虎她是知道的,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恢复的,反正他们还年轻,她不急!

杜太太在这边待了一个月之后,也心灰意冷的预备回去,何以桀在她临走的那一晚上,隐隐晦晦的提出了离婚的想法,杜太太心中有些矛盾,一方面,她是真的喜欢何以桀这个女婿,懂事,成熟,稳重,前途无量,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可是,如果他这辈子都不会好了,芳芳岂不是太委屈?更何况,老爷子来时千叮咛万嘱咐过她,杜家的血脉不能断!

只是,若是就这样答应了,传出去对两家名声都不好听,而且她也感觉太对不起何以桀,他落得这样,还不是她那个不争气的女儿害的!

杜芳芳一听就急了,又见杜太太一副摇摆不定的样子,就彻底的恼了,大吵大闹一通之后,甩下一句,大不了领养两个孩子,她就要和何以桀过一辈子,拉着何以桀就上楼了!

杜太太知道她的­性­子,但在听到她说不离婚之后,却松了一口气,毕竟她受的是传统教育,潜意识中,还是不希望芳芳离婚的,这个社会,对待离婚的女人比对待离婚的男人苛刻的太多了!

“我不离婚,死都不离,这辈子我就赖着你,谁都别想让我离开你!”杜芳芳甩上卧室的门,踮起脚就抱住了何以桀,她目光灼灼望着何以桀,一瞬间,他心中滑过隐隐的愧疚。

不得不承认,在杜芳芳今晚这一番举动之后,何以桀心中是有些动容的,抛开杜芳芳那些可怕的所作所为来说,她对他的感情,倒算是坚定,只可惜,他对她已经彻底的厌恶到了骨子里。

也许人就是这样的自私,别人对你的好总是入不到心看不到眼里,只因为那不是自己喜欢的,所以她做一切都只是空谈。

何以桀轻轻环住了她的腰,声音有些低沉的沙哑;“芳芳,到今天,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唯一担心的,除了肖书记就是你,肖书记年纪大了,儿子又让他­操­碎了心,前段时间出的那档子事,到现在虽说在爷爷的帮助下摆平了,但我几次去看他,听保姆说,总是害怕,担心,没有一个晚上睡好觉的,我小的时候,他帮了我太多,是我一辈子都报答不尽的恩人,我只希望他能过的舒心一点,如果能出国就好了……远远的逃开这一切,让他安度晚年,我至少也可以安心了……”

“那就想办法送他出国好了……”杜芳芳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想来,也不是没有办法,等段时间吧,慢慢的把他办出国去……”

“芳芳……”何以桀更紧的抱住了她:“你真好……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得下你?”

“那就不要离开我,一辈子都和我在一起……”杜芳芳心软的滴水,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个女人,还可以为一个男人柔软心动。

“我也想,只是现在我这样……我真是没用……”何以桀说着说着声音就低落了下来,杜芳芳听的心疼,轻轻的抚着他的背,一下一下的安抚:“没事的以桀,没事的,我要的只是你,只是你这个人……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可是这对你太不公平,你还这么年轻……”

杜芳芳见他眼圈红红的样子,不由得扑哧笑了一声,轻轻捶了他一下:“你又不是一辈子不会好了,我才不信!”

“芳芳……”何以桀握住她的手,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写到这里,请容猪哥发一通牢­骚­,实在扛不住这两个人了,好想吐!!!!!)

A市的夏天,是最难熬的酷刑,对有钱人来说,冬夏都无所谓,但对于现今的相思来说,却是地狱一般的折磨,筒子楼里热的像是蒸笼一般,不到中午房间就被烈阳给晒透了,相思的薪水虽然不算低,但是一诺要补充营养,又要吃进口­奶­粉,就算小件的尿不湿一个月下来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她曾想动用何以桀的钱买一台空调,毕竟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她在哪里,不用顾及以前那些担心,但相思认为自己已经和他彻底的分手,也把话说清楚再无关联,她就更加不能动他的钱,更后悔自己上次没有把卡还给他,这样一天一天熬下去,到七月的时候,她就撑不住的病倒了。

原本身子就不好,杜芳芳打了她那几鞭子又让她身体状态下了个台阶,执意的留下一诺,生她的时候自己就感觉到身体已经差到无法再差的地步,就像是一株看起来还算­精­神的植物,其实已经被蛀虫给掏空了内里一般,这一病倒,就来势汹汹,反反复复的高烧之后人都瘦的脱了形,终究还是在长生的执意要求下送她去了医院。

长生是超市临时工,工资一个月只有一千二百块,相思也还没有转正,不能上班,薪水就停了,仅有的少的可怜的积蓄,在医院里还没支撑两天就花光了,相思烫红着脸要出院,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不能因为自己连累了诺诺,她那么小,她不舍得她吃一点点的苦,长生却固执的不肯,死命福婶在医院照顾相思,他就出去开始找工作,只是,他一没有文凭,二又没有太强的能力,三无背景,四无力气,顶着烈日转了两天,还是一无所获,这个心高气傲的少年在踌躇再三之后,强势的从福婶的口中问出了一些有关相思过往的内幕——有关那天晚上那个男人的内幕。

当他出现在何以桀的办公室的时候,不但是赵秘书惊呆了,何以桀都吓了一跳,这个年轻男孩儿,好像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也不知道在所谓的“高官权贵”面前有所收敛,他就那样报上了何以桀的大名,一路大喇喇的寻到了他的办公室。

何以桀取了车子之后,长生遇到点小麻烦,连着撞了三次头才成功的把自己塞进了那比他矮的小轿车中,饶是如此,他犹然没有一丝尴尬,淡定的解释了一句:“从来没有坐过车子,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何以桀不由得多看了这个男孩一眼,他没有少年人的羞涩,也没有那因为贫穷而衍生的自卑,面对何以桀时,更没有因为他是个“大官”而自惭形秽,他该怎样就怎样,­干­净透彻直接的让他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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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一见总裁误终身 三十七 心痛难止[VIP]

面对何以桀时,更没有因为他是个“大官”而自惭形秽,他该怎样就怎样,­干­净透彻直接的让他汗颜!

只是他没有心思来研究这个少年到底还有什么其他神秘的地方,脑海里只是闪过一丝奇异之后,他的心弦就吊了起来,长生说的不清不楚,他不知道相思到底病到了什么地步,要这个骄傲的少年会来寻他出面相助,沁凉的车厢内,他的背上却出了一层冷汗。肋

车子很快开到了相思所住的那家医院,说是医院,其实也不过是一家小有规模的私人诊所,一栋四层小楼,一楼是急诊,二楼是病房,因为天气太热,生病的人很多,二楼的病房里几乎每间都尽可能的撑着折叠床塞了十几个病人。

刚到二楼还未走进病房,何以桀已经出了一身的大汗,走廊里乱哄哄的,混杂着奇奇怪怪的味道,有人就在走廊的长椅上躺着输液,也有陪护的家属­干­脆就在地上摊了席子睡在那里,护士医生满头大汗的跑来跑去,还伴随着婴儿小孩的哭闹以及因为病痛而发出的痛苦的呻.吟,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心烦意乱。

长生从人群中灵活的挤来挤去,何以桀左躲右闪,还要小心脚下不要踩到人,越往前走,他就越烦躁,到后来,一双眉毛就死死的拧在了一起,脸也­阴­沉的吓人。

这是什么鬼地方!别说是病人,就是正常人待在这里都要生病!镬

他必须立刻把相思带走,他现在没办法去考虑会有什么后果,也没有办法顾及杜家和杜芳芳,他只知道,他不能让相思待在这样的环境里,他必须得把她领走!

长生领着他大汗淋漓的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才停下来,何以桀推开挤成一团的人群走过去,站在病房门外的时候,他却忽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足足站了半分钟,他才在长生一个劲儿瞧他的目光下,低着头走了过去……

这间病房就和那边的几间一样,塞满了人,病床之间还放着小折叠床,地下也铺着席子,房间里没有空调,只有几台大风扇,呼啦呼啦的吹着,空气里的药味和汗味还有其他不知名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只让人作呕,窗子大开着,却还是气闷无比,何以桀刚一走进来就觉得头晕胸闷,他强打了­精­神跟上长生:“怎么住在这种地方?”

长生看他一眼,嘲讽的冷笑了一下:“这里就这一家医院,要去再好点的正规医院,离家远不说,住院费太贵了!思思不肯去。”

何以桀脚步一顿,心就揪扯着疼了起来,他上次见她,怎么就没想到她过的很差,怎么就没想到暗中帮帮她?若不是她现在病了,长生走投无路,他恐怕还不可能知道相思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他以为给了她银行卡,她就不用担心衣食住行,却忽略了相思是什么样的脾­性­,她那样坚强而又倔强,骨子里还带着千金小姐的清高和孤傲,她既然决定离开他,就绝不会再用他一分钱。

“思思在哪里。”何以桀声音低了下来,房间里有点吵,汇集着各种各样的方言交谈的声音,相思住的这一片是城中村,基本上都是各地来打工的人才会在这里租房子,所以就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他一走进来,就有很多人大胆的上下打量他,然后叽叽咕咕用方言说着什么,又狐疑的看他,何以桀充耳不闻,又跟着长生绕过几张床,拐进里面的套间,他这才发现,这病房以前可能是民居改造的,所以里面还有几个小套间,而思思就在最近的那一间套间里,里面摆了四五张床,只比外面稍微的宽松了一点,长生径直走到最里面的一张小床边,何以桀呼吸都要停滞了,他眼前一片一片的恍惚,忽然之间不敢再走过去……

思思会是什么样子?他不敢想,不敢过去看,他活了三十多年,从未有哪一刻像是现在这样消沉,他惶惑不安的站在那里,直到在嘈杂的人声中,听到一声熟悉的断续的低呼,他陡地清醒了过来,疾步绕过那床位走到了长生的身边,然后,看到了躺在那里脸­色­通红的相思。

她没有醒来,好似只是做了噩梦,在梦中发出的柔弱声音,他握着床围的手指一下子捏紧,鼓出青­色­的筋脉,太阳|­茓­那里似被人生生的钉进去了一枚钉子,搅动着疼,她又瘦了,脸颊完全塌陷下去,双腮凹陷,脸­色­蜡黄中又透着异样的绯红,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她身上只是搭了一条薄薄的毯子,可那毯子下,几乎没有了起伏。

他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缩在了一起,双腿都在打颤,若不是扶着床栏,他几乎要站不住,长生在一边看着他,他抱着双臂,眼眸里流出几分冷嘲,清秀如水墨画一般的容颜上却带着淡淡的感伤。

“到底是怎么了……”何以桀不知道自己怎么发出来的声音,他弯腰在她床边坐了下来,骨瘦如柴的手上还扎着点滴管,她的血管很细,就算是现在瘦的手上没­肉­了,那青青的脉络还是细的让人心疼,针扎下去的地方微微鼓了一个小包,点滴开的很慢,但她好像还是有些承不住。

长生的声音缓缓慢慢响起,像是月下叮咚作响的小泉:“能怎么,天气太热就生病了,高烧七八天了,反反复复的,就是不见好,又没钱转院,要不然,你以为我会去找你……”

何以桀被他说的怔住,好半天,他才低低的开口:“医生怎么说?”

长生转过身去,修长的手指在窗玻璃上一下一下的划着,片刻之后,他终究还是做了决定:“你帮帮她吧,转个好点的医院。”

何以桀一怔,眼底却是有了点点璀璨的光芒:“你,你当真这样想?”

长生斜了眼睛看他:“我还没有自私到,拿她的­性­命来做筹码。”

何以桀一时有些汗颜,但转瞬他就敛了神­色­说道:“你放心,我立刻就让人去办,只是……”

“只是我想送她到临市去,在这边,有些事情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长生眉毛就吊了起来,冷笑一声:“我倒是忘了,就是不方便的很,有家有室的男人,为了别的女人生病忙前忙后……”

“是我对不起她。”何以桀任他在一边冷嘲热讽,他只是低眉垂目,轻轻握住了相思的手,输液的缘故,她的手都是冷的,他小心翼翼的握住她冰凉的指尖暖在手里,目光胶着在她的脸上,怎样都挪不开。

长生站在一边望着这一幕,午后的烈阳从窗子里透进来,窗外的蝉鸣一声一声不断,热浪让人焦躁不安口­干­舌燥,他的眼眸里看到那两个人,一个娇小可怜,一个成熟内敛,猛一看会觉得说不出的别扭,再一看,却只觉得这画面和.谐的很。

他转过身去,布衣遮不住他一身清秀的气质,夏日的烈阳也没有将他晒黑,他就像是青翠的一杆竹子立在那里,看一眼,似乎就是满心的沁凉,长生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像是细微的风一样悄悄走了出去。

何以桀一只手握住相思的手,另一只手却是不时的拿手帕给她擦汗,她一边输液,一边温度却还有向上涨的趋势,何以桀心急如焚,方才给赵秘书打了电话要他妥善安排,不知道还要多久,他恨不得立刻就带相思离开这里……

心中想着握住她手的力道忽然加大了一分,她忽然动了动,两条细长的眉毛就轻轻皱了起来,嘴­唇­在蠕动着,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咬紧了牙关说不出话来……

房间里乱糟糟的,不时就有人出出进进个不停,夹杂着大声说话吵闹的声音,她睡的不安稳,身子来回的翻腾了两次,忽然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何以桀一喜,正欲开口,却忽然听到一个护士闯进来尖着嗓子喊;“李翠兰,打完点滴没有?轮到你去三楼做人流了……”

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应了一声,踢踢拉拉的出去了,相思却忽然全身发抖起来,她脸­色­变的煞白,冷汗直往下冒,何以桀吓的心都拧在了一起,他慌忙倾身过去握住她的肩柔柔叫她名字:“思思,思思别怕,我在,我在这里……”

ps;可怜的小相思……偶再虐你两天,就虐老何哈~~~小诺诺快出场,猪哥想你啦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三十八 一吻钟情[VIP]

何以桀吓的心都拧在了一起,他慌忙倾身过去握住她的肩柔柔叫她名字:“思思,思思别怕,我在,我在这里……”

相思烧的迷迷糊糊,渐渐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她眼底忽然就涌上来了恐惧,手从他的手心里倏然的挣出来,输液管子也被她这样一甩滚了针,瞬间半截管子都是鲜血,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捂了脸一声一声的尖叫:“何以桀……我没有,我没有想拿孩子拴住你……我一直都有吃药……我没有想用孩子逼迫你……你别弄了……我好疼……啊……何以桀……求求你了……我疼啊……”肋

她的尖叫盖过了房子里的嘈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何以桀愣愣的坐在那里,他的双手死死的攥成拳,额上的青筋一鼓一鼓的跳个不停,相思一声一声的哀求,就像是绵密的银针戳在他的心上,戳在他的每一寸血­肉­里,他从来不知,那件事对她的­阴­影竟然这样大。

他把她从甘肃接回来之后,她从来没有提过那个孩子的事,她不提,他更是不会主动的提起,他以为时间可以将那些伤害消磨掉,却不知道,她原来已经怕到了骨子里,若不是现在烧的神志不清,她还是不会说一个字的吧,她太坚强,坚强的让他心疼都不知如何是好……

“思思……”他手指都在哆嗦,试着想去抱住她,她却缩成了团,尖叫着抱着头躲在了床的另一头,输液管子被她拉的绷直,挂吊瓶的铁架就倒了下来,他眼疾手快的伸手臂去挡,铁架子歪斜着砸在了他的肩上,疼的他一下子咬住了牙关,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强撑着将铁架子重新放好,就强硬的握住相思扎着针头的手,按着那变成殷红的药棉,将针头拔了出来,她疼的一个哆嗦,一扭脸看到是他,又开始控制不住的尖叫,缩着身子浑身都在抖。镬

何以桀眼圈发红,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她的身子滚烫的吓人,他抱着她,她就开始哭,眼泪流的止都止不住,她也不挣扎,也不动,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尖叫,她只是缩在他怀里,小声小声的一遍一遍重复着哀求着,重复着说她没有拿孩子来威胁他,哀求着他要他放过那个孩子,说她疼的厉害,她疼的受不了了……

何以桀牙关都在颤,他眼底一片的刺痛,眼泪抑制不住就淌了出来,他把相思紧紧的搂在怀里,手掌心贴着她后背一遍一遍的摩挲安抚,他颤抖着在她耳边轻轻开口:“思思,思思别怕,没事了,我都知道了,你没有拿孩子威胁我,思思是最好的女孩儿,思思不会做这种事的,孩子好好的,我们不伤害他,思思放心,思思别怕,没事了没事了啊……乖,你乖乖的,好不好?”

她好似神智不清了,在他的怀中抬起一张尖瘦的小脸,消瘦,让她的眼睛显的越发的大,而里面却是空荡荡的似乎失了焦距,她就那样愣愣的望着他,眼神中透出几分迷茫,让他心疼的说不出话,只能更紧更紧的抱住她:“思思,忘掉那些事好不好……不要想了……”

“真的……相信我?真的……放过我的孩子?”相思怔怔的询问了一句,声音似呢喃一般含混不清,何以桀使劲点头,“是,我相信你,我也不会伤害我们的孩子,思思放心,不怕了啊……”

她忽然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抱在怀中的身体滚烫似火,他全身都被汗湿透了,燥热的房间里,多待一秒都难受,可他抱着她一直不动,她所承受的痛苦,远远胜过他此刻承受的万千,何以桀啊何以桀,在相思的面前,你永远没有资格说委屈,永远没有资格抱怨,永远没有资格求得别人体谅和心疼。

“思思乖,不要哭了好不好……”他低头轻轻吻吻她的发顶,“我带你去看医生,好么?”

相思说不出话来,她烧的全身肌­肉­都在疼,身上却是一阵热一阵冷,在他怀里不停的打冷颤,何以桀心疼的把她抱了起来,却忽然听到她似乎低低的呢喃了一句:“一诺……”

他愣了愣,脚步微顿,眼中有莹润水雾弥漫:“思思,是我不好,是我不守承诺,是我背弃了我们的誓言,你惩罚我吧……”

惩罚我这辈子,就得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个位子上,惩罚我这辈子,永远无法拥有一个有你存在的家,惩罚我这辈子,握不住你的手,只能看着你走……

出去的时候,长生远远站在一边没有上前,直到他抱着相思快要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忽然高声说了一句:“我把她交给你,你给我好好护着她!”

何以桀脚步停了一下,他没有回头,继续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长生整个人都似垮下来了一般,他转过身面对着墙壁,那上面有着来历不明的污秽痕迹,他深呼吸几次,逼着自己安静了下来,思思你放心,我会和福婶一起好好照顾诺诺,我们会等着你好好回来。

赵秘书已经提前去沈北城的医院安排了一番,何以桀的车子开进医院之后,径直去了最隐蔽的一处小楼,医生早已准备就绪,他抱着相思下车,直接就送她去了病房,她这段时间高烧反复,吃药打针方法用遍,就对那些退烧药物产生了抗体,医生做了过敏测试之后,就给她用了最新研究出来的退烧药,打了一针之后半小时左右,她的温度渐渐就控制住,人也安稳了许多,何以桀看着她呼吸平稳了许多,脸上的潮红似乎也褪去了一些,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照旧挂上了生理盐水,护士在一边时刻注意着的她的体温变化,何以桀就和医生一起走了出去。

“这位小姐的体质很差,虽然现在退烧了,但她还是至少需要两个月卧床休养,最好是有专门的特护人员照顾她,好好给她调理调理身子,要不然,这病根恐怕就难去掉了……”

“她,她身体是不是亏损很大?”何以桀立刻想到当初知道她怀孕那个晚上,手下人从林家探出来的消息说,父亲死后,他和妈妈搬出了豪宅,住在那租住区时那些整天­骚­.扰他妈妈的人,都是闻家暗地里安排的!他当初被愤怒冲昏了头,失去控制对她做了那样狠毒的事情……

现在想来,也许她身子不好,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按理说,她年纪还这么小,应该不会耗损这样大才是,但就今天粗略看过的情况看,她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还是先观察一段时间好好调理吧,好在年纪还小,兴许慢慢来,还可以恢复如常……”

“谢谢医生,我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何以桀诚恳道谢之后,示意赵秘书送了医生出去,这才又折回了病房,护士悄然的躲了出去,房间就只有他们两人。

他弯腰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又贴在了自己额上试体温,虽然还有点烫,但已经不像方才那样吓人了,他心底空落落的,怔怔的在她床边坐了下来,复又将她扎着输液管的手握在了手心里暖着。

她这会儿睡的很安稳,眉心都舒展开了一些,黑漆漆两弯眉毛,紧闭的眼帘亦是弯出柔和的两条弧线,衬着小小秀挺的鼻子,娇媚而又可人,只是嘴­唇­太白了,又因为之前高烧的缘故起了一层的­干­皮,何以桀一抬头看到床边桌子上放的有温水和棉签,他就用棉签沾了温水擦在她的­唇­上,过了一会儿,她睡梦中似乎觉得不适,空出来的那只手就胡乱的挥了挥把他的手推到了一边。

何以桀不自觉的牵动­唇­角笑了笑,忽然低头吻在了她的­唇­上,他没有动,只是­唇­贴在她的­唇­上,许久许久,那么一个简单而又绵长的一个吻。

她的呼吸很烫,拂在他的脸上,让他的心魂都失去了控制,只想就这样,就这样守着她,一辈子长长久久的过下去,再也不要分开,再也不要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一瞬间将他飘远失控的神智拉了回来,轻轻离开她的­唇­,他的目光依旧是缠绕在她的身上,舍不得离开一秒,片刻的沉寂之后,他方才头也不回的低低开口:“进来。”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三十九 万般柔情无人知[VIP]

他的目光依旧是缠绕在她的身上,舍不得离开一秒,片刻的沉寂之后,他方才头也不回的低低开口:“进来。”

赵秘书低眉垂目的走了进来,站在他身边一步远恭敬说道:“部长,都安排好了,是在C市临郊区的一个小别墅,环境很好,最适合病人在那里休养,医生和特护在明天早上之前就可以安排妥当,您看,闻小姐这边什么时候过去?”肋

何以桀略一沉思,一抬头,剑眉微蹙,深邃的眼眸里却带着几分的凌厉:“这事不许传出去一丁点,知不知道!”

“是,是我亲自让小丁去办的,绝不会走漏消息的。”赵秘书立刻恭谨的说着,头却又低了几分,这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他是觉得何以桀这样做太欠考虑,但他又能怎样,他是下属,唯一能做的就是遵从上司的一切命令。

有时候,最难熬的不是那些在风口浪尖上被人围攻泼脏水的人,也不是那些挣扎在生活最底层的人,而是一类生活在夹缝之中,在艰难的抉择和忠诚于谁的问题上难以取舍的人,比如他。

“你先去吧,该­干­嘛­干­嘛,别让某些人,看出什么端倪来,还有,让她先在这里歇两天,等病情稳定下来再去C市。”

“是,那我先出去了。”赵秘书见何以桀点了头,就转身走出了病房,门轻轻的关上,就将他们两人隔绝在了这个小小的世界里,那些温馨而又安谧的感觉,一瞬间就回来了,他走过去,将空调的温度又开高了一些,把她身上的薄毯向上拉了拉,两条纤细白皙的手臂都盖在了毯子下,他这才在她身边坐下,依旧将扎着针头的手握在了手心里。镬

她的手指纤细而又圆润,指甲修剪的短短的,却不像以前那样带着粉­色­的光芒,而有些失血一样的白,他就轻轻的握紧了,从她的指尖传递过来的冰凉,沿着他的指尖蔓延到了心脏,似乎那疼痛有了生命一样,他一向冷硬的心,渐渐绽出裂纹,在她的脆弱面前分崩离析。

相思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房间里还未开灯,只有窗外隐约的透入深蓝­色­的暮光,她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房间里温度很舒适,床很软,而她的手,被人攥在了手心里,握的很紧。

她试着动了一下,声音怯怯:“长生?”

握着她手伏在她床边的那个人却忽然直起了身子,在夜幕之中,他的个子看起来很高,脸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在蔓延,相思微微用力,想把手抽回去,那人却更紧的握了一下,接着就轻轻松开来。

“醒了?”说话的声音哑哑的,却带着浓浓的暖意,相思一下子惊醒过来,她听出了他的声音。

“给我看看还烧不烧。”那人却自顾自的说着,初睡醒的嗓音里带着朦胧的温柔,紧跟着却有一只手在黑夜里探了她的额头,相思一惊,还未来得及躲开,那人却已经又开口,声音里有了松弛和愉悦;“嗯,还有一点点烫,不过已经好多了,我的小相思饿不饿?”

相思再也无法这样沉默,迟疑片刻,她微微咬住­唇­,还有些疼的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嘶哑而又粗嘎难听:“我怎么会在这里!”

站在黑暗之中的那个身影就顿住了,似乎有看不到的细细的线绵长无比的将他的思维拖拽回来,他是做梦了吧,所以才会在刚才浑浑噩噩的对她做出这般亲昵的举动,一如当初他们浓情蜜意之时。

他却又庆幸,庆幸自己的糊涂,要不然,怎么敢对她这样的亲近?

转过身去开了灯,光明一点一点的铺满整个房间,相思望到他的背影,挺拔而又颀长的立在那里,一如既往的威仪十足,她不争气的鼻子泛酸,不知道是病的太难过,还是为自己又一次落在他的手里。

“你生病了。”何以桀沉默片刻,这才转过身来,他的目光有如深潭,让人看不清里面到底装着什么,相思蹙眉,一下子掀开了毯子,赤着足跳下床来……

他一惊,脚步已经不受控制的挪了过去,在她站在地上那一刻,拦腰抱住了她,却是很快就松开她放在了床上,动作里未见丝毫轻薄。

相思一怔,正欲开口,却听得他的声音缓缓响起:“思思,你还病着,而且病的不轻,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乖乖养病,你放心,我对你说过的话,再也不会不作数,医生说你要静养至少两个月,等到两个月后,你痊愈了,就可以回家去,我说了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就一定会做到,你只管安心的养病……”

“我已经好了,我要回家去!”相思看看外面漆黑的天­色­,心急如焚,一诺见不到她会哭的,她要回家,要见女儿!

何以桀脸­色­一沉,相思的心就缩了缩,人也不自禁的抖了一下,她还是怕他,骨子里透出来的害怕!

何以桀轻轻叹口气,在她身边坐下来:“这一次听我的好不好?不要任­性­,养好了身子才可以回家去……”

“可是我真的好了,我已经不烧了!”相思不想和他硬碰硬,她的目的只是离开这里,回家,激怒他的下场,只会让她的处境更糟糕,这样想着,她的口吻里就带了几分哀求。

何以桀听不得她这样的口吻,只觉得心都软的几乎要滴出水来,他望住她,目光像是蔓生的藤萝,想要做出的威严神­色­,到最后还是化作无奈的温柔:“思思……”

相思睁着一双大眼望着他,心却是紧张的跳动不停。

“你乖……”他的手落下来,抚在了她的头发上:“你身体亏损的很严重,方才医生和我说了,若不好好调养,病根落下了以后就难办,你得为自己的身体负责,不能任­性­了,知不知道?”

“我可以自己小心,自己慢慢调理,回家休养更方便。”相思冷静下来,还不松开。

“思思……”

“你答应过我的,不­干­涉我的生活,何以桀,你答应过的,不能反悔!”

她一双眼睛晶亮无比,望住他时,只让他感觉自己无处可遁。

何以桀不愿意和她争执,但这件事关系到她的身体,他绝不能妥协!

再这样下去,他一定只会在她的面前步步退让!

“是,等你身体好了之后,我绝不会再­干­涉你一点!但是现在,必须听我的,我叫医生进来,你躺好!”

他的声音有些威严,听起来就让人产生莫名害怕的感觉,相思抿紧了­唇­,她不会妥协,她也觉不会任由自己这样被他摆布,身子是她自己的,关他什么事?

“何以桀,你凭什么管我?我身体亏损严重,到底怨谁?是谁害的?现在你来猫哭耗子假慈悲,当初你弄掉我孩子,你让你老婆打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担心我的身体了?我告诉你,我和你早就毫无关联了,所以,我就是死,也和你无关!”

“不许你胡说!”他气的双眼通红,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声音里却透出浓烈的慌乱:“不许你再说死字!”

相思好笑的看着他,倔强的眼眸毫不畏惧的望住他,她狠狠推开他的手:“何以桀,你这样,真的很没意思。”

“这一次,不管怎样,都得听我的!思思,不到两个月,我绝不会放你走,你求也没用,威胁也没用,怎样都没用!”

他说完,转身大步就向外走,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

“混蛋!你混蛋!”她忍不住的咒骂出声,抓起床边的水杯砸了出去,哐啷一声巨响,何以桀站在紧闭的门外,眼底渐渐的涌起哀伤和痛楚,思思,你要怎样才会明白,我多么想让你好好的,多么想让你幸福。

相思失去了力气,软软的蜷缩在了床上,她望着­精­致漂亮的房间,却是那么的想念自己那个闭捩窄小的小房子,她的诺诺一定哭了吧,相思想着女儿,心就绞痛在了一起,她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终究还是跳下床跑到了一边的电话边,拿起了电话,却又不知道怎么办,家里没有电话,长生没有手机,她该去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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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总裁误终身 四十 思思,你若是再不乖……[VIP]

拿起了电话,却又不知道怎么办,家里没有电话,长生没有手机,她该去找谁?

放了电话,相思怔怔的坐在椅子上,就这样留在这里?任由何以桀搓扁揉圆?不,她不甘心,相思想着,就强撑着站了起来,她高烧许久,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是刚刚稳住病情,这样折腾一番,早就有些头重脚轻,这边刚起来,眼前就一阵眩晕,若不是她勉强扶住了桌案,整个人就栽倒在了地上。肋

相思缓缓的坐下来,感觉呼吸又有些紊乱起来,体温又有了升高的趋势,整个人坐在那里,连抬一抬手腕的力气都没有了,相思不觉有些心灰意冷,她还这么年轻,竟然一生病就成了这样子,如果照这样的趋势下去,是不是不定哪一天,她就香消玉殒了?

可是,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没有做,还有那么多的心愿没有完成,她的诺诺才刚刚半岁,她还没有能看着她守着她长大,她还没有给福婶养老送终,没让她过上几天好日子,还有那个来历不明的靳长生,这个浑身是迷的男孩儿,她也希望他可以过的很好,而最重要的,她还没有等到父亲沉冤昭雪那一天,堂堂正正的去他墓前祭拜……

她的人生不过才刚刚开始,她不想这样快落幕,但如果真如何以桀所说,她的身体已经差到他不惜违背诺言也要把她留在身边休养,那么现在,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一番。镬

留下来,她可以得到最好的照料,然后两个月后,健健康康的离开,然后彻底消失在何以桀的眼前,一辈子不再相见,这也就是所谓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但执意现在离开,那么她可能会病情加重反反复复,然后如他所说,落下严重的病根,拖着一副病歪歪的身子,相思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照顾诺诺,照顾年迈的福婶,该怎么供诺诺念书,长大成|人,看着她结婚生子,该怎么去替爸爸伸冤……

两相一比较,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虽然这是一个合理的理由,理智上是行得通的,只是情感上那一关,她还是过不去。

她不愿意再和何以桀有任何牵连,也不愿意再和他的人生有交集,他有别的女人也好,结婚也罢,都只是他的事情,和她之间再无一丝一毫的关联,她闻相思只想平平静静过她安稳的生活,不想卷入他的乱七八糟之中去,若是这一次屈服,至少两个月的时间,她和他要牵扯不清……

他已经结婚了,不管她和杜芳芳到底是谁先出现,谁后出现,她闻相思现在的存在就是最不合理最要遭到世人诟病的。

也许,在外人的眼中,已经给她订了一个第三者的肮脏标签。

相思想到这里,终究还是狠狠咬住牙关,不管了,既然她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那就听天由命好了,她的身体如果当真要她倒下,那她也无话可说,反正上天对她不公,也不是一朝一夕,她闻相思这辈子,何曾得过丝毫眷顾?

心底煎熬成一团乱麻,在开了空调的房间里,她却又开始出汗,脊背上都湿透了,汗水和衣服贴在一起,黏黏的难受,她扶了桌子缓缓的站起来,一路扶着墙壁缓缓挪到门边,房间门自然是已经被反锁了起来,相思也不去理会,拼尽了力气去拍打门背,她虽然用尽了力气,但却因为病的太重,那力道却是极小的,她也不管,就这样提着一口气不停的拍着,不知过了多久,门锁忽然响了一声,她收回身子,想要躲开,门却已经被人打开了……

相思躲闪不及,被推开的门重重的撞倒在地上,倒下去的一瞬,她的手臂正好打在门边的隔断上,闷闷的一声响,让进来的小护士吓了一跳,也忘记了拉她起来,转身大呼小叫的跑了出去……

相思被手臂上的锐痛一激,反而清醒了一些,她匍匐在地上,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她也不想站起来,她就是想让何以桀看看,她不愿意待在这里,不愿意待在他的身边,如果他不放她走,她就不会停止折腾自己,如果他想看着她死,那就一意孤行!

一连串的脚步声纷沓而至,最前面的是脸­色­铁青­阴­沉的何以桀,他一走到门口,脚步就顿了一下,转而却是几大步冲过来,单膝跪下就抱起了她。

那一双眼睛黑亮逼人,像是最神秘而又冷寂的黑曜石,她眼都不眨的望着他,倔强的­唇­紧紧的抿起来,­唇­­色­惨白,几乎和白皙的脸颊融为了一体,她就那样看着他,用着他害怕而又陌生的眼神。

何以桀的手有些抖,嗓子似乎被人生生扼住了一般,发不出一点点的声音,冷峻如石雕一般的五官凝重而又蕴着丝丝缕缕的痛苦,他也望着她,动都不动。

身后的医生和护士站在门外不敢进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气不敢出,这空气,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思思……”终究是他撑不下去,率先打破了这沉默,他叹息一声,手指抚在她的脸上,目光中渐渐盛满温柔:“思思,这一次听话,好不好?”

相思漠漠的笑了一下:“我要回家,何以桀,你听清楚,我要回家,如果你不放我走,我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就算你逼迫我留下来,我也会不会让自己老老实实休养两个月,身子是我自己的,我如果想糟践,你当真管得住?”

“思思!”他彻底的被她激怒,搂住她的力道一下子收紧,纤细的骨骼几乎都被他捏的咯咯作响,相思咬紧了牙关不吭声,病痛的难熬,手臂方才碰伤的疼痛,她都强忍了下去,所有的意志都凝聚在了一个点上,她决不能妥协。

何以桀望着怀里那个倔强的女人,他打不得,骂不得,凶不得,软的不行,硬的心疼,到底他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她乖乖的留下来好好养病?

他不希望她出事,他希望她长命百岁的活下去,把他这辈子没有享受过的平静和幸福都尝遍。

抱住她的手臂又紧了紧,他站起来,转过脸不再看她此刻的神­色­,只是缓缓说了一句:“闻相思,你如果不老老实实在我身边待两个月,我现在就要了你。”

“你!何以桀你无耻!你答应过我的!”两颊迅速的染上潮红,她扭动手脚在他怀里挣了起来,何以桀却不为所动,将她放在床上,栖身而下,他的鼻尖几乎就碰到了她的,呼吸一下子拉近,相思怔的忘记了挣扎,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他,忽然之间那害怕的情绪,就像是潮水一样蔓延而来,她眼睫轻颤,眼神之中也有了闪躲……

要的就是她会害怕。

但却因为她害怕他的亲近,而心中漫出无边的酸楚,竟有这一天,他竟然要用曾经缠绵的欢好来作为逼迫她的手段。

“如果你再不乖,思思,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如果听话,我就信守诺言,两个月后放你走,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如果让我知道或者从医生那里听说你有一点点的不乖,我立刻就会扒光你的衣服,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哭也好,闹也好,我都会毫不犹豫的要了你!”

他说着,脸上微微有了狰狞的神­色­,手下力道却不停,拽了她胸口的衣服用力的一扯,布帛撕裂的声音刺耳的响着划破那寂静的空气,她胸口大片雪白的肌肤就­祼­了出来……

相思猛地一颤,声音就抖了起来,眼中有泪珠逼出,渐渐滑落腮边:“何以桀……不要!不要……”

他看到她的眼泪,心都在疼,但却依旧是冷硬着一张脸从她身上起来,眼底微寒:“那就乖乖听话,乖乖待在这里,乖乖的养病!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相思,你知道的。”

他说完,强逼着自己转过脸来不再看她,每迈动一步,那双腿都似乎有千斤重,她几不可闻的小小哽咽,像是他胸口被檀香点上的痣,就那样通过他的肌肤,疼痛到了骨子里。

手握住门扶手的时候,脚步有片刻的停滞,那些细细小小的哭泣声,要他差一点忍不住转回去抱住她,但到最后,他终究还是狠狠心,大步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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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总裁误终身 四十一 老男人的邪恶手段[VIP]

那些细细小小的哭泣声,要他差一点忍不住转回去抱住她,但到最后,他终究还是狠狠心,大步走出了房间。

思思,这样一来,你就只会更加讨厌我了吧,可是我不在乎,你讨厌我也好,恨我也好,都胜过你伤害自己,都胜过要我看着你承受病痛折磨,我错过的太多,我何以桀也从来不奢求别人原谅或者理解,只我此刻心愿达成,我不管明天或者以后,上天给我的惩罚,到底是什么,我不在乎。肋

相思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什么时候又清醒过来,等她意识恢复的时候,方才发现床边围了许多人,有煲好的热粥香味四溢传来,相思忍不住的鼻翼微翕,就有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姐,您醒了,要不要先喝点粥?待会儿林医生会来看您。”

相思望一眼那个倾身给自己说话的小护士,扭过脸有气无力说了一句:“我不吃,你们都出去。”

小护士愣了一下,想到何以桀的交代,脸上就浮起难­色­:“小姐,您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什么东西了,就少喝一点粥垫垫肚子吧……”

“我说了不吃就是不吃!”相思呼啦一下子拉起被子蒙住了自己。

几个人面面相觑,就有人悄悄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相思就听到了那沉稳而又熟悉的脚步声,有说话的声音由远及近,渐渐清晰:“……不吃?又耍小­性­子呢,我去看看……”镬

被子被一个人从外面抓住,微一用力就扯开来,窗外透进来刺眼的阳光,耀的相思一下子闭上了眼睛,何以桀使一个眼­色­过去,立刻有人走到窗边将厚重的窗帘层层叠叠拉的严严实实。

房间里的光线腾时暗淡了下来,何以桀这才低下头,伸手摸摸相思的小脸:“思思,起来吃点东西吧。”

相思一扭头,离开他的掌心,依旧是闭着眼不说话。

何以桀却没有像昨天所说的那样生气,他抬手示意护士将粥端过来,就摆手让众人离开,皮蛋瘦­肉­粥的香味飘过来,相思是真的有点饿了,但她不想吃。

何以桀见她躺着不动,不由得微微勾­唇­,声音像是裹了蜜糖一样,醇厚之中又带着浓浓的温柔:“来,起床了思思……”

他的双手从她手臂下穿过去,托住她的身体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相思脸颊微微有了红晕,反手一把将他推开,整个人又倒在床上,陷在了柔软的被子里……

她的齐肩短发乌亮的散开,雪白的小脸映衬在上面,乌溜溜一双大眼睛灵气逼人,一瞬间,好似又回到了他们的从前,他的心软的滴水,俯低身子就去吻她,­唇­还未贴在她的脸颊上,脸上却脆生生的挨了一巴掌……

相思咬住­唇­,眼睛里却透出几分的慌乱,她缩在床边瞪着他,像是一只遇到危险蓄势待发的小兽,竖起了全身的利刺。

何以桀抬手摸了摸脸,她病着没有力气,这一巴掌对他来说就像是挠痒痒一般,但,虽然不痛,心中终究还是有些不舒服,他好似,还从来没有挨过耳光。

但眼前这个小人儿,看起来是一副气势汹汹谁都不怕的样子,实则她心里多胆怯多惶恐,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就比如此刻,她凶巴巴的瞪住他,但那漂亮的眼睛里,都是害怕,她怕他。

何以桀低低叹口气,强势的伸出手臂将她揽在了怀里,她立时开始挣扎,何以桀也不理她,只是将她圈在怀里抱好,又拉了那小毯子把她围起来,这才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乖乖吃饭,要不然……”

他威胁的看她一眼,低头在她嘴角轻轻啄了一下,声音随着灼烧的呼吸而出,在她耳边沉沉的响:“可不就是一个吻这样简单了……”

他搂住她的手,危险的动了动,在她|­乳­的下缘感觉到他有力的手指,相思呼吸都屏住了,还想不理不睬,但他的手就又往上挪了挪,她终是害怕他当真不管不顾,扭过脸看了看粥碗。

何以桀低低一笑,那笑声像是大提琴的琴弦在嗡嗡震动,流露出芬芳馥郁的醇厚气息,他亲亲她的头顶,称赞道:“真是乖女孩儿。”

相思低垂了眼帘,微微撇嘴,“你放我下来。”

她不愿意坐在他的怀里,由他来喂她,那像是什么?一个被他囚禁的小鸟,由着他的­性­子和喜好来喂食逗弄?

“你身子虚弱,我喂你。”他不置可否,腾出手来端了粥碗过来,试了试温度,冷暖适宜,就满意的嗯了一声,用勺子舀了煲的浓浓喷香的汤:“不烫了,快喝吧。”

勺子送到相思的面前,她却绷紧了­唇­,依旧毫不退让的提条件:“放我下来,我自己喝。”

何以桀看她一眼,那眼神就像是一个慈厚的长辈看着一个发脾气闹别扭的小姑娘,带着点包容和疼爱。

相思不喜欢他这样看她,就扭过脸去,倔强的不理会他送来的粥。

何以桀极喜欢她这样耍­性­子,她越是在他面前随意胡闹,他就越是开心,这样的相处模式,像极了他们之前在一起时那样,因为他对她来说是极特殊的,因为她把他当成最信赖最值得依靠的人,所以才会在他的面前流露出从不曾在外人表露的稚气和任­性­,就像是,人总是习惯­性­的在最疼惜包容自己的人面前胡闹,而最轻易伤害的,也是对自己最好的那个。

勺子从她的面前撤开。

相思轻轻松了一口气,和何以桀打擂台,决不能退缩,退后一步,以后就居了下风,必然要被他逼迫的步步后退,不如­干­脆孤注一掷的豁出去,说不定就扭转了这被动的战局。

而此刻看来,她的坚决好似起到了这样的效果——他对她无可奈何。

何以桀清楚的看到她松口气的表情,不由得眼底闪过邪气的笑,这小姑娘,就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看起来凶巴巴的,其实比谁都胆小,她明明害怕他,还装出一副大胆的样子,不过是个纸老虎。

而对付这个小丫头,那就只有强硬再强硬,退步一次,她就会尝到甜头,次次都梗着­性­子来。

他可不能太宠她,把她宠出一副坏脾气,等到以后,她的身边有了别的男人照顾她,又能不能受得了她这样的坏脾气?

是他把她的小姑娘宠坏了,现在又要一根一根拔掉那些骄傲的小刺,把她变成一个温良恭俭让的姑娘。

何以桀将勺子里的汤喝光,放了汤碗,空出来的手忽然轻轻擎住了相思的下颌,在她吃惊的怔住的那一霎,他的­唇­忽然压了下来,温热的汤哺入她的口中,相思震惊的瞪大眼睛,却已经不自觉的吞咽了下去,等到她回过神来时,却看到他优雅的用纸巾擦拭着嘴角,漂亮的眼眸里噙着笑,一副得偿所愿的得意模样。

相思只觉得自己憋屈的快要透不过气来了,他太无耻,太卑鄙了!

忽然之间生出一种无力感,何以桀就像是一只活了上千年还不死的老狐狸,她闻相思就算是再修炼一千年还是玩不过他!

“味道真的不错!要不要再尝尝?”他勾­唇­称赞,只是不知,是在称赞汤的味道好,还是某个人的小嘴。

相思狠狠的别过脸去,她不想看到他!一点都不想看到他笑的像是一只死狐狸的样子!

他是个变态,不折不扣的变态!

她就知道,决不能退缩决不能手软,她不能再待在这里,谁知道何以桀的世界里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我要回家!”双手攥成小拳头狠狠的捶在了床上,相思大叫了一声,眼泪却哗哗的淌了下来……

她是真的,觉得太委屈太委屈。

“我说过了,你从今天开始,你最好习惯待在这里思思,我不会放你回去,直到你痊愈,直到医生说你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要不然,你是不可能回去的。”

何以桀端起粥碗递到她的面前,神情专注:“你既然要自己吃,那就自己吃,如果你还是闹脾气不乖,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听话。”

ps:老何真是万年狐狸呀,话说,咱们小诺诺近期之内有望见到爸爸喽

一见总裁误终身 四十二 失控强要[VIP]

何以桀端起粥碗递到她的面前,神情专注:“你既然要自己吃,那就自己吃,如果你还是闹脾气不乖,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听话。”

相思含着泪狠狠瞪他,他却痞痞一笑:“怎么,你还想我喂你?”

他咬死了那个“喂”字,相思恨的牙关都咬酸了,伸手将碗端了过来,她转过身,闷不作声的开始喝汤,直到将一碗汤喝的­精­光,她才重重的丢下空碗,转身躺在了床上拉起被子蒙住了脸。肋

何以桀望着那被子下小小的轮廓,心尖尖上都是酸涩,他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就默默的转身走出了病房。

听到关门声,相思才将被子拉开,还带着泪痕的脸上满满的都是茫然的空洞和寂寥,她究竟要到何时,才可以彻底的摆脱何以桀?

只是她不知道,当有一天,她真的要永远离开他的时候,她竟然还是会不舍,会心痛,但怎样都已经晚了,她终究还是无法再见到他,守着他,过一生一世一辈子。

连着三天,相思的别扭劲儿在何以桀形形­色­­色­的招数下终究还是消失殆尽,她开始乖乖吃饭,睡觉,医生来打针输液的时候也会配合,因此病情就稳住,再也没有了反反复复发烧的迹象。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去B城的时间也到了。

何以桀那一天休假,原本杜芳芳说要和他一起回京一趟,谁知大清早邓华家里就给她打了电话,说是秦慕之突然回来了,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见面就提出了要离婚,邓家已经乱成了一团,邓华受不得这样的刺激吞了安眠药被送进了医院,邓家没有长辈在国内,想到她和杜芳芳关系亲近,就打了电话给她拜托她过来一趟。镬

杜芳芳一听就恼了,她原本就对秦慕之没好感,结了婚成年不回家,一年到头邓华也见不到他一面,现在可好,好不容易回来了,竟然是要和邓华离婚?杜芳芳最恨这样的事,在她的意识里,秦慕之之所以这样,那就是外面有了人,有那些不要脸的狐狸­精­勾住了他的魂!极可能就是邓华口中经常出现的那个名字——谢长安。

谢长安之于邓华,就如闻相思之于她杜芳芳,都是横亘在心口上的一根刺!

杜芳芳和何以桀说了一下,就预备去医院看邓华,何以桀原本还要搬个理由去送相思,现在见杜芳芳有事,也就趁势答应,还安慰了几句,嘱咐她路上小心开车,杜芳芳也来不及和他多说,一心记挂邓华的事,就急匆匆开车走了。

杜芳芳走了不过十来分钟,何以桀就开车去了沈北城的医院。

赵秘书已经安排好了车子,相思的行李也收拾妥当了,走之前何以桀派人去超市找了长生,他和相思关在房间里说了一下午的话,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眼睛都红红的,相思一直将长生送到了楼下,才恋恋不舍的看着他走了,一诺那么小,福婶要照顾她,日常生活打理就落在了长生的身上,她很不放心,但却无可奈何,仔仔细细的嘱咐了长生许多,还是觉得很担心,毕竟,女儿生下来一直到现在,都十个月大了,还从没有一天离开过她,又听长生回来说,诺诺晚上总是会哭,几乎每天都是哭着睡着的,相思的心就像是撕裂了一样疼,她又不愿意告诉何以桀一诺的存在,又无法回去,一时间,人像是丢了魂一样,直到坐在车子上离开A市许久了,还是会忍不住的掉眼泪。

何以桀看到她哭,却是一直都在沉默,她方才和靳长生依依不舍的样子,他都看在了眼里,自然认为她现在掉眼泪是舍不得离开靳长生,他心里就像是长满了草,一片荒芜的烦乱,而她的眼泪,更是让他说不出的烦躁,那天在超市外,她不是还推开了那个靳长生吗?怎么突然之间就情深意重起来了?

相思满脑子都是女儿,自然没有注意到何以桀的异样,更何况,就算是他再异样,相思也不想理会,她根本无心管他的事情,她只想赶紧熬过去这两个月,然后赶紧回家!她也不会再考虑以前那些可笑的担心了,她回去就带着一诺和福婶离开,长生如果愿意走,她也不介意他和他们在一起,在她的心里,还是将长生当成一个小弟弟看待的。

和女儿分开了这三四天,相思才算是从心里明白,什么都比不过一诺重要,她可以为了一诺,放弃之前她无法放弃,苦苦执着的所有。

相思想着,又想到自己现在锦衣玉食周围一堆人伺候着,女儿却和福婶在那么简陋的筒子楼里受罪,这天这么热,她长痱子没有,生病没有,瘦了没有,晚上有没有盖好肚子,凉着没有,一颗心就被高高的揪了起来,难受的撕心裂肺,满心都是那个会哭会笑又那么懂事儿的小人。

相思想着想着眼泪就直往下淌,恨不得能立刻调转车头回去,何以桀坐在一边脸­色­越来越难看,司机和赵秘书坐在前面头都不敢回,在引擎的细微声音之中,只隐约听到相思隐忍的哭泣,却像是夏天正午睡时忽然响起的让人烦躁的蝉鸣一样,何以桀觉得自己的胸腔就要炸开了,在她又一声哽咽之中,他忽然恨恨的一拳击在窗玻璃上,厉声喝道:“停车!”

司机吓的手一抖,车子颠了一下,缓缓停在了路边。

何以桀一把扯开散乱的领口,古铜­色­的肌肤­祼­露出来,在冷气充足的车厢里清晰的看到他胸口剧烈的起伏,赵秘书给司机使了个眼­色­,两人有默契的打开车门下车,车厢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相思只是望着窗外默默的流泪,时不时的会抽噎一声,何以桀盯着她的背影,恨不得将她背上盯出一个洞来,他嫉妒,他承认,他嫉妒了,他嫉妒的受不了!

他受不了她为别人流泪,他受不了她为别人失神,他受不了她的目光缱绻的落在别人身上,他更是受不了,她以后可能会和别的男人亲热,和别的男人同床共枕,甚至生下孩子……

“思思,相思!”何以桀忽然伸出手臂抱住了她,他紧紧的把她揉在怀中,一下一下的往怀中扣,语气有些急迫,又透出浓浓的仓惶:“思思,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别不要我,别不要我思思……”

他的脸缓缓的埋在了她的肩窝里,声音一点点的低了下来,说到最后,就有了小小的颤抖,在封闭的车厢里,他的身体和她的紧紧的贴在一起,没有一丝丝的缝隙,他却仍是觉得害怕,她的心离他太远,他能感觉到。

她的心在哪里?他知道的,是那个小男人靳长生,是他,她为别人动心了……

靳长生哪里好?不过是比他年轻,比他清秀,可是年轻又怎样,他什么都没有,甚至思思生病了他都没钱给她看病!

不,不,思思向来不在乎那些钱财地位,她­干­净而又单纯,而那个靳长生,也是这样的人,他们是一模一样的,只有他何以桀是肮脏的黑暗的,他配不上思思,而靳长生完全可以,他的路还长,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有大出息?

关键的是,思思爱上了他,思思不再爱他何以桀了!

“放开我何以桀!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你也得给我守信用!”思思用力的推他,用手肘撞他,他却依旧是紧紧的抱住她不松手,甚至有些急迫的开始吻她,他要得到她,要再一次占有她,只要她和他发生了关系,靳长生就没有办法再接受她了吧,思思是他的女人,这辈子都只能是他的女人!

“何以桀,你疯了!”相思大惊失­色­,拼命的推他,他的身子却如山一样不可撼动,反而趁着她胡乱挣扎的时候把她压在了车座上……

“何以桀,你清醒点!我……我还在生病……”相思左挡右闪,何以桀却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把握住她的两只纤弱手臂固定在她头顶就深深吻了下去,他的动作太猛烈,相思只感觉自己的嘴­唇­都要被他吮破了,舌尖都疼的发麻,她拼命的扭动,却感觉到脸上微微的有了湿痕,定睛看去,不由得怔住,何以桀闭着眼,眼角有泪痕缓缓淌出,他的脸埋在她的颈间,声音含混不清的响起;“思思,我没有办法了,我不能没有你……我,我爱你……思思……”

ps:(→_→)老何,乃要是真的对思思下毒手,偶就让你下台!!!横(→_→)鄙视你!

虽然偶今天还是没有完成三十张月票的目标,但是勤劳可爱滴的猪猪还是预备在本周某几天不定期加更,回馈热情给偶投票的孩纸们,大家继续给力哇!

一见总裁误终身 四十三 我们的故事结束[VIP]

他的脸埋在她的颈间,声音含混不清的响起;“思思,我没有办法了,我不能没有你……我,我爱你……思思……”

相思挣扎的动作,就缓缓的停了下来,他的脸埋在她颈间许久不动,她却感觉到他的身体颤抖的可怕,心中忽然有说不出的荒凉蔓生而出,就像是最冷清的八九月间,铺了一地的银­色­月光。肋

她不爱听这样的话,她不想听这样的话,她不喜欢再有人对她说思思我爱你,她的爱情早就死了。

她的世界只是渺远的孤岛一隅,寄居着一个小而无助的灵魂,她所想要的,也只是守着自己小小世界,安然的度过今生余年,而他的世界,是那摸不到的海市蜃楼,充斥着繁盛的诱惑和残忍的决绝,她走进去一次,就被那无边的残酷吞没,今生,不愿意再靠近。

而此刻这个男人,这个她曾经试着用她全部的美好和青春来爱着的男人,就成了她心上烙下的朱砂痣,她看到想起听到有关于他就会痛,既然无能无力,那么只有远远躲开。

他薄凉的爱情,永远会是被他优先舍去的爱情,她闻相思要不起。

他抱着她,几乎是想要将她的身体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她的骨头被他扼紧的力道弄的发麻生疼,那疼痛却催逼着她愈来愈冷静,她手掌用力,缓缓的推他:“何以桀,你起来。”镬

她一如雪后大地一般漠然的声音要他心惊,眼眸微转望向她,却见她面容上一派平静,仿佛他的那几滴可笑的眼泪和情到深处不能自已的告白,在她面前,都只是虚无,她根本不在乎。

心冷的几乎冻结,心灰到了极致,反而生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得不到她,也不会再放开她,看不到她是折磨,拥有不了也是折磨,不如留她在身边任她恨他厌恶他,至少,他想她的时候,还可以第一时间见到她。

他不起身,在她脸庞上方十公分的位置停住,和她双目想对,不言不语。

冷气滋滋的向外冒,碰到温热滚烫的肌肤带来沁凉的舒爽,似乎心也就渐渐的安定了下来,她有一双好眼睛,在望着他的时候,总是要他不由自主就被吸引,而此刻,他恨她,恨她这样漠然的眼神,在他的心上狠狠戳出了几个洞来。

“别这样了。”她忽然间开了口,微微的对他扬起嘴角,何以桀看的心颤,他不喜欢她这样的笑,带着淡然,带着一点看破一切的温和,不是他的相思,那个像是长了刺的小猫一样的相思,那个俏丽的活泼的眼睛里灵气逼人的相思,不是此刻,美则美矣,却像是画在纸上的工笔画,工工整整,却透着冷硬的死气。

“何以桀,不要这样了。”她的手,凉凉的,像是夏日里消暑的冰块轻轻触在他的脸上,他轻轻的颤了一下,脸不自觉的向她的手心里靠过去,她没有动,又轻轻抚了抚他的脸,好像是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就按照我们说好的,两个月后,我养好病就离开,你和太太……好好的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们也早已分手,不该再这样见面,但我很感激你这一次出手相救,我们俩,也就扯平了,你不再欠我,我也不再怪你了,我们都,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吧。”

“何以桀,过去的事,我不愿再回想,如果你真如自己所说那样,不如成全我,我不愿意,再回到你的生活中,出现在你的世界里,拜托你,成全我。”

她一字一句,坚决无比,就像是有人挥动着锤子砸着一枚钉子往他的心上戳,他嘴角的肌­肉­都在微微抽搐,眼睛里也渐渐充斥了通红,他望着她,若果眼神可以杀死人,他想,他早已杀了这个狠心的女人。

如果她哭闹,痛骂,撒泼,挣扎,反抗,他都有办法,可是他受不了她这样爽快的说出分手词,虽然他们早就分手了!虽然是他狠心的舍弃了她,将她驱逐出了自己的世界!

“闻相思。”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一般念着她的名字,固定着她一只手腕的手掌忽然松开滑到她颈间,他一只大手就握住了她纤细的脖子,轻轻收紧,相思脸上渐渐涌起红­色­,她却依旧是那样平静大的望着他,不再有丝毫情绪的波动。

他恨极,微一用力,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给拉了起来,相思眉心蹙紧,被他掐的呼吸都截断,有些难受起来。

“我不放手,你别想这样花言巧语的骗我,我绝不会放手!”

她忽然就笑了,笑中带着一点嘲讽的味道,她艰难的呼吸着,狠狠掰开他的手指,重重的摔在沙发上,咳嗽着沙哑着嗓子开口:“好,要我留下可以,你离婚啊,现在就离婚,光明正大给我一个身份,要我做何太太,我就留下。”

他一下子被她的话噎住,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的笑就凉了,渺远而又陌生;“何以桀,我不愿意做第三者,不愿意做拆散别人婚姻的坏女人,也不愿意做你的地下情人,等着你不定期的临幸,我们早已结束了,你也已经结婚了。我之前从来没有说过恨你怨你,但做人总是要公平点吧,我已经被你们害成了这样,是不是真的要我丢了命你才死心?”

“我不爱她,思思,我不爱她,从来都不。”他转过身去,痛苦的抱住头,他不敢看她,她字字句句说的都是事实,都是他不敢面对的事实。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爱她,可是她是你的太太,你是一个男人何以桀,你得对自己的妻子负责,你不能结了婚了,还妄想着你的旧情人留恋着你,何以桀,这世上没有这样好的事,至少在我闻相思的世界里,绝不可能发生,一年多前,我因为你差点丢了­性­命,现在,你又要把我置于这样的危险之中,何以桀,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

“不,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

他急急的辩驳,相思却是轻轻摇头:“就算不会再发生,我也不可能回去,我不想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何以桀,我只给你两条路,第一,两个月后放我离开,从此以后,山高水远,你我老死不相往来……”

“不,我不答应,思思,我不能答应……”他脸­色­都有些发白,慌乱的摇头,相思却毫不动摇,只是漠漠看了他一眼:“你当然可以说不,那么我只有走第二条路,你如果不肯放我走,那么,我宁愿死。”

何以桀眼底光芒瞬间一滞,片刻之后,他才似不敢相信一般望住她,她皎洁的脸庞上能看到的只有决绝的神­色­,那一双星子一般璀璨的眼眸里毫无动摇的神情,他似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怔仲的坐在那里,她宁愿死,都不肯再回头了。

“何以桀,这世上没什么事是人做不到的,和你在一起四年,你也该了解我,我决定的事,就不会放弃,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事情和人,死对我来说,更像是一种解脱,何以桀,你好好想清楚,要么放我走,要么就来替我收尸,然后看在我们四年情分上,赏我一块墓地。”

“我答应你,两个月,就两个月,我放你走。”他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然后一下子推开了车门,车外的热浪扑进来,相思只感觉眼前的阳光如树梢中筛下的碎金子一般在眼前一闪,然后她看到他有些寂寥的背影远去。

在空旷的道路上,他走的很快,宽阔的肩膀微微垮下来了一些,但却依旧是桀骜不驯的背影,她僵硬的笑,这就是何以桀,不管遇到怎么样的伤害和困境,都无法将他伤筋动骨,他们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如此甚好,她总算是得偿所愿。

那么他怎样,就与她何­干­?从此以后,他过他的衣香鬓影鲜衣怒马的璀璨生活,她过她的平静安稳普普通通的小日子,那曾经恍若做梦一般的过往,还何必放在心上?不管是树缠藤,还是藤缠树,依偎纠缠,总是抵不过并肩而立,终究,他不是她命里的那一棵大树。

相思转过脸来,轻轻闭上眼,戏结束了,犹如沉重而又苍凉的一声锣响凌空击下,这人生,也不过就是一出折子戏,来来往往,不过是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浑浑噩噩的唱着同一个故事,纸醉金迷,情网难解,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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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总裁误终身 四十四 雨下一整晚[VIP]

这人生,也不过就是一出折子戏,来来往往,不过是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浑浑噩噩的唱着同一个故事,纸醉金迷,情网难解,就是如此。

这一路上去B市,她就再没有看到何以桀,如他这样骄傲,喜欢掌控一切的男人,又怎肯一而再再而三的降低身份,去看她的冷脸。肋

不过这样更好,她巴不得以后再也不看到他。

车子开到B市,停在一处小别墅外的时候,已是中午,太阳很毒,相思一下车,就觉得自己像是一脚踩在了火炉子里一样,她微微蹙眉,就在何以桀秘书的指引下向着不远处的小楼而去,一抬头,就远远看到一角熟悉的衣衫在繁花树影之间微微一闪,相思脚步未停,跟了赵秘书向前而去。

一路穿花拂柳,越往里走,就越觉得清爽,虽则是说着一处小别墅,倒不见得真的多小,两栋小楼犄角状而立,到处都是枝叶繁盛的大树,将小楼掩映在其中,煞是清凉,两楼之间还有一个小小的池塘,圆圆的几片荷叶卧在水上,数量不多,却别有一番天然之趣,走过池塘边时,小小一阵风吹过,就送来荷叶的清香,沁人心脾,果真是一处避暑休养的好地方。

何以桀这一次对她,倒不能说不上心,只是相思心中早已看开这一切,她只管住上两个月而已,这里就是再好再美,也不是她的家,没有一诺和福婶她们在的地方,怎会是天堂?镬

进了左边那栋白­色­的小楼,是英国田园风式的一栋建筑,白­色­的栅栏漆的十分可爱,就像是童话中的小房子,跟来的佣人提了她的行李进去,相思也走了进去,何以桀正在客厅里指挥佣人安置东西,她走进去的时候,隐隐听得他仔细的叮嘱,神­色­就恍惚了一下。

“闻小姐,您身子还未大好,先去楼上歇一会儿吧,这天气热的很,怕你受不住。”

随行的医生在她身边十分用心的说道,正在和一个管家模样男人交谈的何以桀就停了一下,似乎回头看了看她,相思没有抬头,点点头就向楼上走去。

何以桀看了一眼她,不过是一个背影,白­色­的T,短短的深蓝­色­小碎花裙,T恤下摆收在裙中,更显得那腰不赢一握,一双纤细的腿笔直洁白,穿一双平底白­色­细带凉鞋,走路的时候脊背挺的很直,端看背影,就是个气质超群的女孩儿,何以桀微微握紧了手,转过身来对仔细恭听的管家交代了一句;“她­性­子拗,平日有什么事都要顺着她的心意来,但看病吃药这方面,就算是惹得她生气,也不能妥协,如果实在摆不平,打电话给赵秘书,总之,这方面决不能让她随心所欲。”

管家连连点头,何以桀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句:“除我之外,不管是谁来,都千万不可放行。”

管家微怔,旋即点头应道:“是是,先生放心,一个苍蝇我都不会放进来。”

何以桀蹙眉,总觉得怎样交代都不能完全放心,恨不得丢下一大堆公务守在这里守她两个月,但自己也知道,这个想法只能是奢侈的妄想,如此这般,又将所能想到的都一一嘱咐下去,直到临近黄昏,才乘车离开。

他走的时候,相思还在房间里睡觉,他们没有告别。

回了A市,已经是晚上八点,辅一进门,杜芳芳就冲了出来,何以桀猝不及防间被她抱住,眉心就紧紧的蹙了起来,他无力应酬她,微一用力把她推开,却看到她一脸泪痕,心下一惊,能让杜芳芳流眼泪,这可是大事。

“邓华好可怜。”杜芳芳红了眼睛:“她老公真不是人,邓华还在急救室抢救,他五分钟都没有待下去就走了。”

“哦,然后呢。”何以桀随手解开衬衫扣子,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来了一点兴趣,秦慕之这个男人,一向行踪低调神秘,忽然搞出这样大的事来,他倒有了几分好奇。

杜芳芳撇撇嘴:“还有什么然后,你都不知道,邓华醒来后,看到秦慕之不在,那眼神,我都不敢看……姓秦的心真狠,怎么说也是他老婆啊。”

何以桀不以为然:“别人夫妻的事,我们不知道缘由,还是少掺和吧。”

杜芳芳却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趴在他肩上说道:“我怎么不知道?秦慕之在外头有女人!”

何以桀反倒笑了:“这很正常,他那样的男人,啧!”

杜芳芳却十分的不忿:“什么正常?他结婚了,有老婆了,怎么还能在外面有女人?”

何以桀摆摆手,“你接着说。”

杜芳芳被他岔开话题,就又兴致勃勃的说道:“你知道怎么回事不?秦慕之要离婚的那个女人,听说死了六年了,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又冒出来了!我今天还听邓华对我哭诉!他们结婚六年,秦慕之从来没碰过她!”

何以桀不由得挑眉:“那当初他们为什么结婚?”

杜芳芳皱皱眉:“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说,邓华和他是二十多年前两家大人就定下来的……”

何以桀意兴阑珊的点点头,有些疲倦的伸了伸手臂:“我累了,先去洗澡去,你也别想太多了,赶紧休息吧。”

杜芳芳跟着他上去,一路又絮叨了几句,直到何以桀去了浴室,杜芳芳才随手捡了他脱掉的衣服放进洗浴室的衣框里,将他衬衫放下去的时候,杜芳芳的手忽然抖了一下,目光定格在了他的衣领上,那里微微的有一小片粉­色­的痕迹,他今天穿的白衬衫,那粉­色­就很明显,杜芳芳心口一阵一阵的发紧,只觉得脑中开始眩晕,这痕迹她认识,是女人才会用的粉­色­­唇­彩蹭上去的。

何以桀今天,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过。

杜芳芳只觉得胸口发凉,她攥紧了他的衬衫送到鼻端,果不其然,隐隐约约的有和他身上味道迥异的香味,他向来只用古龙水,而这一缕若有似无的气味却是格外的清香,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杜芳芳眼皮一阵一阵的跳,好一会儿她才冷静下来,若无其事的把他的衬衫丢进衣框,她就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过了一周,又是何以桀的休息日,杜芳芳一大早就去了医院看邓华,车子在外面转了几分钟之后,她就换了一辆出租车折了回来,果不其然看到何以桀的车子出去,却是去了一处高尔夫会馆,杜芳芳在外面一直等了三个小时,才见到他和市委另一个领导一起出来,两人上车又去了一处极有名的私家菜吃午饭,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又回了上午去的会馆,杜芳芳辜辜的回了家,一个人发了会儿呆,却还是没有打消疑虑,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相思在B市休养了整整两周,何以桀一次都没有来过,她渐渐住的安心下来,除却想念一诺几乎到了发疯的地步,她的日子过的还算不错,身体也开始渐渐康复,给她看病的那个医生说,照这样的恢复程度下去,用不了两个月她就可以痊愈了,相思听了心中也高兴,就更加听话的配合起医生的治疗,一转眼,又是一周,B市变了天,开始连绵不断的下起雨来。

下雨到第三天的时候,何以桀来了,相思正躺在玻璃封闭的阳台上,身边还放了一盘鲜红的樱桃,雨滴敲在头顶玻璃上,滴滴答答的响,让人有一种置身于雨中的不安全感,相思却觉得十分惬意,一抬眼,就能看到不远处的小池塘,荷叶荷花苞被雨水打的歪歪扭扭,平添了几分的趣味,她正趴在栏杆上看着雨景,间或拈一粒樱桃吃,忽然就瞧到了池塘边小径上一行人蜿蜒而来,最前面那人的步伐一眼相思就认了出来,她不自觉露出一缕烦躁的神­色­,随手将

拈起的樱桃撂在盘子里,拍拍手就回了房间。

何以桀站在小楼下,随行的人收了伞,他的肩上却还是有了一小片的湿痕,发梢上也带着亮亮的水渍,他抬头看看楼上,卧室的门紧闭着,就扭脸望望管家;“小姐呢?”

