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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融(2)

梁以沫在路上遇见了一家粥店,连忙让司机把车停了下来,自己则是下车走了进去。

“小姐,请问要点什么?”

梁以沫看着那些木牌子上写的字,一时间拿不定主意选哪个才好,遂问起了匆忙赶来的司机,“他喜欢吃什么?”

司机也不知道,摇了摇头,推说不知道,又用手指来指去,出起了主意,“这个吧,南瓜牛­肉­的,听上去还不错。”

梁以沫且不理会,盯着那些牌子思考着,终于找到了一个想要的,用手指着说到:“拿一份­鸡­丝百合粥吧。”

“好的,小姐请稍等。”收银员一边忙着在开票,一边拿眼睛偷瞄着梁以沫,犹豫中问了一句,“小姐是不是姓梁呀,嫁给谢氏少东的那一位?”

梁以沫和司机面面相觑,她讪讪地笑了笑,轻声答应了一句。她们在一边说着话,四周买粥的人们原也不留心,但一听到梁、谢两个字,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起来,伸着耳朵等待着梁以沫的回答。

“咦,你看看,就是那个第三者。”

“哎哟,这年头,做小三的也猖狂了,还敢正大光明地出来买东西。”

周围的女人们都窃窃私语起来,声音虽不大,却被梁以沫一一听进了耳朵里。她先是觉得哭笑不得,接着大家议论的话越来越难听,她这心里又塞满了委屈。还好,粥很快送了过来,她也就有了可以迅速离开的理由,但这周围的人们还是盯着她不放,甚至有人叫嚷着“别把粥卖给小三!”

司机听不惯,本想上前说两句,梁以沫却阻止了他。坐上车子,心方才安定了下来,要再呆一会儿,梁以沫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当场就哭出来。

谢氏集团不愧是A市最大的集团,光看这气派十足的大楼,就知道这谢家有多财大气粗。因为这辆车经常出入谢氏集团,门卫没有拦下他们,直接放行。然而在梁以沫独自迈进了大楼时,却被人拦了下来。

“小姐,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帮忙的吗?”

梁以沫改变了方向,冲着前台小姐走了过去。她也挤出一张笑脸,语气温婉地说着,“你好,我是来找谢总裁的。”

“请问您有预约吗?”

梁以沫理了理头发,将耳边的散发顺到了耳朵后面,“我来得匆忙,并没有预约。”

前台小姐的笑脸立刻僵硬了起来,看了看她手中提着的东西,料想这个女人该是来向她们谢总裁献殷勤的,她也就懒得搭理了,“对不起小姐,没有预约您是不能上去的。”

“可是,我有事要找他。”

“有事找总裁的人多了,每个人都放进去,总裁不是要忙死了。”

前台小姐低着头做着自己的事情,语气也变得不耐烦。梁以沫吃了一鳖,这脸上的笑容自然也消散了下去,本想转身就走吧,可这粥都买了,扔了的话多可惜。于是也不免厚着脸皮,又说了起来。

“我没带手机,你能帮我打个电话给他吗?也许,他接了电话会想见我的。”

前台小姐一脸鄙夷,心想这个女人真不是一点半点的烦人,都说了总裁不见没预约的人了,她还不死心要打电话。

“总裁最近心情不佳,我不敢贸然打电话去打扰他,要是把他惹火了,你负责还是我负责!”

这样一来,梁以沫倒是不好再说下去了。她瞥了瞥墙上的钟,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那好吧,我在这儿等他一会儿。”

“那你往那边去点,别挡在中间。”前台小姐用手指了指,像是赶鸭子一般赶走了梁以沫,“这才几点啊,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呢。”

她身边的另一位小姐也不屑地咂咂嘴,拉过她说了几句,“最近总裁老是加班啊,听说经常就睡办公室里呢。想想也是,家里有那样一个老婆,要是我,我也不回去啊!”

“我可听说他那个母老虎凶得不得了,结婚那天就给他脸­色­看,还弄了一出逃婚的戏码!你没发现最近我们总裁脸­色­都不好吗,想想也是,家里都乱成那样了——”

“嘘,你小声点!我可听说了,他这新老婆嫁给他是别有用心的,他们两家的恩怨多着呢,咱们董事长和他老婆的妈还有过一腿呢,这事,你知不知道?”

梁以沫站在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这两个人的话都一一传进了耳朵里,但她总觉得说的是别人的事,和自己无关一般。她用手摸了摸粥碗,已经冷了好多了,再不吃,味道就不好了。

“你们两个在瞎说些什么呢!”一个陌生男人走了过来,冲着两个前台小姐瞪着眼睛,“背后说总裁的坏话,不想在这儿­干­了是不是!”

这人的声音听不出是谁,梁以沫抬起头来看了看,没料想,这个男人也看到了她,四目相撞中,他却一眼认出了她。

“谢夫人,你怎么来了!”这个男人连忙走到她的身边,弯着身子给她打了声招呼,“是来找总裁的吧!”

