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摇首,紧紧地攥着离诺的衣角,小嘴瘪起,不太甘心。
“呃……”知道小宝贝很是委屈,离诺抱起奥斯卡,在奥斯卡的耳畔轻逸,“小宝贝不委屈……妈咪晚上陪小宝贝睡觉觉,好不好?”
“真的吗?”许久没有被母亲抱着睡觉的奥斯卡立即兴奋的瞪圆双眸,“妈咪会给奥斯卡讲狮子辛巴的故事吗?”
离诺颔首,“当然!”
“恩。”奥斯卡失落的脸庞上重新绽放笑意,幼稚的眸光闪耀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奥斯卡喜欢辛巴,以后也要像辛巴一样保护妈咪!”
“好乖!”离诺精致的脸庞上尽是欣慰的笑意。她真的很感谢老天,能够赐予她这么一个懂事乖巧的小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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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离诺靠在儿童床上替奥斯卡讲狮子辛巴的故事。
奥斯卡真的很喜欢这个故事,直到听完辛巴成为森林之王后才困意沉沉地进入梦乡。
离诺替奥斯卡拉好可爱的小被子,在奥斯卡红扑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夜,静得令人不敢大口喘息,她瞠着眼眸,怔愣地望着眼前洁白色的天花。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而儿童房对面的主人房却没有传来任何的响动。
显然,他没有回来……
根据佣人所说,这些天他都有回别墅,晚上亦会陪在奥斯卡身旁……
今晚,他是在逃避她吗?
心,揪扯过丝丝的痛楚。
她想,明天,她应该要去见他一面。
……
翌日,离诺送奥斯卡去幼稚园后,兀自命令司机前去“凌氏”。
坐在车后的保镖犹犹豫豫地开口,“总裁夫人,您还是直接回别墅吧!如果您有任何吩咐,可以命我们去办。”
“我要去见你们总裁,无论你们是否阻挠。”离诺坚持道。
“可是……”两个保镖为难地互看了一眼。
离诺放缓语调,“你们放心吧……一切后果由我承担,你们不会有事的。”
保镖拗不过离诺,最后只能无奈点头。
车子停驻在“凌氏”辉煌宏伟的摩天大楼前,离诺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抽紧。
心底有种莫名的紧张,她还是淡定从容地步下车。
走进“凌氏”,所有见到她的员工皆尊敬地唤她“总裁夫人”,她脸上撑着淡雅的微笑,没有人知道,她从没有眷恋过这个称呼。
她乘坐电梯来到他专属的层楼,脚步没有丝毫犹豫地朝向他的办公室。
然而,她抬手敲门的那一刻,门把却被扭开,余烨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余烨没有遮挡的空间让她看见了坐在办公桌后的他,他埋首于工作当中,眸光专注而认真,仿佛有到光晕打在他的身上,帅气而不可思议。
她的喉咙突然哽了一下。
“总裁夫人……”余烨的表情惊异。
她抬眸恳求地望了余烨一眼。
余烨动作滞怔,好似经过极其艰难的心理挣扎,这才缓缓地颔了颔首。
余烨让开身子,视线的空阔令她能够直直地望向他。
铃——
他桌面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
他按下电线,眸光依旧停留在桌面上的文件。
内线电话内传来,“总裁,总裁夫人来了。”
离诺瞅见凌莫风的神色明显暗了一分,他不经意地抬起眼眸,视线中,离诺纤瘦窈窕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他关闭内线,眸光直直地扫向她。
她走进办公室,兀自关闭办公室门。
这一瞬间,整个世界好似只剩下他们,办公室内静得连一根针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迎向他幽暗的眸光,她缓声道,“有些话,我想和你说清楚。”
他起身,扯了一下领带,冷淡迸出,“我只有十分钟时间,等等还有两个会议。”
她移至他的面前,径直按下内线电话,清越逸出,“您好,我是离诺,请你将凌总的会议延后一个小时。”
凌莫风的秘书听闻“总裁夫人”亲自下令,自然不敢怠慢,“是。”
凌莫风眯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带着一丝打量,一丝诡异。
她将眼眸幽幽垂下,兀自娓娓道出,“十岁以前,尽管离辉登并不疼我,我却拥有一个天真浪漫的童年,因为我的母亲总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有一天,我发现我妈咪一直在哭,妈咪嘱咐我要好好照顾自己,最后,当我的面,她割破了自己的喉咙!”她颤抖的声音继续往下,“那一天,母亲的血溅满了我的脸。”
“之后……我自闭了很久,我甚至不知道自闭时我都在想些什么,这时候,莫臣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莫臣在我无助失落的时刻来到我身边,我真的很感激他,我以为他会带我走向一个美好的未来,可是,最终,我迎来的却是莫臣拿枪指着我的画面……”
此刻,离诺的声音已经渐进哽咽,仿佛不愿意在此刻想起那些不愿被记起的回忆,她的声调无比悲伤。
“除了我妈咪,我从来没有那么信任一个人,我真的很伤心……辛言救了我以后,我曾经不止一次问辛言,莫臣为什么要杀我?我犯了什么错吗?辛言什么都没有回答,只是告诉我,只要我接受训练,他就会让我知道!”
这是她第一次将埋藏在心底讳莫如深的秘密告知他人,但,他的表情并无异样,好似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她自顾自继续道,“我接受了训练,渐渐被辛言磨练成一个敏锐的特工……我替辛言做了很多很多的坏事,我知道我很难洗得清,我曾经不止一次想要脱离辛言,可我真的很想知道莫臣当日想要杀我的原因,因为失去了母亲,莫臣是我唯一在乎的……”
说自此,她抬眸看了一眼他沉冷无温的表情,哽涩道,“由于辛言一直不肯兑现诺言,二十岁那年,我大病了一场,医生说我急需输血,那时候,辛言没有通过身体检查就说他的血型适合我……我莫名地起了疑心,将辛言给我的钱全部花在了找私家侦探替我调查辛言和我的关系,终于……我知道了我自己的身份,亦了解了凌辛两家的仇怨。”
她顿了顿,声音愈加悲怆,“我真的很恨辛言,我不懂我为什么会拥有这样一个残忍无情的生父……我没有在辛言面前表露出,心底却对辛言恨之入骨。二十三岁的时候,我接到了新的任务,那便是接近你!我以为我自己很聪明,可是,当我第一次在酒店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能去招惹你,无论是我的身份,还是我的目的,我的下场都会很惨很惨!”
他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盯着她的眼睛吐出,“你觉得你的故事还能在我这里博取到同情吗?”
“不是这样。”她摇头,想跟他解释清楚。“我不是想要博取你的同情,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女人。”
他嗤笑,冷冷撇嘴。
他狂妄的冷笑令她心悸,她的心猛地传来钻心般的疼痛,她隐忍着,继续完整地将话说完。
“我承认,我知道你的深沉,我清楚,到了最后,胜利的那个人一定是你,而我只要应付辛言,拖延时间,我就能通过你摆脱辛言……那一夜之后,我有了身孕,我发誓,我是真心地想要留下这个孩子,不是想为自己留有后路,只是因为我从不知道会有一个小生命在我的体内成长……”好似说到伤心处,眼泪静静地凝聚在眼眶,她费尽全身气力顶住哽咽,“发现爱上你,是在我和你一起去医院做产检的那天……看着你为肚子里的宝宝而喜悦时,我竟是那么渴望能和你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他忽然打断她的话,“一个至始至终都富有心计的女人,此刻却在我的面前试图撇清,我只认为可笑!”
这一秒,她猛然抬起泪眼模糊的眼眸睇向他,痛苦吟出,“对,我是一个有心计的女人,但我所有的心计只是为了能够和你在一起。”
第一次,她是如此急切地想要在一个人面前掏空自己。“你那么优秀,那么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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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配不上你,尤其我的身份还是你的仇人之女,你永远都不会爱上我,尤其你的身边还有严雅……我带着奥斯卡离开,只是单纯地想要过简单的生活,也许我曾经期盼过因为奥斯卡你会找上我,但我从没有想过你会真正来找我,直到我在参加品酒大赛的地方见到你。”眼泪扑簌簌滴落,她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懦弱,嗓音嘶哑颤抖,“看着你过得很好,就像你的生命中从未有过我,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
她回忆自此,他的脑海中亦忆起他曾经翻看过的那本日记。
日记内,每一页都有她的心酸,他感到莫名的心疼……这才会在他和严雅结婚的前一夜狂躁得想要喝醉。
“无论你是否相信,我从不愿意在你和奥斯卡面前透露出我的曾经,那只会让我感到阴暗与不堪……除了你调查到的这件事,你所见到的我全部都是真实的我,而我之所以隐瞒你这件事,只是因为我害怕失去你……我并不知道你早就洞悉了我的一切,我亦不是贪婪地想要得到更多,我清楚我自己的身份,我从没有奢求‘总裁夫人’的位置,亦不认为你有多爱我,我只是想要给肚子里孩子一个健全的家庭,仅此而已……”
他残酷地结语,“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会相信你满口谎言的解释?全部——你所说的一切,在我心中都只是一个笑话。”
她的心,在这一刹那碎了,一切一切都摊开在她眼前。
原本不甘心地想要解释清楚,现在看来……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不是彼此有情无情,是信任。
或许,对于她的城府,哪怕他们正沉溺于甜蜜与幸福之中,他依然会对她保持着一丝防备……所以,当她像个胜利者般在电视上宣布他们的婚事时,他眼中所看见的只有她所掩藏的城府、贪婪、卑劣、狡诈,再无其他。
他根本不知道,从她察觉她爱上他的那一天起,她便只是一个单纯的离诺,期许拥有一份单纯的感情。
“我不在意你是否相信,我只想问你一句……”她哽咽道,“你还会再对我好吗?”
她问,他冷酷的眸光却已经告诉她残忍的答案。
“那么……我走了。”她喃喃自语,垂下颈子,“你不用派人监视我,我不会做出令你不高兴的事……现在,我们只当在替两个孩子着想,有一天,我会自动退出‘总裁夫人’的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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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男主和女主之间缺少的就是信任,可信任这东西在两个本就拥有阴暗童年的主角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两个人都没有错,错的就是命运的捉弄。
正文 保大人就不能要孩子!(6000+)
“总裁夫人,天色已经晚了,您休息吧!”
夜凉如水,佣人来到露台,对着那抹瘦弱萧寂的身影关怀道。
离诺深深吸了口气,任由那股冰凉窜入心底,缓缓转过身。“我这就去睡了。”
佣人见离诺依旧驻足原地,不放心地问道,“总裁夫人,我还是看着您进去休息吧!”累
离诺摇首,“我再站一会儿。”
佣人遁寻着离诺的眸光方向望去,那是别墅的大门,但凡所有进出别墅的车辆都得经过。
佣人好似明白了什么,缓声道,“今晚总裁怕是不会回来了……”
离诺纤弱的身子微微一怔,转过身,幽幽看向佣人。
佣人以为她是在等他?
呵……
这一秒,竟连她自己都搞不清……
她只是喜欢这里的空气,尤其夜晚,沁人心脾,能够提醒她做人需要认清自己。
可是,她的眼眸亦在有意无意地注视着别墅大门。
原来,她已经做到这么明显,竟沦落到了让佣人们同情的地步……
她淡淡一笑,“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佣人不好再多说什么,随即退身。
……
离诺正欲迈开步伐回房间,这时候,她的余光中突然多了两道耀眼的光芒。
她不由自主地转过身,俯瞰向别墅大门,果然,属于他的法拉利正驶入别墅大门。闷
她有丝不敢置信……
他回来了?
她以为,在这个别墅内,她再也看不到他……
他的车驶入车库,为了避免彼此见面的尴尬,她第一时间回房。
身着睡衣,躺在黑色的大床上,她紧紧起闭起眼眸。
蓦地,房门外传来门把扭动的声音,她的身体莫名僵硬起来,只好侧过首。
他打开房门,径直走了进来。
她感觉到他的眸光在她的身上随意地掠过一眼,她的身子不由一颤。
他清冷的声音扬起,“明晚有个慈善晚宴,你陪我参加。”是的,他知道她并没有睡着,因为,进别墅的时候他就注意到站在露台上的她。
她的脊背挣扎了一秒,缓缓转过身,眸光迎上他的冷漠。
他撤回投向她的眸光,淡起唇瓣,“我去客房睡……”说罢,他不带一丝犹豫地转身离开了卧房。
她的心好似突然被针刺一般,锥心的痛楚传来。
看来,往后,他们都会是像是今晚这样的相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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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夜晚。
离诺换上了凌莫风命人送来的宝石色晚礼服,静静地站在别墅的大门前。
因为一整天都没事,整个下午,她将时间都花在了装扮上。
此刻的她,或许算不上惊艳动人,但清新淡雅的感觉,即便站在他身边,也绝不会丢脸。
许久,那辆熟悉的法拉利终于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她有些意外的是,司机竟是他自己。
他没有摒弃他骨子里透出的那股绅士,替她打开车门。
她钻进车厢,静坐在副驾驶位。
他径直发动引擎,视线由始至终都只是投向前方。
她的胸口感到莫名的阻塞,不由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车险内有着他淡淡的男性气息,她曾经无比眷恋这种好闻的气息,尤其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彼此内充斥彼此气息的感觉会让她觉得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
只是,从今往后,她可能不能再去眷恋这种气息了。
昨天,她已经向他摊牌……显然,他并不以为那就是她心底所有的秘密,他对她的恨、她的戒备,早已经根深蒂固,她想,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将她当作一个单纯的女人。
也罢……
就让他们默默地等待结束吧!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驶入了洛杉矶某极富盛名的宴会酒店。
他的车还未驶入停车场,一大批记者便已经守在停车场的出口。
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亲自来接他,因为——全世界都在看着他们这对“新婚夫妇”。
扣好西装纽扣,他走下车,替她开好车门。
她下车的时候,他的嘴角正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方才在车厢内的那种疏离与冷淡从未发生过。
“凌总……这边……”
无数的记者要求他们对准镜头,她默契地漾起丝丝幸福的笑意。
“这是凌总与凌总夫人第一次出席这样隆重的慈善宴会,凌总是否已经看中某件钻饰,打算拍来讨好娇妻?”
记者的话题皆围绕两人的恩爱。
离诺但笑不语,知道由他来回答问题才是最妥当的。
他始终只是保持着笑意,大手亲密地揽住她的腰身,紧紧地将她护在他的身畔。
她只感觉到,她所得到的眸光全都是世人的称羡,这一刻,她就像是一个被光环围绕的公主,由他心爱的王子守护着。
可惜,虚假的美好画面,总会让人看出些许端倪……
倏然,一个记者随口追问,“凌总,怎么没有见到你手上的结婚戒指?”
离诺右手无名指的钻戒在闪光灯与镁光灯之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然而,凌莫风的左手却空空如也。
没有人知道,离诺的脸色在这一刹那起了一丝变化……她的脸色愈来愈白,即使刷了腮红,只要细看,仍旧能够看见她脸庞上明显的不适。
他的戒指,在他们结婚的那天晚上,他就已经毫不怜惜地抛向了车窗之外……
她也想知道,他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由于记者提问的这个话题敏感而犀利,他无法拒绝,只好莞尔一笑,“让我老婆回答你们吧!”
他吐出这些字眼的时候不忘凑到她的耳际,好似刻意制造彼此的亲密程度。
她没有想过他会将问题抛向她,腰身在他的手中僵了一秒,她极其自然地漾起一抹优雅的微笑,轻嗔道,“这都怪他……总是忙着工作没有时间选婚戒,导致我选的婚戒指围太窄,他戴着痛,我只好让他摘了……不过,我已经命设计师重新调整了。”
离诺的话音刚落,记者群内立即传来一阵哄笑,“凌总夫人是在心疼凌总啊……”
离诺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脸庞尽是新婚的娇羞。
记者们不再提问,全都在用相机记者着他们的恩爱。
在步入酒店的时候,他的气息毫不预警地贴在她的耳畔,他轻拂着热气的低沉嗓音轻声逸出,“你还真是一个天生的演员!”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讽刺,一丝鄙夷,还有浓浓的不耻。
她的脸色瞬间刷白,心,猛地划过一阵犀利的痛楚。
他自若地扬着笑意,视线调转前方。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开他放在她腰间的手,孰料,他扶着她的力道令她根本挣脱不开,她的余光瞥向他,看见的却只是他的淡漠与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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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是一个天生适宜在商界上驰骋的男人……
她跟着他同世界上知名的慈善人士打着招呼,他好似有种与身俱来的王者风范,总能够令每一个接触过他的人气焰减弱。
由于怀孕,她容易疲劳,亦无法站太久,趁着一拨阿谀奉承的宾客离开后,她缓声问他,“我有点累……能不能到一旁休息?”
他瞥了一眼她略微失去血色的精致脸庞,极其轻淡地点了一下头。
她没有期许他会扶她,径直选择转身。
然,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一道调侃的慵懒声音突然在离诺的身后扬起,“凌总,你也太不周到了……自己的夫人怀有身孕,居然不知道体贴地扶她去一旁休息!”
凌莫风收回了前一秒想要搀住她的手,勾起一抹笑意看向来人,“徐总……难得在洛杉矶看见你!”
徐总伸手与凌莫风握手,“凌总,幸会……很早就想见识你这位商业上的翘楚,今日可算是见面了。”
离诺旋过身,将眸光投向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身上。
男人身着一袭休闲服,一派慵懒的打扮,却没有丝毫邋遢的迹象……干净的头发,上算帅气的脸庞,配合他身上那股云淡风轻的气质,看起来不止是很舒服,还很好相处,只是,他说话的时候圆滑世故,很明显是在商界上摸爬打滚多年的人。
“凌总夫人,我是徐楚……很高兴见到你!”徐楚执起离诺的手兀自亲吻了一下,眼眸流连离诺美丽无瑕的脸庞上。
离诺看向徐楚,隐隐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简单。他是那么大咧咧地看着她,却没有让她感觉到丝毫的骚扰与不适。
这样的男人,应该是容易吸引小女生的那种魅惑类型吧!
“您好,我是离诺。”离诺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高贵优雅地微笑。
徐楚将眸光投向凌莫风,“凌总,我知道你贵人事忙……我也就不耽误你们了,先走一步,下次找你秘书预约时间,咱们好好聊聊。”
“好。”凌莫风礼貌颔首。
徐楚离去后,凌莫风又被一群奉承的宾客围绕住。
不过,这次奉承的宾客皆是上流名媛,她们像是莺莺燕燕般围绕在他身边,皆露出崇拜钦佩的眸光,完全将离诺忽略。
离诺缓缓撤离眸光,尽管心底涌起一丝不适,她还是笑着走向了一旁的休息沙发。
……
看着他围绕在万花丛中,明明清楚他只是在逢场作戏,她心头的不适感却在加剧,不由幽幽地垂下眼帘。
“凌总夫人,请问喝点什么?”
一道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一心以为是侍者,淡淡回答,“温开水就好!”
“好的,马上来!”
几秒后,侍者将一杯温开水递予她的手中。
她礼貌地想要说谢谢,转首看见的人却是方刚才认识的徐楚,并非侍者。
她微微一怔,“呃,徐总……”
徐楚自顾自地坐在离诺对面的沙发上,嘴角挂着迷魅的微笑,“凌总怎么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
离诺执起温开水轻抿了一口,“他要应酬,我站着累。”
徐楚轻笑,“你真美!”宝石色的礼服衬出她的肌白如雪,加上那张好似上帝精心雕琢般的古典小脸,美丽而不可方物,远远看起,更有一股清丽脱俗的气质。
这是离诺第一次听见如此毫不掩饰的称赞,她打量着徐楚,嘴角泛起浅浅的笑意,“谢谢。”
徐楚自沙发上起身,“好了,不打扰你了,我怕凌总会以为我在觊觎他的妻子……有机会再见。”
离诺跟着起身,“好。”
徐楚刚刚迈开步伐,猛然听见离诺的一声痛呼传来。“啊!”
徐楚不由转过身,视线内,离诺已然蹲坐在地上,一旁还站着一个趾高气扬离去的女人。
徐楚眉头一皱,第一时间冲到离诺的身畔,赶忙搀扶起离诺,“凌总夫人,你怎么样了?”
离诺的脸庞已经失去血色,“我的肚子好痛……”
“我去找凌总!!”徐楚将离诺抱坐在沙发上,第一时间搜索凌莫风的身影。
奈何,视线中的凌莫风正与商界上的朋友谈笑风生……
徐楚正欲喊凌莫风,离诺却猛地伸手握住徐楚,她的脸庞已经毫无血色,整个人像是濒临垂死边缘一般,脆弱逸出,“送……送我去医院……”
徐楚连忙颔首,径直抱起离诺,冲向通往电梯的宴会厅门。
徐楚注意到,隐隐的血迹已经染红了离诺身上宝石色的礼服……
他没有顾及众人的眸光,抱着离诺上了他的酒红色跑车,径直驶向医院。
……
医院内的急救灯亮起,徐楚试图联系凌莫风,却怎么也联系不上。
倏地,凌莫风的身影出现在医院。
凌莫风突然狠狠地揪住徐楚的衣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凌总,你先别激动,松开我……”徐楚试图扳开凌莫风的钳制。
凌莫风冷冷瞪了徐楚一眼,好似费劲了全身的理智提醒,这才松开徐楚。
徐楚理了理衣襟,轻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你老婆肯定知道。”
凌莫风将眸光调转向急救室。
大约一个小时候,医生走出了病房。
凌莫风立即走上前,“医生,我妻子怎么样了?”
医生松了口气,缓声道,“凌夫人的身体虚弱,加上胎儿本身缺氧,有流产的迹象……幸好送来及时,目前大人小孩都没有危险,不过孕妇的情况不太乐观,请多加注意。”
凌莫风紧锁的眉心微微舒展,“好”
徐楚倚着医院的墙壁,亦在仔细倾听着医生与凌莫风的对话。
待医生离开后,徐楚移至凌莫风的面前,笑着道,“看来有惊无险……凌总,好好照顾你的妻子,我就先走了。”
徐楚走出几步后,凌莫风较方才软和的声音这才响起,“谢谢。”
徐楚摆了摆手,没有回身,径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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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莫风轻轻扭开门把,走进病房。
床上的人儿双手交叠在床上,呼吸平缓,显然睡得很熟。
他静静地站在床畔,视线一瞬也不瞬地凝睇着她苍白无色的细致脸庞。
蓦地,医生推门而入,“凌总。”
凌莫风做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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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嘘的姿势。
“是。”医生悄悄退出了病房。
凌莫风的眸光依旧停留在离诺苍白无色的脸庞上,数秒后,才像是不舍般地撤离。
……
病房外,医生与凌莫风正在交谈。
“凌总,方才有外人在,我不好多说……其实,您妻子的情况很危险。”医生沉重逸出。
凌莫风皱眉,“什么意思?”
医生如实解释道,“凌夫人的身体太过虚弱,加之孩子本身有缺氧的症状……由于母体供给胎儿的营养不足,胎儿很难在母体内健康成长……如果胎儿成长有异或胎死腹中,这将直接威胁母体,我的建议是不要这个孩子……反正你们都还年轻,未来还可以生育更多的孩子。”
“大人小孩我都要保住!!”凌莫风冷沉命令。
医生战战兢兢道,“对不起凌总,我们已经尽力了……请您尽快做选择吧,如果坚持要留下这个孩子,请您做好心理准备,医院不能保证大人无恙。”
凌莫风将眸光睇向病房的玻璃窗。
病房内的离诺依旧沉静地睡着,模样恬静而安逸。
他重新将眸光睇向医生,“什么时候可以进行手术?”
医生道,“越早动手术对孕妇的伤害越低……如果凌总允诺,我现在就去准备手术。”
“我想和她说几句话。”凌莫风淡淡道。
医生颔首,“我现在就去准备手术。”
凌莫风轻点了下头。
医生离开后,凌莫风再次回到了病房。
视线中的离诺因身体的热度而双颊绯红,看起来天真无害。
他猛然忆起她对他所说的那番话……
记忆中,她鲜少在他面前落泪,可是,昨日……她竟在他面前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她成串的眼泪滑落,好像灼烫的热流灼伤了他的心,令他疼痛不已……
天知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方才,在她出事的时候,她宁愿选择一个陌生的人送她来医院,却不愿意多等他一秒……
她的疏离令他的心狂躁不已,他这才会在徐楚面前失控。
他从不知道,他竟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失控……
他已经不止一次告诫自己对她不能掉以轻心,但是,当她努力抑制着酸涩站在他面前时,他却只想不顾一切地将她纳入怀中……
“离诺……”他下意识地吐出。
睡梦中的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听见他柔声呼唤,她在意识模糊之际嘤咛应道,“恩?”
“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他问她。
她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发出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你答应过我,不会不要我的……”
忆起过往所拥有的点点滴滴,他的心亦跟着揪疼起来。
她继续自顾自地喃喃自语。
他不由将她放在被外的手放进被中,这才知道,她的手竟是那么的凉……
……
许久之后,他走出病房。
医生早已经等候在病房门外。
他好似做出很艰难地决定,先是闭起眼眸,再缓缓睁开,随即以一贯冷淡的利落口吻道,“安排手术吧!”
正文 再也不想要孩子……(6000+)
医院,安静到不可思议。
她从来不知道医院可以这么静,令她的心头莫名感到一阵寒意,她在昏沉时恐惧,白色的灯光刺痛着她的眼眸,教她睁不开眼,一直等到有道刻意压低的轻缓嗓音在她的头顶上方传来。
“手术已经成功!”累
手术?什么手术?