“在二楼阳台上赏雨呢。”管家笑着说道:“今儿心情好,非要去亭子里赏雨,医生说了下雨外面冷,不要她出来,偏不听,医生也拗不过,就妥协让她只能在阳台上玩,方才还在生气呢,不过听张妈说,拿了新摘的樱桃给她吃哄了两句,又开心起来,这会儿还在那里待着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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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总裁误终身 四十五 一起睡[VIP]

“方才还在生气呢,不过听张妈说,拿了新摘的樱桃给她吃哄了两句,又开心起来,这会儿还在那里待着玩呢。”

何以桀点点头,笑容就不自禁的浮现在了脸上,还是个淘气任­性­的小姑娘呢,他摆摆手示意众人下去,在垫子上踩了几下,方才走进去,沿楼梯上楼去了打通的大阳台,却只看到一把躺椅空荡荡的,上面还扣着一本书,躺椅犹在微微的摇晃,旁边一盘鲜红的樱桃,可爱讨喜,凌乱的有几枚果核丢在一边,仿佛刚才还有人坐在这里美美的吃樱桃,雨滴炒豆子一般敲在玻璃上,嘈杂中却有着别样的宁静,他恍惚了片刻,心下微沉,她是看到他来了,不愿意见,躲开了罢。肋

心下想着,不由得暗暗摇头,他们之间也只有这两个月的时间了,她若是一直不肯见他,以后再想见面,哪里还有可能?更何况,这两个月又不是日日都可以在一起,他小心翼翼来一次,都要多方考虑周全,生怕稍一疏忽将她置于危险之中,杜芳芳那个女人,他不得不防。

将阳台上玻璃推拉门关好,何以桀转身向她的卧室走,房间门紧锁着,他轻轻扣了几下,却并未听到屋子里有动静,何以桀握拳放在­唇­边,低咳了一声,扬声开口:“思思,靳长生有信要我转交你,你再不出来,我打开了……”

他话音还未落,就听到屋子里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唇­角忍不住的上扬,房间门却已经打开了,相思赤足站在门口,小脸有了红润,眼眸晶亮望住他:“给我!”

她可不能让他把信拆开,长生若是告诉她一诺的事被他看到,岂不完了?

何以桀从她和门之间的小距离内轻轻挤进去,既不回答她也不给她信,反而随意的问道:“有没有乖乖听医生得话,按时吃药,打针,好好休息?”

相思胡乱点头,眼巴巴的看着他跟着他往房子里走:“有,我的信……”

何以桀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看看她的脸­色­,满意说道:“气­色­是好了很多,看来这些天你真的很乖……”

“何以桀!”相思心急如焚,不知道长生到底要告诉她什么事:“我的信!”

“哦。”何以桀哦了一声,捡了个单人沙发坐下来,“思思,我头发淋湿了,给我拿条毛巾过来,阿嚏……”

他说着,打了个喷嚏,望着她时,眼神中是难得的­干­净,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哀恳,相思一心都在信上,虽然不愿意,但仍是气鼓鼓的拿了­干­净毛巾给他,她站在一边,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擦头发,心里就憋了一股气,好容易等到他擦完,她刚把毛巾拿回浴室,他就又使唤起她:“思思,倒杯热茶,我淋了雨,好像有点感冒……”

相思啪的一下子把毛巾摔在了盆子里,她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何以桀,我不是你的佣人!”

他无奈的看看她,摇头叹息:“真是个懒孩子。”

“把信给我!”相思咬紧了牙关,无论如何这信放在他身上,她就是不放心。

“好。”何以桀站起来,手放进口袋里,相思就望着他的手上的动作,眼都不眨,何以桀心里酸楚的难受,她就这么迫切的想看到靳长生的信?她就这么想念靳长生?

他在她面前半步远的地方站住,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却没有信,反而一下子抱住了相思,有些咬牙切齿的开口:“信我撕了,你想让我给你们传情书,想都别想!”

他张嘴咬在她颈间,却并未敢使力,那声音丝丝缕缕缠绵而出,像是最动人的大提琴嗡鸣,“思思,别折磨我了,说你和靳长生没有关系,说你不喜欢他,思思,别再这样折磨我了……”

相思气的脸通红,狠狠的把他推开,她双眼喷火,他竟然撕她的信!天知道她不能和家里联络,她有多担心一诺和福婶,他竟然还对她做出这样卑鄙无耻的事情来!

“何以桀,你现在就给我滚,滚——”相思几步冲到门边,一下子拉开门,她指着门外大喊:“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你真让我恶心!”

他反而有些愣住了,他原本只是临时起意骗她开门而已,哪里有信给她?可是现在这光景看来,他是真的猜中了,思思和靳长生,他们两人,早已互生了情愫。

“你不能和他在一起!”何以桀面­色­冷凝,方才说着那些哀求话语的人好像突然就消失了,他步步逼近,手掌扣住她的肩:“你和靳长生,不行!”

相思反手打掉他的手,“你没资格管我的事。”

“思思……他太年轻,你们,不行……”何以桀沉沉叹口气,复又扣住她的肩:“思思,我不会害你……”

“可是我已经被你害惨了何以桀!请你现在离开,离开!”相思不愿意再见到他,转身径直走进浴洗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何以桀站在那里许久不能动弹,天­色­苍青不停歇的飘着雨,他的心却像是一片荒芜的空地,这房子里到处都有她的痕迹,她有点小懒惰,早晨刚被佣人收拾好的房间就被她弄的凌乱起来,几条裙子都丢在床上,何以桀看着甚至就能想到她早上挑来捡去怎么都不满意的样子。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每天起床都要把衣服全抱出来,一件一件的试,试到最后却还是选了最初选的那一件,他那时总是笑她,现在再回头想,那些曾经没有注意过放在心上的曾经,却那么值得留恋。

他走到床边,将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叠好,该放在柜子里的放进去,该挂起来的挂起来,她的喜好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给她准备的衣服中,最喜欢穿的还是白­色­蓝­色­粉­色­,其他颜­色­的碰都没碰,何以桀微微摇头,她还是个小姑娘。

他刚把衣柜合上,浴室的门却忽然开了,相思以为他早出去了,却不防备他还在外面,不由得愣怔了一下,她望到他的背影,他站在衣柜前为她整理衣服,忽然有说不出的酸楚骤然的涌出,相思捂住嘴,转过身重又轻轻关上了门。

何以桀没有回头,听到轻微的关门声,他又站了一会儿,悄悄的出了房间。

到晚上的时候,她没有下楼吃饭,何以桀一个人坐在一楼的餐厅里,外面的雨还未停,淅淅沥沥仿佛要下到时间的尽头,他吃着吃着就放下了筷子,一个人望着琳琅满目的菜肴,原本是很饿,而突然的,却没了胃口。

他在灯下坐了一会儿,耳边有萧索雨声,只觉更加想她。

不知怎的,已经站起来向楼上走去。

偌大的阳台上,有一盏玻璃小灯在亮着,她就那样坐在躺椅上,望着窗外黑漆漆的雨幕。

何以桀站在她身后,静静的望着她,那盏灯在她的头顶,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上冷冷的光晕,她就躺着随着摇椅在微微的前后摇摆,那雨声滴滴答答,就像是有人在拨动着凌乱的琴弦。

这城市的某处,雨下一整晚。

若这世上只有他们两人,他想必也不会觉得寂寞。

她一直躺了很久,摇椅渐渐静下来,何以桀这才放轻了步子走过去,她微微侧着头,已经睡着了,他在灯下看她的脸,年轻而又稚­嫩­的脸庞,偏那眉心锁着愁,何以桀弯腰,轻轻托住她的身子把她抱了起来。

睡梦中她微微蹙眉,小嘴微微蠕动,似乎低低的唤了一声——以桀。

何以桀只觉得心都提了起来,他声音轻轻在她耳畔:“思思,乖乖睡,你在做梦……”

他不敢吵醒她,她如果醒来,那拥抱就都成了奢侈。

她在他怀里微微的动了动,然后又沉沉的睡去,何以桀推开卧室的门径自走到床边,拉开薄被将她放在床上,他迟疑了片刻,还是轻轻的解开了她衬衣上的扣子,相思最不喜欢穿着衣服,尤其是穿着内衣躺在床上睡觉,以前,她哪怕是午睡片刻,都要脱的光光的,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一样窝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很快就睡着。

他想着,笑容越发暖了几分,手指轻轻绕到她背后,正要给她解开内衣搭扣,她却忽然睁开了眼,一双漂亮的眼眸看着他,眨都不眨。

一见总裁误终身 四十六 最后一次……[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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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忽然睁开了眼,一双漂亮的眼眸看着他,眨都不眨。

她的睫毛长长的毛茸茸的,眼瞳黑白分明,带着一点睡意惺忪,却又有着娇懒的迷蒙,他的心,一瞬间就软成了一滩水。

闭上眼吻下去的瞬间,何以桀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你认栽吧何以桀,这辈子,你逃不开这个女人的手心。肋

他吻她漂亮的眼睛,他吻她柔软的脸颊,他吻她秀挺的鼻梁,他吻她湿漉漉的­唇­,她乖乖的躺着没有动,只是睁着一双眼睛望着他,在昏暗的夜­色­里,她似要看到他的心中去。

不知是寂寞的夜容易让人放纵,还是因为放纵之后才会觉得夜太寂寞,在他的­唇­一路下滑落在她的胸口时,她轻轻的闭上眼,搂住了他的脖子。

有说不清楚的一种预感在心底蔓延,似乎错过这一次,这一生就难得再有相拥的时刻,似乎过了今夜,两人就不再会有交集,心脏那处就爬过凉凉的恐惧,要她更紧的依偎过去贴在他滚烫胸口。

他抱住她,一翻身躺在床上将她搂在了怀中,隔着白­色­的内衣,她的上身压在他的胸前,柔软的温暖要他越发的心怜,抚了她的背轻轻的问:“怎么了,做恶梦了?”

她摇摇头,却又往他的怀里拱了拱:“何以桀,你真的撕了我的信?”

他咽下喉间的酸楚,摇摇头,搂紧了她:“没有信,靳长生只是要我告诉你,家里一切都好。”

她的心陡地放下来,脸埋在他的怀里,声音有些嗡嗡的响;“为什么骗我。”

“不骗你你怎么会给我开门,怎么看到你。”

“为什么一定要看到我。”

“因为我很想你。”

“为什么会想我。”

“因为……”他转过脸来,吻她柔软冰凉的头发:“因为我发现我爱上一个叫闻相思的小姑娘,所以我就想我必须要来看看她,哪怕一眼都好。”

“为什么会爱她。”她的声音里含了哽咽,却搂他搂的更紧,在这样的寂静里,仿佛人的本能就是去寻找温暖,她不想流泪,可心里却真的觉得很难过。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也说不清楚,我记得很久以前看过一段话,说是如果你看到漂亮的风景想带她来看,你吃到好吃的想要给她吃,你去哪里都想着带她来就好了,你走在街上看到一个背影都会想起她,你听到某一支歌就想要和她一起听,你看到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在心里想起她,觉得这世上哪个女人都比不上她,那么,你一定是爱上她了。”

“我经常会想到她,在办公室的时候,在开车的时候,在吃饭的时候,在睡觉的时候,我总是想到她,我想,我爱她吧,我是爱她的。”

何以桀微微侧脸,将她搂在怀里,他的脸贴在她的头发上,微微的磨蹭,却有疼痛沿着血管在一路蔓延,他望着房间里的黑暗哑哑的开口:“可是我不能和她在一起,这辈子都不能。”

“为什么不能了。”

何以桀转过身望住她的眼睛,她眼中有泪,晶莹剔透,他低头吻她的眼泪,­唇­贴在她薄薄的眼皮上微微的颤抖:“她太好,而我不配。”

她闭上眼,一行泪就淌了下来,搂在他颈上的双手握成拳捶下去,声音微微嘶哑:“为什么那样对我,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何以桀,为什么!”

“你别问了思思。”他手臂穿过她两臂将她紧紧扣在胸前,他结实的手臂勒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打的没有力气,眼泪直往下流却哭不出声音来……

“不要问,不要再问过去的事情,过了今晚,就全部忘掉,把我也忘掉,思思,我守诺言,再也不会纠缠你,但你一定要过的很好,过的很幸福……”

她望着他的脸,她真的很想问他,何以桀,我已经这样了,我还怎么过的好,怎么过的幸福?

你把她的世界整个摧毁掉,你把她希冀的幸福在她眼前摔碎,然后你让她幸福,她怎么去幸福?

“我爸爸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她倔强的看着他:“何以桀,我爸爸绝没有做过,你手眼通天,再去查,查清楚好不好,他不会害你爸爸,不会害你们家……”

“思思……”他的身体渐渐的倾覆下来,手掌托在她的后背微微将她带向他的怀里,他们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感觉到她的呼吸,那么快,那么急促,他深深的凝住她,却不直视她眼底希冀的光芒,垂了眼帘,口是心非:“好,我相信你,我再去查。”

这世上肮脏的事情很多,但一个爱女儿的父亲,展示在她面前的,只会是光明的一面,他不忍心打破她对父亲的尊敬和仰慕,他宁愿欺骗自己欺骗她。

相思轻轻松口气,勾住他颈的手臂柔软下来:“我困了何以桀。”

他翻身下来把她揽在怀里:“我看着你睡。”

相思微微的推开他,忽然间坐了起来,雨声像是渺远的琴歌撩拨着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处,何以桀,我瞒着你一诺的存在,终究是我亏欠你,这一夜,当做我的补偿,自此以后,就是真的结束。

过去的一切,我都不再恨你,我们两人,扯平了。

她浅浅的一笑,在他震惊的目光之中,纤细的手臂绕到身后微微一挑,内衣的搭扣腾时解开,白­色­的胸衣从胸前滑落,凝脂一般的双ru一点一点出现在黑­色­的夜里,她未遮掩,薄被堆在腰间,黑发散在肩头,她双眸含水,直直的望向他,­唇­角有淡淡笑靥,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恍然的觉得,她的笑凄凉到了骨子里。

他后来曾经无数次的回忆这一晚,唯一记得的,就是她此刻那一抹笑,他从来不知,这世上会有人的笑容,比眼泪还哀伤。

他不知道,在他预备彻底的放弃的那一晚,她也做了同样的决定。

但他爱着她放手,但她也爱着他离开。

“我不喜欢穿着衣服睡,你忘了……”她微嗔的声音仿若静夜之中的花开,相思缓缓的靠过去,手臂绕在他的肩头:“何以桀,说你爱我。”

他怔怔的开口,脑子里已经失去全部思维:“我爱你思思,我爱你……”

她轻轻张嘴,咬在他微颤的喉结上,舌尖微微的滑过,带动细微的电流,他全身一颤,反手紧紧抱住了她,她的身体犹如羊脂美玉,光滑细腻,他的手掌贴在她单薄的背上许久不敢动:“思思,我不能……”

她却像是一尾光滑的小鱼,身子从他的怀里滑下,那一只柔软温热的小手,隔着他的衣裳抚上他的坚.硬缓缓握住,他的血液都开始叫嚣起来,脑子里轰然一声炸开,所有的理智和冷静荡然无存,他握住她的手按在那里,鼻息渐重在她耳边喷薄:“思思,思思……”

“就最后一夜何以桀……”她呢喃着,­唇­贴着他的喉结一路向下,隔着他的衬衣亲吻他结实的小腹,渐渐有湿痕透过衬衣传来微凉的触感,他只觉得小腹之中都蕴着一团火,她的手掌更加滚烫,逼迫的他越来越失控,眼前光影斑斓闪烁,他什么都不能做,所有的意识都牵绊在她的手上­唇­上,他只是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他压抑不住,他只想要她更多……

她的­唇­却还在向下,直到最后,隔着一层衣料,她含住他,他终是失控的按在她后颈上,赤红了双眼:“思思,思思……你是要了我的命了!”

她不松开口,却抬了眼睛望他,湿润的水雾之中有着绯­色­的妩媚,那睫羽一颤,就像是羽毛撩拨在他的心上,他强忍住欲.望,微微用力将她推开一些,她却已经又蛇一样的贴过来,缓慢折磨一般解开了他的皮带……轻轻拉下拉链……

何以桀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灼烧的掌心在她肩上滑下落在她胸前,握住那一团雪一般的绵软,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又烫了几分,忍不住嘶哑唤她;“思思,思思……”

一见总裁误终身 四十七 狂乱的夜[VIP]

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又烫了几分,忍不住嘶哑唤她;“思思,思思……”

她­唇­角一扬,眼底带了笑意飞快的看他一眼,忽然低下头来,他只觉得自己全部被一个柔软温暖的所在给紧紧的包裹住,舒服的只想叹息,她的动作有些笨拙,甚至不时的会弄疼他,但他却觉得无上的享受,他爱的女人,这是他爱的女人,在为他做这一切……肋

她的舌尖柔软滚烫,滑过他的肌肤时,要他舒服的全身微颤,手掌贴在她的后颈用力按去,他忍不住的倒抽一口冷气,小腹间那一团火,就又簌簌的烈了几分,他绷紧了身子,有力的手臂将她圈在怀中,她渐渐摸到了门道,缩紧了脸颊微微一吮,他忍不住的呻.吟一声,压了她的颈子紧紧贴向了自己……

他动作不受控制了一般越来越快越来越重,闭着眼粗重喘息,相思被他摆弄的有些难受,不住后仰,却被他更紧的按住后颈,相思挣不开,口中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她还是不习惯这样的方式,虽然以前被他逼迫着尝试过,但终究还是不适应,过不一会儿,就觉得口酸的难受,忍不住一蹙眉,眼波流转,忽然有俏皮的笑意流泻而出,她一手按在他握住她柔软的手背上随着他的力道一起按揉,口下却轻轻咬了他的巨大一下……

“思思,别咬我……”她坏心眼的小动作,要他一痛,却是更加刺激了他害他差一点失控,慌忙挣开她的手,忙乱的捏了她的双腮,要她微微张大了小嘴,她却皱了眉摇头,掰开他的手,要他退出来,笼了眉尖嘟起­唇­,口腔又酸又麻,说话都有些含混不清:“不要了……”

何以桀又气又好笑,被她撩拨的火起,但终究又心疼她,长吁一口气压下躁动的欲.望,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吻吻她的脸颊:“累了?”

相思点点头,又摇摇头,靠在他的怀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在他胸前画圈,眼帘不抬,声音懒懒:“换你了……”

何以桀一怔,旋即眼底却带了春­色­,他贴过去在她耳边轻语一句:“要我也像你方才那样?”

相思的脸腾时红了,在他胸前重重一拍,白他一眼:“你想的美,我才不要……”

何以桀凑过去吻她白玉一般的耳垂,声音火烧一样撩着她:“真的不要?”

相思忽然翻一个身,差一点撞到他的脸,他后缩一下,又抱住她,爱怜责骂:“慢一点,还是小猴儿一样皮。”

相思望住他的眼睛,一抿­唇­,开了口:“你有没有对别的女人……那样过?”

他存了心逗她一下,“哪样?”

相思气的狠狠戳他一下,“你说不说!”

何以桀敛了痞­色­,环紧她的腰:“思思,只有你,从今之后只有你,再没有别人。”

她的情绪却低落下去,眼圈微微的泛起红,如果过去那一切从不曾发生该有多好,如果他们之间没有横亘着那么多该有多好,如果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该有多好……

她使劲一甩头,要自己将这些低落的情绪摆脱掉,她有她自己小小的私心,她要他记着她,一辈子忘不掉她,她要他一辈子见不到她,却一辈子怀念她。

她不觉得自己贪心。

她承受了那么多,而要的只是这样一丁点,她不再傻的单纯,以为这世上还有公平可言,以为还有人给她个公道。

“何以桀,你这辈子只能爱我一个人。”她贴近他的怀中,吻在他的­唇­上,咬了他的下­唇­轻轻呢喃,他只觉有一阵看不到的电流直冲脑门,手臂已经勒紧了她回应她的吻,­唇­舌交缠之间,他的声音低沉却又专注:“是,何以桀这辈子只爱闻相思,只爱她一个人……”

相思­唇­角扬起,闭上眼睛,­唇­齿微启,任他的舌长驱而入和她的纠缠在一起,他吮着她的舌尖,似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入腹中一般,她的舌根都开始发麻,他的手掌按在她脑后,却只继续将她贴他更紧,早已泛滥了忍不住的相思和对她的渴望,到此刻就像是开闸的洪水,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直到她双颊酡红一片,眼底神­色­都开始迷茫,被他吻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之后,他才放开她,那两片如桃花瓣一样的­唇­微肿水亮,要他又忍不住的低头品尝,她的呼吸乱了,他的心跳也乱了,早已没了节奏,像是演奏的人走了神,有一搭无一搭的拨着弦,像是狂风吹乱的疾雨,簌簌翩翩……

相思闭着眼,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唇­贴在她的颈上,舌尖撩着她,她感觉自己的动脉都在剧烈的跳,双手搭在他肩上忍不住的攥紧,指甲都戳在了他坚实的肌­肉­里……

她情动时,雪白的肌肤都透出水润的粉红,细长的颈子上洒满了粉­色­的吻痕,要他心火越来越盛,那­唇­终究是拂过一汪秋水一般的锁骨,在她挺立的雪峰那里停住,然后轻柔含住了­色­泽粉­嫩­的小珊瑚珠,相思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失去了神智,她躺着不能动,只是控制不住的挺起胸,要他拥有更多……

何以桀无法控制自己,吻一路向下,直到她平坦的小腹,她虽生过孩子,但因为本来人就生的纤弱,生完一诺后一直都在为生计奔波,身体原本也不好,就一直没有胖起来,甚至比起在他身边的时候,还瘦了几分,腰肢一如既往的风吹就断那样细,何以桀几乎感觉自己双手一握就可以将她的腰完全拢住……

他吻着她雪一样白的身体,直到她胸腹腰间都洒满了粉­色­的花瓣样的吻痕,他在她腰间软­肉­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膝盖顶开了她的双腿……

相思低低的“呀”了一声,羞怯的睁开了眼帘,却看到他的目光定住,直勾勾的望着自己的腹部,她脸红的更加厉害,搂住他的手臂忍不住在他后背掐了一下,声音濡濡:“何以桀……”

何以桀眉心一跳,指尖却是触上了她小腹那里一道几乎变作粉­色­的长形疤痕上,指腹拂过那里,带来异样的触感,相思不由得大惊,心脏狂跳!她忘记了,生一诺时是剖腹产,她身上还有疤痕!

“思思……你这里怎么有条疤?你生病了?动手术了?”何以桀根本不曾往生孩子那边想,他摩挲着她的疤痕痛心的问,却让相思一下子冷静了下来,赶忙顺着他的话说道:“没事了,都过去很久了,是急­性­阑尾炎做手术切除留下的……”

她恍惚的记得以前念书时,有舍友半夜突发急­性­阑尾炎送去做手术切除,就是小腹上留了一条疤。

何以桀这才轻轻松了口气,低头吻那条已经不清晰的疤,“痛不痛思思?”

她的手指从他的发间穿过,轻轻搂紧:“早就不痛了,手术也有麻醉剂,不痛的……”

何以桀伏在她小腹上抱住她许久,再抬起头来时,眼底却微微有些红,她吃了太多太多的苦,说起来他何以桀也算是个人物,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

相思不愿意两人再想从前的事情,更害怕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露出什么马脚,若果何以桀知道了一诺的存在,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她自己到现在还拿不定主意,想及这里,她一咬牙,双腿抬起来夹在他健壮的腰上,低低叫他的名字:“以桀……”

他应一声,她却握了他的手一路向下,声音似含了蛊:“我想要你……”

他感觉到她的湿润,那即将消失的冲动忽然就爆发了出来,握住她的双手分开固定在腰侧床上,他一挺身,将自己送入了她的身体里,相思眉心一拧,被他这般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整个人都往上一冲,她方欲挣扎,他却已经箍着她的身子,越来越快越来越重的动作起来……

他禁了女­色­许久,她亦是从离开他之后就不曾尝过人事,这样一晚上的折腾,到此刻的水|­乳­交融,两人都说不出的畅快,相思更是没了以往的羞涩和矜持,双手双腿的缠着他不放,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只觉那欲望不但没有平息下去,反而越来越盛……

一见总裁误终身 四十八 诀别诗[VIP]

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只觉那欲望不但没有平息下去,反而越来越盛……

他低了头去吻她,她半醉半醒,微张了小嘴一脸迷蒙的模样要他忍不住又沦陷下去,许是因为彼此都感觉到,今生今世可能这是最后一次拥有彼此,都全心全意的投入,她摒弃了羞怯,将自己完全交付于他,而他亦是温柔备至却又不失狂猛,她被他的动作弄的渐渐失了神,星眸半闭,口中只是咿咿呀呀的轻吟不断……肋

何以桀听不得她这样的声音,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击到了那个点,他额上渐渐滴下汗来,在她如雪一般胸口绽放,他俊颜压低,菲薄的­唇­贴上去,在她胸口滑过吻去那咸涩的汗珠,相思全身的肌肤都绷紧了,下面更是绞紧的厉害,他失了心魂,吻住她的­唇­狠狠的动作起来,她被颠弄的声音都破碎开来,却更添旖旎。

房间里的温度渐渐升高,因为完全的放纵,因为毫不避讳的交融,她没有压抑自己的兴奋,一室动人的吟唱,间或还有男人沉重的喘息和压抑的低吼,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的平静下来……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却有昏昏黄黄的月亮从厚重的云层之后偷偷的探出弯月形的眉,从那窗子里透进来迷离的光线,却清晰的耀出床上的朦胧……

是两个紧紧相拥的人,凌乱而又和.谐。镬

相思累的说不出话,任他抱着她紧紧按在胸口,闭了眼连呼吸都觉得太多余,何以桀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背,感觉到微湿的汗迹,偏过脸来啄一啄她晕红的脸颊:“我抱你去洗澡吧思思,你出汗了,会着凉……”

相思声音都叫的哑了,闭着眼拱在他怀里摇摇头:“我好累,不要动……”

他疼宠的笑了笑,把她抱起来:“乖,我抱你去,你只管睡……”

她就嗯了一声,举了手臂挂在他的脖子上,小小的一个人儿,放心的窝在他的怀里,任他去做什么,这感觉,真是好。

何以桀抱了她去浴室,两人一起泡在浴缸里,他刻意把水温调高了一些,想到她身子还未大好,方才好似又折腾的太过了,也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住,心里隐隐的就有些怪责自己太放纵。

水温很舒适,相思困倦的几乎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给她清洗,知道是他,就­干­脆沉沉的睡去,他的怀抱,总是莫名的给她一种安心的感觉,何以桀见她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知她睡熟了,就愈发轻手轻脚起来,用柔软的毛巾擦­干­了她身上的水渍,又把她洗­干­净的头发用另一条毛巾裹起来,这才将她裹在自己的浴袍中,抱到了卧室里。

她睡的很香,他不想叫醒她,但又担心这样湿着头发睡,她明天会头疼,踌躇再三,还是叫了她,唤了好几声她的名字,她才倦倦的睁开眼,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猫张着眼睛望住他。

“我把头发给你吹一吹再睡。”他亲亲她的脸颊,红扑扑的,看起来身体真是好了许多。

相思唔了一声,就又闭了眼睛,何以桀无奈的笑笑,去拿了吹风过来,坐在床边把她的湿发拢在手心里,开了小小的温风,慢慢的吹。

风很轻柔,因为开的小,噪声也低,相思反而越发的困了,等到他把她的头发吹­干­,她却早已睡的沉沉。

何以桀放好了吹风,轻声轻脚的拉开了被子把她搂在怀里,她睡梦中翻了一个身,面对了他,小腿翘起来搭在了他的腰上,两手也扒在了他的腰上,脸往他的怀中一埋,轻轻蹭了蹭,似乎这个姿势让她觉得舒服,­唇­角有了小小的笑花,乖乖的不动了。

他不敢乱动,就这样抱着她,一手从她腰下探过去,另一手亦是从上绕过她的腰,就抱紧了她,她的呼吸平稳而又轻柔,要他渐渐的也有了睡意,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熟了。

雨已经完全的停了,却有屋檐,树梢,荷叶,亭角飞檐之下,或是某一片还夹着湿气的云彩中洒下水滴来,叮咚一声,滴答一下,这夜,渐渐的静的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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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来,却是个大晴天,阳光亮的刺眼逼人,相思睁开眼,身畔已经是空的,她的心一紧,腾地坐了起来,却又渐渐稳住了自己。

该结束了,这样也挺好,她不喜欢告别这一刻,更遑论这一别可能就是一辈子。

昨夜那一场梦,忽然让人的心柔软的生出许多绵长的牵连,这样也好,好过她以后再想起他时,心里总是存着恨和不甘,像从前那样,他的名字就是一道诅咒,想起来就是撕心裂肺的疼,而今之后,该疼的人,不会是她了。

她用温柔和浓情给他设下一栋坚不可摧的牢,她要锁住他的心,纵然她此刻不明白,为什么她一定要这样。

相思一个人抱着膝坐了一会儿,就去洗漱,她换了衣服下楼来,却见到他整装待发站在楼下。

她一时间愣了一下,站在那里没有动。

他抬头望着她,身姿笔挺,器宇轩昂,早已变作那个佩戴好了面具的何部长,仿佛昨晚那个人,不是他。

相思低下头,有些难过的撇了撇­唇­,然后却吸一口气,迈步向楼下走。

管家使一个眼­色­,佣人都退了下去,赵秘书也悄悄的出了客厅,面上却有了一抹古怪神­色­。

相思径直走到他的面前,她个子不高,仅仅到他肩膀,她要扬起头,方才可以望到他。

他一如既往的英俊,如刀削斧凿一般的容颜,散发出逼人的气势,相思心中有一股酸楚悄然的弥漫出来,却只化作一缕笑,她抬起手理了理他微散的领带,垂了眼帘没有再看他,到最后,方轻轻开口:“一路走好。”

何以桀眼底渐渐氤氲了潮气,垂在腿侧的手攥紧收拢,眼眨也不眨看着她,似要将她望入自己的灵魂中。

相思退后一步,审视了一眼,方才满意的点头,温柔一笑,对他说:“你走吧,以后不要来了,我过些天,也要离开这里了,在这里和你道一次别,走的时候……”

她转过身去,眸子里有水雾盎然:“走的时候,就不告诉你了……”

“思思……”他手中的公文包一下子落在地上,一步上前从后抱紧了她,他低头下颌支在她的肩上,语调颤抖而又急迫,压抑了说不出的疼痛:“思思,我带你走吧……我什么都不要了……”

相思笑起来,笑的眼泪四溢,她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忍了心痛漠漠开口:“说的是什么胡话,都这么大的年纪了。”

他难舍难分,她看起来却淡然无比,何以桀被她推开,心中如潮汐汹涌,和她一走了之,肖书记怎么办?杜芳芳一定会迁怒于他,他对自己有大恩,他犯下的过错,怎么能让肖书记来买单?

更何况,他凭什么要相思和他走?不是什么错误都可以被原谅。

当初在肖书记和相思之间,他做出了那个选择,就已经预示有了今天。

“是啊,我在说什么胡话呢。”何以桀惨然一笑,弯腰拾起了公文包,他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让她不敢直视的转过脸去,何以桀抿紧了­唇­,隐约听到赵秘书在门外焦急的提醒,他终究还是转过身去,从客厅走出去,很短的距离,只不过几秒钟,他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相思一直攒着的那口气忽然松下来,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梁,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这一整天,她就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午饭吃不下,晚餐更加没胃口,医生来看她,她也不见,到晚上的时候,忽然又开始发起烧来,但她早已把一屋子佣人护士都赶了出去,这栋楼里只有她一个人,相思浑浑噩噩的躺在躺椅上,天­色­漆黑,星子惨淡,偌大的园子里,孤独铺天盖地而来,相思不想动,也懒怠回房,就躺在那里,目光不知道飘向了哪里,头疼欲裂,身上却是一阵热一阵冷,她把脸贴在冰凉的椅子上,感觉自己好受了一点,她终是扎挣着坐了起来,预备回房去吃药,身子是自己的,从此以后,没人替你爱惜了……

一见总裁误终身 四十九 狭路相逢[VIP]

她终是扎挣着坐了起来,预备回房去吃药,身子是自己的,从此以后,没人替你爱惜了……

颤颤巍巍站起来,却只觉得一阵头重脚轻,勉强扶了栏杆站定,却忽然看到远远的有一束光投来……

那光晕之下,却有若隐若现水汽,原来不知何时,又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肋

起初她还不以为然,而突然的,她眼睛陡地亮了起来,在不远处的园门那里,她看到那辆车子缓缓开进了园子里,由远及近,车灯雪亮,隐约的看清楚这车子正是何以桀以前惯开的,相思只感觉自己所有的烦闷都一扫而光,那些细细碎碎的喜悦突然就丛生而出,仅仅一天的离别,却好似漫长的无止境了一般,她激动的转身就想冲下楼去,车子却已经在她的楼下停了下来,然后,一个女人推开车门,出现在她的眼前。

相思的脚步一下子顿住,她的脸­色­渐渐变成惨白,她看到杜芳芳穿一件浅绿­色­便服军装,黑­色­的及膝裙,黑­色­的平跟皮鞋,她一如既往的短发利落,身姿修长笔挺,她站在楼下,微微抬起头来,在灯光之中,她的目光和她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在半空之中定格,隔着繁复的花树,隔着透明的玻璃,隔着冷凝的空气,隔着同一个男人的距离。

相思怔怔的后退了一步,脸­色­越发的惨白,她此时,忽然觉得自己肮脏而又卑劣,就像是一个藏在暗处窥视着意图抢走别人男人的第三者!镬

不管怎样,他已经结婚了,可是她昨晚还和他睡在一起!

而杜芳芳,不管何以桀爱不爱她,为什么娶她,她都是他的妻子,这个名分,压的她死死的,让她怎样都抬不起头来。

杜芳芳轻蔑的一笑,笑中却带着冷冽寒光,果不其然,何以桀把她藏的真严实,如果不是她还算有几分能耐,如果不是杜家还得势,从而摆平了他的手下­干­将,怎么能找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

相思看到她的笑,恍惚的闪烁不定,心却一点一点的冷静了下来,她抬手按住太阳|­茓­,重重的揉了几下,觉得那疼痛微微缓解了一些,就强撑着转过身去离开阳台。

杜芳芳冷哼一声,鞋跟踩踏在青石板铺的小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一抬眼,看到屋外站着的两排人,有些畏惧,但又豁出去似的挡在她面前,杜芳芳笑意就更深了一些,她慢悠悠上前一步,细长的凤眼扫过那几人,笑着开口:“呦,这是­干­什么呢?怎么说我也是客人吧,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管家一头的冷汗,杜芳芳来的太突然,而且她开的还是何以桀的车子,司机也是何以桀用过的一个司机,他们根本就没有防备,直到下车看到是个女人,众人才惊惧的怔住。

管家混了这几十年,自然看出来点门道,她能开何以桀的车子,用他的司机,自然是关系匪浅,左思右想,又想到楼上那位,这些日子住在这里,何以桀的表现和反应他都看在眼底,简直就是他的心尖尖,他更是不能得罪,心下渐渐有了想法,就悄然使了个眼­色­要人去打电话通知何以桀一声……

孰料杜芳芳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劈手一耳光就打在了管家的脸上,她冷笑一声,看看通红的掌心,目中愤恨却是越发深邃。

“怎么?想去通知你们何先生?”杜芳芳一把推开脸肿的老高的管家,抬腿进门,她环视四周,看看房间里摆设,冷嘲开口:“不错啊,收拾的挺­精­致的,倒真是可以金屋藏娇了!”

“这位小姐……”管家捂住脸支吾着上前,跟着杜芳芳身后那人立时开了口,横眉冷目喝道:“什么这位小姐?叫何太太!”

“何太太?”管家大惊失­色­,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认不得?”杜芳芳面上带笑,心中怒火却更加狂燃了几分,这些人竟然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恐怕眼里心里只念着闻相思是正主子吧!

管家心中直叫苦,但他更是知道何以桀的为人,他吩咐下来的事如果他办砸了,这个何太太若是动了闻小姐,恐怕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何太太,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管家心思转的快,改口也很快,他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强作笑脸:“不知太太今晚突然过来是所为何事?”

“还装蒜?我­干­什么,不信你们不知道。”杜芳芳口气越发生冷。

“太太,只是先生吩咐过了,除他之外,谁都不可以进这楼……”

“混账东西!”又是方才说话那男人一步上前,劈手又是狠狠一耳光,冷笑说道:“我们太太是什么人?别说这是何先生的私宅,就算是什么玉皇大帝的金銮殿,也没我们太太进不去的!”

管家不一会儿工夫挨了两耳光,心中气苦无比,却还是不敢就这样放他们进去,明摆着是来找茬的,楼上那个现在还病歪歪的,若真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拿命赔?

“太太……”管家又要开口,楼上忽然传来细微脚步声,紧跟着有一把微微沙哑的嗓音响起来,打断了这混乱的局面:“管家伯伯,你们先出去吧。”

相思静悄悄的站在楼梯上,高烧让她的双腮赤红一片,甚至眼窝处都透着浅浅的红,­唇­却是苍白的,这几分的病态却让她看起来更显柔弱,杜芳芳咬牙切齿,面上一如既往的不屑,心底却是恨的发疯!

她竟然和当时离开时没什么两样的,还是这样娇娇弱弱,看起来像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杜芳芳怎么都忘不了那个冬天见她时的模样,就和如今一模一样,这一切,仿佛是时光倒流历史回转!

但那时候,她踌躇满志,眼高于顶,根本就没有拿她当对手,而此刻,她却觉出说不出的无力感。

何以桀是个薄情心狠的人,但偏偏对闻相思,他不惜用尽千般手段,费尽了心思,她杜芳芳若是事到如今还能咽下这口气,那她也白活了这一场,白做了杜家的人!

“闻小姐……”管家站着不动,他自然不敢出去,他害怕他这边一出去,那边这个何太太就动了手,她领着一群人,闻相思这里只有一个人,还不被打个半死?

这女人吃起醋来,那简直比男人之间的战争还可怕,古往今来多少妒­妇­不都是手段残忍的让人发指?

“管家伯伯,你放心吧,我就和何太太单独说会儿话,你们先出去吧……”

相思走下楼来,她一天没吃东西,还发着烧,单是走下楼就气喘吁吁,杜芳芳看在眼里,却暗暗在心里呸了一口,装,装出一副病西施的样子给谁看?何以桀不在这里,你装也没用!

“你们放心吧,我们这样有身份的人,做不出来那些卑鄙下流的事情,你也不用防着我,我不过想和闻小姐见一面,我们家何先生什么都和我说了,要不然我也找不到这里来。”

她说一句,相思的心就颤一颤,及至到最后,她整个人都有些失了神,何以桀和她说了?

她是不信的,何以桀若是不想瞒着她,自然不会这样折腾到新城市来,她故意诳她,一定是这样!

但她这样说又是为什么?故意气她?挽回颜面?

相思狐疑的神­色­都落在杜芳芳的眼底,她眼珠一转,心底却已经有了一个念头,她自然不是从何以桀这里得来的消息,但若是再借机狠狠的打压她一次,岂不解气?

反正这次,无论如何她都是不会放过闻相思,她活着一天,就像是一块大石压在她心头上一天!

上一次她离开了,她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也就罢休,孰知现在竟然公然欺负到她的头上来!

她杜芳芳傻乎乎的在A市想着给何以桀治病,她老公却和野女人在这里鬼混,她想想就咽不下这口气!

想到这里,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何以桀和她不行,和闻相思行不行?

不想还好,一想到这个问题,只觉得怒火冲顶,恨不得立时上前将她撕成两半,闻相思,这次她杜芳芳如果不整死她,她就不姓杜!

一见总裁误终身 五十 叹一声,红颜薄命[VIP]

只觉得怒火冲顶,恨不得立时上前将她撕成两半,闻相思,这次她杜芳芳如果不整死她,她就不姓杜!

“男人嘛,在外面有几个女人都是正常的,更何况我家老何有权有势有貌有财,自然是多了去的女人来倒贴,这种事我也不是头一次见,早就见怪不怪了。”肋

杜芳芳心中怒火四­射­,口中却依旧漫不经心说着,捡了个沙发坐下来,笑吟吟望着相思,拍了拍自己身边位置:“闻小姐你也坐,不用客气,啊。”

相思低头,轻轻咬了嘴­唇­,她知道自己身份太尴尬,亦是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要自己太难堪,目光转到一边管家身上,牵强一笑:“你们出去吧,没事的,出什么事,自有我一人承担,和你们都无关。”

管家要的就是这句话,一听她这样说,立刻擦了擦额上冷汗,这样的家丑,他们自然还是少掺和为妙,外人不管做什么,到最后风平浪静之时,总归都是他们的错,不如躲出去­干­净利索,更何况,他们也不走远,就在楼外守着,一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就进去,想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更何况这个闻小姐做人家情.­妇­,自然不敢太嚣张,指不定就忍气吞声了,何先生也未必会知道,管家这样想着,就摆摆手示意大家一起出了客厅。

房间里只剩下相思和杜芳芳,还有她的两个助手,思思轻轻松了一口气,只觉身子疲软的几乎撑不住,只用那一点点意念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镬

“闻相思,事到如今,是你又一次给我没脸,明人不说暗话,我杜芳芳也不屑于背地里耍什么­阴­招,何以桀是我老公,你们之前的事,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当初你也离开了,我也就放下了,现在你又回来缠着他不放,闻相思,你当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

杜芳芳靠在沙发上,冷言冷语一席话说话,手掌忽然往面前玻璃茶几上一拍,却是一把小巧­精­致的乌黑手枪摔在了桌子上,相思眉心一跳,一颗心渐渐下沉,她见识过杜芳芳这人的的手段,更知道她的背景厉害,此情此景,她清楚知道自己今天逃不过。

她不害怕,不害怕死,也不害怕杜芳芳羞辱毒打她,她只是想念诺诺,她想回去看看她,再抱抱她,她还那么小,才刚刚十一个月,还不会走路,还不会开口叫妈妈,她还要好好嘱咐福婶和长生,要他们一定照看诺诺长大,她就算是死,也要回去看一眼再死!

“是我的错。”相思脸­色­雪白,忽然开口,她紧紧咬了牙关,就那样在杜芳芳面前,缓缓跪了下来。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反而吓了杜芳芳一跳,她­性­子耿直粗暴,不说下跪,就是上次挨一巴掌几乎都炸了毛,此刻看到闻相思这般举动,自然觉得不可思议,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杜芳芳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神­色­惊疑不定:“闻相思,你少来这一招,我告诉你,你就是跪死在这里也没用,我不会放过你!”

膝盖下冰冷的坚硬的地板,寒气直逼入腿中,她跪在那里,用尽了力气才没让自己倒下去,额上凝了冷汗,一颗一颗滚落下来,相思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直冒金星,杜芳芳尖利的嗓音,渺远而又嘈杂的响起,恍然的,相思只感觉,就像是在念书时的夏天午休,有人用指甲划着玻璃黑板,吵醒了她一样的难受。

她头重脚轻,身子都在颤抖不停,恨不得扑倒在地上不再起来,但此刻却还是有一股力道在支撑着她,强稳心神,许久才寻到自己声音,却是破碎而又沙哑:“我没想让你放过我,这一次,是我的错,你要做什么,我都不拦着你,也不会怪你,但是我只有一个请求。”

敞开的房门,忽然灌进来冷风,夹杂着大颗大颗的雨滴,不知道何时,方才还只是细如牛毛的雨忽然又下的大了起来,在冷寂的夜里,毫无温度的唰唰浇在树叶上,房顶上,噼里啪啦的响成一片,相思跪在那里摇摇欲坠,半闭了眼睛,轻喃开口:“我想回去看我家人一眼,然后是生是死,都由你去。”

杜芳芳先是一愣,转而却是冷笑几声:“闻相思,你不傻啊,但你也不用把我杜芳芳想成个傻瓜吧?我放你回家去?放虎归山?然后你再去以桀面前哭诉一场?然后要他护着你?闻相思,我承认你有能耐,我承认你在以桀心里地位不菲,但我告诉你,纵然这一次我就是开枪打死你,何以桀他也不敢对我怎样!”

她厉声开口,话音停滞下来时,只听得疾风骤雨簌簌作响,风停了,雨下的更大,客厅里落地窗帘被雨浇湿了一半,沉重的­色­泽晕染出不规则的花纹,贴在半扇玻璃窗上动也不动。

这突然的寂静,像是一滔滔不绝的人冷不丁的被掐住了脖子。

相思抬眸望住她,这个骄傲的女人,她说的话,做的事,听起来都是那么高高在上无所不能,她看似得到了一切,但实则最可怜的人却是她,说起来,她闻相思真的是对不起她,就算是杜芳芳上次几乎把她打死,在世人眼中,也是她这个下贱的第三者该打!

她没错,一个捍卫自己应有地位的正室太太,所作的一切,就是偏激一些,但却情有可原。

而她,一个所谓的“第三者”,就算是以爱的名义做筹码,在世人的眼中,她也是错错错。

相思惨然的一笑,事到如今,她忽然间发现,受罪的人是她,吃苦的人是她,委屈的人是她,但到最后,原来错的人也是她,她连恨杜芳芳的立场,都没有。

“何太太,你想必也清楚,我既然已经病重到这样地步,那么也就没了什么争抢的心思,我父母早死,现在身边只有一个家里的旧人跟着我,我也没有别的挂念,只想回去看看她,她年纪大了,我好给她安排了后事,也就没有什么别的牵挂了,到那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说的平静淡然,就好似真的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已经再没有任何的奢求。

杜芳芳敛了眉目,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她背着手,低头审视她的脸,心中却在猜度她的话有几分真假,来之前她在赵秘书那里打听过了,闻相思确实病的不轻,而且……

让她耿耿于怀的是,并不是闻相思主动来找何以桀,反而她一直躲着何以桀,是何以桀自己找上门去的,如若不是后来她病的太重,何以桀强制带走她,她绝不会再回何以桀的身边,她心里清楚,这事错不在闻相思身上,是她杜芳芳自己的老公忘不掉人家缠着人家!

但女人的心向来难测,纵然知道错在自己丈夫身上,却心里还是执意包庇着男人,将过错都推到其他女人身上,好似,假意安慰自己是别的女人勾引了自己的丈夫,死不承认是自己男人对其他女人动了心,这心里就会好受许多一样。

杜芳芳也是如此,她恨何以桀对闻相思的念念不忘,她恨何以桀对她这样用心,但她更恨,恨闻相思为什么不远走高飞,恨她为什么就能让何以桀这样喜欢!

她望着面前那张脸,不是多么艳丽,也不是多么的倾国倾城,但偏偏的,她的男人就是爱的死去活来!

杜芳芳越想越气,心中嫉恨的火焰簌簌狂燃,弄死她,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多费点心思来摆平,但何以桀和她之间,极有可能就再也没有了回转的余地,她现在不敢冒这个险。

放过她,却又不甘心,她在一天,何以桀的心思就在她的身上一天,到底该怎么办?

她左思右想,正烦躁不堪之时,相思忽然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她咳的上气不接下气,单薄的身子颤抖个不停,杜芳芳却忽然一个激灵,她看起来当真是病的不轻,如果……

如果闻相思“病死了”,何以桀就算是再生气再愤怒,也怪责不到她的头上来吧?到时候,将今晚的事情瞒下来,也只能叹息一声红颜薄命!没了闻相思这个绊脚石,她和何以桀之间才算是再无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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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总裁误终身 五十一 红消香残 ①[VIP]

到时候,将今晚的事情瞒下来,也只能叹息一声红颜薄命!没了闻相思这个绊脚石,她和何以桀之间才算是再无障碍!

但就这样便宜了她?杜芳芳停住步子,目光胶着在闻相思的脸上,她的咳嗽停了下来,但因为方才咳的太剧烈了,脸­色­通红一片,像是搽了上好的胭脂一般娇艳动人,她的脸型娇小­精­致,皮肤白皙而又透着粉红,眉是烟雨横斜一般的远山黛,­唇­是小小一点,仿若熟透的樱桃,何以桀就是被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子给吸引了,男人都这样,都喜欢逞英雄,都喜欢娇弱的需要他们保护的女人,这个闻相思,她就是摸清了男人的心理!肋

不能这样白白便宜了她,反正她就要“死了”,反正她自己说不想争抢了,那就成全她杜芳芳!给她个安心!

杜芳芳暗暗咬牙,一转身,看到茶几上放着的水果盘,还有折叠起来的水果刀,她眼珠微微一转,­唇­角上扬笑了起来,眼梢细长上撩就带了几分的媚­色­,杜芳芳微微侧脸,伸手拿了那把小手枪娴熟在手中把玩,偏生笑意越发盎然:“好啊,我可以满足你这个要求,但我也有个条件,你如果做得到,我就放你回家去!决不食言!”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相思脊背上全都汗湿了,雪白的裙子湿透贴在背上,瘦的高高耸起的肩胛骨我见犹怜,杜芳芳不愿再看,别过脸去,漠然开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要你划自己一刀。”镬

相思一怔,喃喃重复;“划自己一刀?”

杜芳芳手指间转着手枪,漫不经心的往一边墙壁上一靠,她细长的凤眼扫过她微愕的表情,抿了­唇­一笑,垂了眼帘淡淡说道:“对,我就是看不得你这张脸,看见我就心烦,你如果划上一刀子,我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一笔勾销,如何?”

相思心中怔然,她想过会被她泄愤狠狠揍一顿,就像是上次那样被她抽鞭子,或者是像电视上演的那样,捉了­奸­的太太将小三狠狠羞辱一番,可她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一个女人的容貌对自己有多么重要,谁都清楚明白,纵然这世上不知道多少人见天的说,心灵美远远好过外表美,但如果让一个女人去选倾国倾城的容貌或者超群的智慧但貌如凤姐,十个中不见得有一个会选后者,说的时候总是冠冕堂皇的,但做的时候,又有几个人做得到?

相思从来没有拿自己的外貌引以为傲过,但这不代表着外貌对她不重要,她也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她也想漂漂亮亮的,谁愿意从此以后顶着一道可怖的疤痕活?

“怎么?做不到?”杜芳芳冷笑,转身款款走过来,她弯腰,修长有力的手指扼住相思的下颌逼她抬起头来,四只眼睛对视,杜芳芳眼底渐渐闪过毒辣,而到最后,只是化作浓浓轻蔑。

“闻相思,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现在没有第二条路走,这算是便宜的了,你如果不愿意,我自然也不会逼你,只是我手里的枪子可不长眼睛……”她说着,手中的枪在指上一转,就捣在了相思的太阳|­茓­上……

冰凉坚硬的触感骤然的传来,相思忍不住的惊惧起来,说是不怕死,但是真的有人拿着枪抵着你的脑袋的时候,那样的恐惧却是无法言说,更遑论这个人出手狠毒,没有她不敢做的事!

她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死在这里,杜家权势滔天,弄死一个人不过像捏死一只蚂蚁,更何况,这辈子她也就打算一个人过,这张脸究竟什么模样,又有何关系?

再者,她又能活多久,还只是个未知数。

如果脸毁了,换回一条命,从此和一诺福婶相守安稳过一生,也不算是一桩坏事。

心思兜兜转转,却已经是百转千回,这短暂的几分钟,却恍若已经过了万年,雨声未歇,风声又起,窗外是金戈铁马,窗内却是一片肃杀。

女人的战争,果然更残酷。

杜芳芳捏的她下颌生疼,但那疼却比不过心底的苍凉,何以桀,你知道此刻发生的事情么?你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幕么?你在固执的将我带到这里养病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

你的太太,要我毁了这张脸,这张蛊惑了你的脸,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是宁死都要保住容颜,还是苟活下去?

何以桀,我又开始恨你了,好像每一次我的悲剧,都是因你而起。

爱你是错,离开是错,恨你还是错,在你身边,闻相思怎样都是错,如果我更早料到会有今日这样抉择,何不就担了这个虚名和你在一起做一个地下情人?

但我是闻相思,我是一个清清白白人家出来的女孩子,就算我早有预料,我想我还是会选择离开你……

何以桀,这辈子,若果不相逢,那么一切自然好说,如若有一天偶而遇见,我早已不是从前的我,你还会不会是从前的你?

没了这张脸的闻相思,在你的心中,又能有什么分量?

我不是在赌,赌一个我早已不在乎的前程,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这世上还有我牵挂的人,但你不再是。

滚烫的肌肤烫乱了眼泪,冰凉的膝盖冰冷了昨夜的暖,她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忽然之间挣开杜芳芳的束缚站起来,踉跄的扑向一边放着那把水果刀的桌案,杜芳芳被她推的趔趄,手中的枪已然下意识的上膛对准她单薄后背;“闻相思,你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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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总裁误终身 五十二 红消香残 ②[VIP]

杜芳芳被她推的趔趄,手中的枪已然下意识的上膛对准她单薄后背;“闻相思,你想跑……”

她话未说完,却骇然睁大了双眸,握着枪的手一下子僵住,就连站在她身边不远处的两个手下都愣住,相思一手握了那一把水果刀,迅速的打开毫不犹豫的举起,然后那锋利的刀尖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寒芒从她消瘦的左边脸颊狠狠划下……肋

鲜血瞬间四溅而出,杜芳芳手里的枪腾时掉在了地上,她脸­色­煞白,纵然一向见惯了大场面,纵然她算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但也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起来,她未曾料到,这个柔弱成这般的女孩儿,竟然真的能对自己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相思握着刀的手都是温热黏腻的鲜血,脸上传来的剧痛一丝一缕的纠缠着她,她痛的叫都叫不出声,刀子从她的手中掉落,她软软的倒在地上,一头黑发在空中滑过柔柔弧度,那张满是血的脸就露了出来,杜芳芳“啊”的尖叫一声,怔怔后退了几步,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的她捂住胸口弯下腰,胃里不停的翻滚,强忍了才没有让自己吐出来……

房子外的管家听到她的叫声,立刻就冲了进来,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的相思,满脸的血,恍若是死了一般动也不动,他骇的魂飞魄散,冷汗直冒,站在那里半天都没能动弹……镬

完了完了,全完了,现在弄出人命来,他怎么能脱得了­干­系?

这个女人是何先生的太太,就算她闹出什么事来,何先生总要顾及家丑不可外扬,少不得这些责任又推到他们这些人的头上!到那时,他一个无权无势的佣人,就算是被人陷害死也没处去说理!

想及这里,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早知道是这样结果,方才就应该拼了命拦住这个疯女人!

他这边犹在胡思乱想着对策,杜芳芳却已经渐渐醒过神来,闻相思躺在地上动也不动,那鲜血还从脸上可怖的伤痕里往外淌,她待不下去,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心下想着,转身就欲冲出去,她身后站着的那个男人忽然伸出手臂拦住了她,杜芳芳一怔,旋即一咬牙甩手就是一巴掌,恶狠狠的骂:“你算什么东西,敢拦我的路?”

那男人挨了一下,却依旧是站着未动说道:“小姐,你现在一走了之,由着这里的人编排你,到时候何先生心里怎么想?若是这个女人真的死了,您岂不是也惹上人命官司?就算是我们杜家不怕,但说出去未免于我们家的名声也不好听……”

杜芳芳渐渐冷静下来,恨恨的咬牙:“这个贱人,她是存心不让我好过!还不过去看看人死了没!”

那个男人微微松一口气,摆手示意一边的人过去相思身边,却又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姐,依我说,这正是个好时机,出了这样的事,这一屋子的下人都怕担责任,你不如……”

他附在杜芳芳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杜芳芳的眉心先是蹙紧,接着却是渐渐展开,有些喜不自禁:“你说的这主意不错!你马上去办,把这园子里上上下下的人都集中起来,给我封死了他们的口,这事要是敢传到以桀口中一个字,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小姐放心,我跟您这么几年,这点小事还是不在话下的。”男人说着,就得意笑着转过身去,招呼管家将屋外的佣人和留在这里的几个特护集中起来领到了另外一处空屋子里。

“小姐,她还有气,就是疼昏过去了。”方才过去检查相思伤势的人此刻过来说道。

杜芳芳一听这话,就松口气,转而却又不屑冷嘲道:“这么点小伤哪要得了­性­命?她又不是玻璃心肝泥巴捏的!找个人给她收拾一下,血淋淋的看的我恶心。”

“是,小姐,只是您刚才吩咐杜森把这里的特护都带过去说话了……”

杜芳芳睨他一眼,眼角余光扫到相思一脸的血,终归还是不愿意拖出什么大篓子来,撇撇嘴说道:“你先给她包扎一下,待会儿让杜森带个护士过来不就得了。”

“是,我这就去安排。”

杜芳芳摆摆手,不愿意待在这满屋子的血腥味中,就转身出了客厅,却见一边敞开门的房间中,杜森正在和那十几个下人护士说着什么,她走近一步,隐约的听到:“……既然两个月之期就差一周多,那么何先生若是打来电话或者差人来问,就说闻小姐已经痊愈自行回家了……”

杜芳芳一怔,不由得走进去问道:“什么两月之期?”

杜森赶忙将方才从管家口中套出来的事情经过和她说了一遍,杜芳芳就沉了脸,但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示意杜森继续。

“要知道,何先生既然事先嘱咐过你们,那么今晚的事如果传到何先生的耳中,你们也逃不了­干­系,现今闻小姐并无大碍,不过是脸上一点皮­肉­伤,更何况事关我们太太,孰轻孰重,想必大家也能分得清,怎么说也不会为了一个外面来路不正的女人去找自己太太的晦气,你们若想平安无事,那就把嘴闭紧,自然万事皆无,你们若想惹麻烦,那就尽管出去胡言乱语,但我敢保证,恐怕你今儿个走不出这园子就丢了小命!”

他说着,冷笑一声,环顾众人,见都低了头不敢出声,方才又说道:“我们杜家也不是什么寒门小户,不要说弄伤个女人,就是弄死几个,也不过是老爷子一句话就摆平的事。”

杜森这一席话一说完,场下静的几乎可以听到轻轻的呼吸声。

片刻之后,管家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今晚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也没人来过这里,闻小姐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明天早上她就会主动离开,我们没有拦住。”

杜森一听,­唇­角扬起笑道:“你倒是个明白人。”

有人先出头,接二连三的就有人出来表态,他们不过是外人,和闻相思也不沾亲带故,巴不得把这­干­系甩的­干­­干­净净,自然是保身为上,这也算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别人的家务事,也没人闲的巴巴的要去管闲事。

杜芳芳见杜森三言两语就摆平了事端,不由得也赞了他几句:“爷爷给我这几个人,也就你最得力了,以后跟着我好好­干­,有你的好前程,先去找个护士给那个女人瞧瞧伤去,别让她挨一刀没死,流血流死了!”

“是小姐,我这就带人过去。”杜芳芳点点头,杜森就点了个小护士向客厅而去。

杜芳芳出了这间屋子站在屋檐下,漆黑的夜空,依旧是冷雨点点,她忽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下子,就再也不会生出什么事端了吧。

她也只不过是想和何以桀好好在一起,让他只有她一个女人,只喜欢她只宠着她只对她好而已,为什么就这样难?

**

相思从疼痛之中醒过来的时候,方才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飞速向前开的车子上,她一惊,腾时就坐了起来,动作幅度太大就牵动了脸上伤口,疼的她倒抽一口冷气,只感觉那伤口似又迸裂了一般,缠在脸上的绷带立时就湿透染满了血。

她僵直的抬起手捂住痛的难耐的左脸,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湿黏,那疼是钻心难忍的,但心底却是一片麻木的怅然,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场不会醒的噩梦。

她的命运就这样被人捏在手心里,捏的死死的,看不到未来是什么样子。

窗外犹在下雨,雨刷不停的挥舞,雨水却还是瓢泼一般浇下来在挡风玻璃上汇集成小溪。

相思微微张嘴想说句什么,­唇­刚一动,那伤口就疼的她哆嗦了一下,她忽然之间忍不住,眼泪如雨一般纷纷扬扬落了下来,他们要把她带到哪里去?她是不是就要不明不白的死了?她的一诺怎么办?

说不出的绝望,要她的心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往那幽深的绝境坠落,坠落。

这夜,黑的像是不会再亮了。

一见总裁误终身 五十三 凋零 ①[VIP]

这夜,黑的像是不会再亮了。

而车子,犹全速在雨中奔驰,相思透过车窗向外看,却什么都看不到,天地之间漆黑一片,只有车灯照亮的地方,白茫茫漫天大雨。

“闻小姐醒了?”前排副驾驶座上忽然有一把低沉温和的男声响了起来,相思抬头一看,光线微暗的车厢里,她认出那是杜芳芳身边跟来的几个人中的一个。肋

相思看他一眼,漆黑的瞳仁之中只是一片漠然的平静和冷凝,她没有愤怒,没有不甘,甚至没有害怕和恐惧,那样安宁的眼神,仿佛她身上从来没有任何不公和伤害,只是一个养在深闺­性­子淡然的千金小姐。

杜森也不由得愣了一愣,心底竟是泛起了几分的同情,这个女孩子,完全和他想的不一样,颠覆了他心中对她的猜测和认知,他竟然有些同情起她来。

“小杜,小姐说让她在半路下车……”

司机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沉思,杜森眉心一皱,杜芳芳是这般交代的,半路把闻相思丢下去,她想回A市去,也好,那就自己走回去,她心里打的算盘杜森清楚,闻相思病成这样,又受了这样严重的伤,如果大半夜的在外面淋雨,少不得又去了半条命。

车速减慢,似要停下来了。

相思­唇­角缓缓勾起来一点,她扭过头,不再看杜森,既然她的命运此刻捏在别人的手里,那就不要再报任何期望,愤怒,大骂,哭闹,都没有用,因为别人只是想置你于死地,根本不会将你的所作所为放在眼里,反而只会嘲笑你的愚蠢,然后再从你的恐慌上得到快.感!镬

杜森低头不语,片刻之后忽然狠狠一咬牙,“别停了,继续开吧,小姐的车子已经先走了,我们做什么她也不清楚,这么大的雨,她还受着伤,万一出了人命也不好交代,到城区再把她丢下吧。”

杜森这般说着,司机犹疑了一下,回头看了看一脸木然的相思,心有不忍,也就点点头顺着他的意思继续开了车。

相思缓缓回过头来,目光之中微微有了波动:“你不必为了我惹麻烦,我也不会对你说谢谢。”

杜森听她这样说,苦笑一声:“各为其主,我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已,只是,做人可以心狠手辣,但总归要给别人留条后路,而且,我觉得闻小姐不像个坏人,倒像是个有福气的,风水轮流转,谁知道以后怎样……我也不愿将事情做绝。”

相思微扯­唇­角,有惨白的笑意流泻而出;“没想到她这样的人还有你这样­精­明的手下。”

杜森一笑,转过身去和司机交代了几句,两人自然是要保持口径一致,回去和杜芳芳说,半路就将闻相思丢下了车。

相思亦是不再开口,失血过多,要她眩晕的难受,靠在冰冷车座上半梦半醒,浮光掠影从眼前一一闪过,车窗外是冷寂的夜,那一盏一盏的路灯化作连片橘­色­的光晕飞过,她好似在恍恍惚惚之中看到,她的一生,也不过是这样昙花一现,到最后,她在哪里,她在做什么,她过的什么样,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再关心,就像是她一直都是这样,孤独的存活着,生命中没有其他人出现,温暖她。

到A市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杜森尽可能将她送的离家近一些,却终归还是担心回了这里在杜芳芳的眼皮子底下,不敢做的太过,进市区不久,车子停了下来,杜森久久没有说话,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是坏人,更何况这样对一个伤成这样的弱女子,他总归还是觉得自己太卑鄙。

相思倒是痛快,车子一停,她径自推了车门就出去了。

还在下雨,不过雨势渐收,但那冰冷的雨水扑面而来,她还是打了一个冷颤,失血导致的她双腿直软,头也晕沉沉的,扶了车门好一会儿,她才渐渐站定。

杜森看她许久,想要说什么,却终归还是不知如何说,相思将他表情收在眼底,反而浅浅一笑:“不妨事了,我可以走回去……”

“我帮你打车……”

杜森的话还未说完,相思却已经转身缓缓迈步向前而去,风吹起她白­色­的裙子,单薄的背影仿佛风吹就散。

杜森怔在车中,长长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路两侧的路灯静悄悄的散发出温暖的光,穿透了薄薄的雨帘,将这黑夜染出浅浅的光明,相思走的很慢,却很稳,她紧紧的捂着脸上被血湿透的纱布,任那疼痛凌迟着心房,雨水毫无遮拦的浇下来,她的衣服不一会儿就湿透,相思微微低了头,不让雨水直接淋在脸上,她咬了牙,一步一步,艰难却又充满了勇气和力量。

就像是那个一心要变出双腿找到王子嫁给他的小美人鱼一样,她走一步像是踩在刀刃上,而她走一步,就像是踩着自己早已破碎的心脏。

原来疼到了极致,人的心是会自己开启保护功能的,要你痛的觉不出痛。

长长的街,长长的距离,只是同一个城市,听起来很近,走起来,却是那么的远,相思每走一步,就心知离他更远一步,这一辈子,他和她是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她想着自己会心酸的,但后来却只是轻轻的笑了,她的步子有些踉跄起来,鲜血从指缝透出来,仿佛在一点点的抽走她的生命。

她不管,依旧是向着家的方向走去,湿透的白­色­裙子裹住她的腿,远远的看去,她真像一条上了岸的美人鱼。

童话中,小美人鱼救了王子,王子却娶了公主,现实中,她爱的男人爱她,却也娶了别人,原来这世上,就连童话都是残忍的。

相思感觉自己快要失去神智了,她的双腿再也没有力气向前一步,风太大,雨太冷,她终究还是迈不开步子了。

身子扑在地上时,她的眼角有一滴冰冷的泪水滑落,何以桀,我要死了,闻相思要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杜森推了车门下车,冰冷的雨一瞬间淋湿了他的衣服,他望着远远的街头,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几乎融在了雨中。

而她的背影,在深夜无人的街头,却是说不出的寂寞和凄凉,杜森忽然有些莫名的心酸,他沉默片刻,正欲转身上车,从后视镜里也在一直看着相思的司机忽然大叫了一声:“哎呀这姑娘昏倒了……失了这么多血,不昏才怪……”

杜森愣了一下,立刻跳上车来:“老王,把车子开过去!”

司机一怔,旋即一拍大腿;“正是该这样,咱们这两个大老爷们,不带看人家小姑娘这样还见死不救的,那还算是人吗?”

杜森点点头,面上却有说不出的矛盾神­色­:“你说的是,这件事后果我来承担,小姐如果不知道就算了,如果知道,你就推到我身上!”

司机想要拒绝,又想到自己一家子人生计不容易这份工作丢不得,就说道:“小杜,这怎么行……”

“别担心,我自有主意。”杜森说着,车子已经开了过去,他赶忙下车走到相思跟前将她抱了起来,她浑身冰冷,哆嗦成一团,脸上缠着的纱布都湿透了,杜森不忍猝看,抱了她上车去:“闻小姐,我送你去医院……”

相思固执的摇摇头;“不,送我回家,回家……”

“闻小姐,你流血太多,不能耽搁了……”

相思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摇头,她害怕她如果今晚不回家,就再也回不去,她害怕如果昏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她不能再耽搁时间,她得回去……

车子开到她租住房子的小巷外,就开不进去停了下来,杜森原本要送她,相思害怕他发现一诺,执意不肯,方才在车上休息了一会儿,杜森在路经一个小诊所时停了下来,带她去简易包扎了一下,上了止血药粉,虽然效果不大,但她觉得自己好受多了,勉强下车,强忍了眩晕站了一会儿,就向巷子里走去……

杜森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昏暗的巷子里,他沉默了片刻,方才转过身上车离去。

相思心急如焚,在昏暗的巷子里跌跌撞撞的摸索着向前走,到得楼下的时候,忽然发现家里还亮着灯,似在等着她每天下班回来一般,她心头一暖,眼泪立时就潸然而下……

ps:小诺诺马上要见到爸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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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言情小说吧的一小部分读者:本文已经进入番外,注意,是番外!你们可以去随便去红袖和言情小说吧翻翻,看看有几个作者,番外还是一天六千字,如果两千字加更不算加更的话,那么我还要说一句,以后可能加更也米有,从下月开始,六千字都可能保证不了,作者也是人,不是码字机器,至于你说的一天五更一万字,我不是没有过,我更一万字,一万二,一万五,一万七的时候,怎么没听你们出来说猪猪你更的好多,我加更了八千字,你们跳出来说我这不算加更,好吧,既然勤劳也是错,那就按照更新番外的规矩来,下个月开始一天一更。我从一月上架到现在六月末,哪一天更新低于六千字过?哪一天断更过?番外了我还是一天六千字,我不知道我还要怎样做你们才满意。

至于月票,我冲的是红袖月票榜,小说吧的读者乐意给猪猪,猪猪看到也很开心,不乐意给,也请不要说风凉话,我没有别的手段,只有呼吁读者,你嫌我要月票烦,说实话,我可能嚎这一个月,比不上别人最后一天呼啦啦刷上去,在这个网站写文,谁不想冲榜证明自己?我不害怕输,就是不想输的太憋屈太窝囊而已。而且我从来没想过冲到第一第二,只是想保住自己稳定的名次就很开心了。

至于你们说悲剧,我说过好几次了,相思篇不是悲剧,这一次请认真看了记住,不要再说我又写悲剧了。

至于那边留言回复:我不是小说吧作者,在那边没有作者管理中心,想回复也回复不了

一见总裁误终身 五十四 永远,有多远[VIP]

到得楼下的时候,忽然发现家里还亮着灯,似在等着她每天下班回来一般,她心头一暖,眼泪潸然而下……

默然站了片刻,又想到女儿或许正在等她,只觉周身忽然间都是力气,扶了栏杆上楼,窸窣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有些突兀,她还差几步楼梯就走到二楼,却听得一把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在这样潮湿而又冷寂的夜中,福婶的声音苍老却又透着让人心安的暖:“是不是思思回来了?是思思吗?”肋

有踉跄的脚步声渐渐逼近,相思的眼泪缓缓往下淌,她使劲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步子一点一点的慢下来,楼梯里的声控灯亮了起来,福婶抱着小小的一诺蹒跚的从房间里出来,佝偻着背走到楼梯口,老人的视力不好,眯了眼使劲的看,相思忽然哭出了声来,快步上去紧紧抱住了福婶……

“福婶,是我……我是思思啊,我回来了……”

相思抬起一张泪脸,福婶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这个她出生就守着她大的老人,是她最后的依赖,人生中最后一道屏障,她靠在她的怀里,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忍了许久的痛苦终于可以酣畅淋漓的发泄出来,不用担心被嘲笑。

福婶双眼红肿,这么些天,虽然知道她好好的,去养病了,但心里还是记挂着,她一辈子无儿无女,她就是她唯一的牵挂,总担心在外面被人欺负,现在终于回来了,她的心也就安了,外面再好,一家人不在一起怎么算是圆满?镬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进屋吧,诺诺都想你想的啊,天天哭……”福婶抱着诺诺,腾出一只手来去握住相思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拉着她往家走,相思听她说诺诺,赶忙伸手往她怀里去接,小人儿穿着一身白­色­的小裙子,福婶把她养的可好了,白白胖胖,比她走时一点都没瘦,相思一抱她,她就骨碌着一双大眼睛看她,相思又哭又笑,抱住小小的女儿,说不出话来……

她走的时候,她还那么小一团,这不到两个月,她好像就长长了许多,抱着也重了,相思脸上还贴着纱布,不敢低头去亲女儿,生怕吓住她,小人儿却咿咿呀呀咧着嘴笑着叫了起来,挥舞着一双小手抱住了她的脖子……

“妈……妈!”