“对,”梁以沫冷着脸点点头,眼睛却瞥着那两个前台小姐,刚刚还说得开心的两个人,此刻已是面如土灰,“可是没有预约。”

“夫人来还要什么预约啊,请跟我来吧。”那个男人朝着她们斜了一眼,领着梁以沫就往专用电梯走去,“我是总裁的特助,本来是下来有事的,没想到遇见夫人了。”

“麻烦你了。”梁以沫点点头,这一声夫人却在心里盘旋着,她还听不习惯这样的一个称呼。

谢司茗的办公室在大厦的顶楼,特助领着她径直走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前后,自己就先走了。梁以沫看着门上的铭牌,心里犯起了嘀咕,要是她敲门他不许进,这该如何是好?

“是谁?”

梁以沫轻轻地敲了两声门,谢司茗的声音幽幽的传了过来,穿过门上的缝隙,已将那股锐利的锋芒消弱了许多。

“是我。”

里面忽然安静了下来,谢司茗既没说进来也没说不许进,梁以沫还兀自踟蹰着,他的脚步声却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起来,紧接着,门就被打开了。

“你怎么来了?”脸上的表情还是一贯的冷淡,就连语气也是冷冰冰的,但视线落到她手中的东西时,深邃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芒,“进来吧。”

“嗯。”梁以沫低着头,对他还是存着一丝畏惧,因而只敢拿眼角去瞥他一眼,几天不见,他似乎瘦了许多。

谢司茗没有多说什么,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又处理起公务。这间办公室不仅很大,各项设施也都齐全。梁以沫站在一边看了片刻,这才动了动脚步,从一边的盒子里抽出两张纸巾垫在茶几上,打开包装袋,将其中的粥取了出来。

“你很忙吗?”

谢司茗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女人,她今天看上去不太一样,不仅没有前几天的那股骄横,更是温柔的不像话。他眯起眼睛,手指摩挲着下巴,真不知道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她。

“还好。”

“那你可以停一会儿吗?”她指了指粥,“吃点东西吧,你最近瘦了很多。”

谢司茗起身走了过来,慢悠悠地坐在了沙发上。梁以沫拿着勺子递给他,他顺势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一把拉了过来,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头上的伤口好了吗?”他拨开她额前的刘海,仔细端详起来,那道伤口已经愈合,只是疤痕还很明显,“你要是不开心就砸东西,何必去砸自己的头?”

梁以沫坐在他的腿上,原本还觉得这姿势太过暧昧,可没等她将脸涨红,这句话却先让她笑了起来。她抿了抿­唇­,将刘海又推到了额前,盯着那碗粥说到:“我就是想让自己难看,那样你就可以不要我了。”

“我连你逃婚都既往不咎,难道会因为你难看了就不要你吗?”谢司茗用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抬眼看向他,“我爸爸做的错事,你为什么要复加到我的身上。更何况,你爸爸的去世只是一场意外。”

“才不是意外!”梁以沫推开他的手,不提到父亲还好,一提到,她就立刻像是浑身竖起尖刺的刺猬,连声音都陡然放大了好几倍,“要不是你爸爸气他,我爸爸怎么会哮喘复发!如果他当时就叫救护车,而不是转身走掉,我爸爸也根本不会死!”

“你冷静点!”梁以沫气恼地浑身都在颤抖,谢司茗紧紧箍住她的双臂,语气无比坚定,“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恩恩怨怨停在他们那一代,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生活,非要斗得你死我活!”

“怎么会过去,难道要我爸爸白死吗?”梁以沫扯着他的衣服,眼睛早就红了一圈,“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天,天塌了,要我怎么活!这么多年,我过得什么日子,谢司茗,你能想象得到吗!”

“那你想怎么样?”

梁以沫瞪着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到:“杀人偿命,间接杀人也是一样。”

谢司茗怔了怔,片刻之后,将她从腿上拉离而去,自己急速走到了办公桌,将抽屉里的一把水果刀抽了出来。他半跪在梁以沫的身前,将刀塞进她的手中,紧紧抵在自己的胸前。

“杀人偿命,我是他的儿子,我替他偿命!”谢司茗控制着她的手,将刀不停向自己送去,“你不是想报仇吗,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来,杀了我,为你父亲报仇!”

梁以沫被他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等她回过神来,刀已经刺破了他的肌肤,鲜红的血印过白衬衫,在刀锋四周慢慢弥散。她拼命摇着头,将手迅速向后抽着,可是谢司茗的力气实在太大,她的这点努力根本杯水车薪,阻止不了刀的推进。

“谢司茗!”她大叫起来,眼泪落得又急又快,“你住手,你快点停下来!你要死,我也不活了,你先杀了我!你——你再不住手,我立刻就撞死在这儿!”

梁以沫哭得声嘶力竭,也不管这刀,只将身子一弯,头向着茶几的一角拼命冲去。谢司茗吓得赶紧松开手中的刀,拉着她的胳膊,用力将她拉了回来。

“梁以沫!”他抱着她的双肩,发怒地吼着,“你学不会自爱吗,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死人的!”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去死,你的自爱又上哪儿去了!”

“杀人偿命,这句话不是你说的吗!”

梁以沫死死地咬着下嘴­唇­,嗓子里间或传出几下哭声,急流的眼泪一滴滴打在浅蓝­色­的裙子上,印出一圈圈深­色­的水痕。谢司茗的脸离得那么近,她没有躲闪紧紧逼视着,胸口憋着许多话说不出来,只能痛苦地发抖着。

“我不要你死,我宁愿我死,也不要你死!”她举着双手狠狠打着他,“谢司茗,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你让我去死吧,你这个样子,比让我死还要难受!”