她在模模糊糊中摇首,忽地,来自下体的一阵生疼传来。
她惊恐地睁大眼眸,脑海中忆起昏厥的最后一幕。
她猛地伸手擒住身着白色无菌服的医生,哽咽地逸出,“我的孩子呢?”
医生显然没有料到离诺会这么快醒来,不禁安抚道,“凌夫人,您先别激动……好好休息!”
离诺勉强自己支撑着刺痛的眼睛,她觉得浑身冰冷,覆盖在身上的毛毯根本就不足以温暖她从骨子里透出的寒冷,她可以感觉到……她腹中那个重要的血肉已从她的身体中离去,她从毛毯中伸出的手紧紧地握着医生,“我的孩子……你对我做了什么?”
中年医生看着离诺痛苦不堪的模样,于心不忍,反握住离诺的手,轻叹了声,“凌夫人,您和凌总都还年轻……以后还可以拥有更多的孩子!”
“不……不……他是我的孩子,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离诺挣扎着起身,揪住了医生的衣袖,哽咽地再次祈求到,“求求你们将孩子还给我……我要我的孩子……”闷
医生皱起眉头,“凌夫人,您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
“我要我的孩子……他没事的,对不对?”她含着眼泪,苍白的唇色痛苦吟出。
医生再次叹了口气,“凌夫人……我们已经帮您做了流产手术,请您相信,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的健康考虑。”
“不……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他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她哽咽着,热泪滚下冰冷的脸颊。
“凌夫人,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睡一觉吧,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医者父母心,看见离诺悲落痛苦的模样,医生亦心疼不已。
“不……”她咬着唇低吟出声,无法逃避黑暗的渐渐笼罩,教她只能无助地闭上眼眸,唇畔逸出最后一声悲伤的嘤咛。
她不要失去孩子……不要……
“这么做都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凌夫人,您好好休息吧!”医生凝视离诺苍白的脸庞,掩不住作为医生的慈祥。
在沉入深邃的黑暗之际,她依稀听见了医生感叹的声音,却再也没有气力说话,只有一颗晶莹的泪水冷不防地滑落她苍白的脸颊,绝望地跌坠,然后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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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护士进病房替离诺做例行检查的时候,突然发现本该躺在病床上的离诺不见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病床,护士立即唤来医生。
瞬间,整个医院乱成一团……
“凌夫人不见了,我立即通知凌总。”
……
“凌氏”总裁办公室。
凌莫风正仰靠在椅背上,疲累地揉捏着眉心。
一整夜,他都没有睡……只要一闭上眼,他脑海中的画面便是离诺虚弱躺在病床上的模样。
他莫名心悸,莫名感到不安……想要去医院看着她,却始终无法说服自己放下那道自尊。
突兀的手机铃声在这一刻响起,瞥见手机屏幕上显现的号码,他第一时间按下接听键,一贯冷静自制的语调略带着急,“她还好吗?”
医生紧张的喘息声传来,“凌总,不好了,凌夫人不见了……”
“什么?”凌莫风的眉心在这一刻凝重蹙起。
医生道,“你派来保护凌夫人的那两个保镖似乎受伤了……我担心凌夫人会出事。”
有什么人能够伤害两个训练有素的保镖呢?
凌莫风眼眸促狭地眯紧,好似突然想到什么。
“对不起,凌总……”
医生一连串的歉意都被凌莫风合上的手机阻隔,凌莫风立即起身,捞起西装外套,匆匆地奔出办公室。
然,他的手接触到手把的那一刻,房门外却传来一道敲门声。
以为是心底期盼的那道纤瘦身影,他第一时间扭开房门。
孰料,站在他眼前的不是离诺,而是同样单薄纤瘦的严雅。
瞥见凌莫风,严雅难以控制思念,哽涩地唤道,“风……”
凌莫风怔了一秒,严雅的双手却已经环上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凌莫风拧眉问道。
严雅眷恋地拥着凌莫风,首靠在他的胸膛,用力汲取着属于他的气息,“我好想你……”
凌莫风试图扳开严雅,俊逸的脸庞冷肃,“我还有事!!”
严雅猛地摇首,“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凌莫风不置可否,俊颜一派冷淡。
严雅再次环紧凌莫风,以痛苦的弱弱嗓音恳求道,“我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好想你,我知道,你是在意我的……你不会不管我的……”
“严雅!!”对某个女人的担心已经令他失去了耐心,他清冷的语调带着一丝狂躁。
严雅丝毫不在意凌莫风的不悦语气,继续沉沦在凌莫风好闻的气息之中。
凌莫风欲伸手扳开严雅,这一秒,他们左侧的电梯门突然传来了一道电梯开门声。
叮——
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朝电梯门望去。
这一瞬,凌莫风的呼吸抽紧,身子微微一滞。
严雅直直地望向眼前身着医院病服的离诺。
此刻的离诺,双眸无神,整个人好似失去魂魄般,呆滞地看着他们。
离诺眼前的凌莫风与严雅正亲密地拥抱在一起,而离诺的脚步在电梯前驻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三人的视线相交。
离诺深吸了口气,忍着身体的疼痛,先是看了严雅一眼,而后将视线望进凌莫风幽深的眸底,哭到嘶哑的平静嗓音逸出,“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有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吗?”严雅抱紧凌莫风,好似刻意提醒离诺注意。
离诺虚弱的身体已经无力支撑,她费劲最后一丝气力看着严雅,眸底透着过去无欲无情时的狠绝,扬起下颚,“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你算什么?”
严雅从未遭遇过如此大的羞辱,松开凌莫风,愤怒对离诺道,“离诺,你不忘了,此刻你所拥有的,都是我让给你的!”
离诺愣愣地看着严雅,冷冷地笑出声,“既然这么大方,为什么要在昨夜的宴会上出现?又为什么要带着嫉妒与恨意伤害我?”
没有想到离诺会如此直接道出昨晚所发生的事,严雅绝美的脸庞上呈现一抹心虚。
凌莫风倏然看向离诺,冷厉地皱起眉心,“这是什么意思?”
“昨晚。”离诺声音顿了一下,突然伸出一根手指直直指着严雅,“严雅,她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从我的身后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凌莫风内敛的深眸愈加眯紧,迸射出的阴冷光芒狠狠射向严雅。
严雅恐惧地后退了一步,待身体紧紧地贴住冰冷的墙面后,她猛然抬眸,好似豁出去般瞪向离诺,“是,是我干的!”
“严雅!!”凌莫风的声音接近怒吼,身体散发的怒意被愈来愈冰冷的气息所取代。
严雅的眼眶瞬间泛红,她幽幽地看向凌莫风,“你也在怪我吗?”
砰——
一个拳头狠狠地落在严雅身侧的墙壁。
严雅的呼吸抽紧,眼泪瞬间滴落。“你从来没有这么对我……”
凌莫风攥紧的拳头青筋跳突,“滚!!从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仿佛是费劲了全身的气力隐忍,他自齿缝中迸出。
严雅瘦弱的身体瑟瑟地颤抖起来,“你说什么?你让我‘滚’?”严雅不敢置信地望着凌莫风决绝的俊逸面容,“风……你这是怎么了?”
“我不想再说第二次!!”凌莫风的眸光不再有一秒投向严雅。
严雅精美的脸庞写满心痛,声音哽涩逸出,“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的事……到头来,我却换来了你一声轻易的‘滚’?”
离诺将眸光睇向凌莫风,他的冷肃的脸庞上只有冰冷至极的漠然,好似丝毫没有将严雅的心痛放在眼底。
严雅猛然将眸光转向离诺,“你是真的爱上她了吗?”
离诺一派平静。
凌莫风移至办公室,拿起话筒,按下内线,“陈经理,给我请严小姐离开,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随意让人进我的办公室。”
凌莫风放下话筒,看向一脸铁青的严雅,“我不必告诉你答案……介于你们严家曾经对我有恩,你对离诺的伤害,我暂且放过你!!”
严雅突然感觉到凌莫风的仁慈就像一种施舍,她冷冷地笑了起来,“像离诺这样的女人,她值得你珍惜吗?”
“这与你无关!!”凌莫风冷漠吐出。
严雅最畔的笑意愈加凄楚,“呵……原来,我才是那个令你厌恶的女人……”
严雅悲伤的时候,保全部的陈经理已然来到总裁专属层楼。
瞥见眼前僵硬的气氛,陈经理嗫喏地逸出严雅面前,轻声道,“严小姐,请跟我出去吧!”
这一刹那,严雅悲痛地看向凌莫风冷漠的背影,心痛如绞,“过去,我们那么幸福……即使清楚你对感情从来都不上心,我亦甘愿陪在你身边……可是,你为什么要让离诺出现在你的世界?她令我失去了你,令我彻底地明白,你不是对感情不上心,只是因为你始终没有遇上让你愿意上心的女人……离诺,这个占据你全部心扉的女人,她究竟比我优秀在哪?”
“陈经理!!”凌莫风冰冷下令。
陈经理对严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严小姐,别为难我们。”
严雅好似完全没有听见陈经理的声音,兀自痛吟,“为了你,我可以心甘情愿地退出我们之间,为了你,我可以在电视上帮离诺说话,可以毫不犹豫地离开美国,只希望你和离诺可以心无芥蒂地在一起……离诺又为你做了什么?”
此刻的严雅笑得凄凉,笑得讽刺,“你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吗?”
凌莫风似乎已经猜到严雅接下去想要说的话,冷冷打断,“够了!!”
“不够!!”严雅冷瞪向离诺,“我没有想到你是一个城府如此深沉的女人……你知道我不能怀孕,所以利用奥斯卡从我身边抢走风……我不怪你,感情没有对错,我愿意退让……但是,你怎么可以同我哥与莫臣联合起来逼迫风同你结婚?你们卑劣地利用我,达成你在电视上宣布婚讯的目的……”
“这件事,你应该找严总与凌莫臣问清楚。”沉静了半晌的离诺终于出声逸出。
严雅不耻一笑,“你还在装无辜吗?这件事根本就是你策划的……你知道风不会跟你结婚,所以想出了这样一个卑鄙的办法!!”
离诺没有吭声,只是淡淡地望着前方。
对于离诺的漠视,严雅的心头愤怒郁积,她转首看了陈经理一眼,“我只对离诺说最后一句话!”
陈经理已不知该如何是好。
严雅走近离诺,趾高气扬地看了一眼离诺,突然,她毫不预警地伸手甩了离诺一个巴掌。
由于严雅使劲全力,身体虚弱的离诺踉跄了一下,差一点倾倒。
凌莫风欲冲到离诺身畔,然,啪——
三个更加狠烈的巴掌甩在了严雅自以为是的脸庞上。
严雅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身子承受不住,一个瘫软,瞬间蹲坐在地上。
离诺苍白的脸庞上泛着五个清晰的红指印,她坚韧地看着严雅,“你感到委屈吗?就因为你自以为是的猜忌,一个可爱的小生命就这样离开了我们的世界……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第一次,她在除了凌莫风以外的人面前如此脆弱地流下泪水。
她哭泣着,心亦痛得无法呼吸。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都不值得她的信任?
她一心一意想要摆脱过去,想要寻求平静安稳的生活……可是,这些人,为什么不放过她?
就因为她没有美好的童年,就因为她曾经被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训练成为特工,她就活该被人伤害与猜忌吗?
所有的人她都可以不去在乎,可为什么连凌莫风都这样看待她?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没想去招惹他,是他说要和她在一起的,她只是不甘心想要去尝试一次……他凭什么说她心计深沉?
真正受到伤害的人又是谁……
心在滴血,离诺只能以不断的深呼吸才能保证窒息般的疼痛不影响到她的呼吸。
严雅捂着自己灼痛的脸颊,委屈的眼泪唰唰滴落,“呜……”
严雅委屈的啜泣与离诺的冷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而,这一瞬,令离诺感到失落无助的男人却第一时间俯身扶起了严雅。
“你这是做什么?”搀着严雅,凌莫风冷睇向离诺。
“风……”严雅愈加放声大哭,埋首于凌莫风的胸膛。
面对凌莫风逼视般的冷厉眸光,离诺本就在用全身气力强撑的身躯轻颤了一下,明明心头的痛楚明显,她却没有允许自己的表情显露半丝。
“她承受不了!!”
凌莫风的话音刚毕,严雅已然在凌莫风的怀中昏惬。
离诺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凌莫风却已经抱起严雅,快速地冲向电梯。
待偌大的总裁专属层楼恢复平静后,离诺努力支撑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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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终于倾倒。
她沿着冰冷的墙壁渐渐下滑,蓦地,紧紧地抱紧自己。
她失去了他们的孩子,她却没有在他眼中看见一丝的悲落……
她来找他,只是想要亲口告诉他,他们的孩子没了……
她承认,孤寂无助的时刻,她第一个想起的人还是他……
她的心很痛很痛,尤其他抱着严雅离去的时候,她以为她再也支撑不下去……
他以为她很坚强,能够抵御一切的不快与伤痛,可他并不知道,她的心不比人厚,不比人坚韧,她只是懂得伪装……
她早已经习惯在他人面前强撑自己,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如果不是依靠这些伪装度过了这么多年,她早已经支撑不下去……
为什么他不懂?
他不懂她此刻想要得到仅仅只是他的一句慰藉,哪怕是一道轻描淡写的呵护声,然而,什么都没有。
他抱着另一个他曾经在乎的女人扬长而去,而他丝毫没有在意她这个失去他们孩子的女人。
凌莫风……
他残忍地剥夺了她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
她以为……她真的以为,他们的婚姻即使终究要走到尽头,也不会这么快,此刻,她却再也想不到能够继续的理由。
老天似乎想要利用失去孩子来提醒她不该再有所希冀……
她不怨他,不怪他,亦不恨他……
毕竟,多年前以不轨目的接触他的人是她,她没有权利谴责他。
……
缓缓地步入电梯。
她不顾“凌氏”上下所有员工的眸光,径直离开了“凌氏”。
打的回到医院,医院早已因为她的失踪而乱成一团。
她静静地坐在床畔,着急的医生来到了她的面前。
“凌夫人,您吓死我们了……您现在不宜走动,流产对于你身体的伤害是不容小觑的。”
离诺抬起幽幽的眸光,望向医生,“我想做结扎手术,可以吗?”
“结扎?”医生眼眸怔愕地瞪大。
离诺颔首,“我再也不想要孩子了……”
医生不敢置信地逸出,“可是……凌总不会允许您这么做!”
“我坚持。”离诺回答。
医生犹豫了片刻道,“医院无法答应你这个请求……我建议您最好同凌总商量一下,一旦结扎,将永久避孕,今后若是想要孩子,还得进行繁复的输软管互通术,这不止对您的身体有伤害且耗费时间。”
“不用了……我自己能够决定。”离诺不容许医生拒绝,淡然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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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女主这次是真是伤了心,痛了身……
她可能再也不会那么主动去爱男主了!
正文 不一定是夫妻才能够好好相处!(8000+)
严雅清醒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凌莫风。
“风……”严雅的脸色苍白得令人心疼,但还是勉强挤出笑容。
“我叫医生过来……”凌莫风平静地看着她,按下呼叫铃。在床边看顾了一夜,他的眼底有明显的倦意。累
医生到病房检查过后,表示情况稳定,在留院观察一两天,只要没有受到更激烈的精神刺激,就可以出院。
“风……不要离开我!”医生离开后,严雅恳求他。
严雅干哑的喉咙,发出的声音艰涩,不同于往日的悦耳。
凌莫风看着躺在床上楚楚可怜的严雅,片刻后,他回答,“我不会离开医院!”
听到他的口头承诺,严雅这才放心,“你……还会怪我吗?”她虚弱地问。
又等了片刻,凌莫风回答,“不会。”然后又说,“你现在什么都不必想,答应我,好好休息,体力才可以恢复。”
她缓缓点头,“好,我听你的。”严雅顺从地闭上眼眸,嘴角含着笑意。
凌莫风凝视着严雅憔悴的脸庞,他冷峻的脸孔没有任何笑容,只有严肃与深沉。
……
走出病房,房门外徘徊的是紧张着急的严氏夫妇。
见到凌莫风,严父急忙走上前,“怎么样?小雅的情况还好吗?”
凌莫风沉默地颔了颔首。
严父松了口起,略带歉意道,“莫风,不好意思让你陪在小雅身边……小雅的性子你很清楚,我们真的很怕她会想不开……我知道小雅做了伤害离诺的事,我代小雅替离诺说声对不起……放心吧,以后我们不会再让小雅胡作非为的。”闷
“孩子的事,严雅不是主要原因……”凌莫风如实道。
严父幽幽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小雅什么时候能够想开……希望她不要去破坏你和离诺的感情就好。”
凌莫风没有再启唇。
严氏夫妇神色忧虑地走进了病房。
站在医院的走廊上,凌莫风的眸光幽远地放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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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严雅尚未醒来,凌莫风便已经离开。
他的手握着方向盘,表盘上的码数在不断增加。
倏地,他的手机响起,瞥见手机上显现的号码,他按下蓝牙,眉心微蹙,“什么事?”
“凌总,凌夫人她……”
医生的话音未落,凌莫风愠怒的冷厉声已经传来,“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凌莫风冷寒的声音总教人不寒而栗,医生本就惧怕凌莫风的威仪,此刻愈加嗫喏逸出,“对不起,凌总,我们给您打了几通电话,可您的手机无法接通。”
为了不吵到严雅,他整晚都没有开机。
“该死的,她人呢?”凌莫风冷声问道。
医生战战兢兢答道,“凌夫人手术完便已经离开医院,我们说服不了她。”
凌莫风径直挂断电话,车子继续在道路上飞驰。
……
凌莫风雷厉风行地走进凌家别墅,瞥见佣人,立即问道,“少夫人呢?”
佣人诧异地看着凌莫风铁青的脸庞,困惑地回答,“少夫人在做早餐啊!”
佣人并不知道凌莫风与离诺之间所发生的事,乍闻见离诺要亲自下厨准备早餐,佣人们还以为离诺的心情颇好。
“早餐?”凌莫风不明所以地皱起眉心。
佣人将眸光睇向餐厅的位置,“是的。”
凌莫风的眸光调转向餐厅,果然,隔着餐厅透明的落地玻璃,内里有抹纤瘦窈窕的身影在挪动,只是,玻璃的映射令她看起来愈加单薄。
他快步走向餐厅。
远远的,一股早餐的香味袭来。
他的脚步怔在原地,因为看见满满一桌子的中式早餐。
她整个人沐浴在清晨的晨光之中,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经历过两场手术的女人……虚弱与伤痛似乎已经离她远去,她此刻的安逸由身体散发出来。
她好似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灼灼的光芒凝睇着她的背影,她转过身。
她美丽的脸庞上泛着一股笑靥如花的灿亮笑意,视线不经意与他相接。
她的笑令他震颤,认识她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如此灿烂的笑意。
他以为她是对着他,可是,他的身后在这一秒传来一道稚嫩的呼唤声,“爹地妈咪……”
他被一小团抱住大腿,她的笑意愈加自然。
他这才意识到,她的笑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他身后的奥斯卡。
他将奥斯卡抱起,走向她。
她的眸光专注地投向奥斯卡,仿佛没有投向他的多余,她抬手在奥斯卡俏鼻上轻点了一下,“妈咪没骗你吧……妈咪说过以后都会陪在奥斯卡身边。”
奥斯卡在凌莫风怀中将身子倾向离诺,奋力在离诺的脸上啵了一个,“奥斯卡最爱妈咪……”
凌莫风的眸光一瞬也不瞬地注视着离诺,然而,离诺的眸光不再有一秒撇向他。
“走吧,小宝贝,我们用早餐去!”离诺径直自凌莫风的怀中抱走奥斯卡,朝向餐桌。
“妈咪,这些都是你做的吗?”奥斯卡瞪着骨碌圆的大眼睛,不太敢相信地问。
离诺颔首,“恩。”
奥斯卡的眼眸瞬间放亮,“妈咪好棒!!”
离诺轻笑。
奥斯卡将眸光睇向凌莫风,“爹地,不用早餐吗?”
凌莫风幽深的眸光投向离诺,离诺专注地看着奥斯卡,仿佛没有注意到凌莫风的眸光。
“快点过来……”奥斯卡可爱的小手轻挥。
凌莫风的脚步定在原地,心底莫名聒噪,冷逸,“我还有事……”
“爹地,妈咪说不能不用早餐的!!”奥斯卡见凌莫风的脚步欲离开餐厅,立即义正言辞地指责。
凌莫风被儿子稚嫩的声音唤住,脚步驻留。
这时候,替凌莫风准备好餐具的佣人亦恭谨道,“凌总,您还是有点早餐吧,少夫人都准备好一会儿了。”
凌莫风转过身,眸光看见的依旧是离诺削瘦的背影。
“奥斯卡,乖……马上要去幼稚园了,妈咪喂你。”离诺将奥斯卡抱坐在大腿上,替奥斯卡准备了一份符合他口味的轻淡甜粥。
奥斯卡开心点头,“恩。”
凌莫风坐在离诺的对面,眸光投向奥斯卡,余光却在注意着离诺的一举一动。、
离诺仿若没有看见他,兀自替奥斯卡喂餐。
“再来一口……”离诺非常细心地喂着奥斯卡。
奥斯卡很乖巧地配合着母亲,忽地,奥斯卡拧眉看着凌莫风,认真地指责道,“妈咪,爹地不乖!”
离诺手边的动作滞了一下,没有开口。
奥斯卡继续道,“爹地不乖乖吃饭……妈咪,爹地是不是也要妈咪喂喂啊?”
“呃……”一旁的佣人因为奥斯卡稚嫩的同音而噗嗤一笑。
凌莫风感觉到平日在佣人面前所维持的威仪顿时失效。
“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离诺边说,边替奥斯卡送进一口。
奥斯卡嘴里包着粥,含糊不清地吐出,“爹地,你亲亲妈咪,妈咪看你听话,就喂你了……”
佣人们一哄而笑。
凌莫风的额际出现三条竖线。
离诺沉下脸,“奥斯卡,是不是妈咪说的话都不听了?”
奥斯卡忙吞噎下嘴里的粥,很可爱地做了一个闭嘴的姿势。
……
这一刻的温馨是前所未有的,奥斯卡甚是喜悦,喝完整整一大碗粥后,竟还要。
离诺惊诧,“呃……”她的小宝贝可从没有这么好的胃口。
奥斯卡朝凌莫风眨了眨眼眸,幼稚童音逸出,“奥斯卡喜欢看见爹地妈咪在一起……这是爹地妈咪第一次一起陪奥斯卡用早餐!”
奥斯卡吐出的言辞令原本美好安逸的早晨添上了一抹深沉,而凌莫风与离诺的心底亦激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片刻后,奥斯卡拍了拍自己可爱的小肚子,嘟嘴道,“妈咪,奥斯卡的肚子都撑圆了……”
离诺放下手中的碗,抱起奥斯卡,轻声调侃,“谁让你像只小猪……走吧,妈咪送你去幼稚园。”
这一刻,奥斯卡却在离诺的怀中挣扎。“妈咪,我不要你送我去……”
离诺疑惑,“呃……为什么呢?”
奥斯卡转向始终保持沉默的凌莫风,认真要求到,“奥斯卡想让爹地送奥斯卡去幼稚园……爹地从来都没有送奥斯卡去幼稚园。”
离诺下意识地抬起眼眸望向凌莫风。
凌莫风一直驻留在离诺身上的眸光恰好令彼此四目相接。
仅仅只是一秒,离诺的眸光便已经撤离。
离诺放下奥斯卡,奥斯卡小小的身子奔向凌莫风,“爹地,你送我去吧?”
凌莫风轻点了一下头。
奥斯卡一个开心,立即环住凌莫风。
凌莫风将奥斯卡抱起,临走前,他看了一眼离诺,离诺却只是专心地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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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步的宾士车厢内,坐在副驾驶位的奥斯卡直直地看着凌莫风。
凌莫风被儿子打量得甚不习惯,不禁沉声问道,“嘿,小屁孩……有什么话要对爹地说?”
奥斯卡惊愕地瞪大眼眸,“爹地,你怎么知道奥斯卡有话想对你说?”
可怜的奥斯卡,他真是太不了解他父亲了!
凌莫风倏然皱起眼眸,“是这条路吗?”
奥斯卡看向前方,忽然惊叫出声,“呃,爹地,你走错了……奥斯卡的幼稚园在那个海洋公园的后面。”
凌莫风立即掉头。
奥斯卡垂下眼帘,“爹地都没有陪奥斯卡去幼稚园,所以在不知道路。”
凌莫风感觉到儿子的失落,略带歉意道,“爹地以后会尽量抽时间陪奥斯卡。”
奥斯卡听话地颔了颔首,忽地,他认真地看着凌莫风,“爹地,你也会多抽时间陪妈咪吗?”
凌莫风幽暗的黑眸一滞。
奥斯卡见父亲没有回答,继续道,“这几天,奥斯卡经常都看不见妈咪……爹地,你是不是和妈咪吵架了?”
原来,连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都看得这么明显。
凌莫风清冷吐出,“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能多问。”
奥斯卡喏喏道,“爹地,你能不能答应奥斯卡,不能生妈咪的气?”