含混不清的两个字,带着稚气的可爱,宛若是天籁一般忽然在耳边响起,相思仿遭雷击一般顿住,那所有身体上的疼痛,­精­神上的折辱,所有的委屈,难过一瞬间都烟消云散,她怔仲的立在那里,久久无法回神。

诺诺会叫妈妈了,她才刚刚一岁,她就会叫妈妈了!

福婶见她傻站着不动,忍不住的伸手拉拉她,笑的一张脸上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像是盛开的掬花:“这孩子,该不会是高兴坏了吧?我们诺诺可聪明了,还不会走就先会说话了!”

相思抱住在她怀里上蹿下跳的一诺,把脸低下来贴在了一诺的身上,专属于小孩子的­奶­香味萦绕在鼻端,却催逼的她的眼泪落的更快更多,她又哭又笑,不停点头:“福婶,我太高兴了,我真是高兴……谢谢你,谢谢你把诺诺教的这么好……”

“妈……”一诺两条­肉­嘟嘟的小腿很有劲,在她怀里蹭着一蹦一蹦的,相思这一番折腾下来本就­精­疲力尽,被她这样一窜一跳的,差点没站稳,福婶赶忙拉了她往屋里走,嘴里念着:“看着胳膊怎么摸着净是骨头,不是去休养了吗,这怎么越养越瘦了?”

相思亲亲女儿,一诺乐的咯咯笑,小胖手捧住她的脸在她脸上MUA了一口,口水也涂了上去,相思眉眼舒展,却冷不丁受伤的地方被她按住,疼的她忍不住低呼了一声,正好走到房间门口,明亮的灯光照过来,她脸上蒙着的厚厚纱布上还沁着血,福婶一下子看了个清清楚楚,老人家骇的脸­色­发白,好一会儿才哆嗦着拉住她心疼的摸她的脸,老泪纵痕:“这是怎么了啊思思,这是谁下的毒手,这好好的脸,谁给咱弄成这样了,思思啊,你到底去哪里了,长生这孩子突然走了也不说清楚,我天天都挂念你,担心你,天天晚上听着楼梯上有动静就出来看是你回来了不是,哭的眼睛都要瞎了,只盼着你好好的……”

福婶难过的说不出话来,伤在相思脸上,却好像是疼在了她的心上,好一会儿,她才又焦急问道:“你这脸到底是怎么了?长生不是说你去休养了吗,怎么又弄出了伤来了啊思思……”

相思在哭,福婶也在哭,一诺瞪着一双大眼看看相思,又看看福婶,两手一握攥成小拳头,小脸一扬紧紧闭眼张大了小嘴哇的一声也跟着哭了起来……

相思赶忙胡乱擦了擦眼泪,轻轻拍着一诺哄她,忙乱里对福婶说道:“福婶,我没事了,就是一点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我们先进去吧,外面凉,我怕冻着诺诺了……”

福婶赶忙答应着跟她进去,关了门,相思已经哄好了诺诺,小人儿哭的直打嗝,抓了她的手指抓的紧紧的直往她怀里钻,还委委屈屈的瘪着嘴用着稚­嫩­的小细嗓子叫着妈妈妈妈……

相思轻轻拍着她,哄了一会儿,一诺就抽抽噎噎的睡着了,相思把她握着自己手的小手轻轻掰开,然后抱她去了卧室放在小床上,又看了她熟睡的小脸好一会儿才出来,福婶还坐在沙发上等她。

相思走过去,轻轻蹲在福婶的面前,低头趴在了她的膝上,福婶眼圈一红,眼泪又掉了下来,她一下一下的抚着相思的头发,心疼的哄着:“没事了啊思思,以后咱哪里都不去了,谁再敢欺负你,福婶拼了这条老命也护着你……不哭不哭思思,不哭了啊……”

相思瘦削的肩胛骨剧烈的耸动了许久,等她抬起头来时,除却眼圈通红之外,再没了眼泪,她缓缓站起来,面上却有了坚毅神­色­:“福婶,我们带着诺诺回杭州吧,我想回家去,我想妈妈,想爸爸了,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福婶连连点头,抹着眼泪说道:“好,咱们回家去,咱们再也不待在这破地方了,我的思思受了这么多苦,以后福婶守着你,再不准别人欺负你……”

相思缓缓的闭上眼,眼前一阵一阵眩晕侵袭而来,她站立不住,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心脏,她渐渐无法呼吸,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失去意识那一刻,她眼前清晰的出现那个人的脸。

他在远远的地方望着她,目带悲悯。

相思忽然想起那一天,在B城那栋别墅里,浓情欢.爱之后,他曾经在她耳边,低低对她说了一句话,他以为她睡着了,但是他不知道,她一字一句,听的明白,深深记在了心里。

思思,你如果愿意,我就永远爱你,你如果不愿……那我就用一生来相思。

“您离开第三天,闻小姐就执意要走,赵医生去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说无大碍,我们也就没敢拦她……”

电话那端的人屏气凝神,说完这席话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何以桀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手中捏着一支钢笔,许久都没有应声。

“……她没有再反复发烧吧?”

长久的沉默之后,他忽然冒出来一句话,电话那边的人愣了一下,赶忙说道:“没有没有,闻小姐走时气­色­好的很,赵医生也说她基本上痊愈了。”

“哦。”何以桀只是低低哦了一声,又沉默了下来。

“何先生……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何以桀眉心渐渐拢紧,放下了手中的笔缓缓站起来,“没了。”

他说着,轻轻挂了电话,忽然远远的,有教堂的钟声响起,他怔然的回过身去,­阴­沉的天幕之下,整座城市似乎都在悲伤之中。

他伸出手,望着空荡荡的掌心,他和她的宿命,就这样一点一点的从他的掌心之中滑过。

他终于承认,他彻底的,永远的,失去了她。

而这个永远,上帝才知道,到底有多远。

一见总裁误终身 五十五 临终托付[VIP]

他终于承认,他彻底的,永远的,失去了她。

而这个永远,上帝才知道,到底有多远。

直到此刻,他方才明白:人的一生,都有一些说不出的秘密,挽不回的遗憾,触不到的梦想,忘不了的爱。

他心里有说不出的秘密——他早已爱上她,甚至比她动心还要早。

他生命中有挽不回的遗憾——那个被他残忍杀死的孩子,那个冬夜里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挨打离开。

他这一生有触不到的梦想——和她结婚,生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看着她一直开开心心的,再没有一点烦恼。

他这辈子有忘不了的爱人——只有一个,她有一个很动听的名字,她曾经很爱笑,她曾经很爱他,她的名字叫做闻相思。

弦断歌残,终究不知道,是谁先一步辜负了谁。

一个月后,杭州。

木质雕花的窗子只开了一半,从镂空的花纹中望进去,依稀看到那张古老陈旧的枣木大床,床围四周立着四根竹竿,撑起来一顶略微有些发黄的蚊帐,蚊帐用两枚铜钩挂住,就看到了床上躺着那个人。

她正沉沉的睡着,乌黑的发丝散乱着,隐隐约约的看到她左边脸颊上蒙着纱布,一张原本该是俏丽可爱的脸,瘦的­干­枯,再没有了一丝一毫往日的神采。镬

忽然之间,卧房的木门被两只白胖小手推开,一个一岁多模样,刚刚可以蹒跚走路的小娃娃跌跌撞撞走了进来,小女孩儿的头发微微的有些发黄,却是柔软光亮,剪了童花头,齐齐的刘海覆在眉上,一双大眼灵气逼人。

“妈妈妈妈……”小人儿走到床边,趴在大床上伸长了手去抓妈妈的手臂,费了吃­奶­的力气脚尖踮的高高的才握住了妈妈的手指,诺诺摇了摇相思的手,­奶­声­奶­气的继续喊;“妈妈妈妈……”

相思昏昏沉沉的醒来,又抚着胸口剧烈的咳了许久才勉强睁开眼睛,她有气无力的看一眼女儿,虚弱的一笑;“诺诺,怎么了?”

诺诺­肉­嘟嘟的小脸鼓着,十分可爱的咧着刚刚长了八颗牙的小嘴儿:“吃饭饭……吃饭饭……”

相思又是一笑,偏过脸捂着嘴躲开诺诺的方向剧烈的咳嗽了许久,才握一握诺诺小手;“诺诺乖,先和­奶­­奶­吃饭,妈妈再躺一会儿好不好?”

诺诺望着她,眨巴眨巴眼睛里就有了泪水,她紧紧捏着相思的手,仿佛自己一松开手,妈妈就会不见了。

相思心疼的难受,偏偏她没有一丁点力气,连坐起来都不能,只能伸手哆嗦着抚了抚诺诺的发顶,强忍了喉咙里的痒痛,喘着断断续续的说:“诺诺不听妈妈话了是不是?妈妈要生气了……生气,生气……就不起来抱诺诺了……”

一诺一听,立刻哇的哭了起来,她更紧的抓着相思的手不丢,哭的满头大汗,胖嘟嘟的身子扭着想爬到床上去,偏偏爬不上去,哭的越发厉害起来,相思听不得她哭,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去抱她,谁知只是这样一动,全身就像是散架了一样,大喘着直冒虚汗躺在那里手臂都抬不起来……

她难受的闭着眼倒出气,诺诺更加的害怕起来,哇哇哭的惊天动地,福婶急火火的跑进来,抱着诺诺哄了一阵,见她哭的不厉害了,就赶忙去看相思,见她躺在床上只出气不进气,慌的团团转,好半天才想起去掐她的人中,指甲掐进皮­肉­里,疼痛惊醒了她。

相思缓过气来,却是一下子反手握住了福婶的手,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瘦的只剩下骨头的身躯颤抖着,偏那只手像是铁钳一样死死攥住福婶的手腕,福婶眼泪滚滚而下,“思思,你要说什么,我都答应你,都答应你……”

“等我死了……”相思半支着身子,因为过分的瘦,而显得越发大的惊人的双眸,倔强而又明亮逼人,她方一说出这四个字,福婶的眼泪就哗的落了下来,她举手佯装要打她,“你这孩子,说什么死死死,你才多大年纪,我这老婆子死也轮不到你!快呸三声!”

相思无力的摇摇头,喘息沙哑,胸腔里亦像是破败的风箱一样撕拉撕拉的响,那晚她淋了雨,原本就发着烧受了伤,回去昏倒之后送到医院,已经转成了急­性­肺炎,输液打针都不起作用,后来好容易脱离危险,这身子却已然垮了。

“福婶……”相思握住她手臂的手越来越紧,她喘的难受,胸口里撕心裂肺的疼:“我如果真的死了,你就把诺诺送到他那去……”

“不行!他害你害的还不够,你还要把诺诺送给他!我不答应!”福婶一下子站了起来,转过身扑倒诺诺身边死死搂住了她哭的眼泪直淌:“这是你的孩子,是我的命根子啊……我谁也不给,谁也不给……”

相思说了这么几句,就再也支撑不住重重的倒在床上,她闭了眼,窗外有微光照进来,落在她的脸上,在那光芒之下,有一滴圆润的泪珠儿缓缓的从她的眼角淌下来滑过枯瘦的腮边……

何以桀,当全世界都让我放弃你,当所有人都告诉我不要再相信你,可是,我还是期待着,期待着你会给我一个奇迹,给我一个可以安心闭上眼死去的奇迹。

她是你的女儿,我相信,你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都不会要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对不对?我相信,你会像是珍爱生命一样爱她对不对?

那么到时候,诺诺没了妈妈,却至少还有爸爸,她享受不到完整的爱,至少要拥有一半亲情,福婶瞒着我,但我知道,她病的快撑不住,若我去了,福婶也去了,诺诺一人怎么办?

临到头来,在这世上,我唯一可以信赖托付的人,竟然还是你,只有你,何以桀,千万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千万千万不要让我,死也无法闭上眼睛……

“福婶……”

相思的声音,就像是远处风送来的一声叹息,福婶抱着吓呆的诺诺望住她。

她双颊微有红晕,散发着奇异的光泽,眉宇之间却有一团沉沉之气散不去,福婶不忍猝看,抱了诺诺在怀中转过脸去,大滴大滴眼泪直往下落:“这究竟是做了什么孽,为什么要报在你身上,我这个糟老婆子怎么不替你去死……”

“福婶,你百年之后,诺诺怎办?”

哑哑的声音骤然传来,仿若雷击一般要福婶愣住,她下意识的更紧抱住诺诺,还是摇头;“我去找长生,我去找那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

“诺诺有爸爸,福婶,你依了我吧……他会对诺诺好……”

“我怎么信他,他把你害成这样啊思思你还为他说话!”

相思只觉神智已然飘出体外,身体仿佛也不再是自己的,有眼泪不受控制的连绵淌下,到得最后,渐渐消逝,她连泪都没有了……

“他是诺诺的爸爸,就凭这点……”相思躺在床上,又剧烈的咳了起来,福婶丢开诺诺跑过去给她抚着胸口,相思只觉得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她强忍着咽下去,胃里一阵的翻涌要她又止不住的咳嗽起来,一缕细细的血线从她紧闭的­唇­角滑出,福婶一眼看到不由怔仲,只觉心口一阵发冷,少年吐血,恐不是长寿之状……

“我信他,你抱诺诺去……告诉他……我信他会,会对诺诺好……福婶……答应我……”

她的手胡乱的摸索着,似要握住什么,福婶赶忙握住她的手,反而被她反手握紧,她豁尽了力道,勒的她手指发痛:“答应我,福婶……”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别说了,思思你快歇会儿……”

福婶哭着点头,相思握着她的手忽然松开,缓缓垂落下来,她­唇­角一点一点扬起,映着那鲜红的血渍,像是盛开的红梅,最后那一句话,如同彩云易散般的飘渺:“我死也可以闭眼了……”

“思思……”福婶痛叫一声她的名字,眼泪簌簌落下:“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你放心,放心吧……”

可我怎么放心?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他的太太又怎能容下这个孩子?傻思思,事到如今,你怎么还是看不开,放不下?

ps:额,淡定,思思不会死的,放心吧。嗯,诺诺就要回老爸身边啦!情节写到转折处,有点难写,更新的晚了,大家见谅啊,祝大家周末愉快!

一见总裁误终身 五十六 父女相逢 ①[VIP]

可我怎么放心?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他的太太又怎能容下这个孩子?傻思思,事到如今,你怎么还是看不开,放不下?

你只想到他是诺诺的爸爸,又可曾想到他已经和别人有了家庭?还是说,思思你到现在还是不甘心,不甘心这样放过那个男人,不愿意要他下半生痛快?肋

福婶怔仲立在床前,相思已然又陷入昏沉之中,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她也曾劝她把那个男人给她的钱拿出来,转个大医院,找找专家,指不定还不至于无救,但她总是不肯,问的急了,也总是那句话:我答应过别人,再也不会和他有任何关联。

福婶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相思心中却自有一番盘算,在B市那天,杜芳芳答应她回家一次,而她亦是答应了杜芳芳,从此永远消失在何以桀的生活中,纵然她对她心狠手辣,但既然她守了诺言,那么她闻相思自然不能让她看轻,她若是现今动了何以桀的钱,岂不是坐实了那些卑鄙的骂名?

她在世人眼中,已然低贱到了这样的地步,但是宁愿死,她也不肯再让自己染一点污名,更何况她的身体她自己再清楚不过,而她存的私心,却不愿让任何人知道。

她不愿让福婶知道,她纵然觉得自己之于杜芳芳是罪人,但她更恨她的一切作为,她愿意离开何以桀,却不愿意让何以桀和她这样的女人过一辈子,她杜芳芳——不配。镬

纵然是她死了,她也要在地下看着,看着她和何以桀一拍两散那一天。

所以她执意将诺诺送回何以桀身边,一则是因为福婶百年之后诺诺无人照料,就算是有福利院孤儿院也不如跟着自己亲生父亲好,而她心中总是觉得,何以桀一定会对诺诺好,她不担心这个。

二则是因为,她算准了杜芳芳没有容人之量,若是知晓了诺诺的存在,必然会雷霆大怒,她只要敢伤害诺诺,何以桀必然不会饶她,她的女儿,只能有父亲,不能有后妈。

她活着制服不了他,死了,也要他一辈子只能守着诺诺再没别的女人,这是她的私心,是她从离开他那一刻起,就下的决心。

她不会告诉别人,闻相思也是真的有卑鄙的时候。

当有一天,那个人走进你的生命之中,你方才知道,你会为了他做一切你曾经或鄙视,或不屑的事情,你不知道自己会爱他到什么地步,但你悲哀的知道,你只想他这辈子身边再没别的女人。

到深夜时,睡在福婶房里的诺诺忽然从熟睡中惊醒,喊着妈妈大哭起来,福婶被哭声吵醒,抱着满头大汗的诺诺哄了许久,她却一直不停的哭,到最后,福婶恍然似想起了什么抱着诺诺就跑去相思的房间……

推开门时,诺诺哽咽着止了哭声,在漆黑的房间里,只有惨淡的月光映进来,照住那个人的身影。

她的手臂无力的从床上垂下来,细弱的手腕和指尖被月光映的惨白,房子里太静,却听不到她的呼吸声。

福婶只感觉双腿忽然就软了,她踉跄的走了两步,怀中的诺诺挣着扭着从她怀里滑下来,歪歪扭扭的跑到相思床边,握着她那一只冰凉的手抱在怀里大哭起来……

孩子的哭声总是直击人的心脏,福婶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小小的诺诺哭的嘶声力竭,而相思却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果你们是有钱人家,那还能烧点钱勉强吊几天,但我看你们家里也是困难的,我也不忍坑你们,别白费功夫了,也就这两三天的事,还是把钱省着给孩子好了。”

“哎我看你这脸­色­黄的厉害,你是不是肝上有毛病?瞧着不轻啊,怎么不赶紧治……”

福婶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诺诺乖乖的待在门外的长椅上,低着头眼角还噙着泪花,福婶捂着越发疼的厉害的肝部,几乎是一步一挪的走到诺诺跟前。

“­奶­­奶­,妈妈……”诺诺还不会说太多的字,小嘴乌拉着不知道说的什么,眼巴巴的看着福婶。

福婶摸摸她的头,“诺诺乖,­奶­­奶­带你去找爸爸好不好?”

“爸爸?”诺诺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词,有些不解的瞪着眼睛看福婶,小胖手拉着她的衣袖摇了摇,又摇头:“要妈妈。”

福婶一把抱住了她,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诺诺不知道她为什么又哭了,只是也跟着哭,来来往往的有人驻足而立,叹息一声,有隐约知情的人对围观者用同情口吻说道:“这小孩儿长多漂亮,可惜才一岁多,生下来没见过爸,妈也要死了……”

立时有人啧啧叹息起来,诺诺抽噎着望着说话的人,他们说的话她都听不懂,可是小小的孩子不知为什么眼泪淌的止都止不住……

福婶抱着诺诺一路打听着才坐车到了市委,她在那里从早上等到中午,却连大门都没能进去,保安看着这两人,一个老迈病病歪歪,一个还小的刚会走路,一副穷酸相,就以为又是什么“上访户”来给领导找不痛快,“尽职尽责”的将她们远远拦在了门外。

福婶无奈,急的不得了,昨晚思思一直昏迷,偶尔醒来就是嘱咐她把诺诺送回去,福婶自己也渐渐觉得力不从心,长生那混小子从那天突然失踪之后就再也没出现,她无可奈何,只能趁着自己还能走动拖着一副病体去找何以桀。

到中午时,诺诺就饿的肚子咕咕叫,福婶拿了钱给她买了一袋面包一袋牛­奶­,诺诺个子小,剩了一小半面包福婶就凑合着吃了打发了一餐饭。

十一月的天,就有了微凉,到下午三四点时,太阳就已经偏西,福婶把诺诺紧紧包在怀里,依旧眼都不眨的望着大门入口,但来来往往有头脸的都是乘车,她纵然是心急如焚,但却无可奈何,只能这样死等。

到得最后,福婶眼见得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只能将口袋里钱全翻出来,悄悄的跟着一个换班离开的保安,直走到街口才叫住他拉到一边塞了钱,说她是何部长的亲戚,想来找他办点事,问他何部长下班没有。

那保安拿了钱想了想就说道;“离下班时间还有半小时,你在这里等着吧,要是运气好……哎,你倒是有点小运气,瞧见那辆车子没?黑­色­的那个,那是何部长的秘书的车,你赶紧去问问……”

福婶连声道谢,抱着诺诺鼓了劲跑过去,大门已经打开,赵秘书开了车正要进去,却见一个老人蹒跚着追过来拦在了车前,他猛踩了刹车,刚欲发怒,整个人却呆如木­鸡­一般怔住:那老人怀里那个小女孩,长的简直就是闻相思的翻版!

福婶抱着诺诺坐在车上,赵秘书盯着诺诺眼都不眨,一路都没说话,待车子停下来,他方才深吸一口气:“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福婶心有不满,口气就有些冲:“我们不是那黑心烂肺的,也不会说谎话骗人,这就是何部长的孩子!”

她的语气吓到了诺诺,诺诺怯生生的看看福婶,却又往她怀里钻了钻,可怜兮兮的哀求:“­奶­­奶­……回家,找妈妈,妈妈……”

福婶拍拍她轻哄:“诺诺乖,一会儿­奶­­奶­就带诺诺回家啊。”

赵秘书望着那一张小脸,心内辗转反侧许久,声音却柔了下来:“我带你们上去好了,这是何部长的事,我做不了主。”

福婶微微松口气,跟了赵秘书下车,一路遇到熟人,打着招呼狐疑的看着福婶和诺诺,赵秘书说是老家的亲戚来看他,就胡乱搪塞了过去。

上了直通十六楼的专属电梯,赵秘书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偏头又看诺诺,怎么看怎么像闻相思,心底就像是沸腾的油锅一般炸开,若不是这孩子简直就是闻相思的翻版,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做这种事!

电梯停住,福婶抱着诺诺跟出去,长长的走廊却是转眼到尽头,赵秘书敲了门,待听到里面传出低低一声“进来”,他方才推开门,一闪身,让福婶抱了诺诺进了办公室。

一见总裁误终身 五十七 父女相逢 ② 哄女儿[VIP]

赵秘书敲了门,待听到里面传出低低一声“进来”,他方才推开门,一闪身,让福婶抱了诺诺进了办公室。

何以桀正在埋头公务中,只当是赵秘书进来,头都未抬轻声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福婶这是第二次见到何以桀,第一次是在杭州,太太先生都死了,她想把骨灰取出来安葬,却没有门路,后来是这个神通广大的人出现,安葬了先生和太太,她对他印象极其深刻,曾经亦是感激不尽,此刻再见,却只觉恍若隔世,同一个人,为什么前后就差了这么多?肋

何以桀半天没听到回应,不由得一抬头,那一眼看去,忽然整个人脑中就成了一片空白,五点半的时候,天还是亮的,敞开的百叶窗中,透进来温暖的余光和柔和的风,风拂着窗帘,那布料就懒洋洋的摆动着,被阳光照成橘­色­的办公室里,蒙着黄昏金­色­的暖。

他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桌案上,他却不知道,他站了起来,张大了嘴睁大了眼睛,他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他盯着福婶怀中那个小小女孩的脸,只觉得呼吸开始沸腾滚烫起来,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紧成了拳,他的眼窝里一片的刺痛,扎的他只想流泪,他喘息的声音急促起来,双眸间仿佛是燃了火。

这小女孩长的眉清目秀,宛若是另一个相思,缩小版的相思。镬

“她要我把诺诺给你,我把人送到了,你要不要?”

福婶见他脸­色­古怪许久不说话,心底也有些乱起来,想着相思的嘱托,强压下满腔的不舍和不甘,将怀中的诺诺和一个小布包往地上一放,狠狠心转身离开,眼泪却淌了一脸:“她是你女儿,名字叫做一诺。”

福婶说完,一眼看到诺诺瘪了嘴伸了小手预备往她身边跑,她泪如雨下,强忍了不舍狠心转身就跑,诺诺的哭声哇的一下子响起,追在她的身后,像是有人在拿着锋利的小刀,一片一片的割下她身上的­肉­来,福婶哭的满脸是泪,步子却不敢停,直冲到电梯里关上门,整个人却是虚脱了一样瘫坐在了地上……

诺诺的哭声,将何以桀从梦一般的震惊之中拉回来,他甚至忘记了追出去问福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甚至也忘记了去怀疑这突发的一幕到底是真是假,也许是父女天­性­使然,一诺一哭,他的心就疼的止不住,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人已经半跪在了那个小人的面前,双手抖着握住了她小小软软的肩。

一诺仰着脸张大了小嘴哇哇的哭,她小小的心里都是恐惧,不知道为什么两天都没能见到妈妈,不知道为什么福婶把她一个人丢在了这里,她不想待在这里,她要回家,要妈妈,她不要待在这个奇怪的大叔面前……

方才福婶好像说,她叫一诺……

何以桀感觉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一样,他望着一诺的小脸,无法挪开眼去,好久之后,他方才用尽可能柔软的声音低低的叫了一声;“诺诺?”

一诺哭的打了个嗝,水汪汪的大眼看一看他,立马又别过脸去,酝酿了一下,一瘪嘴,仰起脸大哭起来,她一哭头上就冒汗,覆在眉毛上的软软刘海都湿透了,何以桀心疼的抓心挠肝的难受,又不会哄,想给她擦眼泪,看她小脸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怎么都不敢用手去擦。

他急得团团转,只好弯腰又去抱诺诺,诺诺不给他抱,小身子坠着打提溜不肯起来,他又怕抓住她的手臂抓坏了,又怕弄疼她,只得放弃,诺诺被他猛地一松手,摔了个屁墩儿,愣了一下,委屈的举着小拳头哇哇哭的更加厉害起来……

何以桀又是后悔又是心疼,­干­脆跪下来轻轻握住小姑娘两个小拳头,硬着头皮绞尽脑汁的哄:“诺诺不哭了,诺诺乖,诺诺不哭了啊,再哭把大灰狼招来了,额……不怕不怕,快躲爸爸怀里来……”

诺诺扭着身子把两只小手挣出来,胖胖的小爪一下子打在何以桀脸上,小人儿愤怒的皱紧眉,瘪着小嘴一边哭一边往外跑:“坏银……”

何以桀赶忙起来去追她,握了她两只藕节一样的小手腕往怀里拉:“诺诺乖,听爸爸的话……”

他的爸爸,说的自然而然,没有一点的不适应。

诺诺愣了一下,小脑袋瓜里好像记得­奶­­奶­说,带她来找爸爸,可是,爸爸是什么?小心脏里不愿意考虑这些,只想赶紧去找妈妈,只是讨厌的怪蜀黍拉住她不丢……

一诺眨巴着一双大眼,回头看何以桀,何以桀被她看的愣住,像是傻了一样动都不能动,她这表情,和思思一模一样!

直到这时,方才清醒过来,隐约的明白,这是思思给他生的女儿,可是,是什么时候生的?几天前?不,不可能,不可能几天就长成这样大,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把他瞒的这么苦!他有个女儿,他竟然有个这样漂亮可爱聪明活泼的女儿,以后孟绍霆那混蛋再得瑟他女儿漂亮他就把他家一诺往他面前一摆,一定让他含恨羞愧而死!

何以桀正在做美梦,一诺却低头咬在了他的手上,怎奈她的小­奶­牙根本奈何不了这个肌­肉­男,何以桀享受的任她咬了一会儿,方才轻轻拉开女儿,哄着劝着抱在了怀里,终是逮了机会在那小脸上轻轻亲了一口:“别把牙累坏了乖乖……”

一诺哭累了,抽抽噎噎停了下来,谁知已经落在何以桀怀中,他抱的她十分不舒服,手又太硬,一诺委委屈屈的直哼哼,何以桀忙把动作放柔,却听到了笃笃叩门声,接着传来赵秘书的声音,略略的有些急促:“部长,太太来了……”

杜芳芳平日若无事,是经常来接他一起下班的,赵秘书一直都在提防着,因此她一来,他就赶忙先乘着电梯来报信了,这一会儿功夫,杜芳芳应该就上来了!

何以桀脑间急转,“就说我临时有事出去了不在……”

他这边话说完,立刻抱着诺诺进了一边半开放式的小休息室,休息室里摆着一扇屏风,屏风后是一张单人床,何以桀抱了诺诺过去,诺诺犹在哼哼着哭,何以桀心急如焚,把她小小身子揽在怀里,认认真真盯住女儿黑葡萄一般的双眸,诺诺也被他目光吸引看着他,四只眼睛相望,他微重的呼吸和诺诺细细柔柔的呼吸渐渐缠绕在一起,狭窄的空间里,似有无法捕捉的电流交汇其中,诺诺忽然安静了下来,不知是不是神奇的血缘关系让她感觉到了爸爸的气息,而这气息让她眼底渐渐没了抗拒。

何以桀见她这般乖巧,越发温柔的轻哄;“诺诺乖,现在听爸爸话,我们不要发出声音来,诺诺若是乖乖听话,待会儿爸爸带诺诺去找妈妈。”

诺诺听到后面找妈妈三个字,立刻使劲点点头抿紧了小嘴,还抬了胖嘟嘟的小手紧紧捂在了嘴巴上,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精­灵可爱。

何以桀看的心都化了,忍不住又在她鼓鼓脸上亲了几口,诺诺被他亲的皱起眉毛,像是两条可爱的毛毛虫摆成了倒八字,何以桀­唇­角扬起来,差点笑出声,却听到杜芳芳和赵秘书说话的声音,他赶忙竖起食指,压低了声音“嘘……不要说话。”

诺诺觉得他这样子很好玩,也竖了一只细细白白的手指放在嘴边,学着他的样子轻轻的:“嘘……不说话。”

何以桀看的眉眼含笑,轻轻把她搂紧,低低的开口夸赞:“诺诺真聪明……”

诺诺似也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小脸埋在他颈窝里,小手也抱住了他的脖子,信赖的姿势,浅浅细细的呼吸,要何以桀的心软成一片,他抱紧女儿,下颌抵在她的头发上,默默的念了一声她的名字:诺诺,爸爸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一定不会。

“出去了?怎么没和我说一声?”杜芳芳狐疑的看看空荡荡的办公室,高跟鞋敲击在地板上笃笃的响,赵秘书赶忙跟进去赔着小心说道:“就半个小时前,临时有急事出去的,可能还没来得及和您说。”

杜芳芳点点头,却把手袋往茶几上一放,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那我等着他回来顺便在外面吃个饭得了,反正这会儿没事。”

一见总裁误终身 五十八 找妈妈[VIP]

杜芳芳点点头,却把手袋往茶几上一放,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那我等着他回来顺便在外面吃个饭得了,反正这会儿没事。”

何以桀听的眉头紧皱,却仍是小心翼翼抱住女儿小小软软的身子,安抚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肋

一诺被他搂的太紧,不满的扭了扭小身子,何以桀赶忙低头轻轻亲亲她鼓鼓的脸颊,在她耳边低低声音的安慰:“乖,诺诺再等一小会儿。”

诺诺抱紧了何以桀的脖子,­肉­­肉­的下颌窝在他的肩窝里点了点,何以桀只觉得心软的无法自持,又忍不住的亲亲她的额头。

“太太,何部长走时交代了,今晚有应酬。”赵秘书心知何以桀就在里面休息室,这是个绝好的表现机会,因此稳稳心神,不紧不慢说道。

杜芳芳听了面上就浮起一抹失落,柳眉紧拧起来,心中不知为何隐隐有些不安,却还是叹了口气拿了手袋站起来:“那算了,那我先回去好了。”

她说着又回头看了看空空的办公室,他走的真匆忙,外套还在衣架上挂着,不由得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向着衣架那里走去。

赵秘书脊背上都汗湿了,急的直搓手,却见杜芳芳一踮脚将何以桀的外套取下来搭在臂弯里,口中嘟哝了一句;“我听天气预报说今晚要变天,这人也不知道穿件衣服出去。”镬

她说着就向外走,一直走到门口,赵秘书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毕恭毕敬说道:“太太,我送您下去吧。”

杜芳芳一摆手,说道:“不用了,你告诉我他在哪应酬,我去把衣服给他送去,万一晚上下雨会着凉的。”

赵秘书刚消去的冷汗又冒了出来,他紧咬了牙关,好一会儿才支吾说道:“太太,我真是不知道,部长走的很急,没来得及和我交代。”

何以桀眉宇之间已经是一片的郁­色­,心弦却紧紧绷了起来,如果杜芳芳心血来潮打他的电话,那么就瞒不住了,他手机还在办公桌抽屉里搁着。

心思急转之间,诺诺身上好闻的­奶­香味随着她浅浅柔柔的呼吸就萦绕在了他的鼻端,她的小手心里有了微微的汗渍,搂着他的脖子却是搂的紧紧的,他们只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他之于诺诺还是个陌生人,可是她却那么乖的待在他的怀中,他不要她说话,她就不说话,这个一岁多的小人儿,刚刚会跑还会跌跤的小姑娘,她乖巧的让他心疼。

如果当真瞒不住,那就豁出去吧,这是他的女儿,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放弃的物件,更何况,她是他和相思的孩子。

想到这里,心就安稳了下来,如果说命运安排是如此一幕,那么他就认命。

杜芳芳听赵秘书这样说,不由得有些生气起来:“你是他的贴身秘书,他什么事你不清楚?”

赵秘书眼瞅着她开始不设防的信口开河,他直担心她再说下去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立刻打断杜芳芳,压低了声音说道:“太太,借一步说话。”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神秘兮兮的样子,杜芳芳心思一转,以为是闻相思那边的事,立刻就把何以桀去哪里这件事给抛开在了一边,她跟着赵秘书一直走出去走到走廊尽头处,方才倨傲的停下来:“什么事,你说。”

赵秘书这一路走来早已想好说辞,她一问他立刻就说道;“太太,从B市回来也有段时间了,闻小姐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杜芳芳一听这话,冷笑一声扬眉;“她脸都成那样了,还能兴什么风做什么浪?”

赵秘书一听这话不由得一愣:“她脸怎么了?”

他当时只是不敢得罪杜芳芳,把B市的地址透漏给了她,但余下的一切就几乎不清楚了,这会儿一听杜芳芳这样说,不知道怎么的,心口就咯噔了一声。

杜芳芳刚欲说,心底却盘算开来,怎么说这姓赵的是何以桀的人,还是不告诉他为妙,就算他现在有把柄在她手里,但还是小心行事来的好,她瞒着何以桀做下这样的手脚,暂时还是先稳住他不要惹他生气的好,想及此,杜芳芳就笑道:“我随口说的,你别当真啊,得了,你既然不知道他去哪里,那我就先回去了。”

杜芳芳说着,一转身去了对面的电梯那里按开了开关,赵秘书看着她进去,电梯门关上,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整个人虚脱了一般靠在墙上,看来,人真是不能做亏心事,就从他把地址透给杜芳芳之后到现在,没有一个晚上都睡安稳的,方才又听她说那样不明不白一句话,再加上这突然被送来的小孩子,怎么想怎么狐疑,难道,闻相思出了什么事了?

这个念头一出,赵秘书就怎么也没办法控制自己胡思乱想了,他强压了突突的心跳折转回去办公室,却见到何以桀已经和那个小女孩一起从休息室出来了,他一见到何以桀笨拙抱孩子的样子,不由得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又不由得连连看了那孩子几眼,像,真是像,闻相思小时候一准儿就是这样子的!

“走了?”何以桀低声问他,赵秘书赶忙点头:“走了。”

何以桀绷紧了­唇­,敛眉垂眸片刻,方才抬起头严肃说道:“今天的事不许透出去半个字。”

“何部长放心,我懂得的。”

“嗯,去准备车子吧,等一会儿人走的差不多了,我再带诺诺下去。”

何以桀说着,抱了诺诺在沙发上坐下来,赵秘书答应着出去轻轻锁上了门。

天已经昏沉了下来。

诺诺坐在何以桀的腿上,白白胖胖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但一双眼睛却是水灵灵的透着可爱的稚气望住他眨一下眨一下。

“找妈妈……”诺诺怯生生的开口,小手拉住他的衣袖,轻轻摇了摇。

何以桀一听这句话,心口就泛酸,他将女儿轻轻搂紧,放柔了声音问:“诺诺乖,告诉爸爸,妈妈好不好?”

诺诺漆黑的眼眸里有泪花在闪烁,好一会儿,她才低头玩着手指头,垂了长长的睫毛开口:“妈妈睡觉觉……”

何以桀忍不住紧紧搂住她,脸贴在她微凉的头发上,眼眶里却泛起浓浓的一片酸楚,孩子太小,不会表达,只会捡自己印象最深的来说,在诺诺的眼中,思思总是在睡觉,那么,是不是说明,她的身体并没有恢复健康?

“诺诺乖……爸爸带诺诺找妈妈好不好?”

“好!”诺诺立刻从他怀中抬起头来,一双大眼弯成月牙,她高兴的拍拍­肉­嘟嘟的手,笑眯眯的看着他,笑的他心口生疼,忍不住眼角就湿润了起来。

“不哭不哭……”诺诺开心他带她找妈妈,小小的心里就对这个大叔有了好感,她举了小胖手在他脸上胡乱擦,认真的表情看起来亦是那么像她,他心中不知为何就盛满了悲伤,泪像是控制不住一样纷涌往下从坚毅的脸庞上滑落。

诺诺似被他的样子吓坏了,楞了好一会儿,也瘪了嘴哭起来,何以桀胡乱抹抹眼泪,将她小脸爱怜捧在掌心,“诺诺乖,诺诺不哭,爸爸是坏人,诺诺以后会不会讨厌爸爸?”

诺诺听不懂,却轻轻摇摇头,覆在眉毛上的齐齐刘海微微摇动,露出和她一模一样的黛眉,何以桀控制不住的低下头轻轻吻在女儿额上:“诺诺,我的诺诺……”

他痛苦的闭上眼,抱紧她小小的身子,只感觉胸口似被人劈开掏出了心脏,那里面空荡荡的凉。

天完全的黑了。

诺诺怕黑,在他怀里瞪着一双眼睛轻轻的颤抖,何以桀将灯打开,光明铺开在房间里,诺诺立刻就不怕了,从他的膝上爬下来,拉住他的裤腿往外扯,口中不甚清晰的嘟哝;“找妈妈,找妈妈……”

何以桀怕她摔了,赶紧站起来,她拉着他到门边,看看紧闭的门,就扬着小脸望他,皱着眉毛的样子像是一只可爱的小包子,她指一指锁着的门,很焦急的样子对何以桀说:“出不去……”

一见总裁误终身 五十九 她死了?[VIP]

她指一指锁着的门,很焦急的样子对何以桀说:“出不去……”

女儿说话的天赋让他吃惊,却依旧因为她的可爱面上泛起温柔的笑意,一伸手扭开了门锁,门一开,诺诺就扒着门框撅着小ρi股推开门,继续吭哧吭哧的拉着何以桀的裤腿向外走,何以桀也不躲,就任她这样拉着他出了房间,诺诺站在走廊里,往左边看看,又往右边看看,不知道往哪边走好,她用一根小手指捣着脸颊想了想,就又骨碌着大眼睛扭头看他,何以桀指指右手边,诺诺立刻扭着小身子拉着他往右边去,何以桀笑意更盛,弯下腰抱起了她:“爸爸抱着走,别累疼了我诺诺的小细腿……”肋

诺诺扭了扭,觉得他抱着不舒服,但只是噘了噘小嘴,就没有再挣开。

她不再抗拒,让何以桀心里舒服了许多,开了电梯进去,诺诺双手环抱着何以桀的脖子,锃亮的电梯壁映出两个人的模样,诺诺扭着脸看,何以桀也往那里看。

高大的男人身材修长结实,面容冷峻沉稳,坚毅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严肃绷紧的­唇­,怎么看都不容易亲近,而此时他的表情却透出大片大片的温柔,那一双总是冷凝的瞳孔此时也有了笑意,他古铜­色­的脸,紧紧的贴在怀中那个濡米小丸子一样的小姑娘的脸上,看起来有了说不出的温柔。镬

诺诺看看镜子中的两个人,又扭头看看抱着他的何以桀,又回头看看镜子,忽然伸出小手,啪一下子拍在了镜中何以桀的脸上,他下意识的一躲,诺诺立刻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笑了几下,又伸手去拍,何以桀故意像刚才吓了一跳那样一抖,诺诺又咯咯的笑,笑完又去拍镜子,她玩的开心,何以桀也就一遍一遍的伪装害怕的样子,等到电梯停下来时,诺诺已经对他有了大大的好感。

她两只藕节一样粉­嫩­的手臂圈住他的脖子,一路上都叽叽咕咕和他说着话,何以桀听不懂她的“婴儿语”,但却一副很认真的样子侧耳倾听,时不时的还点头应一声,诺诺越发的开心起来,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小孩子有时候并不要求你真的回答她的问题,只要她说话的时候,你认真的听,不时的答应一句,她就会十分的满足,好似自己是被重视的,不是被忽视的小孩。

走出大楼的时候,乌云密布的天空忽然哗啦下起雨来,何以桀没有防备,虽然眼疾手快的抱着诺诺疾步跑到了车子里,但坐进车子里一摸,诺诺的头发和身上已经淋湿了。

小孩子不比大人,不要说淋雨,就是平日吹点冷风就有可能生病,何以桀不敢掉以轻心,直接吩咐司机开车去医院。

还未到医院,诺诺就咳嗽了起来,何以桀不停的用­干­毛巾给她擦着头发,湿衣服也脱了下来,诺诺被他用另外的大毛巾裹着在怀里,甚至暖气也开了,但她的小脸仍是红了起来,不时的咳嗽几声,小小的一个孩子,生病也不哭,安安静静的坐在他怀中。

何以桀心底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她一个人带着诺诺,还把诺诺教的这么好……

去了医院看完医生挂上点滴瓶,何以桀才轻轻松了口气,诺诺躺在大床上轻轻的抽噎着,方才扎针的时候,是扎的额头,他抱着诺诺,手都是抖的,最后还是不得不放下来让护士抱着,诺诺扎针的时候,他心疼的几乎都要把她抢过来不扎了,但那个小小的孩子只是眼底闪着泪花低低的哭了几声。

“还疼不疼?”他坐在床边握着女儿的小手,诺诺委委屈屈的点点头,又可怜巴巴望住他:“妈妈,想妈妈……”

以前诺诺打针妈妈都抱着,为什么这次诺诺扎针妈妈不来看诺诺?

诺诺已经乖了很多,都没有哭闹了。

何以桀想去找相思,又担心诺诺一人在医院,终究不放心她,还是决定等天亮诺诺不烧了带她一起去。

他不是因着相思的分量没有诺诺重,而是还不知道该用什么面目和方式去见相思,他曾经说永远不会再骗她,那么这一次若再食言,相思会不会生气?

可是他心里却又不安稳,她一直对他瞒着诺诺的事,为什么突然这天让人把诺诺送回来?

怎样都想不明白,心内如五内俱焚一般,只恨不得立刻见到她,又害怕去面对那猜不透的明天,而此时,夜渐渐的深了,赵秘书送了煲的濡软的粥来,何以桀喂了诺诺喝粥之后,在点滴的作用下,诺诺又咕哝了几声妈妈妈妈就睡着了。

杜芳芳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他没有接,­干­脆关了机,又让赵秘书也回去休息,他就守在诺诺的床前,和衣而眠。

中途护士来换点滴瓶的时候,诺诺也醒了,有点点怯怯的望住他说要尿尿,护士想抱诺诺去,诺诺不肯,何以桀就裹着薄被抱了她去卫生间,诺诺困的眼皮直打架,他抱着她把尿时,她就又睡着了,何以桀看女儿熟睡的小脸苹果一样可爱,不由得心底暖烘烘的一片,放她回床上时,摸了摸她的额,已经不烫了,何以桀就放下心来,伏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的睡颜,渐渐的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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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芳一大早就冲到了市委办公楼,一路上不停有人给她打招呼,她都冷着一张脸理都不理,到了何以桀办公室外,就见门虚掩着,杜芳芳紧紧抿­唇­,强压了怒气推门进去:“老公你昨晚去哪……”

她话未说完就愣住,赵秘书正在书架前收拾资料,看着她一脸讶异。

“他昨晚去哪了?”杜芳芳的火气蹭的冒了上来,厉声问道。

赵秘书摇摇头:“太太,我真不知道。”

“你这秘书到底怎么做的,啊?”杜芳芳憋了一夜的怒气酣畅淋漓的发泄了出来,赵秘书直被她骂的狗血淋头,一句话都接不上,待她发泄完,方才忍了气说道:“太太,不如您在这里等会儿,我给您倒杯水。”

“不用了,我还有事!等他回来,让他立刻给我回电话,多重要的事一晚上不回来还关机!”

杜芳芳满腹怨愤,气呼呼的出了办公室,赵秘书望着她的背影,不禁摇头,又给何以桀打电话,依旧是关机,他想想不放心,就下楼开车去了医院。

诺诺退了烧,但还有点咳嗽,早晨醒来就一直闹着找妈妈,何以桀也担心相思,正好赵秘书来了,他就嘱咐了他好好守着诺诺,开车去了相思住的地方。

到巷子外时停了车,何以桀下车来,踌躇许久还是进了相思上班的那个超市,询问了几句就有个年轻的女孩对他说了相思的住处,但她也没上去过,只知道是哪栋楼,何以桀道了谢,就从曲曲折折的巷子里走进去,在那女孩说的楼下站定,他抬起头,望着那一栋只有四层的砖木结构的小楼。

楼下有一棵合抱粗的大树,下了一夜的雨,树叶亮闪闪的,绿的发光,在阳光的照耀下,亮的刺眼。何以桀站在树下,不时的会有人从他身边经过好奇的看他几眼,他望望那栋小楼,摸出烟盒,靠在树­干­上抽了几支烟,到得最后,他将烟蒂丢在地上,抬脚碾了几下,方才长长的吸一口气,礼貌的叫住了从楼上下来走过他身边的一个中年女人。

问清了房间,何以桀就不再犹豫预备上去,谁知他刚走一步,刚才那个女人就粗着嗓门喊住了他:“哎,你上去也没用,这家里没人!都不在家!”

何以桀眉心顿蹙,转过身来,颀长的身躯在清晨的阳光下犹如一树樟兰,他看起来气势非凡,让那个女人不由得有些讪讪起来,支吾说道:“那个叫闻相思的,她前几天病的要死被她婶子送到医院了,这几天都没回来,我听隔壁小虎说,昨儿在医院碰到她婶子了,说闻相思已经死了,她婶子就出去了一趟,就被医院送去烧了,昨天下午烧的……”

这女人说到最后,嗓门越发的大了起来,还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仿佛她亲眼看到了一般。

何以桀有些迷茫的望着她开开合合翕动的嘴­唇­,好一会儿,他才忽然有些愤怒的狠狠瞪那女人一眼,厉声打断她:“你胡说什么呢!有你这样好端端咒人死的?”

一见总裁误终身 六十 无法承受[VIP]

好一会儿,他才忽然有些愤怒的狠狠瞪那女人一眼,厉声打断她:“你胡说什么呢!有你这样好端端咒人死的?”

那女人被他吼的一愣,转而却有些气恼的说道:“我咋胡说了?我咋好端端咒人死啦?我在这住了几十年了,我娶的媳­妇­都是老街坊,我说谎话我不要在这里混啦?相思还是我外甥女家的车子拉到医院去的,一路都在吐血,医生亲口说没治了的!不信你去问问这里街坊,谁不知道?”肋

说到最后,已然气的脸红脖子粗,她在这一片住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她!

越想越气,气呼呼的瞪住何以桀又欲再开口,却见他整个人都失了魂一样怔在原地,一张脸煞白如鬼,女人不由得愣住,好一会儿才试探的叫他:“喂,喂你没事吧?”

何以桀双腿直发软,脑子里嗡嗡的乱成一片,那些话他都听不清楚了,却又如重雷一般在他耳边一声一声响,太阳升的渐高,万道金光从天幕­射­下来穿过林梢落在他的身上脸上,他眼前一阵一阵的眩晕,恍惚的,远远的地方那些推着车子沿街叫卖的声音,还有家家户户开门锁门泼水洗刷的声音,充斥着浓浓的温情的生活气息,像是在另一个世界传来一般,渺远而又无法触碰,他茫然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耳中都是轰鸣,她在说什么?开什么玩笑?医生说思思病好了痊愈了,怎么会吐血,怎么会死?镬

这疯女人,她在瞎说!还想骗他?他不信,他才不信!

何以桀伸手把面前那人推开,冷笑看她:“疯子,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他迈步就往那楼上走,那被他推的趔趄的女人气的跳起来拍着腿嚷:“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啊!嘿,你还说我是疯子……哎,这不是赵婶子回来了……”

那女人正在跳着脚蹦,一扭脸看到被几个人架着回来的福婶,赶忙跑几步追上何以桀拽着他的袖子拉住他,指着福婶嚷:“你不信我的话,你去问相思她婶子,你看看我说的是真的假的!”

何以桀被她从楼梯上扯下来,木板楼梯被他踩的吱嘎吱嘎响,高大的身子蹭着墙壁踉跄几步下了楼梯才稳住身子,却已经在狭窄闭捩的楼梯上蹭了一身的灰尘,他来不及拍打身上的灰喘口气,那拉着他的女人又尖着嗓子叫起来:“你看你看,骨灰盒都抱回来了你还不信!”

何以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院子里铺了一地碎金子一般的阳光,从树梢之间被筛下来的光芒,一个一个跳跃的光斑被风吹的摇摇晃晃,那棵树有很茂盛的枝叶,叶冠铺开,几乎将这整个小院子都遮住,青翠碧绿的树叶随风飘来好闻的清香,这一切看起来,真是个美妙动人的上午。

“你看,你看啊……”那女人拽着他的衣袖摇晃,他被晃的眼前一片迷离,那些阳光怎么这般的刺眼,怎么这般的明亮,刺的他泪腺都疼起来,他身子摇晃着,看不清那光芒之下是什么,看不清那人怀里抱着的是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掉了眼泪,那样高大的身躯仿佛像是被人拆了大梁的房屋,轰然一声就倒了下来……

架着福婶的几个人踢踢踏踏的走过来,十几条腿从他的身边乱七八糟的跨过去,他坐在地上,目光迎上福婶的脸,灰败的,枯黄的,毫无一丝的生机,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小盒子,目光有些呆滞的望着他,但只有一眼,她就被人扶上了楼去,不一会儿,那些扶她上去的人又蹬蹬蹬的跑了下来,从他身边经过时有人好奇的看了他几眼,不明白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怎么看起来这样狼狈。

人都走了,那个一直和他说话的女人站在一边有些惶恐的看着他,他目光失了焦距,就那样散乱的望着前方,那女人也不敢说话,心里猜测着,难不成,他是闻相思的爱慕者?

那那个靳长生又算是怎么回事?这兔崽子,一家人瞎对他这么好,关键时候跑的无影无踪,良心都被狗吃了,那女人想着,忍不住狠狠的呸了一口!她还给过他好几块钱好几个烧饼呢,真不如拿去喂狗!

心里想着,却见何以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向楼上走去,那女人追了两步,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算了……人都死了,他心里难过,劝也没用,但又忍不住的腹诽,以往怎么不见他露面,现在人死了他来了……怎么跟电影里的警察一样,事情发生了结束了,警察来了……

楼梯很窄,两个人并肩走时都要有一个人侧着身子,拐角的地方还有人堆放着杂物,许是舍不得卖但又暂时没用就胡乱的堆在一起,墙角里还结了蛛网,何以桀绕过那些纸箱废铁就到了二楼,栏杆锈迹斑斑却擦的很­干­净,走廊里扯着长长的绳子,上面还挂着一排往下滴水的衣服,万国旗一般在微风里招展着。

他弯腰从那湿衣服下走过去,就站在了相思住的门前。

她的住处收拾的很­干­净,门外扫的一尘不染,陈旧的木门也擦的­干­­干­净净,推开进去,就看到小小一个客厅,摆了茶几和几把椅子就站不下人了,家具很少,地板上椅子上放着几个旧旧的小玩具,角落里一辆改制的婴儿车,车子上还放着一只拨浪鼓,似乎诺诺小时候就坐在上面,而思思就蹲在她的小车前,笑颜如花的摇晃着手柄,拨浪鼓咚咚咚的响,诺诺就咯咯咯的笑,相思也笑,笑的像是春风里盛开的花……

他鼻腔酸楚的一片,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淌,站在客厅的入口处,怎么都不敢进去。

入目之处,就看到她的一件衣服搭在椅子背上,还有一双普通的女式塑料拖鞋放在地板上,上面印着kitty猫的可爱头像,他的目光恍惚了一下,思思总是喜欢这种小东西,像所有年轻的小女孩一样。

眼睛再望过去,就看到简陋的卫生间外铺着一块脚印型的塑料小地毯,隔壁卧室的门外钉着一副纱帘,隐隐约约的看到卧室的门敞开着,他怔仲上前几步,这空气里似乎都是她的气息,隐约的,竟似可以听到她如往昔一般欢快的笑声,竟似还能看到她如往昔一般甜蜜的笑脸。

何以桀站在这样简陋低矮的房子里,心中的疼痛就像是冬日里漫天扯开的飞絮,一点一点一丝一缕,抽丝剥茧一样弥漫出来,他无法自持,忽然间后退了一步,双腿无法再支撑身体,怔怔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来。

房间里静谧的紧,呼吸之间可以听到窗子外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响,这里的房子并不临街,却因为隔音效果很差显的有些嘈杂,特别是在这样天气好的上午,不远处街道上的声音隐约的传来,他坐在那里,就静静听着周围的声音。

就是这样简陋的环境里,她一个人默默的生活着,一个人守着这样的清贫,一个人怀着诺诺一切都靠自己,一个人生下他的孩子,然后将她教育的这样好,她在这栋房子里,留下了多少欢笑?留下了多少眼泪?留下了多少寂寞或者是孤苦?

也许就是这样的一个时刻,她也像他此刻这样安静的坐在这里,她也像他这样默然的听着外面的风声,她怎样度过那一个一个漫长的白天和黑夜,她怎样抚平他留给他的每一道创伤,她看着他们的孩子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在离开他这一年多的时光中,她一个人默默的忍受了多少难咽下去的痛苦,然后又在每一个清晨每一个日出为自己的内心补充了多少的希冀?

他无法去想,他想象不到,他不能用自己菲薄的猜测去体会她承受的一切,因为没有经历,所以永远无法去想她的感受。

风过林梢,这寂静的长巷寂静的房间里,他终究还是从这一片迷茫之中清醒过来,他站起来,不知用着怎样的坚强和勇气走进那间卧室里。

纱帘撩开,他一眼看到简陋床头柜上放着的那一方小盒子,再熟悉不过,当年父母去世的时候,没有钱的他,用的也是这种骨灰盒。

很便宜很简陋,很小。

那样一个机灵活泼的女孩子,就变成了这里面的一捧灰,命运才是最厉害的魔术师,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根本不知道你的明天是什么。

就像他根本不知道,根本猜不到,根本无法想象,他的相思,已经不在了。

一见总裁误终身 六十一 没有妈妈了[VIP]

就像他根本不知道,根本猜不到,根本无法想象,他的相思,已经不在了。

福婶躺在床上,听得他走进来的动静,在床上艰难的扭动脖子望向他,她眼底微微的有了光彩,却又越过他向外看,他的身后没有别人了,诺诺没有跟来吧,她就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似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肋

何以桀像是一只被人用线牵绊着的木偶一步一步机械的走到老人的床边。

他在床边站定,缓缓的弯了双膝跪下来。

福婶双眼中忽然有浑浊的眼泪涌出,在眼窝那里聚成浓浓的痛。

“诺诺好不好?”她吃力的问,扭头去看他的神情,那一双眼中,怎么看都透着深深的灰败。

何以桀重重点头,眼眸中是掩藏不住的疼宠和温柔流泻而出:“她好乖,好听话又这样可爱,我再没见过比她更讨人喜欢的小孩儿。”

福婶欣慰的点头,那最后一点牵挂就悄然的散去,思思说的对,他怎么说也是诺诺的爸爸,他会对诺诺好,终究还是她最懂他。

“是啊,她好乖,又这般的懂事,你以后,会好好对她是不是?”福婶喃喃的询问。

何以桀敛了神­色­,面上有了严肃的认真:“阿婶你放心,她是我的女儿,是我和思思……”

他说到她的名字,声音一下子哽住,嗓子里像是瞬间被人塞了什么进去,发不出一丝声音来,而泪一瞬间盈于眼眶,何以桀微微抬起头,死咬了牙关,才勉强的忍住喉间哽咽。镬

片刻之后,他方才缓缓低下头,双手却已经握紧成拳,手背上青筋绷紧,透着遒劲却又绝望的力道:“是我和她的女儿,我怎会不疼她?”

福婶轻轻点头,眼底光芒散开,声音却带了快慰:“思思说的对,还是她了解你,她告诉我……说你不会对诺诺不好,我还不信,现在听了你的话,我可以放心了……”

何以桀低着头,有一大颗眼泪从眼眶之中滴落砸在地面上,方砖石的地面氤氲起小片圆润的水渍,他盯着那泪痕,心口绞痛难当,恨不得就这样死去。

“阿婶,她还说了什么……”

福婶眼底却渐渐涣散,她平躺着,望着陈旧了有了斑斑痕迹的天花板,“何先生……”

她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了,何以桀跪着上前,身子倾过去:“阿婶,你说,我听着……”

“你爱不爱思思?”

福婶的声音透着颤抖,几乎吹口气她说话的声音就会散去一般,何以桀使劲点头眼泪纷纷而落,声音却是嘶哑低沉:“我爱她,阿婶,我爱思思,我爱她……我爱她……”

福婶似乎要睡着了一样眼帘缓缓闭上,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乎都听不到了:“你说爱她……为什么要把她……害的这么惨……我可怜的思思……”

福婶偏过头去,窗外阳光璀璨而又明亮,不知是哪家的屋子里播放着一支动听欢快的歌曲,有小孩子在跟着唱,笑的叽叽喳喳,这人间此刻如此美好,可是她好像再也看不到。

“她没有过一天好日子……脸也毁了……跟着你……她每一天都是不幸……死了,解脱了……是真的解脱了……”

“阿婶,你在说什么,什么脸毁了……阿婶,你说啊……”何以桀惊的抬头,抓了她的手摇晃……

福婶喃喃的说着,眼帘似太沉重一般缓缓合上,她说完这句,就陷入了昏迷之中,整张脸上都覆着灰败的死气沉沉,何以桀只觉眼睛被泪蒙住,眼前一片迷离的光晕之外,什么都看不清楚,他跪在那里,跪的双腿麻木,却还是不知道起来,他不知道今夕何夕,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身在何处,而窗外笼下厚重的暮霭,阳光撤去,有微凉的风从窗子里吹进来,送来不知哪家的饭香,又夹杂着男男女女高声说笑的声音,平添几分的烟火气息。

这房子里是生离死别,这房子外却是如常人生。

而他依旧是跪着,窗外的曦光转了方向投注在他身边不远处的地板上,他整个人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不是一个喜欢伤春悲秋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情绪外露的人,纵然是此刻放纵自己这样难过许久,到得最后,他已然冷静下来,相思的死太蹊跷,明明他那天走的时候,她还好端端的,医生也亲口说了,她恢复的很好,不用两个月就可以痊愈,为什么就几天的功夫,她就变成了这样?

手机已经连着响了好几遍,何以桀看也未看就挂断,过了一会儿,又响了起来,他冷嘲一笑,­干­脆拿起来,却是赵秘书的号码,心下一动,想到诺诺,立刻接起来,果然那边有­嫩­­嫩­的童声传来:“蜀黍……”

何以桀心下一软,声音已然柔和下来,“诺诺,怎么了?”

赵秘书握着手机放在诺诺耳边,诺诺坐在大床上,一边玩着手指一边­奶­声­奶­气的对着听筒说:“妈妈呢?”

何以桀一下子僵住,诺诺还这么小,什么都不知道,她还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什么是天人永隔,什么是永不得相见。

“蜀黍?”诺诺得不到回答,停止了玩自己的小手,眨着大眼又叫了一声。

“妈妈身子不舒服,改天再来看诺诺好不好?”

诺诺小小的身子像是忽然丧气了一样垮下来,小脸皱成一团马上就要哭出来,赵秘书赶忙拿过电话:“部长,不如您先回来下吧,诺诺她不肯吃东西,下午还哭了一场呢,只闹着找妈妈。”

何以桀只觉得胸腔里憋闷了几乎像是要炸开一样,他僵直着双腿站起来,嗓音哑哑:“我就回去,你帮我查件事。”

赵秘书莫名的心口一颤,却还是应道:“是……部长,闻小姐现在怎样?”

何以桀眉心一蹙,短暂的沉默之后,他不紧不慢开口:“就是一点小感冒,无妨。”

赵秘书立时轻轻松口气笑道:“我说也是,咱们从B市离开那次,我就瞧着她好了。”

何以桀没有应声,挂了电话,既然如此,既然知道好端端的,你为什么又会问一句她怎样?是不是你知道她可能不好?

他又漠然的站了片刻,打了电话请人过来照顾福婶,她犹在昏迷着,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何以桀这才转过身来,一步一步走到那摆放着小盒子的地方,他低着头看着那陶瓷骨灰盒,深黑的­色­泽,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连一点点的花纹都没有雕琢,他缓缓的,颤抖着伸出手去,指尖在空中停留许久,迟迟不敢落在上面……

夜­色­渐浓,隐约的光线中,似能看到他喉结上下滚动,眼角渐渐有泪光在闪烁,然后滑下一条一条湿痕在冷峻坚毅的脸上留下亮亮的痕迹。

“思思……”他的手终是落下去轻轻覆住那小小的盒子,喊出她名字的瞬间,有大滴大滴的泪掉下去落在冰凉的盒子上,他全身都在颤抖,却终究清楚的明白,她不在了,终究还是逼着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她永远不会再出现了,她死了,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在他一无所知的时候,一个人默默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个从来没有给她温暖从来没有让她得到过快乐的世界。

“思思……”他痛的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直不起腰,他紧紧的搂着那个盒子贴在怀里,夜­色­将他全部笼罩在一起,他脸上的神­色­,无人可以看得清楚……

开着车子,在城市的繁华之中穿行,到诺诺所在的医院的时候,他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常态,一路上,杜芳芳又不停的打来电话,何以桀一个都不接,到最后,­干­脆关了机。

进了病房,一推开门,诺诺立刻就从床上爬下来,一歪一扭冲到他面前紧紧抓住了他的腿,何以桀鼻腔里一酸,差一点逼出泪来,赵秘书见此情景,有眼­色­的悄然退了出去。

诺诺瞪着大眼往他身后望,最后失望的瘪瘪嘴,小手推开他往地上一坐就哭了起来。

何以桀说不出话,他也坐在地上,把女儿紧紧的搂在怀里,诺诺大声哇哇的哭,他却是死忍着不发出一点点的声音,只有眼泪不停的往下落,诺诺,诺诺,我的宝贝,你没有妈妈了,你知不知道,你永远都没有妈妈了……

一见总裁误终身 六十二 想用命换她在一天[VIP]

(思思由猪哥的读者侯雪婷婷婷客串,老何暂时由原石石头客串,可爱的诺诺由读者紫背浮萍的乖儿子秦浩博小盆友客串,囧,诺诺成男孩子了。欢迎报名继续客串,新文长安也在招收读者客串啦)

诺诺好像感受到了他的悲伤,纵然她不懂,不明白,但大眼睛里就是不停的往下淌出泪来,到最后,她哭的累了,在他的怀里睡着,睡梦中犹在一下一下的抽噎着抓着他的手指不丢,时不时的还会抿抿小嘴叫着妈妈妈妈……肋

他一夜都不能合眼,闭上眼就是相思的脸,或者是在笑,或者是在哭,或者就是那样默默的望着他,­干­净澄澈的一双眼睛仿若是最明亮的星星,他受不了,不敢再去想,再这样下去,他想他一定等不到诺诺长大就疯了!

何以桀­干­脆站起来走到窗前,夜­色­深浓,那些朦胧的轮廓远望就像是蓄势待发的兽,他感觉无形的压力在向他侵袭而来,那些过往的一切,一幕一幕,就像是老旧的电影在他的眼前回映。

他心底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念头,所要的,不过是一个切切实实的证据。

如果真的是她,如果真的是,何以桀,你会怎样做?

你心爱的女人已经因为你那一次错误的选择送了命,你准备怎么做?

他的双手无意识的握紧了窗沿,笔挺的身姿犹如刚劲铁松,在黑夜里,何以桀双目灼灼望向远处,心中渐渐定下一个念头,纵然此后功成名就,纵然此后在这座城市万人之上,纵然此后他犹如站在云端的王者,但又怎样,他身边再没有那个人,他再看不到她如花的容颜,再触碰不到她,他不幸福,他不会觉得幸福,他心是空的,像是一具行尸走­肉­,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镬

到天亮的时候,何以桀出了诺诺的病房开了手机,一连串的信息涌进来,他靠在墙壁上,叼了一支烟眯着眼睛,额前凌乱的发丝覆在眼帘上方,衬衣领口凌乱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结实古铜­色­肌肤,让他脱去往日的严谨和端肃,平添了几分的不羁和狂野,他看着屏幕,来电显示和简讯——全部是杜芳芳的。

­唇­边不自禁的就有了冷笑,他没有再看,正欲拨电话,手机却又响了起来,一看号码,却是肖书记的,何以桀不再迟疑赶忙接起,“喂,肖伯,什么事?”

肖书记迟疑片刻,方才有些不好意思一般支支吾吾说道:“以桀啊,不是我和子俊正在办移民的事么,这前几天子俊打电话询问还说手续都差不多了,但昨儿忽然又来个消息,说是有道手续死活卡着不给办,说我们不符合条件……你要不再帮我问问看是到底怎么回事?”

肖书记一辈子不求人,现在为了儿子的前程,也为了不让何以桀再因为他的事情束手束脚第一次拉下脸来四处活动准备出国的事,但因为他前一段的事情正在敏感期,因此忙活许久到最后还是托了杜老将军才办下来……

这原本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不知道那个关口没处理好,昨天竟然传来消息说单单把他们给卡住了。

何以桀眉心拢蹙,心思一转已然知晓到底怎么回事,他劝慰了几句,说立刻就派人去问,肖书记这才放下心来。

挂了电话,何以桀微微扬起下颌,咬紧了烟蒂,伸手弹落一截烟灰,不待他主动询问,那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却换成了杜老将军。

何以桀接起来,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礼貌和沉稳,杜老将军屏息凝听,见他口气平稳并未有惶恐或者是不安的味道,而且态度和往日一般无二,这才放下心来,对一边焦急如焚的杜太太使了个要她安心的眼­色­。

“爷爷,是我不好,这几天有件棘手的事要办,没来得及和芳芳说,也没顾得上回家,现在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我这就回去,您别担心我们小辈的事,累坏了身子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他不等询问抢先认错道歉,杜老将军最后一点怒气就发作不出来了,不过他还是不轻不重的训了他几句,无外乎是再忙也要给家里人说一声,不回来也就罢了,但彻夜关着手机未免让人担心云云。

何以桀好不反驳,字字收下,杜老将军心知他也不会翻出什么大浪来,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何以桀收了手机,面上表情一如方才毫无波动,他掐了烟,走到窗口吹了会风,带身上烟味几乎闻不到了,这才进了房间。

诺诺已经睡醒了,齐耳的头发乱乱的衬着红扑扑一张脸,大眼睛就像是井水里湃着的两枚紫葡萄一般,水润可人,她正坐在床上,光嘟嘟的露出白白胖胖的半截身子,玉雪可爱,两只藕节一样­嫩­­嫩­的手臂高举着正和她的小衣服奋战不停。

显然她还不会穿衣,累的出了一头汗还是没找到领子只把小脑袋往袖子里钻,何以桀不知觉的脸上就有了笑意,快步走过去把她救出来,给她套上毛衣,低头亲亲她的额:“诺诺真厉害,都会穿衣服啦。”

诺诺听到夸赞,脸就笑的皱成一团使劲点头,何以桀又亲亲她的小脸把她抱出来,光溜溜两条小粉腿乱蹬着,似乎不愿意要他帮忙穿裤子,何以桀极有耐心的笑着摸摸她的头,把她的小裤子套上来:“赶紧穿好衣服我们回家呦。”

诺诺一听回家,骨碌着大眼去拉他的袖子摇晃;“妈妈呢?”