“你再敢咒你自己死我就不客气了!”谢司茗将她一把拉到了怀里,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中一般,紧紧抱住她, “梁以沫,我爱你,不管你爱不爱我,不管你做过什么,我谢司茗这辈子只认定你一个人,一生一世,都只有你一个人!”

梁以沫搂着他的脖子,巨大的哭声一下子爆发出来,他没有劝阻,她便安心的大哭。直到泪水在他的后背留下了一个大圈,她这才慢慢止住了哭声,而泪还是不停地落着。

“你说把恩怨留在上一辈,可你又为什么要来破坏鸿宇科技,那是我爸爸的心血,我努力了那么多,都白费了!”

梁以沫一边哽咽,一边慢吞吞地说着,她的语气可怜巴巴,连同着他的心都揪痛起来。

“鸿宇科技只是申请了破产保护,我会注资让它重新运作,那栋房子我也买下来了,别担心了好不好?我承认,我做那些事,一开始是为了报复你母亲,但我没想到她的女儿就是你。后来的骑虎难下,也只是为了得到你,我不想再一次和你擦肩而过,真的不想!”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如果我有心骗你,我根本不会解释。”

梁以沫挣开他的怀抱,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谢司茗紧皱着眉头看向她,眼里分明氤氲起了湿气,眼周都一并红了起来。她的心疼得更加难忍,连呼吸都快要停止。

“司茗,对不起!”

谢司茗咬了咬牙关,深深看了她一眼,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以沫,还记得那句话吗,我把你骗到手,用的却是真感情。”

她使劲吸了吸鼻子,用手擦着脸上的泪水,原本白皙的脸蛋两颊、眼周、鼻尖都红了起来。谢司茗竟然浅浅地笑了笑,手托起她的后脑,炽热的吻绵密地落了下来。

偶遇

“你终于知道回来吃饭了?”

谢司茗将西服外套交给了佣人,径直走去餐桌。龚悦正喝着汤,见儿子回来了,心里自是高兴,连忙放下勺子,且笑着看他。谢御天则是看着碗边的报纸,略微抬了抬头之后,就没多说话。

谢司茗拎着一小筐石榴,在餐桌前站定了,说到:“妈,以沫呢?”

龚悦一听她的名字,这脸立马拉得老长,冲他翻了个白眼,尖酸地提起声音:“怪不到别人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呢,你结婚后的这几个星期,我统共见过你三回。现在好容易回来吃饭了,第一句话就是问那个害人­精­,真是气死人。”

谢司茗自知理亏,冲着他母亲讪讪地笑了笑,却也不解释,只是说到:“妈,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以后不要这样说她了。”

“谁和她是一家人,梁家的女人没一个是好东西!”龚悦啐了一口,这话明明是对着谢司茗说的,眼睛却瞥着谢御天,“嫁都嫁了,从没见她来给婆婆做点什么事,成天窝在房间里,还不露张好脸给人看看,仿佛天下人都欠了她一样。”

“好了好了,越说越离谱!”谢御天紧皱着眉头嚷嚷了一句,“你少说几句吧,儿子喜欢,你能有什么办法!司茗,你要找她就赶紧上去吧,她在房间里呢!”

谢司茗二话不说转身即走,每到这种时候,他都恨不得立刻逃得远远的。母亲的心结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开的,更何况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说再多也是惘然。

“以沫——”

打开房门,刚刚喊了声她的名字,谢司茗就立刻闭上了嘴。梁以沫这个小女人躺在被子里,将大半个头都裹在里面,睡得正香。一边的桌子上还放着晚饭,几碟小菜,一碗清粥,一看就没动过。

他放下手中的石榴,蹑手蹑脚地走到她的身边,慢慢坐到床沿上。她这样安安静静的躺着,除了吸吐空气时微微起伏的身子,几乎就与一幅油画无异了。他总是能想到九年前的那个她,也是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温莎堡,娇弱迷蒙的阳光轻轻洒满全身,不用靠近也能闻出那股淡淡的馨香。说来也奇怪,她来的那个月,英国的天气格外好起来,至多只是下起短暂的绵绵细雨,阳光即使娇羞,也不会全部消失隐匿。

有时候,人是很奇怪的,明明觉得不可能,明明觉得荒诞不经,但心动就是不期而至,在你认为最不可能的时候,敲响心门。

梁以沫的眼珠子转了两转,纤长的睫毛不停抖动着,她伸出双手,将覆在脸上的被子推了开来。谢司茗看出她就快要醒了,连忙弯下腰,将­唇­贴上了她的脸颊,左右摩挲着。

“唔——你回来了?”

这一句话本来平淡无奇,但谢司茗听在心里别有一番趣味。一个人等,一个人归,这该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他从没体会到,现在才懂也还不晚。

“懒虫,快点起来吃晚饭。”谢司茗捏着她的脸,不让她又翻身睡去,“我让你先回来,你就睡觉?快点醒醒,我给你带好吃的了。”

梁以沫这才睁开迷蒙的双眼,伸手指了指他的胸前说到:“那儿弄好了吗?”