“我没有生你妈咪的气。”凌莫风缓声回答。
奥斯卡眨了眨天真的瞳眸,幼稚童音略带失落,“可是,爹地和妈咪都不开心……爹地,你不能欺负妈咪的,尼克叔叔说……妈咪生奥斯卡的时候好辛苦,奥斯卡要学会保护妈咪,不能让任何人欺负妈咪,爹地也不允许!!”
“我没有欺负你妈咪!”凌莫风发现,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在儿子面前解释清楚。
奥斯卡突然站起小小的身子,圈住凌莫风的颈项道,“那爹地怎么不亲妈咪了?晚上也不和妈咪一起睡觉觉?”
凌莫风汗颜。
“呃……”他竟被儿子彻底搞无言。
“爹地……奥斯卡喜欢爹地妈咪在一起……你们都不要离开奥斯卡,好吗?”奥斯卡语带恳求。
一个四岁大的孩子能够如此懂事,这与他心底缺乏的那种不安全感有关。
凌莫风幽沉地看了一眼奥斯卡,片刻后颔首。
奥斯卡开心地在凌莫风的脸庞上啵了一下,不放心地叮嘱道,“那爹地妈咪不能再不说话了……晚上也要在一起睡觉觉。”
凌莫风点头,“恩。”他发觉他是越来越斗不过这个小屁孩了。
……
一个小时后,凌莫风回答家中。
佣人颇为诧异,“呃,凌总今天不去公司?”
凌莫风将眸光投向餐厅,没有瞥见预期中的身影,他皱眉,冷问道,“少夫人呢?”
“少夫人在楼上。”佣人道。
凌莫风的脚步兀自朝向二楼。
他没有在自己的卧房中见到离诺,心底一惊,他搜索了一圈,终于在别墅的露台上找到她。
她单薄瘦弱的身影靠在栅栏前,眸光幽远。
渐进秋日的冷风吹拂过她单薄的身躯,她瑟瑟地抱紧自己。
他走向她,声音怒斥,“你不要命了吗?”
刚刚做完手术,怎么能够让自己吹风?
明明想要关心,声音却压不下面子。
她沉默不语,眸光依旧投向远方。
说不出心底的那股聒噪是愤怒还是心疼,他下意识地脱下西装外套,将她紧紧地包裹住,“我们回去!”
她挣开他环着她双肩的手,拿下他的西转外套,“我不用你关心。”
西转外套自她的肩部滑落,而她冷淡的声音亦向尖刺般射向他的心脏。
他沉声问道,“你这是在生气吗?”
她摇首,“我没有资格生你气。”
他解释道,“昨晚……我不能不去顾及严雅!我们在一起以后,她就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只要稍不注意,她就会产生轻生的念头……况且,你不该那么对她,孩子的事并不关她的事……”
失去孩子的真正原因是离诺的身体不允许……
离诺猛然抬眸看向凌莫风,“孩子的事不关她的事?”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极其讽刺,“我是不是还要因为那三个巴掌而向她道歉?”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凌莫风语调降低。
“我无理取闹?”离诺心底划过一丝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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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无理取闹可以为失去的孩子讨一个公道,我乐意!”
她眼底的受伤令他的语调缓和,“你总是这么执拗!”
她扬声吐出,“不要装作一副了解我的样子,在你心中,我是这么容易就被了解的吗?”
他知道她是在为那件事而生气……
这团火原本起源于他,在没有发生失去孩子的事件以前,他绝对不会允许她如此趾高气扬,可此刻,他偏偏无法对她生气。
“那件事,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吧!”第一次,他自动妥协一件事。
她仰首看向他,痴痴冷笑,“凌莫风……我去找你的那一天,如果你可以对我说这番话,无论我在你心底存在怎样的位置,我都会不顾一切地留在你身边……可是,太迟了……”
她被冷风吹拂的脸颊滑下一滴泪液,“你知道,当我知道失去孩子的那一刻,我有多伤心吗?”
面对她眼角不断溢出的泪水,他的心莫名揪紧。
她缓缓垂下眼帘,坚韧地抬首拭去眼眶的泪痕,轻轻一笑,“也罢……我们都看清楚了……过去是我太天真,以为一个人只要忘了过去,就能够重新开始,可是,我错了,错得那么离谱……我怎么能够希冀像我这样有着阴暗过去的女人能够过上平平淡淡的生活,我所想要的幸福,我永远都追随不到……我注定只能利用从前在阴暗环境中所学到的自卫来保护自己。”
她凄楚的表情透着自嘲,狠狠咬紧的唇瓣似在隐忍着心底的疼痛。
这一秒,他本能地伸出手想要将她拥进怀中……
她却机敏地退后,嘴里喃喃逸出,“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害我,再也不会……”
他手边的动作落空,猛然感到一丝不习惯,不禁沉声问道,“我们之间就不能好好相处?”
“你教我怎么和你好好相处?”这一秒,她的声音愈加嘶哑,酸涩道,“你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
“该死的,你能不能先放下这件事?”他愤怒迸出。
她奋力摇首,“我放不下,因为清楚你永远都不会将我当作一个单纯的女人来看待……我很后悔在电视上宣布我们的婚讯,我从没有想过逼你,也不是觊觎你的身份和地位,我只是想要给奥斯卡和肚子的孩子一个家……”说自此,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我害怕他们像我们一样,因为存在着童年时候的阴影,所以无法敞开心扉面对任何人。”
“这些话,你应该早点和我说。”他靠近她一步。
她好似没有安全感地抱着自己,害怕他的靠近,跟着后退一步,“我以为你懂……我一直都以为你懂。”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泪犹如断线的珍珠成串跌落。
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他倏然伸出双臂将她捞在怀中。
她哭得淅沥,尤其靠在他怀中闻着他身体好闻的气息时,那股眷恋便如噬心的蝼蚁钻入她的四肢百骸……
她没有气力去拒绝他,只能任由他抱着。
他在她头顶上方诉说着,边亲吻着她的发丝,“对不起……”
她在他的怀中放声痛哭,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任由自己宣泄情绪。
他拥紧她,声音亦难掩苦涩,“我从没有信任过任何人……”如果这一次相信,她就是第一个。
“孩子没有了……我们的孩子没有了……”唯有这一刻,她才能够顺着情绪,痛哭吟出。
“没事……以后还会有的……”他缓柔的声音安慰吐出。
她在他的怀中摇首,“再也不会有了……”
他手边的动作一滞,猛然想起她刚刚经历过的手术。
她继续肆无忌惮地哭泣,好似从没有在他面前如此肆意。
他紧紧地搂着她因抽泣而颤抖的双肩,眼眸亦有微微的灼痛感。
……
许久之后,她自他的怀中抬起眼眸。
他幽然地望进她的眸底。
她缓缓地松开他,他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当他想要伸手重新将她捞回怀中时,她却已经伸手拭去眼角与脸颊的泪痕,怔怔地看着他,冷静逸出,“凌莫风,找个时间,我们离婚吧!”
他炯亮的黑眸倏然暗了下来……他没有很明显的怔愕,显然,前一秒,他大致已经猜到她会有这样的决定。
“理由。”他淡淡吐出。
“如果你现在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爱我,我就没有理由。”她反击得利落。
她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表情,不愿意放过他脸上所呈现的一丝异常,然而,他脸色平静得不可思议。
她知道,她一定再一次失望了……
“你找时间吧!这期间,我不希望奥斯卡胡思乱想,我会找时间同奥斯卡说清楚的。”她转过身。
他倏然擒住她的手臂,“我不会离婚!”
她回首,含着隐隐水光的清澈瞳眸怔望向他,“凌莫风,你究竟想怎么样?”
他没有说话,因为连他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都不清楚。
“你无法给我想要的……就不要再将我们羁绊在一起……我的心不是铁做的,我也会累,我也痛。”她垂下眼,落寞道。
他依旧沉默。
“我们已经浪费了这么多年……明明知道彼此不可能走到最后,为什么还要继续浪费时间?”她看着他,鼻头发酸。
他没有回答。
“我知道希望,上一代的恩怨到此为止……从今往后,我们可以做朋友……为了奥斯卡,我真的希望我们可以成为真正的朋友。”她继续苦涩地逸出。
“朋友?”他重复了一遍,脑海中似乎在想象这种关系的画面。
“我要说的已经全部说完了……”她结束了对话。
“你真的,一定要离婚?”他的语调跟表情都很严肃。
离诺知道,他是认真地在问她,最后一次在问她。
“也许将来某一刻我会感到后悔,可是我不想现在就后悔。”她如此回答。
凌莫风的眼眸在渐渐变化,最后完完全全转为冷峻。
“你确定要做朋友?”他眸光阴鸷地问她。
她或许不赞同她现在的决定,但是,他们之间所面临的现实却是无法忽略的……
问题累积得太多,到无法解决的时候,那就是彻底放手的时候。
“我很确定!”她正色地回答他。
他突然疾言厉色地打断她,“我不想这么草率。”
离诺僵住。
凌莫风轻淡逸出,“不用再说了……你考虑几天,等你觉得考虑成熟了我们再谈这件事。”
“不必了,这几天躺在医院,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其实,我们都很爱奥斯卡,我们所担心的不过是奥斯卡会因为我们而蒙上童年的阴影,但我们可以解决,只要我们成为朋友,即便不能每天生活在一起,奥斯卡亦能够健康的成长。”她将心底早已预备好的答案告诉他。
他幽深的眼眸阴暗地眯成一条线,表情有种难以言语的复杂。
她垂下眼眸,兀自笑道,“这一刻我突然感觉很轻松……没有感情的羁绊,我们都可以活得比现在好。我明天就约律师吧!”
话说自此,他已无拒绝的权利,只能选择沉默。
她轻轻地挣开他的大手,径直迈开步伐。
他望着她萧寂离去的削瘦身影,始终弄不清心底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她重重地闭上眼,敛起眼眸的酸涩。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什么都是理由,又什么都不是理由。
因为他不爱她,所以,她才能够对他们之间做如此果断的了结。
不过,她不怨不悔……
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她不会去否认,否认只会让自己更痛苦,并不能掩饰她为爱情付出的愚蠢……
世事如此,被爱的人总是比爱上的人幸运。
既然他与她的宿命注定彼此不能在一起,她又何必强求?
也许,能够作为朋友,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她想……
她的爱情已经彻底从她的生命中远去,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像过去那般深爱着一个男人……
嘴角勉强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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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字,明天继续加更!!
正文 她与他只是生命中的过客! (8000+)
一个星期后。
正逢周末,奥斯卡早就闹着要凌莫风与离诺陪着他去海洋公园。
“妈咪,爹地怎么还不回来?”奥斯卡坐在母亲的大腿上,眼眸略显落寞。
离诺将眸光看向别墅大门,“爹地很忙,可能有事耽搁了……我们再等等。”累
“妈咪……”奥斯卡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离诺颔了颔首,拿起手机给凌莫风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她不等他发出声音便逸出,“喂……莫风……”
“恩。”他淡淡地应了句。
“奥斯卡在等我们带他去海洋公园玩,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她隐约能够听见他身旁有下属报告报表的声音,显然,他还在忙。
凌莫风抬手看了一下时间,挥手阻止下属继续呈报。
她清楚他的工作习惯,并不期许他会在此刻停下工作,然而,此刻,她的耳畔突然静了下来,原本向他报告报表的下属似乎不再发出声响。
“我现在回去!”他淡淡地回应她。
她有那么一秒的怔愣,因为有些出乎意外。
待耳畔传来他捞起西装外套与走步的声音,她这才挂断电话。
奥斯卡偏着头问她,“妈咪,爹地回来了吗?”
“恩。”
奥斯卡失落的小脸顿时转为兴奋。
……
大约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凌莫风冷傲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别墅大厅。闷
奥斯卡立即跳入凌莫风的怀中,兴奋唤道,“爹地……”
“等很久了?”这句话,凌莫风是看着离诺说的。
离诺笑了笑,“不久……我知道你很忙。”
“爹地妈咪,我们走吧……”奥斯卡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笑容本是拉近彼此距离最好的东西,然,离诺脸上所显现的笑意却令凌莫风感到一丝疏离。
离诺自凌莫风的怀中抱过奥斯卡,淡淡道,“你去开车吧……”
凌莫风轻点了一下头。
离诺抱着奥斯卡走出大门,佣人喜悦的声音便已经传来,“少夫人,要玩得愉快哦!”
离诺微笑点头,“恩。”
离诺抱着奥斯卡离开时,隐隐能够听见身后佣人们的窃窃私语。
“之前总看不到凌总,我还以为凌总和少夫人起了争执……现在看来,凌总很疼少夫人和小少爷呢!”
另一位佣人羡慕附和,“那当然……凌总和少夫人这么般配,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凌总怎么会不疼少夫人?”
“唉,我要是能找到这样一个优秀多金的男人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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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副驾驶位,离诺微微恍神。
想来大家都以为她和凌莫风美好的婚姻生活才刚刚开始,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婚姻正在悄然无息地迈向尽头……
车子很快驶入海洋公园。
奥斯卡一见到海洋公园内的氛围便兴奋得不像话。
他一手牵着凌莫风,一手牵着离诺,蹦蹦跳跳地朝向海洋公园正中央的海豚馆。
凌莫风戴着墨镜,即便是低调的出现在人群中,他英俊到不可思议的五官及身着着不菲西装的高大挺拔身影依旧引来了诸多女性的的注意。
这似乎是凌莫风第一次无关乎工作地出现在公众场合,他的脸庞呈现一丝冷意,致使想要靠近他的人皆不自觉地闪躲。
“爹地……我们去跟海豚照相吧!”奥斯卡拖着凌莫风朝向水池。
离诺扫了一眼海豚馆周围的簇拥人群,好似能够体会到凌莫风的心境,正色道,“奥斯卡,你爹地不喜欢照相……妈咪陪你吧!”
“不要,我就要爹地嘛!!”奥斯卡紧紧地拖着凌莫风,坚持道。
离诺看了一眼凌莫风,他的表情已有微微扭曲,她本欲开口说服奥斯卡,孰知,这一秒,凌莫风竟缓声开口,“走吧!”
“耶……”奥斯卡开心不已,立即在母亲的怀中大大地啵了父亲一下。
……
“爹地,快来和海豚亲亲,海豚好乖哦……”
奥斯卡激动地抱着父亲的大腿,笑容一派灿烂。
离诺伸手在海豚的肌肤上轻抚,“它真的好乖……”
“爹地,你也摸嘛……”
……
“爹地,你快和妈咪照相相……”
凌莫风的额角出现三条竖线。
离诺的神情亦有些尴尬。
倏地,凌莫风揽住了离诺的肩头,离诺的身子微微一震,却还是配合地露出一抹笑意,靠在凌莫风的怀中。
……
两个多小时后,奥斯卡终于玩累了。
她躺在离诺的怀中睡得香甜。
凌莫风与离诺坐在海豚馆的位置上,进行了一次对未来的谈话。
“这样的感觉很好,不是吗?”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副全身心放松的感觉。
他保持沉默。
她轻笑,“我希望我们离婚以后,暂时能对外保密,当然,我会继续留在你的别墅,直到我们其中一个有需要对外宣布我们的关系时。”
一个星期相敬如宾的生活,他们之间没有多余的对话,而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刻,她提及的还是那两个敏感的字眼——离婚,不知为何,他的胸口莫名躁郁,直起身,他淡淡逸出,“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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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离诺躺在他的黑色大床上,眸光滞愣地望着头顶的天花。
倏地,门把被人扭开,他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
她坐起身,眸光略显惊异。
他们的视线相接,他的惊异不亚于她。
是的,这是他这一个星期以来夜晚第一次回家……
她惊异的是他今晚竟会回来,而他惊异的则是她竟没有搬出这个卧房。
正是因为清楚依她的个性会和他分得明明白白,他才不愿回来……因为知道迎接他的只会有一室的冰冷。
他将西装外套放置在一旁,眸光转向她。
她的眸光自他的脸庞上移除,将心底早已准备好的解释吐出,“外界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若是分房睡,别墅上下也会有不好的传言,这亦会影响到奥斯卡……所以,我还是住在这间房。”
她没有细说,言下之意却很明显,他们同房同床不同心。
他扯松领带,没有回应她,径直走进浴室。
她缓缓地躺下身子,直到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这才闭起眼眸。
……
数分钟后,她感觉到一股冰凉袭来,他躺在了她的身边。
没有以往彼此相拥的姿势,他和她之间好似隔了一条银河之远,背对背而眠。
待她的身旁传来属于他的均匀呼吸后,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眸。
深深吸了口气,她努力压下心头的酸涩。
她已经和律师约好了,明天就是他和她签字离婚的日子。
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她以为她已经完完全全做好心理准备,但真正到了这一刻,她竟还是那么艰难才能做到若无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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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离诺给凌莫风打了一通电话。
凌莫风的手机却无法接通。
料想到他每天的工作都安排得极为紧凑,她决定亲自去“凌氏”找他,因为耽误不了他几分钟的时间,也许只需要几秒。
来到“凌氏”,“凌氏”上下对她极为恭谨,她亦笑着面对诸人,没让人看出她与凌莫风之间出现任何异常。
坐在她的办公室,余烨亲自接待她,“总裁夫人,您在这等总裁,总裁还有十分钟就开完会了。”
离诺颔首。“好。”看余烨恭敬的态度,显然还不知道她与凌莫风之间将要发生的改变。
余烨沉默退身。
离诺环顾了一眼他的办公室,随意地拿起一本杂志翻看。
很凑巧……
杂志上报道的竟是他们一家三口在海洋公园嬉戏的照片……虽然大多数的笑容都来自她与奥斯卡,但他沉默的样子,更像是在一旁默默守护着他们。
杂志拍得那么清晰,将他的轮廓清晰映入镜头……那么帅气,不可一世。
嘶——
办公室的房门被人推开。
他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忙放下手中的杂志,站起身。
他瞥向她,前一秒没有料到她的存在,后一秒却似乎对于她的来意了然于心。
她没有犹豫,直接表明来意,“我没让律师上来,不过,他已经草拟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她将离婚协议书递予他,正色道,“我已经签好字,你在上面签字,由我来将协议交给律师。”
凌莫风接过离婚协议,眸光没有掠过上面的细则,只是坐在办公桌后,端倪着离诺,“你就这么着急离婚?”
她的身子怔了一下,没有想过他会提出这样的尖锐的问题。
纵使心头一片杂乱,她却强迫自己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我只是更习惯如今这样的相处模式……”
他的眸光依旧直直地凝睇着她精致的小脸。
他突然想起她那天的问话,如果他能看着她的眼睛大声地道出那三个字,眼前的一切是否就能改变?
可是……
一切的问题真能用这三个字来掩盖吗?
不可能……
他和她都太过相似,一旦心理有了隔阂与疑虑,便很难再消除……而他,不想再任由自己做出自私的决定,她说得对,他没有权利禁锢她。
如果……没有他的日子能够让她拥有更加美好的生活,他会不去计较心底那团乱窜的不舍与难言的不安,真正放开她……
刷刷——
两道极轻的笔锋在协议的右下角印上黑色字迹。
她没有想过会这么容易,这么轻易……她竟失神地盯着协议上属于他的字迹。
“我还有事……”
这一秒,他已然捞起西装外套离开了办公室。
他的离去,似乎带走了她的呼吸,她顶着喉间的哽咽,半晌才让那股自内心深处窜起的疼痛蔓延到她的身体各处,连每一寸呼吸都跟着痛起来。
她拿起协议,站起身,突然笑了,笑得异常灿烂。
……
走出“凌氏”,律师已经等候在路旁。
她将协议交予律师,面若无恙道,“麻烦您了。”
律师颔首,“凌夫人……不,离小姐,我们会替您保密的。”
“谢谢。”
律师转身离去。
离诺看着律师离去的背影,呆滞了许久,直到她感觉到嘴角有咸咸湿湿的液体,她才知道,不知不觉中,她竟仍由眼泪下跌……
她伸手想要拭去眼眶内的泪痕,孰知,眼泪愈加肆无忌惮得跌落。
最终,让放弃了与自己的心境对抗,任由颗颗眼泪重重敲击地面,缓缓迈开步伐……
“凌总,这边请……‘耀天’愿意提供‘海岸一号地’的所有辅材……”
她迈开步伐的那一刹那,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奉承的声音。
仅仅只是听见前面的称呼,她却已经转过身,眸光不由自主地搜寻他的身影。
远远地,他卓傲不群的凛然身影在众人中极为凸显……无论走到哪里,他总能散发出一股与身俱来的尊贵与高高在上。
她看得入神,直至他从她的视线中消失。
眼泪早已模糊了她的眼眶,她紧紧地咬住了唇瓣。
就这样结束了吗?
为什么已经在心底警告了自己无数遍,此刻,她仍旧会感到心痛,甚至还有一丝不舍……
她漫无边际地沿着街道行走,路人完全没有将此刻哭声不止的狼狈女人和优雅矜贵的凌氏总裁夫人联系在一起……她亦没有任何的避讳,无声抽泣。
许久……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竟一点都不想回别墅……
凌莫风……
她嘴里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心如绞痛。
吱——
忽地,一声突然而至的刹车声在她的耳畔响起。
她抬起模糊不清的眼眸望向车内的人。
自车上走下的是一抹不太熟悉却又不陌生的男性面孔……
“凌夫人,你怎么了?”徐楚第一时间搀扶住她。
“是你……徐总。”离诺仓皇地拭去眼角与脸颊的泪痕,轻声一笑。
离诺的掩饰太过明显,徐楚不放心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在很远的地方就已经看见她,但他无法将视线中步履蹒跚、背影犹如行尸走肉的她同宴会上那个优雅娇贵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没事。”离诺抽了抽鼻子,摇首。
“这样吧,我送你回家吧……”徐楚不放心道。
离诺依旧摇首,“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离诺作势要拦下计程车,徐楚却挥手让计程车离去,平静道,“说实话,你现在的样子让我不太放心……还是由我送你回家吧!”
“我不想回去!!”离诺突然带着哭腔大声逸出。
徐楚被离诺低落的声音震慑。
离诺咽下心底的酸涩,摇了摇首,歉意道,“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大声和你说话……只是,我现在真的不想回去……”
徐楚能够感觉到离诺压抑的心境,没有再多加询问,只是友善地泛起一抹笑意,“既然不想回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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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愿不愿意跟我去个地方?”
“恩?”
徐楚认真道,“我保证,这个地方能够让你忘记心底所有的烦恼。”
“是吗?”离诺不太相信。
徐楚轻笑,“你去了就知道。”说罢,徐楚帮离诺开好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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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徐楚开车送离诺回到别墅。
坐在副驾驶座的离诺已经看不到丝毫的低落与悲伤,她笑得轻松。
徐楚替他松开安全带,感激地对徐楚道,“今天真的很谢谢你……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我保证会让你忘记所有的烦恼,这说明我没有食言。”徐楚跟着笑起来。
离诺再次道谢,而后下车。
徐楚摇下车窗,语调温和,“女人的眼泪是最宝贵的……我不喜欢看到女人流泪,因为我很容易心疼……再见!”
离诺挥了挥手。
直至徐楚的车影消失,离诺这才转身进入别墅。
倏地,在别墅的大厅内,一抹颀长的身影由黑暗中挺出。
她吓了一跳,抬眸对上属于他的那道清冷眸光。
“为什么这么晚?”他问。
她背过身,“遇见一个朋友。”
“是吗?”他狂放的姿态犹如一头正盯住目标的猎物。
“我想休息了!”她径直走上楼梯。
“徐楚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朋友?”他攫住了离诺的身子,眸光牢牢地锁着她。
“凌总,你似乎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你没有资格管我。”她不惧他摄人的眸光,冰冷地望进他的眸底。
这一瞬……
他的手微微松懈。
仿佛她所提及的事实他并未意识到,他眼眸迸发的眸光愈来愈暗,最后完全隐藏在黑暗之中。
她亦没有料到,面对他时,她的语气会这么糟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在气什么,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几秒的沉默过后,凌莫风转过身。
昏暗的光线拉长了他颀长的身影,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清冷与孤寂。
……
当她回到房间时,房间内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倏地,楼下传来一道车子发动的引擎声音。
她不由走近窗户,视线中,他的法拉利正驶向别墅大门,扬长而去。
她的心头不由传来丝丝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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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相处模式继续维持了一个多月。
在外人的眼中,他与凌莫风仍旧是恩爱的。
至少,离诺会陪着凌莫风出席必要的场合,时刻与他扮演恩爱夫妻。
这日夜晚,离诺躺下很久,仍没有听见凌莫风回来的声音。
她知道,如今的她已经没有资格管他,可她还是习惯等他回来……
闭上眼,她强迫自己进入睡眠,奈何辗转反侧了许久,她依旧无法入眠。
她抬眼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才知道已经夜晚一点。
这些日子以来,即使他们之间没有太多的交集,他亦会准时回来……据说,他推掉了所有的应酬,世人都以为他推掉应酬是因为他们正处于新婚。
心头有种隐隐的担心,致使她始终无法磕上眼眸。
忽地,房门外传来两道轻微的敲门声,她本能地坐起身,看向房门。
他一向没有敲门的习惯,她微微怔愣。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这一秒,敲门声再次响起。
她不由壮着胆子走下床,带着警戒的心扭开门把。
房门刚一打开,一道俊挺的身影便直直向她倒来……
她费尽全身的气力接住他,鼻息内传来他好闻的男性气息及淡淡的酒味。
“凌莫风……”她唤他。
他却好像没了意识,整个人依靠在她的身上。
幸好,她不是普通的女人,至少能够扶着沉重的他回到大床。,
然而,她刚刚将他放下,他的手却已经攥紧她的手腕,拖着她一起倒进大床。
他们的呼吸近在咫尺,他本能地收紧手臂,愈加将她禁锢在怀中。
她试图挣脱他,他却环得愈紧。
“凌莫风,你醒醒……”她欲唤醒他。
他睁着含带诱-惑的迷离眼眸看着她,嘴畔泛着她近日少见的笑意,“斯乔……”
“斯乔”?