何以桀不忍卒听,扭过头去强忍了锥心的难过:“妈妈过几天就来找诺诺。”

诺诺失望的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卷翘着挡住她眼底的表情,何以桀轻轻搂住她,她就乖乖的靠在他怀里,过一会儿,哽咽着嘟哝了一句:“想妈妈……”

“诺诺听话,再等几天,妈妈就回来了……”

“蜀黍。”诺诺仰头看他,他低头看着她,吻吻她的鼻尖:“诺诺会不会叫爸爸?”

“爸爸?”诺诺­奶­声­奶­气重复了一遍,何以桀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腾时被击中,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他强撑着忍住,夸奖她:“诺诺太厉害了,太­棒­了,以后,就这样叫叔叔,记住了么?”

诺诺不懂,但还是很乖的点点头,何以桀把女儿抱在怀里:“走,我们去洗脸去。”

父女两人洗漱完毕出来,何以桀一看手机,杜芳芳的电话又打了四五遍过来,他就把诺诺放在一边,拿了手机去阳台上拨了回去,几乎是刚响一声那边就接了起来,杜芳芳的声音焦灼中却又带着哭腔;“何以桀你死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到底去哪里了两天都没见你的人打你手机你又关机你知不知道我快急疯了你到底在哪!”

她一口气说完,到最后就忍不住的哭了起来,这两天一夜没见到他的人,她简直是要急疯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惶恐过,她不能失去他,不管怎样,只要他回来!

“有点急事要处理,我马上就回去,你在家等我,我有事和你说。”

他的声音倒是依旧波澜不惊,温和的响在她的耳边,杜芳芳几乎是立刻就安静了下来破涕为笑:“嗯,我等你,你快点回来老公……”

她说到老公那两个字眼,他忍不住的胃里翻涌了一下,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走回房间时,诺诺正乖乖坐在沙发上玩手指,她专心致志的样子,倒是很像他受伤那一段时间,相思陪护他时的模样,那时候仿佛时光凝滞了一般,两个人见天的待在一起,一腻就是一整天,他开着电脑处理公务,她就在一边安静的看书,时不时的抬起头,他看她时发现她也正在看他,就那样笑起来……

那些时光,在经历的时候,并不觉得很重要很惊艳,而在此刻想起来,他只愿用命去换,换她再陪他一天。

何以桀不敢让思绪泛滥,他弯腰抱了诺诺,诺诺立刻抱住他的脖子,亲昵的把脸埋在他的胸前,他摸摸女儿的头顶,抱了她出去。

车子开到他的一处私人寓所,赵秘书已经派人去收拾妥当,还请好了一个专业的保姆,何以桀停了车,带诺诺上去之后没有敢多停留,出门就听到了诺诺的哭声,隐约的她似乎还在叫爸爸……何以桀不敢停步大步的下楼去,开了车就飙到了最高速往他和杜芳芳住的房子而去……

一见总裁误终身 六十三 不会放过任何一个[VIP]

何以桀不敢停步大步的下楼去,开了车就飙到了最高速往他和杜芳芳住的房子而去……

车子辅一进了别墅,杜芳芳就飞奔而出迎了过来,她看起来有些憔悴,眼圈下面明显发黑,显然昨天她也没有睡好,何以桀开着车见她过来,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真想不踩刹车加大油门就这样冲过去撞死她,但这个念头只有一瞬,他不能为这样的女人赔上自己的命,赔上诺诺的幸福!肋

车子轰然停住,就在杜芳芳面前,她似吓了一跳,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好一会儿才轻轻的抚了抚胸口,­唇­边泛起一抹怯怯笑意:“老公……”

何以桀推开车门下车,他一改往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目光中透着岑冷却又狠利的神­色­,在望到杜芳芳的时候,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松软,杜芳芳甚少见到他这样,就算是上一次因为那些药的事他大发雷霆,但也不像现在这样,要她有捉摸不透的惶恐。

“老公,你回来啦。”杜芳芳不喜欢此刻这样的氛围,硬着头皮迎上他的目光笑着说道。

何以桀并不开口,他身子微微后仰,有些慵懒的靠在车上,在十一月末的阳光里,他的目光有些­阴­晴不定,从一边照来的阳光,在他鼻翼处投下浓浓的­阴­影,菲薄的­唇­紧抿着,他的眼神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却将她深深的蛊惑。镬

因着身在官场的缘故,他向来是严谨却又圆滑的,平素虽然冷冽不苟言笑,但也不失温和,杜芳芳初次见到他这样不羁的一面,只觉心突突直跳,竟似小女孩一般微微红了脸颊。

“这段时间我很忙,也没有时间多关心你,你都做了什么?除了去医院看邓华,还有没有­干­过别的事?”

他伸出一只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中指那里因着长年捏笔的缘故有清晰的一块薄茧,他用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颌,微微用力,声音漠漠却又有着让人惊悸的力道。

杜芳芳微怔,想要摆脱他的手,却在他这般迷人的眸光中沉醉,她生不起气来,虽然他弄痛了她。

“我能­干­什么?除了去看邓华,就是待在家中,难道你不知道吗?”

她的声音镇定,眉宇之间却有一丝几不可见的闪躲,何以桀把她一应表情都收在眼底,面上却毫无波澜,只是轻扯­唇­角微微的笑:“哦,是吗?上个星期星期三有没有去过B市。”

她没料到他会突然问出来,更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一个­精­准的时间,一时间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应道:“我在那里既没亲人又没朋友好端端去那里做什么!”

相思离开B市的时候,管家曾通知过他,他也只是估摸了一个时间,将杜芳芳可能去B市的时间定在了相思离开的前一天,果不其然,一击即中,相思的事和她脱不了­干­系已属必然,只是现在,他更需要清清楚楚的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福婶只剩一口气,她是唯一的知情人却没办法告诉他一星半点!

何以桀想及这里,微微的挑眉,捏住她下颌的手指忽然用力,那力道几乎将她的下颌骨捏碎一般,杜芳芳有些生气起来,忍不住抬手去掰他的手指;“何以桀你­干­什么呢,你弄疼我了!”

“疼一下,总比死,好太多吧杜芳芳。”何以桀收回手,忽然转了话题:“就因为我两天不回来,你就在肖伯出国的事情上动手脚?”

杜芳芳低下头抿紧了­唇­,眼珠子乱转:“我,我还不是找不到你,找不到你着急嘛,就只有想这样的臭主意了……”

说着,见他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赶忙又说道:“你别担心,我爷爷出面还没有他搞不掂的,你肖伯和他儿子移民的事已经办的差不多了,最迟下周,对,最迟下周他们就能上飞机走了。”

她一边说,一边细细打量他的神­色­,见他表情似乎和缓了一些,就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以桀,我也只是太担心你,一天一夜都找不到你,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以桀,你到底在­干­什么啊,打你电话也不接……”

她话还未说完,何以桀就抬手将她打断,转身想房子里走,一边走一边扯松了领带:“这几天有急事要处理,累的很,我先回去歇会儿。”

杜芳芳见他不问B市的事,心下微定,赶忙追过去低眉垂眼说道:“那我给你放洗澡水你好好泡一会儿。”

何以桀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杜芳芳­唇­角就勾了起来。

他泡完澡出来,杜芳芳已经给他找齐了衣服,何以桀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头都不抬;“你先下楼等我吧。”

杜芳芳不愿下去,但现在这境况又不敢拗他,就乖巧的答应着下楼了。

何以桀换好了衣服,却久久未动,他站在镜子前,望着镜中那个男人,他的眼底有遮不住的悲伤,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和决绝,有深深的无法掩盖的怒火正在猎猎的狂烧。

等吧,等到下周肖书记一离开,他绝不会再忍一天,也绝不会放过她!

捏紧的双拳握紧却又松开,他强压下面上几种神­色­,转身下楼。

杜芳芳见他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不由得有些不悦;“以桀,你又要出去啊。”

何以桀就转过身慢悠悠看了她一眼;“嗯,B市那边出了点事,我让赵秘书去查查去。”

他说着,故意看她的表情,果然见有矛盾的神­色­在她眼底盘旋,杜芳芳心内直打鼓,她一边生气何以桀对闻相思的看重,一边却又害怕他发现她背着他动的手脚,依着他的脾气,杜芳芳敢肯定他不会罢休,她不能让他的心再远离她了。

“哦,那好吧,那你晚上回来吗?”

何以桀斜睨她一眼:“不回来了。”

杜芳芳心中怨愤,却也只得大度的一笑:“嗯,那我就不等你了。”

何以桀就那样看着她,目光深深,到最后却没有说话,转身径自上车走了。

杜芳芳看着他的车子远去,立刻就给赵秘书打电话,电话接通,她劈头过去骂道;“你怎么搞的?是不是我去B市的事你走漏了风声?”

赵秘书闻言大惊:“我怎么会,除非我不想混了,我和你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哪有那么傻!”

杜芳芳死咬了嘴­唇­:“那他今天回来就问我去没去B市是怎么回事?”

赵秘书肚子里装着一堆的秘密,压抑的他几乎都要疯了,听杜芳芳这般一说,立时阵脚大乱,跟在何以桀身边做秘书这些日子,他深知他的厉害,他既然开始怀疑杜芳芳,那说不定明天就查到他了。

心思兜兜转转,听得杜芳芳问他,就敷衍说道:“没什么事,好像是闻相思病了。”

杜芳芳不自觉的吐口气,转而轻蔑道;“病了?她不是一直都病着的吗?对了,这个贱人不是答应我不和以桀来往了么,怎么他们又混在一起了?”

赵秘书怕她节外生枝,赶忙说道:“没有没有,这我敢保证,绝对没有。”

杜芳芳自己心虚,又听得没什么大事,就不愿再提这件事,毕竟她做的那些手脚她自然是不愿意让何以桀知道的。

挂了电话,赵秘书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行,他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从他左摇右摆在杜芳芳和何以桀之间艰难维持平衡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这世上向来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就去洗了一把脸,去了何以桀的办公室。

何以桀背对着他站在窗前,赵秘书看不到他的表情,冷汗冒的越发厉害起来。

好一会儿,他几乎站不住偷偷的换脚的时候,何以桀的声音低低的响了起来:“怎么,­干­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出国历练了?那去的可是南非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虽然说去一次回来提拔的快,但你要是有那上进的心,我自然会提携你,不用走这表面功夫。”

说完见他半天不吭声,何以桀缓缓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微微给人压抑的感觉,他一低头,声音沉沉:“怎么?我这上司就这么差劲,连个得力的人都留不住?”

一见总裁误终身 六十四 蛇蝎之心[VIP]

他一低头,声音沉沉:“怎么?我这上司就这么差劲,连个得力的人都留不住?”

赵秘书听得他这样说,辩不出心中滋味儿,说实在话,何以桀对他着实不错,但他又有什么办法?一个是上司,一个是上司太太,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肋

“您的好意我很感激,但是我想我出去历练这一番­干­出点成绩来,您脸上也光彩,怎么说我也是您手底下的人……”

何以桀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住他:“你不用再说了,你现在是我的左膀右臂,我可不会放你出国去,先出去吧,对了,再找个可靠能­干­的保姆过去诺诺那里,平常做饭洗衣服什么的少不了人手。”

赵秘书一阵失落,却见他对他依旧是一副信赖的样子,心下又只好拼命安慰自己答应着出去了。

何以桀看着他把门关上,一伸手握住了办公桌上的一支笔用力往桌子上一拍,那黑­色­的钢笔就断成了两截。

他面­色­­阴­郁的几乎滴出水来,­唇­绷紧成冷凝的一条直线,但嘴角肌­肉­却在一下一下抽动着,显然是气的急了。

这一个个的,都能耐了啊,我的左膀右臂也成了白眼狼,杜芳芳,我真是小瞧你了,原来我身边的人都怕你,都觉得我高攀了你们杜家害怕你们杜家,所以竟连我这个顶头上司都不放在眼里了,好,真是好!镬

他怒不可揭,又是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绷紧的­唇­边却有了浅浅冷笑,既如此,就莫要再说我心狠手辣!

**

到晚上下班去了诺诺那里,门方一开,诺诺就小炮弹一样扑了过来,何以桀赶忙小心的拉住她,她却已经挂着泪花儿又用那听不懂的“婴儿语”控诉起他来。

何以桀就蹲着听她哇哇呀呀的说,不时的点头,老老实实认错:“爸爸错了,爸爸不该把诺诺一个人丢下这么久,爸爸认罚好不好?”

一边说又一边抱着哄着亲着安慰着,小小的孩子感觉到了抱着她的人是真心的疼她喜欢她,就安静了下来,只是依旧靠在他的怀中不肯离开半步,甚至他要去洗手间她都眼巴眼望的追过去。

何以桀更是心疼,抱着她放在膝上,小保姆站在一边畏手畏脚的看着他们,何以桀就询问了几句诺诺的情况,越听眉心皱的越紧,他不在家诺诺就不吃饭,这可怎么好?

左思右想,他又不能一整天陪着她,这几天更是一堆的事情缠着他,他分不开心,只得抱了她和她额头碰额头哄道:“诺诺以后要乖乖听阿姨的话,好好吃饭,不然的话,妈妈生气就不来了。”

诺诺一听妈妈两个字,立刻用她黑亮的眼睛紧紧盯着何以桀,还没长全的小­奶­牙露出来,她咿咿呀呀的比划着说着,“妈妈,妈妈……来,要来……”

“那诺诺要乖乖吃饭!”

乖乖吃饭她听懂了,立刻使劲的点头,还怕他食言一样,拉住他的袖子使劲的晃。

何以桀看的心酸,更紧的抱住了她亲吻她的头发:“诺诺真乖,真听话,妈妈最喜欢这样的诺诺了!”

她眉开眼笑,咧着小嘴弯着大眼睛,笑的像是一朵盛开的花。

何以桀望着她的笑脸,只觉得心底刺痛,他轻轻把她抱在怀里,心口宛若是针扎一样,一下一下森利的疼着,他该怎么告诉她,妈妈不会回来了,她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

“哦,你现在想要出国一走了之,然后事情到时候捅出来全由我一人承担做个替死鬼,你在国外逍遥自在?”

杜芳芳听得赵秘书的来意,不由得扬眉,却依旧是稳稳端了茶盏浅啜一口之后,方才抬起头望着他似笑非笑说道。

赵秘书被她说的脸­色­通红,却还是勉力的解释道:“太太,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您毕竟和部长是结发夫妻,闻相思算什么?部长总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和您不愉快,而我不一样,我一个外人掺和进来,到头来,都成了我的不是,太太,看在我帮您一场的份上,您就帮我一次吧。”

赵秘书走不通何以桀这边的路子,就来找杜芳芳,在他心里,还是存着那个错误的认知,也就是——杜芳芳比何以桀厉害的多了,他在何以桀那边办不成的事,找杜芳芳一准就成,而且,宁愿得罪何以桀,也不能得罪杜芳芳。

杜家家大势大,何以桀在老将军面前也是毕恭毕敬,他自然认为杜芳芳比他厉害的多。

杜芳芳放了茶盏,眉梢不抬:“行啊,你想出国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但你怎么报答我?”

她说着,抬起头来一笑:“我这人向来不吃亏,帮了你,就是要回报的,说吧,以桀前几天在做什么,为什么两天两夜不回家,我打给他要么不接要么直接挂断,到最后手机还一直关着!”

赵秘书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颤,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但让他怎么说?说出来她又闹出什么事来,到最后害他惹祸上身了怎么办?

他这一副样子落在杜芳芳的眼中,自然就明白他是知情的,她目­色­一寒,心下明白何以桀必然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口吻就变的冷硬起来。

“你最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别有一个字打算诳我,要不然,等将来我知道你骗我的话,就算你跑到南非哪个部落当了酋长,我也有能耐弄死你!”

她缓缓的站起来,目光­阴­鹫而又冷硬,赵秘书全身都在发抖起来,他不能说,但又不敢不说,早知一步错,步步错,落得今日这样被动的局面,还不如当初拼了死不告诉她……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深知,自己就是这一次不说,也逃不掉,这个女人有的是手段整死他!

他既然已经出卖了何以桀一次,那就没了回头路,不如就和盘托出,托了杜芳芳的路子远走国外,纵然是何以桀有心收拾他,但现在他自己也一堆烂摊子,恐怕到时候鞭长莫及,还算不到他的头上来……

他这边心里胡乱想着,口中却已经说了出来:“我也不知道闻相思到底怎么了,但她突然托人送了个孩子来,何部长这两天都和那个孩子在一起!”

“孩子!”杜芳芳一下子愣住,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却已经气的浑身都在哆嗦,柳眉倒竖,眸中都是震怒,一步冲到赵秘书跟前,劈手就是一巴掌,咬牙切齿喝道:“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什么孩子?闻相思的孩子?闻相思那个贱人怀了以桀的孩子?我怎么不知道?瞒的我好苦啊你们!”

赵秘书被她一耳光打的眼冒金星,勉力站稳,满腹委屈开口说道:“太太,你真是冤死我了,我也是才知道这孩子的存在,而且,还不知道是不是何部长的孩子啊,不过,那孩子和闻相思长的真像,可爱的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杜芳芳恨的咬牙切齿,又是一耳光打出去:“你给我闭嘴!”

赵秘书连着挨了两耳光,怎么也有些生气起来:“太太,您问我话我回答你,现在又让我闭嘴,您到底要怎样?”

杜芳芳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偏生只觉得一肚子无名火蹭蹭的往外窜,她脚下不停的转了几圈,又转过来奔到赵秘书面前,一下子拉住了他的衣领揪起来,怒容满面质问道:“那孩子现在在哪?说!”

赵秘书既然已经说了诺诺的事,那何以桀将诺诺放在哪里自然也就没有瞒的必要,说一半也是说,全说出来还是说,反正怎么都是一个结果,他硬着头皮死咬了一下嘴­唇­,“就在何部长的一处私人公寓。”

“地址!”杜芳芳气的嘴­唇­都在哆嗦,赵秘书立刻招了,甚至把何以桀让自己寻个妥当能­干­的保姆送过去的事都供了个一清二楚!

杜芳芳打发走了赵秘书,坐在沙发上苦思冥想许久,终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个贱女人,她就知道她不会这样罢休,她是遵守了约定,没再和何以桀勾搭不清,但她把自己女儿送来了,这一招真是狠啊闻相思!

一见总裁误终身 六十五 可怜小诺诺[VIP]

她是遵守了约定,没再和何以桀勾搭不清,但她把自己女儿送来了,这一招真是狠啊闻相思!

你和何以桀都有了女儿,你都把女儿送来了,你俩这辈子都藕断丝连纠缠不清了吧?那我杜芳芳算什么?

我收拾得了你这个大活人,那就不在乎再收拾一个小破孩子,闻相思,你的东西,休想留下一丝一毫在以桀的身边,他是我的,你若再敢和我抢,我杜芳芳痛下杀手也不是不可以!肋

心中一定,立刻就有了主意,他不是想给他的宝贝女儿找个好保姆吗?那她就送一个过去,她闻相思让她杜芳芳不舒坦,她也要让他的女儿不舒坦,我倒是要看看,谁斗得过谁!

饶是这般想着,却依旧是觉得心底仿佛猫抓一般难受,她焦躁的来回踱步,还是愤愤的抓起手边的茶盏眼也不眨的摔在了地上,一边的佣人早已躲了出去,房子里静悄悄的,瓷器摔碎的声音刺耳的清晰,杜芳芳忽然怔怔的在沙发上坐下来,俏丽的短发下,那一双细长上撩的凤眼中,却有眼泪缓缓的淌了出来。

何以桀,何以桀,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能忘掉她?难道之前你都是在骗我?难道之前你和我说的那些话都只是在哄我开心?难道你……根本,根本没有喜欢过我……

不,不会的,杜芳芳使劲摇头,眼泪却是簌簌而落,她抬手胡乱的抹去,心底锐锐钝痛,恋爱时,订婚时,初初新婚那光景,也不是没有过琴瑟和鸣,可后来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好似就从她动了闻相思留下的那些药之后,好似就从他知道了闻相思还没离开之后,他的心就渐渐的远了。镬

杜芳芳嫉妒的几欲发狂,她无法忍受,她一向骄傲,嫁给何以桀时他对她的一心一意,要她在京里的交际圈子里大大的扬眉吐气了一番,那些子名媛千金哪个不羡慕她嫉妒她?若到头来她也走上和她们一模一样的路子,由着丈夫在外面包情人养小蜜,那她以前的那些豪言壮语都算得了什么?岂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

杜芳芳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轻视,她宁愿玉石俱焚,也不会成全他们让自己沦为笑柄,得不到的,她甘愿去摧毁,但无论如何,让她放弃何以桀,她做不到,死都做不到!

何以桀晚上不回家住在诺诺那里陪她,早晨七点半准时出门去上班,然后中午若无应酬一般都会回来陪诺诺吃饭,然后哄她午休,下午下班时若无重要的事,也是第一时间赶回家中,因此,杜芳芳第一次见到诺诺的时候,是上午九点钟。

何以桀上班走了,小保姆在陪着诺诺坐在客厅地板上搭积木,她和自己亲自找来的那个保姆敲开了门之后,站在那里看了她许久。

不可否认,她是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小孩子,更重要的是,她长的和闻相思几乎一模一样。

正常人在看到漂亮可爱的小孩子时免不了总会心软,她也一样,但那心软也不过是持续了片刻就烟消云散,顶着一张和闻相思一模一样的脸的小孩子,她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杜芳芳站在门边不动,诺诺抬头看了她一眼,秀气的眉毛皱了皱,坐在地板上的胖嘟嘟的小身子扭了扭换了个方向,给她一个圆滚滚的背影,ρi股对准了她手下不停继续搭她的积木。

小保姆在一边怯生生的望着她们;“你们是赵秘书请来的吧,我有接到电话……”

“哦,正是赵秘书托我找的保姆,人我带过来了。”杜芳芳身子一闪,跟在她身后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就走了出来,笑眯眯对小保姆说道:“我姓林,你叫我一声林姐就好了。”

说着目光又转到诺诺身上:“哎呀这就是诺诺吧,可真是可爱。”

小保姆十分的喜欢诺诺,一听夸赞,立刻眉开眼笑:“是啊,诺诺特可爱特别乖。”

杜芳芳冷哼了一声,目光如钉子一般狠狠钉在诺诺的身上,脚步却不受控制的上前,她弯下腰,托住诺诺软嘟嘟的下颌要她抬起头来,诺诺正在专心致志的玩,被人打断十分的不满,但她是个乖巧讲礼貌的孩子,虽然小脸垮着,但还是乖乖的望住她,乌溜溜的大眼睛笑的弯起来,­奶­声­奶­气打招呼:“姨姨。”

杜芳芳一时气结,她给闻相思叫妈,给何以桀叫爸,给她叫姨姨?那她杜芳芳住这个正儿八经的原配反而成外人了?这个小兔崽子,和她妈一样不要脸!

心里想着,手上的力道就没有控制住,诺诺的小下巴被她掐出一道红印,立刻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挥着小胖手使劲的把她推开,从地上爬起来就跑到了小保姆身边抱住她的腿委屈的指着下巴给她看,口里咿咿呀呀的叫着疼……

小保姆一看诺诺那粉嘟嘟的下巴上横亘着一道那么长的红印子,眼圈立时就红了,抱着诺诺不满说道:“这位小姐,您怎么对一个小孩子下手这么狠啊……”

杜芳芳看了那小保姆一眼,她指责她,她却并不恼,只是捡了一张沙发坐下来,听着诺诺哭,只觉得心里连血液流动都是愉快的,哭吧,使劲的哭,到时候恐怕你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小保姆见她这般模样,也猜不透她的身份,忍了几忍不敢再说,只好抱着诺诺轻轻哄着,诺诺长了一岁多,哪里受过一点委屈,哭的满头大汗直哆嗦,小保姆和她有了感情,也跟着落泪起来,这边正吵成一团,门就响了,赵秘书急匆匆进来,一看这乱七八糟的一幕,不由一怔,旋即恭敬对杜芳芳说道:“太太,您来了,这是……怎么了?”

杜芳芳漫不经心的看了小保姆一眼:“哦,也没什么,我送保姆过来,正好看到这小保姆打诺诺,喏,你去看,诺诺下巴都被她掐红了。”

赵秘书一听这话,腾时板了脸,小保姆是个胆小的乡下姑娘,吓的直哆嗦说不出一个字来,赵秘书一眼看到诺诺下巴上的红印,虽然知道有猫腻,但为了巴结杜芳芳,还是冷着脸狠狠骂了她一通,又打电话把她所在家政公司的经理叫了过来要他亲自把她带了回去,小保姆吓的直哭,拼命摇头解释,但根本没有人听,那个林姐站在一边低眉垂目,杜芳芳笑吟吟的低着头看自己手上的戒指,赵秘书冷着一张脸,经理满脸横­肉­气的直哆嗦,拉住她手臂的力道恨不得大的把她胳膊拧下来,小保姆哭着被拉了出去,那经理又点头哈腰的赔罪,赵秘书不耐烦的摆摆手:“把人带回去吧,钱就算了我们也不要回来了,只是以后别让我们再看到她,我们何先生特宠女儿,要知道你们保姆做了这样的事,绝对饶不了你们,所以赶紧把人打发走,有多远打发多远!”

那胖经理就是是是的连声应着,拽着哭啼啼的小保姆走了,诺诺原本就受了委屈,又见小保姆被拉走,一屋子只有赵秘书是见过几次的,吓的越发哭的厉害起来,杜芳芳被她吵的心烦,就站了起来满脸不屑的说道:“好了人我送到了,你的事我会找人去办的,就这个月吧,林姐这里,还要你在以桀面前多说几句好话,林姐,记清楚了,这可是何先生的心肝宝贝,你可要好好照顾她,少一根头发我饶不了你!”

林姐和善的笑着送她出去,嘴巴甜蜜说道:“还用太太­操­这心?我自然会将她当女儿一样照顾,太太放心吧,太太慢走……”

直到杜芳芳进了电梯,林姐还弓着腰一副巴结的样子,赵秘书看的直皱眉,又嘱咐了几句千万不能薄待诺诺,何先生要是知道她对诺诺有一丝的不好,绝对不会罢休,那林姐满头答应,就去抱了大哭的诺诺轻哄,她带孩子有经验,三言两语就哄的诺诺止住了哭声,赵秘书见她很用心的样子也没有多想,就满意的点点头也离开了。

林姐哄着诺诺不哭了之后,一摸她身上都是汗,就抱了她去洗澡,她动作轻柔,又长的和善,对诺诺温声细语的,不一会儿诺诺就和她熟稔了起来,小孩子忘­性­大,方才的难过和委屈就抛在了九霄云外。

ps:谢谢大家,没什么好说的,唯有努力努力!!虽然猪猪忙碌了六个月现在到番外了,但是也会尽量保证每天六千字更新,大家多多见谅啊……

宝贝诺诺,猪姨姨也要虐你了,偶好舍不得啊,我恨老何!

一见总裁误终身 六十六 戳穿她的真面目VS彻底决裂[VIP]

她动作轻柔,又长的和善,对诺诺温声细语的,不一会儿诺诺就和她熟稔了起来,小孩子忘­性­大,方才的难过和委屈就抛在了九霄云外。

何以桀早已嘱咐了赵秘书去选保姆,因此晚上回来看到林姐的时候,并没有感觉惊讶,冷眼旁观一番,见她手脚利索,自己也收拾的­干­净整洁,诺诺看起来好像也挺喜欢她,就少许放下心来,孩子的心是最­干­净单纯的,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分辨的清清楚楚,谁是真疼她谁是在敷衍她,她也明明白白。肋

何以桀是个骄傲而又自负的男人,他就像是全天下所有男人一样,都认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掌控全局的,纵然心中开始怀疑之前赵秘书和杜芳芳有什么勾结,但也没想到他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什么手段玩什么猫腻,更何况,对象还是他最疼惜的诺诺。

赵秘书跟着他这么久,应该能分得清孰轻孰重,更何况,他还想出国去不是么?他攥着他在手心里不让他走一天,他就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但心中虽这般想,却依然还是因着这是要留在诺诺身边的人而悄悄上了心。

待林姐带着诺诺洗完澡之后,何以桀就开始询问怎么最初招来的小保姆不在了,他一边抱着诺诺给她擦头发,一边问站在一边拿着药膏的林姐。

林姐就有些踌躇,张了几次嘴都没有开口,一副为难的样子,毕竟她刚来,就说上一任的不是,别人怎么听都会觉得她别有用心。镬

孰料诺诺一听他问小保姆,就想到了中午的事情,立刻咿咿呀呀的对着他嚷了起来,还抬起了小下巴指着胖嘟嘟的下巴颏上的一道红痕给他看,白天林姐给她涂了药,红印已经消去了很多几乎看不到了,但何以桀的脸却是立刻变的­阴­沉起来,他目光如一道锋芒毕露的利剑望着诺诺脸上的红印,心中的怒火却已经翻涌了起来。

林姐在一边细细看他的神­色­,心底不由得打鼓,不过一道小小的印子他就气成这般模样,如果她对诺诺……

她想到来时杜芳芳交代的那几句话,并不让她对诺诺下毒手,弄死她或者弄残她,毕竟她现在的重心不在诺诺的身上而在怎样让何以桀的心从闻相思身上回来上,更何况她也不傻,她真把诺诺弄死,她和何以桀铁定玩完了,就是爷爷和爸爸妈妈估计也不会站在她这边,但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她把她的小野种送来享福,把以桀的心都占满了,这招真是太毒,用个小野种让以桀怎么都忘不掉她,这女人心机真是深不可测!

凭什么这样便宜她?她让她不痛快,她杜芳芳就和她女儿过不去,她这么小,话都不会说,有的是方法折腾她,折腾她她还说不出来,岂不是大快人心?

林姐只是一个靠着杜家吃饭的远亲,她说一她不敢说二,要的就是她无条件的言听计从。

林姐犹在这边滴溜溜转着眼珠子胡思乱想,何以桀却已经厉声打断了她的沉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诺诺下巴上的伤谁弄的?”

林姐还想犹疑,但看他脸­色­­阴­沉的吓人,再不敢隐瞒,赶忙说道:“今儿赵秘书带我过来,正好听到诺诺在哭,原来,原来是那个小保姆把诺诺下巴掐伤了……”

何以桀不等她说完就抬手打断她的话:“她一直做的很好,也很疼诺诺,诺诺和她相处的极好,你别拿这种假话来诳我,说实话!”

林姐就急了,指天赌咒的为自己辩解,但何以桀根本不相信她的话茬,一个电话打给了赵秘书。

林姐站在一边,急的眼圈都红了,她原就长的慈眉善目敦厚善良,这样满腹委屈的样子竟也唬住了何以桀,更何况她的说辞和赵秘书的一样,没道理一个小保姆这样神通广大能收买了他的贴身秘书,何以桀挂了电话,不由得有些说不出的憋屈,又是身边人,又是身边人在他背后给了他一刀子!

竟被那个总是怯生生的小保姆给骗了!

她敢对诺诺动手,她竟然敢对他的掌上明珠动手!他对着她吹口气都怕她化了她竟然敢弄伤她!

他这般想着,就不自禁联想到了赵秘书的身上,他这些日子行为怪异,又突然提出出国,原本他事业正处在上升阶段,他又肯提拔他,没道理这节骨眼上要走,那唯一的理由就是他犯了大错准备溜之大吉!

何以桀面­色­­阴­沉如暴雨将临的海面,翻涌着汹涌的暗潮,赵秘书之前和杜芳芳有勾结,那么诺诺的事,他又会不会告诉杜芳芳?这般想下去,只觉自己犹如踩在深渊边缘,他的诺诺,他以为带在身边就能护她周全,却不料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何以桀,你又要至亲的人为你的自负买单了?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恨,小保姆也是赵秘书找来的,他现在心野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不查清楚就往诺诺身边安,这个林姐指不定也不妥当!何以桀绷紧了­唇­,面目冷凝,动也不动,他此刻的神情和模样把诺诺吓坏了,小小的孩子瑟缩在床上,揪着被角呜呜的哭,又不敢大声,憋的小脸通红……

何以桀将心底翻涌的那些念头强压下去,抱着诺诺就柔声哄了起来,心中却暗恨自己在诺诺面前不知道收敛,万一吓坏了她,她不愿意和自己亲近了怎么办?

果然诺诺这一次要他哄了很久才勉强止住哭声,何以桀亲自给女儿涂了消肿化瘀的药膏,一看到那道红痕,怒火不由得越发翻涌下来,却又害怕再吓到诺诺,就强忍了下来,诺诺在他怀里撒娇了许久,才抽抽噎噎的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跟在妈妈身边的缘故,她好像特别的缺乏安全感,晚上总是做恶梦,睡觉的时候是一定要他把她抱在怀里,然后她握着他的拇指才可以睡着。

何以桀每次看着女儿的睡颜都能痴痴的看上很久,他想思思,想的难受的恨不得跟着她去死了算了,可是看看诺诺,他又舍不得,如果他们都不在了,诺诺怎么办?

他知道绍霆和静知仰或是北城都会对诺诺好,把她视若亲生,但外人再好,怎么抵得过自己的父母?

何以桀心中酸涩,想着和绍霆分别已经将近两年,而他这一段时间又有许多事情要忙无暇照顾诺诺,不如就邀请他们夫妻带了可可回来一趟先把诺诺带在身边,诺诺也好有个年龄相差不大的玩伴分一分她的心,每次回来看到诺诺一个人坐在地板上搭积木或者是玩玩具,他都心疼的难受,他的女儿,他曾经幻想过要给她全世界最好最多的爱的宝贝,却因为他犯的错得不到和别的小朋友一样的快乐和幸福,他又怎么让死的不明不白的相思在地下放心?怎么对得起她毫无条件的信赖?

何以桀总是不敢回忆,每每想起她临终时做的这一切,每每想起她对福婶说的那些话,她就算是受了这么大的罪还是无条件的信任他,他的心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烧烤一样难受,而现在他做了什么,女儿在他身边,却连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都没有,还被一个小保姆欺负……

何以桀辗转难眠,却又不敢随便翻身,诺诺趴在他怀里睡的很香,也许这就是血缘关系的神奇,让她和他接触的不多却这般的依赖他。

何以桀忍不住的低头吻了吻女儿的额头,睡梦中她挥了挥胖胖的小手嘟起了小嘴,他爱怜的把她抱紧,她就翻了翻身子撅着小ρi股又沉沉睡着了,他心软的几乎滴出水来,将女儿露在外面的手臂拉进被子里,环紧了她,心中却渐渐浮起了一个念头。

**

一周后正是肖书记和肖子俊移民出境的时候,那天上午的时候何以桀就打来电话说中午不回来了,林姐挂了电话就立刻给杜芳芳联络,杜芳芳来的很快,进门的时候,诺诺一抬眼看到她,就明显的瑟缩了一下,大眼睛里涌上来了恐惧,长长蹁跹的睫毛颤抖着,耷拉着小脑袋缩在巨大的餐椅上,林姐端着饭喂她她也不吃了,胖嘟嘟的手指绞来绞去,过了一会儿,就瘪了嘴,想哭又不敢哭出来,眼底就盈了泪怯生生看着林姐:“爸爸,找爸爸……”

林姐和她相处这几天,她又是这样乖巧可人,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不免有了感情,见诺诺这样乖巧又可怜巴巴的样子不免心有不忍,但杜芳芳在她什么都不敢说,只好装作没听到,又拿了勺子舀了饭吹了几下送到诺诺嘴边,哄着劝着:“诺诺乖,快吃饭啊……”

诺诺使劲摇头,晶莹的泪珠就从睫梢上滚下来沿着粉嘟嘟的小脸挂了两行。

林姐又要再哄,杜芳芳却已经板了脸,她一喊爸爸,她的气就开始不顺,见她扭着小身子不愿意吃饭哭的委屈的不得了,她更是烦躁起来,她还什么都没做呢,碰都没碰她一指头,她就哭成这样,别人看到了还以为她杜芳芳是什么蛇蝎后妈呢!

再说了,如果以后这小祖宗就待在她家里,她还不要被她气死恶心死?要她伺候这样一个难缠的小野种!想都别想!动不动就哭,以桀怎么想?闻相思这个贱人真是够狠!用个小破孩子就能生生把她和以桀给搅散!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会一桩婚,像闻相思这种心机深有城府又毒辣的女人,就该下地狱去!

杜芳芳越想越气,见诺诺还在扭着身子不肯吃饭,就几步走到餐桌边,一把从林姐手里抢过勺子,她舀了满满一勺粥送到诺诺嘴边,诺诺立刻胡乱的摇头绷紧了小嘴不肯吃,一双大眼藏了泪,眼巴巴的望着她,­奶­声­奶­气的叫她:“姨姨……不吃……”

诺诺一开口,杜芳芳更生气,怒从中来,她放了碗腾出另一手按住了诺诺的小脑袋,举着勺子就硬往诺诺口中塞去,诺诺被她按着头不能动,委屈的眼泪直往下掉,偏偏人小力弱又躲不开,一着急就哇哇的大哭起来,小手举起来去推杜芳芳的手,却推不动,又急又怕哭的满头是汗……

杜芳芳却没那耐­性­,她舀了饭又没有吹凉就往诺诺嘴里塞,饭虽然不烫,但对孩子来说还有点热,满满一勺子粥硬塞进去,诺诺吱吱哇哇乱叫着哭了起来,拼命的扭着小身子,两只小胖手胡乱打着,嘴里的粥直往外吐,就正好吐了杜芳芳一袖子,杜芳芳气的直瞪眼,重又舀了一大勺饭往诺诺嘴里塞,口中恨极的念着,“叫你弄脏我衣服,叫你不吃,你吃不吃,吃不吃?你就这么挑,啊,我喂你你还敢不吃?”

诺诺又被她硬塞进嘴里一大口粥,哭的哇哇直叫往外吐,她越闹,杜芳芳越气,恨恨的开口:“不吃是吧?好,那就饿肚子,饿狠了看你吃不吃!”

她重重的甩掉勺子,逼着林姐把一桌子的饭菜都倒掉,诺诺跌在地上,洒了一身的饭粒,哭的几乎要抽过去了,小嘴周围都被那些粥弄的有些发红,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满头的大汗,林姐心有不忍偷眼看看杜芳芳,见她冷着脸站在一边,就不敢上前去哄诺诺,但听她哭的悲惨,心里也不由得酸楚起来,别过脸去眼圈微微的有了一些红。

“爸,爸爸……”诺诺坐在地上哭的嗓子都哑了,杜芳芳冷眼不理,林姐不敢上前,诺诺小小的心里只觉得说不出的委屈,她哭的累了,就从地上爬起来,抽噎着向外走,小嘴里不停嘟哝着:“找妈妈……找妈妈……”

杜芳芳听的火起,拎了她的衣领把她揪回来扬手要打,林姐赶忙打断,大着胆子说道:“太太,您看您一袖子的粥,不如去洗手间收拾下,她一个小孩子你何必和她一般见识?”

林姐一说,杜芳芳才察觉衣袖上的粥糊了一手,她愤愤的收回手,又恶狠狠的瞪了诺诺一眼,转身向向洗手间走去。

诺诺却已经吓傻了,站在那里哭都哭不出来,小脸吓的煞白,缩着脖子直打嗝,林姐看着杜芳芳关了门,就蹑手蹑脚过来抱了她轻声的哄:“乖诺诺,你乖乖的,那个姨姨就不打你,知不知道?”

诺诺小小软软的身子都在抖,眼泪一行一行的往下淌,哭的林姐都难受,正要再哄几句,杜芳芳却已经出来了,林姐赶忙放开手,杜芳芳走到诺诺跟前,诺诺吓的直往后缩,一ρi股跌在了地上,她正要哭,杜芳芳厉声喝了一声:“给我憋住!”

诺诺全身一抖,小手捂住嘴不敢哭,眼眶里的眼泪却啪嗒啪嗒的直往下掉,杜芳芳看着那双和相思一模一样的眼睛,越想越恨,忍不住又骂起来:“你哭什么哭?我打你了?碰都没碰你一下,就知道哭,你哭给谁看?和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模一样,装出这副样子来骗人,你们娘俩没一个好东西,你妈不要你,把你送来,就是想让我打死你把你卖掉……”

杜芳芳这边犹在高声骂个不停,公寓的门却已经悄无声息的开了,林姐正对着门,一眼看到何以桀,吓的几乎魂飞魄散,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杜芳芳背门而站却浑然不觉,她手指捣着诺诺的脑门,一句一句不停歇的骂。

何以桀脸­色­难看的吓人,赵秘书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心里直叫完了完了,绍霆和静知跟在他身后,俱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望着房子里的一幕,特别是静知,因为早已做了母亲,更是看不得这样的情境,眼泪已经扑簌簌的落了下来,绍霆轻轻伸手揽住了她,没有说话,但眼底却是浓浓­阴­霾。

诺诺被杜芳芳手指戳的跌坐在地上额上一片通红,想哭又不敢哭,杜芳芳凶的就像是妈妈讲的故事里的巫婆,她害怕极了,她想爸爸,也想妈妈,为什么他们都不管她了?诺诺哭的泪眼模糊之间忽然看到何以桀站在门外,她一下子放开捂着嘴的小手,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哭声嘶声裂肺一般揪着人的心脏,还夹杂着童稚的哭喊:“爸爸……爸爸……打诺诺……诺诺,诺诺……疼……”

诺诺哭着爬起来,胖乎乎的小身子一歪一歪往何以桀跟前跑,她哭的嗓子沙哑,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那样可爱的一个小人,嘴圈发红,一身的饭粒,头发也乱蓬蓬的,静知不忍卒看,扭过脸伏在绍霆怀里哭了起来……

何以桀死死咬紧了牙关,眼底像是充了血一般赤红一片,他不等诺诺跑到跟前就几步上前蹲下来把她死死抱在怀里,他嗓子里堵的难受,压抑不住的怒火直从胸腔里往外涌,诺诺在他怀里哭的直哆嗦,他的泪终于没有忍住落下来,却还是拼命克制着,哑着嗓子轻哄诺诺:“宝贝,爸爸错了,爸爸错了,让诺诺受委屈了,以后再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爸爸给诺诺发誓,诺诺打爸爸,爸爸是个笨蛋,是个混蛋,诺诺打爸爸……”

何以桀拉着女儿的手往脸上打,小小的诺诺却使劲摇头挣着不愿意打,小胖手抱着他的脖子直往他的怀里钻,哭声像是一把剑绞着他的心脏,何以桀痛如刀绞一般难受,他抱紧了女儿再不肯松开手,诺诺哭声渐渐低下来,他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一声一声在她耳边轻柔的安抚着,诺诺时不时的还会一激灵一下,一张脸哭成了小花猫,眼睛肿着,嘴边还有烫红,何以桀不敢看女儿,只把她抱在怀中小脸捂在胸前才缓缓站起来,他带泪的目光利剑一样逼视着目瞪口呆一脸惨白的杜芳芳,那样决绝冷酷的神情,要她遁无可遁。

如果不是他不放心赵秘书,如果不是他故意设下这一个小圈套,借口送肖书记出国中午不回来陪诺诺吃饭,如果不是他委托了绍霆手底下的人送肖书记他半路杀回来,他就看不到这样一幕,就不会相信,一个人的心,究竟会黑到什么样的地步!

杜芳芳被他这般目光看的直往后退,她心底怕极了,这样子的何以桀太恐怖,她从不曾看过这样的眼神,似乎恨不得杀了她撕了她一般的森利和冷酷,她知道他的心究竟多硬多狠,她触了他绝不能触的底线,他不会放过她,绝不会!

但她是谁,她是煊扬赫赫的杜家的人,她是骄傲的,绝不肯认输低头的杜芳芳,纵然被他亲眼看到又如何?是他错在先,是他对他们的婚姻不忠,是他弄出私生女来刺她的心,她这样做怎么了?她哪里错了?换做别人,恐怕早把这小兔崽子弄死了!

ps;额……终于轮到虐老杜了,大家该解气了吧,我昨天说虐诺娃,乃们以为我心真这么狠啊?偶今天就这样小小的,小小的虐了一下,偶哭的眼泪哗啦啊,得了,诺娃你牛,后MA都被你打败了……

一见总裁误终身 六十七 我愿意放弃一切[VIP]

是他对他们的婚姻不忠,是他弄出私生女来刺她的心,她这样做怎么了?她哪里错了?换做别人,恐怕早把这小兔崽子弄死了!

她不过是骂了几句,打了几下,她就该死吗?她闻相思是人,她闻相思的女儿是宝,她杜芳芳就活该被她们糟践?她作为他的太太,看到他和别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气愤不过打骂几句又怎么了?她心里不舒服难道还要憋着让自己委屈?她难道就不是人,她难道就不会受伤?肋

杜芳芳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越想心中越气,他现在这样看着她算什么?心疼了?受不了了?想打她还是想骂她?她杜芳芳不怕,她没有错,就算是这理算到天边去,她也没错!

正是中午,有明亮的阳光从公寓里窗户中照进来,何以桀站在门边迎着光,但整个人却像是从地狱之中走出的撒旦,他的眼底一片的墨­色­,浓重的几乎快要将人淹没,杜芳芳背窗站着,那些光芒照在她身后,她的半个侧脸就陷在氤氲的光线之中,模糊的看不清她的表情。

何以桀心如石坚,不愿再和她多费口舌,他低头亲亲女儿的额头,转过身来叫了静知:“静知,你帮我抱一会儿诺诺好不好?”

诺诺一听,立刻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大眼藏着一包泪,可怜巴巴的揪住他的手臂:“爸爸……爸爸抱……”镬

何以桀心口一酸,他也不舍得把女儿放开,只是他更不愿意女儿再受到惊吓,因此,又抱着她安慰了几句,方才不顾她的眼泪把她送到静知怀中。

静知哭的眼圈微红,慌忙轻轻环抱住诺诺,她动作温柔,面容又生的温柔沉静,观之可亲,诺诺闻到她身上好闻的栀子花味道,不由得耸耸鼻子,­奶­声­奶­气的喊;“妈妈,妈妈……香……”

是妈妈也很爱美,身上也有这样的香味吧……

静知忍不住的鼻腔一酸,却又忍了泪低头亲亲她:“诺诺好乖,姨姨抱着诺诺下楼去,找个小姐姐和诺诺玩好不好?”

诺诺大眼睛转了转,又趴在静知怀里扭头去看何以桀,伸了小手委委屈屈的对他喊:“爸爸,爸爸抱……”

“诺诺听姨姨的话,在楼下和小姐姐玩,爸爸一会儿就下去找诺诺,爸爸保证,好不好?”何以桀耐心十足的哄,孟绍霆再看他的目光就有了一些异样,眼底渐渐涌上动容,他曾以为何以桀这样的男人一辈子都不会变了,其实也只不过是,没有遇到那个让他变的人,等真的遇到了,却只可惜,相思已经不在了……

心中想到这里,就说不出的难过,静知打从听说相思不明不白死了之后,已经痛哭了好几场,自责当初自己不该这样急着飞去澳洲,孟绍霆心中亦是十分气愤,纵然再有不是,也不该这样草菅人命吧!对杜家和杜芳芳的恨意就更深了一层,他知道以着何以桀这般的­性­子既然亲眼看到了这一幕,就不会再姑息,因此他就拉了静知,认真对他说道:“以桀你放心,我和静知带着诺诺,不会有事的,你只管处理你的事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们兄弟之间,不必有任何顾忌。”

何以桀­唇­角微抿,眼底有波光微磷,当初他和静知去澳洲时,还对他不假颜­色­,他曾以为自己会失去一个好兄弟,却不曾想,在这样时刻,他竟然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他的身边。

不用多说,四目交汇,所有的言语都蕴藏在其中,孟绍霆对他微微点头,就拉了静知进电梯,诺诺瘪了小嘴要哭,­肉­嘟嘟的小脸皱成一团,眼泪直往下掉,静知连忙疼爱的轻声哄着,电梯门渐渐关上了,诺诺带泪的小脸终是看不到,哭声也渐渐听不清……

何以桀站在那里许久未动,直到赵秘书鼓足了勇气轻轻叫了一声“何部长”,他才回过神来,目光中犹存着点点湿痕,要赵秘书越发的心惊,却又在心中暗恨杜芳芳愚蠢,竟然会做出这样卑鄙的事情,害的他也被连累其中,这下全完了,他根本不可能再出国逃走,而何以桀,绝不会放过他。

果然,何以桀回过头,目光只是冷漠的扫过他。

赵秘书心又沉了沉,跟在他身边许久,他知道,他越是愤怒,就越是冷漠平静,而那个犯了他的人,就越是倒霉。

“赵谦,你很好。”何以桀走过他身边,伸出一根手指,虚空指了指赵秘书,他­唇­角微扬,眼底毫无波澜,只是这样轻轻丢下五个字,就要赵秘书所有心防完全垮掉。

他腿弯都在哆嗦,强扯了笑:“部长……”

“我这会儿没工夫理你,你老实待在这里别动。”何以桀漠然的眼神又扫了他一眼,菲薄的­唇­似乎稍稍的上扬了一下,赵秘书打了个冷颤,身子不由得靠在墙上,整个人都似被抽去了脊骨……

何以桀果然没再看他,他长身玉立,脊背舒展,整个人只是往那里一站,就自有一种逼人的气势流泻而出,他缓缓的向房间里走,走的不紧不慢,那般看去,就像是一株熠熠生辉的樟兰玉树,但却总有让人心悸的气息围绕在他周身。

何以桀进了房间,转身关了门,咔哒一声,似乎是上了锁,赵秘书一怔,旋即却是僵硬的收回目光,他已经自身难保,杜芳芳那里情势看起来也太不妙,这一次,他真是押错了宝,走错了路,但,是他自己错在先,他怨不得别人,就算是何以桀对他做什么,他也怨不到他头上去。

门锁声在静寂的房间里清晰的紧,杜芳芳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绷紧了­唇­望住他,目光却是依旧的高傲而又倔强,何以桀并不看她,只是一如方才那般缓缓上前。

林姐站在一边吓的面无人­色­,何以桀每逼近一步,她就抖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转身就要跑,孰料何以桀一抬腿踹在面前倒在地上的椅子上,椅子撞到林姐的膝弯处,她“哎呦”一声踉跄着差点摔倒在地,何以桀却已经­阴­沉出声:“先给我滚一边,待会儿我再和你好好算账!”

林姐又怕又委屈,却不敢再忤逆他,扶了腿跌跌撞撞的躲到了客房里,杜芳芳忍不住的目光颤了颤,细长的凤眼之间有隐隐的害怕,更多的却依旧是骄傲和一贯的不屑,纵然此刻心中害怕,但硬着头皮厉声喝问:“何以桀你想­干­什么?”

何以桀站着未动,高大的身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杜芳芳紧紧的抿着­唇­,手指却已经不自觉的握紧,从小到大,她心中就秉持着一个信念,决不会认输,不管处在什么样的境地,不管处在怎样的下风,气势不能输!

她神情高傲而又倔强,目中完全还是那般盛气凌人,丝毫没有悔改之意,不,不要说悔改,她想必根本不认为自己错了吧。

何以桀不是一个喜欢推卸责任的男人,他承认所有的事情都因他而起,他是罪魁祸首,但她就没有一点点的错吗?她恨他的外心,恨他心里有别的女人,恨相思的存在,他都能理解,但是她为什么不冲着他何以桀来?她去伤害这样无辜的思思和诺诺算什么?

事到如今,他不愿意再和她多讲一句话,这些道理,他永远不会说,因为,杜芳芳根本就不会听进去,也不会放在心上,她只会固执的认为,是相思毁了他们的婚姻,是相思阻拦了他们的幸福,但她根本不知,他和她之间,从来没有幸福,这一份婚姻,也不过是利用。

“杜芳芳。”何以桀沉沉开口,他抬起头来,目光冷凝犹如冬日冰封的深潭,就那样望着她,用一种让她的心冷到了骨子里的眼神。

“以桀……”她忍不住呐呐开口,想要上前一步,双脚却好似有千斤重,怎么都挪不动。

“我们离婚。”他用着那样坚决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出这四个字,杜芳芳一时之间怔住,整个人像是坏掉了发条的玩具,一动不动。

“我会让律师送离婚协议给你,你要做的事,就是签上你的名字,明白了么,我要和你离婚,解除夫妻关系,我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我愿意放弃一切,杜芳芳。”

ps:说实话,杜芳芳如果遇到的小三是那种纯粹为了钱的,犯贱的,我会为她的行为拍手叫好,但此刻,我心疼思思,心疼诺娃,却又有点同情杜芳芳,只是我又恨她划了思思的脸,恨她让思思病成那样,唉,大家心里怎么想的?

一见总裁误终身 六十八 大爆发[VIP]

“明白了么,我要和你离婚,解除夫妻关系,我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我愿意放弃一切,杜芳芳。”

他方一说完,她忽然“啊”的尖叫了起来,杜芳芳骄傲的认定他这辈子都不敢提离婚二字,但是现在,就为了她打了那小野种两下,他竟然提离婚?他有什么资格提?没了杜家这个靠山,他何以桀凭什么爬这么高?肋

“何以桀,就为了那个小野种——”

她尖声咒骂,孰料话未说完,头皮上却传来一阵撕裂的疼,大骇之下却见何以桀双目如同充血一般通红,他毫不怜惜的拽住她的头发,抬手就是一耳光掴了上去。

何以桀恨极,小野种三个字几乎像是锐利的冷箭,刺的他每一寸肌­肉­都在疼,思思是他心中永远的疼痛,诺诺是他最柔软的底线,他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哪怕只是言语上的羞辱!

这一耳光几乎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杜芳芳被他打的眼冒金星,脑袋里嗡嗡直响,嘴角也破了,淌出鲜红的血来。

她挨了一耳光,反而镇定了下来,缓过劲儿之后,她低着头,目光中却隐隐有泪光,杜芳芳死忍着,绝不肯让自己在他面前落下一滴泪,许是过了足足一分钟,她方才缓缓抬起头来,那个一向骄傲到从不肯低头的女人,眼中却有了破碎的光芒,她固执的冷笑看他,字字句句听起来平静,她心底却如同针扎:“何以桀,你为了一个养在外面的野女人,就为了她给你生的野种,你打我的耳光?我真要问问你,你还有没有良心!我是你太太何以桀,你什么时候把这句话放在心上过?我何错之有?身为你的太太我凭什么要容忍你和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我凭什么要对她好?我凭什么要做小伏低忍气吞声的养她伺候她?”镬

这一席话却让何以桀怒极反笑,他连连点头,眉心冷凝,­唇­角却带着讽刺,四目双对之间,谁又能看出这是曾经“琴瑟和鸣”同床共枕的一对夫妻?他握住她头发的手倏然收紧,逼视进她流泪的眼底。

“你问我有没有良心,我也想问问你,杜芳芳你到底有没有心,你怎么就这么毒?相思有什么错?诺诺有什么错?是我招惹的她,是我缠着相思不放,是我爱她放不下她,是你所谓的丈夫我,是我何以桀舍不掉她,这关她什么事?你有什么怒气你他.妈的冲我来,你动她­干­什么杜芳芳!”

他说到最后,声音忽然拔高,满腔的怒火和悲痛似乎寻到了一个突破口,他忍无可忍,诺诺凄厉大哭的样子,思思不明不白的死去,他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那些纠缠在心底像是挥散不净的浓雾一样将他笼罩的几乎窒息几乎无法再坚持着活下去的剧烈疼痛和悲伤齐齐涌上心头,他几乎沤的吐出血来……

“她有什么错?她犯贱勾引你就是最大的错,啊——”

她的咒骂只有一半,就被他反手一耳光掴出去打断,杜芳芳被打的脸又偏过去,两边脸颊都高高肿起,火烧一样的疼,却怎么都压不过心底的冰冷,她低着头,短发覆在额上,发梢刺在眼中,疼的难忍,疼的她眼泪汩汩而下,但她许久都不曾动,她像是一个一直都生活在谎言中以为自己很幸福的女人忽然被人打破了那虚幻的梦境一般,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但他的声音依然在耳边嗡嗡的响,像是催命的魔音,像是致命的蛊毒,就在这一刻,杜芳芳忽然绝望的发现,就算他这般对她,就算是到这样的地步,她依然爱着他,依然不愿意放手。

“杜芳芳,我今天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我爱的人是闻相思,自始至终都是她,为了肖伯的事,我不得不娶你,这是我这辈子犯下最大的错,因为这一步错,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永远失去了我心爱的女人!我现在只有诺诺,我告诉你,她就是我的命,是我的命根子,为了她我可以去死,毫不犹豫,眼都不眨的去死,所以,你动她一下,我就十倍百倍的还给你!绝不手软,杜芳芳,对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我绝不会手软!”

他说到诺诺,声音中渐渐笼上温柔,就连望着她的目光,都似柔和了下来。

“你说你一直爱的人都是闻相思?”杜芳芳似乎不信一般,她抬起头来,一双凤眼之中却再没有以往的桀骜不驯,她迷茫的望着面前的男人,这个人是她的丈夫,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是她想要依赖着,过一生的人,是她所有的骄傲,所有炫耀的资本,可是他说什么?

他亲口对她承认,他不爱她,他爱的是别的女人,自始至终,他爱的都是别的女人!

这比他再打她十几个耳光还要难忍,这比他提出离婚还要她痛苦,杜芳芳不信,她使劲摇头,声音喃喃:“不会,不会的……不是,不是这样……”

何以桀望着她,目光不动,面­色­冷凝,他毫不犹豫的点头,菲薄的­唇­邪佞上扬,似要残忍的将她最后一丝犹疑掐断:“对,我不爱你,我爱思思,我爱她,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最爱的女人,杜芳芳,我从没有爱过你,不,连喜欢都没有,一丝丝好感和欣赏都没有,在你第一次对她动手的时候,杜芳芳,我就厌恶你,厌恶到了骨子里!”

她眼底最后一线光芒全部的消去,有一行透明的眼泪从眼角悄然无声的滑落下来,她目光呆滞,似乎被人摄去了心魂,何以桀放开攥住她头发的手,她立时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他站直身子,望住此刻的她,他厌恶她,恨她,却又在心底藏着一丝愧疚,只是那一份愧疚,早已随着思思的死烟消云散,这只是他和杜芳芳战争的开始,若果他知道了思思死亡的真相,若果真的是她,那么,他和她之间,只有一个结果,死敌,一辈子的死敌。

杜芳芳趴在地上,全身都在抽.搐,她脸­色­煞白,喉咙里咔咔的响着,她说不出话来,也哭不出来,胃里翻江倒海一般痉.挛着不停,她弓着身子,一阵一阵的­干­呕,那难过像是一只扼住了她心脏的手,他掐紧一下,她就痛一下。

而何以桀不再看她,转身向外走。

她望着他的背影,如果没有记错,是第一次,用这样仰视的目光,心里忽然想起好久前妈妈有一次和她聊天,她问她:“以桀对你怎么样啊,好不好?”

她记得那时候的自己,骄傲的神采飞扬,眸子里都透着幸福的光芒:“他敢对我不好?”

她一直都认为,他不敢对她不好,他不敢对她假以颜­色­,他不敢违拗她的任何一句话,他需要依附着杜家,他在她面前永远低一头,但此刻,她恍然觉得自己有些明白,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她就根本没有能够抓得住。

她嫁了他,可是直到现在,不,哪怕给她一辈子的时间,她也得不到他的心了吧。

只是,就这样放弃?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从高空跌入泥沼,从嘲笑别人的那个变成被嘲笑的那个,最重要的是,她不能再占着他太太的身份,她做不成他的女人了……

一想到这些,就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炙烤,她暴躁的­性­子天生造就后天又被人纵容,根本改变不了,也不要试图因为一点点的觉醒要她脱胎换骨。

她什么苦都不怕,从小在兵营里摸爬滚打什么伤没受过?她怕的只是被人嘲笑被人看轻,她不要沦为笑柄,她不要做一个可怜的失败者,她不要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团圆,凭什么?凭什么到头来都成了她的错?

“何以桀!”杜芳芳在他已经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何以桀脚步停住,转过身来,杜芳芳已经站了起来,纵然面容看起来依旧狼狈,但她眸子里却不像方才那般一片死灰。

“你不要忘记,没有我这个太太,你做不到这个位子,你不会有今天,看你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了,想拉你下台的人排成了排,如果不是你背靠大树好乘凉,何以桀,你当真以为肖书记贪污那件事你就能撇的那样­干­­干­净净?”

何以桀听她这般说,反倒是心下松了一松,如果她用一腔真心作为牵绊,他心底恐怕真的会觉得愧对与她,但她说出这番话,他的心,就再不会动摇。

ps;偶们老何如果变成穷光蛋,乃们还爱不爱?爱不爱?

终究还是没有对老杜心软,想到思思的惨状,想到诺娃,我还是恨她啊!

孩纸们终于等到这天,话说心中作何感想?对猪哥有啥奖赏哇?↖(ω)↗嘻嘻

一见总裁误终身 六十九[VIP]

如果她用一腔真心作为牵绊,他心底恐怕真的会觉得愧对与她,但她说出这番话,他的心,就再不会动摇。

“我既然敢提出离婚,杜芳芳,你以为我会害怕么?”

杜芳芳胸口一滞,转而却是长舒一口气,微微抬头轻轻闭了闭眼,但依旧是毫不动摇的继续威逼:“何以桀,你想清楚了,你和我离婚,你的名誉,地位,权利,全都别想要了,为了那样一个女人,究竟值不值得?”肋

何以桀一抬手,打断她的话,他强压了心底的愤怒和屈辱,面上却浮出一抹不屑冷笑:“对,你说的正是我想说的,我什么都不要了,名誉,权利,地位,我都不要了,你满意了么?杜芳芳,你还有什么能威胁我的?都一次说完吧。”

何以桀说着,掏出烟盒取了一支烟,啪的一声打开狮头镶钻的火机点燃,他身子向后微倾靠在墙上,眯眼吐了一串烟圈,一副毫不在乎的嘲讽神情。

“你疯了?”杜芳芳惊愕的睁大了眼睛,从小在那样的圈子里长大,见惯了勾心斗角追名逐利,见惯了为了向上爬不惜任何代价,见惯了为了权利连至亲都可以舍弃的人,她根本不相信有人会在权势炙手可热的时候放弃拥有的一切!

更何况,何以桀有多大的野心她知道的清清楚楚,像他这样的男人,天生就该混迹在官场,若要他去过普通人的生活,恐怕比杀了他还让他觉得痛苦!镬

何以桀微抬下颌,­唇­角冷扬,烟雾中他俊魅的容颜隐隐约约的绽现,杜芳芳只觉得心旌动摇,目光似一团火胶着在他的身上,怎样都挪不开,何以桀见她这般模样,又是冷哼一声;“我没疯,杜芳芳,我已经做了决定,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诺诺,你爱耍什么手段,就尽管去,你爱怎样报复我,也随便你,我无所谓,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只要我女儿!”

“你既然这样爱她,这样在乎她,为了她的女儿就可以舍弃一切,当初为什么要出现在我身边,为什么要说对我有好感,为什么要娶我?为什么放弃她?为什么看着我打她可以无动于衷?”杜芳芳一颗心直往下沉,她以为,她拥有不了他的爱情他的心,至少还可以用杜家的势力逼迫着他留下来,逼迫着他放弃闻相思,但现在,他说什么,他什么都不要了,他竟然在权势和闻相思之间,选择放弃权势!

“我没必要瞒你,当初接近你,就是看中了你是杜家的人,你们家在京里的地位和影响。”

何以桀说到这里,眉心微蹙,要一个男人承认自己存着这样的心思,承认自己利用一个女人和她背后的家族,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杜芳芳心思急转,听他这般说又联想到他们初认识时的光景,正是肖书记犯事之时——他方才也说了,他是为了肖书记才娶她……

这一切就再明白不过了,他爱闻相思,但因为肖书记犯了事,他为了让肖书记免于牢狱之灾,就去刻意的接近她,骗她说对她有好感,甚至最后,让自己赔上了婚姻大事……

他的心——竟是这般的­阴­狠!

他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她的立场?有没有考虑过她杜芳芳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她也有感情,她也是个女人,她也会动心,她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她也会爱上一个男人,然后投入进去无法自拔!

“何以桀——”杜芳芳气的浑身都在哆嗦,他的脸,俊魅如妖的脸,就像是一道魔障,笼罩着她让她几乎发疯,她要撕碎这一切,她要毁掉这一切,她恨他!杜芳芳控制不住的扑过去何以桀身边,举手往他脸上抓去,何以桀想躲,但在微微侧脸的那一刻终究还是顿住,她尖利的指甲划破他的脸,他的心脏某处忽然剧烈的疼了一下。

如果说杜芳芳有错,那么其实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当初怀抱着这样的目的接近她,才有了现在这样一幕一幕的悲剧发生,根源在他的身上,事情归结到最初,确实是他对不起她。

但后来呢?后来相思被她毒打,他自觉再无面目去见相思,自觉配不上她,也不愿将她卷入这一潭浑水之中,只一心希望她可以过的好,就彻底的放弃了那段感情,那时候,不是没有想过和杜芳芳好好在一起过一辈子,毕竟,他存着利用的心思接近她本就有愧疚,她对他的真心喜欢他也不是看不到……

只是后来,谁又知道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是他错在背弃了诺言去找相思,是他不忍她被病痛折磨将她送到了B市,是他又一次和她情不自禁,是他错,一切都是他的错,只是,为什么就要因为他的错害死相思?

她可以生气,可以恨他,怎样报复都可以,为什么要拿思思出气?

思思被她害死还不够,又这般对待诺诺,如果不是他存了疑心布了这个局,恐怕想不到她竟然心狠手辣成这样,这样折磨诺诺!

她只是一个一岁多的孩子,她有什么错?纵然她恨她的妈妈,但诺诺何其无辜?她什么都不懂,单纯可爱的像是一个天使,她怎么能对她下得去手?究竟要有多狠的心才能对一个小孩子做出这样的事,说出这样卑鄙恶毒的话?

他无法忍受,无法忍受再让女儿重蹈思思的覆辙,无法忍受诺诺这样不明不白跟着他,无法忍受她再生活在危险中,肖伯走了,他再没后顾之忧,思思死了,他的心也死了,这官场他也不再留恋,他现今唯一想做的,只是查清思思的死因,然后将所有伤害她的人都绳之以法,等这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他就带着诺诺远走高飞,澳洲也好,什么地方都好,再不回到这里来。

“何以桀,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利用完我就把我踢在一边,要去和那个贱女人双宿双飞,你以为我会成全你?呸!你想都别想,我杜芳芳就是死也不会成全你,你休想!休想!我这辈子都困死你,你想和闻相思在一起,除非你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她下了一次狠手,何以桀脸上被她抓出了一道血痕,但见他不躲不闪,冷峻的面容上那道血痕触目惊心,何以桀微微偏着脸,长眉紧蹙,­唇­角有了下沉的­阴­冷弧度,她却又心疼起来,口中不停哭骂着,却不再动手。

“双宿双飞?”何以桀忽然抬眼,就那样看着面前失控大哭的杜芳芳,他渐渐扬起­唇­角,有浅浅的笑意在他­唇­边绽出,但眼底却忽然有一行泪极缓极缓的淌出来……

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什么,他就那样愣愣的望着杜芳芳,却又像根本没有看她,杜芳芳第一次见他落泪,心中知他是为别的女人,更觉痛苦难当,连串眼泪纷纷而落,心底刺痛不停,她别过脸去,不敢再看他的脸,更不敢再看他脸上的泪痕。

许久之后,他忽然怔怔开口,却是平静至极的口吻:“怎么双宿双飞?杜芳芳,她死了,我怎么和她双宿双飞?你即使想成全我们,也没有办法了,我不能到天堂去追随她,她也不会起死回生,我怎么和她在一起?”

“死了?”杜芳芳一怔,连连后退几步,直到身子撞在墙上她才顿住,她似根本未曾想到会是这般,怔仲愣了许久,却忽然像是疯了一样大笑起来:“真是老天开眼,这样的贱女人竟然死了?我就知道,拆散人家的夫妻的贱人,小三,她没有好下场,她不会有好下场!”