“没事,已经包扎好了,医生还开了些药。”

她揉揉眼睛,看似很艰难地坐了起来,手在他新换的衬衫上慢慢摸了摸,果真是被纱布包扎起来了。她的眼里浮上赞许的神­色­,很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过几天就会复原的。你吃过晚饭了?”

“还没,走,和我一起下去吃晚饭。”

“不要了,我就在房间里吃。”她朝他吐了吐舌头,“你忘了,我的禁足令还没撤消呢!”

“只要你不逃跑,禁足令就立刻撤消。”谢司茗看了看那碗粥,再听听她低缓的语气,心闷得厉害,“吃这样的东西怎么行,快点和我下去吃饭。”

“不行!我真的只想喝点粥,菜什么的都不要呢。”

梁以沫沉着脸,赖在床上不肯起来,谢司茗费了半天力气,她都橡皮糖一般黏着不动。她本就穿得单薄,再加上两人的拉扯,那一件宽领的素­色­真丝睡衣就从肩头一直滑了下去。等梁以沫有空顾及时,谢司茗已经笑得促狭,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一并看了去了。

“没脸没皮的家伙!”梁以沫握紧拳头,放在他眼前挥来挥去,“不许看!”

“别挡了,你有什么我没看过。”他说得倒是轻巧,梁以沫的脸却立刻变得通红一片,可谢司茗偏偏要凑近她的耳边,别有它意地再问了一句,“我多长时间没上自己的床了?”

“你还敢说,上次——上次——”

“上次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保证让你满意。”

梁以沫扑哧一笑,拳头出到一半又放了下去,“你这儿还有伤呢。”

“有伤也不管!”谢司茗严正抗议,一脸严肃地说到:“这点伤算什么,只要你不惹我生气,一切都好。”梁以沫扯着嘴角嘻笑着,作势就要往下躺,谢司茗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qǐsǔü,很严肃地问了起来,“你­干­嘛不下去吃饭?回答的好,我就奖励你,回答的不好,晚上有你受的!”

梁以沫耷拉着脑袋,将嘴一撅,“与其让人讨厌、自取其辱,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呆着。”

“我看不是吧,你撒谎,晚上我饶不了你。”他将手□她的黑发里,顺着头发一路向下滑去,“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觉得这仇也没报,自己反而先沦陷了,很对不起你父亲?”

梁以沫连忙抬头望向他,他是怎么看出她的心事来着,“你——好聪明。”

“傻瓜,如果你父亲地下有知,只会希望你活得快快乐乐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梁以沫沉默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眼睛向别处一扫,发现了什么一般,很好奇地问着,“那个是什么?”

“石榴,放在我车上的,还附带了一个纸条,要我一定转交给你,还让我对你说声对不起。”谢司茗捏着她的下巴,一边含着她的耳垂,一边喃喃低语,“你该知道是谁送的吧,以沫。”

“可能知道。”

她微微喘着气,他吻过的地方留下一片炽热,伴随着一阵酥麻的感觉,他的手悄悄钻进了她的睡衣下,不停地游走着。梁以沫勾着他的脖子,回吻着这个男人,在他的怀里慢慢迷失。

“现在不行,他们还在下面吃饭呢。”

“嘘,别管他们。”

谢司茗笑得温暖,辗转吸允着她的樱­唇­,轻轻一推,就将她压在了身下……

******

梁以沫怎么也没想到,谢司茗竟然舍得离开自己的家,带着她回到了梁宅。家里的佣人都在,特别是周管家,一看到她回来了,高兴地进进出出,为她­干­这­干­那。

“小姐,要不要来一杯咖啡?”

梁以沫盯着台上还没吃完的一盘提子,冲着周管家使劲摇了摇头。近来她的胃口很大,总是吃不饱一般,从早到晚这嘴都不能歇着。人也变得很懒,总是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常常一整天都都窝在房间里,三餐都在床上解决。谢司茗也不怎么理会,还不停给她买这买那,就只是讨厌她一点:吃东西不注意,将床弄得一片狼藉。他就是一天不在家,晚上回来只要看看那张床,也能知道她今天一天吃了什么东西。在多次提出抗议,她依旧不改之后,谢司茗很是没辙的认输了,她一边吃着,他一边收拾着,等等她吃累了,睡着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喏,餐盒我弄好了,我就搁这台子上了。谢少爷什么时候回来接你?”

梁以沫和谢司茗说好了下午去疗养院看苑玲珑,她掉头看了看墙上的大钟,已经三点多了,估摸着他很快就要回来了,还没张口回答,他的声音倒是先响了起来。

“我已经回来了。”

梁以沫笑得灿烂,连忙站起来向他走去前,还不忘抓了一把提子。谢司茗抢上来几步,丝毫不忌讳地在她脸上吻了吻,将周管家当成了空气。

“司茗,我们现在就走吧。”梁以沫指了指提子旁边的餐盒,吩咐了一句,“你提着那个,我们赶紧去看玲珑吧!”

谢司茗立刻领命,走过去提那一大盒吃食,还不忘打趣梁以沫道:“只怕这东西还没拎到疗养院,你就已经把它们全部消灭了。”

“胡说。”

梁以沫冲他一翻眼睛,挽着他空下来的胳膊就向外走去。周管家连忙跟在后面,这个小姐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急,想到哪儿就做到哪儿。

“小姐,你先让谢少爷喝杯水再走呀!”