这是一件物品,还是一个人名?她顿时起了疑惑。
他没有回答她心底的疑惑,幽幽沉入睡眠。
她趁着他熟睡的时候想要移开他的手臂,忽地,他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她本不想去接,奈何,手机重复响了几次,此刻又再不放弃的响起。
她自他的西装外套中摸索出他的手机,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看到来电的人竟是一个名唤“斯乔”的人。
她忽然想起他方刚在睡梦中念叨的名字,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莫风……你答应今晚留在我这儿的……算了,知道你有老婆,那就明天晚上吧,我等你!”电话内是一道娇柔妩媚的声音。
离诺的身子猛然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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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离诺醒来的时候,凌莫风已经不在她的身边。
她醒来后所想的第一个问题便是关于昨晚……那个名唤“斯乔”的女人,她究竟是什么人?
“少夫人,可以用早餐了。”佣人在门外提醒她。
她坐起身,暂时将问题抛之脑后,简单洗漱后便走下楼。
她来到餐厅,眼眸无意间瞥见几名佣人正仓惶地收拾东西,她仔细一看,才知道是今天的报纸。
这些日子,她几乎没有关注过新闻,闲暇之余,她总是呆在房里。
离诺的观察力自然敏锐,她奇怪地看着佣人,疑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佣人之一立马摇首,“没……没有……”
佣人犹豫的语调显然是在说明有事发生,她微微蹙眉,“报纸让我看看吧!”
另一个佣人立即道,“少夫人,您还是先用早餐吧……报纸无非就是一些胡乱报道,没什么好看的。”
佣人的话更像是欲盖弥彰,离诺忍不住命令道,“将报纸给我。”
“呃……”佣人仍在迟疑。
“给我吧!”离诺伸出手。
佣人无法违背离诺的命令,只好硬着头皮将报纸递给了离诺。
离诺仅仅是瞥了一眼报纸上的图片,便已经明白佣人们有心隐瞒的原因。
原来,报纸上的头条报道竟是凌莫风的绯闻,绯闻的女主角正是离诺想要搞清楚身份的那个女人——斯乔。
斯乔,一个可以媲美模特的混血女人,媒体暂时无法查清楚她的背景身份,不过,有关她与凌莫风的绯闻却已经传得满天飞。
根据报纸所说,近日,几乎有凌莫风出席的公众场合都有斯乔的身影,凌莫风亦在几个大型的拍卖会上毫不避讳地替斯乔拍下了几样珍贵的钻饰。
“少夫人,报纸上的报道不能当真……您清楚凌总,这一定都是那些好事的媒体在捕风捉影。”
佣人试图安慰离诺,全都担心离诺会胡思乱想。
然而,离诺的沉静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她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报纸,便将报纸递予佣人,之后像个无事人般用着早餐。
佣人们面面相觑,完全没有料到离诺会如此大度。
……
转眼,一整天过去。
晚餐期间,奥斯卡眼巴巴地看着离诺,嘟喃到,“妈咪,爹地什么时候回来,奥斯卡好饿……”
离诺将奥斯卡抱在大腿上,再次将眸光睇向落地窗外的黑暗。
是的……平日七点进行的晚餐,今晚,她竟延迟到了九点,难怪她的小宝贝饿得不行。
离诺幽幽地撤离眸光,淡淡道,“好吧,我们不等你爹地了,开饭吧!”
“恩。”
……
夜晚,离诺哄完奥斯卡睡觉,独自一个人回到了她与他的卧房。
夜,静得不可思议。
沐浴完后,她坐在床沿,满脑子想的都是昨晚她所接到的那通电话……他今晚不会回来的吧?
心头有种难言的苦涩涌起,她拉好被子,像昨晚一样强逼自己入眠。
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睡着,但她可以确定,这一整夜,他都没有回来。
天方刚亮,她便已经醒来。
没有想到他恰好回家,刚刚睡醒的她连忙闭起眼眸。
她感觉到他没有注意到她,他只是径直走入浴室沐浴,稍后换上一套整洁的西装便离开。
他走后,她坐起身,卧房内似乎还残留着他沐浴后的香味,她黯然地垂下眼帘。
她终究没有允许她深入去想,毕竟,如今的她没有权利去过问他的私事……
她下床,梳洗完毕后,她像平日一般站在镜前。
她对着镜子保持着微笑,不住在心底叮嘱自己——离诺,不要再眷恋了……你和他注定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永远都不会有结果。
正文 没有了遗憾……(6000+)
“凌氏”。
余烨在总裁的房门前轻敲了敲门,“总裁。”
“进来。”
得到凌莫风的准许,余烨带着一份报纸走了进去。
见凌莫风正埋首处理桌面上的文件,余烨未敢打扰,保持安静,心底亦在犹豫是否该将报纸上的报道呈于桌面。累
“什么事?”凌莫风没有抬首,便已经猜到余烨心底的踌躇。
余烨硬着头皮将手中的报纸递予凌莫风。
凌莫风接过,大致扫了一眼,神色微凝。
“总裁,媒体总喜欢捕风捉影……我怕总裁夫人看到不好,我是不是找个时间警告一下这些媒体。”余烨细声征询凌莫风的意见。
“恩。”凌莫风将报纸放在一旁,淡淡地应了声。
余烨随即颔首,“属下这就去办!”
余烨正欲转身,凌莫风清冷的声音却陡然扬起,“将我今天的会议全部推迟到明天……”
余烨躬首,“是。”
这一秒,凌莫风将原本着急处理的文件放在一旁,捞起西装外套,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
佣人连忙替凌莫风打开别墅大门。
凌莫风匆匆走进别墅,阴鸷般的眸光扫视了一眼四周,没有见到他预期中想见到的身影,他不禁皱起眉心,冷声问佣人,“少夫人呢?”
佣人恭敬回答,“少夫人出去了。”闷
“出去了?”凌莫风眉心愈加拧紧。这么多天来,她几乎没有离开过别墅……
“是的,应该是少夫人的朋友约少夫人出去的。”佣人补充道。
“朋友”?凌莫风幽暗的黑眸狡黠地眯紧。他还真不知道她在洛杉矶也有相熟的朋友!
“恩,少夫人的这个朋友已经打电话约过少夫人很多次,不过少夫人都拒绝了,今天不知怎么就答应了。”
“有听见什么吗?”他的声音愈加冷淡。
佣人回答,“听少夫人提起LongBeach,我想少夫人应该是去了长滩!”
长滩?洛杉矶最为著名的一个海港。
“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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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NGBEACH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南部海岸洛杉矶,融合大都市的繁华与西海岸的迷人风情,气候温和,整年都有凉爽的海风吹拂。
“徐总……没有想到你这个大男人,竟也会喜欢这么浪漫的海滩。”坐在海滩上,离诺的表情甚是享受,语调轻松。
“你错了,我并不十分喜欢这个地方,但我喜欢研究女人喜欢的事物,以来讨好女人。”徐楚挽着裤脚坐在离诺的身畔,眸光放在离诺的身上。
“呵……”离诺轻轻一笑,“原来你才是隐藏得最高明的花花公子……”
徐楚没有说话,这一刻,他沉浸于离诺泛着笑意的美丽脸庞,始终无法移除眸光。
离诺感觉到徐楚凝睇着她脸颊的两道灼光,她很自然地别开脸,尴尬开口,“呃,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徐楚的眸光自离诺的脸庞上撤离,眸光放远,“约你一次太不容易……没有想过时间竟过得这么快。”
离诺站起身,拍了拍沾染在身上的晶沙,感激地看向徐楚,“谢谢你……我很喜欢这里。”海风带着咸湿的味道总能够令人忘却泪水的咸味,令人感到莫名的安然。
“上一次,我带你来这里,你什么都没有说……这一次,可以告诉我,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徐楚一瞬也不瞬地凝睇着离诺,仿佛能够穿透离诺的灵魂看到离诺内心深处的那抹忧伤。
离诺抬眸看向徐楚。
这个只有着几面之缘的男人,竟让她没有丝毫的疏离感,直教她想将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宣泄。
“我……”她定在原地,嘴里犹豫着。
“如果你相信我,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徐楚温和的眸光望进她的眸底。
离诺缓缓垂眸,“其实……”
“其实——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不知徐总为何会如此感兴趣?”
凌莫风在徐楚与离诺之间猛然出声,着实将他们吓了一跳。
凌莫风一把将离诺紧密地搂在怀里,离诺惊骇地望着凌莫风,她明确地看到凌莫风眼底的一丝怒意,心不由涌起一阵冷寒。
“凌总。”徐楚不忘同凌莫风打着招呼。
凌莫风将离诺搂得很紧,好似努力想要在徐楚面前维持一副恩爱甜蜜的假象,“我倒是很好奇徐总三番两次约我妻子的原因。”
徐楚轻笑解释,“请恕我直接解释……宴会上,凌总介绍我和贵夫人相识,我们怎么也算得上是朋友……前些天我看见凌夫人的心情不太好,所以带凌夫人来这里散散心,当然,我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只是基于朋友之间。”
“是吗?”凌莫风的眼眸迸射出阴冷的寒意。
徐楚一派倘然,“凌总认为还有其他的原因?”
没有徐楚所期盼的愤然,凌莫风好看的嘴角扬起一抹轻微的弧度,“我以为在妻子不开心的时候陪妻子出来散心是丈夫的工作。”
“呃……”徐楚面露窘色。
离诺抬起眼眸冷望了凌莫风一眼。
凌莫风周身所散发的气势依旧锐不可当。
徐楚识相道,“好吧……离诺,我就先走了……下一次我再约你。”说罢将眸光转向凌莫风,“凌总,你应该不会介意朋友间的见面吧?”
凌莫风不置可否。
离诺却已经颔首,“恩。”
徐楚朝离诺微微一笑,随即转身离去。
……
待空旷的海岸只剩下凌莫风与离诺后,离诺兀自迈开了步伐。
凌莫风神色微沉,第一时间擒住离诺冰冷的手,“你就没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
离诺脚步骤停,眉心微蹙,“不知你想让我解释什么?”
“徐楚!!”凌莫风接近咬牙切齿地吐出。
离诺转身,脸色淡漠,“我和他是朋友!”
“如果只是朋友,需要两个人单独来到海滩吗?”他的语调质问。
她讨厌听见他如此咄咄逼人的语气,声音不由夹杂怒气,“凌总,即便我和徐楚的关系不纯粹,你也没有权利质问我!!”
凌莫风俊逸的脸庞瞬间铁青。
离诺亦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不由敛下眼眸。
凌莫风冰冷的眸光直直射向离诺,倏地,他将眼眸细细长长地眯成一条线,好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嗓音依旧无温,“如果你真替奥斯卡着想,就不要再做出令人产生非议的事,或者你可以公开我们如今的关系,让我无法再继续钳制你!”
“你……”他自负的语调令她不想要再交谈下去,她选择毅然转身。
看着她愤怒离去的背影,他的心头莫名传来隐隐的揪疼。
倏地,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她,径直握住她冰冷的手。
“放开我!!”她使劲全力甩开他。
他不依不饶,掌心握紧她挣脱的小手,紧紧地包裹着。
“放开……凌莫风!!”她继续挣扎。
他仍旧攥着她,但力道并没有让她感到疼痛。
挣扎了几番,确认他没有松开她的意识,她索性放弃了挣扎,逐渐安静了下来。
他突然出声警告她,“下一次,别再让我看见你和徐楚单独在一起!!”
他话底的醋意明显,她却没有意识到,只想在他们之间的交锋中占着上风。“我没有义务听你的!”
“你是我的女人!!”他倏然站住脚步,冷睇着她。
这一秒,她破喉而出的所有愤怒全都被生生吞噎回去……
整个世界好似静止下来,她突然不想再这样争锋相对……
她突然觉得累了,好累。
半响,他好似有着和她相同的感觉,声音缓柔,轻淡道,“我们回去吧!”
他的车停在海滩上的公路旁,刹车的印记明显,显然他开车的时候速度极快。
替她开口车门,他紧握着她手的掌心这才松开。
她乖乖坐进车厢,再没有做无谓的挣扎。
他兀自发动引擎,车子平缓地驶入沿海公路。
车厢内一片静谧,沉默了许久,她垂眸,缓缓开口,“你凭什么只要求我,却不要求你自己?”
他是个聪明的男人,自然能够听懂她话底的意思。
事实上,他心绪不宁地赶回家,正是因为想要第一时间向她解释清楚这件事。“如果你不是像一个爱吃醋的妻子般不信任自己的丈夫而去仔细看新闻,你就会发现那些报道不过是媒体的夸大其词!”
她立即反驳他,“我才不爱吃醋!!”话刚逸出,她才意识到她刚才不经思虑,竟不小心上了他的当,她的话更像是默认了她是他妻子的这一个事实。
他的嘴角噙起微微的笑意,“斯乔是我大学时的学姐……”
她怔愕。
“她的专业是建筑设计……‘海岸一号地’的那块设计图便是由她策划,凌天’大楼亦将由她亲自操刀……她早已经结婚,丈夫乃是阿拉伯的一位皇亲贵胄,碍于她是阿拉伯皇族的身份,这才对外隐瞒了背景身份。”
她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极具说服力。
“斯乔”既是皇族成员,自然拥有外人无法攀比的高雅矜贵,她同凌莫风与身俱来的王者风范相衬,自然容易让人将他们联想在一起……
心底的疑虑稍稍相除,她仍没好气地吐出,“你昨晚没有回来。”
凌莫风撇嘴一笑,“我这位学姐在大学时期就已经拥有惊人的酒力……她约我只是因为我欠她一次庆功酒,她这辈子的最大目标就是将我灌醉。”
他的酒力一向不太好,这么说……前晚,他在睡梦中含糊不清地吐出的人名不过是在央求“斯乔”放过他。
这一刻,她压抑在心底的不快稍稍缓解,忽然又觉得她为什么要去在意这些?
她假装若无其事地将眸光抛向窗外,“你不用跟我解释。”
他好似看到她刻意掩饰的表情,嘴角的笑意不减,“昨晚是斯乔约我一起谈‘凌天’大楼封顶的事……余烨也在场,我们整整谈了一夜。”
他成功地消除了她心底最后的一丝疑虑,她继续假装不在意地将眸光透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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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她发现他并没有开车驶回别墅。
她以为他要回‘凌氏’,不禁开口,“呃……你放我在这里下车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你以为‘凌氏’总裁夫人乘坐计程车不会引人话柄吗?”他一边说,一边将车驶入一个广阔的停车场。
她奇怪地看着停车场,疑惑地问,“这是哪里?”
“带你见个人!”
他走下车,替她打开车门。
她刚一下车,蛮腰便很自然被他缠上。
她微微惊愕,他却已经露出自然的笑意,将车钥匙丢给泊车小弟。
他拥着她一起走进面前高级的咖啡厅。
由于众目睽睽之下,她无法拒绝,只能仍由他拥着。
刚一走进咖啡厅,咖啡厅的侍者便已经恭谨地朝他们弯腰,“凌总,斯乔小姐已经在二楼等您。”
“恩。”凌莫风极为清淡地应了句。
“斯乔?”电梯内,她惊异地看着他。他要带她见的人是斯乔?
他颔首,拥着她径直步出了电梯。
远远地,一位有着中东混血样貌的美丽女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当中。
“嘿,莫风!!”斯乔率先漾起阳光般的璀璨笑意,朝他们招手。
凌莫风揽着她走近。在去找她的时候,他就已经约好斯乔……他早就想找时间让她们认识,毕竟,离诺的朋友并不多。
凌莫风替离诺拉好椅子,介绍道,“斯乔,这是我妻子——离诺!”
斯乔早已经将打量的眸光睇向离诺,上下扫视了一眼,颇为满意地颔首,“果然很漂亮,也很适合你!”
“适合?”离诺颇为疑惑。怎么会有人第一眼就看出她适合凌莫风呢?
斯乔道,“我知道你和莫风的过去……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莫风还是选择了你,说明你有寻常女人没有的魅力。”
离诺只能尴尬地笑了笑。看来,外人都将凌莫风与她之间想象得太美好了……
“当然,她可是我老婆!”凌莫风揽过离诺的肩头,在离诺的颊畔印上一吻。
斯乔白了凌莫风一眼,“好啦……知道我老公不在我身边,你们就别刺激我了!”
凌莫风爽朗发出笑声。
……
这一次的交谈是愉快而轻松的,在斯乔的眼中,他们俨然是一对极其恩爱的夫妻。
凌莫风此次不止是想介绍她与斯乔认识,更重要的是想让离诺亲眼见到他与斯乔的关系。
“好啦,我得回去工作了……”斯乔站起身,笑着对他们道。
凌莫风颔首,“我送你回酒店吧!”
斯乔识相到,“不用啦,你好好陪离诺吧……我们回中国再见!”
“那好吧。”
“再见!”
斯乔笑着同他们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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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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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诺突然安静了下来。
凌莫风坐在她的身畔,平静问道,“又在想什么?”
“斯乔说回国是什么意思?”她转首问他。
他道,“‘凌天’会在近日竣工,‘凌氏’总部将搬回中国……未来,我打算在中国定居。”
她瞠眸,“你要带奥斯卡一起回国?”
“当然,还有你!”他轻扯唇瓣。
他不经意逸出的话好似一种承诺,她的心头却是丝丝的荒凉。
他们已经不一样了……
他们已经离婚,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是情侣的日子,她有什么资格跟他回家?
况且,她并不想跟他回去……
这样牵扯不清的日子,她过得很累。
她不想去否认她对他的感情从未消褪过,但是,这一次……她不会再容许自己犹豫,该结束的,总该去面对。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她问。
“一个星期后。”他回答。
一个星期……这是否说明他们之间只剩下一个星期的时间?
蓦地,她转向他,带着托付的语气,“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奥斯卡!”
他听出她话底的异常,凝眉问道,“你不准备跟我回中国?”
她的嘴角淡淡扯出一抹笑意,“不了……”她不想解释原因,他应该能明白。
他抿紧薄唇,没有再说话。
车厢内有陷入了沉寂。
许久之后,他打破沉默,“奥斯卡离不开你!”
她幽幽回答,“我们的事,你可以暂时隐瞒他……他很懂事,会乖乖听你话的。”
他幽暗的黑眸深望进她的眸底,语调低沉,“离诺……”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苦涩地扬起一抹笑,“凌莫风,我请求你不要再向过去那般自私了……我再也不想受到伤害,所以请你也不要再犹豫!”
对话戛然而止,他发动引擎。
车子疾速飞驰,他沉默,脸色却愈来愈阴沉。
离诺突然开口,“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我知道我以为没有机会问了,所以想在这一刻问你。”
他的眸光投向前方的路况,沉静的表情准许她的请求。
她缓缓地垂下眼帘,落寞道,“如果……我只是‘离诺’,离辉登的女儿,一个不受宠的豪门大小姐,我们之间没有隔着那么多的恩恩怨怨,我亦没有那些复杂的背景……你会爱上我吗?”
“会。”
他没有丝毫犹豫地逸出,表情冷峻而真挚。
她的心头猛然传来密麻的疼痛,令她喉间涌起一阵哽咽,再也无法逸出。
她该庆幸,她没有输给任何人……
他们只是遭遇了上天的捉弄……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
这一刻,她紧绷的心境突然放轻松了……
她想,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因这份感情而痛苦纠葛,因为她的心底已经没了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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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对于此刻的离诺来说,放手也是一种解脱!
正文 我要你!(6000+)
坐在床沿,离诺正在打电话。
她美丽的脸庞泛着淡淡的笑意,“喂,尼克……是啊,好久没有联络了……恩,我打算回你的酒庄工作……”
尼克所提及的话题令她的脸色暗了下来,“呃……等我到了斯科再向你解释……好的,谢谢你。”累
挂断电话,离诺这才松了口气。尼克有所疑虑亦属正常,毕竟,全世界都已经知道她是凌莫风的妻子,她根本就不需要工作。
倏地,叩叩——
房门外传来敲门声。
她放下手机,轻唤,“进来。”
一位和善的佣人抱着一叠衣物走了进来,笑吟吟地询问离诺,“少夫人……我已经将凌总和您的衣物全都熨烫好了,你看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离诺摇首。
佣人将衣物放在床前的沙发上,补充问道,“需不需要帮你们收拾好行李?”
离诺淡淡一笑,“我们的就不用了……倒是奥斯卡的玩具,你记得帮他收好,他很宝贝那些玩具。”
佣人颔首,“好的。”
离诺轻声道,“那下去吧!”
佣人离开后,离诺坐在床沿,独自沉思了片刻。
蓦地,她将眸光投注在沙发上的衣物。
她抱起那叠衣物,将自己的衣物和他的分开,随即将自己的衣物放置在早已经准备好的行李箱内。闷
他的衣物就不用收拾了……她有印象以来,他的西装从没有穿过第二次,而且他每个月都有固定的品牌替他送来昂贵的西装,所以他的衣物不用收拾。
看着躺在他衬衫上方的领带,她的鼻子莫名酸涩起来……
这一刻,她脑海中所闪过的画面是——
美好的晨曦中,她舒适满足地自睡梦中醒来,迎着清晨第一缕阳光,他帅气挺拔的身影站在镜前,穿着衬衫,打着领带,她侧过首凝睇着他英俊的侧颜……
不知为什么,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好像能够稀松平常的注意他的一切,她便会感到莫名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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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离诺又一次跟奥斯卡讲狮子辛巴的故事。
奇怪的是,这一次,奥斯卡听完整个故事都还没有要睡觉的意思,离诺忍不住问儿子,“小宝贝,你怎么不睡觉啊?”
奥斯卡伸手抱住离诺,“妈咪……奥斯卡很怕你会像狮子妈妈一样离开辛巴……”
离诺轻点了一下奥斯卡的小鼻子,“小傻瓜,没有母亲会舍得自己的孩子的,狮子妈妈离开了辛巴,只是为了让辛巴能够自食其力,这样辛巴将来才能够成为森林之王……”
“可我不想做森林之王,我只要妈咪……”奥斯卡枕在离诺的大腿上,撒娇道。
离诺在奥斯卡可爱的粉颊上亲了一下,“妈咪永远都不会离开奥斯卡的……即便妈咪没有在奥斯卡身边。”
奥斯卡小小的年纪无法听懂离诺的弦外之音,他愈加抱紧离诺,渐渐沉入睡眠,但在睡梦之中,他依旧模糊不清的喊着,“妈咪……妈咪……”
离诺轻轻拍着奥斯卡,直至奥斯卡在睡梦中流下口水,离诺不禁一笑。
……
哄完孩子,离诺回到房间。
这几日他在忙着总部交接的事,不早回来,而她清早醒来的时候,他亦已经离开,所以此刻他还没有回来,她亦没有在意。
她抱着睡衣走进浴室。
不知怎么的,洗一半的时候,浴室突然停水。
她颇为狼狈拭干身子,刚刚穿好睡衣,孰料,水又来了……
由于她忘记关心阀门,她毫无预警被水倾洒得满身都是……
这些都还不是关键,关键是她的真丝睡衣已经变得隐隐透明……
她不由揪紧领口,欲以最快的速度步出浴室找来干爽的衣物替换。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世事竟是如此凑巧。
她刚一踏出浴室,房门的门把便已经传来轻微的扭动声。
她紧张得呼吸一紧,这一秒,他颀长俊挺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
瞥见眼前的景致,他的手停在了门把上,眸光一顿。
他们的视线有那么一秒的交汇,他继续深望着她。
眼前的她,头发垂落,虽然略微的凌乱,却多了一份以往少见的慵懒与妩媚……白色的真丝睡衣,好似沾了水,她在狼狈的时刻将几枚扣子全部扣错,导致她胸前的部位被刻意突出……而她若隐若现的胴-体,无疑是给眼前男人最大的魅-惑。
“呃……浴室突然停水了,睡衣沾湿了……”她觉得她怎么解释都无法化解此刻的尴尬。
忽地,他迈开步伐向她靠近。
虽然他的步伐悠而缓,但他专注凝睇着她的眸光,令她紧张不已,本能后退。
然,她尚未退入浴室,他挺拔的身影却已经屹立在她的面前,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她吓了一跳,忙垂眸,仓惶地逃开他深不可测的眸光。
他擒住了她欲逃离的身子,径直褪下身上的西装,将西装罩在了她削弱的肩膀上。“我有话想和你说,我在外面等你。”
鼻息内窜入属于他的好闻气息,她愣愣地定在原地。
他好似知道她不想看见他专注的眸光,他的视线极其自然地从她身上撤离,随即转身。
她轻轻舒了口气,看着罩在她肩上的西装,她顿时感到一阵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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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干爽的衣物,她来到二楼的露台。
他双手Сhā着裤袋,背对着她。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如此冷傲自负的身影上看见隐约的孤寂与落寞。
她没有出声,只是定定着望着他。
或许她凝睇着他的眸光太过专注,他在这一刻转过身。
他幽暗的眸光直直地望进她的眸底,仿佛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
她凝望着他,然后想开口问他什么事——
但在她开口前,凌莫风已经拥住她,俯首攫住她缨红丰润的唇瓣。
这吻是如此专注,如此真切……
这吻已经传达了无限的深意。
他的吻不急不躁,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狂妄与占有,她轻轻抵触着他的胸膛,可他快速准确地擒住她的不安分的手,继续吻得深入。
“唔……”
渐渐地,她的挣扎声不再……她好似像他一样沉沦进这一刻的安逸与美好当中,再也没有气力却挣脱。
许久之后……
他松开她,然而,不等她有喘息的片刻,他却已经将她用力地按在怀中,他的下颚不舍般地顶住她的发丝,嗅着发丝上淡淡的香味。
在这一个秋凉露重的夜晚,他如以往般霸道地拥着她,薄唇贴在她的耳畔低沉逸出,“跟我一起回中国吧!”