她笑的前仰后合,笑的眼泪四溢,那声音听起来原该是愉悦的,但不知为何,总觉有几分的凄凉:“她竟然死了?闻相思你真是聪明啊,活人怎么斗得过死人?你死了多好,死了永远留在他心里占着那个位子,更何况还有个这样的宝贝女儿,你真是厉害,我斗不过你,我杜芳芳斗不过你!你死了竟然还搅合的我不得安宁,你死了竟然还生生拆散了我们,我杜芳芳自认为自己算有手段,却不料被你玩的团团转,闻相思你活该去下地狱!你活该这么早死!”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七十[VIP]

她一声高过一声的咒骂,让何以桀的面­色­越来越冷越来越­阴­沉,终是忍无可忍,他一伸手扼住她的脖子,单手用力掐的她立时喘不上气来,杜芳芳眼珠微凸,脚尖也一点点的踮起来,她双手胡乱的去抓他的手背,抓出一道一道的血痕,何以桀却不松手,他目呲欲裂,眼眶似充血了一般一片通红,手劲越来越大,杜芳芳抓他的力气渐渐变小,舌尖微微伸了出来直翻白眼,何以桀这才忍住掐死她的冲动,一把将她推开在一边,杜芳芳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在地上,她抚住脖子,剧烈的咳嗽着,脸憋的通红再说不出话。肋

何以桀默然站在那里许久,再不看她一眼,转身推门而出。

门方一开,赵秘书失神的目光一凝,支起身子看向何以桀,何以桀脚步不顿,经过他身边时,声音淡淡响起:“你现今是心大了,既如此这般对我,我也容不得你,赵谦,路是你自己选的,后果若太残酷,不要怨别人。”

赵秘书身子剧烈的一抖,嘴­唇­蠕动还想再说什么,却发不出一丝丝的声音,眼睁睁看着何以桀进电梯离开,他才一下子瘫软在地上,面­色­灰败如同死人。

“小熊给你玩。”黑­色­的宾利车后排座位上,一个漂亮的小女孩,乌黑的头发留到与肩齐,齐眉的刘海整整齐齐覆在一双柔美的弯眉上,她穿着一件米­色­针织开衫,黑­色­百褶及膝裙,一双漂亮洋气的卡通彩袜裹住纤细笔直的两条小腿,就打破了黑白两­色­的沉稳和单调,显得有了童真的可爱。

而此时,她正举着一个漂亮的维尼熊递到面前一个粉嘟嘟的瓷娃娃一般的小孩子面前,小孩子还在哭,举着小胖手揉着眼睛,一声一声的抽噎着,时不时还要可爱的打个嗝,哭泣间隙听到她说话,就从胖乎乎带着小柔坑的手指间去瞄她手里的小熊,瞄了一眼眼珠就不动了,哽咽着伸手去拿小熊,小女孩就粲然一笑,在嘴角露出两只漂亮的梨涡,她将小熊递给那个比她小一圈的小孩子手里,然后小大人一样拿了她的小手帕给她擦眼泪,动作柔柔,声音童稚而又甜美的哄着:“诺诺妹妹不要哭,姐姐把好玩的都给你喔。”

诺诺抱着小熊爱不释手,一边抽噎着一边抬起小脑袋,乌溜溜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睫毛轻颤着望着可可,而烫红的脸上和嘴角边也已经涂上了透明草绿­色­的药膏,看起来像是长了一圈绿­色­的胡子,可爱极了,她­奶­声­奶­气的哽咽着问:“不骗,诺诺……”

小女孩使劲点头,笑的眼睛弯起来,伸手抱了抱她,爽快开口:“嗯,不骗诺诺妹妹。”

诺诺一咧嘴,露出没长齐的小白牙,可可一见她笑,也笑了起来,又抱着她亲了几口,把自己的玩具都拿给她玩,两个小孩子很快玩在一起,诺诺渐渐也不再哭了。

静知在一边看的甚感安慰,为女儿的懂事感到开心,又为诺诺的可爱天真感到欣慰,但一想到相思,泪水还是不自禁的淌出来,她有了可可这个女儿,真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守着还觉得不够,还怕她有什么委屈,诺诺才这样大,就没了妈妈,以后怎么办?

绍霆看到她又流泪,忍不住轻轻摇头,伸手把她拥在怀里,压低了声音:“这么大的人了还哭,要可可看到了可要笑话你了。”

静知伏在他肩上,默默流了一会儿眼泪:“绍霆,我心里难受,想到相思我就难受,后悔,如果当初我们没有离开这里去澳洲,相思不会孤立无援受这么大的罪,现在又不明不白的送了命……我总觉得对不起她……”

孟绍霆俊逸的脸容上有了疼惜,他轻抚着她单薄的肩低声劝哄许久,见她慢慢止了泪,就想法子转移她的注意力:“诺诺这么小,相思又不在了,以桀又是个大男人,哪里会有这么贴心,不如以后你多费点心思照顾诺诺,也算是帮了以桀的忙,要他可以安心的处理自己的事情。”

静知立即点头:“嗯嗯,白天我就把诺诺带在身边,等以桀闲了就来接诺诺,反正再不能让诺诺见天和保姆待在一起,对了,我听流苏姐说,清秋也知道了,这几天就会回来……”

孟绍霆听她一说,不由得眼珠微微一转,想到某个人,­唇­边就有了“幸灾乐祸”的笑意。

**

机场,一家西点店。

诺诺和可可坐在儿童座位上,每人面前都是满当当的可爱­精­致的点心,还有两大杯热可可,两个小孩子吃的满脸满嘴的­奶­油,大人们也不管,可可就像是小大人一样,不时的给自己擦擦嘴又给诺诺擦擦嘴,诺诺也很乖,可可一拿纸巾过来,她就抬着胖乎乎的小脸要可可给她擦,孟绍霆和静知坐在一起,笑眯眯的看着两人挪不开眼。

而另一侧,穿着黑­色­短风衣的沈北城坐在那里,面目看起来沉寂如水,但放在白­色­蕾丝桌布上那一双手,轻微的颤抖,却泄露了他心底的紧张。

孟绍霆不做声,眼角余光扫过去时,总会有促狭的笑意,沈北城心中明了,虽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却是感激,若不是绍霆瞒着静知和流苏透露了清秋要回国的消息,他根本不可能坐在这里等她,等着见她一面。

他时不时的会微微侧脸看向机场的出口,目光中就浮出了几分的焦灼,静知看在眼里,只觉解气,初初见到沈北城出现在机场时的不快就消散了几分,但又遗憾顾流苏有急事要处理不在这里,不然狠狠的呛他几句,才解气!

想当初她和绍霆去澳洲不久,清秋就又飞回了宾夕法尼亚,后来她们偶然间通电话静知问起来她出国的原因,才知道那时候沈北城竟然还和络襄不清不楚,但又对清秋死缠烂打,有一次他死缠着约她吃饭,结果络襄竟然找到餐厅去,当着一大屋子吃饭的人的面跪在清秋面前痛哭流涕的求她把沈北城还给她,清秋当时又羞又气,偏生沈北城顾及着络襄的面子不肯多说,清秋回去就大病了一场,然后不顾一切的离开了。

静知因此对沈北城恨到了极点,是再不想让清秋和沈北城在一起了,不管是谁都好,不管是哪国人,只要能真心的,一心一意的对清秋,她都愿意,只要不是沈北城!

但这次回来,听绍霆说起北城和络襄,在清秋愤愤出国之后,就彻底的断­干­净了,她虽然还是抗拒清秋和沈北城在一起,但清秋去宾夕法尼亚这一年多来,推掉了那个即将和她订婚的男人,又不知推掉了多少的追求者,她才知道,清秋也许不像表面那样洒脱,也许也未曾彻底的放下,想当初的傅静知,不也是这样吗?

感情的事,向来都说不清楚,不是当事人,无法揣摩清楚别人的想法,不如就不要再Сhā手,让他们听凭命运的安排好了,如果当真有缘,那么时间空间或者其他人都不是距离,但若真的无缘,就算费尽力气也不过是竹篮打水。

想明白这些,静知就没有再流露出对沈北城的不满。

他们在西点店等了半个小时之后,清秋方才到。

她推门进来的时候,静知特意去看了一眼沈北城,他似强忍了激动并未露出夸张的神情,但一双手却是抖个不停,一双眼眸璀璨明亮的异常。

那推门进来的女子宛若是一道耀眼的阳光,瞬间刺痛了他的心,沈北城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几乎无处可遁,他甚至后悔自己出现在这里,他甚至害怕见到她,或者说,是害怕见到她看到他也在时,会流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是会不屑,还是会冷笑,再或者是平静的宛若路人,他心底纷乱如麻,手心里黏黏的出了汗,渐渐有些坐立难安,甚至,甚至可笑的生出一种……想要临场逃脱,躲开她的念头。

ps:啊哈,可怜的北城啊,可怜的猪啊,在网吧半天都更不上……这什么世道啊,系统也欺负我,滚人了!求安慰,求抚摸……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七十一[VIP]

他心底纷乱如麻,手心里黏黏的出了汗,渐渐有些坐立难安,甚至,甚至可笑的生出一种……想要临场逃脱,躲开她的念头。

静知转过脸去,站起来向清秋走去,清秋似乎是一眼看到了她,立时一伸手指了她一下,身子微微后仰,嘴巴惊喜的张大成0型,灿烂的笑容犹如阳光一般绽放而出。肋

静知也笑,那样的笑容由衷而出,带着说不出的暖意缓缓席卷了清秋的心头,她只觉周身都被阳光笼罩,心底说不上的满足,一生有一个这样的朋友,足够了。

清秋剪了短发,染成漂亮的巧克力­色­,大方格子的围巾随意的拢在肩头,纤瘦的身材在十一月末的阳光中缓缓拉近,她穿着加厚长衬衫,下摆有一半凌乱的束在牛仔裤的裤腰中,另一侧就凌乱的垂下来,却显出了那不赢一握的小蛮腰,再往下脚上是一双短筒的小皮靴,她看起来气­色­极好,­精­神充沛,但眼睛却又隐隐的有哭过的痕迹,只是状态似乎不错,仍给人一种意气风发的样子大步的走进来,和之前那个长发飘飘,温柔沉静,却又坚强不失柔媚的展清秋,判若两人。

静知心中暗暗赞叹,却又说不出是喜是悲,一个女人有了这样脱胎换骨的改变,若不是伤的太深对生活有了新的感悟,就是太幸福,幸福到她蜕变成一个耀眼的明星,很明显,清秋该是前者。镬

清秋伸开双臂,静知亦是伸开双臂,两人紧紧的拥在一起,笑过之后,却有泪水一起涌了出来。

短暂的落泪之后,清秋立刻就止了哭泣,她伸手拂去静知脸上泪痕,低低说道:“别哭,没什么好哭的,等我们给相思报了仇,再去她墓前痛痛快快的哭!”

静知使劲点头,胡乱擦了眼泪,绽出笑脸:“路上顺利么?饿不饿?先吃点点心吧……对了,诺诺我也带来了,你还没见过她吧?特别乖特别可爱,比可可小时候听话懂事多了,真是招人疼……”

静知滔滔不绝的说着,清秋却是扑哧一下子笑出来,方欲开口说她怎么变的这般罗嗦,眼角余光却已经看到了坐在一边的沈北城。

沈北城自她进来那一刻,就一直在看她,但这样冷不丁迎上她的目光,却吓的一激灵,一时如木头人一般愣住,他怎么都不曾想过清秋会变成这样,她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阴­霾,她走路的样子­精­神奕奕,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家破人亡需要依附他在他面前委曲求全的柔弱女孩,也不是那个孩子没了之后只会哭泣抱怨的失落的女人,更不是在络襄大庭广众之下闹开时不知所措望着他的那个清秋,她像是忘掉了过去的一切,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她变的耀眼而又积极向上,让人看她一眼,都会觉得自己太渺小太肮脏。

他心中五味陈杂,却已经缓缓站了起来,目光凝在她的身上,怎样都不愿挪开。

清秋眉梢微微向上一扬,却已经对他温和灿烂的一笑,牵了静知向桌子边走来,她落落大方,脸上毫无尴尬或者是愤怒的表情,她伸出一只手来,对沈北城颔首微笑:“沈先生,您好,未料到会在这里见到您,说起来,我们也有一年多不曾见过面了,您近来可好?”

这般说着,又沉沉叹口气,感叹道:“时间可过的真是快啊。”

沈北城死也想不到她会这般面对他,洒脱的像是他沈北城当真是一个她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而不是她曾经深深爱过,恨过的前夫!

他说不出心里的滋味,他只知道他脸上的笑容一定很僵,他机械的握住她的手,颔首,问好,轻轻握过之后两人立时分开,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好像是跟着她的话感叹了时间过的真快,好像又是其他的什么……

总之,他脑子里一片的空白,浑浑噩噩的坐在那里,他也不敢看他,就像是一个木偶一般,清秋和孟绍霆也说的欢快,和静知更是滔滔不绝,她甚至还抱着诺诺,疼宠的亲了哄了好久,那抱孩子的姿势完全不像是一个没做妈妈的年轻女孩,而他就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外人,一个剪切拼贴上去的突兀风景一般。

他看着她抱着诺诺轻哄的样子,恍恍惚惚的记起,那时候知道怀孕,她偷偷的去上育婴课,买了各种各样的光碟和书籍,学着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母亲,迎接她未出世的孩子,可是后来……一切都改变了。

他不愿再回想,可是坐在这里太尴尬,只是离开么?却又舍不得,这样矛盾着,踌躇着,等到准备离开的时候,何以桀也赶来了机场,诺诺看到爸爸,立刻欢快的从清秋怀里挣出来,小炮弹一样往他怀里冲,西点店里还有不少的大人小孩,何以桀一脸的紧张,疾走几步穿过人群稳稳的抱住了她才轻轻松口气,诺诺开心不已,在他怀里扭来扭曲咯咯咯的笑,他抱起诺诺,手法熟练而又温柔,沈北城在一边看着,忽然间心里有说不出的羡慕。

他偷偷的去看清秋,仿佛她眼底也有一瞬的失落,心尖上就涌上针刺一般的疼,要他的手藏在桌下,渐渐的收紧,捏的生疼。

诺诺咿咿呀呀的继续对着何以桀念她的婴儿语,何以桀几乎已经可以听懂大半,认真听着女儿说话,认真的回答,然后在她说话的间隙里不时疼爱的喂她吃一点点点心,诺诺开心的手舞足蹈,她两天没见到爸爸了,有好多好多的话都想和爸爸说!

沈北城却一直竖着耳朵听清秋和静知的低声交谈,在诺诺童稚的话语间隙里,他忽然间隐约不清的听到了一句,一时间如坠冰窟一般怔住……

“……找到自己认为是对的人,当然就是时候结婚喽,以前一直没考虑再结婚,只不过是没有遇到对的人而已……嗯,他挺好的,很照顾我……”

她微微侧脸和静知说话,肤­色­如玉一般皎洁,笑容却是灿烂而又甜美,那一双眼眸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像是一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一样圣洁而又美好,她说起那个“他”,脸上竟是微微有了害羞的神­色­。

沈北城只觉脊背发凉,他坐不下去,他也不愿意再听这些话,他一直都知道她不乏追求者,可是她都拒绝了,他认为自己还有机会,却未料到,她竟然动心了……

沈北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尽力保持着冷静和几人告别,怎样一脸沉稳的走出西点店,直到站在街边,十一月末的冷风吹来,他方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秋风卷起他的风衣下摆,他心底渐渐涌上微凉,那个名字——展清秋。

像是烙印在他的心上,竟成了他心的一部分。

**

杜老将军面­色­­阴­沉坐在上座,杜太太和杜先生在一侧沙发上坐着,面­色­亦是­阴­沉不定,杜芳芳坐在杜太太的身边,脸­色­憔悴,头发微微的有些凌乱,杜太太轻轻拥着她,不时担心的看她一眼,她瘦了许多,几乎脱了形,两只眼睛像是两口枯井,毫无一丝水润光泽,直愣愣的盯着茶几上某处看,许久都没有动。

何以桀一个人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他默不作声,只是那神情和端坐的姿势带着一点桀骜不驯的神态,明明白白告诉了众人他态度的强硬。

许久的沉默之后,杜老将军将古董烟嘴摘下,他微微的眯了眯眼,再一睁开时,眼眸中就是­精­光四­射­,落在何以桀的脸上,紧紧的盯了他足有半分钟,何以桀却沉静若水,眉梢不动,他静默的回望着杜老将军,亦是没有丝毫的退缩,甚至那­唇­角绷紧微微的有些下沉,竟有了说不出的冷硬。

片刻之后,还是杜老将军先开了口,他缓缓收回目光,手里把玩着两只摩挲的光滑明亮的掌珠,威严的开了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芳芳和以桀已经和我说的清清楚楚了,我们杜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贵族,但教育出来的孩子,向来也是知礼守法,这一次的事,是芳芳的错,不管怎样,打人伤人都是不对的!既然犯了错,那就得受到应有的惩罚,以桀你放心,这一次的事,我不会姑息……”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七十二[VIP]

杜老将军话未说完,何以桀却已经出声打断,他声音柔和,甚至还带了淡淡笑意:“老将军自然是耿直知礼的人,以桀也一向敬重您,愿意听从您的安排,只是芳芳终究还是您的孙女,这惩罚的事,就暂且不提了吧。”

惩罚?她是杜家的人,是你杜义山的亲孙女,你能怎样?以小惩掩过她的大罪,这算盘打的真是­精­明,你若真是个铁面无私的人,为何不说将她交给法官,将思思的死因给查个清楚明白?然后该判刑判刑,该枪毙枪毙?肋

听起来倒是公正无私的样子,但这些小九九最好还是别在他的面前打,他何以桀还没蠢到这样被你们杜家捏在手心里玩的地步。

他这般想着,心里暗暗冷笑,但面上却不露丝毫,一如方才那般的冷静沉着,杜老将军乍一听他这般说,不由暗喜,心道,不过是个年轻人,纵然是之前大言不惭说出了无法无天的话,但也只是个纸老虎,许他点好处,他还不是感激不尽?

杜芳芳亦是抬起了哭肿的眼睛,眼底微微有了光芒望向他,藏在衣袖下的双手微微的攥紧,紧张的颤抖起来。

何以桀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他倾身端了茶,浅浅啜了一口,方才眉眼不抬的继续说道:“思思的死,尚未盖棺定论,因此这惩罚的事就暂且不提罢,若当真伤了人杀了人,那自有国家法律去约束,若没有做,那以桀也不会让好人蒙冤,因为这事尚有蹊跷,所以今日暂时不讨论这个,但杜芳芳伤害诺诺,却是我亲眼可见,虽然并未造成什么大的后果,但其心可诛,诺诺是我女儿,她到现在才一岁四个月,就算我何以桀犯下了滔天过错,也算不到诺诺的头上去,是可忍,孰不可忍,杜老将军,请恕我无礼,我不能继续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我要离婚。”镬

直到说完这一席话,何以桀方才抬起头来,他目光炯炯犹如利剑,一时之间杜芳芳怔愣在那里,就连杜太太和杜先生都吃惊的望着他,似乎不敢相信,一向内敛而又知礼的他,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席话来。

杜老将军心中亦是翻江倒海,渐渐有怒气滋生而出,但他面上却依然是沉稳如东岳泰山,他等得何以桀将话说完,方才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平和却又有力:“你可想好了。”

何以桀轻轻咬住牙关,终是开口:“想好了。”

杜老将军听得自己心底微微叹了口气,转而却是转过头望向何以桀,片刻后方才缓缓开口:

“成,离婚可以,但我杜家不能白白受这样侮辱,好好一个姑娘,被你糟践成这般,且不说那女的死和芳芳有无关系,就算是芳芳所为,也情有可原,你在外面养女人,难道还要你太太忍气吞声?之前的事,芳芳从不曾再提起,若不是你又和那个女人藕断丝连,芳芳又怎么会气成这样?难道你何以桀自己都没有一点点的过错?我告诉你,我们杜家不像别家,那些养二­奶­泡小蜜的事,在我们杜家决不允许!我们杜家的女儿,也从不白白受这样的冤枉气,何以桀,我话先说在头里,你只要承受得住离婚的后果,那就离婚,我杜义山不会说半个不字!”

杜老将军说到最后,重重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他军人出身,年过六十犹在军中效力,这一巴掌下去,声势煞是吓人,甚至连堪堪放在桌边的一只茶盏,都震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杜太太吓的一激灵,杜先生已然过去站在老将军的身边为他顺气,低低劝解着。

唯独何以桀,他眉目不兴,对这一切都视若不见,只在他话音落定的那一刻,幽幽询问:“以桀要承受什么样的后果,还请老将军明示。”

后果?思思都已经死了,这世上除却诺诺之外,还有什么事能让他害怕的?

他这样一句话一说出来,杜老将军的脸­色­腾时就变了,但不过几秒,他就又恢复如常,抬手制止了杜先生的动作,默然一秒钟之后,他微微有些松垮的眼皮遮挡住眸中的­精­光,语调缓慢却又带着肃杀之气:“我听说,你跟了肖书记二十多年,可算得上是他最看重的亲信吧。”

“亲信未必,亲人倒是真的。”

杜老将军淡淡一笑:“肖书记当初贪了几千万,是我纪委的老战友杨得志出面摆平的,当时因着要避嫌疑的问题,我并没有亲自出面,只是和杨得志达成了协议,这件事以后万一被翻起来,就只是你越过我打着我的旗号私自求的他,和我一丁点关系都没有,而我脱了­干­系,自然会想办法帮他洗清,事情到最后,你这般卖力的帮着贪污犯开脱,说出去谁信你是清白的?到那时,贿赂上司的罪多半也要完全的应在你头上,所有的责任都只是你,得兜揽着的,也是你。”

他说到这里,抬头去看何以桀,却见他眉目安然,神态亦是轻松,心间不由得一凛,又加了一把火:“如果你一直好生的做杜家的女婿,自然就保你无事,但你现今欺人太甚,我若是再一味退让岂不让你骑在我的头上来?你打的好算盘,好绸缪,肖书记如今躲到国外,也早已洗的­干­­干­净净,少不得你啊,做个替罪羊。”

何以桀听到这句,低低叹口气:“听起来着实是很可怕,敢问杜老将军,我这样的罪名,得去蹲个几年?”

杜老将军目光一凛,转而却是哈哈大笑,“法律无外乎人情,若别人认你是杜家的女婿,那一切好说,若别人认你是杜家的仇人,十年八年也是少的。”

何以桀微微颔首,笑道:“甚好,十年八年我出来,我女儿也不过是十一二岁,我们父女倒还是长长久久在一起,当真是再好不过。”

一直未说话的杜芳芳听到这里,忽然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她肩膀轻颤,一双眼眸胶着在何以桀的身上丝毫不动,片刻之后,她忽然开口,嗓音沙哑,却是斩钉截铁:“爷爷,我不离婚。”

杜老将军一直压抑着的怒气腾时爆发出来,他挥手一耳光打在杜芳芳脸上,厉声喝骂:“你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我们杜家的人,从来不做这种没脸没皮的事,人家不要你,你还死缠着不放,杜芳芳,这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是不是?”

杜芳芳被他打的趔趄,眼泪一下子逼了出来,杜太太看的心疼,想要去阻拦,却还是顿住,她坐在那里,看了何以桀一眼,终究还是偏过脸落下泪来。

若说这一家子,何以桀也只对杜太太杜先生有好感,杜先生不苟言笑,但却也一向对他温和体贴,杜太太更是拿他当亲手儿子一般,他和杜芳芳走到今天,唯一让他不安的,也就是杜太太。

“爷爷……”杜芳芳捂着脸望着杜老将军,缓缓开口,她声音嘶哑,眼泪怔怔而下:“爷爷,我和他都结婚两年了,现今虽说闹出这样的事来,但您如果真的要他去坐牢,我们杜家面上又有什么光彩?孙女的脸又往哪搁?这两年来,京里,A市的上流圈子里,谁不知道我杜芳芳的先生是一顶一的好?”

说到这里,她面上浮起一抹自嘲的笑:“爷爷,孙女现在什么都没了,人没了,心也没了,唯一不能丢的就是这张脸,爷爷如果真让他去坐牢,孙女也没法活了……”

“你——你——”杜老将军气的脸­色­铁青,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怔怔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他才喘回一口气,只觉说不出的无力,杜先生杜太太俱是不敢吭声。

许久之后,何以桀缓缓站起来,从随身公文包中拿出起草好的离婚协议,面无表情开口说道:“你的脸面,和我毫无关系,我坐不坐牢,也和你无关,杜芳芳,这个婚,我是非离不可,哪怕你们杜家势大到,要了我何以桀这条烂命!”

杜老将军气的直哆嗦,何以桀却已经将牛皮纸袋扔在了桌子上,他冷笑一声,转身就走,杜芳芳却忽然踉跄追过来,从他身后抱住他,嘶声哭道:“以桀,你当真一点夫妻情分都不顾了?”

ps:我可怜的老何。乃要离婚都这么难,怎么扳倒老杜家啊。不然,让流苏女王出面吧?光明正大的不行,咱黑道上,让女王SM之……嘻嘻。有票的给猪哥几张哈!么么大家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七十三[VIP]

他冷笑一声,转身就走,杜芳芳却忽然踉跄追过来,从他身后抱住他,嘶声哭道:“以桀,你当真一点夫妻情分都不顾了?”

何以桀脚步略停,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他没有回头,动作冷酷而又无情,只是平静说道:“我和你之间,自始至终都只是做戏,从没有夫妻情分可言。”肋

杜芳芳怔怔的后退两步,泪盈于睫,她死死的攥住掌心,只觉得说不出的绝望和心冷,似乎这辈子最痛苦难熬的就是此刻,但透过泪雾,却见他已经大步走出杜家的宅子,在初冬的暖阳之中,他高挺的身躯就像是挺拔的胡杨,一点一点的融入那明媚的阳光中,坚定而又决绝,毫无要回头的迹象,杜芳芳渐渐觉得心变成空的,她捂住脸,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晶莹剔透……

“混账东西!”杜老将军震怒的掀了桌子,玻璃瓷器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茶泼了一地,又洒在了那装着离婚协议的纸袋上,杜太太哭的几乎昏厥过去,杜先生亦是脸­色­难看至极,杜老将军震怒的咆哮一声高过一声,杜芳芳充耳不闻,她失神的站起来,一步一步摇晃着走到倒在地上的茶几边,她跪下来,将那牛皮纸袋捡起来,一圈一圈解开那缠绕起来的棉线,几张薄薄的纸显露在她的面前,她望着那黑漆漆的一行大字,忽然狠狠一咬牙,用力将那纸撕了一个粉碎……镬

杜老将军见她这般,不由越发气怒,坐在沙发上半天才咬了牙关狠狠撂下一句话:

“我杜义山今天若是放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我跟他姓!”

杜老将军气的来回重复着这句话,杜芳芳将撕碎的离婚协议扔在地上,她空洞着一双眼抬起头来望着满面怒­色­的老将军,气若游丝一般声音低低:“爷爷,算我求您,这件事,您暂且别管了好不好,我不会和他离婚,就算我死,我也不会和他离婚,爷爷,我爱他,我不能失去他,哪怕得不到他的心,我得到他的人也好。”

“你真是把我们杜家的脸都丢尽了!”杜老将军抄起一个杯子砸过去,杜芳芳愣愣的跪着也不知道躲,杜太太一眼瞧见,不由得大惊,立时扑过来去挡,杯子一下子摔在杜太太的额上,立时鲜血直流,杜先生大惊失­色­,疾步过去扶了她,捂住她额上的伤口连声的叫佣人去请医生,杜太太却是无力推开他轻轻摇摇头,她弯腰将杜芳芳拉起来,母女两人在沙发上坐好,杜芳芳脸­色­惨白望着母亲额上脸上的鲜血,呐呐说不出话来。

杜老将军也不妨出现这样变故,呆愣片刻,让佣人立刻去请医生,又见儿子一脸慌张,自己也觉怪没意思,深叹一口气就转身上楼而去。

杜先生先拿了­干­净毛巾给她捂住伤口,因为失血,她的嘴­唇­变的有些苍白,却依旧是强打了­精­神握住杜芳芳的手,未语泪却先流,杜芳芳心中有愧,低了头说不出话,杜太太亦是揪心的难过,打起了­精­神劝:“芳芳,夫妻不是这样的做法,以桀现在铁了心要离婚,你这般死缠,只会让他越发的烦了你,你们闹成这样,是我所想不到的,我一直认为,我的女儿纵然是­性­子粗暴点,脾气泼辣点,但总归还是有颗正直善良的心,只如今看来,却并不如我所想,你长大了,自己有主意了,这是好事,但若是一味的一意孤行,随着­性­子来,必然会犯下大错,芳芳啊,妈妈只有你这一个孩子,是全心全意的希望你能过的好,但现在,你让妈妈怎么说你好?以桀就是再不对,你再愤怒,也不能这样胡来,现在闹出了人命,你俩之间,哪里还有退路?”

杜芳芳听得这些话,泪如雨下:“妈……你们都说让我忍,可我怎么忍?我是他的太太,他却把别的女人宠到天上去,这置我于何地?再者,闻相思并非是我害死的,我虽对她恨之入骨,却也不会随意杀人放火给我们杜家抹黑,我,我只是……我只是划了她的脸,我只是不想,不想让以桀再惦记着她……凭什么,凭什么啊她,凭什么她把我的老公抢走了,全天下的人还都站在她这边!”

杜芳芳原本还是委屈,说不得几句,却又愤怒的拔高了音调。

杜先生是不善言辞的人,一直以来,并不愿意Сhā手儿女的私事,但听得这里,也不由得有了微怒,一边紧紧捂着杜太太的额头,他一边对杜芳芳严肃说道:“你只是划了她的脸?她如果真的Сhā足你们家庭,自有法律道义来约束她,用得着你去肆意妄为?芳芳,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难道不是物极必反?”

杜芳芳眼见得连爸爸都开始训她,不由得哀从心起:“该被可怜的人是我好不好?是她先抢我老公在先,为什么现在你们都说我不对?她勾引以桀,还偷偷生了孩子,死了还不省心把那小兔崽子送回来生生拆散了我们,她这样的女人你们为什么帮她说话?”

杜太太见杜芳芳一如既往,丝毫没有愧意,也丝毫没有改变,不由得转过脸去轻轻摇头,闭上眼就有泪水缓缓流下来:“就算是她的错,她现今已经死了,芳芳,孰是孰非,都不要再追究了,你就和以桀离婚吧,好聚好散,你退一步,他指不定就顾着你们夫妻一场不会再追究你之前犯下的错……”

“我有什么错?离婚?”杜芳芳似乎­精­神有些崩溃了,她腾地站起来,眸子里迸­射­出慑人的­精­光,就像是饿久了的野兽看到了新鲜的猎物一样:“想都别想,我不会和他离婚,我耗他一辈子!一辈子!”

杜芳芳说着,转身冲上楼去,不一会儿拖了一只箱子下来,杜太太颤巍巍站起来,连声问她做什么,杜芳芳冲到门外方才撂下一句“我回家去,一天没离婚,我就是他老婆,怎么也不能让那小兔崽子鸠占鹊巢!”

杜太太见她一阵风一样冲出去,木呆呆的跌坐在沙发上,许久之后才忍不住的转身扑在丈夫怀里,哀哀的哭了起来……

转眼就是一个月过去,而新年也即将悄悄的来临。

顾流苏和陆放终于修成正果,夫妻二人带了儿子陆海空在国外逍遥度假几个月后,飞回A市,和静知清秋见了面,彼此叙旧一番,见到诺诺,方才知道相思的事,顾流苏脾气火爆,只听了相思的死讯就暴跳如雷,一个电话打给段非邪,就要他带手下兄弟去整死何以桀,静知和绍霆死拦着,方才制止了她,顾流苏却是气的火冒三丈,一个劲儿质问他们,为什么不让她给相思报仇。

静知又将这来龙去脉仔仔细细说了个清楚明白,顾流苏才渐渐的冷静下来,她修长的身子陷在沙发里,半天未动,好一会儿整个人弹起来,伸手去茶几上拿烟,刚点着,就凭空出来一只手将她的烟夺去,顾流苏正心烦,立时就要发怒,一抬头却迎上陆放的目光,他望着她,目光中有宠溺,却也有强硬的霸道,一瞬间那怒火就烟消云散,顾流苏重又软软的倒在沙发上,陆放就在她身边坐下来,长眉直飞入鬓,­唇­薄如刀裁一般他英俊的让人快要窒息的容颜缓缓的贴近过去,声音沉沉,却又带着温柔的清越:“你想怎么办?说给我听听。”

“如果我是思思,我就废了何以桀那混蛋。”顾流苏缓缓开口,这句话原是要发狠的说出去的,孰料在陆放的面前,她总是不自觉的柔成一滩水。

陆放轻轻摇头,将她拉起来抱在怀中,手掌贴在她的背上轻抚:“现在最关键的是杜家的态度,杜家在京里颇有几分体面,国防部里有他的大靠山,这么多年经营下来,人脉不容小觑,我们得好好想想,不能让何以桀吃亏,嗯,也就是要小诺诺以后可以安安心心待在爸爸身边。”

顾流苏目光腾时一亮,伸手揪了他的衣袖急急说道:“六子,你家不也是高­干­家庭吗,和杜家比起来怎样?”

陆放展眉一笑,拍拍她的手又抱紧在怀中:“杜家是全凭着杜老爷子当年的军功,还有就是他对国防部那位有救命之恩,要说实权不见得有我们陆家一半厉害,但在官场你也知道,一向讲究个先来后到的资历问题,所以……”

顾流苏跨下肩来,闷闷的打断他的话:“也就是,你们陆家也得给他们几分薄面喽?”

陆放见她失望,心中不忍:“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只是这里面的事,牵连甚广,我家这边走不通,还可以想别的路子,杜义山为人粗鲁又过于偏私护短,看不惯他的人多了去了,而且他这十几年都没什么实权,但钱却不少捞,好好去查一番,指不定就查出点什么来……”

“那要等到猴年马月了啊,我让段非邪直接带人把杜芳芳那个贱女人给捆了,打到她招了为止,只要她招,那杜家的老东西也无话可说,不就结了?何苦这样拐弯抹角的折腾?”

顾流苏急急火火的说着,又要给段非邪打电话,陆放一把按住她的手,眉目间浅浅的有些许愠怒:“流苏,你别和段非邪那混蛋打电话,有什么事,我帮你。”

“哎呀,这事你不行,你又不是黑道的……”顾流苏说着,却只觉得手一下子被人攥紧,她蹙眉抬头:“陆放,疼……”

口音娇嗔,眉目如画,陆放心一下子变软,伸手狠狠抱住她,在她耳边咬牙切齿:“你这个不省心的小女人,今晚我整不死你!”

顾流苏笑的娇媚生动,咬了他耳垂一下:“任你摆布啊。”

陆放眼眸晶亮,望着怀中女人娇俏笑颜,只觉那漫长的四年苦等,似乎是完全值得。

清秋在一边看了许久,终是吃吃笑起来,顾流苏一向豪放,却也红了脸,推了推陆放坐直。

几人正欲说话,何以桀却抱了诺诺进来,一见他们坐的这样整齐,知道是为他的事,心中不自禁的涌上来感动,却终究还是决定,不让任何一个朋友Сhā手,他自己承担这后果。

他欠思思的太多,如果就这样度过这次难关,继续平步青云高高在上,他的心会不安,不如就趁这次机会,放弃手中的一切,他永远不再涉足官场,就当是,对她些许的补偿和安慰,而她的仇,他一个人报,不愿任何人来Сhā手。

当年肖伯送他去国外留学,他主攻的就是政治经济,这么些年来,他在官场运筹帷幄,官运亨通,但却从未有过一天的快乐,直到遇到思思,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时间里,他笑的最多,心情最为舒畅,而她走后,他不曾有一日是真的开怀,直到这个小天使诺诺出现。

他想好了,这件事风平浪静之后,他也跟着绍霆去做点生意,他有宝贝女儿在手,是决不能让她跟着他吃苦的,而等赚够了钱,就不再涉足一切世事,只安心的守着女儿长大。

他一番话说完,孟绍霆已然抢先开口:“不行,你有朋友,你的朋友有能力帮你,为什么就要任人摆布?”

清秋却低着头,若有所思,心中暗暗赞叹,却又觉得伤感,他现如今对思思情深一片,只可惜思思早已不在了,若是她还活着,这一对佳偶天成,该多好?

何以桀沉默不语,孟绍霆继续苦劝:“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诺诺想,难道让她跟着你担惊受怕?”

听到孟绍霆念自己的名字,正和可可坐在一起吃蛋糕的诺诺扭过脸来,对孟绍霆甜甜的笑:“叔叔……叫我?”

孟绍霆心软成一片,爱怜的摸摸她的小脸,诺诺笑的更开心,转过身又继续吃盘子里的蛋糕,乖巧可人的模样,何以桀看的心里难过,诺诺吃东西的样子像极了她,总好像面前普通的点心是什么美味佳肴一般,满脸的满足和开心。

“所以……我想让诺诺暂时跟你们去国外,等这里风波平息了……”

“以桀,现在不是你固执的时候,你别忘了思思是谁害死的……”

孟绍霆提到相思,何以桀的脸上立时缓缓弥漫了悲痛,他低着头,手掌在轻轻的颤抖,片刻之后,他方才低低开口:“我知道,可是我心里不好受,就是因为身在这个位子,我那么多的身不由己,才害了思思,害了诺诺,我不愿再这样下去,我知道伤她的人我不会放过,但伤她的人哪里少得了我?我亦是不能放过自己,绍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就不要再勉强我了。”

绍霆还欲开口,清秋却出声打断了他:“绍霆,就依了他吧,他想做什么就去做,而我们是思思的朋友,自然也该为她的事情出一分力,以桀不愿意我们出面,那暗里总可以的吧?再说了,人在做天在看,我就不信那做了恶事的人还能逃得过?指不定我们还没出手,杜家就先犯事了呢!”

清秋说完,场中几人就沉默了下来,他们不是当事人,自然不太好逼着何以桀遂他们心愿,但若当真袖手旁观,心里却也不是滋味,清秋这番话何以桀没有驳回,几人交汇一个眼神,就各自心中明了了该怎么办。

**

下飞机,立时就乘车去了三亚,那边的阳光耀眼而又温暖,透过车窗落在人身上脸上,只觉得那心情都好似跟着好了大半一样。

坐在车子后排的女孩,二十岁出头的模样,她原本穿着大红­色­的羽绒服,下机时就热的脱去,而刚才又脱了线衣,露出粉­色­棉质长袖T恤来,车子飞快的在街道上奔驰,女孩趴在车窗上望着外面飞速闪过的街景,心中似有个声音在雀跃欢呼:“三亚,我来啦……我靳思思终于要来这里看海啦……”

“热了?”身边忽然有一把宛若是清泉一样的声音淌过,靳思思转过脸来,一双漂亮迷人的大眼是充斥着异域风情的琥珀­色­,她的鼻尖挺翘可爱,嘴­唇­宛若是鲜花一般,一张小脸是巴掌大的小瓜子,魅惑而又透出几分清纯,清纯中却又带着小小的­性­感。

说话的男人很年轻,面庞生的完美无缺,就像是从中国水墨画上走下来的人一般,他看到对面的思思,目光就越发的柔和了几分,伸手抚了抚她金黄|­色­的头发,和颜悦­色­对她说。

靳思思皱皱眉毛,一把拍掉他的手,怒气冲冲指住他的鼻子:“喂,叫思思姐,思思姐,明白没?”

靳长生望着她的表情,生动而又妩媚,眉眼之间一片的风情,完全不同往日那个思思,却又生生就是那个思思,这口吻,这神情,这说话的语气,总是和之前的她重叠在一起,要他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

他微怔片刻,却已经甜甜出声:“姐。”

靳思思笑的一脸灿烂,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下,笑眯眯的拉长了音调甜腻腻的夸赞:“乖……”

靳长生望着这般开朗活泼的思思,那残留的几分后悔,就又悄然的散去了一些。

他答应自己的亲生父亲,接手家族的一切,方才换回带她在身边的权利,幸而去的还不迟,他匆忙中将她从医院带回去,手底下人安排好了后来的一切,没人起疑。

再然后,她的病情稍稍稳定下来一点之后,­精­神状态却极其的不好,昏迷之中却整夜整日闭不上眼,无法睡觉,莫名其妙就会哭上几个小时止不住,美国请来的专家曾经对他说,如果她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病情不会痊愈,也不会活很久,再后来,他听从医生的建议,洗去了她那六年的记忆,然后她恢复的飞快,他又带她去找最好的整容医师,原本只想除去伤疤,但伤痕太深,来来回回几次手术下来,她几乎是改换了全貌,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现在这个添了风情和诱惑的靳思思。

他望着她甜甜笑颜,却是陷在回忆之中不可自拔,她经过这几个月的时间脱胎换骨,却不知为何,独独留了当初他们一起打工时的一点记忆,总是凶巴巴的逼着他叫她姐姐,他喜欢看她笑,每次都答应,丝毫不推拒,姐姐怎么了?姐弟恋,不正是潮流么。靳长生在心里想着,笑容就又暖了几分。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七十四 也去三亚[VIP]

姐姐怎么了?姐弟恋,不正是潮流么。靳长生在心里想着,笑容就又暖了几分。

他笑的过分的灿烂,眼睛都微微的弯了起来,看在思思的眼中,却只觉得他太狡黠,不知又在谋算什么,忍不住的一伸手拍在他的头顶:“喂,你­干­嘛笑的这么­奸­诈­阴­险?”肋

长生的笑意更灿,却只是轻轻摇摇头,伸手握了握她的手,目光清凉:“没什么。”

思思一怔,旋即“嗖”的一下子缩回手去,复又狠狠瞪他一眼,转过身托着腮望着窗外,大眼轻眨,­唇­边有浅浅笑意渐渐流泻而出,她在国外闷了这许久,终于可以“出笼自由自在的痛玩上一场,想到接下来半个月都可以留在这里,在海边无拘无束的玩耍,她心中更是畅快无比,笑意浮翩在脸颊,光影闪烁之间,她脸上有忽明忽暗的光斑在跳跃,就像是透明的蝴蝶,在轻轻的颤动着羽翼。

长生望着她的侧影,心中如潮汐翻涌不停,他曾是想一辈子不带她回国来,而最终,却还是亲自陪着她回到这里,有的事,躲是躲不过的,不如大大方方的去面对,她不可能失去记忆一辈子,他不想有一天她想起过去,想起诺诺,会恨他这时的隐瞒。

在希尔顿酒店订的两大套海景套房,两间房却是打通的大阳台,一推开玻璃就能看到湛蓝的海面展现在眼前,海风怡人,椰树在风中摇摆不停,思思开心的眉开眼笑,迫不及待的跑进卧室去换上比基尼拿了游泳圈拖着长生往海边跑。镬

他跟在她身后,看到她樱红­色­的比基尼映衬着雪一样白的肌肤,那白似乎是透明的一般,几乎要晃痛他的眼睛,年轻的男孩赶忙收回目光,一抬头,却是漫天的云卷云舒,海风送来腥咸的味道,却是说不出的心情愉悦,长生的脸上渐渐淌出浓稠的笑意,像是金­色­的蜜糖一般醉人。

**

农历新年过去二十天,A市政界却有了不大不小的变化,原纪委赵书记提为A省省委副书记兼任A市市委书记,而继A市原市委肖书记年前内退之后,肖书记曾经的得力助手,被视为其左膀右臂的组织部部长何以桀在新年伊始的时候忽然递报告辞去部长一职,赵书记看到他的辞职报告的时候,甚为吃惊,几次挽留未果,终是将他的辞职报告递了上去。

而此时有消息传出说,肖书记当年就和赵书记不和,而现今肖书记内退,赵书记高升,何部长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明里暗里被挤兑的要自动辞职,这话渐渐传开,赵书记十分生气,动怒几次之后,渐渐熄了风声,何以桀却只充耳不闻,日日陪着女儿身边,辞职报告被批准的时候,已是阳春三月,静知欲待清秋去海边散心,孟绍霆自是跟去,临行之前,顾流苏和陆放带着他们家小儿子陆海空也要去凑热闹,­干­脆就又约了何以桀。

因想着自女儿回到他身边来,还从不曾好好带她去哪里游玩过,正好报告又被批准,无官一身轻,何以桀欣然答应,一行人去机场的时候,巧遇了沈北城,孟绍霆十分的吃惊,待询问后方才知道,他是要去三亚处理那边正在兴建的一个度假村项目的问题,静知一行正是要去三亚,­干­脆就又同行。

上飞机之后,静知自然是和绍霆带着可可坐在一起,而陆放和流苏再带上陆海空一家子三口自然也在一起,就剩下三个“单身”的男女。

何以桀抱着诺诺,目光微微一转,径自捡了一个单人座,清秋却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径直落落大方的走到靠近舷窗的位子坐了下来,几人的目光一时之间都聚焦在沈北城的脸上,沈北城站在走廊,心底犹如煮沸了的开水,躁动不平,他望着她身边的空座,很想坐过去,靠近她一点,却又不敢,在初春乍暖还寒的时候,她穿着黑­色­的偏中­性­的中长款大衣,紧紧裹在腿上的雪花裤塞在马丁靴中,一头短发似略略的长长了一些,倒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多了柔和安静的气息,她颈上围着长长的围巾,尖细的下巴就藏在围巾里,一双眼睛如雾似霜的望着舷窗外,安静不动。

沈北城手心攥紧却又合上,合上复又打开,他几次三番之后,只觉得心底沸腾的那一锅水渐渐平复下来,终是低低出一口气,垂了眼眸,一转身,在她同一排隔着走廊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很清晰的听到流苏懊恼的声音,清秋脸上无什么明显的表情,眼底却有波光微微闪过,只是转瞬即逝。

行程中,渐渐的热闹了起来,三个小朋友从各自妈妈的怀中挣出来挤在了一起,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那些稚­嫩­而又可爱的童言稚语听在人的耳中,只觉得满心愉悦,清秋的目光爱怜的落在诺诺的脸上,而诺诺正抱着一只崭新的小熊对着陆海空笑眯眯,小海空比可可大两岁,今年已经五岁了,在三个人中,自然而然的就担当起了照顾妹妹们的重任。

清秋看着小海空一会儿给可可递饮料,一会儿喂诺诺吃糕点,还拿着手帕煞有介事的给诺诺擦脸上的糕点碎屑,不由得抿嘴一笑,开玩笑说道:“陆海空,你对诺诺妹妹真好,不如长大你娶了她好了。”

诺诺听不懂,依旧是傻乎乎的笑ⅿⅿ看着陆海空,陆海空却是俊俊的小脸上表情一怔,长长乌黑的睫毛鸦翅一般覆盖下来,遮挡住他眼底明亮的光芒,一边的可可眨着大眼看看诺诺,又看看陆海空,小嘴忽然噘了起来。

ps:还有一更,待会儿更,抱歉,更晚了,对不起啊……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七十五 海边偶遇[VIP]

一边的可可眨着大眼看看诺诺,又看看陆海空,小嘴忽然噘了起来。

几人都看着陆海空,流苏更是乐的前仰后合,躺在陆放怀中打趣儿子:“儿子,喜欢了就赶紧出手,你现在趁早把这么好的儿媳­妇­给妈订下来多好,妈支持你啊!加油!”肋

陆放忍不住的拧眉低头看流苏,目光中却带着无奈的疼腻,他搂住她的腰,听她笑起来银铃一般,心中更是欢愉,抬眼又去看儿子,小小的孩子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好笑,清秋和静知都忍不住的吃吃笑起来,就连一向严肃的何以桀都笑起来,内敛深邃的眸子里透着温和的光芒,却故作不满的对陆海空说道:“你小子还要思考这么久?我这么宝贝的女儿给你我还不乐意呢……”

他这边说着,却见那小小漂亮的男孩子忽然抬起头来,一双大眼乌黑明亮,黑油油的头发覆在饱满的额上,玉雪可爱像是年画上的招财童子,他目光中却有着让大人捧腹的苦恼和挣扎,片刻之后,陆海空才轻轻放开诺诺的小手,像是犯了错要求得大人原谅的小孩子一般低低开口:“妈妈……”

流苏赶忙答应一声,目光中闪着好奇望着儿子,“怎么了?”

漂亮的小男孩欲言又止,长睫颤着去看可可,脸上忽然有了诡异的红,“妈妈,我可不可以给你换一个一样好的儿媳­妇­啊,我觉得我还是更喜欢可可一点。”镬

陆海空话一说完,可可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陆哥哥……”

陆海空小脸通红,爬起来咚咚咚跑到流苏身边,一头扎在她怀里,扭这小ρi股哼哼唧唧的撒娇起来……

几个大人都哄堂笑了起来,诺诺却是一脸不解看看爸爸,又看看几个大笑不止阿姨和叔叔,又看看陆海空,小脑袋里却都是他那句话“更喜欢可可一点”,她忽然一瘪小嘴,哇哇的哭了起来……

何以桀唬了一跳,赶忙抱起女儿哄,却不知怎么了,怎么哄诺诺都还是直哭,小心脏里委屈的不得了,为什么陆哥哥说喜欢可可,不说喜欢诺诺?大家都在笑话她不讨人喜欢……

越想越委屈,越哭越厉害,何以桀急的一头汗,心疼的看着女儿不知如何是好,可可乖乖的看看诺诺,又看看陆海空,抿了抿嘴­唇­,走到陆海空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细声细气开了口:“陆哥哥,你就娶诺诺妹妹吧。”

陆海空小脸皱成一团,“我喜欢诺诺妹妹,可我更喜欢可可妹妹……”

诺诺正在哇哇的哭,忽然听到这句,一下子破涕为笑,坐在何以桀怀里指了指吃了一半的蛋糕,大声说道:“爸爸,吃蛋糕。”

众人目瞪口呆,好一会儿却都笑了起来,这小小的一场孩子们的风波轻巧的掀了过去,却没有人知道,有青青涩涩的小果实已经悄然的埋下。

静知他们订的是希尔顿酒店的海景套房,下飞机后,一行人就奔酒店而去,而沈北城和众人告别之后,就要立刻驱车赶赴正在修建的度假村,临上车时,他的目光掠过清秋,却见她远远站着,眉目安然,见他看过来,只是礼貌一笑,他心襟不由得微微动摇,目光却有些暗淡下来,弯腰上车,车子驶出去许久,他犹在回头看,但那抹倩影,却早已不在眼前。

**

思思戴着大大的遮阳镜,只露出一张粉红小嘴,她躺在遮阳伞下,樱红­色­比基尼要她的身材线条毕露,只是腰侧隐隐有一条伤疤,显出浅浅的粉­色­,在雪一样白的肌肤上若隐若现。

海风吹得她昏昏欲睡,长生犹在海里游泳,不时有火辣的比基尼美女上去搭讪,长生只是不理,渐渐往深水处游去,游得越远,人就越少,但置身在湛蓝­色­海水中,寂静的只能听到风吹海浪,却觉得惬意无比,长生一转身,长臂劈开蓝­色­的水面,溅起圆润的水珠,一起一伏之间,忽然看到身侧不远处也有个男人,颀长俊挺的身躯犹如在水中穿行的剑鱼一般矫健而又灵活,他一时起了好胜之心,加快了动作追过去……

那个男人带着防水镜,侧脸看他一眼,­唇­角微牵,手臂上绷起结实的肌­肉­,划水的的动作越发快而迅捷起来,两人一时间齐头并进,一时间长生在前,一时间长生落后,及至到海岸边的时候,竟是同时到达。

靳长生大喘着摘了墨镜,方欲开口,却见那人也摘了防水镜,渐渐露出一张气势逼人的俊颜,长生微怔,片刻后,却是大大方方一笑,伸出手去:“何先生,您好。”

何以桀微微抬着下颌望他,头发上湿淋淋水珠滴下来,从他脸侧躺下,晒成古铜­色­的肌肤更为他添了几分男子汉的硬朗,少顷,他伸出手去,握住面前那只手,只短暂碰触,就立时松开来,声音轻轻:“靳长生,别来无恙。”

“何先生别来无恙,近来可好?”靳长生微微一笑,收回手来。

何以桀目光淡漠,投向不远处沙滩上,小小的诺诺蹒跚着追着皮球向前跑,他的­唇­边忽然有了笑,靳长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忽然一愣,那个粉嘟嘟的小女孩……正追着皮球往思思的遮阳伞边跑去……

ps;以后,可能就是一天三千字——四千字的更新啦,猪猪放暑假了,也想好好休息一下,前妻的文从去年十二月开始写,一直到现在,七个多月了,猪猪没有休息过一天,每天都在六千字以上,现在番外了,大家就让猪猪松口气吧,么么姐妹们,体谅体谅哈!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七十六 母女见面[VIP]

靳长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忽然一愣,那个粉嘟嘟的小女孩……正追着皮球往思思的遮阳伞边跑去……

虽然海滩上游人还很多,但这漂亮可爱的小姑娘绝对是焦点,她完全继承了父母的优点,生的玉雪可爱,又穿着一套可爱的粉红­色­儿童版比基尼,齐耳的童花头衬的她一张小脸粉团一般可爱,她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宛若是思思之前那般,她有漂亮高挺的小鼻子,却和何以桀一般样,她有着花瓣一样的小嘴儿,她有着圆圆的小脸,却从那尖尖的小下巴那里可以清楚的看出来,长大后一定是­精­致小巧的瓜子脸,而此刻,她正挪动着两条白白的小胖腿,在稀疏的人群之中歪歪扭扭的跑着,她两只粉粉­嫩­­嫩­的小脚丫陷在细白的沙滩里,追着一只小皮球蹬蹬蹬的向前跑着,那般可爱。肋

时不时的周围会有人驻足看她,还有年轻的妈妈笑眯眯的逗她,她都会礼貌的仰起小脸眯着眼乖乖笑着和人家打招呼,那样熟悉却又陌生的笑脸刺痛了他的眼睛。

靳长生心底涌上说不出的滋味,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般奇妙,他虽然年纪小,但在外流浪这么多年,早已知晓人情冷暖,不像是养在象牙塔里不谙世事的大少爷,就像是十五年后他的父亲还在执着的寻找他并且找到了他一样,血缘关系终究还是斩不断。镬

他不知心中是喜是悲,也不知思思看到这个小女孩时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更不知,是不是思思和何以桀之间,终归还是牵连不断,不然为什么时隔这么久,他们来到三亚,何以桀也会带着他和思思的女儿来到三亚?

如果思思见到女儿,想起来这一切,那么他是选择放手让他们一家团聚,还是执意带着思思离开?

靳长生轻轻的眯起眼来,他永远都无法忘掉,他赶去医院之时看到的那一幕,她几乎就像是死了一样,躺在医院狭窄鄙陋的病房里,她闭着眼睛,容颜全毁,似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一般,她的脸上横亘着一条可怖的伤疤,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和处理,伤口恶化,那半张脸全部都红肿腐烂,几乎无法辨清楚躺在那里的人是她。

如果不是他把她带走,她会不会就那样死掉了?如果现在她再和何以桀纠缠不清,万一以后再一次遭受不公的待遇,又该怎么办?

一时之间心内纠结的不能自已,却听得何以桀轻声询问:“看到她了没有?”

靳长生缓缓的收回目光,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语气平和:“嗯,是诺诺吧,她都这么大了。”

何以桀眼底闪着温柔的目光,­唇­角轻扬起来,但这表情看在靳长生的眼里,却只有密布的辛酸。

“是啊,诺诺都这么大了,但思思却永远不会回来看她一眼。”

靳长生蓦地一颤,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他细微的颤抖落在何以桀的眼中,要他微微蹙眉,却又说道:“你还不知道吧,思思走了。”

他这般口吻,是靳长生这辈子都不曾听到过的绝望和悲伤,他一时之间望着他,说不出一个字来。

何以桀却已经转过身去,海风呜咽,吹起无边的愁绪,靳长生站在及膝的海水中,那阵阵波浪,就像是一双小小柔软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但他的心中却是海一般深而广阔的迷茫,他给他一抹山一样高大沉稳的背影,那背影原该是让人安心的坚实,此刻看起来,却满目尽是哀伤,他低低的声音顺风而来,要他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有空来看看诺诺,思思生前很爱说起你。”

靳长生恍惚的有些站立不稳,连天的碧蓝,有海鸥的叫声划破这蓝­色­的寂静,他站在嘈杂的海滩上,却觉得心中似阅尽了千帆一番,乍然的生出一种,将要失去一样东西的错觉。

诺诺圆圆胖胖的小身子追着皮球向前跑,一路跑到思思躺着的遮阳伞边,那皮球碰到了沙滩椅方才停下来,小小的孩子跑的满头大汗,脸颊也红扑扑的分外讨喜,思思原本正在闭目养神,偶尔睁开眼透过墨镜看一看不远处的大海,­唇­角就轻轻弯了起来。

诺诺蹲下来抱起皮球,一抬头预备站起来时,思思正好透过墨镜望到了面前小小的孩子。

她不知为何,一下子从沙滩椅上坐了起来,就那样怔怔的看着她,却似有抓不到看不清的电流一阵一阵击向她的头顶,她眼前忽然有闪烁不清的画面在来回的颤抖摇晃,待要努力去看时,却总是模糊的一片,她有些茫然的摘下墨镜,仔仔细细望着那个小小的孩子,她长得这般漂亮,要她看了就喜欢的不得了,打心眼里生出来的满腔欢喜来。

诺诺冷不丁的看到这个躺着“睡着了”的阿姨忽然坐了起来,小小心脏吓了一跳,转而又见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觉有些好奇,但小孩子心­性­最是单纯,她瞧出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里写满了喜爱,不由得胖嘟嘟小脸皱起来,笑的眼睛弯弯,脆生生对她打招呼:“阿姨好。”

思思全身倏然的一颤,仿佛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一般,她抬腿下来沙滩椅,在诺诺面前蹲了下来,一双眼睛胶着在她的小脸上,­唇­角却是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看到她这般甜美的笑靥,诺诺也咧着小嘴对她笑,她抱着皮球,歪着小脑袋看着她,不知怎地,小小的心里就有了想要亲近的感觉,她睁着大眼看着她,又甜甜叫她:“姨姨,你漂亮!”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七十七 相逢如梦[VIP]

小小的心里就有了想要亲近的感觉,她睁着大眼看着她,又甜甜叫她:“姨姨,你漂亮!”

“你来拿小皮球吗?”听到她童稚的夸赞,思思笑意更盛,伸出手来托在她两条小圆手臂下,轻轻一用力,就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膝上,她的小身子轻轻柔柔的,皮肤雪一样的白皙又透出桃花一样的粉红,额上出了细细的汗,将刘海濡湿了一些,分成几缕贴在她的额上,思思心中不知为何分外的柔软,将往日那些过于活泼的­性­子敛去了几分,她低着头,轻轻将她的刘海拨开,又拿了纸巾给她擦汗,诺诺乖乖的坐着不动,乌黑的大眼却是紧紧的盯着她,似有说不出的电流在两人之间悄然的蔓延。肋

她离开的时候,诺诺才只有一岁多一点,那么大的小孩子,可能还记不清楚妈妈的动作,但这样天赐的血缘关系却像是一道看不见的细线,千万里之外也会将两人牵绊在一起。

就算此刻犹如陌生人一般,但却也有意想不到的那些熟悉的感觉悄然的弥漫上心头。

诺诺不知为何,在她这般轻柔动作的时候,她心里微微的有些迷茫,静姨姨也会这样温柔的对她,清姨姨也会这样关爱的照顾她,但她都不曾有过这样异样的感受,好似她的手,她的呼吸,都和模糊的记忆里,那个妈妈缠绕在了一起。镬

她忽然不想离开这个怀抱。

“好啦。”思思将纸巾叠起来放在一边装垃圾的袋子里,她又拿了一杯微凉的樱桃汁过来,一笑之下,­唇­角微翘,竟是那般和她曾经的音容笑貌重叠,何以桀如遭雷击一般站在那里,他久久不能动,一双深邃锐利的眸子死死的胶着在她的脸上身上,怎样都挪不开。

她低着头,他只能看到她的笑靥和娇俏的一抹雪­色­下颌,但就这一点,却和思思那般的像,那样的笑容,那样笑起来绽现的柔和俏丽的弧度,都和记忆里不停的回忆了上千遍上万遍的那个人完完本本的重叠在了一起……

但他却动弹不得,脑子里有个声音在一遍一遍的对他重复,提醒着他:她死了,她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这天底下会有人和她长的相像,会有人宛若是她的同胞姐妹,但都不会是她,都不会是相思本人,他能看到的,永远都是站在彼岸的幻象,这是老天给他的惩罚!

何以桀站立许久,头顶的骄阳投下大团的烈火一般晒的他全身汗如水洗,但他的脊背那里却是生出说不出的一股寒意,他不知自己是怎么挪动的脚步,亦是不知自己怎样保持的镇静,纵然早已深知她不在了,但在乍然看到这般相同的笑靥时,还是会忍不住的手脚僵硬,似乎一瞬间失去全部的理智,只幻想也许这就是老天的垂怜,也许这就是另一个思思……

“谢谢姨姨。”诺诺抱着玻璃杯,咬着吸管,大眼弯成月牙形,望着她不停的笑。

思思只觉得心底一片的温柔甜蜜,这天底下竟然有这般可爱,这般讨人喜欢的小孩子,忽然之间很想找个男人去结婚生子,一定要找个漂亮点的,也生一个这般娃娃一样的小姑娘,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她心底正在乱想,冷不丁的却有一道高大的人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阳光被挡住,微微的有些说不出的压抑,思思恍然的抬起头来,入目是一个英俊无比的男人,她的心忽然小小的乱了一下。

何以桀怔仲的后退了一步,­唇­边渐渐泛起小小的苦涩,不是她,他的思思有着可爱甜美的小鹅蛋脸,但这个女人却是娇俏­精­致的小瓜子脸,他的思思有一双漂亮的黑眼睛,诺诺就很好的继承了她的优点,但面前这个女人却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瞳,他记得福婶告诉她思思去之前脸被毁了,但这个女人却有着最光洁白皙的皮肤,不是他的思思,不是他的思思!

他脸­色­雪白一片,忽然狼狈的后退几步,转身欲走,想要逃开,逃开这浓重的拨不散的梦靥,但却不知道为何,眼前似是出现了一片的混沌,怎样都逃不开。

“爸爸!”诺诺忽然清脆的大喊了一声,这一声童音,就像是如来念下的佛号一般,忽然搅散了他心中作祟的鬼魅,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转过身去,望到他们的女儿。

她坐在那个女人的膝上,笑眯眯看着他,那个女人也看着他,却是一脸的好奇和吃惊。

有那么短暂的一秒钟,他感觉面前两人说不出的和谐,但只不过片刻,他就缓缓一笑,将那执念推开一边。

“诺诺,过来爸爸这里。”何以桀笑着对女儿开口,诺诺就扭脸去看思思,眼底却有不舍:“姨姨……”

“哦。”思思一怔,旋即赶忙抱了她轻轻放在地上,她小小柔软的身子乍一离开她的怀抱,她的心忽然空了一空,眼底竟有些细微的刺痛。

“我的爸爸!”诺诺骄傲的指着何以桀给思思看,思思又抬眸看了一眼何以桀,四只眼睛碰撞在一起,忽然有小小的火花滋生而出,思思赶忙低下头来,对诺诺一笑:“你爸爸很帅!”

诺诺使劲点头,笑的更是开心:“姨姨也很漂亮。”

思思­唇­角一扬,低头吻在了她柔­嫩­的小脸上:“去吧,去爸爸身边去。”

诺诺点点头,却又有点恋恋不舍,她指一指不远处的海景房,­奶­声­奶­气的对思思说:“姨姨,我叫诺诺,你找诺诺玩。”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七十八 是妈妈[VIP]

她指一指不远处的海景房,­奶­声­奶­气的对思思说:“姨姨,我叫诺诺,你找诺诺玩。”

思思一看,她指的地方正也是自己入住的酒店,不由觉得深有缘分,立时点头答应:“嗯,好,姨姨会去找诺诺玩。”

诺诺满意的拍拍小手,又挥手和思思告别,就向何以桀身边走去,她扑到爸爸怀里,叽叽咕咕和何以桀说个不停,何以桀就望着她疼腻的笑,思思看着他的笑,那样的温暖和宠溺,是她这辈子都不曾见到过的,不由得心中生出说不出大的向往,她无父无母,被长生捡回来,也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人曾经也这样对她笑过。

想到这里,不觉心底生出几分的酸涩,思思坐在沙滩椅上,低了头,微微的抿住­唇­,何以桀转身欲走的那一刻,下意识的又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此刻的表情落入他的眼中,就像是在漆黑平静的夜­色­里,忽然划过的一道闪电,他的脚步微顿,­唇­轻轻的绷成了一条直线,却终究还是转过身去,一步一步的走开。

和靳长生正好碰面,寒暄几句之后,靳长生抱了抱诺诺,他被父亲派来的人带回去的时候,她还不会说话,而现在,却已经可以脆生生甜滋滋的叫他叔叔。

长生心中五味陈杂,许久方才回过神来,彼此告别之后,他走回思思的伞下,却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望着远去的何以桀和诺诺,不由得喉咙里微微一紧,拿过一瓶可乐灌了几口,方才稳了稳心神问道:“怎么了?”镬

思思并未作答,她站起来望向远处,海岸线长长的绵延不休,海风一阵一阵肆意不断,极远的地方可以听到海浪拍打着岩礁的声音,这一切都构造出一副极美极美的画面,但她的心里却忽然平生出几分说不出的荒芜和落寞,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忽然在她一片空白的心上,悄然的扎下了根。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和长生打了个招呼就拿着泳圈向海边走去……

夜里十点钟的时候,诺诺忽然不舒服起来,许是因为第一次来这里,两座城市温差太大,白天海风吹的太多,又在海水里泡了太长时间,小孩子的身体就有些受不了,晚上就发起热来。

何以桀心急如焚,立刻用毯子裹了女儿抱起来就往外跑,甚至忘记了通知酒店前台请医生过来,出酒店的时候,正好撞上吃宵夜回来的靳长生和思思,诺诺烧的难受,在何以桀怀里有气无力的哭,思思听到她的哭声,只觉得心口上像是冷不丁的被人撞了一下似的,忽然疼了起来。

何以桀忧心女儿,无心和他们多说,只随便敷衍了两句就往酒店外跑,门童早已去拦了出租车,何以桀抱着女儿就钻进车子里,焦灼的和司机说了去最近的医院,车子刚要发动,车门忽然又被拉开了,何以桀吃惊的一扭头,却看到思思弯腰坐进来,他不由得一愣:“这位小姐……”

思思目光中带着担忧和焦急,望着他怀中诺诺烧红的小脸,一边吩咐了司机赶忙开车,一边说道:“我不放心诺诺,让我跟去医院照顾她吧。”

何以桀怔了一下,嗓子里似缓缓的涌上来酸涩的味道,他轻轻点头,并没有再多说,只是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儿,她的小脸烧的滚烫,昏昏沉沉中犹在哑着嗓子哭,看着小小的孩子受罪,大人心里总会觉得比自己生病吃苦还要难受,何以桀纵然是一向沉稳坚韧,但看到心肝宝贝这般模样,还是忍不住的眼窝泛酸。

诺诺烧的迷迷糊糊,混混沌沌之中,好似梦到了妈妈回来她的身边,她的眼泪连绵不断的直往下淌,小嘴中不时的轻喃一声“妈妈,妈妈……”

何以桀听得心酸,低了头吻她的额头,哑着嗓子轻轻的哄;“诺诺乖,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不痛了,诺诺乖,爸爸在这里啊……”

诺诺却依旧是迷迷糊糊的喊着妈妈,何以桀听得她这般一声一声喊,不由得想起相思,想到她此刻不知魂兮在何方,不觉心底剧痛,眼泪忽然就涌了出来,一颗一颗落在诺诺烧红的脸颊上,诺诺猛地颤了几下,小小的身子上忽冷忽热,不停的出汗,几乎将包着她的毯子都湿透了,何以桀心痛难当,死死的抱了女儿不肯松手,似乎只要他稍一松懈,她也会像她的妈妈那样,离开他,离开他的世界,要他连梦中都不得再去看一眼。

车子嗡鸣的声音里,诺诺一声一声含混的呼喊,就像是连绵不断的银针一下一下刺着思思的心口,她不知自己为什么落下了眼泪,不知自己为什么在看着这个小孩子这样难受的喊着妈妈的时候,会觉得心痛,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在路灯照­射­进来的忽明忽暗的光晕里,她瞧到了那个男人脸上汹涌的泪水,忽然之间好似有什么东西奔袭而来,她想要伸手去捉住,却又眼睁睁的看着它从指缝之间溜走……

思思愣愣的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具没了生命的石雕,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片空白的记忆里,到底曾经发生了什么?她见了这么多人,见了这么多事,为什么偏偏遇到这个孩子和这个男人,她的一切好似忽然就偏离了轨道?

“妈妈……”诺诺忽然又哆嗦了一下,童稚的嗓音带着哭腔喊了一声,何以桀只觉心内如焚,他轻轻握住诺诺的小手,又抱紧她在怀中:“诺诺乖,诺诺不哭,妈妈一会儿就来了……”

诺诺紧紧的闭着眼,又几乎无声一般轻轻喃了一句;“妈妈……妈……”她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何以桀的怀里,忽然之间像是没了气息一般安静。

何以桀心中大恸,抱着诺诺连声的呼喊,诺诺却咬了牙关再也不说一个字,就连那刺心的梦呓都没有,他泪若雨下,脸贴在诺诺的头发上,喉咙里似吞了黄连一般,苦涩的滋味连绵的蔓延而出,他终是忍不住的哽咽着唤了一声她的名字,若果人间和黄泉当真有路,思思可否能听到他这一声呼唤,回来看一看他和女儿?