谢司茗忙迭声说不用,梁以沫也不理会,拉着他径直向门外的车子走去。

疗养院离梁宅不远,没过多久,梁以沫就看到了疗养院的大门。谢司茗按着喇叭,伸缩门打开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个梁以沫一直嚷嚷着要吃东西,再不到目的地,他的耳朵都快要聋了。

“请问苑玲珑在哪儿?”

刚刚两个人没在房间里找到她人,便知道她是被人带出来散步了,谢司茗牵着梁以沫到疗养院的花园里逛着,遇到一个护理人员便问了起来。

“哦,她啊,在那边!”

两个人顺着她的手望了过去,苑玲珑果然坐在轮椅上,在一边看着落叶的梧桐。梁以沫走得很急,谢司茗却将步子放慢了下来,要不是她软磨硬泡拉他过来,他是不可能会来看苑玲珑的。不管怎么说,他的心里还是有一分抱歉,害怕遇见这个女人。

“玲珑,你有没有好一点啊?”梁以沫最近几天都没有来看她,很是懊悔地抓起她的手,“玲珑,我最近懒,你不要生气,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苑玲珑一脸呆滞地望着梁以沫,始终都没开口说话。她的病情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和她说什么她也不理你,坏的时候大吵大闹,逮到谁就打谁。梁以沫叹口气,她这个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她也不知道她还认不认识自己。但她又隐隐的觉得,这样的苑玲珑或许是幸福的,没有理智的约束,人也活得简单。

“梁小姐,最近苑小姐的病情一直很稳定,就是不怎么肯说话。这几天你没来,她看上去不怎么高兴,昨天下午还喁喁私语了几句,我仔细听了听,是喊你的名字呢。”

“嗯,谢谢。”梁以沫点着头,一面笑着一面紧紧捏起苑玲珑的手。这副傻样子,她看了心疼,尤其当护理说她喊她名字时,这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谢司茗将食盒递给了护理,同时看出了梁以沫的异样,她这眼眶早已红了一圈,看上去马上就要落泪,“以沫,别这样,她很快就会好的。”

梁以沫没听听清他的话,只是呆呆地望向苑玲珑。她空洞的大眼睛冲她眨了眨,僵硬的嘴角始终没露出笑容。忽然,她的眼睛一转,立刻泛上一阵光芒。梁以沫转过头来望一望,到底是什么吸引了她的注意。

“佳——佳杰。”

邵佳杰果然从身后走了过来,看到他们的时候愣了片刻,但随即就将视线一偏,落到了苑玲珑的身上。

“佳杰,你也来了,”梁以沫艰难地说着话,实在不知道给如何开口,“玲珑她好多了。”

邵佳杰没吭声,只是冲她笑了笑。谢司茗冷下一张脸,拉着梁以沫的胳膊,想要带她离开。

“以沫,我们先走吧。”

“这么快就走?”梁以沫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一看到他微瞪的眼睛,也不得不妥协,“那好吧。”

邵佳杰始终都没理会他们,换下护理,自己推着苑玲珑的轮椅。说来也奇怪,她竟然一路看着他,等到他站在身后,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过头来。

“玲珑,我们先走了,我保证明天一定还来看你。”谢司茗不耐烦地拉上她的手,恨不得立刻就从此地离开,“佳杰,麻烦你了。”

她知道谢司茗心里有个疙瘩,始终将一切的过错都强加到他的身上,他没有当场发火,她已经谢天谢地了。偏偏邵佳杰这时候开口说了一句,谢司茗原本强压的怒气一下子喷了上来。

“以沫,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谢司茗直直地盯向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回到:“她是我的女人,我会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发现

一整个九月最让梁以沫感到高兴的事情就是,鸿宇科技终于重新上市,一切步入正轨。也正是从这件事让她知道,谢司茗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在整个A市,几乎没有他搞不定的事情。

放在以前,她可能会因为这个发现嗤之以鼻,然而现在一想到这样一个人物是她的老公,她就忍不住乐上个半天,然后接过电话不分时间的­骚­扰他。

“以沫,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谢司茗刚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就发现梁以沫在里面边玩电脑边吃冬枣,弄得他整张桌子都是果核。他接过一边的垃圾箱甘心做起了佣人,说来也怪,他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脏的。

“司茗,我来等你回去吃饭。”

梁以沫乖巧地点了点头,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她本来就不喜欢处理公司的事务,现在有了谢司茗这个帮手,更加懒得去管那许多,因而一没事就来公司找他。

谢司茗摸着她的头发,宠溺地吻着她,“再等一会儿,我还有些事要做。”

“不行,我要回去吃饭。”

“真的有事。你天天都来这儿打扰我工作,要是公司垮了,我哪有钱给你买好吃的。”

梁以沫撅着嘴,推开身前的谢司茗,拿起袋子里的冬枣又吃了起来。谢司茗还站在一边等着她的下文,她却将手一挥,算是准了。

“记得把枣核放在垃圾桶里,我过会儿就回来。”

梁以沫敲着电脑键盘,拿余光瞥着他,直到他走了出去,才将视线收了回来。一看时间都已经十一点了,他却还有一堆事情没做完。想着想着,她这心里就憋着气,也不听他的,偏偏要把枣核放桌上。接过茶杯想喝口水,手一抬却将杯子打翻了,水溅得处处都是,桌子上堆着的文件无一幸免,都被沾上了水。梁以沫抽着纸巾赶紧擦着,一时间手忙脚乱,好容易将台面清理­干­净了,却发现很多水都流到了抽屉里。

“烦死了!”