她听出他嗓音的不同以往。不再是没有半点感情,不再只有让人难以捉摸的深意,他真挚得令人心动。
他的气息紧紧地环绕着她,她的眼眸感到微微的灼热。
“陪着我!!”他加紧了手边的力道,放佛要将她彻底融入他的骨子里。
她从不知道他也会有如此铁汉柔情的一面,若不是平日见惯了他的冷漠自制,她会以为他此刻的语气像是在低身下气地恳求她……
她承认,她无法做到不去动容。
从她得知他将要回中国的那一刻起,她的心无时无刻不再泛着隐隐的疼痛。
是啊,她怎么舍得?
整整爱了这么多年……她又怎么能够妄想欺骗自己能够放下他呢?
可是……她已经给过自己机会,也曾试图在他身上找到她想要的答案,世事却总让人难以意料,他们终究还是要回到各自的轨道……
她相信,她真的相信他在乎她……或许是因为她默默爱了他这么多年,或许是因为她替他生下奥斯卡,又或许有其他原因。
但,她想要的都不是这些,他亦已经明确地告诉她……他永远都给不了她她所想要的。
心,撕扯过阵阵的疼痛……
她费劲气力推开他,眼眶早已经凝聚慢慢的泪水。
“离诺……”他的嗓音好似受伤一般嘶哑。
她朝天望了一眼,竭尽全力收回欲自眼角滑落的泪液,哽着声道,“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捉弄我了?”
“我要你!”他直言不讳地道出他心底的想法。
面对他狂肆的占有欲,她抚着胸口后退,直至抵在身后冰冷的墙面,她这才抬起模糊的泪眸望向他,“凌莫风,我好累……你就当行行好,放我一码,别再这样对我……你可以不爱一个女人却因为那丁点的在乎而将那个女人留在身边,但我不一样,我想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男人……我不想因为他偶尔流露的深情而在心底欣喜若狂,亦不想每晚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怀疑他究竟爱不爱我……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这些年,她执着地追随他的背影不肯放弃,直到那影子远远地淡了、细了成了一根针扎在她的心头上。
“你……”他似乎有话要说,然而,看着她难以控制而不断肆出眼眸的泪水,他干涩粗哑的嗓音终究堵在了喉间。
他转过身,重新将视线放在了远方。
她沿着冰冷的墙面,慢慢滑下,她没有允许自己哭不声,但肩膀却因为啜泣而在不住颤动。
“我们回房吧!”
他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幽远传来。
她抬起泪眸。
他俊逸的脸庞没有往日的冷肃,嗓音温暾。
她站起身,轻轻颔首。
他径直迈开了步伐,没有再回头看她。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跟在他的身后,每一个步履都是她心碎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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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很快过去。
“凌氏”总部转移中国H市的事情大致已经处理妥当,今晚,便是凌莫风启程回中国的时刻。
傍晚,离诺抱着奥斯卡坐在沙发上等凌莫风回来。
原以为他忙于工作需要到很晚才回来,没有想到,晚餐时分,他竟准时出现在别墅。
他将手边的公事包与车钥匙递予佣人,奥斯卡却已经兴奋地奔向他,“爹地——”
凌莫风将奥斯卡抱起,嘴角含着浅笑,“今天有没有乖乖听妈咪的话?”
奥斯卡认真点头,“恩。”
离诺站起身,带着笑意看向奥斯卡,“他越来越调皮了……今天去幼稚园帮他请假,他居然开心得蹦蹦跳跳。”
“奥斯卡以为爹地妈咪要带奥斯卡去海洋公园玩呢!”奥斯卡天真的。
奥斯卡并不知道他的童言童语引起了父母脸色的变化。
离诺的表情微僵,立即用一抹笑意而取代,而凌莫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过稍纵即逝。
“有机会再带你去……现在先去用餐吧!”离诺转移话题。
奥斯卡认真点头,“好。”
餐桌上的气氛是闲适而愉悦的。
奥斯卡的长相越来越像凌莫风,不过性子却和凌莫风不太像……他很调皮,不时在父亲的怀中捣蛋,看起来无忧无虑。
离诺不由在心底感叹,看来老天还是眷顾他们的,至少赐给了他们一个可爱聪慧的孩子……让他们能够弥补他们童年时所不能拥有的美好回忆。
晚餐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余烨来到了别墅。
瞥见他们一家三口正在用晚餐,余烨未敢打扰,默默地站在一旁。
直至晚餐结局,离诺在用纸巾替奥斯卡拭去嘴角的痕迹,余烨这才向凌莫风禀告,“总裁,飞机已经准备好了。”
余烨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离诺听见。
离诺本能地抬起眸光望向凌莫风,竟无意间与凌莫风投来的眸光相接。
这一次,没等离诺仓惶地避开,凌莫风却已经转移视线,他站起身,淡淡逸出,“我们走吧!”
凌莫风径直迈开步伐,离诺的视线追随着凌莫风的背影,这一刻,她其实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她的喉咙好似被一股艰涩堵住,直至他的身影在她的面前消失,她依旧没有逸出半个字眼。
“妈咪,爹地去哪了?”奥斯卡眨着炯亮的双眸,好奇地问。
离诺敛下喉间的酸涩,微笑道,“爹地在门外等你……等等你要和爹地坐飞机回中国。”
“为什么是我和爹地,妈咪不去吗?”奥斯卡聪明的小脑袋转得极快。
余烨自离诺的怀中接过奥斯卡,轻哄道,“让余叔叔给奥斯卡解释好吗?”
孰料,奥斯卡突然在余烨的怀中猛地挣扎,带着哭腔逸出,“我不要……我不要离开妈咪……我要和妈咪在一起!!”
余烨不得不将奥斯卡放下,他蹲下身子想要劝导奥斯卡,奥斯卡却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抱住离诺的大腿。
奥斯卡顷刻间哭得唏哩哗啦,稚嫩的童音加委屈的哭声逸出,“呜……你说过不会不要奥斯卡的……呜……我不要离开妈咪……妈咪……”
奥斯卡抱得离诺很紧,离诺的心在一阵阵抽痛。
余烨无奈地看着离诺,离诺随即对余烨使了一个眼色,余烨这才退到一旁。
离诺将奥斯卡自自己的腿畔抱起,她清澈眼眸中亦含着隐隐的泪花,勉强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傻瓜,妈咪怎么会不要奥斯卡
|||
?”
奥斯卡的哭声顿止,瞪大明亮的双眸,“妈咪会和我们一起去中国?”
离诺摇首,溢满母爱的双眸怔怔地看着奥斯卡,轻声解释道,“奥斯卡,你还记得妈咪给你讲的辛巴的故事吗?”
奥斯卡认真颔首,“恩。”
离诺泛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狮子妈妈很爱辛巴,可是,为了辛巴能够不被别的小动物欺负,狮子妈妈将辛巴一个人留在了森林……但是狮子妈妈总是躲在树后面偷偷看着辛巴!”
“呜……”奥斯卡自凌莫风基因上沿袭的高智商似乎已经猜到离诺想说什么,他立即摇首,“我不要做森林之王,我只要妈咪……”
离诺敛下眸,正色道,“可是妈咪希望奥斯卡能够做‘森林之王’,将来才能够保护妈咪!”
“妈咪……”奥斯卡圈紧离诺的脖子,不愿松开离诺。
离诺伸手轻轻拭去奥斯卡眼角上的泪痕,哽着声道,“妈咪不会离开奥斯卡的……妈咪只是要和爹地分开一阵子,不过,妈咪会像狮子妈妈守护辛巴那样偷偷保护奥斯卡!”
“妈咪和要爹地分开很久吗?”奥斯卡认真地眨着眼眸。
离诺的声音突然哽在了喉间,几秒后才冲破哽咽,缓声道,“不会的……妈咪很快就会去找你和爹地。”
对不起,小宝贝……
妈咪对你撒了谎……可是,等你长大一些,你就会明白的。
“好吧……”奥斯卡扳了扳手指头,然后将十个手指头都放在离诺的眼前,“这么多天,够吗?”
离诺颔首,“恩。”
……
哄了奥斯卡许久,离诺终于说服了奥斯卡随余烨离开。
奥斯卡在余烨的怀中时,不住地回首看着离诺,尽管眼眶中的眼泪在打转,奥斯卡却乖巧地同离诺挥手道别……奥斯卡始终相信,他的妈咪很快就会去找他的。
奥斯卡离开的时候,离诺没有哭,可当她看见他的法拉利驶出别墅的时候,她再也无法控制眼泪……
她全身无力地靠着别墅的柱子,紧紧地咬着唇瓣。
蓦地,她的手机收到一条简讯。
瞥见屏幕上显现的号码,她立即按下打开键。
是的,简讯来自凌莫风,内容——
“不建议你回斯科,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一切都为你保留……对于过去,我很抱歉。”
没有道别,没有挽留与不舍,他们之间,只剩下这么一句简短的歉意。
看着属于他风格的字眼跳跃在她的手机屏幕上时,她的眼泪落得愈凶……
我要你!他说这句话的语气仍旧响彻在她的耳际。
唯有到了此刻,她才知道,她是这么坚强,才敢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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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建议看这篇文的亲们可以去听听那首老歌——《梦醒时分》。
正文 感情的事,他没演技!(6000+)
她懂凌莫风的意思。
她还不能离开洛杉矶……她的离开只会引起世人的猜测与揣度,这对于他们来说只会有不良的影响。
所以,翌日,她给尼克打了一通电话。
“喂……”
“Lee,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呢!”尼克热络的声音传来。累
她带着歉意道,“尼克,对不起,昨天我提到要回酒庄的事……”
尼克出声打断,“Lee,你还不知道?”
“什么?”她蹙眉。
尼克突然发出一道爽朗的笑声,“看来,凌总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恩?”她愈加不明。
尼克笑道,“昨天,凌总的下属余烨给我打来一通电话,他说他想要买下‘拉菲酒庄’在洛杉矶的代理权……你知道我有多兴奋吗?这可是我们酒庄第一次迎来代理商,关键是买下代理权的人竟是你老公,他显然是知道你对‘拉菲’的热爱……”
“你是说凌莫风替我买下了酒庄在洛杉矶的代理权?”离诺不敢置信。
尼克颔首,“不止如此……稍后我会飞来洛杉矶帮助你选择合适的酒庄,酿酒的原料我亦会由斯科提供给你,当然,这所有的费用凌总已经预付给我……只不过,酒庄的经营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未来是否能够盈利还是得靠你自己……”
“我知道了。”离诺愣愣颔首。闷
尼克感叹道,“看到凌总这么疼你……我也很欣慰。”
“呵。”她淡淡一笑。只有她才知道她的笑意是那么尴尬。
“好吧,我们见面再谈……”
“好。”
……
合上手机,离诺坐在别墅厅里的沙发上,久久没有回神。
原来,他早已经猜到她的想法,替她筹划了她的未来……
虽然不愿接受他的帮助,但她还是无法否认这一刻的心灵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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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晚餐想吃什么?”
别墅内,佣人恭敬地问离诺。
离诺正坐在厅内的沙发上呆愣地看着电视,半晌才反应过来,“呃,随便。”
佣人关心地问,“少夫人是没有什么胃口吗?”
离诺沉默地摇了摇首。
佣人瞥见离诺脸庞上所呈现的黯然,不禁叹气,“少夫人……其实,你干嘛不跟凌总一起回中国?一个人多孤单啊,凌总肯定也想少夫人陪在身边……分开久了会影响到夫妻感情的。”
“少夫人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你就别多事了。”另一位佣人小声斥责。
无奈叹气的佣人这才闭口。
这时候,离诺的手机突然响起。
佣人随即退下。
离诺瞥了一眼手机屏幕,暗沉的脸色稍稍转亮,按下接听键,“喂。”
“小诺!”凌莫臣温和的嗓音传来。
“恩。”
“能告诉我你和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凌莫臣已经知道离诺没有随凌莫风一起回美国的事。
离诺垂眸,没有隐瞒道,“我和他离婚了!”
“你在说什么?”凌莫臣无比惊愕,“是不是风提出的?他还在介意‘婚礼’的事?”
离诺淡淡道,“和他无关,是我提出的……不要问原因,至少,我和他现在都很好。”
“我放心不下,我要见你。”凌莫臣的声音带着担忧。
离诺语调愈加轻淡,“过段时间吧……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
“我不放心。”凌莫臣再次强调。
离诺直接道,“你必须放心!”
凌莫臣瞬间沉默。
离诺缓声道,“莫臣……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好吧……过段时间我再去看你。”凌莫臣没有为难离诺。
“恩。”
结束完通话,离诺做了一个深呼吸,随即挥手招来佣人。
佣人连忙移至离诺面前,恭谨地问道,“少夫人有什么吩咐?”
“我饿了……我想吃法国菜,意大利面也可以!”
佣人见离诺有了胃口,连忙颔首,“是,我现在就去告诉厨房。”
离诺直起身,将眸光望向落地窗外的阳光,好似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她微微扬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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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莫风独自回国的消息又怎么会不引起世界媒体的关注?
有关凌莫风与离诺分居的传闻开始络绎不绝地传出……
凌莫风对媒体的态度总是一笑置之,而离诺终日呆在别墅,亦没有给予媒体捕风捉影的机会。
这日,尼克来到洛杉矶,离诺终于不得不踏出别墅。
她与尼克约在了一家具有法式风格的咖啡厅,同尼克商议酒庄的事。
“我们就将酒庄的地点选在那吧……郊区的空气适合葡萄酒的储藏,至于酒庄的员工,也能够在附近的小镇招收。”尼克道。
“恩……就按照你说的办吧……我没有什么经验,还得靠你教我。”离诺诚恳道。
尼克轻笑,“我们之间哪需要这么客套……即便没有金钱这层关系,我也会尽全力帮你!”
“谢谢。”她知道,尼克一直以来都很照顾她。
两人又谈了一些有关酒庄的事,蓦地,尼克犹豫地问道,“Lee,我刚刚才知道凌总已经带着奥斯卡回中国了……你怎么没有跟他回去?”
离诺注意到咖啡厅的四周隐匿着诸多的记者。
她刻意找准了一个镜头,轻笑,“我想发展我的事业呀!你也知道我的性格,不抬喜欢依附一个人,我才不想整天无所事事地做一个豪门贵妇……他当然不肯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可他拗不过我……”
尼克乐呵呵道,“你还不是仗着凌总疼你!”
离诺惬意地摇匀咖啡,美丽的脸庞带着满足的甜笑,“小别胜新婚嘛……过些天我就飞回去给他个惊喜!”
“恩!”
媒体记者将离诺的回答全都发表在了报纸周刊上。
两日后,某个在中国的俊逸男人看见这篇新闻。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笑意,心情颇好。
余烨抱着一叠文件走进他的办公室,见老板难得露出笑意,不禁问道,“总裁,有好事吗?”
凌莫风收起报纸,嘴角的笑意不减,“将飞机加满油。”
“总裁要去……”貌似总裁这未来一个月都没有出差的行程安排。
凌莫风勾起唇角,“洛杉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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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见她……
怎么都好,就为了她那句“小别胜新婚。”
夜晚,他抛下忙碌的工作,径直飞往洛杉矶。
……
他下飞机时,她正躺在他们一起睡过的大床上翻来覆去。
不知道怎么的,身边没有他以后,她总是遭到失眠的困扰。
最后,她索性靠坐在床头,兀自深入思绪。
蓦地,她拉开床头柜,自床头抽屉中哪出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他们赔着奥斯卡去海洋公园玩的那天所拍的……她还记得,奥斯卡恁是要她与凌莫风拍一张。
他们没有拍过婚纱照,这张照片是他们相识以来唯一的合影。
她细细地看着照片上的他,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他俊逸的脸庞。
是的,她想他了……
无法去掩饰这种感觉,她的心头逐渐难受起来。
蓦地,她将照片放进抽屉,逼着自己闭起眼睛。
她试图让自己放下那股思念,奈何他的身影总是有意无意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开始感到烦躁,烦躁自己的理智竟是这么难以控制……
突然,她再次坐起身,打开床头的抽屉,她闭着眼将手中的那张照片撕毁。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回到从前,所以,她不能对自己仁慈,能加不能有那么一秒地纵容自己。
原以为这样做以后她会容易睡着,奈何,她依旧只能在床上辗转反侧。
忽地,她的手机铃声响起,划破夜的静谧。
她拿起床头的手机,懒得看屏幕,按下接听键,“喂。”
“我是徐楚!”
她猛然睁开眼眸,“是你。”似乎,那一日在长滩遇见凌莫风以后,徐楚便没有再联系过她。
“睡了吗?”徐楚问。
“正准备睡。”她回答。
“新闻上说你没有陪凌总回中国……我想找你聊聊,不聊你的事,聊我的事。”徐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离诺犹豫,“可是,现在很晚了。”
“女人……你听不出我心情不好吗?”徐楚的声音较往日低沉。
“呃……”
“来吧……就在长滩,听我说说话,感受一下海风。”
离诺隐约能够从手机里听见海风掠过的呼啸声,他显然已经在长滩。
忆起徐楚对她的帮助,她最终颔首。
“好吧……我现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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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诺前脚刚刚离开,凌莫风后脚便已经驱车回到别墅。
别墅的佣人见到是他,满心欢喜地拉开别墅大门,“凌总。”
凌莫风匆匆将手中的车钥匙抛予佣人,便径直踏上二楼。
他没有丝毫犹豫地扭开门把,原以为会在大床上看见他所期许的那抹熟睡脸庞,岂料,卧房内空空荡荡。
鼻息有着属于她的淡淡幽香,他找来佣人,冷声问道,“少夫人呢?”
佣人疑惑回答,“少夫人没有在房里?”
凌莫风转过身,原本呈现在他脸庞上的一抹柔和变得极其僵硬,他的视线透向空空如也的大床,无意间瞥见了躺在大床畔被撕毁的照片。
他走近,如鹰眼般锐利的眼眸凝睇着照片残骸。
“他”被撕成了两半……
他淡漠地收起眸光,冷问,“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连她的行踪都不知道?”
佣人恐惧地垂眸,“对不起,凌总,我们真的不知道少夫人出去了……”天呐,少夫人究竟去哪了?
“算了,你下去吧!”凌莫风挥手。
女佣人战战兢兢地后退,她不敢抬起的眸光隐约能够感觉到男主人落寞的身影,她忽的好似想起什么似地,补充道,“对了,今天少夫人姓徐的朋友好像打电话来了……电话不是我接的,但好像是问少夫人是否在别墅。”
“我知道了。”凌莫风的冷眸在这一刻愈显阴沉。
佣人嗫喏退身。
……
十分钟后,凌莫风驾车来到洛杉矶的最出名的海港——LONGBEACH。
他的车停在长滩,急骤的刹车致使车轮下的海滩留下很深的印记。
他摇下车窗,眸光瞬间冰冷。
海风冷冽,徐徐吹进车厢,犹如锋利的刀刃,刀剐他冷漠的脸庞。
他幽暗的视线中,她与徐楚相偎在海滩。
过去,他看见过她太多忧郁的神色,但是此刻,隔着黑夜,他看见的却是她望着徐楚时的温柔笑意。
她与徐楚应该是相谈甚欢,不时交头接耳。
凌莫风握着方向盘的手劲愈来愈紧,脸色在幽暗的车厢内笼罩一层寒霜。
倏地,他发动引擎。
他阴暗的黑眸逐渐眯成一条线,隐含着一丝愤怒,一丝隐忍,亦有在他身上极少显现的无力。
最后,没有犹豫,他灼烈的眸光自他紧紧锁定的那抹纤瘦背影上撤离,不菲的车子急速掉头,驶向沿海公路。
……
离诺正在和徐楚说话,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隐约有两道离去的车光。
有种莫名的熟悉,好似曾经看到过这样的车灯,她欲脱口的话突然间停顿,眸光追随着那道车影。
徐楚疑惑地问,眸光遁寻着她的视线望去,不过车影已在他转首的前一秒消失。
她失神,没有回话。
他稍稍凝眉,“看见什么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轻轻摇首,“没什么……”撤回视线,她脑海中再次闪过刚才那道急速而去的车影。
徐楚见她垂眸沉思了数秒,不禁问道,“是不是有事?”
离诺倏然站起身,“我想回家了。”
“好。”徐楚跟着站起身。
坐在徐楚的车厢内,离诺问他,“心情好些了吗?”
徐楚轻声失笑,“假若我告诉你心情不好只是借口,想见见你才是真的,你会不会不再交我这个朋友?”
后视镜内显现出徐楚一往情深的脸庞。
离诺坚定摇首,“对不起,我……”
未等离诺完整逸出,徐楚已然打断,“我说笑的……你已经结婚,我哪敢去惹凌总,我可是亲眼见识了你老公的占有欲!”
离诺没有继续解释下去,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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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去私人机场的路上,凌莫风给别墅的佣人打去一通电话。“我回来的事,不要让少夫人知道!”
佣人瞥见别墅外的车影,欣喜道,“呃,凌总,少夫人回来了,您是不是……”
“不必了……不要让少夫人知道我回来的事!”说罢,凌莫风径直挂断电话。
佣人疑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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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话筒。奇怪,凌总回来的时候明明一副期许的模样,看起来心情颇好,可此刻发出的声音却冷若冰霜。
这时候,离诺走进大厅。
佣人连忙迎至离诺面前,“少夫人,您回来啦?”
离诺困惑地看着佣人,“你还没睡?”
“刚刚凌……”佣人本欲脱口而出的话顿然吞回肚子,忆起凌莫风的命令,佣人连忙改口,“呃,今晚我由我在大厅值班。”
“哦。”离诺颔了颔首。
佣人倏然问道,“少夫人,您去哪了?”
离诺完全没有女主人的架势,友善回答,“陪一个朋友聊天。”
佣人笑着提醒道,“以后那么晚还是别出去了……万一凌总半夜想念少夫人,少夫人还不得窝在床上陪凌总煲电话粥啊!”
离诺惊异地看向佣人,正欲开口,佣人却已经提前吐出,“少夫人若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
“呃……好。”
佣人退下后,离诺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平日里,佣人们从未过问过她的私事,可刚离开的这个佣人却好似话里有话一般。
料想到可能是她太过敏感,她没有深思,兀自回房。
她刚想扭开房门,竟不经意地发现房门并未闭合。
曾经训练有素的敏锐感让她察觉到她出去的时候是有关房门的,而没有得到她的准许,佣人们是不会进出这间房的……她的身子突然间怔在了门前。
那道车光及佣人隐晦的字眼,这些似乎都在暗示她什么……
难道……
她突然联系到一个事实,连忙转身来到一楼大厅。
瞥见刚才那个守在大厅的佣人,她连忙问道,“呃……凌总是不是回来过?”
佣人看着离诺着急的神色,甚是想要告诉离诺事实,然而,佣人无法去违背凌莫风的命令。
佣人摇首,“凌总没有回来。”
他没有回来……
回到卧房,离诺怔怔地坐在床畔。
车灯或许不是他的,佣人的话里亦没有话……原来,真是她想多了。
但不知为何,她的心竟会在此刻感到莫名的悲伤……
她失落地垂下眼眸,无意间瞥见被撕成两半躺在地面上的照片。
她的心头猛然一酸……
捡起照片,她不由自主地将照片合在一起……
画面中,他亲密地揽着她的肩头,嘴角扬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而她靠在他的怀中,微微笑着……
鼻子传来微微的酸涩,她和衣躺在床上,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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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在飞往H市的私人飞机上,他坐在机窗畔,眸光幽远地望着窗外的幽暗,手中摇曳着一杯琥珀色的液体。
忆起长滩上的那一幕,他突然冷冷一笑。
执起手边的烈酒,他一口灌入。
烈酒辛辣的味道顿时压下他喉咙的涩感,他继续扬着这抹阴暗冷沉的自嘲笑意。
原来,感情的戏,他没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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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日子,离诺皆在忙碌酒庄的事。
虽然有尼克的帮助,但酒庄许多事还是要她亲历亲为,所以这一个多月来她并不轻松。
这日,忙碌了一天,她早早沐浴,想要放松身体好好睡一觉,孰知,她刚一躺下,手机便响了起来。累
她疲累地躺在床上,模糊不清地接起,“喂……”
“妈咪……”奥斯卡稚嫩的声音传来。
听见儿子的声音,离诺猛然坐起身,睡意瞬间消失,“奥斯卡?”