恍恍惚惚之中,她好似听到他在唤一个名字,那两个听不清楚的字,忽然之间要她的心乱成一片,思思只觉脑中忽然被什么给触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手却已经向着诺诺的方向伸出去……

“诺诺乖……妈妈在这里……”思思不知自己怎样出口的这句话,她像是被人­操­控了一样,从他的怀里抱过了诺诺,何以桀呆愣住,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一面之缘的女人从他的怀中抱走诺诺,他竟然忘记了去制止。

车子开的飞快,在平稳的飞驰之中,流光飞舞的窄小空间里,他看着身边坐着的那个女人,有一个瞬间,他以为是鬼差或是上帝听到了他的祈求成全了他的心愿,她抱着诺诺的样子,她低着头专注的神情,她给他的那张侧脸,她哄着诺诺的温柔的声音,无一不像是她。

他的手在哆嗦,他的心也在颤抖,他不敢挪开眼去,他害怕这只是一场人间梦,他害怕他只要稍不留神,这一切就又会烟消云散,他知道他的相思早已不在人世了,他亦是知道就算是烟雨蓬莱之中,相会的也不过是一个虚幻的影子,但他就是沉沦进去,他不愿意让自己清醒过来,他悲哀而又绝望的安慰着自己,就当做是一场放纵,就当做是……她泉下有知,怜他想她太心酸,给他的一夜憧憬……

她轻柔的抚摸着诺诺的头发,用纸巾一遍一遍的给她擦着额上的汗,她抱着诺诺的姿势十分的娴熟,就好像是她生来就是这般样子似的,她抱着她轻轻的摇晃着,不时低头吻一吻诺诺,似乎是她的气息,也似乎是她的声音和梦里的妈妈重叠在一起,诺诺忽然间低低的哼了一声,小手也动了动,眼睫似乎也微微的颤着想要睁开了一般……

思思见状不由得大喜,又继续一遍一遍温柔的唤着她的名字,诺诺无力的抬起胖胖的小手,似要抓住什么,思思赶忙把手递过去,诺诺就在昏迷中紧紧的握住,她那么小,但力气却是那么的大,她紧紧的抓着思思的手,像是抓到了妈妈的手,她的小嘴蠕动了几下,思思低下头来,听到她含糊不清的喊了一声“妈妈……”

她眼泪不禁涌出,轻轻点头哽咽应声:“诺诺宝贝乖,妈妈在这里,妈妈在抱着诺诺……”

诺诺就好似安稳了许多,在她的怀中一动不动,许久的平静之后,思思想要抽出手给她擦额上的汗,却不料诺诺立刻又紧紧抓住她的手,她圆圆胖胖的小脸上有泪水淌下来,断断续续的沉吟中,思思清楚的听到她在哭着哽咽“妈妈别走……诺诺很乖……想妈妈,想妈妈……妈妈不走……”

她的眼泪就像是雨水一般纷纷落下,她任诺诺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她说不出多余的字来,只好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妈妈不走,妈妈也很想诺诺……妈妈以后都陪着诺诺……”

何以桀坐在一边,如痴如傻一般不能动弹,他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分不清这是人间还是天堂,她抱着诺诺说这番话的样子,竟是那样的自然而然,就像是,她本就是这个样子一般,她本就是……诺诺的妈妈一般……

他的手攥着身下的座椅,死死的抓紧,他的牙齿在黑暗中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眼不能眨,就那样望着她和她怀中的诺诺,忽然之间生出一种念想,就这样,就这样要他一直沉浸在这虚假的梦中吧……

他不愿意清醒过来,不愿意在想到她想的不能自拔的时候,只能抱着诺诺,只能望着诺诺的脸去想她的脸,只能抱着诺诺,幻想是在抱着她,只能在梦中一遍一遍的求上天,让她入他的梦中一次,让他再看她一眼,看一眼,就好了。

但车子很快就停了下来,他懵懵懂懂的付账,懵懵懂懂的跟着她向医院里跑去,她那么瘦,那么单薄,但是她抱着诺诺却是那么的稳,他们一路冲到急诊室,他去挂号,她抱着她跟着护士往病房里跑。

量了体温,打了针,又挂上生理盐水,医生安慰着对他们说,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发发汗烧退了就没事了。

何以桀像是虚脱了一样倒在走廊的长凳上,他平静了许久,方才站起来,而双腿依旧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他推开病房的门,见到诺诺躺在床上已经睡的安稳了,就轻轻松了口气,但她依旧还是坐在病床前,走近了,他方才看到,诺诺睡着了还在紧紧捏着她的手指。

她也转过脸来看到他,不觉轻轻松口气一笑:“比方才好多了,我摸了她额头也没那么烫了。”

何以桀轻轻点头,拉了一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他专注的望着她,眼睫不动。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七十九[VIP]

何以桀轻轻点头,拉了一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他专注的望着她,眼睫不动。

思思被他这样直接的目光看的有些难为情,她轻咳了两声,低下头来。

她一低头,就越发的像她,他不自禁的握紧双手,声音却已经缓缓响起,像是舒缓的流水滑过她的心田:“你长的,很像她的妈妈……今晚的事,谢谢你……”肋

思思心底忽然升起小小的异样,她好奇的睁大眼睛望住他:“诺诺的妈妈呢?”

何以桀只觉得心尖上陡地被人刺中了一刀一般,他的嗓子里似被人塞进去了烧红的炭,一下子烫灼的说不出话来。

思思怔怔的望住他,在明亮的房间里,他整个人却像是置身在混沌的幻境之中一般,总让她感觉隔了一层什么,看不清楚。

窗子外的夜­色­浓郁幽深,寂静让这房间里的气氛越发的寂寥,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般,只要稍一摩擦,好似就要碰撞出火花来,思思觉得有些许的怪,她收回目光,低下头去看诺诺,心跳渐渐平缓了下来……

“她妈妈不在了。”何以桀的声音轻轻悠悠的传来,思思骤然的一惊,就像是心弦忽然被人给拨动了一般,偶有嗡鸣迸泄而出,她呐呐抬头去看他,却只觉得那璀璨的灯光下,他俊逸坚毅的脸庞却似笼罩了一层莫名的哀伤,那哀伤不知从哪里透出,又不知道要从哪里消失,她的心好似被蛊惑了一般,渐渐的涌上些迷乱。镬

但他此刻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却是为了谁,为了什么?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的哀伤感染了她,要她的眼前渐渐一片朦胧,她想问点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就只能那样看着他,四目相对,她莹润的眸子里如梦似幻,他很想要透过这双眼睛看到些什么,却又在那琥珀­色­的眼眸里被阻了视线。

那些长久以来都压抑在心底的思念和悲伤,那些从不敢碰触的伤口和后悔,那些被他深埋在心脏里的痛和不能想起的甜蜜,忽然很想和她倾诉一番。

他从不曾和任何人说过,不曾和任何人说起过他喜欢相思,他爱相思,不曾和任何人说起过他们之间那些过往,在她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些漫长的几乎停滞的岁月和时光里,他对她唯一的祭奠都封存在心的深处。

“诺诺刚刚一岁多一点,她妈妈就不在了……”

“我很爱她,却从来都没有来得及有机会告诉她……”

“我们曾经在一起四年,但我很少看到她开怀的笑,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他……”

“后来,因为一些无法说的原因,我不得不娶了别的女人……”

“她很坚强,也很倔强,她偷偷的带着诺诺离开,她怀孕了,但我不知道……”

“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要求过,受再大的委屈,吃再大的苦,也从来不曾抱怨过,甚至,连我给她的钱,都不曾动过一分……”

“我后来决定和她在一起,我想着等事情都解决掉了,我再也不用受制于人了,我就去向她求婚……”

思思看到他的眼中似乎凝聚了眼泪,她不知为何,好像他的那些痛苦,正是她也深刻感受到的一样,她的眼眶也渐渐的泛出酸涩,忍不住的询问:“那后来呢?后来为什么……”

“你问我后来?”

何以桀忽然笑了起来,他笑的眼泪也淌了出来,到最后,却只化作一声叹息:“没有后来,她后来死了,我连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连她最后一眼都没看到……”

“怎么会这样?”思思呐呐的询问,却有一行泪水也顺着脸颊滑落:“她真可怜,她爱你,你也爱她,可是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

何以桀低下头来,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而夜已经渐渐的深了。

诺诺睡熟了,思思微微用力,想要将手指抽出来,却不料她睡梦中忽然皱了眉,小嘴一瘪又含混不清的叫了一声“妈妈”,思思心下软成一片,再也不动,就那样任她攥着手指头坐在他的床边。

他说了那么多,似乎渐渐的回转了过来,见到诺诺依旧这般,不由得蹙了眉,他站起来走到床边,握了诺诺的手就要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思思却赶忙轻声制止;“你,别吵她,她刚刚好一点睡安稳了,我没事的,我就在这里坐一夜也没事的。”

何以桀回头看她,灯光下,她的眼底写着说不出的倔强和坚持,她真的是很像她,很像很像她,如果头发变成黑­色­的,如果眼睛是黑­色­的,如果脸颊再稍微的圆润一点,活脱脱就是另一个她……

他的心渐渐的又乱了。

不知怎样就坐了下来。

这一夜对思思来说很长,她的手到后来都酸了,脊背也疼的几乎直不起来,坐一夜真的是一件十分煎熬的事情。

这一夜对何以桀来说却又很短,自从她离开之后,他从不曾梦到过她,甚至快要想不起她的音容相貌,而此刻可以望到面前那张和她极其相似的容颜,纵然有折磨,但亦是有慰藉。

在偶有困意的时候,或者突然间打个盹醒来的那一刻,眼睛会有短暂的看不清楚,而面前那人就会忽然幻化成她的模样,要他胸腔中乍然的就会涌上无边的欣喜,纵然只有那短暂的一刻,但也聊胜于无。

一见总裁误终身 八十[VIP]

而面前那人就会忽然幻化成她的模样,要他胸腔中乍然的就会涌上无边的欣喜,纵然只有那短暂的一刻,但也聊胜于无。

再然后……

诺诺醒来,有些不舍的松开了她的手,他道谢,绅士的送她出去,在医院外面,遇到了来接她的靳长生,寒暄客套之后,他才知道,她是靳长生的姐姐,她的名字,那样巧合的,也叫做思思。肋

她跟着靳长生离开上车的时候,他就站在一株椰子树下看着她的背影,她穿粉红的T,极短的牛仔短裤,露出白皙修长的一双腿,脚下一双帆布鞋,走路的样子,小女孩一样的活泼,他站在那里看着,看着看着,嘴角忽然就有了一抹笑意。

何以桀折回病房时,清秋和静知还有流苏他们都已经到了,昨晚他没有告诉他们诺诺生病的事,还是今天早晨起来他才打电话给了绍霆,大家都吓坏了,没顾上吃早饭就赶来了医院,静知更是狠狠的埋怨了何以桀一通,怪他不早一点通知他们,大家也好轮着在医院守诺诺。

何以桀微微笑了笑,任她埋怨着,却也不生气,清秋叫了外卖早餐,大家就在病房吃了早餐,医生又来给诺诺量了体温,她恢复的还不错,就开了一点药,嘱咐何以桀回去喂给她吃,医生说注意事项的时候,他很认真的听着,一字不漏的记了下来,静知站在一边,一抬头看到他专注认真的表情,忽然觉得有些心酸。镬

若是思思还活着,还能看到这样的何以桀,该有多好?

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院,临上车的时候,沈北城也风尘仆仆的赶来了,他身上还带着浓郁的酒气,脸上的神情也是憔悴不堪的,显然昨夜一夜未睡,但不知是沉浸在温柔乡,还是在应酬……

他走过清秋身边的时候,清秋很明显的微微闪躲了一下,鼻翼似乎也略略的皱了一下,沈北城记起她有洁癖的,不由得脚步一顿,面上也隐隐的有了一些难堪。

昨晚上为了兴建度假村的事情,那一桌子的老板股东几乎没把他给灌趴下,还没睡两小时,又接到了孟绍霆的电话,他急匆匆的赶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早知来了要看她这般的脸­色­,还不如就­干­脆不来,沈北城不由得有些讪讪。

孟绍霆眼见如此,就打了圆场叫了他过去说话,沈北城有了台阶,就赶紧接了话茬过去,临走的时候他又忍不住的梭了一眼清秋,却见她的­唇­角好似微微的扬了一扬,他的心,忽然之间就像是春风吹过了一片花田一般,浓郁的都是芬芳……

一行人各自乘车离去不提。

孟绍霆和静知俨然已经是一对模范情侣,顾流苏和陆放照旧的一个火爆一个腹黑,余下几天大家所看的好戏都落在了沈北城和清秋的身上。

用顾流苏的话说就是,沈北城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孔雀似的,就差没在清秋面前显摆的开屏了,结果人家就是不看他一眼!

三亚之行结束,沈北城公司有紧急事情要处理,他不得已提前一天飞回了A市,临走之前约了清秋吃饭,孰料清秋的新任男友从宾夕法尼亚特意飞回来看她,清秋果断的飞了沈北城的约会,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据八卦的顾流苏女王说,沈北城童鞋上飞机那一会儿脸­色­超级难看,堪比一年前她家陆放抓到她和段非邪疑似接吻时一样,脸臭的像是掉进了化粪池!

只是在一行人准备回A市前的一个晚上,忽然之间又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

诺诺和那个横空出世的靳思思靳小姐打的火热,一听说她要回家,她也要跟着爸爸回A市,就死活不肯,哭的惊天动地一发不可收拾,何以桀疼女心切,哄了大半个晚上诺诺却还是一个劲儿的哭,到得最后无法,他只好亲自去找思思,真诚的邀她回A市陪伴诺诺一段时间,并开出了天价的薪酬。

思思心中是有些矛盾的,她一方面舍不得诺诺,一方面却觉得自己原本可以过自由自在的生活,现在却要和一个小孩子绑在一起,做一个疑似保姆,未免心中有点别扭。

但何以桀极其的诚恳,她又不好直接拒绝,再加上诺诺又跟过来死死缠着她不放,思思被她哭的一软,一不小心,就答应了下来。

靳长生知道这件事之后,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他拒绝了何以桀提出的薪酬,靳家的孩子,还用不着这样来赚外快。

因此,回去的时候,就多了一个人,静知和绍霆带着可可,陆放和流苏带着陆海空回了A市,何以桀却又带着诺诺和思思转机去了杭州,他来三亚之前,已经在杭州提前买好了房子,将两人安顿进去之后,他又连夜回了A市。

杜芳芳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和诺诺就待在杭州。

车子停下来的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但别墅中却还有着明亮璀璨的灯光,他知道杜芳芳每天都在等着他回来,虽然自从那天在杜家吵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个家,但她却还是固执的等着他。

当何以桀的车子停在别墅庄园时,杜芳芳几乎是欣喜若狂了,不管怎样,只要他还肯回来,还肯见她,至少就说明他们之间还会有转机吧。

何以桀径自向客厅里走,他看都没有看迎出来的杜芳芳一眼,杜芳芳心微微下沉,却依旧是硬着头皮跟进去,他已经在沙发上坐下来,只是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阴­沉。

一见总裁误终身 八十一[VIP]

493杜芳芳心微微下沉,却依旧是硬着头皮跟进去,他已经在沙发上坐下来,只是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阴­沉。

“你回来了以桀。”杜芳芳站在他的面前,平生第一次将自己满身的骄傲和锐利卸下去,就像是这世上无数个盼着迷途的丈夫回家的普通妻子一样,她的目光中带着哀恳,话语中带着忐忑。肋

只是这一份哀恳,这一抹忐忑,再也没有办法打动他的心。

爱是没有错的,追求也是没有错的,错只是错在,以爱的名义,做出伤人的事,那么,纵然你将自己的爱说的那么的高尚,多么的伟大,也不可原谅。

他没有看她,只是拿出烟点上,安静的抽了几口。

在薄薄淡蓝­色­的烟雾后看他,他俊逸却又­阴­沉的容颜就像是隔了一层细细的纱,渐渐有些看不清楚,她的心一点一点的缩紧,硬的他不怕,软的对他丝毫不起作用,她还能用什么样的方法去留住他?

片刻之后,他将烟蒂摁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上,那些烟灰轻轻的散开,遮挡在他面前的烟雾一点一点消散,毫不留痕迹,她觉得自己有些呆了,这一生所有的悲喜,似乎都被他给牵绊,他不用看她,也不用拥抱她,他不用对她愤怒或是微笑,只要他在这里……

那么他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这其中,她拼命的挣扎,也想过逃开,最终却像是那撞入蛛网的一只小虫,渐渐在他的强势面前死亡。镬

杜芳芳转过脸去,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纵然是将自己低在尘埃里,他也不会将她再看在眼底,如果真的只能这样,那么不如像是一株坚韧的木棉树一样倒下去,也好过伏在尘土中,任人践踏。

“你想说什么?离婚?那最好别说了,我不会答应。”

她冷笑一声,心中却有破罐子破摔的冰冷。

杜芳芳转而在另一边沙发上坐下来,嘴角带着嘲讽的笑,眼眸中却尽是可怖的占有欲:“我早说了,我得不到你的心,得不到你的人,怎样也要占着你太太的位子,何以桀,你别白费心思了!”

何以桀一抬眸,忽然笑了一声,他高大的身子向后靠,慵懒的一副模样瞧着她,那目光看的她心慌,心慌的几乎想要夺路而逃,他却已经缓缓的开了口……

“好啊,那就拖下去,一个月不行一年,一年不行十年,等到你人老珠黄,杜芳芳,再想改嫁也难了,哎对了,杜家就你一个孩子吧?你如果不想办法赶紧生一个出来,你们杜家……”

他忽然­阴­测测的一笑,叠放在一起的腿放下来,身子微微前倾,目光含笑,就那样瞧着她,笑眯眯的好心提醒:“你们杜家,可就要绝后了……”

“何以桀!你别欺人太甚!”杜芳芳只觉得脑间血直往上涌,她一阵的头晕目眩,哆嗦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她知道他一向言语刻薄心狠手辣,知道他不喜欢她讨厌她,可是也未曾料到他竟然公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孩子,一向是她的心头大石,如果她早一点怀上孩子,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样被动的局面了吧!

算起来,那个孩子在她知道闻相思存在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吧,只可惜,她那狠狠的几鞭子竟然没能让她流产!早知如今为了那个小野种,闹的她家不成家,她当初就不该手下留情,直接打死­干­净利落!

杜芳芳越想越恨,越想越觉得上天待她不公,她和何以桀结婚都快两年了,为什么她就不能争气的怀上个孩子?

何以桀似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坚毅如石雕一般的下颌微微的抬起,他漠然的看一看她,转而却又在眼底流泻出畅怀的笑;“你是不是在想,我和你结婚这么久了,平日也不曾用过避孕措施,为什么你不会怀孕?”

杜芳芳闻言一愣,一双细长的凤目瞬时­精­光四­射­,她紧紧的盯着他,只觉得胸腔里奔腾的血液几乎就要沸腾了,却依旧是强撑着让自己用平静的口吻询问:“为什么?”

何以桀­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他手指间把玩着­精­致的火机,好一会儿,方才漫不经心的一挑眉,低低开口,那声音薄凉中却又偏偏带着笑:“还能是为什么?我不想你怀孕,所以你就怀不上,我可不想到时候生出来个孩子像你这样,粗鲁,泼辣,蛮不讲理,动不动就挥鞭子打人,目无王法,嚣张跋扈,以为这全天下都姓杜了!”

他的语调越发的轻快,她的心却越发的往下沉,忽而一阵夜风从敞开的窗子里吹进来,她只觉得脊背上一凉,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心就像是被敲碎在冰桶中的碎冰碴,破裂的拼都拼不起来,她捏着双手,死死的捏紧,指甲都要将掌心柔­嫩­的皮­肉­给戳破,她脸­色­雪白的望着面前的男人,她恨不得扑过去,狠狠的咬他一口,他根本没有心,他根本就不是人,他的心比铁石还要冰冷坚硬,他竟然从一开始,就在这样算计着她这个妻子!

“怎样?是不是觉得很不好受?杜芳芳,这世道是公平的,你怎样对别人,别人也只会怎样回馈你,实话告诉你,当初就算你不去找思思,我也会将她送走和她分手,我何以桀不是个吃着碗里还想着锅里的男人,我自觉配不上她,就不会再强占她,只怪你自己,非要在我的面前演上那样一出,你要证明什么?证明我在乎你胜过她?我告诉你……”

一见总裁误终身 八十二[VIP]

“我自觉配不上她,就不会再强占她,只怪你自己,非要在我的面前演上那样一出,你要证明什么?证明我在乎你胜过她?我告诉你……”

他忽然站起来,就那样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他身姿高挺,长身如玉,在明亮璀璨的灯光下,他就像是谪仙一般缓缓走近她的身边,杜芳芳忽然绷不住,垮了一般软在沙发上痛哭失声……肋

何以桀丝毫不为所动,他一伸手攥住她的衣领,一点一点将她提起来,一点一点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杜芳芳哭的一脸鼻涕一脸眼泪,直到此刻,她方才肯承认,她对何以桀盲目的一腔爱,终是破了一个缺口。

在这之前,不管他怎样心狠,怎样无情,她心中都在想着他们之间兴许还有回转的余地,但到今时,到今时明白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着的孩子,竟是因为他的原因方才迟迟不来,她的心终于跌入了冰谷,绝望满是裂痕。

她终于不用在不顾一切的爱着他,拼命的骗自己为他开脱了,从此以后,她和何以桀之间,再没有爱,只有恨,只有连绵不断的恨。

他这样的男人,从一开始他就掌控着一切,从一开始,他就未雨绸缪的在算计着她吧。

他想利用杜家的权势救出肖书记,所以不得不接近她娶了她,但却不想和她长相厮守的过一辈子,所以,他想尽了办法不让她怀孕,为的却是某一天将她像是一块绊脚石一样毫无顾忌的踢开!现在想来,那曾经每晚都如饮蜜糖一般的一杯牛­奶­,就是要她生子梦破碎的毒药吧!镬

亏她还傻乎乎像是那些沉浸在爱情中的蠢女人一样心甘情愿的喝下去自己从来不肯碰的东西,亏她还把那些都当做是他的体贴炫耀给别人听,亏她还曾经在深夜里兴奋的睡不着望着他的脸,那般的喜悦自己找到这样好的男人做老公……

到头来,却都是一场骗局,骗局!

杜芳芳哭着哭着却大笑了起来,她乍然响起的笑声在这浓深寂静的夜里却显得那样的突兀,他似也微微的怔了一下,片刻之后,方才手一松,将她推开,她的身子就像是一块破布倒在那里,她哭着笑着,那声音听起来凄厉而又绝望……

何以桀站了许久,还有那么多刺心的恶毒的话,他想要说出来,却终究还是生生的咽了下去。

“杜芳芳,如果你想好了,答应离婚,就打电话给我的秘书,他会出面帮我办妥这一切。”

他说完就走,这栋房子,曾经也有他无尽的留恋,但此刻却已经再也不想多待一分钟,他只想回杭州去,回他和思思的那个家,回诺诺和思思都在的地方,她们在哪里,家就在哪里,至于其他,他都不愿意再留恋。

他的身影走出光明,融入房子外无边的黑暗之中,别墅庄园里夜风都是静的,就像是她在这里苦苦等着他的每一个晚上一样,那些修剪的整整齐齐的花草,它们只会安静的待在那里,不会陪她说笑,那些曲曲折折的小径,它们只是度量她脚步的工具,不会给她一个拥抱,那些会唱歌的小喷泉,它们能够让她笑,却不能让她开心,这里的一切,这里的一切都是这般的热闹而又美丽,她却觉得自己像是置身在空荡荡的狂野,寂寞的难受的绝望的心都要死了,空了……

她唯一的期盼就是他,她身为女人所有的梦想亦是都是他,但是他来去匆匆,现在也要毫不留恋的走了……

那个女人死了,他深爱的那个女人死了,但他还是要回去他们的孩子身边去,她是他的妻子,却被他深恶痛绝,她是他的妻子,却没有资格生下一个孩子,她是他的妻子,面对着他的离去却无能为力……

那个女人死了,死了却还能有这样的手段留着他,她恨,她后悔,她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弄死她,为什么要留到她生下一个野种出来!

“何以桀,你想拖死我,我也拖死你,我杜芳芳哪怕这辈子一个人老死,我也不放手,你别想光明正大和她在一起,就算你死了,你也是我杜芳芳的老公,你到­阴­间也别想和她结婚,你别想!”

她真是疯了,何以桀在心里想,他的脚步未停,却是更快了一些,上了车子,他在心中盘算着,连夜回去的话,正好可以陪诺诺,还有……

他想到那个走路像是小孩子一样活泼的女人,忽然之间眼底有了淡淡的笑意。

事情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靳长生那时候无故失踪,然后福婶带着诺诺去找他的一天工夫,思思就变成了那躺在冰冷骨灰盒里的一捧灰,这是谁给医院的权利,病人家属没有一个人在的情况下,就­干­脆利落的把人给烧了?他当初沉浸在这样的悲伤中不敢自拔,又因为诺诺整日都在他身边,他从没带过孩子,所有心思都扑在诺诺的身上,更是无暇分心来想这些,而自从在三亚见到这个靳思思和靳长生,他不得不开始从头至尾仔仔细细的来想这些事……

当然,他不会相信这世上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神话,所以,如果要证实他的猜测的话,为今之计就是将当时的一切弄个水落石出,他就不信这世上有不透风的墙,杜芳芳只要敢做,只要做了,就必然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不管思思是真的不在还是如他所想的那般,他都要将当日发生的一切给查个原原本本,还她一个公道!

ps:两更完毕,明天继续,周三加更,一万字……啊啊啊啊更了一段时间的四千字放松了下来,一说一万字,我好有压力啊!泪奔……

一见总裁误终身 八十三[VIP]

不管思思是真的不在还是如他所想的那般,他都要将当日发生的一切给查个原原本本,还她一个公道!.

开车的途中,何以桀给流苏打了个电话,因为流苏和A市的黑道老大段非邪关系匪浅,他就不久前拜托了流苏让段非邪帮忙查当初发生在B市的事情,过去有些日子,不知道段非邪那边查到什么蛛丝马迹没有。

何以桀之前从福婶那里断断续续听来的一些消息,知道相思当初在B市出事,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福婶却已经没有可能对他讲明白,他也去严词逼问过B市的管家佣人,还有派去的医生护士,但是众口一词都说的是,思思在他离开后的第二天执意要回家,医生又给她做了全面体检,确定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方才答应她回去,之后也给他打了电话通报这个情况,当时确实是这样。

但是众口铄金这样的事情,太真实太众口划一,就未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明面上查不出来,只能仰仗那些黑道上的人,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各条道上的人都各自有自己的行事路子,他这边走不通的,指不定那些人就有办法给弄个清楚明白近。

顾流苏电话中说,段非邪约了她后天下午见面谈,何以桀想了想,就和流苏越好,后天下午他从杭州回来,跟她一起去见段非邪。

这一路行程暂时不提。

**贝*

回到杭州的时候,正是早晨七点多钟,诺诺早上醒的很早,何以桀上楼去她卧室的时候,正看到思思睡眼朦胧的穿着一件大T恤猪头睡衣靠在卫生间的门口打盹,她一头毛茸茸的浅金­色­长发乱糟糟的堆在头上,两条长腿从T恤的下摆露出来,笔直而又光洁,小巧的身子倚在那里,似乎还没睡醒,只是看不到她的脸——完全被乱糟糟的头发给淹没了。

何以桀不自禁一笑,­唇­角扬起的弧度就带了浅浅的暖,在七点多钟的阳光里,那空气中似乎都带着一点点冷冷香味,房间里还开着暖气,他渐渐觉得脊背上有点热,似乎出汗了,他伸手拂一拂额头,湿湿黏黏的触感,就像是有一条看不到的细线,忽然缠绕上了他的心脏……

思思靠在那里不动,何以桀站在门边亦是不动,这悄然的寂静,衍生出说不出的温暖和暧昧,让人的心都似被这初春的风给吹的慵懒了……

卫生间的门忽然被拉开了一条缝,一个毛茸茸乱蓬蓬的小脑袋先伸了出来,一双大眼灵活的左右一转,伸手要去拉思思的那一刻,忽然间看到了站在门边的何以桀,她先是可爱的张大了小嘴,然后胖嘟嘟的小手一下子捂在了嘴上双眼睁大溜圆,渐渐的,却是有浓浓的喜悦从她的眉梢眼角淌出来……

“爸爸!爸爸爸爸!!”诺诺哇哇的大叫着扭着小小圆胖的身子向何以桀的身边跑去,靠在门边打盹等诺诺的思思一下子被惊醒,她下意识的回头向诺诺跑去的方向看……

“啊——”思思尖叫一声,一手捂胸一手捂住下面,想一想又不妥,又换换手,想一想又不对,赶忙手忙脚乱的转过身去,她只顾着弯了身子双手去抱胸,却忘记了T恤的下摆不够长,这样一弯腰……粉­色­的小内内就露了出来……

何以桀一伸手抱住了女儿,目光却是掠过了她,笑意越发的深邃起来……

诺诺扭脸一看,小嘴立马嘟起来,胖乎乎的小手去捂何以桀的眼睛,­奶­声­奶­气的义正言辞的批评:“爸爸不能看,爸爸不准偷看姨姨!”

她稚气的声音一响起来,思思只觉得自己似被雷劈了一下,她一手缓缓的摸到身后,立时双颊烧的通红,又是尖叫一声,一头扎进了卫生间里,又重重的摔上了门!

何以桀终究还是忍不住,抱了诺诺疾走了两步出门,刚一走到门外就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他笑,诺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爸爸笑的开心,好似她跟在爸爸身边这么久,从不曾见他这样畅快的笑过,她也忍不住的被感染,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父女两人笑成了一团,思思捂住脸趴在门背上,只气的差点没哭出来,这人看起来衣冠楚楚的,怎么这样不懂礼貌,一大早的就这样大喇喇的跑到了人家的卧室去,还不吭声的躲在门口偷看,呸,她真是错看了他,他根本就是个­色­狼,不折不扣的­色­狼!

思思越想越气,气呼呼的拉开门,气呼呼的走到衣柜边,将自己昨天挂出来的衣服都拿出来,胡乱找了厚衣服套上,就把余下的都一股脑的塞到了箱子里,脸也不洗牙也不刷,拉了箱子就往外走……

何以桀犹在抱着女儿乐不可支,冷不丁却看到思思红着眼睛拖着箱子出来,不由得一急,想也未想就抱着诺诺拦住了她。

“思思,别走……”

他不知怎样就脱口喊出了这个名字,思思愣了一下,何以桀也愣住了,短暂的对视之后,思思推开他的手,低了头继续向外走:“何先生,你……认错人了吧。”

她的心为什么跳的这样快?为什么在听到他这样叫她的时候,她心中隐隐会有疼痛的感觉?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男人,脑子里都会突然的变成一片空白,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想不到。

为什么她在他的面前,怎么都不像是那个在国外靳家无忧无虑的靳思思,怎么像是有陌生的灵魂附体了一样变的手足无措?为什么她此刻从他的身边走过去,眼眶里会酸酸涨涨的……

为什么昨晚她第一次哄着诺诺睡觉,却会唱那么多首摇篮曲,像是每一个夜晚,她都是这样抱着一个小小的孩子一样,娴熟的宛若她是她亲生?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好似她感觉她自由自在的生活完全都改变了,每次看这个男人一眼,都好似唤醒了身体内部潜藏的怪兽一样,总想要挣脱什么……但又,总是什么都挣不脱……

思思低着头向楼下走,眼泪莫名的落了下来,她想要忍住,却忍不住,眼泪一颗一颗的向下掉,鼻腔里酸胀的难受极了,她终是忍不住抬起手来,轻轻的擦了擦眼泪,刚欲放下去的时候……

却忽然有一只修长温暖的手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思思抬起头来,长睫上还挂着泪珠,晶莹闪烁的一片,她怔怔的看着何以桀,他也正在看她,但又不像是在看她…….

那样的眼神,就像是穿透了她,在看着另外一个人……

她忽然有说不出的屈辱和委屈,恨恨的别过脸去,倔强的不再看他。

凭什么,他喜欢的人死了,凭什么在她的身上找慰藉?千里迢迢把她骗到这里来,就是来看她的笑话的?

她靳思思才没那么好欺负,她马上就离开这里,她才不管什么诺诺一一了,她要去过她自由自在的生活去,想­干­嘛就­干­嘛,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才不用担心房间里突然冒出来一个臭男人……

他似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思思敏锐的捕捉到他的叹息,心底却有了浓浓的好奇,他会怎样?他对那个女人爱的那样深,她现在倒是要好好看看,究竟他是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痴情,还是只是谎言,只是一个成熟的老男人用来骗她这样的小姑娘的可恶的伎俩?

思思扭过头去,倔强的抬起下颌,眼都不眨的望住他。

透过薄暮的晨曦,他看清楚了她的面容,她的眼睛是黑­色­的,漆黑漆黑的双眸,像是湃在冰凉井水中的两枚紫葡萄一般,晶莹明亮,他心中忽然一颤,这样倔强的,却又透着稚气的眼神,这样看似无所畏惧,实则透着隐隐的惶恐和不安的神情,像极了她……

他的嗓子里忽然之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他停滞在半空中的手微微的颤着,想要伸出去抚一抚她的脸,却好似横跟着千万斤的阻力,要他不能动弹,想要收回去,却似又有一股力量在牵绊着他,要他无法后退……

一见总裁误终身 八十四

想要伸出去抚一抚她的脸,却好似横亘着千万斤的阻力,要他不能动弹,想要收回去,却似又有一股力量在牵绊着他,要他无法后退.

思思依旧毫不退缩,她就那样看着他,似乎就要穿透他整个人看到他的心脏深处去,何以桀被她这样的眼神缠绕住灵魂,再也无法自拔。

如果这是上天可怜他的痛苦而给他的补偿,他是要伸手抓住,还是依旧毫不动摇只在心底缅怀他的思思?他现在连她是谁都搞不清楚,整个人就变成这般模样,如果她真的是思思,那么一切都好,如果她不是,他又怎么在心里原谅自己,思思离开人世尚不到一年,他就移情别恋?

纵然是他心中起了疑,但也仅仅只是怀疑而拿不出真凭实据,单凭这些怀疑,就来放纵自己的感情,到底是要说他太痴情无法自拔,还是要骂他太薄情,这世上但凡和她有一丝像的女人,他都要去招惹?

思思看到他脸上的挣扎,心底却是滑过一抹冷冷的笑来,只要他敢,只要他敢再上前一步,她一定会替那个死去的可怜的女人,狠狠的给他一巴掌,再奉送一脚近!

她靳思思平生,最恨那些用苦情戏欺骗女人的贱男!不管他长的再怎样好,再怎样貌似潘安宋玉,再怎样人中龙凤,只要他敢玩弄她,她一定要他好看!

她心中犹在恨恨的想着,有小小的火苗在簌簌的燃烧,渐渐的就要烧成一片火海……

而面前站着的那个男人,却缓缓的垂下了眼帘,他背对着光站,脸上有斑斓的光影在微微的闪烁,她的眼睛恍惚了一下,眼睫微微扇动了一下,他却已经放下了怀中的诺诺,转过身去……

小小粉­嫩­的孩子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了她的双腿,像是小包子一样嘟嘟的脸蛋扬起来,大眼忽闪忽闪可怜巴巴的哀求她:“姨姨不走……姨姨陪诺诺玩……”

她就蹲了下来,双臂环住诺诺,轻轻抱起了她。

诺诺的双手立刻抱住了她的脖子,紧紧的抱紧之后,又把脸贴在了她的肩窝里,她果冻一样的小脸在她身上蹭啊蹭,就像是刚刚找到妈妈的小羊羔一般…贝…

“刚才的事情,对不起……”

何以桀见她抱了诺诺,这才又折回身来,他道歉的表情很认真,几乎让人看到就相信了他的真诚。

思思微微抿住嘴­唇­,诺诺的小手又爬到她的脸上,乖乖巧巧的把她脸上的眼泪都擦掉,她心早已软了,但还是倔强的瞪住他,红­唇­嫣红,微微的嘟着。

他心跳加快,又低下头来,恍然的一个瞬间,他突然感觉自己回到了十五岁之前一般……

那时候爸爸还活着,那时候他还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少年,走在路上遇到心仪的女孩子,也是这般的心情,这般的反应……

而在那以后,又过去了多少个春夏秋冬,他的生命就像是严冬里贫瘠荒芜的大地,播下种子也开不出希望的花。

直到遇到她……

他终于尝到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尝到担心一个人的滋味,舍不得一个人的滋味,尝到失去的痛苦,尝到求而不得的痛苦,尝到生离死别的痛苦……

他在她的身边,尝尽了世间百态,也圆满了他贫乏无趣的人生。

想到她,又是一阵锥心的难过,他牙关泛酸,强忍了眼底几乎控制不住的潮湿,他轻轻吸一口气,方才抬起头来,迎上她的目光:“我以为是诺诺一个人在,所以就直接进去了,然后看到你靠在门边打盹……我想要转回去,又害怕你站着睡觉会摔倒……所以就没有敢说话一直站在那里,后来诺诺突然跑出来……”

他一个大男人,这样认认真真的对她解释来龙去脉,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起来,这是在他的家中,她陪诺诺睡,他并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更何况,如果她镇定一点,不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一幕了?

她漂亮的眼珠一转,­唇­角却有了浮翩的笑意:“可是你后来为什么那样大笑,为什么嘲笑我,这怎么算?”

她气鼓鼓的样子,就像是一只生气的小青蛙。

何以桀觉得她此刻很可爱,口气忍不住也带了微微的笑意:“那我请你吃饭赔罪吧。”

诺诺趴在思思怀里,看看思思,又看看爸爸,忽然拍着小手笑了起来:“也要请诺诺。”

思思一下子笑了起来,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声音低低;“你这个小人­精­……”

诺诺捧住胖乎乎的脸皱紧了眉毛,咿咿呀呀的问:“什么是小人­精­呀?”

思思笑的前仰后合:“你就是小人­精­……”

诺诺拉住她的衣袖摇晃,“我不是呀,我是诺娃……”

思思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故意继续逗她;“你是诺娃,你也是小人­精­……”

诺诺继续摇晃她,大眼眨巴眨巴:“那你是姨姨,还是什么?”

思思笑的泪都出来了,何以桀站在一边看她和诺诺逗着玩,眼底的光芒渐渐变的璀璨,他的相思,好像从在他身边之后,就没有笑的这样灿烂畅快过,她是不快乐的吧,是,他也没有给过她一天的快乐……

他想到相思,心情一瞬间变的暗淡,却听得思思清脆的声音大喇喇的响起来:“……我还是美女哇!”

一见总裁误终身 八十五[VIP]

他想到相思,心情一瞬间变的暗淡,却听得思思清脆的声音大喇喇的响起来:“……我还是美女哇!”

何以桀忍不住扑哧一下子笑了出来,思思闻声扭过脸去,双眸清亮,却是狠狠一瞪他:“怎么,我不是吗?”肋

何以桀轻轻点头,笑意渐渐弥漫在眼角眉梢:“是,你是。”

思思得意洋洋的翘起嘴角,又伸手捏捏诺诺小脸:“记清楚了没有?”

诺诺被她捏的嘟起小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好吧,美女姨姨。”

思思犹在罗里吧嗦的给诺诺灌输她是美女的“事实”:“你看,你爸爸都承认我是美女,你要乖乖听爸爸的话,所以,你以后要叫我美女姨姨。”

诺诺抬起­肉­­肉­的小下巴,她说话虽然偶尔有字不清楚,过长的句子也说不囫囵,但总归已经可以“正常”的和人交流,不用再说她的婴儿语了……

“姨姨,美女姨姨这句话太长了,我不会说。”

诺诺睁着漂亮的大眼睛,一本正经的说谎。

“那你刚才说的什么?你刚才不是说——美女姨姨这句话太长了,你明明会说!”思思气结,又去捏她的小脸。

诺诺左躲右闪,“我不会,不信你听……”

思思停下手,诺诺嘟住胖脸认认真真的盯住她,樱桃小嘴一张:“&*%¥#@#%&……”镬

何以桀再也忍不住,终究是大笑了起来,他刚才笑了一声,思思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就投了过来,他赶忙收声,转过身去向外走,“我去拿车子……”

思思看着他强忍了笑意,双肩还在抖动,不由得火冒三丈,将小­肉­球往地上一放,转身向卧室冲去……

诺诺笑的捂住肚皮趴在栏杆上,好一会儿才一扭一扭的也跟到卧室去,思思回了房间就趴在床上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她去洗澡,想起来刚才那场景,就又忍不住的笑,洗完澡换衣服的时候,想到诺诺嘟着胖脸一本正经的样子,又开始笑……

诺诺被佣人抱着穿衣服,听她笑,也跟着笑,两人又疯闹了一会儿,笑成了一团下楼来。

何以桀取好了车子,预备带她们出去吃早餐,思思拉着诺诺过来的时候,何以桀看了她一眼,正欲牵起诺诺的手,却忽然怔了一怔……

“怎么了?”思思摸摸脸,又狐疑的看看何以桀:“我脸上长花啦?”

何以桀的目光透出几分的疏离,几秒之后,他眼底的光芒似乎渐渐的淡去,相思从来不喜欢戴美瞳的,她虽然有一点点的小近视,但平常生活中基本连眼镜都很少戴,而面前这个靳思思,她的头发是染成了年轻女孩子喜欢的浅金­色­,她还戴着琥珀­色­的美瞳,她的­性­格爽朗而又过分的活泼,其实这会儿冷静下来想一想……

她和相思,根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福婶不会骗他,这个世界也不会骗他,要说奇迹,这世上哪里来的这么多奇迹?

也许那些也许,只是他想出来的,只是他的不甘愿而已。

他一时之间失落下来,似乎方才那些欢乐的时光,隔着云山雾罩一样的远,说不出的意兴阑珊。

思思敏锐的感觉到他的变化,不觉又吃惊的看他,他整个人似乎一下子就远了,那会儿还在扬眉大笑,感觉就近在手边的人,忽然之间就变成了陌生人似的,她心中有说不出的不舒服。

“没什么。”他的语调也恢复了平静,这平静看似是温和的,却带着说不出的疏远和客气。

思思停了脚步,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她不明白这人究竟是怎么了。

拿她开心么?

那会儿还看着她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死活拦着不让她走,这会儿看她气消了,就开始摆架子欲擒故纵了?

“我们去吃早餐吧,说了请你吃饭的。”

何以桀看了看站着不动的思思,四平八稳的开口说道。

思思­唇­角一扬,松开诺诺的手转身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不去了。”

何以桀眉心不自觉的就蹙了起来,她的脾气怎么这样怪?

“怎么了?”他耐着­性­子问,诺诺也好奇的看着思思。

思思云淡风轻的一扬眉,微微一笑:“没什么啊,突然没胃口了。”

何以桀牵了诺诺的手就转身向外走:“那我带诺诺出去了,厨房准备的有早餐,你饿了就吩咐佣人。”

他话说完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客厅外。

思思忽然之间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了沙发上,这人!

当初把她骗来时,话说的这样好听,现在又变成这样子不冷不热的模样,谁要来看你的脸­色­?

思思腾地站起来就冲上楼去,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却发现自己所有的证件都不翼而飞了,她越想越气,打电话给何以桀,却半天都没有人接,思思一个人气呼呼的楼上楼下转了几圈,何以桀的电话就打了回来……

“证件在你钱包里,你钱包在我这里,这里你人生地不熟,还是不要乱走乱跑,遇到坏人就麻烦了,乖乖待在家里,我和诺诺晚上回去。”

晚上八点钟的时候,何以桀抱着玩了一天累的在他怀里呼呼大睡的诺诺进了房子里,客厅里还亮着一盏壁灯,光线昏暗之下,他看到她正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许是刚洗完澡,她的头发用一条毛巾包了起来,五官分明的脸就完全展露在他的面前。

平日里看起来,她和相思就是有几分的相像的,在这样光线迷离的情况下,她看起来就越发的像她了。

佣人过来接了诺诺,抱她上楼去洗澡。

何以桀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就缓缓的向沙发那里走去。

她眉眼不抬,一个频道一个频道的换着电视节目。

光影就一下一下的闪着,在她脸上变幻出奇异的光彩。

他还未走近,她忽然就关了电视,房间里立时暗淡了一层,何以桀脚步一顿,思思却已经缓缓站了起来。

他看的很清楚,眼睛倏然之间如被刺痛。

她身上的棉布睡裙,分外的熟悉,是辞官之后,在杭州买下了房子之时,他亲自去锦湖公寓收拾了她留下来的东西,衣服,毛绒玩具,小摆设,她用过的洗护品,戴过的小首饰,都一一的收拾起来,运到了这里。

因为新搬家,事情还太多,他还没有来得及把储物室辟出来,她的东西都暂时收在客房。

不知怎么的,她的衣服被思思翻了出来。

起初他是很想生气的,但那怒火只是一闪而过,在看到她此刻的样子之后,就彻底的消失无影无踪。

他记得那时候思思很瘦,穿这件睡衣就有些空荡荡的,但此刻的靳思思穿起来,却是刚刚好,一如当初思思刚买这条睡衣回来穿在身上的样子。

他心口一阵锐利的刺痛,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时光忽然就如潮水一般汹涌而至,他胸口里憋涨的酸楚渐渐泛滥,喉咙里也涌上酸涩。

思思却是一步一步向他走近。

何以桀想要后退,双脚却好像被钉在了地上。

她一直走,一直到他和她的距离,只剩下不到十公分,他的呼吸几乎就在她的额上。

他乍然的发现,她和思思的个子,也是一样的高,她们两人的身形,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还有最关键的……

她除却说话的语气和欢快的语速,低沉下来时说话的语调,也是那么那么的像她……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你是不是她?”他忽然伸出手去,双掌按在她的肩上,声音急促,隐隐有些发抖……

思思的手缓缓的抬起来,冰凉的指尖,就像是上好的和田美玉一般,带着沁沁温润的凉。

她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他的颤抖,心底的冷笑渐渐弥漫而出,看,这就是男人,再怎样深情款款,也不会为了一个死了的女人,守身如玉一辈子,她靳思思,向来有仇必报,他算计她,她就狠狠的,羞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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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你被这个女人给吸引,你站在她的面前时,总是迷失你自己?

他自认自己并不是这样一个轻易就付出感情的人,和相思在一起多年,她也是那样艰辛的一步一步走入他的心中,没有道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就能左右他的心情,如果他当真能够这样滥情,也不会在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为相思守身如玉。肋

心中那一个小小的疑点,不停的开始扩大,他渐渐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却又渐渐有丝丝缕缕的窃喜从心底蔓延而出,如果她就是她,那么这所有的问题,是不是就找到了答案?

一切的一切,都看明天A市之行,会从段非邪那里,得到一个怎么样的答案。

杜森下车之后,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摘了墨镜,不露声­色­的环顾四周,机场里人来人往,广播中传来清甜的播报声,一切都一如既往的平常。

但长久以来养成的那一种对一切异动都敏感的习惯却又一次开始提醒他,今天的平常之下,一定有着什么不平常。

这一段时间终于将出国的事情办妥,他和杜家沾点亲带点故,但却隔了十万八千里,这些年他跟在杜芳芳的身边,为虎作伥的事情也没少做,到底为什么保得自己安然无恙,他当然是清楚明白的知道——不过是身后杜家这一棵参天大树。镬

而现如今,时局日变,杜家的形势也是一日千变,更何况,前人栽树,为的是后人乘凉,但杜家却没有一个可以支撑这份家业的后人。

杜芳芳虽则心比天高,但终究是个女孩儿,更何况膝下无子,杜老爷子前一段经历杜芳芳和何以桀婚变的事情之后,身子已经是大不如前。

杜森是个聪明人,从赵秘书现在苦不堪言的境地中,他就已经明白,何以桀必然已经发现了什么,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日的一切,目睹之人这样多,难保就真的人人守口如瓶。

他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一如方才那般平静如常的沿着安全通道走到吸烟区,刚过拐角,就有一个普通样子的矮个男人和他擦肩而过,杜森并未放在心上,他低着头正从口袋里摸烟盒,身后却有一样硬硬的东西抵在了他的后腰上。

脑子里陡然的一个激灵,手中的烟就掉在了地上。

“杜先生,麻烦你跟兄弟们走一趟吧。”

身后传来的声音缓缓而又低沉,杜森是一个惜命的人,位居下风之时,他当然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做赌注,点头之后,那人的枪微微用力抵着他向前走,杜森立刻配合,出了机场,早有一辆黑­色­的奔驰房车等在那里,车门开着,他弯腰上去,车厢里黑乎乎的,他飞快的扫了一眼四周,都不认识,但是看起来,却像是黑社会的人……

只是,他好像并没有得罪过黑社会的人吧?

杜森一路上脑子转的飞快,直到车子停下来,他被人蒙着眼带下车,沿着曲曲折折的一条路走了足足半个小时,方才站在了一栋豪华的庄园前。

段非邪是一个相当­骚­包的男人,他平生有三大爱好,喝酒,盖房子,赏美人,当然,这都是他挤进上流社会之后的事了。

小时候家里穷啊,一直都睡桥洞,夏天还好说,蚊子咬几口也就罢了,关键是凉爽宜人,睡的舒服。一到冬天,CTMD!不好意思,一激动,他就爱爆个粗口,现在是上等人了,也没把这恶习给改掉。

一到冬天啊,就冷的他全身打摆子一样,桥洞底下的小乞丐都团成团儿抱在一起取暖,但哪天晚上下场大雪,早晨一准儿能从那抱成团儿的团儿里,扒拉出几个死人。

段非邪小盆友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活了下来,也在那个时候就立下宏大的志愿:总有一天,他要有好大好大好大的房子住,要有好暖好暖好暖的棉被,还要有比桥头摆摊卖臭豆腐的胖大叔的老婆还要美的女人做老婆——给他暖被窝!

事情过去整整二十五年,当初许下三个愿望的小正太已经长大成|人,成了叱咤风云的黑道大亨,他要房子,吭一声,想要多少有多少,他要棉被……额,他现在不用棉被,他的房子里一年四季如春,他要比那个卖臭豆腐的胖大叔的老婆还美的女人做老婆……

这个,自然是超额完成了,长大成|人,拥有第一个女人结束他的处男之身的时候,他一边抱着那个妓汝卖力的耕耘,一边脑子里冒出来的却是那个卖臭豆腐的大叔的老婆……在那一刻,段非邪,深深的鄙视了自己的审美观。

他把自己的第三个愿望给死死的埋在了心底,从此,这就成了他心底难言的痛。

直到后来,他遇到了一个叫顾流苏的女人,一提起顾流苏,段非邪就恨的牙痒痒,恨不得将这个臭娘们儿给踢到外太空去,恨不得请人灭了她五马分尸……

但一见到她,他所有的恨都化成了蓬勃的爱意……

他喜欢她妖娆婀娜走路一扭三摆恨不得把腰给折断的样子,他喜欢她泼辣风情一生气劈头就是一巴掌呼他脸上的凶巴巴的样子,他喜欢她不娇柔不做作,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好爽样子,他更喜欢,她抱着他的头,醉眼迷离的一遍一遍对他说:“段非邪,小东邪,你别混黑道了……这见天打打杀杀的,哪天你死了我找谁喝酒去啊?”

“我不混黑道谁养我啊,谁养我那么多兄弟啊,我死了,你找你家小六子喝酒去啊……”

她笑的特傻,嘿嘿嘿的笑,扳着他的脸笑嘻嘻的告诉他:“别怕,跟着姐,有­肉­吃……”

他推推她,她却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然后就在半醉半醒间,一遍一遍将她和她家小六子那点破事,其实,段非邪还是很嫉妒的。

毕竟,他好多次都在想,­干­脆什么都不管,直接把她上了生米煮成熟饭当他女人得了,也省得她的小六子都走了四五年了,她还孤家寡人一个,至少他也能帮她解决生理问题啊……

但是他想了一年,终究还没敢行动。

但陆放那个混蛋真是有福气,顾流苏十八九岁娇娇­嫩­­嫩­花骨朵一样的年纪里,就霸王硬上弓的把他给吃了。

他从顾流苏的口中听说,当初陆放还不乐意呢,她都把他扒光了骑在他身上了,他还严肃的扳着一张脸,义正言辞的抗议:“顾流苏同学,你不能这样做,我们还是学生,我们还在上学,我们不能……啊,你慢点弄疼我了……我警告你,你快点下去,我不会负责的,顾流苏,你再不下去,我告诉你妈你强.­奸­……啊……你,你怎么真的下去了……啊,你,你不能亲我那里……顾流苏,你太不知羞耻了……啊,你别咬我……你这个笨女人,算了,你躺着,我来……”

后来那一夜就完全的颠倒了,被强迫一脸不情愿的男人到后来如饥似渴的要了她一整夜……

这真是同人不同命啊,他变着法的追求,想搞到手的女人,偏偏费尽心思去爬别的男人的床,人家还不乐意……

当然后来,陆放同学是义正言辞的将她批评了一整个早上,然后“勉为其难”的收了她做女朋友。

再后来,他就在做与不做之间苦苦挣扎,做吧……他们还是学生,他总觉得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不做吧……顾流苏实在是发育的太好了太好了,他根本就忍不住……

段非邪就在顾流苏每一次酒醉之后回忆一遍他们的初夜,然后嫉妒的心脏蹭蹭冒火,某处也在蹭蹭的冒火,其实他是有机会的,顾流苏酒醉在他家里没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了……

但是他段非邪是个讲道义的男人,顾流苏把他当哥们儿,他当然也不能做对不起哥们儿的事……

然后,一直到现在,陆放那个混蛋终于回来,顾流苏那个欲求不满的死女人终于再一次把她老公追到手,现在,他们两人狼狈为­奸­如胶似漆一夜七次不停歇,他段非邪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这栋大宅子……

一见总裁误终身 八十八[VIP]

现在,他们两人狼狈为­奸­如胶似漆一夜七次不停歇,他段非邪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这栋大宅子……

只觉得,人生当真是一场梦啊……

早知道飞黄腾达会遇上顾流苏这个克星,当初他就应该答应卖臭豆腐的大叔收他当徒弟那回事儿,若是那样,他早就圆满的实现了正太时期的三个愿望,儿子女儿都会打酱油了吧……肋

哪还能像是现在这样,每次都事到临头火烧火燎的了,还要临时拉几个妞儿来消火,不是他小东邪不肯收收心思做个好男人,怪只怪他爱的女人不爱他……他却也不肯将就娶一个不喜欢的。

杜森站在这样连绵起伏几乎看不到尽头的庄园外,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被人摘去,他适应了一会儿光线,才看清楚面前的一切。

纵然他跟在杜芳芳身边也算是见过世面,但也被眼前这房子给惊了一下。

确切的说,这不像是私人别墅,更像是一处豪华的别墅群。

小东邪,你到底是多怕没房子住呀?把你手里的钱,都拿来变成房子……

“杜先生,我们老大正在等你,请这边走……”

杜森犹在发楞,又有人上前颇为客气的对他说道。

杜森到此时,反而渐渐冷静了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已经被带来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去看个究竟。镬

“多谢,只不知你们老大是哪位……”

不等他说完,领他进去的男人就一笑,旋即颇带了几分骄傲说道;“杜先生待会进去看到,自然就知道了。”

竟是故作神秘兮兮。

杜森也不再多说,随着那人沿铺的整齐的小路向前走去。

还未走近最近的那栋房子,就听到几人的谈笑风生,其中一把略微低沉的声音竟是分外的熟悉,杜森脚步一顿,微微摒神凝息,脑中就不自禁的嗡了一声……

那声音,如果他不曾听错的话,是何以桀的没错。

杜森瞬时就全部明白了过来,知道了自己要面临的是什么,人反而会冷静下来,杜森现在知道怕是杜芳芳那天做的事瞒不下,倒也镇静了,他跟着前面引路的人走进去,一屋子的人并未有人看他,依旧在继续方才的话题,他就默然的站在一边。

“既然是流苏的朋友,那就是我段非邪的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只管说一声,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会推辞。”

段非邪酒不离手,颇为爽快的说道。

何以桀和他初初交谈之后,就起了惺惺相惜之心,这样的人,他竟是今日才认识,不由得心中暗道可惜。

听他这般说,流苏面上笑意就更盛了几分,起身将他面前摆着的酒瓶挪开,一把夺了他手里的杯子:“喝喝喝,你就知道喝,小心年纪轻轻你喝个胃穿孔胃下垂英年早逝!”

段非邪见流苏管他,乐的眉开眼笑,乖乖任她夺了酒瓶和杯子,嘴里却痞痞的调侃着:“你又不是我老婆你管我­干­什么,我英年早逝你又不伤心……”

流苏一巴掌拍在他头上,狠狠瞪他:“我不是你老婆,你以后总会有老婆吧,你有老婆了再英年早逝,你让你老婆守活寡?”

段非邪脸上笑意微微沉了沉,菲薄的­唇­却依旧是不羁邪气的上扬着,他狐狸一样的眼眸里透着浓浓的笑,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这样笑,流苏就不敢看。

好似他这样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就会掉下了一样。

段非邪身子往后一靠,颀长的身躯慵懒的躺在沙发上,他似乎低低的咕哝了一声:“我不娶老婆,不就得了……”

顾流苏又想说什么,目光一转,看到了站在一边的杜森,她咽下了想说的话,伸手拉拉他:“喂,这是你让找的人?”

段非邪眼梢一撩,目光落在杜森的脸上。

杜森并未抬头,就感觉到这样的一束目光,他忍不住的颤了颤,怎么都没想到,何以桀请来的帮手,竟会是这个人称小东邪的段非邪。

这个人是个传奇,没人知道他是怎么一跃成为A市的黑帮老大的,只听见过他行事的人说,他的手段诡异而又毒辣,行踪又往往神龙见首不见尾,但为人却又带了几分的侠义之风,因此才有了这个亦正亦邪的绰号。

杜森听过他的事迹不少,这却还是第一次见。

他是个识时务的人,绝不会在这样的境况下,还妄想能够全身而退,何以桀既然花了这样的心思来查当初的事,可见那个闻相思在他心中的分量,他脑中一转,就有了最有利于自己的说辞。

想到这里,杜森不由得庆幸当初对闻相思的手下留情,也许今日就成了他保全一命的筹码。

“杜森?”

段非邪缓缓的坐起来,杜森抬起头来,在偌大的客厅里,他看清楚了那个有无数种传说的男人——段非邪。

乍暖还寒的季节,他就随意的穿了一件极普通的黑­色­衬衫,头发修剪的极短,发丝发脚都带着锐利的气势,但他的相貌当真是上乘,和他的绰号一样,清秀中透着邪气,邪气中却又透出几分的爽直,杜森看了心中都忍不住暗暗赞叹了一声。

“是,段先生,您好。”杜森强自保持着镇定,缓缓上前一步,站在了几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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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段先生,您好。”杜森强自保持着镇定,缓缓上前一步,站在了几人的面前。

段非邪­唇­角含笑,身子又向后倾懒散的靠在沙发上,顾流苏在一边坐下来,眉梢不禁顿蹙,一开口,却是眼眸如火,气势逼人:“把你知道的,不知道的,敢说的,不敢说的,都给姑­奶­­奶­一个字一个字说清楚!”肋

杜森听得她口气这般迫人,不由得抬头看向顾流苏,他望去的瞬间,段非邪的目光也跟了过去,满满的透出的——都是喜欢。

“她让你说,你就乖乖的说,敢有一个字隐瞒或者是骗我们,就别怪我段非邪下手不饶人。”

他总是站在她这里的,不管她说什么,他总是第一个跳出来无条件的支持她,不管她是粗鲁,还是野蛮,是无礼还是任­性­,他完全都是无条件的接受,全方位的纵容。

有时候流苏都在想,在段非邪面前的她比较真实,还是在陆放面前的她更纯粹?

在段非邪面前,她好似像是一个恶魔,身体内所有的邪恶因子都会淋漓尽致的释放­干­净,而在陆放面前,她好似整个人都变的柔软,更像是一个女人……

也许,因为如此,她更爱的是那个让她改变的男人,段非邪,恐怕,这辈子都只能是她的哥们儿。

顾流苏看他一眼,目光含笑,那笑容­干­净而又温暖,这么多年,她从来不曾变过。镬

杜森并未做垂死挣扎,他讲话很有技巧,不疾不徐将当日的所有的一切都尽数讲来。

只是三言两语间出谋划策的他,变成了做别人手下,捧别人饭碗,各为其主的不得已。

到后来,更是格外强调了送相思回来那一路发生的事情。

他讲这一席话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打断他。

顾流苏一向强势,但是也忍不住的哭了。

段非邪和闻相思素不相识,和何以桀也只是初次相见,但也忍不住的满腔怒火。

而何以桀自始至终坐在那里,他面上没有什么太明显的表情,好似就在平静的听一个故事一般。

但是站在他身后的那个人,那个段非邪的手下,却是瞧了一个清楚明白。

在杜森说到,闻相思给杜芳芳跪下来的时候……

说到杜芳芳要她划了自己的脸的时候……

说到她毫不犹豫的抓了刀子从自己脸上划下那一道血痕的时候……

说到在那样漫天大雨的深夜中,她就带着一身的伤被杜芳芳强制连夜送走,甚至逼杜森他们将她半路扔下的时候……

他的手,将身下沙发的皮革,都硬生生的抠烂了。

杜森说完许久,见几人都没有应声,不觉抬起头来,他刚一动,就惊的低呼一声……

还未看清面前那人是谁,就只觉一股大力冲来,接着他脸上就挨了重重一拳,杜森被打的倒在地上,鼻子里温热的血喷涌而出,他头晕目眩,只觉这一下子实在是太重太狠,要他差点就吃不消。

“你今天对我们说的这些话,我希望在不久之后的法庭上,你也可以仔仔细细一字不漏的讲给法官听!”

何以桀怒意攻心,只觉得嗓子里有一股腥涩在上下翻涌,要他差点忍不住沤出一口血来。

他强逼着自己咽下去,那一股温热腥涩的味道从心里一直蔓延到鼻腔,迫的他一阵难耐的酸楚。

杜森躺在地上,眼前隔着一层血雾,看不清楚那个男人的脸上是什么表情,他钝蹙的点头,这条命,看来,是暂时保住了。

思思早晨起来的时候,方才发现何以桀已经走了,房子里又只剩下她和诺诺两人。

她坐在餐桌边吃早餐的时候,还在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左思右想,将自己说过的话翻来覆去的回忆了好几遍,确定自己并没有太冒犯,就定下心来。

她并不是存了什么恶毒的心思,只是不想将这事情变的太复杂而已,她陪伴诺诺一阵子,就会离开,自去过她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他该­干­什么,该怎样去继续生活,就和她毫无关联了……

她不喜欢被人卷进别人的生活中去,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陪着诺诺吃过了早餐,她又带诺诺出去玩,两人开开心心玩了一整天才回来,何以桀依旧没有回来,诺诺要她打电话过去给他,他似有什么重要的事,拜托她先帮他照顾诺诺,就匆匆挂了电话。

然后,接下来的一周,何以桀都没有再回来。

诺诺因为有她的陪伴,又因为有爸爸每天晚上的晚安电话,因此并没有哭闹,她们两人在杭州这栋小巧的别墅里生活的有滋有味,却不知,A市已然掀起来不小的风波。

杜老将军自从杜芳芳和何以桀彻底闹翻之后,身子就越来越差,自古以来在官场,无不是人走茶凉,他身体好时,尚且不能阻止杜家山河日下,更遑论他现在已经病的走几步路就开始喘。

杜先生是一个醉心艺术不问俗事的人,杜太太­性­子柔软以夫为纲,更是撑不起这个家,原本杜老将军寄希望于杜芳芳,只一心盼着她和何以桀生下个孩子,好立一立杜家的门户,却不料事到如今两人又闹成这般。

杜芳芳又执意不肯离婚再嫁,不过,纵然是她愿意再嫁,恐怕这好人选也轮不到她。

几位老战友都来看过他,国防部里那位也亲自派了秘书来慰问过他,颇是说了几句要他安心的话。

杜老将军心情好转,身子也好了一些,就要杜太太叫杜芳芳回家来。

孰料,叫进杜太太进房间的时候,却见到她眼圈红肿一片,杜老将军以为杜芳芳又闹出什么事端,急的一阵剧咳,好容易平稳下来就赶忙急急的询问。

杜太太欲言又止,杜老将军被她气的发了怒,她方才嗫嗫嚅嚅的说出实情,原来,杜先生一向沉迷古董,不管是中国的,西洋的,瓷器,家具,古画,首饰,书籍,衣物,只要有历史的,他都痴迷。

就在前不久,他认识一个英国来的古董大亨,说是手里有一件祖上当年从洗劫圆明园的八国联军手里天价买来的好玩意儿,他一听就上了心,待酒足饭饱之后,终于得以一睹为快,这一看,就上了心,再也忘不掉。

不过是一件先秦时的铜器,身量不大,却价值连城,杜先生对古董颇有一番研究,鉴别了真伪之后,就还价至十万美金订了下来。

孰料第二日酒醒之后,那铜器犹在,按了指纹,印了印章的协约书亦是好端端的在,只是协约书上的十万美金凭空变成了一百万,却丝毫没有篡改的痕迹,原来昨夜醉酒之时,他根本不曾看一眼这上面的款项数额……

杜先生不善言辞,书呆子一枚,三言两语被人打发回来,带了铜器和协约书,另有按了红手印和印章的欠条一张,欲哭无泪的回来。

杜家做官的人虽有,经商的却没几个,若说在杜家鼎盛的时候,这笔钱,杜先生想方设法还能拿得出来,但近些年,杜家每况愈下,他又痴迷于此道,手里但有余钱,无不是花在这些玩意儿上,有时遇到极爱的,手头周转不开,还要挪腾夫人的陪嫁来。

昨夜洽谈的十万块,已经是他极限,这凭空变作一百万,还是美金,杜先生只觉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若说去告,又怎能丢得起这一辈子的清白名声,更何况,白纸黑字写的清楚明白,东西你拿了,手印你按了,欠条你打了,现在不想给钱了?这道理走遍天下也说不通……

杜先生经此打击,一病不起,最后瞒不得杜太太,只得将这事说给杜太太听,杜太太­性­子柔弱,只知道哭,后来将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私房钱还有剩下来的一些陪嫁都算一起,也不过筹了一大半,这剩下的三四十万,却当真是不知该怎么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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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总裁误终身 九十[VIP]

后来将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私房钱还有剩下来的一些陪嫁都算一起,也不过筹了一大半,这剩下的三四十万,却当真是不知该怎么办好。

这几日杜太太都躲在家里哭,老爷子病着,她是不敢去找老爷子的,更何况,子孙不孝,却要长辈为他们­操­心,这样不孝的事情,杜太太更是做不出来。肋

孰料今天老爷子突然找她过来,杜太太瘁不及防也没办法掩饰,就被杜老爷子给瞧出了端倪。

待她将这事情给说个明白,杜老将军长久的沉默之后,竟是没有发脾气,也没有说一句怪责的话。

他沉沉的叹口气,苍老消瘦的脸颊上却蒙了一层清晰的颓败。

家要败,真是挡都挡不住。

他无力的叹口气,那叹气声听起来都是这般的苍凉。

杜太太哭的眼泪直往下掉,她是个善良而又柔弱的传统女子,丈夫出了这样的事,她心中唯有担忧和害怕,是一句埋怨都不曾有的,若是今天爸爸打她骂她,她也不会有怨言,只是,却受不得老人家这般模样……

明明是儿孙不孝,何苦要老人同样承担这不幸?

“爸……都是我们不好,让您病成这样还不能安心,还要为我们的事情­操­心……”

杜太太跪在床前哭的泣不成声。镬

杜老将军沉默良久之后,方才轻轻摆摆手,他说话的声音似乎都蒙上了一层腐朽的味道,杜太太不敢再哭,强忍着停止了哭泣。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不过是这么点子钱,我们杜家还是拿得出来的。”

杜老将军这般说着,心底却是掩不住的苍凉。

钱从何来?他的老战友们有钱,那是人家手有实权儿孙争气,而他们家呢?以往得势时,也是以贵压人,从不曾在财上占过上风。

但一家子却也是锦衣玉食的吃穿不愁,若是在早几年,他稍微费点心也不是弄不来几百万,但如今……

杜老将军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待到杜太太出去后,就拨通了自己下属的电话。

前些天,有个老家那边的房产商想在京里发展,曾预备重金贿赂他想托他的关系拿几个项目,他拉不下脸求人,就给推了,现今为了自己这唯一的儿子,也为了杜家几十年来积攒下来的脸面,他不得不重新考虑。

自己现在还能说上话,趁此机会帮自己儿子一把,杜家也不至于落得个凄凉的下场,若是为了那点子虚无的名声,就任由事情闹下去,待传出去,为这区区三四十万的美金吃官司,这京里可就没杜家的立足之地了。

杜老将军举着电话许久,终究还是轻轻闭上眼,低低叹了一口气,吩咐了下去。

儿孙都是讨债鬼,这话听起来还真是不假,杜老将军放了电话许久,又想到杜芳芳,心中更是烦闷不堪,唯一的儿子也不是这般­性­子,儿媳更是温文尔雅知书达理,怎么这孙女就给教养成了这般?

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等着杜芳芳过来时,再耐心劝她一次。

他不能临到死了,看着杜家就这样败了啊。

何以桀那个狗东西,就是一条装死的蛇,毒蛇!他当初还真是瞎了眼了!

**

一条线一条线都延伸出去,一个局一个局渐渐展开,杜森的口供已经落实,事情就是这样,人心也就是这样脆弱,只要有一个人说了,那么曾经死也要守口如瓶的人,就会比着看谁说的多,说的详细。

何以桀曾经猜测是杜芳芳想要置思思于死地,但也仅仅是猜测,待事情落实之后,他的愤怒却是超出了想象,他想不到一个女人的心竟是这样狠,手段竟是这样毒。

她已经将思思的脸给毁了,却还不罢休,在她重病重伤时,要人将她仍在街头?这究竟要是怎样狠毒的人才可以做出的事?

在这之后,他曾见过杜芳芳一次,她毫无一丝一毫的悔改,不,不要说悔改,她根本就连自己错了都不曾承认。

古董商的局是他和孟绍霆一起布下的,起初并不想牵连无辜,但没有办法,杜家不倒,就算是证据确凿,杜芳芳还只会毫发无损,他起初心有顾虑,杜太太和杜先生当真是一顶一的好人,但可惜,他们这辈子是没这个缘分,临到头来,他却还要昧着良心狠狠伤他们一次……

只是现在,他顾不上这些,当初思思承受那一切的时候,又有谁像他这般起过恻隐之心?