梁以沫急得直跳脚,也不是心疼他的东西,就是觉得烦躁不安。拉开桌子上的抽屉一格格的清理好,幸好水不多,不然真是水漫金山了。弄到最后一格时,里面除了一份档案袋外,别无他物。这份档案袋看上去很有年头了,牛皮纸变得又­干­又脆,轻轻一拨,沙沙的响着。本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翻过来一看背面,早已模糊的笔迹却让她浑身一震。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人似乎是闲来无事随手写得一句话,字迹非常潦草,但她认得这分明是父亲梁鸿宇的笔迹!

她哆哆嗦嗦地打开袋子,身子一阵阵地颤抖着,这个袋子怎么会在谢司茗这儿,她这个女儿都没看见过,偏偏放在他的办公室里!袋子里是一叠文件,一看标题方才知道,这竟然是一份遗嘱。遗嘱很是简单,但这遗嘱的受益人却不是自己,父亲将所有的遗产都交给了他远在美国的弟弟,齐玉媛没得到一分钱,而梁以沫也只拿到了梁家的房子。

父亲的亲笔签名就在遗嘱的下方,看得出来,这绝不是别人代签的,然而这份遗嘱为什么和她之前看到的那份完全不一样,那一份明明写得是将遗产全部留给她的啊。

梁以沫瘫坐在地上,脑子里不停闪过一个个猜测。也不知过了多久,连谢司茗走到她的身边,她都没有察觉。

“以沫,你——”谢司茗拿起她手中的那份遗嘱,很紧张地说了一句,“你怎么发现它的?”

“司茗,原来说我诈骗不是没有根据的。”她抬起头来望着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这份遗嘱才是真的对不对?爸爸他没有把公司给我,怎么会这样。我要赶紧把公司还给叔叔,司茗,我们这样做是犯法的!”

谢司茗环着她的腰,先拉她站了起来,“犯法的是我,与你无关。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们就把公司交还给他。”

“你为什么要将这份遗嘱掉包!”

谢司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安抚下她的情绪,嗓音低沉地说到:“我当时只是觉得,这样比较容易打垮梁家。对不起。”

梁以沫紧紧按着太阳|­茓­,这样的对话真是滑稽,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一路走来,努力的、争取的,都成了一缕烟云,轻飘飘地从身边逸过。

“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是怕你心存疑虑。”谢司茗将这份遗嘱重新装回档案袋中,也不放回原位,就搁在桌子上,“可以说,你父亲什么都没留给你们母女俩。”

梁以沫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显得怅然若失,家产不留给妈妈还算有情可原,可不留给她,这简直是匪夷所思了。当然,她从没对这些遗产有过觊觎之心。

“司茗,你的戒指呢,给我看看。”

“看什么?”

谢司茗一边好奇地问着,一边将手上的戒指退了下来。等到她将戒指凑在眼前,他这才恍然大悟。她是想看看这戒指里写了什么字吧,也对,她一直都没机会看过。

梁以沫本以为这戒指里会写那句“相忘于江湖”,可出人意料的是,他的戒指里写得是“与汝偕老”。相汝以沫,与汝偕老,念起来还算通顺。心里不停重复着这句话,这才觉得好受多了。

她低着头,慢慢说到:“司茗,我成穷光蛋了。”

“没事,我养你。”

谢司茗回答的倒很是快速,梁以沫抬起头挤出一点笑容,这句话简简单单,听进心里,却是暖暖的。

******

中午,梁以沫不愿意回家吃饭,好说歹说和谢司茗一起去了家火锅店。谢司茗从没来过这种餐厅,看着一群人把酒言欢,共用一个锅子的场景,他就一个劲退缩着。梁以沫不肯退让,偏偏要拉他进去。于是,两个穿着考究的人,坐在火锅店的一隅用餐,其中一个还不停闻着衣服上的气味。

“吃完赶紧回去,我要换件衣服。”

谢司茗厌恶地盯着那个不停沸腾的锅子,左躲右躲,不让那股热气冒到自己身上。虽然店里的冷气开得很足,但他还是热出了一头的汗。

“司茗,你看看还想吃点什么?”

面对着台上的一堆生­肉­生菜,谢司茗就已经饱了,连忙挥着手说够了够了。梁以沫且不管他,自己乐呵呵地将菜放进锅里,也不管熟不熟,见到什么浮上来了就夹来吃。

“多等一会儿不行吗?”谢司茗没好气地来了一句,这个女人像是饿死鬼一样,好坏都不挑。

梁以沫做了个鬼脸,不停吹着菜,也等不及它变冷了,张嘴就要吞下去。可是这菜却像是坏了一般,还没吃到嘴里,她就恶心地扔在了桌子上。然而这阵恶心却没被扔,她弯着身子,一边咳嗽一边­干­呕着。

“以沫,怎么了!”