“妈咪,奥斯卡好想你!”奥斯卡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哭腔。
“妈咪也好想奥斯卡……”离诺低落的声音掩饰不住她的思念。
奥斯卡委屈道,“奥斯卡已经数完全部指头了,可数了好几遍,妈咪还没有来……”
离诺不知道该如何向儿子解释,轻声问道,“爹地有在身边吗?”
奥斯卡摇首,“爹地还没有回来,我偷偷拿余烨叔叔的手机给妈咪打电话的……”
“爹地不让你给妈咪打电话吗?”离诺疑惑。
奥斯卡偏着头,天真回答,“不是……是我不想让爹地知道我给妈咪打电话……”
“为什么呢?”离诺愈加困惑。
奥斯卡突然小声道,“我告诉妈咪,妈咪不能让爹地知道哦……”
小家伙神神秘秘的,离诺倒好奇起来,“好,妈咪不告诉爹地,你偷偷告诉妈咪。”闷
奥斯卡可爱的稚嫩童音发出,“余烨叔叔说,爹地前几天去找妈咪了……可是妈咪惹爹地生气了,爹地回来的时候脸臭臭的……我怕爹地知道我给妈咪打电话会生气,所以不让爹地知道。”
奥斯卡说话有条不紊,离诺听得很清楚,眼眸不由瞠大,“小宝贝,你是说爹地来找过妈咪?”
奥斯卡认真点头,“恩,爹地那天没有没有回来睡觉觉。”
离诺怔愣半晌。
“呃,妈咪,余烨叔叔回来……妈咪要是惹爹地不开心,记得像哄奥斯卡一样哄爹地哦,偷偷告诉你,爹地很好哄的……”
……
结束了通话,离诺靠在床头许久。
蓦地,她身着睡衣跳下床,径直来到一楼大厅。
她将那天晚上在大厅值班的佣人找了过来,严肃问道,“我出去的那天晚上,凌总究竟有没有回来?”
佣人没有想到事隔这么多天,女主人还会记起这件事,她丝毫没有准备,脸庞显现慌乱无措。
佣人的表情已经泄漏了答应,她几乎以肯定的语气问道,“他回来了?”
佣人连忙摇首,“少夫人,您不要逼我……”
离诺从佣人为难的神色中,立即猜到事实,“是不是凌总交代你隐瞒的?”
佣人猛地抬眸,仿佛没有料到女主人如此聪慧。
离诺缓声道,“你放心吧……凌总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迁怒于你的。”
佣人再也无法隐瞒,忙不矢颔首,“是,凌总回来过……可是,那晚少夫人不在别墅,凌总就走了。”
他真的来了?
离诺在心底呐呐自语,不敢置信。
佣人进一步解释道,“凌总来的时候,心情很好,第一件事就是去房里找少夫人……没有见到少夫人,凌总很是失落……最后得知少夫人去见朋友了,凌总就驱车离开了。”
他真的回来过!
她那晚的猜测,竟是真实的……
那晚,他去了长滩,看见她和徐楚在一起……
难怪,他离去时的车灯可以那么利索,那么急速。
离诺愣愣地坐在厅内的沙发上,眼眶逐渐染红。
他为什么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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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凌天”大厦,“凌氏”总裁办公室。
凌莫风闭着眼仰靠在身后的真皮椅子上。
他的办公室三面被落地窗包围,这符合他俯瞰世界的决心。
只是,此刻的他,眉宇间略显疲惫,领带早已经松开,整个人似乎没有了平日在人前的高高在上与自负冷傲。
他为什么要回去?
就因为想要看见她笑起来的样子……
他从不知道,他也可以这么冲动。
或许是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她在他面前呈现更多唯有泪水与悲伤,他才会如此眷恋她的笑容。
离诺……
他时常在想,是不是只有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才可以绽放出那么安逸舒适的笑意?
她总说他自私,可自私的又何尝是他一个人?
他允许她走进他的生命,她却恣意地想要在他的生命中走来走去……
她不知道,他也会累……
过去,他从不以为他会在感情的事上多浪费时间,但,因为她,他竟在不知不觉中逗留了这么久……
这是什么感觉?
他搞不清楚……他只知道,他想要她,疯狂地想要她!
他清楚,只要他一个决定,一个轻而易举的举动,他便可以将她牢牢在禁锢在身边,用尽全身的气力去宠她,疼她……
可是,看着她在他面前委屈痛哭的时候,他竟是那么不忍。
多少次,他想要抛弃那些自尊与高傲,不顾一切地将她揽在怀中,可他做不到……
童年时的阴影,父母墓前的誓言以及这些年在商业场上披荆斩棘的艰辛……这些都是顾虑,他还做不到彻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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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楚!”
“是我。”
“能陪陪我吗?”
“好。”
“长滩!”
……
长滩,离诺与徐楚像那一夜一样坐在海滩。
整整一个多小时,离诺都没有说话,徐楚亦没有出声问她,只是静静地陪在她。
忽地,一阵刺骨的寒冷海风掠过他们……
瞥见她单薄的身子轻颤,徐楚第一时间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这一瞬间,她猛然忆起那一夜,他将西装外套罩在狼狈不堪的她身上,她恐惧,他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约她去露台。
露台上,他像是想要将她揉进骨子里一般拥紧她,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薄唇逸出低嗄的磁性嗓音,“我要你!”
她突然摇首,试图将脑海中的画面摒除,奈何,那一幕却是那么清晰地逗留在她的脑海。
“呜……”
她再也抑制不住地痛哭出声。
徐楚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的双肩,紧张问道,“怎么了?离诺。”
她抬着模糊不清的眼眸望着徐楚,渐渐的,她眼中的徐楚,彻彻底底被凌莫风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所取代,好似面对的人是他,她哽咽逸出,“离婚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你明明知道,我抗拒不了……凌莫风,你真的好残忍,好残忍……”
说罢,她冲进徐楚的怀中,挥起拳头,用力地打在徐楚的胸膛。
徐楚任由她依靠着,安慰地轻拍她的脊背,“哭吧……也许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她继续在徐楚的怀中宣泄,好似一口气将心底所有的酸涩与痛苦逸出,“我恨你,我恨你……”
到最后,她嘴里喃喃逸出的只剩下三个字,“我爱你。”
她在徐楚怀中整整哭泣了两个多小时,直至她再也无法支撑红肿的眼皮与灼痛的眼眸而倦累睡去。
……
某星级酒店。
徐楚将离诺放在了酒店的大床上。
徐楚本欲离开,忆起她今晚的失控,他不放心地坐在了床沿,静静地看着她。
她很美……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便已经是凌莫风的女人,他好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一点遇上她?
他不知道,原来她这么爱哭……
哭的时候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那么惹人疼惜。
“凌莫风……凌莫风……”睡梦中的她,皱着眉,嘴里喃喃梦呓她所爱男人的名字。
他的心猛然划过一丝痛楚,手掌忍不住轻抚上她细致的脸庞,轻轻拭去她眼角未干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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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离诺拥着被子,揉捏着眉心缓缓坐起身。
她的头昏昏沉沉,眼眸早已经肿得像核桃。
昨晚的回忆猛然袭来,她这才意识到,昨晚,徐楚整整陪了她一夜,似乎,也是徐楚送她来的酒店……
她掏出手机给徐楚拨去一通电话,不想,徐楚的手机无法接通。
她没有去深思,决定找个机会再向徐楚解释她的失态。
简单梳洗后,她离开了酒店。
她并不知道,她离开的这一幕,早已经被守候在门外的记者捕捉。
……
与此同时,徐楚正坐在飞往H市的飞机上,这便是他没能及时接听离诺电话的原因。
数个小时后,徐楚坐在“凌氏”集团的贵宾会客室。
前台小姐替徐楚端上一杯咖啡,礼貌道,“徐总,凌总正在开会,您先坐一会儿,凌总开完会后,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好。”
一段时间过后,前台小姐再次出现在徐楚的面前,轻声道,“徐总,凌总已经开完会了,凌总请您过去。”
徐楚扣好西装扣子,跟着前台小姐直上总裁专属楼层。
总裁办公室内,凌莫风兀自靠着椅背,幽暗眸光有着在商场上的锐不可当,好整以暇地看着徐楚。
徐楚坐在凌莫风的对面,率先开口,“早先就想约凌总一起打高尔夫,但没有想到凌总这么快就将总部搬到了中国。”
凌莫风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徐总大老远从美国来到中国,不会是只想约我打高尔夫这么简单吧?”
徐楚轻笑,“不瞒您说,我还真有事。”
凌莫风稍稍眯紧黑眸,眉宇间闪烁着一丝他独有的冷傲霸气。
徐楚继续保持着笑意,一边将手伸进西装外套,随即将一叠照片递予凌莫风。
凌莫风幽沉的眸光掠过那叠照片,眼眸倏然迸出一股冷厉。
平日的冷静与自制教凌莫风镇定自若,神色并未太过异常。
徐楚拿起一张照片,放置在凌莫风的面前,轻声道,“昨晚,我和她睡在一起。”
凌莫风眉梢挑起,一丝邪肆森冷的笑意挂在嘴角,冷唇抿紧。
徐楚一声失笑,语调带着他暗藏的危险,“凌总,我只想告诉你,她现在是我的女人!男人应该大度,而不是自私,不要以为一个女人替你生了一个孩子,你就能够恣意地耍弄她的感情!从今以后,我会负责保护她!”
说罢,徐楚站起身。
凌莫风深不可测的黑眸依旧平视着前方。
“好吧,凌总,我先走了……看来以后我们也没有什么合作的机会,希望你能祝福我和你的前妻。”
徐楚昂首阔步离去。
一直站在凌莫风身旁默不吭声的余烨终于按捺不住愤怒,咬牙切齿道,“总裁,您怎么能够纵容这种人如此嚣张?”要知道,总裁若想要对付一个人,那个人绝对不会有好的下场。
凌莫风挥手阻止余烨,嗓音低沉逸出,“你先下去!”
“总裁……”余烨犹豫。
“我的话你没有听见吗?”凌莫风挑起寒眸。
余烨再也不敢耽误一秒,只能压抑着满腔的愤怒退下。
凌莫风的眸光牢牢都锁着桌面上的那叠照片。
照片中,徐楚与离诺安逸在躺在同一张大床上,离诺睡得极其安稳,侧过身,舒适地抱着徐楚……
他狭长的黑眸愈来愈眯紧,透过缝隙透出的眸光清冷而犀利,但他俊逸的脸庞却没有丝毫的神色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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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离诺与尼克约好去看酒庄的场地。
可是,她刚刚踏出别墅,却见到一辆低调不菲的车向别墅驶来。
透过车窗瞥见车内的人,她微微震慑。
车子骤然停在她的脚畔,车内的人走下车。
“小诺!”
“莫臣?”离诺惊异。她知道他一定会来,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凌莫臣的语调带着一丝质问。
“什么?”离诺疑惑。
凌莫臣将车内的报纸拿出,径直递予离诺手中。
离诺困惑地接过报纸,瞥见报纸头条上所显示的新闻,她的眼眸越瞠越大。
怎么会……
只见报纸上赫然显示几个大字——“凌氏总裁凌莫风与妻分居竟是由于其妻恋上他人”
报纸上图文并茂地介绍她与徐楚相识的过程,最后还附有徐楚抱着她进酒店的画面……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但你告诉我,徐楚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会和他有来往?”凌莫臣呢皱眉道。
离诺解释道,“他是我在洛杉矶唯一的朋友……”
“你要知道,你和风离婚的事不被外界所知,你的一言一行都将影响到风……我不是责怪你,但我希望你能注意一些……如果这条新闻被风看见,你觉得风会怎么做?”凌莫臣语调沉重。
“清者自清,我不需要向他解释太多。”离诺负气道。
“小诺……”
凌莫臣试图劝说离诺向凌莫风解释清楚,可这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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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男性的呼唤声自凌莫臣的身影响起,“离诺!”
离诺与凌莫臣同时转首。
视线中,徐楚高大的身影正朝离诺走来。
凌莫臣眸光顿沉。
徐楚漾着笑意移至离诺的身畔,见到凌莫臣,礼貌地点了点头表礼貌,“你就是凌总的大哥吧!”
凌莫臣脸色并不友善,他径直挡在离诺的身侧,成功地将徐楚与离诺阻隔开来,沉声道,“不管你是什么人,都给我离离诺远一些!!”
徐楚不以为然地逸出,“不知道凌先生是以何种身份命令我?况且,我是离诺的朋友,你无权干预!”
“小诺!!”凌莫臣冷冷凝睇离诺。
离诺抬眸看向凌莫臣,缓声道,“莫臣……我想和徐楚单独聊一下,你可以去车里吗?”
凌莫臣并不乐意,但离诺坚持的眸光却教他无法拒绝。
凌莫臣钻入车厢后,离诺冷声质问徐楚,“报纸上的新闻,是不是你爆料的?”三更半夜,她不相信那些媒体记者会知道她的行踪,更加不会提前守在那家酒店。
“是,是我刻意送你去酒店,然后通知记者的。”徐楚没有隐瞒。
离诺语调的温度降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你!!”徐楚一瞬也不瞬地看着离诺,直言不讳。
离诺摇首,声音冷淡,“你这么做,只会让我不想再交你这个朋友。”
徐楚似乎料到离诺会由此反应,他突然冷声一笑,“离诺……告诉我,你为凌莫风流了多少泪?”
离诺倏然沉默。
徐楚倏然扬高语调,“既然已经离婚了,为什么还要生活在过去?”
离诺本该怔愕,脑海中却闪过她在徐楚怀中悲戚痛哭的画面。
是的,前天夜晚,她是那么难以自控……
“离诺……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凌莫风一个男人,你是如此理智的一个女人,你清楚他给不了你你所想要的,为什么还要如此死心塌地地爱着他?他是个自私的男人,他根本就配不上你……你不应该让他感觉你的在乎,而助长他肆意住宅你情感的私心,即使你无法做到,也请让我帮你一把……”
原来,那一晚,她对徐楚说了这么多……
离诺垂下眼帘,抑制着喉间的干涩,淡漠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只想问你,你是不是还想让自己沉浸于过去,继续妄想那些你永远都得不到的东西?”徐楚咬牙问道。
“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走……”离诺好似受到刺激一般,蒙住耳朵,奋力摇首。
徐楚拉下离诺捂着耳朵的双手,深深地望进离诺隐隐湿润的清眸,细声道,“对自己和他心狠一次,才能够让你彻底地走出来……如果真的已经死心,就不要再给自己的心留下一丝眷恋的余地!”说罢,徐楚自西装外套中掏出一叠照片,递予离诺。
离诺怔愕地看着照片上的画面。
徐楚道,“你应该清楚这些照片都是假的……不过,我已经亲手将这些照片交给了凌莫风。”
正文 老婆,你来说吧…… (6000+)
中国,H市。
夜晚,“约曼”酒店顶楼露台上,两个外形相似的俊逸男人视线平视前方,但,两人面容上所显现的神色却有极大的反差。
凌莫臣看着前方,语调略显担忧,“你打算怎么处理你和小诺的事?”
凌莫风冷漠的面容一如平常,薄唇淡淡逸出,“你不是已经劝过她了吗?”累
凌莫臣甚是无奈道,“感情的事终究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外人无法干预!”
“她已经做出她的选择……我不会去左右她!”话毕,凌莫风手Сhā裤袋,清冷转身。
凌莫臣对着凌莫风的背影,沉声道,“你就打算这么轻易放手?”
凌莫风脚步停驻,眸光幽冷睇着前方,嗓音无温,“她的事,你不要再去干涉……我还有事。”
没有再给凌莫臣说话的机会,凌莫风决然迈开步伐。
凌莫臣幽叹了口气,不禁摇首。
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要学会互相折磨彼此?
风与小诺之间明明极有感情的羁绊……
只是,他们的性格太过相似,谁也不愿意为谁退让。
……
夜晚,凌莫风坐在办公室内处理文件。
余烨静静地守候在一旁,见凌莫风不时揉捏眉心,眉宇间略显疲惫,余烨忍不住劝阻道,“总裁……很晚了,您该休息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凌莫风头也不抬,继续翻看手边的文件。闷
余烨没有再多说,躬首退下。也许,总裁更想要独自静一静。
手机铃声划破一室的静谧。
凌莫风放下手边的文件,直起身,眸光轻扫了一眼手机屏幕。
随即,他按下接听键,保持着沉默。
“喂,是我。
离诺的声音在他的耳畔扬起。
他沉静而不可思议,俊颜无一丝异常的变化,依旧没有启唇。
离诺靠着床头,视线凝望着床畔的行李箱,知道他在听,她缓缓道,“我决定明天搬出别墅。”
他没有说话,她却感觉到他的呼吸声近在咫尺。
“你帮我筹备酒庄的钱,我会让徐楚还给你……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在媒体面前宣布离婚的事吧。”她好像早就准备好这些话,干净利落地吐出。
他终于清冷逸出,“那就明天!”
手机那头的她微微一滞,两秒后才回应,“好。”
通话在这一刻结束,她的耳畔只传来长久的嘟嘟声。
她缓缓地放下紧贴着耳朵的手机,深深吸了口气以遏制心底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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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离诺拖着行李走出别墅。
这一次,她带走了所有的东西,别墅上下的佣人都感觉到离诺这一次的离开并不是普通的离开。
所以,当离诺步出别墅大门时,立即有一个佣人追上离诺的步伐,不舍地询问离诺,“少夫人,您还会再回来吗?”
离诺看着佣人和善的表情,淡淡一笑,“以后,别再唤我‘少夫人’了……我应该不会有机会回来了。”
离诺的话引起了佣人们的窃窃私语。
离诺拖着行李,倘然地钻入停靠在一旁的不菲跑车。
徐楚帮她放好行李,径直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我先送你去酒店吧……”徐楚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她的视线平视前方,淡淡道,“不用了……送我去机场。”
“你打算去哪?”徐楚疑惑皱眉。
“H市。”
徐楚的脸色顿时沉暗,好似难以猜到离诺此刻的想法。
她补充了一句,“谈离婚的事。”
徐楚脸庞上的阴翳顿时消除,没有再多问,迅速将车调转车头朝向郊区的私人机场。
……
离诺与徐楚是在夜晚抵达H市的。
徐楚询问离诺下榻的酒店,离诺却将眸光睇向海岸一号地的那栋摩天大楼——“凌天”。
没有想到,仅仅只是大半年的时间,“凌天”大楼竟已经如此恢宏雄伟地屹立在海岸。
她看向徐楚,嗓音轻缓,“你帮我将行李放到酒店吧……我想去看看奥斯卡。”
徐楚没有多问,点头,“……我在酒店等你。”
离诺感激地颔了颔首。
徐楚离开后,离诺拦下了一辆计程车。
司机沿着她熟悉的路线,很快载她来到“韩香山”的别墅。
这个别墅对于她来说有着许许多多的回忆与特别的感情,尤其,他们之间的交集,正是始于这个别墅……她想,结束,也应该是在这个别墅。
按下别墅的门铃,守门的佣人立即跑了出来。
佣人定睛看了一眼离诺,首先是惊愕,而后惊喜,最后急急忙忙地替她打开别墅大门,恭谨道,“少夫人,您回来啦!!”
离诺轻轻扯出一抹笑意,“我想见见奥斯卡!”
佣人不住颔首,“您总算是回来了……小少爷可想你了,每天都在凌总面前叨念你呢!”
离诺的心头蓦然扯过一丝痛楚,她依旧保持着恬淡的笑意。
佣人替她打开儿童房,她的小宝贝正坐在毛绒地毯上,一句一字地念着手边的通话故事——狮子辛巴。
“奥斯卡!”离诺抵不住思念,轻唤了一句。
奥斯卡转首望向来人,瞥见自己的母亲,奥斯卡可爱的小脸庞上顿时显现兴奋,他迅速起身奔至离诺。
离诺第一时间将奥斯卡抱起,连续在奥斯卡细嫩的颊上亲了几下,这才哽着声问奥斯卡,“小宝贝,想妈咪了没有?”
奥斯卡不断颔首,小嘴瘪紧,甚是可怜道,“妈咪……我以为你不要奥斯卡了……”
“小傻瓜!”离诺抱紧奥斯卡,眼眶微微染红。
……
“凌总,少夫人回来了……”
佣人欣喜的声音自儿童房外传来。
奥斯卡正沉溺于母亲怀中的温暖,猛然听见佣人的声音,奥斯卡兴奋道,“妈咪,快去见爹地……爹地也一定很想妈咪!”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奥斯卡将离诺与凌莫风放在了心头同等的位置。
离诺怔在原地,这一刻,她承认她有些不知所措。
奥斯卡自离诺的怀中挣脱,小手连忙牵着离诺,拖着离诺朝向门外。
儿童房外,凌莫风沉静地屹立在原地。
离诺被奥斯卡拖着走出儿童房,刚一抬眸,视线却不经意地迎向他深暗的黑眸。
这一秒,两人都没有撤离眸光,乍看之下,就像是一对久未见面的夫妻,此刻正压制着思念。
佣人见到此画面,连忙朝奥斯卡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道,“小少爷,过来……”
奥斯卡立即意会,他一只手拖起父亲的手,另一只手将母亲的手放在父亲的手心,稚嫩的声音逸出,“爹地妈咪不能再生气,要好好说话……不然,我会很生气的!”
离诺终于撤离投注在他身上的眸光,静默不语。
奥斯卡朝凌莫风眨了眨眼眸,随即牵着佣人的手离去。
瞬间,偌大的世界好似只剩下他们,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他掌心的温度依旧湿热温暖,她想要抽手的时候,他却已经松开。
两人仿佛恢复到了冷漠疏离的状态,她垂下眸,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亦没有启唇,只是沉默转身。
她感觉到属于他的气息正在逐渐远离,她猛然抬眸,却发现他凛然的身躯早已经走远。
她忍不住出声唤住他,“凌莫风……”
他背对着她,停下脚步。
一道撕扯的疼痛自她的心头窜起,她知道自己的声音中隐含太多的眷恋,她用力做了一个深呼吸,平静道,“什么时间?”
他当然清楚她话底的意思……
起初几秒,他没有任何反应,可当她再次逼迫自己逸出好似陌生人般疏离的字眼,“召开记者会的时间!”
他冷肃的身躯迅速迸发出一股暴戾的气息,顷刻间,她的身体被他禁锢在墙体中间,他幽暗的黑眸眯紧,冷厉地盯着她惊骇的脸庞,“离诺,你不要欺人太甚!!”
从没有见过如此失控的他,她的脸色早已经吓得惨白。
他眸底迸射出的锐利眸光好似要将她撕碎一般,阴冷嗜血。
“放开我!!”她试图扳开他禁锢住她的双手。
他没有丝毫的松懈,眼眸带着隐忍的怒意直直地锁住她仓皇逃窜的清澈眼眸。
她恐惧不已,奋力挣扎,“快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我是疯子,疯了才会有妒火中烧的感觉!!!”说罢,凌莫风狠狠地松开离诺,眸底对她的恋栈一览无遗。
离诺的手腕被他攥得疼痛,愤恨地望向他,“我想……我们之间再无话可说……这一刻,我愈加确定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凌莫风,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自私男人!!”
说罢,她越过他,不带一丝留恋。
他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猛地揪住她的手臂,咬牙切齿道,“你有胆再说一遍?”
她转过身,冷绝地望进他的眸底,扬声道,“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自私的男人!”
忽地,他扳过她的首,准确无误地欺上她的唇瓣。
“唔……”她拍打着他的胸膛,费劲全身气力挣扎。
他松开,怒火在他心中奔腾,“还要尝试吗?”
她知道他在看着她逐渐沉沦,内心的倔强与不驯令她不服输逸出,“你……就……”
离诺未完的话消失自傲凌莫风的嘴里,离诺的唇再让他夺了去。
惩罚的吻辗转摩挲着彼此的唇,离诺在口中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明白自己的唇瓣让心存愤怒他咬破了。
双唇很痛,但心更痛。
离诺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明知他在逼她暴露心扉却不能反抗,只能教他吃得死死的,任他糟蹋。
放弃抗拒的意念,离诺停止挣扎,彷如临死一般无力地靠在墙壁,任凭凌莫风在她身上为所欲为,不加以阻止。
凌莫风沉浸在难以遏止的愤怒中,直到一直在胸口捶打、抗拒的压力消失了,他才察觉离诺早已经放弃反抗,认命地靠在冰冷的墙面。
他终于意识到他的强硬,已经成功地伤害到她。
预期中的快意没有在他的心底形成,他看着她面无血色的脸庞,忽然间沉静了下来。
她撇开首,不想再看他一眼。
“看着我。”他命令她,不想看见她逃避的眼神。
她好似在刻意抵触他的霸道,依旧不动。
他扳正她的脸庞,黑眸眯紧,冷冽的嗓音逸出,“你没有听见吗?”
她紧紧咬住被他噬咬破皮的唇瓣,一言不发。
她眸底受伤的眼光好似灼痛了他的心,他暴戾的气息在逐渐缓解,最终,他看待她的眸光不再只有阴狠与强势,还有那抹无法掩饰的惜怜。
……
许久,他就这样直直地凝睇着她凄楚美丽的脸庞。
她没有再看他,任由一滴滴的眼泪自她的眼角滑落。
“我只想问你一句……要不要回到我身边?”他的声音撕扯着疼痛,那是在一个犹如王者般高高在上的男人上从未有过的低声下气。
她强硬地命令自己闭起眼眸,坚定摇首。
他撇了撇嘴,将眸光投向走廊的尽头。
她在竭力隐忍着喉间的哽涩。
倏地,他发出冷冷的一道笑声。
他的笑声带着一丝忧伤的嘲讽。
离诺逼迫自己不能转首看向他。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佣人的恭敬声传来,“凌总,外面有位姓徐的先生要见少夫人。”
佣人的出现打破这一刻的僵持,离诺乘势对佣人道,“你让他进来吧!”