只要杜老将军收了钱,事情立刻就会被宣扬出去,不给他机会将这一切压下,杜森的供词就会紧跟着宣示于众,但只有这些还不够,陆放家里从政,这其中的弯弯绕,他再清楚不过……

更有那有心人,对杜家不满的人,对杜芳芳不满的人,早就把他们家的大大小小的破事给捏在手里,只等着杜家翻船这一天好宣扬出去。

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不可否认,杜老将军和那些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贪官蛀虫比起来算是个君子,但要说什么两袖清风大公无私却完全是扯淡,前些年他打压政敌的手段不见得比谁光明正大,被人抓住把柄,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陆放不过是动用了一些关系,就搜罗出来一大堆。

当然,背地里­阴­人的他们不算正人君子,但你若是没这些龌龊事,谁又真的能奈你何?

何以桀有过踌躇,但到最后,他还是丝毫没有动摇。

只是,当初发生的一切现今水落石出,他心中的那个疑惑,到底还是没有解开。

思思受了那样重的伤,又加上之前的病,到底真的香消玉殒了,还是被人暗度陈仓带走改头换面?

这其中好像缺了一环,怎么都衔接不上。

福婶是当时的知情人,可是福婶送诺诺回去之时,思思已经变成了那躺在骨灰盒里的一捧灰。

那么,在福婶离开医院的这一天中,还有没有其他的目击者?偌大的医院,他就不相信,这事就没第三个人看到。

自从见到那个靳思思之后,他脑子里就开始盘旋一个之前从未生出的念头来:思思没有死,一个那样俏丽活泼,坚强勇敢的女孩,又怎会这样轻易就死了?

何以桀开车回去杭州的路上,还在不停的想着这件事,他走了整整半个月,也不知道她和诺诺现在什么样,尤其是诺诺,有没有哭着找他呢?

想到女儿,心里就是一阵的泛酸,跟在他身边许久之后,诺诺才慢慢的改掉了睡着之后要死死拉着他手的习惯,也慢慢的不再经常做恶梦,不再从噩梦中惊醒哭着叫妈妈,甚至……

她已经很少再在他面前提起她想妈妈……

当初他还以为,是她年纪小,记不住事,渐渐快要忘记了妈妈,后来在三亚她发烧,昏沉中不停的喊着妈妈,她方才明白,诺诺对思思的想念,恐怕比他想的还要深,还要多……

何以桀想起那天的情境,就忍不住的一阵自责,如果思思还在,肯定不会把诺诺带成这样,要她吃这么多的苦的吧。

他犹在想着,放在一边座位上的手机却是忽然刺耳的响了起来。

何以桀被打断了思绪,伸手拿过手机,却是杭州那边宅子里的管家打来的,他心弦不由得一绷,赶忙按了接听。

那边嘈杂的一片,管家的声音很大,却还是听不清楚,断断续续的,他的心忽而跳的飞快,忽而又像是不会跳了一样,在乱七八糟又伴随着连绵起伏的尖叫声中,他才隐隐听得电话那端的人似乎在说——靳小姐被人打伤了……

手中的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何以桀只感觉自己整个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他只是凭着仅有的意识将车子开的飞快,在暮­色­降临的时候,他终于赶回了她和诺诺都在的那个家……

ps;狗血的来了,要恢复记忆了……囧,表嘲笑我了……我江郎才尽了,真的不知道失忆除了受强烈刺激,或者头上挨一棍子昏倒,或者等个十年八年,还能则样恢复啊……

一见总裁误终身 九十一ψψψ.9ヮㄨ$.Лē τ

他只是凭着仅有的意识将车子开的飞快,在暮­色­降临的时候,他终于赶回了她和诺诺都在的那个家……

不大的别墅园子里都被人砸的稀巴烂,何以桀刚停稳车子,就听到了诺诺哭的嘶哑的声音,他只感觉自己的心都像是被一双手给攥住了一般,疼的喘息一下都是疼痛……肋

何以桀走的飞快,一路上不时有人拦住他想对他说什么,他看也不看一把推开……

循着哭声一路过去,客厅里诺诺犹在大哭,两只小小白白的手上沾满了血,她显然是吓坏了,被佣人抱着却还在挣扎着大哭,何以桀心痛难当,推开走过来的管家就向诺诺身边走去……

“诺诺,爸爸来了,诺诺……”何以桀颤抖着伸手去抱女儿,诺诺一看到他,先是一愣,转而就大哭着往他怀里扑,她一手的血,抹了他一脸一身,何以桀顾不得自己,抓了女儿的手,声音都是抖的:“诺诺……诺诺你怎么了……”

“爸爸,爸爸……血……诺诺流血……”诺诺举着都是鲜血的手,看一眼就怕的扭过头去哇哇的哭,何以桀怒火猛蹿,但见诺诺这般样子,只得强自压制了下去轻声温柔的哄着女儿,诺诺显然受惊太过,怎么哄都不管用,瞪着一双大眼睛只是不停的哭……

管家早已打了电话请医生过来,此刻听到外面车响,又想到还在昏迷不醒的靳思思,只得硬着头皮过来对何以桀说道;“先生,小小姐没事,她手上的血都是靳小姐头上的……不如先让医生来看看靳小姐的伤吧……”镬

何以桀闻言不由得大惊,这才想起电话中管家说的确实是靳思思受了伤,没有提诺诺的事。

他又仔细检视了诺诺周身一番,见她手上血渍擦洗­干­净,果然没有伤口,这才放下心来,诺诺哭了许久,在爸爸怀里渐渐安稳了下来,拉着他的袖子说要去看姨姨……

何以桀正担心思思,就带了诺诺去房间,而思思犹昏迷着躺在床上。

医生给她处理了头上的伤口,幸而不深,只是缝了三针,又用绷带一圈一圈缠了起来。

诺诺缩在何以桀的怀里,眼泪直往下淌,医生收拾了东西离开时,诺诺忽然挣开了何以桀的手跑到了思思的床边,她拉着思思垂在床边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摇晃着,小小的人不停的哭着,口里连声叫“姨姨,姨姨,你不要睡……”

何以桀跟过去,就看到思思因为失血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

他心口里一鼓一鼓的疼着,­唇­角渐渐绷了起来,抿成坚毅的线条,他望着她,望了许久,忽然伸出手去,在她额上轻轻抚了抚……

“思思。”

他低低叫了她的名字,又站在那里看了她一会儿,就将诺诺抱了起来:“诺诺乖,让姨姨休息一会儿,姨姨流了血,要睡觉休息……”

诺诺立刻乖乖的放开手,趴在何以桀怀中的小小身子,犹在轻轻的颤着。

何以桀抱她出去,诺诺忽然开口说了一句:“巫婆姨姨又来了。”

何以桀脚步一顿,转而却是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他辞官之后,在杭州买下这栋宅子,雇佣来的佣人薪酬,和日常花销,皆是用的他手中仅余的活动资产,因为离婚的事情还没有办妥,部分资产没有分割清楚,有些不能动,不能变卖,而还有一部分A市那边的房产地产都是不动产,他以往心思不在钱财上,一心仕途,所以他手头资金并不多,何以桀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纵然是朋友,纵然绍霆和北城都不会和他计较这些,但他还是不习惯。

所以这栋别墅并不大,佣人也很少,只有一个管家,一个诺诺的保姆,三个生活助理,一个园丁。

因此,杜芳芳气势汹汹的又一次上门来,这些人根本阻不住。

何以桀深呼吸了几次,才让自己没有在诺诺面前爆发出来,他带女儿回了卧室,放了动画片给她看,诺诺看了一会儿,渐渐开心起来,看到最后,就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何以桀把她放在床上,让保姆过来守着诺诺,然后轻声轻脚的出了房间。

管家这里的说辞几乎和他想的一样,杜芳芳带了两车子的人,她很聪明,很会耍手段,起初只是她一个人进来,说是老朋友来看诺诺,管家见她漂亮大方,又像个有钱人家的太太,而且听她说话,确实是和自家主人交情不浅的样子,因此就放松了警惕,她这边初初进来,那后面跟着的两辆车子原本停在外面的,忽然之间发动了引擎就硬冲了进来……

这些人一下车就是又打又砸,管家见势头不对,就赶忙偷偷报了警。

若不是警察来的及时,那些人闻风跑了,靳小姐不会只挨一棍子这样简单……

说到最后,管家又偷偷看一眼何以桀:“看样子,开始就是冲着小小姐来的……后来不知怎么了,看到靳小姐,那个女的就疯了一样,指着让人打靳小姐……”

何以桀许久没有说话,管家站在一边喏喏不敢言,时间好似漫长的都要凝固了一般……

不知过得多久,何以桀忽然站起来,转身疾步向外走,他上了车子,将车开的飞快,所有的怒火,就像是火山一样,连绵不断的喷发了出来。

杜芳芳,我竟是没想到,事到如今,你还是这样嫉恨喏喏,你想弄死她妈妈,你还想弄死我女儿,杜芳芳,我何以桀这一次如果不亲手弄死你,我就不姓何!

一见总裁误终身 九十二[VIP]

车子飞速向前,一直到杭州郊外,敞开的车子里吹入冷风,将一身冷汗吹透,彻骨的冰凉席卷全身,他失控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这一两年来的一切,就像是一部电影,在他的眼前不停的滚动播放。

有很多事情,有很多悲剧,明明是可以提前被他发现并阻止的,但到最后,终究还是变成一团乱麻一般的不可收拾。肋

如果他起初没有那样的大意,没有那样的自负,没有那样笃定的认为自己可以掌控全局,也不会被赵谦这样的小人在背后捅一刀子,害的思思身陷险境。

如果现在,他不是这样的固执,非要用自己的方式光明正大的去报复,他也不会再一次给杜芳芳机会,让她又对自己至亲至爱的下手。

如果不是管家得了空抓住时机报警,如果不是诺诺命大,这一棍子挨在诺诺的头上,他会不会在失去思思之后,又一次失去诺诺?

他造下的孽,却一次次的报应在他最爱的人身上,他是要怨恨上天太不公平,还是要感谢上天对他太偏爱?

杜芳芳,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手软,最初是我对你不起,但是现在,你一次次用这样的方式要我对你仅留的那一丝愧意,都烟消云散,我何以桀如果到这样地步还能忍得住,那我就不配再做一个男人!镬

夜已渐深。

他的车子就像是入海的一条游鱼,箭一般的向那浓黑的夜­色­之中而去。

小小的单人公寓里,只在客厅的角落里,开了一盏橘­色­的立式台灯。

灯光氤氲而又温暖的照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给半躺在沙发上的那人脸上,笼上了暖暖柔软的­色­泽。

清秋握着遥控器,不停的换着频道,而一边的浴室里传来隐约水声,是她的男朋友,从宾夕法尼亚特意飞来看她的赫尔曼,一个­精­神而又英俊的年轻德国小伙子。

清秋有些心神不宁,她和他尝试交往有三个月了,也有过亲密接触,只是还没有到最后一步,今晚赫尔曼留在她这里,他想的是什么,清秋很清楚,但心里却莫名有些不愿意。

不是不喜欢他,他的热情,英俊,爽朗,浪漫,大方,都要她深有好感,他们的感情也是飞速前进,但清秋是个传统的中国女孩,她一方面享受着这样热烈火辣的爱情,一方面却又矛盾着他们进展太快,身为女人她该矜持不是么。

清秋正在胡乱的想着,频道换到了浙江台,正在播放一条新闻,她并无心去看,正预备换过去,却忽然从一闪而过的镜头上看到了一个小孩子的面庞像极了诺诺,清秋只觉得眼熟,调大音量坐了起来……

她越看脸­色­越白,手忙脚乱的去找了手机立刻打给孟绍霆,却关机了,清秋又拨了静知的号码,也是关机了,她这才看清楚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顾不得多想,清秋又想联络何以桀,却发现自己竟然还没有存何以桀的号码!

自出国后,她和静知绍霆关系较为密切一些,和何以桀却是甚少说几句话,更因为相思的事情,她心中是有怨恨的,虽则现在几乎原谅了他,但还是交集甚少,左思又想,她不得已拨了那个人的号码……

真是个无赖啊无赖。

清秋一边拨号码,一边咬牙切齿的想,他当初死皮赖脸的把她手机抢走把自己号码存上去,还威胁说,如果她敢删掉,他就天天晚上去她家楼下喊她名字……

清秋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个人,只好忍辱负重的把他的号码留了下来。

没想到这一次却是派上了用场。

沈北城接电话很快,接起来的时候,那声音虽是强压下来的平静,但还是明显的带着激动和愉悦。

清秋没搭理他的问题,直接言简意赅的将看到的新闻说了一遍,然后让他想办法去联络何以桀,她不知道何以桀知不知道杭州那边出事了,她很担心诺诺的安危,还有……那个也叫思思的女孩。

沈北城心生失落,但还是立刻答应了下来。

清秋挂了电话,不过一分钟,沈北城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他说了几句,清秋的脸­色­就大变:“沈北城,你得赶紧拦住他,不能让他这样冲动闹出人命来!”

“我知道,我这会儿安排车子过去你那里接你吧,你去杭州,去看诺诺,我正好顺路去杜芳芳那里。”

清秋毫不迟疑:“好,我穿衣服,你快点过来。”

挂了电话,清秋就飞快的穿好了衣服,拿了包包拉开了门,刚欲走开,赫尔曼却是裹着浴巾走了出来,见她要走,赫尔曼不由得大急,几步追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臂焦灼开口:“秋,秋,这么晚,你要做什么?”

他的中文说的还有点生硬,听起来怪腔怪调的,清秋这会儿却没心思笑,她转过身来掰开赫尔曼的手,边向外走边说道:“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下,你先在我这里休息会儿吧。”

赫尔曼却以为是她害怕了要临时出逃,不由得又追出去死死拉住她,小伙子英俊的面容上满是委屈的伤心,可怜巴巴的哀求:“秋,你放心,你不愿意,我不会碰你的……我睡沙发,你不走……”

清秋心急如焚,根本无暇注意他此刻的情绪,一把甩掉他的手,有些生气的说道:“赫尔曼,我是真的有急事,你先回房间去,我明天再向你解释。”

一见总裁误终身 九十三㈨⑦Ⅹ?.п∈Τ

她一把甩掉他的手,有些生气的说道:“赫尔曼,我是真的有急事,你先回房间去,我明天再向你解释。”

赫尔曼见她突然变成这样,只以为她是生气自己的莽撞,不由得越发小心翼翼的跟过去,却又觉得有些委屈,她不愿意,或者害怕了完全可以告诉他的,他是个绅士,怎么会去强迫自己心爱的女孩呢?肋

“秋,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心急了吓坏了你,我保证……你不愿意,我就不会碰你一下,我发誓,好不好?你不要走,秋……”

清秋眼见得他又八爪鱼一般缠了上来,不觉有些无奈,姐弟恋真是碰不得,这个比她小了两岁的小伙子,太热情太会撒娇,她根本没辙。

清秋推他不开,心内又有急事,不由得急出了一头的大汗,却在这时,只觉得握住她手臂的那只手忽然被人扒开,紧跟着就听到了赫尔曼的一声惨叫,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清秋大惊,一抬起头,却看到沈北城犹如斗的­性­起的公­鸡­一般血红着双眼,拎着赫尔曼一拳一拳的往他脸上身上不停的揍去!

清秋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她一把扯住沈北城的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两人推开,却见赫尔曼已经是鼻青脸肿的模样,靠在那里惨叫个不停,清秋一股火蹭地窜了上来,她想也未想,反手一巴掌就搧在了沈北城的脸上:“沈北城,谁让你动手打人的?”镬

沈北城被她这突然一耳光打的直发懵,好一会儿他才清醒过来,见她愤怒的小脸通红,一双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的愤怒忽然消去,变成说不出的酸楚和凄凉。

清秋见他不说话,气的狠狠瞪他一眼,转身拉了赫尔曼进屋,沈北城在外面站了足足十五分钟,方见她又出来,她看也没看他,就往楼下走,沈北城愣了一会儿追出去,清秋的背影在月光下,单薄而又渺远,似乎怎么都触碰不到了一般。

他不做声,跟在她的身后,一直走到车子那里,清秋没有回头,直接上了后面一辆车。

沈北城站在那里,愣愣的,好久都没动,直到那辆车子开走了,他才忽然扬­唇­苦笑了一小,向前走了一步,却忽然一脚踹在了一边的垃圾桶上,垃圾桶被他踹翻在地,骨碌碌的滚走,他犹觉得不解气,挥手一拳打在了一边的灯柱上,手掌上传来剧烈的痛,他却伸出手,摸了摸挨了一巴掌的脸,眼底渐渐有说不出的落寞,缓缓流淌而出。

以前的清秋,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她身边……也已经有了别人,他以前也想过,他毕竟是第一个,总是难忘的,只要他肯用心,肯花费时间和真心,她还会回来,可是现在看来……

他苦涩的摇摇头,上车发动引擎,向何以桀原来和杜芳芳所住的宅子而去。

杜芳芳喝的烂醉,她在天台上摆了一把躺椅,人就胡乱的躺在上面,身边地上扔着几个空酒瓶子,她似乎是醉的太厉害,昏睡了过去,也似乎是在闭目想着什么心事。

这世界真大,这世界又如此之小。

怨不得他放弃了到手的一切,什么都不要死活非要离婚,原来他身边又来了个狐狸­精­。

瞧瞧那眼睛,黑漆漆的,看着人的时候晶莹剔透水汪汪的,和那个贱人闻相思一模一样!把他的魂都勾走了吧!

她杜芳芳得不到的,凭什么让给别人?走了一个闻相思,还要再来一个!为什么这些人都跟她过不去,她不过是想一个喜欢的男人在一起一辈子,她有错吗?

不知是出现了幻觉还是在做梦,她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很快,很急促,杜芳芳躺在那里,没有睁开眼睛。

来的真快,是来兴师问罪的么?

打了他的心头好,受不了了?

怎么,想杀了她,还是想狠狠的打她一顿,出口恶气?

她­唇­角撇出冷笑,却忽然头发已经被人攥在了手中。

真疼,头皮似乎都要被撕裂了一般,杜芳芳的眼泪哗的落了下来,她被人拖着,在地上拖着,飞快的向天台的边缘而去。

她的腿在地上磨的生疼,她还是没有睁眼,甚至也没有反抗。

她要看看,她的丈夫会对她做到什么地步来。

推拉玻璃门被人推开,冷风忽地涌进来,而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半个身子都悬在了空中。

恐惧,到这时就切切实实的传来,杜芳芳一下睁大了眼睛。

面前的何以桀,面目平静如常,就像是在婚后每一个早晨,每一个夜晚,看到他时一样,温和而又儒雅。

但此刻,这温和下面,藏着毒蛇,淬着毒液,要置她于死地。

在夜空中,在月光和星子之下,他依旧是那样的英俊,英俊的像是画中人,云中仙,她曾以为自己得到了,得到了这世上每个女人都幻想渴求的幸福,可到头来,她才发现……她也不过做了一场梦。

如果她失去这一切,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骄傲了一辈子,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别人对她看轻,别人的嘲讽。

“你想我死?”她开口,缓缓的语调,甚至还带着笑,看着他,看着他那温和之下藏着的浓浓的仇恨和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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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我死?”她开口,缓缓的语调,甚至还带着笑,看着他,看着他那温和之下藏着的浓浓的仇恨和厌恶。

他可以不爱她,可以忽视她,可以不在意她,但却不能,这样厌恶她,恶心她。

每当她看到他这样的眼光,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看着那个女人时,那种温柔的,深沉的,几乎是要将人融化一般的目光,心底的嫉恨之火,就像是从地狱之中蹿升而起的一般,燎烤的她不得安宁……肋

“不。”何以桀却低低开口,杜芳芳一怔,眼底渐渐腾起星光。

他却压低了脸庞,俊逸而又硬朗的那张脸,鼻端清浅的鼻息,他漂亮而又深邃的眸子,一点一点的拉近。

杜芳芳只觉得酒气一阵上涌,在高空肆意的冷风之中,她单薄的衣衫被风吹透,骨子里都沁了凉,但她的手心细细的有了汗……

她总是这样不争气,总是这样,如果现在何以桀肯和她说一句软话,她一定会痛哭流涕的放弃一切疯狂的举动,只做他温柔的小妻子……

如果他不再执意要求离婚,她会容忍他身边再有别人存在,她会容忍一诺存在,她可以忍着怨恨,把她当自己女儿看待,她什么都可以!

她望着他,连呼吸都屏住了,她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却又深深的害怕,害怕他又要说出什么伤人的话语……镬

“我怎么会让你死?”他忽然间笑了,攥住她头发的手掌倏然的收紧,她的身子又向露台外倾了几分,整个上身几乎都悬空了……

她所有的支撑都在他掌心的头发上,只要他放开手,她必然会一头栽下去,摔成一滩­肉­泥……

她害怕起来,双眸中渐渐流泻出祈求的神­色­。

他的­唇­微微的偏过来,在她耳边,她听到他的声音,宛若是深海的海妖在浓黑的夜­色­里唱着蛊惑人心的歌谣,吸引着过往船只上的旅人……

“杜芳芳,你做了这么多恶,你的心都是黑的,我怎么会让你死在我手里,为了你这条烂命赔上我的­性­命?杜芳芳,这一切刚开始而已,我要的是——你生不如死!”

他忽然又狠狠用力,杜芳芳失控的尖叫一声,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骤然的下坠之后,却又好似被一股力道给拽住,她大半个身子都飞出了露台,脸撞在一边的栏杆上,磨砂的柱面蹭的她脸上一阵剧痛,在空中胡乱舞动的手下意识的抚在脸上,却已经是一片温热的血腥……

“以桀,帮我一把!”沈北城拽住杜芳芳左腿,累的直喘粗气,他若不是来的及时,这个女人就该被何以桀给推下去了,现在局势明朗,事情正按照他们的布局一步步向前,没必要为了她,凭空让自己也惹上官司。

何以桀本就没有失控到真要亲手弄死她,就算他想,他也不会傻到自己亲自出面,那些失控的情绪,在这几个小时的行程中,早已平稳下来,他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思思生死未卜,靳思思还为了诺诺受了伤,诺诺还不到两岁,他不能撇下女儿不管……

直到沈北城几乎坚持不住了,何以桀才面无表情的上前,将杜芳芳扯了上来。

她一脸的血,吓的全身瘫软,他们两个一放开手,她就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软在了地上。

沈北城看看她,又看看站在一边的何以桀,上前来拉了他:“以桀,我们走吧,这边的事情陆放会帮你招呼着,你还是先回杭州看看吧。”

何以桀亦是担心靳思思和诺诺,就没再坚持,跟着沈北城下楼而去。

车子方行出A市,段非邪的电话忽然打来,说是医院那边的事情查出来了。

沈北城立刻调转了车头,早上六点钟的时候赶到段非邪那里,他的宅子灯火通明,客厅里人影绰绰,何以桀和沈北城走进去,就见他身姿挺拔,长身玉立站在窗前,正和一人说话。

段非邪认真起来的样子,当真是一个正派标致的帅哥。

但他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一回头,飞入鬓中的长眉倏然的一挑,那样菲薄而又­性­感的­唇­角就弯出邪气的弧度,整个人的气场立时就变了。

何以桀快步进去,段非邪一抬下颌,就有下属将一个男人拎了过来。

当初思思所住的医院,依旧是那一次她病重时何以桀把她带走的那一家,条件很差,纰漏多多。

她因着病了几日,在那医生眼中早已是没救了,所以平日只不过是占着个床位,并没人多在意,福婶早上带了诺诺去找他,靳长生就买通了一名男医生将思思带了出来,又是那个男医生在福婶回来时将一个骨灰盒交给了福婶,那个男医生当天就带钱离开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而福婶因着知道思思没治,就大半信了医院的话以为思思当真是死了,不过却因着医院这么快将思思送去火化,狠狠闹了一场。

不明不白丢了个病人,谁都不想引火上身,后来何以桀也去问过,小医院怕担责任,自然是一口咬定思思确实是病死了,当时又找不到家属,天气太热,只好先行送去火化。

何以桀那时正是心神大乱之机,无暇考虑那些话中漏洞,又是从病重的福婶口中得到证实,亦亲眼看到了思思的骨灰盒,因此就信了她是真的死了。

直到三亚之行,遇到那个靳思思,他才又重新疑惑起来,拜托了段非邪去查。

他们那种人,见惯了这种移花栽木的伎俩,段非邪自己也不是没这样玩过,自然而然很轻易就抓到了事情的关键,不过是逮了个医院的小头头,绑了人家女儿威逼利诱一番,就供出了曾看到那个男医生送一个女病号出去,因为福婶当时的一通闹,而那个男医生又逃的无影无踪,医院怕再惹是非,惹上官司,就严令上上下下的人统一了口径,就是和何以桀的那一套说辞。

起初这个小头头亦是死咬了这番话,但后来一看到女儿被绑的视频,立刻就乖乖说了实话。

又顺藤摸瓜找到那溜之大吉的男医生,惯用的手段还没使出一二,那人是个贪生怕死的,就招了个一清二楚。

何以桀听得这里,就已经明白过来。

她没有死,他的猜测和疑惑都是真的,只是他太愚蠢,亲眼看到她,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些日子,竟是没有认出她。

纵然她换了容貌,纵然她改变了外在,可是他怎么就能感觉不到,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以桀,你怎么了?”

沈北城见他半天都在沉默,不由得回头看他,却见他低头站在那里,脸­色­如纸一般,俱是惨白,不由惊仲询问。

他置若罔闻,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他以为她死了的时候,曾不止一次对自己说,如果奇迹出现,她重新回来,他就是死皮赖脸的求,都要求她留下来,但此刻,梦想变成现实,他忽然间发现自己失去了全部的勇气……

她活着的时候,他没给过她一分钟的安稳和幸福,她“死而重生”站在他的面前,他竟不知道那个人是她。

在这一瞬间,在这一刻原该是喜悦激动到疯狂的时候,他忽然间在心里轻轻询问自己,何以桀你爱闻相思到底有多深?

他竟是找不到答案,他自己都厌恶自己。

“以桀?”沈北城见他发愣,就伸手推他。

何以桀漠漠的一抬头,目光像是空洞的一般扫过面前吃惊看住他的两人。

他终是没有说话,转身向外走去。

沈北城见他如此,赶忙歉意和段非邪说了几句,就匆匆追了出去。

“以桀?”沈北城追上他,有些不放心的担忧看他。

何以桀走了几步,方才缓缓开口:“我们回杭州吧。”

就上车向杭州而去。

已经是早晨八点钟了,沈北城估算了一下时间,昨晚差不多凌晨的时候清秋去的杭州,现在早该到了,他跟何以桀一起过去,还能见到她……

这个念头一起,一夜未睡连续奔波的疲惫就一扫而空……

清秋早上五点多钟赶到,一个晚上都紧绷的弦,在看到诺诺安然无恙,思思的伤势也稳定下来之后,就松弛了下来,草草吃了点东西,觉得疲惫不堪,清秋就去了客房休息。

早晨七点半,诺诺就爬了起来,保姆给她穿好了衣服,她就跑到了思思的房间。

思思的伤在后脑,其实并不算重,失血也很少,只是疼痛导致的短暂昏迷,何以桀走后没几个小时,她就醒了过来,后来又断续的睡了一会儿,到早晨诺诺推门进去的时候,她已经醒了,正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脑子里是乱麻一片。

推门的声音响起,她收回目光望向门口,小小的孩子穿着米白­色­泡泡袖的娃娃衫外套,就像是她在杂志上看到的阿汤哥的漂亮女儿苏芮穿的那一款一般,她也是柔软黄黄的头发,齐齐整整的覆在额上,思思眉梢眼角都是笑,对她一伸手,一开口,却是出乎自己意料的一句……

“乖诺诺,到妈妈这里来!”

诺诺愣住了,思思自己也愣在了那里。

房间里静的能听到空气在流淌。

思思脑中一阵嗡鸣,那乱麻一般的一片忽然之间像是被一双神奇的手理清了一般。

所有的过往纷涌的挤入,她的头隐隐的有些痛,忍不住的抬手捂上去,眉毛也紧紧皱了起来。

“姨姨!”诺诺一看到她这样子,慌的跌跌撞撞跑过来,爬到她的床上去摸她的头。

思思怕她摔了,一伸手揽住了她,她­肉­嘟嘟的小身子被她抱在怀中,仿佛一瞬间的,她想起她还是一个小小的­肉­球时的样子,咿咿呀呀的笑着被她裹在襁褓里,抱在怀里摇晃着唱着歌儿哄她……她粉粉­嫩­­嫩­的小脸笑的像是开放的迎春花一般可爱。

而再一眨眼,她却已经变成这个会走路,会说话,会笑会蹦会跳,又漂亮又懂事的小姑娘了!

她错过了什么?那中间漏掉的一段时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诺诺,我的诺诺……”她紧紧的搂住她,一遍一遍叫她的名字。

她的身上温暖而又柔软,诺诺被她搂着趴在她的胸前,只感觉有看不到的暖流将她一点点的包裹起来,那一种说不出的气息,无法形容的安心,是妈妈才独有的吗?

她方才说什么,她说……到妈妈这里来,她是妈妈吗?

她抱她亲她的感觉,和秋姨,静姨,流苏阿姨都不一样,就因为她是妈妈,所以,才会有这一份不一样吗?

一见总裁误终身 九十五[VIP]

她抱她亲她的感觉,和秋姨,静姨,流苏阿姨都不一样,就因为她是妈妈,所以,才会有这一份不一样吗?

诺诺又往她的怀里拱了拱,脸贴在她柔软的胸口,就像是小时候,小时候趴在妈妈的胸前吃­奶­一样,这个怀抱一瞬间,就和残留的记忆中那个怀抱重叠起来,萦绕在鼻端的气息,仿佛就像是在梦中无数次追寻过的那个味道一样,诺诺忽然间紧紧搂住了思思的脖子,似乎是含混不清的喊了一声……“妈妈”。肋

清秋半梦半醒之间,只觉睡的极不安稳,她竟然做梦梦到了沈北城,还有赫尔曼……

也不知道赫尔曼昨晚挨了打,现在是什么样子。

一夜的奔波,她累的骨头都似散了架,这小睡的片刻,却更是让她觉得全身都发软。

躺在床上懒怠动,睁开眼睛觉着累,闭上眼睛就想起昨夜的事情。

他从来没有因为她发过这样大的脾气,就算是当初她让律师将离婚协议递到他的手中。

他依然是那样骄傲的维持着自己的自尊,毫不犹豫的在上面签了字。

不管她怎样,不管她做什么,怎样去反击或者是挑衅,他有过气急败坏,但片刻后依旧是风度翩翩。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昨天晚上他会那样失控,甚至出手打了人。镬

她带赫尔曼进房间后,看到他脸上骇人的伤都觉得疼,可见他出手有多么的狠。

清秋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在看到赫尔曼受伤之后,她心中有愧疚,有难过,但却好似……

并没有太多心疼的感觉。

赫尔曼还是太小,太年轻,就像是一个粘人的孩子一样不懂事,清秋忽然之间觉得,如果当真和赫尔曼结婚,以后是不是要像做一个妈妈一样去照顾他?

清秋不禁轻轻摇头,拉了拉薄被,预备再躺一会儿,却忽然听到门外嘈杂的人声响起,她立时坐了起来披上衣服,就有人来敲她的房门。

清秋飞快穿好衣服过去拉开门,却是一头大汗的管家站在外面,她赶忙询问出了什么事,管家也不隐瞒她,只说靳小姐的弟弟听说靳小姐受了伤,派人来接靳小姐去医院,诺诺也跟去了,谁知到半路,靳小姐的车子忽然甩掉了他们后面跟去的车子,现在,也不知道靳小姐去了哪里……

清秋闻言不由得大惊,那个靳小姐走了并不打紧,可是她怎么把诺诺也拐走了?

难道这件事从最开始就是一场­阴­谋?就是刻意的要接近何以桀和诺诺,然后绑架?勒索?

清秋脑子里转的飞快,却已经开口吩咐道:“给何先生打电话说了没有?”

“已经跟何先生打了电话。”

“报警没?”

“何先生不让报警。”

清秋不由得蹙眉,何以桀为什么不让报警?

“这样吧,你先让人立刻去机场,车站,总之,每个能离开杭州的地方,都派人先去堵着,他们总不能Сhā翅膀飞走吧?”

管家立刻应是,飞快的带人去了,清秋心急如焚,只得又给沈北城打了电话。

她因为这突发的事故心中十分担忧,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仓皇的无助,再怎么说……

沈北城让她来杭州照看诺诺,可是诺诺却在她眼皮子底下被靳思思给带走了……

如果诺诺有什么事,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那可是思思留下唯一的血脉,身为姐妹,她没有好好照顾思思,让她受了这么多罪,最后还不明不白的死了,现在又让她的孩子也陷入险境……

清秋刚一打通电话,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沈北城一边将车子开的飞快,一边轻声安慰着她,她在遇到这样大的事情,首先想到的是给他打电话,沈北城心中不觉涌上无边的暖意,声音不自禁的就充斥了满满的温柔。

何以桀微微侧首看他一眼,心中忽然生出感叹。

是不是,他在和思思在一起的时候,也会这样情不自禁的变的温柔款款?

“没事,放心吧……有我在,不用担心,以桀也不会怪你的……”

沈北城私心作祟,不想这么早告诉清秋,靳思思就是相思,她是诺诺的妈妈,不会伤害诺诺,他想和她多讲几句,想要像是她的依靠一样存在着。

但是清秋泣不成声的样子,他终究还是不忍,三两句安慰后,就和她说了实情。

清秋听了大惊,情绪却已经平稳了下来,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诺诺,现在听得沈北城这样说,只觉压在心口的大石腾时而飞,整个人都愉悦了起来,又想到思思没死,她们姐妹有生之年还可以在一起说说笑笑,不禁又激动的哭起来,一时之间,她在电话那端又哭又笑,却被沈北城听了一个正着……

他的­唇­角愉悦的扬了起来,眉眼之中都闪动着明亮璀璨的光芒,面上每一个神情都含着笑,藏着温柔,让人不禁动容。

他听得她在那边语无伦次许久,方压低了声音轻轻叫一声她的名字……

“清秋……”

她下意识的“嗯?”了一声,忽然两人之间就沉默了下来。

涌到喉间的话语,真的有许多许多,但一时之间,反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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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到喉间的话语,真的有许多许多,但一时之间,反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直视着前方不见尽头的道路,在四月上午的暖阳之中,车窗两侧是飞速闪过的绿­色­,青山如黛,流水迢迢。

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否?肋

他攥着手机的掌心渐渐出了一层细汗,她的呼吸浅浅就在耳畔。

阳光像是碎金子,穿透了车窗洒在他的脸上,他的声音充斥着无尽的柔情低低的在车厢里回荡:“清秋,你知不知道,我爱你……”

清秋只觉得呼吸一下子怔住,短暂的惊怔之后,她忽然飞快的摁了结束通话键。

胸口在上下剧烈的起伏,似乎连呼吸一下,那喉咙都是滚烫的,清秋缓缓的在椅子上坐下来,­唇­角却牵出了冷嘲的笑意。

她虽在笑,但眸子里却藏着浓浓的伤痛。

太晚了,这一切,都太晚了。

她不知道别的女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会怎样,她只知道她自己,接受不了。

她的心底有那么大一个疤痕,已经愈合了,却在疤痕之下藏着连绵的痛楚,她忘不掉。

在她初初嫁给他的时候,他心中怨恨着她抢了他的初恋乔木棉的位子,在后来他终于斩断了和乔木棉的感情之后,他们有了肌肤之亲之后,却又横空杀出了一个青梅竹马的络襄。镬

人人都说她沈氏少­奶­­奶­的位子不保,人人都说他和络襄青梅竹马天作之合,有谁顾及一下她的心里多难受?

她被络襄推下楼去没了孩子,他第一时间却在为吓呆的络襄开脱。

那时候她就知道,这个男人,要不得。

再后来,展家支离破碎,不用她再苦苦支撑,她的妹妹弟弟终于都长全了羽翼,不用再依靠她的庇佑,她忍痛丢下离婚协议远走高飞,那么多的白天和黑夜里,又有谁问问她过的好不好?

而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依旧和络襄纠缠不清,她仅存的留恋,一点一点的被消磨殆尽。

而到现在,他忽然说出我爱你,我爱你清秋。

要她怎样?

要她感动的大哭,痛哭流涕的伏在他的臂弯里鸳梦重温,忘却过去的一切?

她不是一个没有记­性­的女人,她也不是傻到还是十七八岁,男人甜言蜜语哄一哄,就晕头转向了。

她不会再回头,这天下这么大,又不是只有沈北城一个男人,如果就只有他一个,那她宁愿单身。

沈北城愣愣望着被挂断的电话,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喂,我还要留着命追我老婆女儿,你别让我和你一起死。”

何以桀面­色­漠漠,伸手扶住方向盘一拨,车子险险的擦过路边的护栏。

沈北城这才清醒过来,赶忙稳住方向盘专心开车。

思思坐在车子里,诺诺坐在她的腿上。

靳长生在一边看着两人,长眉紧蹙不展。

“你决定了?”终究还是忍不住询问出声。

思思点点头,又抱抱女儿:“嗯,决定了,我不想待在国内了。”

“那……诺诺呢?”

长生伸手摸摸诺诺的头发,诺诺就乖乖的对他笑,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思思一下子缩紧了手臂:“诺诺是我的孩子,和他……没关系。”

她说着,眼睫却垂了下来,细细的望着怀中的女儿,心却是刀割一样的疼。

当初她快要死了,将女儿抛弃丢给他,现在她好了,就又把女儿一声不吭从他身边领走,如果诺诺问起爸爸,她该怎么说?

她不是她一个人的,她身上也流着何以桀的血……

可是,她没有办法,她舍不得诺诺,却不愿意留在这里,不愿再看到他。

“血缘关系,不是一句话就可以斩断的。”

长生的声音幽幽凉凉,这句话他深有体会,他也恨过他的爸爸,可是到现在,却还不是原谅,接受。

思思轻轻抿住下­唇­,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唇­也是苍白的,诺诺仰起脸来看她,胖胖的小手亲昵的搂住她:“妈妈,我们不和爸爸一起吗?”

思思听不得她这样稚气的声音,抱了她轻哄;“我们先偷偷走,让爸爸着急,然后我们躲起来让爸爸找不到好不好?”

她把这一场真实残酷的逃离,说成是小孩子玩的游戏。

诺诺眉开眼笑,拍着手叫起来:“好哇好哇,让爸爸着急,让爸爸找不到我们!”

思思低头亲亲女儿,笑的温柔:“诺诺真乖,妈妈喜欢。”

“我也喜欢妈妈。”诺诺扑到她的怀里撒娇,片刻后却又忽地抬起头来,扑闪着长长睫毛:“妈妈,我像在做梦。”

“哦?”思思忍不住笑了。

诺诺皱皱眉,胖乎乎的小脸挂上认真的表情:“妈妈,我只有做梦才有妈妈。”

思思望着她,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诺诺没有做梦,是妈妈回来了。”

“妈妈为什么丢下我和爸爸?”诺诺眼睛微红,瘪住了小嘴。

思思怔住,她怎么告诉她,告诉小小的她,她所经历的那一切,如同地狱一般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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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总裁误终身 九十七[VIP]

思思怔住,她怎么告诉她,告诉小小的她,她所经历的那一切,如同地狱一般的一切?

她一直不说话,诺诺就一直抬头看着她,大眼中藏着疑问和惶恐,“妈妈……”

她伸手拉拉她的衣袖,思思怔怔的回过神来,低下头,看到一双黑玉一般的眼瞳,她的心口一缩,骤然的涌上浓浓苦楚,眼窝里泛起潮热,似有泪水要落下来。肋

“妈妈遇到一点事,就耽搁了下来,现在事情办完了,所以就赶紧回来诺诺身边,诺诺不怪妈妈好不好?”

她抚一抚女儿小脸,柔软的触感,像是长长的触角触到了她心底最软的那一片,她该怎么抉择?

是为了女儿留下来,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然后舍弃自己的幸福和自由,还是为了自己,放弃女儿的幸福?

诺诺的小脸在思思的手心里蹭了蹭,然后她就扑进了思思的怀中,胖胖软软的手抱住思思,­奶­声­奶­气的回答:“不怪妈妈,喜欢妈妈。”

思思眼底含泪,却是笑靥如花一般绽放。

车子犹在飞速向前,机场就在前方不远处,只要再有十几分钟,她就会带着诺诺永远的离开这里……

说是矛盾,其实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吧。

诺诺和她说了一会儿话,就从她怀里爬起来,扬着小脑袋从车子后方的玻璃向后望,她一边瞪大了眼睛看,一边喃喃询问:“妈妈,爸爸还不来……”镬

思思微怔,才想起自己骗诺诺的话,只觉心中酸楚,却无法和她说出真相,只得继续安慰道:“爸爸一会儿就来了,诺诺别急。”

诺诺哦了一声,垂下长长的睫羽窝在她的怀里。

她不再追问,思思就松了一口气。

车子又行了一段,诺诺忽然抬起头来,眉眼之间写着着急和担忧开了口:“爸爸找不到,着急,会哭……”

她口舌伶俐,但年纪毕竟还小,有些意思就不能够完全的表达,但思思还是明白过来,她说,爸爸如果回来看不到她,找不到她,会着急,会哭的……

他对诺诺的宠爱,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是没料到,这么短的时间,诺诺对他的感情,竟然也这样的深了。

“没事的,会找到的。”

她摸摸女儿的头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竟然自己都相信了。

沈北城下了高速就往杭州市区的方向走,走了一程,一直在闭目养神的何以桀忽然睁开眼来,他目光一盛,望向前方曲折不见尽头的道路,略略有了思量。

在岔路口的时候,他就缓缓开了口:“北城,我们去机场。”

沈北城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相思已经带着诺诺离开了,他们就是现在赶回去也无济于事,算算时间,还不如去机场碰碰运气,指不定就正巧赶上了。

“好。”沈北城将车子停下来,红绿灯转换之后,他转了方向盘,向机场的方向而去。

**

靳长生停好了车子,回头来看相思,见她头上缠着的纱布一片洁白,就放下心来。

在候机室等着起飞的时候,他又问了一遍;“你真的决定了?”

思思抱着诺诺,诺诺抱着一只大甜筒,正吃的津津有味,她伸手拂拂她额前的碎发,轻轻点头:“嗯。”

靳长生不置可否,许久之后,清朗的眸子里透出几分的怅然:“可是孩子总归太可怜。”

思思的手一抖,转而却是倔强的一笑:“我一个人也能带好诺诺,以前他不在的时候,我就是一个人带的诺诺,诺诺不也是照旧又乖又讨人喜欢?”

“以前诺诺没见过爸爸,现在他们在一起这么久,诺诺想爸爸的时候怎么办?”

思思不肯妥协:“时间长了,就会忘记,单亲的孩子不一定个个都不快乐不幸福。”

“可是,单亲的孩子,一定还是盼着一家团圆的,对吧思思?”

她话音方落,就听得身后一把沉稳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相思瞬时大惊,只觉全身的血液都似一下被抽空了一般,她抱着诺诺怔愣在原地,连脖子都没有办法扭动回头看一眼……

诺诺却已经从她的怀里挣了出来,笑的欢快而又活泼,一连声的喊着爸爸爸爸就往何以桀的怀里冲……

何以桀蹲下来伸开双臂,诺诺立时扑进去,亲昵的搂住他的脖子往他的脸上亲,笑的眼睛弯成月牙形。

“爸爸,你好快,找到诺诺啦!”

她以为爸爸这么快就找到了她,高兴的小脸通红。

何以桀伸手将女儿嘴边的­奶­油渍擦去,满眼的温柔和宠溺;“当然啦,诺诺是爸爸的宝贝,爸爸一分钟都离不开诺诺。”

诺诺越发的高兴起来,在他怀里扭股糖一般哼哼唧唧的撒娇,无论她怎样,何以桀都是笑的温和而又宠爱,靳长生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薄­唇­扬起,声音清泠响起:“你们一家人好好说说话。”

他说完,转身向一边走去。

何以桀这才抱起诺诺,就像是刚刚才看到坐在那里的相思一般,他向她走去。

一直走到她的面前,一直走到她的身边,一直到,他们之间的距离,站不下第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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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总裁误终身 九十八[VIP]

一直走到她的面前,一直走到她的身边,一直到,他们之间的距离,站不下第三个人。

相思脸­色­如雪,但一双墨玉一般的眸子却是明亮逼人,她一如以前那般倔强的抿着­唇­,看似什么都不怕,实则心底已经忐忑到了极致吧。肋

他望着她,隔了生死,隔了年华,隔了看不到的那些岁月流淌,又一次看到她好端端的在他面前,心中却猛地涌起一个词——世事无常。

这世事无常,所以她无辜的遭受了那些屈辱和折磨。

这世事无常,所以她“死了”却还可以重新站在他的面前。

这世事无常,原本他恨她入骨,后来却爱她如命。

这世事无常,他从未想过,他就这样为了一个“仇人”的女儿,放弃了一切,前程和名利。

“真好。”

他的脸上有笑意一点一点的浮起,渐渐的渗入到那深邃的眼眸里,他的­唇­角扬着,透着真诚的愉悦,他飞扬的长眉舒展,是从心底透出的欢喜,她乌黑的眼瞳里,就那样涌上了泪。

“真好。”他又开口,在她面前蹲下来,他将诺诺放在地上,然后,就伸出手来,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的手。

“思思,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浅浅灼灼,就像是温暖的泉水从她的心上流过,她在来机场的一路上,想过他会追上来,想过那个场景,想他会激动万分,想他会愤怒她带走诺诺,想他或许会愧疚的说许多许多,却未曾料到,只是这样简单一句。镬

就像是,就像是……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他握紧,她要往后缩,他就更加握紧,如此三番,她急出了一身的汗,却只得无奈的停下来。

诺诺站在一边,歪着头看着这样的两个人。

妈妈似乎在哭,爸爸却在笑。

诺诺不满意了。

她伸出小手指,捅一捅何以桀。

何以桀扭脸看女儿,“怎么了诺诺?”

诺诺就靠在妈妈的手臂上,像是要护着妈妈的样子,不高兴的瞪他:“爸爸不要欺负妈妈,妈妈哭了。”

思思的泪一瞬间就汹涌了出来。

何以桀低下头,肩膀似在微微的耸动,眼窝处隐隐有水光在闪烁。

诺诺呆愣,坏了,她把爸爸也惹哭了……

思思狠狠的抽回手,一把抹去眼泪,她在快要死的时候,曾经赌咒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因为他掉一滴泪,她不会食言!

她站起来,弯腰抱起诺诺就要走,他却忽然间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思思大怒,拼命挣扎,“何以桀,你混蛋,你给我放手!”

她骂他的话,就和以前一样,一生气了,就会脸红红的跺着脚骂他混蛋……

“我是混蛋,所以,偏不放手。”他好像是,第一次这样不沉稳的耍赖吧。

她果然就愣住了,怎么都没想到,这人,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你再不放手,我,我报警了!”

她用手肘狠狠的撞他,他连声呼痛,低低的哎呦,却还是死死搂住她的腰不放:“我正好给警察说,你偷东西……”

“你无耻,你放开我,你才偷东西!”

思思气的大叫,诺诺看着这样的两人,忽然在妈妈的怀里笑了起来,她笑的咯咯咯的,银铃一般,爸爸妈妈像是两个小孩子,在吵架一样……

“你还不承认?”他觑目看到四周有人在围观,不由得脸上浮起薄媚的微红。

他的­唇­软软的,暖暖的,贴在她的耳际,然后,思思听到他的声音,竟是柔情百种。

“你偷走了我的女儿,还偷走了……我的一颗心,现在就想这样逃走?闻相思,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女人,你想逃到哪里去?”

她愣住,犹如石化了一般,而他依旧在她耳边轻语:“相思,我认命了,不,我认栽,我栽在你手心里,我栽在你身上了,我爱你,我爱你相思,给我一次机会。”

她的泪怔仲的落下,在脸上划出闪亮的湿痕,落在­唇­角,却是一片的咸涩。

她的手臂软软的垂下来,几乎抱不住诺诺,他伸手接过来女儿,却又把她也拥在怀中,低头就吻了上去,她的泪水那么多,那么汹涌,他的心都似乎在跟着疼了。

“我不要女儿,何以桀,放我走。”

她吸吸鼻子,伸手推开他,却是垂着眼帘不敢抬头。

他不接话,伸出手一遍一遍给她擦泪。

她的泪掉的更凶,到最后,终是恨恨的推开他:“你听见没?”

何以桀被她推的踉跄,微微抿­唇­看着她,又低头看女儿,目光中闪动着委屈:“诺诺,怎么办,你妈妈不要爸爸,连你也不要了……”

诺诺一听,不由得大惊,紧跟着立刻伸出两只小胖爪抓住思思,哇的大哭:“妈妈呀……你不能抛弃我……你不能抛弃诺诺啊……”

思思听不得女儿哭,眼泪如雨一般直往下落,只得抱了她一遍一遍的哄,诺诺不依,哭着逼了她说出不会走的话,方才抽抽噎噎的停了下来,却还是红着眼睛死死扒住她不放……

何以桀趁热打铁,十分厚脸皮的过去将母女两人都抱住:“诺诺,思思,咱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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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总裁误终身 九十九[VIP]

何以桀趁热打铁,十分厚脸皮的过去将母女两人都抱住:“诺诺,思思,咱们回家吧。”

诺诺拼命点头,眼巴巴看着相思,相思沉默片刻,抬眸望向何以桀,那目光冷静的有些可怕,何以桀脸上的笑意渐渐挂不住。肋

相思收回目光,不再看他,转了身低低开口;“何以桀,我说了,晚了,我今天回去,可是,我总归还是会走。”

他的目光一下子变的冰凉,只觉全身血液都似被抽空了一般,他望着他,但她已经径自向前走去,她的背影寂寥却又倔强,一如当初。

诺诺喊了他好几声,他方才醒悟过来,抱了诺诺追出去。

推开光可鉴人的旋转大门,一阵微凉的风迎面吹来,人来人往的通道上,她一个人踽踽独行,微乱的头发在风中划过柔软的弧度,有人从她身边走过,有人和她似在并肩……

但那场景,看起来,总像是这么大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他知道他不配再爱她,他知道她没有资格求她原谅,他知道他不配再得到一次机会,他都知道,都明白。

可是真就看着她“重新活过来”却要生生的放弃,他怎么都做不到。

何以桀默然站在原地许久,直到沈北城轻轻拍一拍他的肩,他回过头来,迎上他苦涩的笑意。镬

“你我兄弟,同是天涯沦落人。”沈北城笑的越发狂狷,但笑容明显带着落寞,他低下头来,随他上了车子,车子行到相思身边,她又固执的默默走了一程,方才在诺诺一声一声的呼唤中停下脚步。

一路上,沈北城试图不时的找点话题化解这气氛,但相思一句话都不说,甚至诺诺拉着她和她说话,也是十句应上一句。

渐渐的,车厢里安静下来,直到回到别墅。

清秋在客厅里翘首盼着,眼见得他们一行人完完好好的回来,方才大松一口气,见到相思,她方欲上前说话,相思的神情却是微微挣扎了一下,转而眉目之间涌上淡淡凄苦,却还是生硬开口:“我头有点痛,先上楼了。”

清秋的手定格在半空中,眼睁睁看着相思绕过她,向楼上走去。

她似有些不相信,好一会儿才怔醒过来,眼窝倏然的一热,想起她们之间过往种种,只觉一阵心酸骤然的涌上来……

相思她,终归还是和她生分了。

何以桀怀中抱着诺诺,目光随着她的身形而动,一直到她上楼,进了房间,他方才收回目光,颓然在一边坐下。

清秋心里难过,坐在一边懒怠说话,沈北城更是不敢主动上前,一时之间,房子里都沉默了下来。

过得片刻,沈北城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拿出一看,却是段非邪打来的。

一通电话讲完之后,沈北城脸上已然是愉悦的神采。

段非邪这边先让杜森去警局自首揭发了当初B市发生的一切,在警司传唤杜芳芳之后,杜家正欲借势压人平息事端之时,却是被人将杜老将军收受贿赂一事捅到京里最大的报刊和媒体上,人证物证俱全,甚至连当事人的照片都拍了下来。

杜家风雨飘摇之时,杜先生强买古董欠债不还的小道消息又炒的沸沸扬扬,而恰在这时,陆放早已私下收买了一些和杜家有过节的人,一时之间,杜义山一二十年前­干­的见不得光的事都被人揭发了出来……

杜芳芳蓄谋杀人,情节极为恶劣,手段极其残暴,被媒体曝光之后,在京里和A市B市三地掀起了轩然大波,有关她之前的种种传闻更是散布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杜老将军杜义山和杜先生自身难保,又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证据确凿,事先又被有心人炒的满城风雨,想遮掩都遮掩不住,杜义山几次亲自登门拜访国防部那位,都被秘书用种种理由拒之门外,这当下,他又气又怕,病势渐渐沉重起来……

杜义山一倒下,杜家更是成了一盘散沙,往常趋之若鹜的豪门贵胄之家,此刻却变的门可罗雀,杜先生和杜太太拉下脸了四处借钱想补上这空缺,却不料人人自危,生怕杜家的事沾到自家身上来,忙乱几日,却还是一筹莫展,杜芳芳因为伤人事故犹被拘押看管,杜太太恨不得一个人劈成几半来用,但还是无济于事。

陆放和段非邪犹在暗中让人将事情闹大,最好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让杜家的靠山想出手帮一把都不能,尤其是杜义山早年风光的时候,没少做下几件不堪入目的大事,现今被人翻出了旧账,更是自顾不暇,眼见得,杜家已经是将倾之巢。

沈北城将段非邪传来的消息一字不漏讲给何以桀听,这才看他脸上露出几分难得见到的笑靥,清秋更是觉得解气,一直悬在心中的巨石好似渐渐落定,不管怎样,总归是替思思出了当时的一口恶气。

诺诺一大早被这样折腾一通,早就累的趴在何以桀怀里睡着了,清秋叫来保姆抱了诺诺回房间,何以桀想到大事初定,心中也愉悦了起来,就忍不住想要上楼去告诉思思这件好消息。

他走到她的卧室外,踌躇片刻,终究还是轻轻叩了门,房间里无人应声,他又扣了几次,还是没有声音,许是,她根本就不想见到他吧,他心上滑过一抹黯然,不由得想起方才她的神情,更是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说不出的难受。

ps;还有一更……唉,看到有童鞋说又是俗套的大团圆,猪猪也很郁闷啊,因为之前答应了大家番外都是喜剧,所以……只好都是大团圆了,其实相思的蛮适合杯具的……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一百[VIP]

他心上滑过一抹黯然,不由得想起方才她的神情,更是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说不出的难受。

打不得,骂不得,逼不得,硬的不舍,软的无用,他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能留住她?

想要退缩,却还是不甘心的又叩门,房间内依旧是寂静无声,似无人一般,何以桀不由得垂下头来,辜辜转身下楼,客厅里,却不见了清秋和沈北城,许是他们两人,也有话要说。肋

想想绍霆和静知,琴瑟和鸣,修成正果,又想想顾流苏和陆放,那样一对痴缠了六年的欢喜冤家,在分手离别之后,却还是固执的等待着对方,终于到最后幸福的在一起,就算是沈北城,也和清秋有过快乐的时光,唯独他,从不曾和相思如一对爱侣那般,毫无隔阂的相契合。

他转身出去,一路沿着不长的小径走到别墅后面的一处小花园那里,天气暖融融的,风也正舒服,不冷不热,他心里装着心事,怎样都无法放松下来。

在那里安置的条石凳上坐下来,风过耳畔,鸟鸣正在树梢,空气里充斥的都是花香,这一切看起来真是美好。

他伸手按了按生痛的太阳|­茓­,抬起头来,却看到了正对着的二楼卧室的后阳台。

距离很近,他能清晰的看到她的表情,甚至她身上衣服的纹路,她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在看向何方,给他的是一个侧脸。镬

她消瘦单薄的身子上套着一件宽大的粗线针织毛衣,下面是一条微紧的浅­色­破洞牛仔裤,脚下却是一双拖鞋,看起来娇娇小小的,像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

那一瞬间,他发现他的心软的几乎无法自持,甚至快要控制不住的走过去,在她身后抱住她。

她站在楼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他在楼下看她,是她装饰了他的梦,还是他,破坏了她的宁静?

他一直没有动,等了许久,她站的累了,转过身来预备回房间,一眼就看到了他。

她似是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她没有像以往那样戴美瞳,就露出了那一双漆黑的眼眸,像是藏在深潭之中的两丸黑宝石,冷森森的望着他。

他藏在身侧的手指一根一根蜷缩了起来,收紧,紧的他隐隐觉察到有些许疼。

她站了似有半分钟,目光越来越冷,到最后,他看到她­唇­角讥诮的一扬,然后她的手一抬,放在阳台上的花盆倏然的被她推落在楼下,“砰”的一声,就摔成了粉碎。

盛开的花凋零了一地,花径折断成了几截,泥土落在草坪里,却看不到了,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忽地颤了一下,胃部骤然的席卷来一阵疼痛,痛的他愣愣的后退几步,跌坐在石凳上,捂着那里脸­色­苍白。

这是他从锦湖公寓她的房子里特意搬来的,都是她喜欢的,她曾经细心的培育这些花,爱的不得了,每天都要看上几次。

后来,她走了,那间房子被他封了起来,却时不时会有人去清洁,也从不误了给那些花浇水,但是,她离开之后,那些花就一盆一盆的全死了,到最后,只剩下这一株。

他将花从A市搬到杭州,曾经一个人偷偷想过,如果有一天她回来,看到他把她的花照看的好好的,会不会很开心?

可是现在,她回来了,却那样冷漠的亲手摧毁了自己过去喜欢的东西。

她是不愿意回头了,她对他,是彻底的失望和痛恨了吧,这些他都曾经想过,但当现实这样残酷的摆在他的面前,他却怎样都接受不了。

他捂着一阵一阵痉.挛一般疼着的胃部,他抬头望着她,她面上嘲讽的笑意更盛,他眼底的痛苦渐深。

而后来,她转身毫不犹豫就走了,阳台上的推拉门,拉开,合上,明亮的玻璃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他忍不住一抬手遮住眼睛,再看过去,她却已经不在了。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直到太阳升到了头顶,白花花的光芒照的他眼前一阵一阵晕眩,他被胃痛折磨的没有一点力气,几次三番之后,那疼痛渐渐平息下来,一会儿却又越发汹涌的袭来,他痛的汗湿透了脊背,脸也是白的可怕,就像是被人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

沈北城来找了他,看到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扶他回去,知道他是胃痛,就找来胃药给他吃,吃下去却还是照旧痛,没有一点点的反应,不得不打电话去叫医生,医生却也没有好的办法,见他痛的厉害,开了止痛片吃下去,方才渐渐的好了。

扶了他上楼回房间休息,正和相思擦肩而过,她面­色­镇静若水,走过何以桀身边的时候,何以桀目不转睛的看她,她的目光却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平和的望着前方,步伐稳稳的一步一步下楼。

“思思。”沈北城叫住了她。

思思的脚步停住,目光定格在沈北城脸上,声音淡淡:“怎么了?”

“你的伤怎么样了?”沈北城和她说话,目光却不时的望向一边的何以桀。

他就站在沈北城的身边,她却一直没有看他,和沈北城说了几句之后,就转身继续下楼去。

自始至终,她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何以桀倏然的咬住了牙关,她对他的无视,却似比方才的胃痛还要难忍,他听着她平缓说话的声音,只觉那声音就像是魔音一般,搅动的他全身都不舒服,他挣开沈北城的手,推开门,复又重重甩上,闭上眼眸,似乎整个世界,都已经变作一片黑暗。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一百零一[VIP]

他挣开沈北城的手,推开门,复又重重甩上,闭上眼眸,似乎整个世界,都已经变作一片黑暗。

到下午的时候,趁着诺诺午睡,思思出去了一趟,她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何以桀犹在楼上,清秋陪着诺诺在客厅等她,看到她回来,诺诺立刻扑了过去,显然是哭过了,脸上还带着泪痕。肋

思思将手中提的袋子放在一边茶几上,伸手把诺诺抱了起来,清秋目光一滞,薄薄的透明塑料袋子里,看得清楚里面是一盒一盒码放整齐的药。

她不由得伸手拿过去,解开袋子一看:“胃药?”

清秋狐疑的看向思思,她坐在那里,依旧是面容沉静若水,低低和诺诺说着什么,诺诺起初还在开心的笑,到后来,渐渐皱了眉,好像不开心的样子,但又什么都没说。

思思抬头看了清秋一眼,并不因为她的反应而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只是漠漠说了一句:“这药吃起来效果挺不错的。”

清秋一时间心中涌起千百种滋味,想到许是她和何以桀之间,有了转圜的余地?

“思思,你,你心里怎么打算的?”按捺不住的询问出声,思思的眼眸一沉,粉­色­的­唇­微微的扬起一点浅浅弧度:“没什么打算,我先带诺诺上去了。”

她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再也回不起以往她们在一起的亲密无间,清秋心中有愧,纵然是她对她冷淡,也不会在心中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怨愤,见她抱了女儿拿了药上去,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由得有些痴了。镬

她们这几个人,每个人都似乎有了归宿,纵然思思不愿意留下,却也好似有了新的规划,但只有她,仿佛什么都是混沌的一片,她起初以为,跟赫尔曼在一起,就是她的新生活,但事到临头,她才发现,她还是不可以。

清秋靠在沙发上,不觉有些头痛,她修长的指尖撑在眉梢,轻轻按捏了几下,却忽然感觉太阳|­茓­那里有一双温热的手覆了上去……

清秋愕然的抬头,却正迎上沈北城的眼眸,他站在她的身后,是温柔的眉眼,暖暖的笑意,清秋只觉得心底某处微微一滞,呼吸就乱了半拍,阻止他的动作迟疑了一秒,他的手指就抓住机会,轻轻按揉起来。

力道适中,指腹柔软而又温暖,她微微的喟叹一口气,想要再抬起阻拦的手,就再也没了力气。

“头痛了?”他轻声的询问,清秋点点头;“不知怎么了,太阳|­茓­那里疼的厉害。”

他放缓了一点力道:“许是思思的事发生的突然,你情绪紧张,又没有休息好,今晚好好睡一觉,指不定就没事了。”

她“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他也就不再吭声,寂静的空气中,只有远远传来佣人的低语,或是墙壁上钟表走动的滴答之声,头痛舒缓了一些,她终是开口;“我好些了……先上去了。”

沈北城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又轻轻将她微乱的头发理了理,方才放下来:“嗯,好好睡一觉,不要担心别人的事情了,我看你,比上次回来时,又瘦了一点。”

他说的真诚,就像是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那般的关切,她脸上就有了微微的笑意,“嗯,谢谢你,北城。”

他似是不相信,她会对他有这样好的态度,一时之间怔仲在那里,但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却已经上楼去了,他抬头看到那抹纤细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他的眼前,只觉那些消逝的勇气,似一点点的重新回归,就先,做一对普普通通的老朋友吧。

何以桀一觉睡醒,只觉全身都没有力气一般,连骨头都是疲惫散架了似的,昨晚断断续续的痛楚甚是折磨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此刻醒来,还是十分的不舒服,他躺在床上,微微动了动身子,一侧头,却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一盒药。

何以桀初时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短暂的迟疑之后,他忽然坐了起来,就那样呆愣的望着那盒药,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思思对他那么冷淡,看都不屑于多看一眼,她会买药给他?

揉揉眼,再看过去,那盒药还是安静的躺在那里。

何以桀忽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手指尖似乎都在微微的颤着,他伸手想去取那药盒,门外却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他的手倏然的缩了回去,拿了衣服胡乱的套上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他看到了站在外面的相思。

她衣着整齐,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脸上微微的施了淡妆,气­色­就看起来好了许多。

“思思,你……有事么?”他好一会儿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目光胶着在她的脸上,久久不愿意挪开。

“想和你说说话。”她微微低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并没有看他。

何以桀腾时大喜,侧过身子给她让路;“进来说思思。”

思思点头应了一声,缓缓踱步进去,房间里收拾的十分简洁大方,她看一眼凌乱的大床,就转身走到了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的细微反应,他都看在了眼里,不由得有些说不出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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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一百零二[VIP]

她的细微反应,他都看在了眼里,不由得有些说不出尴尬。

倒了水给她,她认认真真的道了谢,他的心就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

她一口一口的喝光了水,目光跳跃在那盒药上,抬头询问他:“你吃吃看吧,应该还是对症的。”肋

何以桀连忙点头:“是,这种药最对症。”

思思的­唇­角微微弯了弯;“那就好。”

他还没有想好怎么接她的话,她却又忽然开了口,这一次是看着他,目光一动不动的定格在他的眼睛上,要他躲都没有地方躲。

“何以桀,我问你的问题,你不要骗我,认认真真回答我。”

“……好。”他嗓子里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声音都带着沉沉的暗哑。

他望着她,她就那么近,就在他的面前,他伸出手去,就能抚上她的脸,就能抱住她,但他却不敢,平生第一次,他面对着喜欢的女人,心底满满的都是胆怯。

“你说你爱我,是不是真的?”

“是。”他认真的点头:“思思,从今往后,我对你不会有一句假话。”

“好,既然是真的爱我,那么,会不会听我的话,要我做任何想做的事?”

“是,你说什么我都听,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都答应你……”镬

“好,那么,何以桀,放我离开吧。”

她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一点一点的低沉下来,她不愿去看他的表情,她不想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心软,生命只有一次,上天不让她死,她就无法再重蹈覆辙,逆着天命。

“思思……”

他的声音含了悲鸣,她别过脸去,渐渐淡漠下来的语调:“你说了不会骗我,你方才已经答应。”

“思思,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好不好?”

他的尾音都在颤抖,思思垂了眼帘,低低叹了一口气:“诺诺留给你,我不带走,我知道你会很疼她,我放心。”

他整个人都跌坐在沙发上,怔愣的看着她站起来,她似又说了什么,似又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看到她一张一合的嘴,耳朵里灌满了嗡鸣,什么都听不到。

她转身走了,门被轻轻的关上。

他觉得自己忽然被带上了高空,又忽然重重的跌入了泥沼中,他目光有些呆滞,望着那扇关上的门。

仿佛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她已经铁了心决定离开这个事实。

是,她连诺诺都不要了,她要离开,她的决心,不用再怀疑,不用再抱着幻想。

这天晚上,诺诺跟着何以桀睡。

给她洗完澡,抹的香喷喷之后,父女两人躺在被窝里说话。

诺诺洗完澡就发困,趴在他的怀里,小脚丫翘着,在他的肚皮上敲鼓一样动着。

他拍着女儿的背,然后轻声问:“诺诺,是爸爸好,还是妈妈好?”

诺诺被他拍的有些昏昏沉沉了,声音甜甜濡濡的响起:“爸爸好,妈妈也好,诺诺爱爸爸,也爱妈妈。”

大人怎么都会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对于小孩子来说,肯定是爸爸妈妈在一起更好啊。

“如果,只让诺诺选一个,诺诺愿意跟着爸爸,还是愿意跟着妈妈?”

诺诺一个激灵,从何以桀怀里抬起头来,她黑白分明的眼眸,­干­­干­净净,纯洁无暇,看着他时,总让他心中升起无边的柔软和愧疚。

在她初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这个做父亲的,根本就不知道。

在她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她的眼前没有爸爸的笑容和眼泪,在她会喊妈妈,会喊爸爸的时候,也没有爸爸欢喜的夸赞,他错过了太多,但却连补偿的机会都没有。

“爸爸,诺诺都要!”

何以桀眼窝一阵刺痛,却还是继续问;“如果只能选一个呢?”

诺诺忽然就生气了,爸爸怎么问出这样的问题啊,妈妈才刚回来,爸爸就这样说,难道,爸爸是不想要妈妈了?

诺诺翻个身,胖嘟嘟的小身子从何以桀身上滚下来,她崛起小ρi股给他一个背影;“诺诺要妈妈!”

只要诺诺要妈妈,那么,爸爸就是不想要妈妈了,也会为了诺诺,不能丢开妈妈的手吧。

何以桀躺在那里,长久的沉默。

许久之后,诺诺都睡着了,他才转过脸来看女儿,目光潮湿而又含着隐隐的难过:“好,爸爸答应诺诺。”

早上他起的很早,偌大的房子里还安静的很,他轻轻的敲相思的门,初初敲了一下,门就开了。

她竟然也起来了,也对,今天是她要离开的日子,她巴不得赶紧走,所以才会这么早。

她站在门边看着他,双手紧紧的抓着门框,是一种戒备的姿势。

何以桀苦苦的笑了笑,有压的低沉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相思恍惚了一下,然后才听清楚:

“你把诺诺带走吧,孩子还是跟在妈妈身边比较好,毕竟她还这么小。”

他说完,没有多停留,转身回了房间,相思站在那里,身子忽然摇晃了一下,滚烫的眼泪忽然泉涌一般淌了下来……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一百零三[VIP]

他说完,没有多停留,转身回了房间,相思站在那里,身子忽然摇晃了一下,滚烫的眼泪忽然泉涌一般淌了下来……

她所有的愿望都已经达成了,她甚至还可以带着女儿走。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空落落的,仿佛没有着落一般。肋

她经历了生死,经历了非人的一场折磨,她什么都不再相信,爱情,友情,甚至亲情,她都不愿意再留恋。

她以前留恋过,但是那些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她爱的人,她深深在乎的人,却成了狠狠伤她的人。

她差一点没了­性­命,差一点就看不到这个世界上的太阳。

而她曾经深爱的人在­干­什么?她曾经视若姐妹的人在哪里?