谢司茗紧张地跑到她的身边,不停地拍着她的背,直到她的症状缓解了,才忧心忡忡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让你别来你非来,我早就说了这儿的菜不­干­净。”

梁以沫蹙着眉头,本来身体不舒服就够难受的了,他还喋喋不休。于是将脸一放,同样没好气地回嘴到:“又不是这儿的菜不­干­净才吐的,谁都可能会吐呀,怀孕的人也吐,晕车的人也吐!”

本是无心所说的一句话,谢司茗却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她。就连梁以沫自己也好奇起来,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可能的。

“走,去医院!”

谢司茗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外面冲,这件事可大可小,现在不去医院,他这一天都没办法再做事了。

“小姐恭喜你,你已经怀孕整整六周了。”

梁以沫拿着那份化验单傻傻地看着谢司茗,他亦是一脸笑容地望向自己,她张了张嘴,眨巴眨巴眼睛问了句,“司茗,我怀孕了?”

预兆

梁以沫一直不能相信自己是怀孕了,拿着检查化验的单子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她偏偏笑不出来,然而坐在谢司茗的车上,看着车窗外时而走过的孩子,她的心情又慢慢好了起来。

“司茗,你说孩子是不是该和你姓?”

谢司茗似乎是没听清,“啊”了一声之后,侧过头来看向她,“也可以和你姓,只是下一个必须和我姓。”

“贪心,还想要我生几个呢。唉,”她叹口气,眼睛直直地盯向窗外,傻愣愣地说到:“为什么梁家总是和谢家过不去?”

这句话很是耳熟,以至于听见时,谢司茗微微一怔,思维迅速折回了几个月前,苑玲珑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以沫,你还是心存芥蒂。”

她苦笑笑,摇了摇头,“司茗,我要去看看玲珑了。”

他微微蹙眉,没有立刻回答,沉思片刻之后,才说到:“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把你送到门口好不好,一个小时之后,我再来接你?”

梁以沫知道他并不怎么愿意进去见苑玲珑,因而不去强求,立刻同意了他的说法。然而在疗养院的门口,她开门下车之后,谢司茗却又拉住了她的手臂,不让她独自进去。

“我不放心,还是陪你一起吧!”

“没关系的。”梁以沫推开他的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快去忙吧,我知道你是担心小司茗,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谢司茗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食指刮了她的鼻子,作为她如此淘气的惩罚,“我担心的是小司茗他妈,她自己笨死了,还不晓得。”

梁以沫傻兮兮地笑着,指着他的眉心,乐得前仰后合,“小司茗他妈,亏你想得出来。可是仔细想想,还真像是骂人的!”

两个人站在门外又说了好多话,谢司茗这才依依不舍地留下了梁以沫,上车前他还不忘提醒她小心一些,直到她都不耐烦了,他这才开着车子驶离而去。

还没走到苑玲珑的房间,梁以沫就在楼梯外的连廊里碰见了刚刚散步回来的她。她坐在轮椅里,目光还是一样的涣散无神。

“玲珑,今天好点了吗?”

梁以沫弯下身子,半蹲在她的身前,她的脸­色­略显苍白,脸一瘦,那双眼睛更显得大起来。

“我再带她出去走走吧。”

护理微笑着点点头,梁以沫走上前去换下了她。一边推着这辆轮椅,梁以沫一边和苑玲珑说着话,有章法的没章法的,有意思的没意思的,她说了一大堆,苑玲珑一点动静都没有,但看样子像是在静静听她说话。

“介意带上一个我吗?”

邵佳杰的声音幽幽地传来,没有站得很远,仿佛就在身后。梁以沫一转身,果真看到了他,一脸温暖的笑容,是属于他的特­色­。

“当然不介意。”他走过来推着轮椅,梁以沫退到了另一边,牵着苑玲珑的手小心翼翼地问了句,“还好吗?”

“还好。你呢?”邵佳杰笑着打量她,“是有多幸福,才会胖了这么多?”

这句话也不知是不是赞美,梁以沫听在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女人是最听不得别人说她胖的。然而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她又觉得这话里带了无尽的悲切,也是一种自嘲。

“佳杰,对不起。”

邵佳杰伸手拉她到怀里,从他刚刚看到她的那刻起,就一直控制不住地要抱她,此刻她就在怀里,那种熟悉的感觉却再也找不回来了。他慢慢推开她,两个人的距离越近,心就会越远。

“别说对不起,是我不能给你幸福——虽然我也没大方到会祝你们幸福。”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柔软顺滑,还带着一股馨香,“我马上会回格林威治,以后都不想再踏进这个城市,玲珑就拜托你来照顾。”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梁以沫心头一紧,这次他是真的失望了,“你真的不再爱玲珑了吗,彼此之间都不可能了?”

邵佳杰瞥了一眼苑玲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原来,她执意离开时,我没来得及抓住她,我对她说,总有一天会娶到她。可是时间说久也不久,那样的执着却消失了。或许是我太善变,你现在该相信,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了吧。”

梁以沫苦笑笑,摇摇头,很郑重地说到:“佳杰,无论如何,我都尊重你的选择。玲珑我会好好照顾的,至于你,只能请你好好照顾自己。”

“嗯,谢谢。那我先走了。”

邵佳杰本想再吻一吻她,可是看了看她纯澈的眸子,又放弃了这一想法。他走向苑玲珑,在她的轮椅前半蹲了下来。她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玲珑,对不起,记得我曾经很爱你,好吗?”