“我不准!”凌莫风突然强硬道。
离诺冷瞪向凌莫风。
凌莫风狡黠地眯紧眼眸,“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
“是。”
冰冷吐出后,离诺强硬地推开凌莫风,毅然迈开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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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楚的车停在别墅门外,离诺一秒也不耽误地钻入车厢。
“开车!!”
徐楚连忙踩下油门。
离诺眼眸泛红,以不断瞠大眼眸来遏止泪液的形成。
离诺悲伤的模样早已经进入徐楚的视线,徐楚语带自责道,“我不该让你和他见面的。”
离诺深吸了口气,俨然不像多谈,平静道,“我们走吧!”
“好。”徐楚愈加加快速度。
……
离诺在酒店内住了一夜,翌日清早,离诺接到余烨的电话。
余烨大致是告诉她凌莫风已经安排好记者会,让她在十时前出现在“凌氏”。
离诺将这件事告诉了徐楚,徐楚坚持道,“我陪你去!”
离诺本能地想要拒绝,可昨晚她与凌莫风的交锋令她燃生了一丝的恐惧,她害怕她会重蹈覆辙……所以,最终,她没有拒绝徐楚。
徐楚载着她来到“凌氏”。
果然,“凌氏”门外已围绕着大批记者。
幸好余烨带着一行保镖成功地将她掩护进“凌氏。”
一楼大厅内,凌莫风挺拔的身影已然屹立在中央。
徐楚感觉到离诺周身所散发的惧意,他保护似的搂住离诺的腰身。
凌莫风森冷的黑眸冷睇着离诺与徐楚,将他们这一刻的亲密收入眼底。
离诺并不习惯徐楚的碰触,可当她触及凌莫风幽深难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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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后,她倘然地挺直身躯,径直走近凌莫风。
凌莫风幽暗的黑眸没有丝毫的怒意,只是周身迸发出的危险令人不寒而栗。
徐楚揽着离诺的腰身,淡定地迎向凌莫风的视线,“凌总,你应该不会介意我陪着离诺吧?”
“你是谁?干嘛抱着我妈咪?”
凌莫风尚未回答,一道幼稚的童音猛然传来,这一秒,离诺的大腿被奔来的一小团抱住。
“妈咪……”奥斯卡仰首看着离诺。
“奥斯卡……”离诺惊异地看着儿子。
奥斯卡移至离诺与徐楚中间,强硬地将离诺与徐楚分开,眉心蹙紧,“不要抱我妈咪……妈咪是我和爹地的!!”
徐楚被推开,离诺沉下声道,“奥斯卡,不能这么没有礼貌!!”
奥斯卡帅气的小脸庞皱成一团,同他父亲一样漆黑的眼眸委屈地看向离诺,“妈咪是不是不要奥斯卡了?”
离诺没有立即回答。
奥斯卡瞬间哇啦大哭,“呜,妈咪不要我了……”
离诺无法忽视儿子的情绪,她第一时间蹲下身子,轻轻抱住奥斯卡,声音缓柔,“妈咪没有不要奥斯卡……”
“可是妈咪凶我……”奥斯卡声泪俱下的指控。
离诺疼惜抱紧奥斯卡,“妈咪怎么会不要奥斯卡,只是……”
离诺的话未完整逸出,原本被挡在“凌氏”大门外的记者突然蜂拥进大厅。
刹那间,媒体记者将凌莫风与离诺团团围住,而徐楚则被几名好似刻意想要将他挤出的记者推到了墙角处。
一时间,所有的镁光灯与闪光灯照亮凌莫风与离诺,为了保护奥斯卡,离诺第一时间将奥斯卡抱在怀中。
奥斯卡从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不禁有些害怕,紧紧地搂住离诺的颈项,恐惧道,“妈咪……”
离诺轻拍奥斯卡的脊背,小声道,“别怕,妈咪在这里!”
记者们开始发起一连串的问话。
“请问,凌总召开记者会是为了澄清近日围绕凌总夫人的有关传闻吗?”记者含蓄地提出离诺的绯闻事宜。
离诺仓皇地看向镜头,显然没有准备好。
“日前又有人看见‘代可’的徐总陪着凌夫人搬离洛杉矶别墅,这件事是否也能说明一下呢?”
……
一连串的敏感问题接踵而来。
离诺看着这些虎视眈眈的记者,竟有些无措。
下一秒,她的腰身陡然被一股霸道熟悉的气力搂住。
凌莫风的手臂自然地揽住她的腰身,倏然俯首在离诺的脸颊上宠溺地亲了一下,以不大不小的温柔嗓音道,“老婆,你来说吧,儿子还在等着我们带他去海洋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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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男主还真素腹黑啊……
正文 宠你,但不勉强你!(6000+)
离诺精致的脸庞好似瞬间蒙上一层白灰。
她试图挣脱凌莫风放在她腰间那道占有欲十足的手臂,却始终无法挣脱……
围绕着他们的所有记者开始窃窃私语,有记者在分析离诺脸庞上瞬间变化的僵硬脸色,也有记者在捕捉凌莫风俊颜上显现的那抹宠溺。累
可是许久,离诺都没有出声,清澈的眼眸直愣愣地看着她面前的一众记者。
这时候,并没有人注意到,凌莫风朝奥斯卡眨了眨眼眸。
奥斯卡圈着母亲的颈项,可爱地嘟喃道,“妈咪,我要去海洋公园玩……”
离诺这才回神,她用余光瞥了一眼神色自若的凌莫风,心底大致已经猜到这一切突发状况发生的原由。
她重新将视线投向前方,却没能在实现中搜寻到徐楚的身影,她知道,她又一次输了……
一如处相遇时,每和凌莫风交手,她始终是战败的一方,输的彻底……
她面前所有的记者都在屏息等待她的解释,奥斯卡那双清澈透亮的圆眸亦在期盼着她……
她突然笑了,笑得极其自然,极其优雅,嗓音如丛林中的鸟雀般清脆悦耳,“很感谢记者朋友们能够来参加我们夫妻的记者会……我再此声明,近日有关我与‘代可’徐总的传闻并不属实!!大家都很清楚,我和凌总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拥有第二个孩子,但因为身体原因,我没能照顾好这个孩子……”闷
话说自此,离诺的声音已掺杂些许的悲伤,她顿了顿,继续道,“失去孩子以后,因为身体不太好,医生嘱咐我必须花半年的时间来调养好自己,所以,结婚后的这些日子,老公几乎每晚都在公司加班……我很清楚,老公是在心疼我,他希望我好好调养身子。之后,老公决定将公司总部搬回中国,我很想跟老公一起回中国,可是,我在美国的医生希望我继续留在美国进行最后的调养疗程……我因此留在了洛杉矶!老公怕我无聊,便给我投资了一个酒庄经营……而这期间,有关我与徐总的传闻,不过都是媒体间的夸大其词,徐总乃是我老公的好友,我老公不在我身边的日子,徐总当然会照顾我……”
离诺话说自此,突然有一位好事的记者提出,“可是此前,没有消息透露凌总与徐总乃是好友,即便是商业上的往来都鲜少……”
“我老公一向低调,他的事,你们有知道多少呢?”离诺挺直身躯,眸光从容而淡定地扫过记者。
离诺的话成功堵住了记者的追问,但随之而来又有新的问题被记者拱出,“既然是朋友,凌夫人与徐总又为什么会被记者拍到深夜一起入住酒店?”
“这个问题还是由我来回答吧。”凌莫风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嗓音笃定而低沉,“但凡有些智商的人都能看出,这个新闻显然是好事媒体在肆意制造不实报道以博得版面……试问,美国时间半夜三点,有哪家媒体能够提前洞悉我妻子的一举一动,甚至提到守候在那家酒店?”
凌莫风的话引来大部分记者的讨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则新闻的确有许多不切实际的地方。
奥斯卡好似知道采访已经接近尾声,幼稚的嗓音破不耐烦地吐出,“妈咪……我要去看海豚……”
凌莫风适时出声,“好了,今天的记者会就到此为止……往后若再有新闻诋毁我们夫妻感情不和的不实报道,我将会采取法律手段,绝不会手下留情!”
凌莫风淡淡的声音总是带着他独有的威仪,一众记者顿时不敢再有任何异议。
凌莫风是个何其高明的男人……这些记者面对“凌氏”总裁的警告,今后又怎敢再报道有关凌氏夫妇感情生活的任何传闻呢?
……
隆重的记者会,终究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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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公园内,保镖将奥斯卡所在海豚馆内的宾客清空,让奥斯卡能够尽情地陪海豚嬉戏,余烨则负责照看奥斯卡。
站在水池的边缘,离诺看着正欢乐徜徉的海豚,冷淡逸出,“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吧!”
凌莫风站在离诺的身侧,黑眸专注地凝睇着正蹦蹦跳跳的奥斯卡,薄唇轻逸,“是,又如何?”
离诺倏然转过身,冷着脸,咬牙切齿地迸出,“你真卑鄙!!”
凌莫风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奥斯卡快乐的小身子上,清冷吐出,“很早以前我就告诉过你……我比你更在意奥斯卡!”
“不要拿奥斯卡来掩饰你的自私!!”离诺扬高声调。
正被余烨抱着抚摸海豚的奥斯卡隐约听见母亲的声音,他疑惑地朝父母这边看去。
离诺注意到奥斯卡正看着他们,她缓下声道,“我不想在奥斯卡面前和你争执……但你必须告诉我,你将徐楚怎么了?”
凌莫风转过身,突然抱住离诺,狠狠地吻了一下她尚未完全愈合的唇瓣,“要在奥斯卡面前演戏,就给我演得真实一些!”
奥斯卡见到父母亲密的亲亲,童稚的脸庞瞬间漾起天真的笑意,重新投入到海豚的乐趣中。
为了奥斯卡,离诺没有抗拒,她任由他抱着,眼眸冷冷瞪着眼前高深莫测的他。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一个人的话,想必凌莫风已经在离诺的面前死了无数次。
然而,凌莫风并未计较离诺眸底迸发的恨意,兀自扬高唇瓣,“徐楚是我和你的‘好友’,我当然会特殊照顾他!”
“你……”
她还想要说些什么,他却已经俯首在她的唇瓣上轻啄了一下,“晚上乖乖在别墅等我,我会早点回来的。”说罢,凌莫风扬着胜利的笑意转身离去。
……
离诺愤怒不已,却只能拼了命的将这股愤怒压抑在心底。
究竟是不是她太不了解凌莫风的个性?
她一直以为,凌莫风的霸道与强势与身俱来,他可以轻易去主宰任何一件事,可以毫不费力地将她锁在身边……可他没有这么做,他愿意给她放手的机会,甚至同意离婚。
说实话……
他同意离婚的时候,她始终认为她没有爱错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也许有着他的高傲与自尊,他想要的东西,他会不择手段、占尽先机地去争取,但他绝对不会去勉强一个人。
她欣赏拥有这样性格的男人,至少,他愿意摒除心底的那点自私,大度地放开她……
可她没有想到,他的大度不过如镜花水月,他从未打算放过她!
他自私到极致,从不顾及她的感受,只想完完全全地主宰她……
他卑鄙地利用奥斯卡,迫使她无法和他彻底划清界限。
他是那么懂得利用人心,轻易地将她玩转在鼓掌之间……她好恨他,好恨!
“妈咪……”
一声亲昵的呼唤打断了离诺的思绪。
离诺立即抱起奥斯卡,脸庞上的黯然早已经被一抹笑意所取代,“小宝贝,怎么了?”
“爹地呢?”奥斯卡骨碌碌的眼眸在寻找父亲的身影。
离诺道,“呃……爹地的公司临时有事,爹地去公司了。”
奥斯卡若有所思道,“爹地好辛苦……奥斯卡长大了,也要赚好多好多的钱钱照顾爹地!”
奥斯卡的心越来越偏向凌莫风……
离诺的心头不禁泛起一丝苦涩,精致的脸庞却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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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凌家别墅。
离诺抱膝坐在厅里的沙发上,眼眸滞愣而无神。
奥斯卡小跑到母亲的身旁,拽着母亲的衣袖,“妈咪……奥斯卡饿了,你陪奥斯卡用晚餐吧!”
离诺没有丝毫胃口,可面对奥斯卡的要求,离诺无法拒绝,她轻漾出一抹笑意,正欲开口,“……”
“小少爷,让我陪你用餐吧……你爹地马上就回来了,让你妈咪陪你爹地用餐好不好?”似乎连别墅内的佣人都有着凌莫风的几分精明。
奥斯卡立马点头,“好……我自己用餐,妈咪,晚上你陪着爹地,不用给我讲故事了……我会乖乖早睡的。”
佣人笑道,“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
夜色沉暗,大厅内又恢复了平静,离诺拿起电视的遥控器打开电视。
连续转了几个台,电视上的报道都是有关她与凌莫风召开记者会的片段……
她这才注意到,她在自我“澄清”的时候,凌莫风竟以含情脉脉的眸光紧紧锁着她。
她从未有过如此的嫌恶,厌倦了这样似真似假的表情。
突地,她的手机响起。
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吁了口气,按下接听键,“莫臣。”
“你在风的别墅?”凌莫臣直奔主题。
离诺自嘲吐出,“是。”
凌莫臣自离诺的语气中猜到离诺此刻的感受,他像从前一样柔声吐出,“我说的话,你也许不想听……你我都很清楚风的个性,风绝对不会是一个在感情上拖泥带水的男人,但是,对你……他不一样!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希望你能够对风耐性一些……也许正因为太过了解,才无法看见他的转变……风是这个世界我唯一能够放心照顾你的人,只要你细心一些,你就会发现,很多你所质疑的问题答案早已浅显。”
她在质疑什么?
她至始至终质疑的只有凌莫风对她的感情……
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疲倦,“我不想再去揣度那些答案……莫臣,我真的累了,我想睡了。”
凌莫臣没有再多说,细声道,“好,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来看你。”
合上手机,离诺靠着沙发,缓缓地闭上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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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十多分钟后,凌莫风走进别墅。
他视线触及到的第一幅画面便是沙发上的那道景致……
她蜷缩地窝在沙发的一角,看起来睡得很沉。
他放轻脚步,悄然走近她。
她没有察觉,因为困倦而睡得深沉,只是睡梦中的她,额前微微渗出细密的冷汗,眉心紧蹙。
好似没有一丝安全感,睡梦中的她紧紧地抱着自己。
他凝睇着她的睡颜,许久,一道脚步声传来。
“凌总,晚餐……”
他连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佣人退下。
佣人忙颔首,将偌大的空间留给他们。
他径直褪下西装外套,轻轻罩在她的身上,就这样专注地看着她,任由时间缓缓流逝。
整整一个小时,他幽暗的眸光没有自她美丽的脸庞上撤离一秒。
倏地,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他这一刻的沉思。
他第一时间将手机接听,移开步子走向一旁的落地窗,压低声音,“什么事?”
那头是余烨的声音,“总裁,我已经按照您的嘱咐警告了徐楚……他已经在飞往洛杉矶的飞机上。”
“很好,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着他。”凌莫风冷声命令。
“是,不过,您确定就这样放走他吗?他可是在您面前嚣张过,甚至……”余烨显然有些不甘心。
凌莫风侧过首,将眸光投向沙发上的离诺,本该犀利无情的冷眸瞬间缓柔,他低声道,“我要的是他安分,其他以后再说。”
“是。”
……
挂断手机,凌莫风重新移至沙发。
睡梦中的她依旧没有放松丝毫,拳头握得紧紧的。
很多年以前,他就注意过她睡觉的姿势……她总是蜷缩在床角,紧紧握着拳头。
他曾经问过心理医生,询问过她睡觉姿势所代表的是什么。
医生告诉他,人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会在睡觉的时刻呈现高度的警戒……
所以,以后的日子,他总是尽量将她揽在怀里……
眉宇间有着旁人鲜少看见的凝重,他俯身抱起她,径直迈上二楼的阶梯。
睡梦中的她因为换了一个睡觉的姿势而开始有醒来的迹象,他极力小心翼翼,可当他将她放在偌大柔软的床上时,她却已经醒来。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眸,第一眼瞥见的是他俊逸的脸庞,她本能在床上后退。
“你想做什么?”她收紧牙关,戒备地吐出。
他神色暗沉,兀自扯松领带。
她将身子抵在身后的床头,见他没有过分的举动,这才稍稍放松,喘了口气。
“我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会这么害怕见我。”他坐在床沿,解开衬衫的袖口。
她像警戒般地盯着他,冷冷问,“你究竟将徐楚怎么了?”她给徐楚打了一天的电话,徐楚始终没有接听。
“什么时候我们之间的话题只能围绕着他?”他极其不悦,嘴角冷扬。
她毫不畏惧地吐出,“因为我在乎他!!”当然,只是朋友间的在乎,可她执拗得不想在他面前澄清。
他冷冷一笑,健硕的身躯慢慢靠近她。
她想要逃,身子却已经被他的双臂牢牢禁锢在床头。
“几天前,徐楚拿了一叠照片给我……你应该知道吧?”他阴冷地问。
她不答话,不做辩解,也不想解释。
他像一直敏锐的捷豹般精准地盯着自己的猎物,语调降低三分,“你可能不知道,你熟睡的时候,总是习惯蜷缩起自己,亦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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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睡梦中那么抱紧一个人……”
凌莫风言下之意,他早就看出那叠照片的端倪。
她猛地看向他,神色怔然。
他压抑着心底怒窜的火苗,黑眸锐利地瞪向离诺,“我在意的是……你究竟有多想离开我?”
她撇首,躲避他阴骇的眸光,深吸了口气道,“凌莫风,你太自私……你只考虑到你自己,却从来都有考虑过我……我们之间,已经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你既然已经答应离婚,为什么还要再牵扯不清?”
“浪费?”他眯着眼,重重地重复她的字眼。
她亦觉得这句话太重,可她倔强的性子却不愿意流露出丝毫的后悔。
“你觉得过去我们所拥有的都只是在浪费时间?”他蹙紧眉心。
她依旧撇首,不愿开口。
他俊逸的脸庞上掠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悲伤,瞬间又恢复了往日冷肃傲然。
他直起身,冷眸被一股阴暗取代,他淡淡道,“既然是在浪费时间,我不会耽误你……之所以没有在电视上宣布离婚的事,是因为现在不是可以宣布的时候……我今晚不会留在这里,你就在这睡吧!”
说罢,他转身,径直离开了卧房。
她靠在床头,呆滞地望着他离去的挺拔背影,心猛然狠狠一抽。
不知道为什么,她又在他身上看到了那熟悉的孤独与萧寂,心莫名地难受起来……
……
凌莫风扭开卧房门把,余烨的身影却已经屹立在门外。
“总裁……”余烨恭谨地唤道。
凌莫风冷淡吐出,“去公司!”
“是。”余烨颔首,随即紧紧地跟随着凌莫风的步伐。
车厢内,余烨透过后视镜看着凌莫风沉暗的俊颜,不禁在心底替自己的老板忿忿不平。
其实,刚才在门外,他无意间听到了凌莫风与离诺的对话……
面对总裁夫人的控诉,总裁本可以说出徐楚的事,但是顾及总裁夫人的内心感受,总裁什么都没有解释……
总裁夫人总说总裁太过自私,可总裁夫人又何曾站在总裁的立场考虑过?
只因为总裁夫人流着眼泪请求总裁离婚,总裁便罔顾心底的在乎,任由她放手……原因是总裁不忍见到总裁夫人痛哭的模样。
只因为总裁夫人在报纸上说了一句令总裁开心的话,总裁便抛下一切公务连夜飞回洛杉矶……原因是总裁想要看见总裁夫人微笑的模样。
……
许许多多的只因为,总裁夫人却未曾看出……
真正自私的人又是谁呢?
余烨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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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其实,有个人宠着是件很幸福的事。
正文 给我离徐楚远一些!!(6000+)
这一整天,离诺都没有迈出别墅一步,凌莫风亦没有出现在别墅。
夜晚,奥斯卡挪动身着睡衣的小小身子,偷偷扭开父母的卧房房把……
他小心翼翼地探头进去,恰好看见母亲自浴室走出来,却没有看见父亲,他不禁蹙起眉头,轻唤道,“妈咪……”累
看见小家伙神神秘秘地开启门缝,离诺移至奥斯卡的面前,蹲下身子抱起奥斯卡,“宝贝,怎么了?”
奥斯卡落寞地垂下首。
离诺将奥斯卡抱坐在床沿,轻哄道,“告诉妈咪,谁惹奥斯卡不开心?”
奥斯卡依旧垂眸,不语。
“呃……我的小宝贝可不会隐瞒妈咪任何事哦!”离诺耐心道。
奥斯卡倏然抬眸,瞪大眼眸怔怔地看着离诺,“妈咪……你是不是不喜欢爹地了?”
“啊?”离诺完全没有料到儿子会问出这样敏感的问题。
“你一定是不喜欢爹地了,所以不和爹地一起睡觉觉……爹地也不回家。”奥斯卡的情绪甚是低落。
“傻瓜……爹地的公司有事要忙嘛!”离诺试图解释。
奥斯卡立即摇首反驳,“妈咪在说谎……爹地想跟妈咪睡觉觉的,妈咪不肯!”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离诺竭力做到神色自若。
“很多很多天,爹地都没有回家睡觉觉……可是昨天妈咪刚回来,爹地就早早下班了……爹地想要陪着妈咪。”小孩子不会说谎,奥斯卡是以事实说话。闷
“奥斯卡……”
不等离诺开口抚慰奥斯卡,奥斯卡便已经伸手抱住离诺,眷恋地偎在离诺的怀中,认真道,“妈咪……奥斯卡不想你和爹地分开,奥斯卡喜欢爹地妈咪在一起……”
“爹地妈咪不会分开的!”离诺脱口而出,因为她的小宝贝从未如此感伤过。
奥斯卡嗓音略带哭腔,“那妈咪不要不跟爹地睡觉觉好不好?”
离诺被奥斯卡的话弄得苦笑不得,只能不断颔首,“好……”
奥斯卡得到母亲的答案,小脸立即绽放笑意,“妈咪,你的手机借我……”
“我的小宝贝想要做什么?”离诺疑惑问道。
“我要给爹地打电话!!”奥斯卡倘然回答。
离诺微微蹙眉,“呃……”
“我和爹地有话要说,这是男人间的对话,妈咪不能听。”奥斯卡一派正经道。
“好吧……”离诺硬着头皮将手机交给儿子。
奥斯卡可爱的小指头轻轻按在手机的键钮上,拨着早就记住的号码。
……
与此同时,凌莫风正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视线平视。
突地,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一刻的静谧。
他拿起手机,瞥见手机上所显现的号码,他幽沉的眸光微微一滞,随即按下接听键。
“爹地……”
预期中的那道清越女音被一道幼稚的呼唤声所取代。
凌莫风淡淡回应,“恩?”
“你快点回来……妈咪在等你睡觉觉……”
凌莫风俊逸的脸庞顿时罩上一层幽暗。
“爹地,你答应过奥斯卡,要让妈咪给奥斯卡生个小妹妹的……大人不能食言哦!”奥斯卡贼兮兮地捂着嘴。
“你妈咪在边上?”凌莫风凝眉问道。
奥斯卡颔首,古灵精怪道,“恩……是妈咪让我给爹地打电话的。”
凌莫风幽暗的眸底明显存在质疑。
奥斯卡补充道,“你快点回来哦……不然我会生气的,再也不理爹地了。”
……
奥斯卡满意地挂断电话,笑意中有丝得意。
离诺试探地问道,“呃……小宝贝,你都跟爹地说了什么?”天知道,她的小宝贝已经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隐私。
奥斯卡挺直身躯,将手机递予母亲,像个小大人般逸出,“男人间的秘密!!”
离诺的额际瞬间出现三条竖线。
奥斯卡抱着泰迪熊爬下床,拖着毛绒拖鞋,迅速地移至门畔,关门前,他不忘叮嘱母亲,“爹地已经在路上啦……妈咪不能不理爹地哦!”
离诺只能愣愣颔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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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畔,离诺纤细的手指紧紧揪着床单,内心颇为紧张。
其实,他们之间最好的相处模式就是不要见面……
她不知道面对他时她还能够保持怎样的镇定,她真的不想和他有任何的争执……只想,好聚好散。
忽地,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拿起手机随意地瞥了一眼手机上跳动的号码,突然瞪圆双眸,急忙按下接听键,“徐楚!!”
“是我。”徐楚的声音较平日低沉。
离诺担忧道,“你还好吗?”
“我没事。”徐楚的声音依旧温和淡淡。
离诺缓缓地垂下眼帘,歉意道,“对不起,徐楚……”
“干嘛要跟我说对不起?”徐楚的语调愈加轻柔。
“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也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我能过得好……但是……我真的无法在奥斯卡面前说出那么残忍的话,我不能不顾奥斯卡,他还很小,他不能承受着一些……”离诺的声音带着哽咽。
徐楚轻轻一笑,“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给你压力,只是希望你能够让自己开心起来!”