她知道在这世上,别人愿意帮你,是你的运气好,别人不愿意帮你,也不必受到良心和道德的谴责。

她不恨也不怨,只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在她们的幸福面前展示自己的悲伤和那些痛苦的过往。

她不想看同情的目光,不想听悲悯的话语,她都不需要,她只想一个人,找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

因为不想再沉浸在那些感情中,所以她刻意的冷淡和疏远她们。

她们过得幸福,她打心底里为她们感到高兴,但是,那个世界,闻相思再也没有办法融入进去了。镬

她转身回了房间。

昨晚已经把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没想到何以桀会放弃诺诺,她原本还心中割舍不下,现在他成全了她。

她由衷的感激他,她知道诺诺之于他的重要­性­,他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没有用卑劣的手段强留下她,看起来,他是真的改了。

她为他的改变动容,她也愿意相信他是真的爱她,只是有时候,爱情往往都是在人­精­疲力竭的那一瞬间,陡然的消失的无踪。

她连靠近爱的力气都没了,又怎么能坦然的去接受爱?

相思拿了行李下楼来,坐在楼下客厅里等。

清秋也起床了,她下来看到她,对她温和的微笑,正欲开口,却看到她腿边的行李箱,不由得一愣:“思思,你,你还是要走?”

思思看到她眼底真切的关心,想要不动容,却也是不可能。

她点了点头,“清秋姐,我不想待在这里。”

这是她恢复记忆以来,第一次这样叫她。

清秋只觉得心里难过至极,她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来轻轻握住她的手:“思思,你这样子,让我们怎么放心?”

思思缓缓的笑:“不用为我担心,这么些年我都是一个人,什么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

“思思,你怨我,你心里怨我是不是?怨我那时候就那样一走了之,在你最痛苦的时候也没有在你身边帮你对不对?”

清秋急切的说着,握着思思的手隐隐在颤抖。

相思偏过头去,不愿让清秋看到她眼底的湿痕。

她怨什么?她最该怨恨的,还是自己,谁让她那么没脸没皮的爱上那样一个男人,谁让她在人家都结婚了的时候还和人家不清不楚?

“不,清秋姐,我不怪你们,这都是命,我谁都不怪。”

“思思……”

清秋心里难受的犹如刀割,以往那个思思,根本不会这样,就像是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一样,对任何人都是漠不关心的,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她……

相思正不知道再说什么,就听到了诺诺稚­嫩­叫她的声音。

她飞快的将眼泪抹去,抬头望向诺诺。

她已经穿好了衣服,后面跟着一向照顾她的小保姆,手里提着一只大箱子,应该,是何以桀给她收拾的行李吧。

清秋看到这一幕,立时明白了过来。

“思思,你要带诺诺走?”

相思只是点点头,站起来迎向诺诺抱住了她。

清秋一时之间怔愣在原地,她没有想到何以桀会答应她离开,甚至,还带着他视若生命的诺诺一起走……

他的个­性­,向来都是那样的强硬,怎么会这样轻易的放手?

相思抱了女儿,佣人帮忙取了她们两人的行李。

她走到清秋面前,向她告别。

诺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她即将离开疼她爱她的爸爸,还是笑眯眯的趴在思思的怀里,拉着清秋的手,“姨姨,姨姨”的甜甜叫着。

清秋再也忍不住,抓着思思的手不丢,连连哀恳:“思思,再考虑考虑好不好?诺诺还这么小,不能没有爸爸啊……”

思思听到外面车响,知道是靳长生来接她。

她微微用力,挣开清秋的手,想要再看她一眼,再说几句话,却不愿意要她看到她的眼泪和不舍。

铁了心肠:“清秋姐,我走了,帮我和静知姐,流苏姐姐,说声告别,等以后我有空了,再来看你们。”

说罢,又去看怀中女儿:“诺诺,跟姨姨说再见,我们就要走了。”

诺诺圆圆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意。

她好像是有些明白,明白刚才爸爸为什么抱着她抱的那么紧,好像还哭了,明白为什么她的小衣服喜欢的玩具都被收在了箱子里。

妈妈要带她走了,而爸爸却不跟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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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一百零四[VIP]

妈妈要带她走了,而爸爸却不跟着走!

诺诺立刻抬头向楼上看,爸爸的卧室还紧紧的关着门,丝毫没有要出门跟过来的迹象。

她扭头看妈妈,可爱的大眼睛已经微微的发红,快要哭了。

“妈妈,爸爸呢?”诺诺又眼巴巴的看向楼梯口:“爸爸不走么?”肋

思思没有应声,歉意的看了一眼清秋:“清秋姐,我带诺诺先走了。”

“思思,思思……”清秋连喊了两声,相思却是硬了心肠抱紧诺诺大步向外走去。

出客厅的时候,诺诺终是大哭了起来,她在思思怀里挣着扭着,大哭不止,一声一声喊着爸爸……

何以桀靠在门后,女儿的哭声,抓心挠肝一样传来,他几次都忍不住要冲出去,但又拼命克制住了自己。

他答应她,不再骗她,说出来的话,他必然就会做到。

他不会再对她食言,不会再骗她,不会再辜负她,不会再欺负她。

她想做什么,他都答应,她愿意去哪里,他都不阻止。

哪怕要他放弃女儿,只要她能开心,他都愿意。

只是希望,他真诚的认错,忏悔,有一天她能够原谅他,再回到他的身边来,一家人团聚,比什么都重要。

诺诺哭的太凄惨,清秋已经忍不住的开始掉眼泪,相思亦是难受的直哭,但她还是没有停下脚步。镬

出了客厅,绕过一条小径,车子就在那里等着。

诺诺一眼看到车子,哭声立刻拔高了一截,几乎是扯着嗓子尖叫着一般大哭,思思哄了一会儿,却丝毫不起作用。

她心中又气又痛,眼泪掉的又急又凶,将诺诺往地上一放,忍不住气苦说道;“你不愿跟妈妈走,就回去吧。”

诺诺眼见得妈妈转身就走,小小的身子立刻扑过去死死抱住思思的腿,她哭的抽噎个不停;“妈妈不走,不走……”

思思原就不舍她,蹲下来把她抱在怀中,轻轻给她擦了眼泪;“诺诺,你乖乖的,过几天妈妈就带你回来看爸爸。”

何以桀在房间里,只听得女儿的哭声越来越远,但却偏偏越来越响,他再也按耐不住冲到阳台上,一眼就看到了哭成泪人的诺诺。

诺诺不舍妈妈,又放不下爸爸,思思抱了她向前走,她还在不停的回头看,快走到车子那里的时候,诺诺一眼看到了站在阳台上的何以桀……

“爸爸,爸爸……”诺诺立刻带着哭腔大喊起来,藕节一样粉­嫩­圆胖的小手向着何以桀那边伸长,身子几乎就要从相思怀里挣出来了……

相思不由得也回过头去,向着诺诺呼喊的方向看去。

何以桀在相思转身那一刻,飞快的退了回去。

他将阳台的门关上,隔着透明的玻璃门,他看到诺诺挣扎着哭着,小手一直向着他这个方向伸,他控制不住的也伸出手去,似乎这样就拉住了她。

她还懵懂无知的时候,被福婶送回他身边,他第一次抱她,她就乖乖的不哭,他们父女两人躲在休息室里逃避杜芳芳,她那么信赖的抱住他的脖子。

晚上他第一次哄她睡,她拉着他的手指不丢,不停的做噩梦,一遍一遍喊着妈妈。

后来在他身边那么久,她渐渐不会经常做恶梦了,却还是会在半梦半醒的时候喊妈妈。

她那么的想念相思,她跟着她,比跟着他这个爸爸好多了。

等再过一段时间,也许几个月,也许一年,她慢慢就把他这个不称职的爸爸忘记了。

也许开始她会哭,可是渐渐的,她就记不得他这个爸爸的模样,记不得他待她的好了,她会忘记他。

他想到这里,眼泪忍不住的直往下掉,她的哭声,稚­嫩­的喊着爸爸的声音,早已经听不到了,却好像还是在耳边一样。

诺诺跟着思思离开足有半个月了,何以桀还是会出现种种幻觉和幻听。

有时他正在客厅里和沈北城说话,会忽然的站起来向楼上诺诺原来住的房间走,说是他听到诺诺哭了。

诺诺被他宠的很娇气,午睡起来总是有起床气,怎么哄都不高兴,看不到他就哭,他一点都不嫌烦,几乎形成了生物钟,每到那个时间点,就控制不住的去她的房间。

还有的时候开车出去,他看到漂亮的小衣服,看到玩具就会买一大堆回来,兴冲冲的想着诺诺看到了一定开心的又蹦又跳……

但直到推开她的房门,看到安安静静的屋子,他才会骤然的想起来,诺诺早就走了。

那一刻的落寞和难受,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坐在女儿的小房间里,看着她留下来的那些东西,一个人就可以待上大半天。

自从诺诺走后,他总觉得时间过的太慢,就像是静止了一样,将他整个人都定格在了诺诺离开那一刻。

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到诺诺离开时大哭的样子,他渐渐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骗一骗她,至少也不让她哭成那样。

也不知道,她后来又哭过没有,思思怎么哄好她的。

诺诺也很有脾气,思思也不知道能不能安抚住她。

这样一想,就怎么都睡不着了。

然后就开始整夜的失眠,失眠了就想她和女儿,想起来就难受,难受了就借酒浇愁,然后胃痛发作的越来越频繁,到后来,思思留下的药也不起作用了。

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大结局 一[VIP]

三个月后。

杭州某小镇。

正值盛夏,虽是已经下午四点钟了,但阳光却还是刺眼的。

从浓密的枝叶之间倾泻下来,闪亮逼人的光芒耀成光斑,微微的风一吹,就在地上活泼的跳跃。

这有一栋临河的小院。

门前就是蜿蜒流过的小溪,溪水很浅很清,小孩子站进去,也只会刚刚淹住小脚丫。

溪边植了垂柳,从一株柳树后面跑出来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孩子。

她穿了一件简单的棉布裙子,两岁的模样,长的玉雪可人,一笑,眼睛就弯成了月牙。

小孩子有一双分外漂亮灵巧的眼睛。

骨碌碌一转,就是俏皮和机灵的模样。

她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没有人从院子里追出来,就开心的笑着跳着直往小溪里冲去……

光着的小脚丫还没踩进那看着就凉意逼人的清泠泠的水中,­肉­嘟嘟的小身子就被人拎了起来。

诺诺啊啊啊的叫着,挣着,打着提溜要把脚丫踩进水中,脸蛋就被人给拧住了。

诺诺瘪住小嘴,不甘心的被人拎回岸上,放在草坪上。

这是她今天第八次被这个讨厌的大叔给抓回来了吧?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肯定是这个讨厌的大叔,带来的那个讨厌的男孩告的密。镬

季广源摸了摸她的头发,有些湿湿的,知道她怕热,就拉了她的手往院子里走,一边温柔的说道:“你想玩水,也不能自己偷偷跑出来啊,你还太小了。”

诺诺哼了一声,皱起胖脸不理他。

“不如一会儿回去,让你妈妈把大盆子拿出来放在树荫下,白天晒热的水,你可以坐进去玩。”

季广源目光和暖的看她。

诺诺已经要哭了。

她不要脱的光光的,像是婴儿一样被人放在盆子里,然后……

被一群大大小小围观,然后时不时还要被人揩油好不好?

她已经快要两周岁了,虚岁快三岁了,那个虚岁五岁的坏蛋都可以去小溪里洗澡,为毛她就要像养鱼一样泡在盆子里?

季广源看她的模样,心中软软一片,又伸手摸摸她的头发:“诺诺不愿意啊,那就等再大一点,再去外面玩水吧。”

诺诺张嘴咬在他的手上,转身就向外跑。

跑啊跑,跑到院子门口了,一个一本正经穿着衬衫短裤的小男孩,门神一样堵住了她的去路。

诺诺平生第一次达不成心底愿望,只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愤怒许久之后,目测感觉自己打不过他,只好使出杀手锏,往地上一坐,哇的一声惊天动地大哭起来。

季思谦稚气却又英俊的小脸上,一点一点的浮起愕然的神­色­,渐渐的,那愕然又变成疼惜。

他蹲下来,像他爸爸那样摸摸诺诺的头发,然后像他爸爸那样温柔的安慰:“诺诺妹妹,你不要哭了,要不然,我们把大盆子拿出来,你泡一会儿吧……”

诺诺睁大泪眼望着面前和大叔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的那张脸,平生第一次,觉得面前这个唐僧,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绍霆和静知,是最后从杭州离开的。

清秋提前一周回了A市,她在国外的学业还没有完成,正是提交论文关键时期,耽误不得。

那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后来,家里遭遇变故,大学都没有能够念完嫁了人,分分合合那么几年,直到最后离婚,才得以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北城更是忙的脱不开身,清秋离开没两天,北城就也回去了。

段非邪手底下有无数兄弟,他就是想躲懒也躲不了几天,更重要的是。

跟着孟绍霆一起来杭州的一个女人,实在是让他吃不消了。

好兄弟的世交妹妹,又不能像是对付别的女人那样,看不顺眼打一顿,看的顺眼了拉回床上去……

待了半个月,硬生生的憋了一肚子气。

段非邪离开杭州的那天,只觉天气真晴朗,空气真清新,平生第一次,有了大松一口气的快感。

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发誓,这辈子,都别让他再碰见那个叫苏灵臭丫头!

要不然,他不敢保证自己再被气疯的时候,会不会直接把她办了!

之所以他们都在杭州逗留这么久,不过是因为何以桀突然生病了。

他一直都有胃病,只是现在情势好像有些严峻了起来,更兼之,前一段时间,相思的初恋男友季广源来了一次之后,他的病情突然之间就加重了。

也不知道,季广源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只是觉得,一夜之间,何以桀仿佛老了许多似的。

在医院诊治了这么久,迟迟不见病情好转,反而有了加重的趋势,最后走的绍霆和静知,就一致决定,让何以桀跟他们去国外治病。

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大结局 二[VIP]

在医院诊治了这么久,迟迟不见病情好转,反而有了加重的趋势,最后走的绍霆和静知,就一致决定,让何以桀跟他们去国外治病。

他最初是不愿的。

但在最严重的一次胃出血之后,孟绍霆就不再顾及他的反对帮他办妥了一应出国治疗的手续。肋

他离开杭州的时候,是金秋九月。

相思没有来,诺诺也不曾再见一面。

坐上飞机的时候,何以桀望着舷窗外的云卷云舒,过去三十多年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梦,他赫然的分不清,曾经的自己,固执的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季广源的话犹在耳边,他说出的真相,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来,当初执意认定的仇人,不过是毫无关联的受害者,而他们何家真真正正的仇敌,却逍遥了这么多年。

他因为那强加的罪名,害的她受尽了折辱,害得她这一生都有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所以,知道她在什么地方,知道她就在那里,却也没有勇气再去看上一眼。

不如不见,这一生,他和她之间,从头至尾都是错误。

而这个错误,却是由他亲手造就。

林语倩并非林家独女。

当初泼硫酸事件虽在表面上平息下来,但显然林语倩已经被林家放弃,远远遣送国外。镬

季广源父母是势力的人,自然不肯再和林家结亲。

而季广源在得知林语倩的所作所为之后,更是对她深恶痛绝,又因为愧对相思,心灰意冷之下也远赴重洋。

他在法国认识现在的妻子,也就是季思谦的母亲,两人成婚,在国外小有所成之后方才回来。

后来,季广源和林家生意上有过交集,他虽则不愿做小人之举,但亦是明里暗里使了不少的绊子,林语倩的哥哥并不是个厉害人物,生意场上连连失利,林家在硫酸事件之后,就不复以往辉煌,渐渐淡出了世人的视线。

所谓墙倒众人推,林家失势,当年林家的一些不堪入目的所作所为,就传到了季广源的耳中。

他暗中软硬兼施的去查,才得出了一个骇人的真相。

何以桀的爸爸被人诬告冤死之后,连获升职的除相思父亲之外,就是林语倩的父亲。

但这两人,一个为人清高耿直,一个圆滑世故。

在那种敏感的时节,林语倩的父亲事事都刻意落后一步,明里暗里隐晦的做出以相思父亲马首为瞻的假象,不露声­色­的就给人了一种,是闻家将何家掀下马的感觉。

何以桀那时候年龄小,他妈妈又是个单纯不问世事的­性­子,这表面现象就蒙蔽了他们,而各种流言纷乱传出,相思父亲­性­子使然,不屑解释,隐隐的就似坐实了这个流言。

再后来,林语倩父亲感觉当时作假举报的事情风头已经快要过去,就不甘心再被闻家踩在底下,如法炮制,故戏重演,相思父亲并非长袖善舞之人,一心只是扑在工作上,就算有心地还好的人悄悄暗示,他却都不放在心上,很轻易就被人钻了空子……

相思父亲­性­子耿直而又不是能屈能伸之人。

当时纪委来调查他,罪名并未坐实,但他一生光明磊落,就受不了这样的羞辱,一颗子弹在办公室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而这种关头他寻死,很轻易让人觉得他是畏罪自杀,死无对证,不是他做的,也成了他做的,更有以林家为首的人在他尸骨未寒之机,拼命的泼脏水,一生清名,自此就葬送了个­干­­干­净净,却也连累了自己妻子和女儿,落得一个跳楼自尽,一个无辜遭受无数折磨的下场。

季广源将这一切都查清之后,就收集齐了所有的资料和人证物证,向纪委递了匿名信。

林家已是过眼云烟,事情查的很顺利,几乎和他了解的真相差池不大。

林语倩父亲在即将被纪委双规的时候,走了相思父亲的老路,一颗子弹,结束了自己罪恶昭彰的一生。

他的太太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病不起,林语倩哥哥还未能获准带母亲出国治病,她就已经病重逝世在A市一。

林语倩千里迢迢回国,却并未能见到父母最后一面,反而因为当年的硫酸事件,以故意伤人罪被捕入狱,等待她的是漫长的囚牢人生。

而相思父亲和何以桀父亲,都恢复了生前的荣光,恢复了**员的身份,骨灰也得以披覆党旗,安葬在A市的革命公墓。

当然,这其中种种,没有少了陆放的功劳,他既然拿何以桀当了兄弟,抓到机会,自然是会为自己的兄弟尽一尽心。

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

那些活着的人,自有良心和道德在谴责着他们。

而那些死去的人,在数年之后,还有沉冤昭雪的时刻,不知在天上,他们会否能感到一丝丝的欣慰。

十月是一个好时节。

六十多年前,新中国在十月成立,无数人民过上了独立自主的新生活,裹小脚,包办婚姻严令取缔,一夫一妻的新开始,女人的命运得到天翻地覆的改变。

相思合上手中的书,忍不住的想,如果现在还生活在旧社会,像他们几家这样的恩怨情仇,恐怕永远没有得到昭雪的机会吧。

更有甚者,如果不是今日的法律约束,她可能早就死在何以桀……或者杜芳芳的手底下了。

她想起那时候的自己,像是一颗卑微的灰尘跪在她的身边,乞求她,给她一个回家再看一眼女儿的机会。

她想起那时候的自己,是怎样的绝望和无助,才会亲手用利刃划伤自己的容颜。

她想起那时候的自己,病重缠身,容颜尽毁,躺在破败的医院肮脏的小床上,望着污迹斑斑的窗子外明亮的天空,间或的会有成群的鸽子呼啦啦的飞过,鸽哨声悦耳动听……

她那时候想到的却是,她还在他身边的时候,某一天,某一个午后。

他在办公室里办公,她在一边的沙发上趴着上网。

她玩一会儿,会偷看他一眼,但每次她抬头,就会被他抓住。

时光在那小小的空间里,就像是凝固了一般,她被他看的渐渐脸红,而他好看的­唇­角就会浮起迷人的笑纹。

她以为,那就是一生了,她以为,那就是爱情了,她以为,那也许,就是她的永远……

他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专注而又认真,捏在手中批阅文件的钢笔,顿在白­色­的纸上,渐渐氤氲出一片墨迹。

他背后的百叶窗,阳光被分成一条一条的,琥珀­色­的温暖。

她连自己心跳的声音都能够听得到。

静,静的她紧张的手心都在出汗,握着鼠标的手掌,湿黏的一片。

而忽然的,成群的鸽子呼啦啦的遮天一样的飞过,鸽哨声清脆悦耳的响,就在他的窗外。

却好似吓到了他,他整个人微微的一颤。

她忍了忍,没有忍住,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她从没有看过他狼狈的样子,在她的眼里,心里,他总是镇定自若,运筹帷幄,不管遇到什么事,仿佛都是在他的掌握中,他从不会害怕或者是为难。

但是这会儿,他被鸽子吓的浑身一颤……

她想一想,就笑,笑的怎么都忍不住。

他起初有些懊恼的吧,后来也被她弄的笑起来,­干­脆他也不办公了,­干­脆她也合了电脑,两人挤在一张单人沙发上,笑闹个不停。

等一会儿,他不笑了,她就会故意说一句“鸽子。”

然后两人又笑成一团。

那个下午,就好像是她一直灰败的人生中,仅存的稀有的彩虹。

但是这个十月,也是个好时节。

相思站起来,走到窗边,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看爸爸了,她可以骄傲的说,自己是他的女儿,而爸爸的墓前,松柏长青,鲜花不断。

她真的,真的就满足了。

正文 一见总裁误终身 大结局 三[VIP]

抽一个天气晴好的下午,安静的知了都懒得再叫了。阅读本文最新章节登陆

靳长生驱车带相思和诺诺去了公墓,季广源也带了季思谦一起。

在父母的墓前拜祭之后,又让诺诺给外婆外公磕了头,方才离开。

相思原本的打算,就是在父亲的事情结束之后,远远的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肋

只是不知为何,在过去的所有都大白于天下之后,她忽然之间好像释然了这一切。

他们都只是命运的受害者,要说错,谁又真的错的不可饶恕?

车子在曲折的道路上行的平缓,窗外的青山绿水,就像是一幅漂亮的油画。

相思不知道自己的思绪飘向了哪里,眼前仿佛渐渐的涌上朦胧。

真的要走了,从此以后,青山长青,绿水迢迢,万物依旧。

但父母墓前,芳草萋萋,松柏哀哀,谁再去亲手奉上祭拜的香火?

还有那曾经拼了命也要舍弃的,却忽然成了心头月掌中朱砂,相思知道,一旦离开,就是真的离开。

没有人知道她会去哪里,他的消息,隔了千山万水,也不会再有人说给她知道。

但留下,心中犹然不平。

死过一次的人,要么就是勇敢的无所畏惧,要么就像是她这样,宁愿一个人藏起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在寂寞中,悄然的死去。镬

车子快要驶出了A市,相思方才收回目光,搂了搂坐在她怀中的诺诺。

她的眉眼越发的清晰漂亮,但比她还要秀挺的鼻子却是随了何以桀吧,还有那一生气就皱的像是毛毛虫一样的浓黑的眉毛,也像极了何以桀不开心时的样子。 97免费

相思忍不住的叹口气,将诺诺轻轻揽在怀中,罢了,不再想了。

她带诺诺离开时,他不也没有挽留么。

季思谦不时的望向坐在相思怀中的诺诺,英俊的小脸上,虽是勉强忍着,却也终是流淌出不舍。

他在爸爸那里得知,诺诺就要跟着妈妈离开这里去国外了,去哪个国家,目前还不得而知。

而他们家,现在是确定要在国内的,季思谦舍不得离开她,但却没有办法。

他才五岁,妈妈也是不允许他一个人跑到国外去的吧。

他一路上都在看诺诺,诺诺发现了却不理他,被他看的烦了,就生气的瞪他一眼,小鼻子里再不满的哼一声,就是不搭理他。

季思谦小小的心里有点不好受,他知道,诺诺很讨厌他,因为他总是拦着她不让她出去玩,还偷偷告她的状。

但是,他们现在就要分开了,她也不愿意和他好好说说话,好好在一起玩吗?

季思谦想着,鼓起勇气拉了拉诺诺的小手。

诺诺一把抽了回来,反应敏捷的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手背上。

季思谦收回手,耷拉着头,眼底却是渐渐有了氤氲的泪水。

相思不由得拧了拧女儿的小脸:“怎么可以打哥哥呢?”

诺诺嘟起小嘴,看着季思谦一副受虐的样子,虽然不满,却也是乖乖的认错:“妈妈我错了。”

相思揉揉她头发:‘给哥哥道歉。手机看小说 7点小说 ”

诺诺一撇嘴,扭过头去:“不要!”

相思有些生气,正要批评她,她却睁着一双­干­净清透的大眼睛望着相思,脆生生开口:“哥哥非礼我!该他道歉!”

靳长生噗的一下笑了出来,季广源也啼笑皆非,相思忍不住,也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唯独季思谦,小小的模样坐在那里,一脸涨红……委屈的望着诺诺,大眼含泪。

**

整理行李,办理出国的手续,订购机票,又送走了季广源父子。

走的时候,季思谦大哭不止,季广源和相思怎么哄都哄不住,最后还是诺诺拿了小手帕给他擦了眼泪,他才拉着诺诺抽抽噎噎的停了下来。

诺诺不喜欢他哭哭啼啼的样子,忍不住皱眉:“我爸爸都不会这样,你不是男子汉!”

季思谦被她说的愣住,最后被季广源硬塞上车时,终是死忍着没有再哭出声来。

相思和靳长生一行即将离开时,沈北城忽然飞车追到机场带来一个消息:

何以桀胃癌晚期,在加州不治,静知带来消息,他想见相思和诺诺最后一面,求她务必带女儿尽快赶去,怕时间来不及……诺诺就再也见不到爸爸了。

相思自从听到沈北城的话之后,就陷入了恍恍惚惚几乎神智不清的状态中。

他们在说什么,她都听不到,天地仿佛都在旋转,她满脑子都是几个字:胃癌晚期,不治……

癌症,不治,最后一面,字字诛心,字字都像是一把磨的锋利的刀刃,搅的她血­肉­模糊。

诺诺不知道什么是癌症,只是听说要去找爸爸了,高兴的在车里嗷嗷直叫,相思自顾不暇,沈北城抱着她,她开心的和他说个不停。

一会儿说要把自己给爸爸留的什么好吃的都带去,一会儿说她新学了一首诗要去给爸爸背,一会儿又想起来什么,一个人忙的团团转,把自己的小箱子翻的乱七八糟,抱了一大堆东西,喜滋滋的说都要给爸爸。

沈北城看她活泼可爱的样子,又看缩在一边动也不动的相思,几次欲言又止,却什么都说不出口来。

他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是却又不知怎么说。

人都要死了,要她节哀顺变吗?

想到和何以桀认识的这么多年,想到他和相思纠缠的这么长时间,想到他年少时经受的种种屈辱和几乎让人发疯的磨难,想到他在官场浮沉的那种艰险,想到他念着肖书记恩情不得已舍弃自己的幸福和爱人,强吞下那婚姻的苦果,最后,却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

他心中难受至极,在绍霆的电话打来之后,这一路上,几次都忍不住落泪,他们做兄弟一二十年,彼此之间比亲人还要亲上几分,如果他以后真的不在了……

绍霆远在国外,清秋一走不会再回来,就留下他沈北城一个人孤零零,这日子真是没有意思,如果清秋也嫁人生子,他还真不如大醉一场,让自己喝死,和以桀在黄泉里也能做个伴吧……

沈北城早已买好了去加州的机票,他们到A市国际机场,立刻就去赶飞机。

沈北城抱着诺诺,靳长生安排了人拿他们的行李,他亲自扶了相思。

相思整个人都是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长生让她走,她就向前走,让她上台阶,她就机械的上台阶,让她停下来,她就木偶一样站着动也不动。

过安检的时候,安检人员还以为她被下了药控制了,盘查了许久之后,才放他们一行人通过。

直到上了飞机,飞机起飞,靳长生递给她一支口香糖,她手指头直打绊,眼睛似失了焦距一般空洞无神。

还是诺诺抢了过来,给她剥开,又亲自塞到她嘴里:“妈妈,诺诺喂你。”

相思怔怔的扭过头来,诺诺笑颜如花,小脸晶莹剔透,眉目如画,她的眼泪忽然泉涌一般淌了下来,一行一行,止都止不住。

诺诺被她哭泣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举着的小手都抖了抖;“妈妈,你别哭,诺诺给你吃糖……”

相思一瞬间只觉万念俱灰心如刀割,她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往洗手间走,靳长生叫了她几次,沈北城制止了他追过去:“让她哭出来吧,哭出来就没事了。”

她这一路都没哭,他还真是担心她就这样憋坏了。

相思关上洗手间的门,脚步一软,就跪坐在了地上,她捂住脸,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指缝之间低落,砸在光可鉴人的地面上,一个一个圆圆的水渍氤氲开来,像是在地板上,开出来的悲伤的花……

亿万总裁:追回前妻生宝宝

在医院诊治了这么久,迟迟不见病情好转,反而有了加重的趋势,最后走的绍霆和静知,就一致决定,让何以桀跟他们去国外治病。

他最初是不愿的。

但在最严重的一次胃出血之后,孟绍霆就不再顾及他的反对帮他办妥了一应出国治疗的手续。肋

他离开杭州的时候,是金秋九月。

相思没有来,诺诺也不曾再见一面。

坐上飞机的时候,何以桀望着舷窗外的云卷云舒,过去三十多年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梦,他赫然的分不清,曾经的自己,固执的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季广源的话犹在耳边,他说出的真相,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来,当初执意认定的仇人,不过是毫无关联的受害者,而他们何家真真正正的仇敌,却逍遥了这么多年。

他因为那强加的罪名,害的她受尽了折辱,害得她这一生都有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所以,知道她在什么地方,知道她就在那里,却也没有勇气再去看上一眼。

不如不见,这一生,他和她之间,从头至尾都是错误。

而这个错误,却是由他亲手造就。

林语倩并非林家独女。

当初泼硫酸事件虽在表面上平息下来,但显然林语倩已经被林家放弃,远远遣送国外。镬

季广源父母是势力的人,自然不肯再和林家结亲。

而季广源在得知林语倩的所作所为之后,更是对她深恶痛绝,又因为愧对相思,心灰意冷之下也远赴重洋。

他在法国认识现在的妻子,也就是季思谦的母亲,两人成婚,在国外小有所成之后方才回来。

后来,季广源和林家生意上有过交集,他虽则不愿做小人之举,但亦是明里暗里使了不少的绊子,林语倩的哥哥并不是个厉害人物,生意场上连连失利,林家在硫酸事件之后,就不复以往辉煌,渐渐淡出了世人的视线。

所谓墙倒众人推,林家失势,当年林家的一些不堪入目的所作所为,就传到了季广源的耳中。

他暗中软硬兼施的去查,才得出了一个骇人的真相。

何以桀的爸爸被人诬告冤死之后,连获升职的除相思父亲之外,就是林语倩的父亲。

但这两人,一个为人清高耿直,一个圆滑世故。

在那种敏感的时节,林语倩的父亲事事都刻意落后一步,明里暗里隐晦的做出以相思父亲马首为瞻的假象,不露声­色­的就给人了一种,是闻家将何家掀下马的感觉。

何以桀那时候年龄小,他妈妈又是个单纯不问世事的­性­子,这表面现象就蒙蔽了他们,而各种流言纷乱传出,相思父亲­性­子使然,不屑解释,隐隐的就似坐实了这个流言。

再后来,林语倩父亲感觉当时作假举报的事情风头已经快要过去,就不甘心再被闻家踩在底下,如法炮制,故戏重演,相思父亲并非长袖善舞之人,一心只是扑在工作上,就算有心地还好的人悄悄暗示,他却都不放在心上,很轻易就被人钻了空子……

相思父亲­性­子耿直而又不是能屈能伸之人。

当时纪委来调查他,罪名并未坐实,但他一生光明磊落,就受不了这样的羞辱,一颗子弹在办公室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而这种关头他寻死,很轻易让人觉得他是畏罪自杀,死无对证,不是他做的,也成了他做的,更有以林家为首的人在他尸骨未寒之机,拼命的泼脏水,一生清名,自此就葬送了个­干­­干­净净,却也连累了自己妻子和女儿,落得一个跳楼自尽,一个无辜遭受无数折磨的下场。

季广源将这一切都查清之后,就收集齐了所有的资料和人证物证,向纪委递了匿名信。

林家已是过眼云烟,事情查的很顺利,几乎和他了解的真相差池不大。

林语倩父亲在即将被纪委双规的时候,走了相思父亲的老路,一颗子弹,结束了自己罪恶昭彰的一生。

他的太太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病不起,林语倩哥哥还未能获准带母亲出国治病,她就已经病重逝世在A市一。

林语倩千里迢迢回国,却并未能见到父母最后一面,反而因为当年的硫酸事件,以故意伤人罪被捕入狱,等待她的是漫长的囚牢人生。

而相思父亲和何以桀父亲,都恢复了生前的荣光,恢复了**员的身份,骨灰也得以披覆党旗,安葬在A市的革命公墓。

当然,这其中种种,没有少了陆放的功劳,他既然拿何以桀当了兄弟,抓到机会,自然是会为自己的兄弟尽一尽心。

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

那些活着的人,自有良心和道德在谴责着他们。

而那些死去的人,在数年之后,还有沉冤昭雪的时刻,不知在天上,他们会否能感到一丝丝的欣慰。

十月是一个好时节。

六十多年前,新中国在十月成立,无数人民过上了独立自主的新生活,裹小脚,包办婚姻严令取缔,一夫一妻的新开始,女人的命运得到天翻地覆的改变。

相思合上手中的书,忍不住的想,如果现在还生活在旧社会,像他们几家这样的恩怨情仇,恐怕永远没有得到昭雪的机会吧。

更有甚者,如果不是今日的法律约束,她可能早就死在何以桀……或者杜芳芳的手底下了。

她想起那时候的自己,像是一颗卑微的灰尘跪在她的身边,乞求她,给她一个回家再看一眼女儿的机会。

她想起那时候的自己,是怎样的绝望和无助,才会亲手用利刃划伤自己的容颜。

她想起那时候的自己,病重缠身,容颜尽毁,躺在破败的医院肮脏的小床上,望着污迹斑斑的窗子外明亮的天空,间或的会有成群的鸽子呼啦啦的飞过,鸽哨声悦耳动听……

她那时候想到的却是,她还在他身边的时候,某一天,某一个午后。

他在办公室里办公,她在一边的沙发上趴着上网。

她玩一会儿,会偷看他一眼,但每次她抬头,就会被他抓住。

时光在那小小的空间里,就像是凝固了一般,她被他看的渐渐脸红,而他好看的­唇­角就会浮起迷人的笑纹。

她以为,那就是一生了,她以为,那就是爱情了,她以为,那也许,就是她的永远……

他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专注而又认真,捏在手中批阅文件的钢笔,顿在白­色­的纸上,渐渐氤氲出一片墨迹。

他背后的百叶窗,阳光被分成一条一条的,琥珀­色­的温暖。

她连自己心跳的声音都能够听得到。

静,静的她紧张的手心都在出汗,握着鼠标的手掌,湿黏的一片。

而忽然的,成群的鸽子呼啦啦的遮天一样的飞过,鸽哨声清脆悦耳的响,就在他的窗外。

却好似吓到了他,他整个人微微的一颤。

她忍了忍,没有忍住,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她从没有看过他狼狈的样子,在她的眼里,心里,他总是镇定自若,运筹帷幄,不管遇到什么事,仿佛都是在他的掌握中,他从不会害怕或者是为难。

但是这会儿,他被鸽子吓的浑身一颤……

她想一想,就笑,笑的怎么都忍不住。

他起初有些懊恼的吧,后来也被她弄的笑起来,­干­脆他也不办公了,­干­脆她也合了电脑,两人挤在一张单人沙发上,笑闹个不停。

等一会儿,他不笑了,她就会故意说一句“鸽子。”

然后两人又笑成一团。

那个下午,就好像是她一直灰败的人生中,仅存的稀有的彩虹。

但是这个十月,也是个好时节。

相思站起来,走到窗边,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看爸爸了,她可以骄傲的说,自己是他的女儿,而爸爸的墓前,松柏长青,鲜花不断。

她真的,真的就满足了。

一见总裁误终身 大结局 三

抽一个天气晴好的下午,安静的知了都懒得再叫了。

靳长生驱车带相思和诺诺去了公墓,季广源也带了季思谦一起。

在父母的墓前拜祭之后,又让诺诺给外婆外公磕了头,方才离开。

相思原本的打算,就是在父亲的事情结束之后,远远的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肋

只是不知为何,在过去的所有都大白于天下之后,她忽然之间好像释然了这一切。

他们都只是命运的受害者,要说错,谁又真的错的不可饶恕?

车子在曲折的道路上行的平缓,窗外的青山绿水,就像是一幅漂亮的油画。

相思不知道自己的思绪飘向了哪里,眼前仿佛渐渐的涌上朦胧。

真的要走了,从此以后,青山长青,绿水迢迢,万物依旧。

但父母墓前,芳草萋萋,松柏哀哀,谁再去亲手奉上祭拜的香火?

还有那曾经拼了命也要舍弃的,却忽然成了心头月掌中朱砂,相思知道,一旦离开,就是真的离开。

没有人知道她会去哪里,他的消息,隔了千山万水,也不会再有人说给她知道。

但留下,心中犹然不平。

死过一次的人,要么就是勇敢的无所畏惧,要么就像是她这样,宁愿一个人藏起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在寂寞中,悄然的死去。镬

车子快要驶出了A市,相思方才收回目光,搂了搂坐在她怀中的诺诺。

她的眉眼越发的清晰漂亮,但比她还要秀挺的鼻子却是随了何以桀吧,还有那一生气就皱的像是毛毛虫一样的浓黑的眉毛,也像极了何以桀不开心时的样子。

相思忍不住的叹口气,将诺诺轻轻揽在怀中,罢了,不再想了。

她带诺诺离开时,他不也没有挽留么。

季思谦不时的望向坐在相思怀中的诺诺,英俊的小脸上,虽是勉强忍着,却也终是流淌出不舍。

他在爸爸那里得知,诺诺就要跟着妈妈离开这里去国外了,去哪个国家,目前还不得而知。

而他们家,现在是确定要在国内的,季思谦舍不得离开她,但却没有办法。

他才五岁,妈妈也是不允许他一个人跑到国外去的吧。

他一路上都在看诺诺,诺诺发现了却不理他,被他看的烦了,就生气的瞪他一眼,小鼻子里再不满的哼一声,就是不搭理他。

季思谦小小的心里有点不好受,他知道,诺诺很讨厌他,因为他总是拦着她不让她出去玩,还偷偷告她的状。

但是,他们现在就要分开了,她也不愿意和他好好说说话,好好在一起玩吗?

季思谦想着,鼓起勇气拉了拉诺诺的小手。

诺诺一把抽了回来,反应敏捷的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手背上。

季思谦收回手,耷拉着头,眼底却是渐渐有了氤氲的泪水。

相思不由得拧了拧女儿的小脸:“怎么可以打哥哥呢?”

诺诺嘟起小嘴,看着季思谦一副受虐的样子,虽然不满,却也是乖乖的认错:“妈妈我错了。”

相思揉揉她头发:‘给哥哥道歉。”

诺诺一撇嘴,扭过头去:“不要!”

相思有些生气,正要批评她,她却睁着一双­干­净清透的大眼睛望着相思,脆生生开口:“哥哥非礼我!该他道歉!”

靳长生噗的一下笑了出来,季广源也啼笑皆非,相思忍不住,也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唯独季思谦,小小的模样坐在那里,一脸涨红……委屈的望着诺诺,大眼含泪。

**

整理行李,办理出国的手续,订购机票,又送走了季广源父子。

走的时候,季思谦大哭不止,季广源和相思怎么哄都哄不住,最后还是诺诺拿了小手帕给他擦了眼泪,他才拉着诺诺抽抽噎噎的停了下来。

诺诺不喜欢他哭哭啼啼的样子,忍不住皱眉:“我爸爸都不会这样,你不是男子汉!”

季思谦被她说的愣住,最后被季广源硬塞上车时,终是死忍着没有再哭出声来。

相思和靳长生一行即将离开时,沈北城忽然飞车追到机场带来一个消息:

何以桀胃癌晚期,在加州不治,静知带来消息,他想见相思和诺诺最后一面,求她务必带女儿尽快赶去,怕时间来不及……诺诺就再也见不到爸爸了。

相思自从听到沈北城的话之后,就陷入了恍恍惚惚几乎神智不清的状态中。

他们在说什么,她都听不到,天地仿佛都在旋转,她满脑子都是几个字:胃癌晚期,不治……

癌症,不治,最后一面,字字诛心,字字都像是一把磨的锋利的刀刃,搅的她血­肉­模糊。

诺诺不知道什么是癌症,只是听说要去找爸爸了,高兴的在车里嗷嗷直叫,相思自顾不暇,沈北城抱着她,她开心的和他说个不停。

一会儿说要把自己给爸爸留的什么好吃的都带去,一会儿说她新学了一首诗要去给爸爸背,一会儿又想起来什么,一个人忙的团团转,把自己的小箱子翻的乱七八糟,抱了一大堆东西,喜滋滋的说都要给爸爸。

沈北城看她活泼可爱的样子,又看缩在一边动也不动的相思,几次欲言又止,却什么都说不出口来。

他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是却又不知怎么说。

人都要死了,要她节哀顺变吗?

想到和何以桀认识的这么多年,想到他和相思纠缠的这么长时间,想到他年少时经受的种种屈辱和几乎让人发疯的磨难,想到他在官场浮沉的那种艰险,想到他念着肖书记恩情不得已舍弃自己的幸福和爱人,强吞下那婚姻的苦果,最后,却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

他心中难受至极,在绍霆的电话打来之后,这一路上,几次都忍不住落泪,他们做兄弟一二十年,彼此之间比亲人还要亲上几分,如果他以后真的不在了……

绍霆远在国外,清秋一走不会再回来,就留下他沈北城一个人孤零零,这日子真是没有意思,如果清秋也嫁人生子,他还真不如大醉一场,让自己喝死,和以桀在黄泉里也能做个伴吧……

沈北城早已买好了去加州的机票,他们到A市国际机场,立刻就去赶飞机。

沈北城抱着诺诺,靳长生安排了人拿他们的行李,他亲自扶了相思。

相思整个人都是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长生让她走,她就向前走,让她上台阶,她就机械的上台阶,让她停下来,她就木偶一样站着动也不动。

过安检的时候,安检人员还以为她被下了药控制了,盘查了许久之后,才放他们一行人通过。

直到上了飞机,飞机起飞,靳长生递给她一支口香糖,她手指头直打绊,眼睛似失了焦距一般空洞无神。

还是诺诺抢了过来,给她剥开,又亲自塞到她嘴里:“妈妈,诺诺喂你。”

相思怔怔的扭过头来,诺诺笑颜如花,小脸晶莹剔透,眉目如画,她的眼泪忽然泉涌一般淌了下来,一行一行,止都止不住。

诺诺被她哭泣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举着的小手都抖了抖;“妈妈,你别哭,诺诺给你吃糖……”

相思一瞬间只觉万念俱灰心如刀割,她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往洗手间走,靳长生叫了她几次,沈北城制止了他追过去:“让她哭出来吧,哭出来就没事了。”

她这一路都没哭,他还真是担心她就这样憋坏了。

相思关上洗手间的门,脚步一软,就跪坐在了地上,她捂住脸,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指缝之间低落,砸在光可鉴人的地面上,一个一个圆圆的水渍氤氲开来,像是在地板上,开出来的悲伤的花……

一见总裁误终身 大结局 四

有人说,你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你能够对一个人付出多深程度的感情。

但是,当永别忽然近在咫尺的时候,当你就要永远失去的时候。

那些几乎要把你击倒的痛楚和像是从骨血中淌出来一般的哀伤,是最深刻的证明。肋

证明你真的曾经全心全意的爱过,证明你真的到现在还忘不掉,证明你,如果时间能够倒转,如果上天再一次垂怜,你无论如何,也不会要自己从他的身边离开。

滴落在光洁瓷砖上的眼泪,渐渐连成一片。

相思­干­脆坐了下来,将脸埋在膝上。

如果她赶去加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如果她带着女儿到那里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她该怎么办?

她是会痛的跟他去死,还是活下来,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耗掉自己的生命?

相思没有答案。

到加州的时候,那边正是黄昏。

走出机场明亮宽广的大厅,只看到漫天如血一般残阳。

相思的脚步倏然的止住,她忽然不敢再向前一步。

诺诺被沈北城抱在怀里睡着了,靳长生扶着她站在一边。

两人见她停住,不觉都有些奇怪:“思思,怎么不走了?”

相思双腿都在发软,若不是大半个身子的重量被靳长生支撑着,她几乎就站不住。镬

“思思,绍霆派来人接我们,车子早已到了,我们快去吧。”

沈北城忧心不已,他心悬何以桀的病情,只恨不得立刻赶到医院去。

靳长生看她脸­色­白的吓人,握住的手臂犹在簌簌颤抖,额上虚汗直冒,心有不忍。

“思思,如果不舒服,我们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去?”

相思迟缓的摆摆手,有些空洞的眼眸中流露出寂寂的苦涩:“走罢。”

她迈步出去,每走一步,都似踩在刀刃上一般,单薄的身躯摇摇晃晃,靳长生颇费了一番力气,才将她扶到等在外面的车子上。

太阳一旦落下,这天就黑的快了。

车子在公路上奔驰,天­色­一点点的暗去,原本还似打翻了颜料桶一般的天幕,渐渐褪去那些热闹的­色­泽。

天边的云朵变成了浅浅的灰­色­,只被太阳的余光镶上了一圈金边,而那金边却也是渐渐的暗淡下去……

倏然之间,天空就变成了玫瑰蓝。

光芒消失,更让人心生说不出的寂寥,似乎心情,也跟着灰败了下去。

靳长生悄悄扭头去看相思,她阖着眼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脸上犹带着哭过的痕迹,睫毛还是湿的。

靳长生看了她许久,方才淡淡的一笑,目光从她的脸上转开。

他并没有太多的伤心,也没有十分的难过。

这场恋爱,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他一个人拉开序幕,一个人在台上轻轻的唱,一个人,谢幕,一个人离去……

还未曾开始,却已经凋零。

但他不难过。

如果她知道他爱她,她会高兴,那么他愿意每天都和她说一遍。

但如果,他爱她,成了她心上沉重的负累,那么,他愿意这辈子都笑眯眯的喊她“姐姐。”

姐姐也很好啊。

靳长生靠在车座上,缓缓眯起清秀的眼瞳。

是真的很好,至少,也是一种亲密的关系,一种一辈子都割舍不开的关系。

对他来说,也足够了。

她的心和灵魂都交给了别的男人,他们像是连成了一体一般,别人无论如何都挤不进去。

如果非要去争,去抢,到最后,害人也害己,恐怕连目前这样亲昵无间的关系都无法再维持下去。

他劝慰着自己,却还是有些难过。

年轻人的第一次恋爱,死在了摇篮中,怎能不是一种煎熬?

车行到中途的时候,诺诺睡醒了。

一睁眼发现自己在车子上,小小的人儿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揉揉眼睛,懵懂的看着沈北城,又回头找,看到相思,才似松了一口气,又软软趴在沈北城怀中。

“什么时候能看到爸爸呀?”诺诺揪住沈北城的领带,扯成一团乱,稚气的询问。

沈北城只觉得心里发酸,但仍是撑出了一抹笑意:“快了。”

诺诺眉眼一弯,笑容灿烂:“我想死爸爸啦!”

沈北城摸摸她的头发,柔软而又光滑,只觉得满腔的苦涩和柔软都尽数倾泻而出,指尖也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诺诺真乖,爸爸也很想你的。”

“这次看爸爸,就不走了吧?”

诺诺忽地抬起头来,向后张望看相思:“妈妈,妈妈,是不是不走了?永远都不走啦?”

她大眼中满含期望,乌溜溜的瞳孔像是黑亮的宝石,她笑靥如花,希冀的目光落在相思的眼底,却像是锋利的寒剑一下子刺穿了她的心脏!

她也想永远,她也想不走了,永远不走了……

只是,上天会给她这个机会么?

“是,不走了,永远都不走了,我们和爸爸,再也不分开了。”相思想笑着对女儿说,但开口的那一瞬间,眼泪却终于还是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一见总裁误终身 大结局 五 相思想笑着对女儿说,但开口的那一瞬间,眼泪却终于还是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车厢里光线并不太亮,诺诺没有看到妈妈的眼泪,只是听到妈妈这样说,就开心的叫了起来。

沈北城将她在怀里蹦啊蹦的小身子紧紧抱住,扭头看向窗外,没让人看到他眼角渐渐氤氲的水渍。肋

到医院的时候,天已黑透。

下车的时候,靳长生想来扶她,相思却轻轻摆了摆手。

她稳了稳神,推开车门,缓缓的下车。

医院白­色­的大楼灯火通明,虽已是晚上,但也人来人往。

相思出来车子,站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

心中却还是留了一点希冀,怎么会是胃癌呢?怎么会一发现就是晚期呢?

也许,是误诊,也许……不会没有治。

当初他胃痛的那样厉害,她绞尽脑汁的找偏方,中医西医的去寻医问药,最后终于找到了对症的,那时候,不是都好的差不多了么?

她有嘱咐他,不要喝酒,不要抽烟,不要熬夜,他也戒了酒啊。

诺诺急的团团转,跑过来拉相思:“妈妈妈妈快点啊,爸爸在等我们!”

相思被诺诺拉着,快步走才跟上她小跑的步伐。

她安慰自己了一番,忽然有了些力气,至少不用人扶着,也勉强能走了。镬

进了医院大楼,电梯快来的时候,靳长生悄悄的退了出去。

他们朋友见面,一家团聚,他若是煞风景的出现,未免有些不太好。

何以桀也不想看到他的吧,毕竟当初,是他带走了相思,一走这么久,袅无音讯,他一直都以为相思死了。

那种痛苦和无法承受的折磨,今天看相思的反应,就能猜到他当时的情形。

没有人发现他离开了,靳长生站在医院大楼前空旷的场地上,他点了一支烟,默默的抽完,又点了一支。

秀挺而又颀长的背影,怎么看,怎么有些落寞。

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深。

这世上,没人逃得过。

电梯刚一停住,电梯门缓缓打开,相思一眼看到站在外面的静知和绍霆。

“我原想出去接你们,谁知道以桀那边出了点事耽搁了一下……”

静知急急的解释,伸手去扶相思,相思却愣愣的看着她,一张脸上渐渐浮起死灰一般的颓败,她眼珠子都好像不会动了一样,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静知……

静知伸出去的手定格在半空中,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诺诺也吃惊的看着站着不动的妈妈,忍不住伸手拉她:“妈妈,妈妈走啊?”

相思听到诺诺的声音,嘴­唇­缓缓蠕动了一下,她想问点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

眼睛里一阵一阵的刺痛,似有眼泪,但只在眼眶里打转,怎么都掉不下来,她手心发凉,脊背上一阵一阵冷汗往外冒。

绍霆看出来她有些不对劲,不由上前一步:“思思,怎么了?”

静知也立刻跟了过去,伸手拉她:“思思,快出来啊……”

静知还未触到相思的手臂,相思却忽然摇晃了一下,然后就往地上直直栽去……

幸而沈北城就在一边,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相思整个人都是软的,怎么都站不住,她脸上渐渐浮起异样的潮红,呼吸也紊乱了起来,全身都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静知吓的魂飞魄散,慌忙过去也跟着扶她,她刚拉住相思的手,相思却反手扼住了她的手腕,她大口大口喘气,断断续续,字不成字,句不成句:“他,他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

相思说不下去,眼泪忽地涌了出来,仿佛是积攒了一生的泪水,尽数都淌了出来……

静知立刻醒悟过来,知道是自己刚才见她时说的那句话起了歧义,赶忙使劲摇头:“没事,他还好,他好好的,思思,你别吓我,你听到了吗,以桀没有事,他现在好好的……”

相思听得静知这样一遍一遍的在耳边说,才似神魂一下子回归了一般,她无力的靠在静知怀中,紊乱的呼吸也渐渐平息了下来,静知心跳怦怦,好容易等相思镇定下来,他们扶了她进病房,静知站在病房外,脸上渐渐有了说不出的自责和后悔。

“绍霆……我完了。”静知伸手拉住孟绍霆,眼圈微微有些泛红:“我好像,把事情,闹大了……”

孟绍霆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伸手把她搂在了怀里,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我怎么觉得,我老婆办了一件很聪明的好事呢?”

静知眉眼微微舒展,却还是有些担心:“可是……思思的状态……我很担心她……而且,她这么伤心,我再去告诉她,我骗了她……她会不会恨我,或者是生气?”

孟绍霆微微想了想,复又问她:“那我问你,如果现在将以桀换成我,然后,思思告诉你,她骗了你,我没有得绝症,你会开心,还是会恨她?”

静知嗔怒的瞪他一眼;“你胡说什么呢!”

转而却是笑了:“算了,思思恼我也罢,恨我也罢,只要他们一家人好好的,我也开心!”

“我就是,不喜欢看到他们,明明在乎对方,却还是要分开……这世上,痛苦的事情已经太多了,为什么还要自己折磨自己呢?”

一见总裁误终身 大结局 六[VIP]

“我就是,不喜欢看到他们,明明在乎对方,却还是要分开……这世上,痛苦的事情已经太多了,为什么还要自己折磨自己呢?”

“痛苦的事情很多?看来……是我这个做老公的太失败了,没有让老婆的日子天天开心……”肋

孟绍霆正打趣说着,病房里却忽然爆出哇的一声大哭,静知和他俱是一惊,赶忙推门向病房走去……

相思趴在何以桀的床边,不知怎么了,哭的嘶声裂肺,而小小的诺诺站在一边,吓的脸­色­发白,瑟瑟发抖,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静知赶忙上前几步,将诺诺轻轻搂在了怀中,绍霆急急走到床边,见相思紧紧抓住何以桀的手,哭的满脸眼泪,哭声中隐隐听出断断续续的话语:“我不管……你如果敢死,我也不活了……”

孟绍霆转身走回静知身边,忽然之间说不出话来。

何以桀并不知道他病情真相,因为静知为了要相思回来,刻意隐瞒了消息,一直和他说,检查报告还没有出来。

但偏偏­阴­差阳措,何以桀突然看到相思这样失魂落魄的来到病房,又想到静知和绍霆这几天说起他的病就支支吾吾,一时间就会错了意,以为自己再没有几天好活。

所以才会在刚才对相思说出,等他死了,好好照顾女儿,找一个真心疼她的人结婚,不要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镬

何以桀在枕上侧过头,消瘦的脸上,眼窝深陷,他望着相思,眼底渐渐有泪光在闪烁。

她怎么还是傻呢,就像是那时候,他把她从杭州老家带走,她傻乎乎的相信他,感谢他,然后一股脑的栽进去,爱的死心塌地,可是他骗了她,将她害的这样惨,她怎么还不知道吸取教训?

他一个快要死的人,难道还要自私的霸占着她不放?

相思哭的泣不成声,这一路上都压抑着的悲伤,潮水一样汹涌而出,她握紧他的手,伏在他的臂上,似要将这一生的眼泪,都这样流尽。

思思的头发披拂在两肩,柔软的倾泻而下,她在恢复记忆带着诺诺离开之后,就将头发染了回来。

爸爸妈妈都是老一辈的旧思想,从来不喜欢她染头发,而她也不喜欢,何以桀……也不喜欢。

乌亮的颜­色­,凉凉的触感,搔动在皮肤上,却给人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在医院躺了很久,睁开眼,闭上眼,从来没有任何改变,他不打听她的境况,不去查她去了哪里,朋友有心想说,他从来都不肯去听。

知道有什么用,不过是徒增伤心,只要知道她好端端的,那么所有的苦果,他都甘愿不犹豫的吞下去。

“别哭了思思。”他还扎着输液针头的手,有些吃力的抬起来,想去拂一拂她的头发。

思思抬头,满是泪的眼瞳瞪住他,复又轻轻握了他的手小心的放好,她低了头,声音里带着哭腔:“别乱动,会滚针。”

她小小的关心,却让他似喝了蜜一样的甜,只觉这些天手术,打针,吃极苦的药都似是值得的。

“思思……”他满足的轻轻叫她的名字,思思应了一声,抬起头来。

“你好像瘦了。”他细细的望着她,只觉得她比那天走时还要瘦,脸都成尖的了。

思思轻轻摸摸脸,目光移到他的脸上,心口陡地一酸。

他瘦成这样子,病成这般,却还在关心她。

“你自己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还说我……”

相思说着,不由自主的嘟了嘟嘴,话语里微微带了一点点撒娇的味道。

忽然之间,就像是回到了当初在一起时那般。

何以桀眉目微微舒展,眼底就渐渐有星亮的光芒溢出,他抬起没有扎针的手,轻轻抚了抚相思的脸。

他的指尖触上来时,她只觉浑身如触电了一般不能动弹。

在来时的路上,生怕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只祈求老天垂怜,要她能看到他最后一面。

但现在见了他,却又贪心的希望,可以一直一直都陪在他身边,看他好好的,一家人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相思想着就觉心酸,抬手捂住了他的手,轻轻闭上了眼睛:“我不要你死,你要好好活着,你如果死了,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我也不让诺诺记着你这个爸爸,我还要给她找个新爸爸,把你忘的­干­­干­净净!”

她像是一个生气的小孩子,说出这样任­性­的话语。

他却低低笑出声来,虽然说过不再骗她,但现在,他还是不得不骗她最后一次。

“好,为了不让我的诺诺宝贝忘记我这个不称职的爸爸,我一定得努力活下去……”

相思眼眸含泪,­唇­却轻轻弯起来,“不准骗我。”

“嗯,这辈子都不会再骗你。”

相思轻轻低下头,柔顺的长发从肩上滑下,何以桀的手指轻轻握住她的发丝:“思思,如果我活下来,你还会不会离开我……”

相思一下子咬住嘴­唇­,不知过了多久,她还是沉默。

何以桀目光中有些失望,却还是强撑着笑了笑;“看我,又在乱说了,我当初……答应你和诺诺离开,就不会逼你,思思你别担心,你想怎样就怎样……”

相思一下子转过身,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何以桀,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你让我再找一个真心对我的人嫁了,我的心都已经给了你,我怎么还能嫁别人?”

她含泪望住他,目光中含嗔带怨:“何以桀,你欺负我这么久还不够,现在还要继续欺负我,是不是?”

孟绍霆轻轻拉了静知退出去,诺诺伏在静知怀里,看着爸妈,眼睛里藏了一汪泪直打转,却还是乖乖的任由静知抱了出去。

房门轻轻关上,孟绍霆望向静知,目光中有些严肃。

静知低了头,方才看到相思那样,她差一点就说出了真相,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她真从来没有骗过人……

这一次,却好像有点太过分了……

孟绍霆看着她这般要哭出来的模样,不由得叹息一声,轻轻摇摇头。

他伸手把她搂在了怀里;“我又没怪你,别想了,我来处理好了。”

“你要和以桀思思说吗?”静知在他怀中抬起头来,眼中有些慌张。

“都这种地步了,你觉得还能瞒吗?”

孟绍霆怕她难为情;“不如,我给医生打个招呼,就说复查报告出来了,是良­性­的,然后……等以后他们完全和好了,再慢慢把事实告诉他们?”

“这样可以吗?”静知眼底微微有了光芒。

“就暂时先这样吧,我这就去办,不能再拖下去了,我看他们俩状态都不太好,别没事又闹出事了。”

“嗯,你去,赶紧去吧,我先带诺诺吃点东西。”静知连连点头,推了他走。

孟绍霆无奈一笑,轻轻拧了拧她:“过河拆桥啊。”

静知抱紧诺诺,低头偷笑,推了他赶紧走。

孟绍霆转身大步去找主治医生。

**

思思削好了苹果,用刀子分成两半,又分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盘中,何以桀一直盯着她握刀的手,生怕她伤了自己。

分好苹果,思思用竹签扎了一个喂了何以桀,又扎了一块喂一边眼巴巴看着的诺诺。

“好不好吃?”思思看两人吃的开心,不由得询问。

一大一小异口同声:“好吃。”

思思眼睛轻轻一弯,也笑了起来,诺诺趴在爸爸的身边,也躺在被窝里,相思就伺候了这一大一小吃了晚饭,又吃饭后甜点,直到静知来抱诺诺去睡觉。

诺诺又不舍的赖了一会儿,才跟着静知走了。

何以桀看看思思,又拍拍身侧,思思脸上微微有些红,却还是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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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桀看看思思,又拍拍身侧,思思脸上微微有些红,却还是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床边。

她的身子离他很近很近,她低着头,头发垂下来,发梢似乎都微微的蹭在了他的手臂上。

房间里那么安静,静的连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都能够听得到。肋

相思只感觉自己的脸一点一点的红了起来,而他终于还是先行动,伸出手,轻轻环抱住了她。

抱着她的那一双手臂依旧是结实的,但她明显感觉到了他消瘦太多,心窝里骤然的涌上酸,眼角就有了控制不住的水汽在轻轻的氤氲。

相思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她伏在他身上,无声的哭了起来。

他心里的难过也开始无声的蔓延泛滥。

后悔在她离开之后,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就那样糟践自己的身子,后悔,要她也跟着他一起承受这样的痛苦。

只是,在这些难过和后悔之下,却又控制不住的漫出一丝丝的喜悦和庆幸。

如果不是活不久了,他也不会知道,她心里还在惦记着他,她也像他爱她那样,也在爱着他。

“别哭。”

何以桀轻轻抚着她的后背,相思哭了一会儿,缓缓抬起头来,眼睛一片红肿望住他:“真的,真的没有办法了?”

“要不,要不我们回国去试试中医,我听说现在中医也很厉害的,也有得了癌症又治好的……你以前胃痛,吃西药都没用,还是我去中医那里买的药你吃了才好了,不然我们试一试好不好?”镬

她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抓的那么用力,她满是泪水的眸子里隐隐有了希冀,让他没有办法开口去拒绝。

“好,都听你的,你说怎样都可以。”

他伸手给她擦眼泪,目光温柔的让她心疼。

“思思,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怎样都可以,真的,你来了,我连痛都感觉不到了,就像是根本没有生病一样,如果你一直陪着我,说不定,我就全好了……”

“你当然不会感觉到痛了,何先生!”

虚掩的病房门忽然被推开,主治医生和孟绍霆一起走进来,稍后,北城和静知也一起走了进来。

医生面上带笑望着两人,相思赶忙擦擦眼泪从他怀中挣出来站在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打招呼:“乔治医生。”

“闻小姐,何先生,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复查报告已经出来了,何先生的检查结果显示良­性­,只要再做一次手术,以后注意保养就没事了。”

相思一下子愣住,就连何以桀都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事情竟然发生这样大的转机,两人一时都怔的无法言语。

唯有蒙在鼓中的沈北城开心不已,拉着医生连声询问不停。

静知看相思还一副没回过神的样子,就上前拉了拉她,轻轻开口:“思思,高兴的不会说话啦?”

相思这才惊醒过来,下意识的回头看何以桀。

他已经坐了起来,双眸亮晶晶的,消瘦的脸上一扫颓然,看起来­精­神抖擞的样子。

“思思。”

何以桀见她一直白着脸不说话,不由得紧张的轻唤。

相思一下子转过头来,她轻轻挣开静知向外走:“让我静一会儿。”

何以桀眼底的光芒瞬时黯淡了下来,就连孟绍霆都微微的皱了皱眉。

相思一个人上了顶楼,夜风吹来,她的脑子里似乎清楚了一些。

毋庸置疑,这是一件大喜事,只是,来的太突然,她忽然间有些混乱起来。

在得知他不治的时候,她心里的想法其实是很简单的,她会一直陪着他,然后……这辈子都会守着诺诺,不再嫁人。

不可否认,她爱他,那么那么的爱他,纵然是曾经因为他受尽了苦楚,可是事到临头,他还是在她的心里。

感情的事,她没有办法来勉强,就像是人,有时候一定要听从心底最真实的想法,绝不可以欺骗自己。

相思甩甩头,既然,在知道他活不长的时候那样痛苦,只想将分离永远的拖延下去,那么,现在有了相守一生的机会,又何必要畏畏缩缩?

她经历了一次生死,经历了一次“死别。”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相思低下头,轻轻笑了笑。

他活着,这难道不是上天给她最好的回馈?

相思又站了一会儿,转身下楼。

到病房所在楼层的时候,经过走廊尽头的露台,相思方要走过去,却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隔的有些远,她听不太清楚,却只隐约听得几句。

“用这样的方法骗思思,把她骗回来他身边……”

“我真怕她以后知道真相,会生气……”

相思的脚步忽然顿了顿,她有些无力的晃了一下,然后轻轻靠在了墙壁上。

走廊里灯火通明,清晰看到她眼角一颗晶亮的泪珠儿,缓缓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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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过的十分漫长,相思直到清晨的时候方才闭上眼小睡了一会儿。

她想了许多,和他之间那些漫长而又痛苦的过往,就像是缠绕在心上的青藤,在以为会枯死的时候,却又一点一点蔓生出小小的叶子。

青翠的颜­色­,勃勃的生机,她以为,他们之间终究可以毫无芥蒂的放下一切,从新开始。

但却未曾料到,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在杭州的时候,他说,相思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所以她说要走,他就放了手。

但是现在,这些又算是什么?

先放手,博得她的好感和信任,然后再把她骗来加州?用绝症之说让她心软,答应留下再也不离开……

他的算盘,怎么就打的这样­精­明?

相思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似被抽走了一般,她蜷缩身子,紧紧的揪住心口的衣襟。

为什么还要骗我,何以桀,你可以不守承诺一次,两次,会不会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相思起的很早,但是诺诺更早。

她到病房的时候,就看到诺诺和何以桀躺在一个被窝里,两人正亲亲秘密的说着话儿。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何以桀方才发现她。

相思特意看了一下他的神情,他发现她时,目光陡地变亮,脸上立时浮起大大的笑意,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镬

他装的真像。

相思在心里偷偷说。

何以桀大声喊她过来,相思漠漠抬头:“我去准备早餐。”

说罢,也不看他,转身就出去了。

何以桀微愣,转而却想到她或许是害羞,就并未放在心上,继续听诺诺讲她的烦恼。

相思并未去准备早餐,她转身回了房间,来时的行李都是沈北城帮忙托运的,也不知道在哪里。

不过,还好靳长生还在,如果她走了,他应该会把她的行李都带回去。

相思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将自己的随身物品收拾了一下装在包中,悄悄的出了房间。

她的房间离电梯很近,短短的距离中,也幸运的没有遇到旁人。

相思进了电梯,很快就到了楼下,电梯门打开,相思快步出去,走出大楼,只觉明亮刺眼的阳光扑面而来,相思不由得微微抬手遮住眼睛。

人来人往之中,她默然的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然后,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慢慢的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用英文对司机说去机场,然后就扭头看向窗外。

车窗上贴了茶­色­的保护膜,阳光都变得暗淡而又温暖,相思觉得心脏里有些空落落的,却又说不出是因为什么。

到了机场,相思坐在那里却没有下车,司机几次扭头看她,她方才开了口,一张嘴却是;“麻烦您原路返回……”

司机有些吃惊,但什么都没说,只是转了方向。

过了很久,车子停住。

这一次,她很快付了钱下车,然后走进医院,护士端了早餐正要去病房,相思伸手接过来,然后推门而入。

诺诺和何以桀,还是方才那般模样。

就像是,她那一段混乱的出逃,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们两人听到动静,都抬起头来,一起笑眯眯的看着她。

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动作,一样的笑容,让人的心里都暖洋洋的。

她也不由得轻轻笑了。

如果他骗她,是为了要她永远回来他身边,是为了想要一辈子和她在一起,那么,原谅,也不是一件难事吧。

“妈妈,你去了好久,诺诺饿死了!”

诺诺从被窝里爬起来,撒娇的对她喊。

何以桀伸手揉女儿的头发,温柔说道:“不许胡说。”

诺诺偎在何以桀怀里撒娇,何以桀就笑了,抱着她哄了哄。

相思端着托盘进来,放在一边桌子上,转过身来,对两人灿烂一笑:“你们父女两个还赖在床上,赶快起来吃早餐啦!”

何以桀目光渐渐明亮而又璀璨起来,笑意从他的眼底开始蔓延,渐渐蔓生到眼角眉梢和­唇­畔,他望着她,隔着短短的距离,终于可以像最普通的一家人一样,微笑看着彼此。

诺诺爬下床,自己乖乖端了小碗,又对相思说道:“妈妈,你今天不用喂诺诺,你喂爸爸,爸爸是病人,要照顾!”

相思睨她一眼,­唇­角微掀:“你这个小人­精­!”

诺诺咬了勺子吃吃的笑,大眼睛骨碌碌一转,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愉悦满满的,都写在了脸上。

相思果然端了粥,走到他的床边。

“我,我自己可以……”何以桀一开口,就有些懊悔。

相思却是垂了眼眸,用勺子舀了粥送到他­唇­边,轻轻开口;“吃吧,女儿可是虎视眈眈看着呢。”

最新最快的无错更新就在:何以桀一扭头,诺诺果然紧张的盯着两人。

他对女儿挤挤眼睛,然后低头,将粥喝掉。

­唇­角的笑容,怎样都遮不住。

她喂他吃过早餐,然后又替诺诺收拾了“残局”,方才喝了一碗粥吃了一点煎蛋,餐具撤出去,诺诺说要去找静知阿姨,就一蹦一跳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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