苑玲珑什么都没有说,直盯盯地看向他。梁以沫的鼻子酸酸的,这句话是对苑玲珑说的,可他的眼睛却一直看向了自己。

他冲两个人挥了挥手,起身而去。转身的那一刻,无奈中带着一丝落寞,他的这幕戏,总算是到了结尾了。

等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路的尽头,梁以沫这才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将目光重新落回了苑玲珑的身上。她惊奇地发现,苑玲珑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咬着下­唇­,不停地颤抖着。

“玲珑,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苑玲珑的目光一转,从远处收回突然逼近了梁以沫,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声音突然炸开般响起来,“佳杰,佳杰!你把佳杰还给我!”

梁以沫还没回过神来,苑玲珑突然站起身来,双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一边大哭一边喊叫着:“你这个害人­精­,你把佳杰还给我!他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他!佳杰……”

苑玲珑猛地推开梁以沫,从轮椅上站起来,迈开步子就想要跑走,梁以沫站定了脚步,又迅速追了过来,拉着她的胳膊,不肯放走她。

“玲珑,他没有走,他马上就会回来的!你冷静一点!”

“骗人,骗人,都是骗子!你们都骗我,从头到尾我都是最可怜的那一个,你们都骗我!”

梁以沫知道苑玲珑又在犯病,情绪波动太大,她根本控制不住,环顾四周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玲珑,你冷静点,我去叫医生来!”

她松开苑玲珑,思考着从哪条路回去最近,刚刚想好了要走,苑玲珑却反手抓住了她,大声地嘶吼到:“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来害我!佳杰呢,你是不是把他杀死了,佳杰呢!”

“玲珑,我是以沫呀,我没有要来害你!”

苑玲珑大声地哭着,面对梁以沫的步步后退,她用力一甩胳膊,将她狠狠推开。梁以沫向后疾步退着,身子没稳得住,跌跌撞撞几下之后,她一ρi股坐到了地上!

“啊……”

梁以沫紧紧皱着眉头,双手抚在肚子上,小腹已然传来一阵痛楚,刺骨的疼痛猛然爆发,她满头大汗地不停呻吟着。

周围走来了几个人,糊涂的视线里,有护理将苑玲珑带走。而其中的一个人来到了她的身边,询问着什么东西,她也听不清。

好容易在别人的搀扶下站起身子之后,梁以沫一直盯着自己的腿看。肚子疼得很厉害,然而没有鲜红的血液流下,这就代表她没有流产吧,谢天谢地,否则,她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谢司茗。

苑玲珑被打了一阵镇定剂之后,安静地睡了过去。梁以沫守在她的床边本打算一直看着她,但小腹的疼痛一直都在折磨着,她不得不提前离开。

还没走到疗养院的大门,谢司茗的车就开了过来,他因为不放心,还没到一个小时便迫不及待地赶来了。看到梁以沫慢悠悠地走向他,除了脸­色­苍白也看不出其他的异样,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以沫,没出什么事吧。”

梁以沫坐到车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身体好多了,小腹的那股疼痛也减轻了不少。只是这眼睛看人不清楚,也懒得去说话,总觉得是在做梦,一切都变得模糊不已。

“嗯,没事。”她艰难了笑了笑,安慰着谢司茗,“我就是有点点累,想先睡一会儿,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你睡吧,到家我再喊你。”

“嗯。”

梁以沫从喉咙里逸出一声回答,明明一切安好,可她就是打不起­精­神。闭上眼睛,她仿佛坠入了云端,在空中飘浮不定,虽然自由自在,但她毫无安全感。她用力抬了抬手,想握住身边的谢司茗,她比任何时候都渴望他温暖的怀抱,只要一个拥抱,一切都好。然而,还没等她动一动手,所有的思绪都一并抽走,她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

“以沫,到家了,醒一醒吧。”

谢司茗不停喊着她的名字,可是这个小女人就是睡不醒。他浮上一片笑容,最近的她真是懒得可以。

知道她很辛苦,他也不再喊她,一打横将她抱在了怀里,将她一直抱到了卧室的床上。然而吃晚饭时,他来喊她,她还是睡得死死的不起床。

“以沫,醒醒,以沫……”

谢司茗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即使她贪睡,也不会睡到连他的声音都听不见,他喊了这么多声,她丝毫没有一点反应。

“以沫,你怎么了?以沫!”

谢司茗抱起昏迷中的梁以沫,立刻冲出了梁宅,她的气息很微弱,这一刻的吸吐,仿佛在下一刻就要停止!

流产

谢司茗像是疯了一般抱着梁以沫穿梭在医院中,一路上不管他怎样说话,梁以沫都始《奇》终昏迷不醒。看着她被推《书》进急救室,他的心依旧《网》被悬在半空,担心到差点冲进急救室里去。

“司茗,以沫她怎么了?”

闻讯赶来的谢御天同样忧心忡忡,看着谢司茗来回徘徊,知道事情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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