“对不起……”
“别再说这些傻话了……啊……”
徐楚温和的嗓音瞬间传来一道痛呼。
“你怎么了?”离诺听见听话中的徐楚有些不对劲。
徐楚的声音重新恢复了温柔,“我没事……很晚了,我要睡了……”
除了徐楚的声音,离诺还从电话中听到了一道好似来自医护人员的声音,“伤得这么严重,怎么还能打电话呢?唉……伤口又该绷开了……”
如果她没有听错,徐楚受伤了?怎么会这样?
“离诺,我们下次再聊,我先挂了……”
“呃,等等,徐楚……”
离诺试图搞清楚原由,徐楚却已经径直挂断电话。
“徐楚……”
再没有徐楚的回应,她的耳畔只剩下匆匆挂断的嘟嘟声。
离诺疑惑抬眸,不经意间,却瞥见了那抹不知何时已矗立在卧房内的那道冷然身影。
他的眸光犹如锐利的鹰眸,直直地射向她。
“你在和徐楚打电话?”他冰冷地开启唇瓣。
她放下手机,冷淡道,“这是我的私事,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他站在这里这么久……
她全然没有注意到,整个心思全都放在了通话上。
他的心底莫名涌起一股怒意,他冷声命令,“手机拿给我!”
她没有看他,径直脱口,“你没有权利。”
“我再说一遍。”他的黑眸幽幽地眯成一条线,阴骇的光芒毕露,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惧怕的冷意。
说实话,除了第一次遇见他时有过那种极致的恐惧感,以后的日子里,她还从没有碰到过如此寒冷的他。
她的身子不禁瑟瑟发抖,身子却在倔强地强撑。
下一秒,她的手机被他夺走,没有任何犹豫,他将手机扔向了敞开的落地窗之外。
离诺眼看着手机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她气愤地站起身,冷瞪向他,“凌莫风,你到底想要怎样?”
凌莫风幽深的眼眸燃烧着火红的怒火,他瞪着她,一步一步朝离诺靠近,眸底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
离诺被他暴怒的神色吓坏,因恐惧而本能地闭上眼眸。
然,就在她以为他想要做出任何举动的时候,他突然沉静了下来,原本愤愤的表情不见,有的只有压抑的冷静,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语调沉冷,“我警告你,不要再跟徐楚联络!”
离诺缓缓睁开眼眸,瞥见的是他失去暴戾而恢复一贯冷肃的俊颜,她深吸了口气,好似掩饰心底的恐惧,负气道,“你凭什么控制我?凌莫风,你不要太过分!!”
凌莫风好不容易压制下的怒火,再次被离诺挑起,眸子闪过一丝犀利,他冷声道,“离诺,你最好别再忤逆我的话!”他的怒火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
离诺突然好像失去了恐惧,她望着他,忿忿不平道,“徐楚说得没错……你永远都不会改变……你已经习惯主宰任何一个你感兴趣的事物,永远都只会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
离诺的反击好似一柄利刀刺入凌莫风的心脏。
窒息的疼痛在凌莫风的心头蔓延。
凌莫风的嘴角骤然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却瞬间消逝。
蓦地,他利落转身……没有再吐出只言片语。
她的心亦跟着泛起丝丝疼痛,只能愣愣地看着他离去。
忽然,在他扭开房门门把的那一刻……
奥斯卡小小的身子竟堵在了门中。
“呜……”奥斯卡早已经哭得唏哩哗啦,小脸被泪水模糊。
凌莫风看着脚畔的奥斯卡,神色微怔。
离诺亦在此刻注意到小家伙哭泣的脸庞,她第一时间来到凌莫风的身畔。
奥斯卡抬起泪眼弯弯的眼眸,哭得好不可怜,“爹地妈咪……你们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我不要你们离婚……不要你们丢下奥斯卡……爹地妈咪……”奥斯卡伸出双手,一手抱着凌莫风的大腿,一手抱着离诺。
这一刻,离诺的眼眶亦跟着湿润。
凌莫风自腿间抱起奥斯卡,俊逸的脸庞呈现与他平日冷漠不符的疼爱,“爹地妈咪只是在讨论事情,没有在吵架……”
“爹地,不要生妈咪的气,好不好?”奥斯卡圈紧凌莫风,眼眸却凄楚地盯着离诺。
可怜的奥斯卡,原本只是想在门外“监督”父母的感情是否融洽,却让他听见了父母的争执声……他当下就吓哭了。
“是啊……小宝贝,妈咪没有和爹地吵架……”离诺抬手拭去奥斯卡眼角的泪痕,轻哄道。
奥斯卡将鼻涕和眼泪全都拭在父亲昂贵的西装上,哽咽道,“可是爹地又要走了……”
离诺用余光瞄了凌莫风一眼。
凌莫风默契地开启薄唇,“爹地是在和妈咪商量小妹妹的事……不是争吵,奥斯卡不是想要一个小妹妹吗?”
奥斯卡认真颔首,“恩。”
“好,爹地抱你回房睡觉……等等爹地就来陪妈咪,以后再生个小妹妹陪奥斯卡,好吗?”
“恩。”奥斯卡终于被父亲说服。
离诺暗暗松了口气。
凌莫风抱着奥斯卡走进儿童房。
看着凌莫风抱着奥斯卡时的慈爱模样,离诺第一次感觉道,原来,他所谓的在意,并不是口头上的……奥斯卡,他真的看得很重,若不是亲眼见到他如此耐性地诱哄一个孩子,她相信,这个世界不会有人会将“凌氏”总裁与慈爱父亲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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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凌莫风重新回到房间。
房间内有着属于她的淡淡香味……
视线朝大床看去,他的眸光驻留在她侧过身的背影上。
他当然清楚她并没有睡……
她闭着眼,背对着他,亦没有打算打破这一刻的静谧。
他幽沉的眸光自她的身上掠过,最后,他径直步入浴室。
直到听见耳畔有隐约的水声传出,她这才翻正身子,缓缓睁开眼眸。
他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了?
为什么,如今的他们只剩下了一次又一次的争吵?
她承认,每一次的争吵,她的心总在泛着丝丝的疼痛,因为她不想他们之间演变成这样……
她以为,他们还可以做好朋友的……可是,当他们之间有了孩子,有了不能对外澄清的婚姻,他们便再也无法成为朋友。
他为什么要那么生气?
她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唯一一次没有任由自己被他主宰。
……
数分钟后,他步出浴室。
她早已经闭紧眼眸,假装睡得很熟,即便她清楚他早已经看穿。
他平躺在她的身边,身体散发着沐浴后的清爽味道。
她抑制着呼吸,好似害怕破坏这一刻的平静。
他们之间不再有以往的亲密,有的只是相隔银河之远的距离。
她任由属于他的味道窜入她的鼻息,逐渐有了困意。
……
半夜,她醒来一次,他的手竟不知在何时揽在了她的腰间,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温暖。
她幽幽地睁开眼眸,近在咫尺的是他俊逸的脸庞。
曾经,有多少个夜晚,她是这样眷恋地看着他俊逸的脸庞而熟睡……
记忆中,她每一次醒来,他都会像现在这样抱着她。
她以为,他们之间不会再有这样的一刻……
心头传来蝼蚁般噬咬的疼痛,她酸涩地闭紧眼眸,没有再用理智逼迫自己抗拒沉溺于这一夜的温暖……
……
翌日,凌莫风挣扎了片刻,睁开眼眸。
他习惯地望向怀中,然而,他的怀中早已经空空如也,怀中只残留着她隐隐的香味……扫视了四周一眼,没有瞥见她的身影,他兀自坐起身。
简单的洗漱后,他一身西装革履地来到一楼。
佣人见到他,连忙躬身,“凌总。”
“少夫人呢?”他立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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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正在花园……”佣人如实回答。
“花园?”凌莫风微微皱眉。
数秒后,凌莫风移至别墅的花园。
远远地,他便注意到正顿着身子仔细寻找东西的她。
远观着她,他才知道,她原来这么瘦,身子单薄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他的视线从她的头顶上方垂直地望向二楼的窗户。
果然,那是他们的卧房……
昨晚,他正是从这个开启的落地窗上将手机扔出了露台。
他相信,她已经在露台上搜寻了一遍,因为没有找到手机的残骸,这才来到露台的下方……
她的举动明明可以挑起他心底压抑的怒火,他却冷静得令人害怕。
或许是他盯着她的眸光太过专注,她终于注意到他……
她抬起眼眸,两人的眸光不经意地四目相接。
她怔,手边寻找的动作滞停。
他走近她,高高在上地睥睨她清澈的瞳眸,“你就怎么在乎徐楚?”
她本能地想要吐出“不”,可是,当这个字眼即将迸出唇瓣的时候,她又以强大的自制收回。
“看来是我低估了徐楚在你心中的位置。”他清冷逸出,语调有着他一贯的冷肃,却没有像昨晚那样暴烈的怒气。
她突然不敢看他的脸,只能垂眸,任由眸光四处停顿,惶恐地寻找视线栖息之处。
忽地……
她乱窜的眸光无意间瞥见了那块方形的电子厂品……
她悲戚的脸庞瞬间扬起一抹喜悦,她快速地移至那个不易察觉的角落,迅速地拾起手机。
她的脸色由悲到喜,悉数落进他的深眸。
她欣喜地开机,发现手机还能够显示屏幕后,她笑了……这中笑是他极少看见过的,灿烂,美丽,有种失而复得的惊狂。
他的手Сhā着裤袋,沉默离去。
当她自喜悦中抬眸时,他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内。
莫名的失落在她的心底想成,她按着手指的屏幕好似瞬间没了气力……只能愣愣地盯着屏幕上显现的画面。
……
由于今天是周末,奥斯卡不用去幼稚园,所以离诺陪着奥斯卡玩了一个上午,直到午餐时间才抱着奥斯卡来到一楼。
她刚走下阶梯,很是意外的,竟看见凌莫风悠然地坐在别墅大厅的沙发上。
此刻的他,没有了往日的一成不变的昂贵西装,换上了一套休闲运动服……看起来少了平日在人前的距离感,却依旧俊逸非凡。
“爹地……”奥斯卡在离诺的怀中挣扎,兴奋地想要冲到凌莫风的身畔。
离诺放下奥斯卡,奥斯卡立即向离弦的箭般奔进父亲的怀中。
凌莫风在奥斯卡的脸颊畔亲了一下,俊颜微笑,“今天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愿不愿意去?”
“真的吗?”奥斯卡双眸瞪圆。
“恩。”
“耶,爹地妈咪最棒!!”奥斯卡兴奋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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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他让她好自为之!(6000+)
离诺没有想到,凌莫风竟是带着奥斯卡去迪斯尼乐园玩……
整整一个下午,凌莫风都陪在奥斯卡身畔,俨然一个大小孩,奥斯卡不禁沉浸在迪斯尼乐园的欢乐中。
离诺亦配合着凌莫风,因为她清楚凌莫风的用意,他是想要让奥斯卡彻底忘却他与她昨晚的不愉快……累
回去的路途,凌莫风亲自驾车。
奥斯卡早已经玩累了,整个人舒适地窝在离诺的怀中,任由离诺抱着,沉沉睡去。
一路上,离诺与凌莫风几乎没有任何的言语交流,他们俨然从迪斯尼乐园中那对恩爱的夫妻转变为陌生人。
离诺静默地将眸光投向车窗外,蓦地,她的手机打破了这一刻的静谧。
瞥见手机屏幕上所显现的号码,离诺犹豫地看了一眼坐在驾驶位上的凌莫风,最后还是按下接听键。“徐楚!”
当离诺的嘴里逸出徐楚二字时,凌莫风沉静的俊颜上呈现出很明显的铁青。
离诺注意到,声音不自禁压小,“我去接你吧,我有话想对你说……恩,我现在就去……给我半个小时时间。”离诺的语气好似有些着急,匆忙结束通话。
凌莫风薄唇紧抿,冷淡的眸光直直地投向前方。
离诺缓缓开口,平静道,“麻烦你将车停在路边。”
不想,他并未减缓车速,反而加快车的速度,俊颜冷肃。闷
离诺蹙眉,再一次要求道,“我要下车!!”
吱——
一声犀利的刹车声传来,凌莫风骤然扭转车头,将车停在了路旁。
没有任何的问话,凌莫风面如表情,黑眸阴冷地凝睇着前方。
离诺小心翼翼地将奥斯卡抱放在座椅上,然后将自己的外套包裹住奥斯卡小小的身子,细声道,“我有事……奥斯卡就交给你了……”
凌莫风依旧薄唇紧抿。
离诺俯首在奥斯卡的眉心亲了一下,这才打开车门。
凌莫风始终没有启唇,可当她步下车的那一刻,一道属于他的冷沉语调却适时扬起,“你又一次忤逆了我!”
她离去的步伐怔在了原地,冬日的冷风贯彻在她冰冷的身体,她冷漠地问,“是不是因为我要去见徐楚,所以觉得我挑衅了你的威仪,这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已经警告过你离徐楚远一些!”他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怒意,却较方才深沉了些许。
她讨厌听见他这自以为是的语气,负气地挺直身躯,强装镇定,“我们已经离婚……你没有权利管我结交朋友。”
这一秒,凌莫风俊逸的脸庞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颓废,他没有再作声。
她亦沉默地立在原地。
片刻后,他缓声开口,“徐楚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最好取消与他的见面!”
“你究竟还想要如何掌控我?”听着他不可一世的命令语气,离诺带着愤然的声音不禁扬高,“难道我连去见一个朋友都要经过你的同意?况且,这个世界,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般活在那么阴暗的世界……”
面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霸道要求,她终于无法隐忍,犀利的言辞破口而出。
他的脸色一片灰暗。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尤其不敢拿他来说事,而她是第一个。
没有人知道,此刻的他在心底冷冷一笑,这笑像是觉得讽刺,又像是在嘲笑自己。
又数秒的沉默,他发动引擎,淡漠的薄唇清冷逸出,“你走吧……从今往后,请你好自为之!”没有人知道他这一刻所承受的痛楚,那是从他内心深处从未被人触及过的地方所蔓延的。
她的身子猛然一震。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以漠然的嗓音逸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竟好像突然被掏空了一般,突然失去了知觉……
这种被掏空的感觉令她很不好受,她本能地看向他渐行渐远的车影,可是,他的车已经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
这一瞬间,她的感觉就好像失去了她最在乎的东西……
突然有种很失落的感觉在她的心底涌起,她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但是,她的耳畔不断地传来他丢下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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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程车来到郊区的私人机场。
离诺步下车,远远地看见徐楚自飞机的台阶上走下。
徐楚的头部因为受伤而被缠绕一层又一层的绷带,见到离诺,温雅的脸庞迅速绽放笑意,柔声唤道,“离诺!”
离诺的心境依旧沉浸于方才的那种莫名的失落当中,她抬眸,轻轻扯出一抹笑意。“徐楚!”
徐楚走近她,脸庞的微笑依旧,深深地凝视她,“我以为凌莫风不会让我来接你!”
离诺淡淡笑道,“他阻止不了我。”
徐楚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几天没见,你好像又瘦了……”
“哪有。”
徐楚关心地问,“你和凌莫风怎么样了?”
离诺垂下眼眸,刻意逃避话题,“我不想提我和他的事……你怎么样了?”离诺将眸光投向徐楚受伤的头颅。
徐楚没事地耸耸肩,“虽然是脑部,但,幸好不是什么大问题……医生说再过一个月就可以拆线了。”
离诺歉意地看着徐楚,“我很抱歉……我没有想过凌莫风居然会这么做。”
“不是他做的……”徐楚试图解释。
离诺冷冷一笑,“你不用替他掩饰了……那一天在记者会上,我就已经注意到有几名记者刻意将你挤走,最后,你被凌莫风的人带走了!”
徐楚仿佛默认了离诺所提及的事实,大度逸出,“其实……他这么做只是因为在乎你。”
“呵……”离诺轻蔑地笑了一声,“算了,我们不提他了……”
徐楚颔首,“好吧,我刚下飞机,有些饿了,你陪我去用晚餐吧!”徐楚兀自牵起离诺的手。
然而,徐楚执起离诺手的那一刻,离诺却迅速地抽离。
徐楚疑惑地看向离诺。
离诺抬眸看着他,深深地唤了句,“徐楚……”
徐楚微蹙眉心,眼眸微瞠,“怎么了?”
离诺拉开与徐楚之间的距离,缓缓道,“对不起……其实,我来见你是因为我有话想对你说……”
徐楚瞥见离诺秀眉间所呈现的凝重,认真问道,“什么话?”
离诺哽咽逸出,“这些日子以来,谢谢你对我的照顾……谢谢你在我出事的时候及时送我去医院,也谢谢你肯三更半夜来海滩听我宣泄情绪……但是,也许我和凌莫风之间有种宿命,无论我怎么逃,怎么努力说服自己放下他,我却还是无法做到……”
徐楚好似没有料到离诺会对他说这些话,神色微怔。
离诺吞噎了下口水,继续道,“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是以朋友的身份照顾我……”
徐楚好似预感到离诺想说什么,他试图扶住离诺的肩膀,“离诺,其实我……”
然而,离诺并没有给徐楚机会,她提前后退了一步,看着徐楚,哽着声道,“我只想告诉你……这辈子,即使我离开了凌莫风,我的心也容不下其他的人……因为爱他,所以才会贪婪地想要拥有更多……”
“他不值得你这么爱他。”徐楚伤感地摇首。
离诺的眼眸早已经赤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这些天,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我试图想要听取你的建议让自己坚强起来……可是,当我和他站在记者面前时,看着那些虎视眈眈的记者,我真的无法做到用我和你之间的传闻在众人面前伤害他,伤害奥斯卡……”
徐楚颔首,“我能了解,但……”
离诺未等徐楚说完,便已经脱口而出,“不……你不了解……我爱他,很爱,很爱……”
“离诺……”
徐楚想要走近离诺,离诺却又后退了一步,“对不起,徐楚……我想,以后我们都不要再联系了……未来,我只想好好照顾奥斯卡,再也不想因为感情的事而折腾自己,折腾别人……”
“你想要重新回到凌莫风身边?”徐楚惊诧地问。
离诺不知所措地摇首,嗓音嘶哑,“我不知道……但我不想因为自己的自私而离开奥斯卡。”
徐楚轻轻叹了口气,“你终究还是放不下他……”
“对不起……”离诺继续喃喃逸出。
徐楚兀自颔了颔首,“好吧……你的选择,我只能报以祝福……”
离诺抬手拭去眼眸间的泪痕,“谢谢。”
徐楚伸手,脸庞扬起以往温和的笑意,“最后一次,让我抱抱你……”
面对朋友诚挚的目光,离诺轻点了下头,随即伸手拥抱住徐楚。
……
离诺并不知道,这一刻,一直负责监视徐楚的黑西装男人拿起手机给余烨打了一通电话。
与此同时,别墅内,凌莫风接到了余烨打来的电话。
“总裁……”
凌莫风坐在别墅厅里的沙发上,手边的宽口杯摇曳着琥珀色的液体,低沉吐出,“什么事?”
“徐楚坐飞机来到了H市,有手下看见……”余烨顿了一下,还是如实吐出,“看见总裁夫人与徐楚在机场上拥抱在一起……”
凌莫风执起杯中的液体,径直灌入喉中。
余烨没有听见凌莫风的命令,仿佛能够感觉到凌莫风的心境,他战战兢兢地问道,“我们是不是将总裁夫人带回……”
凌莫风冰冷的语调扬起,“不必了……随她去吧!”
“是。”
凌莫风径直结束通话,嘴角勾起的弧度是那么的讽刺与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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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坐计程车回别墅的路上,她再次想起了凌莫风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其实,她坚持去见徐楚,只是想要和徐楚说清楚……她从未想要和他作对,只是心底负气不想被他摆弄。
凌家别墅门前,离诺按下门铃。
蓦地,别墅内看管大门的佣人走了出来……
离诺轻唤,“陈叔……”
陈叔抬眼看向离诺,蓦地,摇了摇首,沉默转身。
离诺疑惑地看着陈叔离去,再次出声唤道,“陈叔……”
然而,陈叔的步伐却越走越急,仿佛在刻意逃避离诺的叫唤。
之后,离诺再次按下别墅的门铃,可是,许久,别墅内都没有人再搭理离诺。
离诺怔愣地杵在别墅的大门外,突然间想起了凌莫风所说的那句话——你走吧,从今往后,请你好自为之!
她的身体沿着别墅大门的墙壁慢慢滑下。
她终于明白那丝缠绕在她心底的失落感是因为什么……
她忘记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
夜,刮着冷冷的风,她因为将外套留给了奥斯卡,冷风悉数贯透进了她的全身,身着一件单衣的她只能紧紧地抱住自己,将自己蜷缩在墙角。
蓦地,她拿出手机,按下了自己最为熟悉的号码。
可是,重复了几次……他的手机都在显示关机状态,在拨打了N次以后,她终于选择了放弃……
这一整夜,她就这样缩在墙角,哪里也没有去。
……
翌日,天微微亮,她睁开干涩的眼眸,第一时间望向别墅。
别墅内的佣人已经开始像往日一般忙碌,她走进别墅的铁栅栏前,挥手招徕佣人,奈何,所有的佣人却好像没有看见她一般,继续做着他们的事。
离诺愣在了别墅的大门外,久久没有回神。
临近中午的时候,属于凌莫风的法拉利这才驶出别墅。
她站了一个上午,加上昨晚被冷风贯彻了一夜,身子早已经摇摇欲坠,但是,她还是不顾一切地挡在了他的车前。
车厢内坐着的人是他,她双手平展,定定地看着他。
他的眸光平视前方,明明眼前有她,他却好像没有看见一般,径直按下耳上的蓝牙。
倏地,她的四周来了几位保镖,瞬间将她带离到一旁。
他的车在她的眸光中扬长而去后,那些保镖这才放开她。
没有人对她说一句话,她好像突然间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般……
她无助地站在原地,眼眸不自禁地染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眼前一黑,身子猛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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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诺醒来的时候,护士正在替她换点滴。
她幽幽自睡梦中醒来,眼皮沉重地撑起。
“你醒了啊……”护士温暖的声音传来。
离诺挣扎地想要坐起身,护士赶忙拿了一颗柔软的枕头垫在她的身后,“你身体很虚,坐一会儿就休息吧……昨晚受凉发烧,挺严重的。”
离诺疑惑的问,“我怎么会在医院?”
护士道,“有人送你来医院的……”
“知道是谁吗?”
护士回忆道,“不是很有印象,那人送你来就走了……”
没有印象,显然不可能是他。
离诺靠在病床上,缓缓咽下喉间的苦涩。
护士见离诺的嘴角干涩,轻声问道,“要不要喝水?”
离诺愣愣颔首,“好。”
温水压制了她喉间的酸涩,她问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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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能出院吗?”
护士将离诺的手放进被中,“医生准许你出院,但你身子还很虚弱,要有人照顾你……”
“我没事。”离诺欲坐起身。
护士连忙按压住离诺,“唉,你别心急,因为找不到送你来的人……医院已经通知了你的朋友,他马上就会来接你。”
朋友?
她的眼眸微微瞠大,她还有朋友吗?
一声呼唤打断了离诺的思绪。“离诺!”
离诺抬起眼眸望向眼前的男人,徐楚。
徐楚一脸担忧地走近离诺,坐在床畔,“你怎么样了?医院说你住院了,我都快担心死了。”
“你怎么会来的?”离诺怔怔地看着徐楚。
一旁的护士道,“我们是根据你手机最近的通讯记录找来徐先生的。”
“哦。”
护士整理好东西,随即离去。
徐楚看着离诺苍白无色的脸庞,神色凝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离诺平静地抬眸,“你走吧,我说了,我们以后都不要联络。”
徐楚眉间皱起,“你是害怕我和你之间的传闻会再引发外界的舆论吗?”
离诺淡然的眸光望向前方,“我只是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这个问题,她并不担心,毕竟,召开记者会以后,相信没有记者再敢报道。
徐楚不放心道,“至少让我送你回凌家别墅。”
“我回不去了……”迸出此话的同时,她脑海忆起的是他开车离去的绝然画面。
徐楚神色微怔。“怎么了?”
离诺深深吸了口气,“我不想说……你先走吧!”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徐楚蹙眉。
离诺嘶哑的恳求道,“你不要再管我了,好吗?”
眼见离诺情绪波动,徐楚无奈道,“好……我走,你一个人静静,有需要再打我电话。”
离诺颔首。
徐楚最后看了离诺一眼,这才不舍地转身离去。
离诺独自躺在病床上,片刻后,眼眶赤红,逐渐被水雾迷蒙。
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为什么当她得到的时候,心却是这么的痛?
蓦地,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翻开手机里面的相册。
相册的第一页,便是一张占着整个屏幕的相片……
这张相片上有着裂痕,相片上是她与凌莫风的合照……
是的,她之所以紧张这部手机,不是因为这里面有徐楚的号码,而是因为这里面有她撕毁的那张照片……
禁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再度上涌,离诺闭起眼眸,试图抑制住奔流而下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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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谁能说谁不爱谁呢?
正文 小宝贝,你要乖乖听爹地的话……(6000+)
医院。
离诺换上自己的衣服,步出病房。
意外看见余烨的身影出现在医院的走廊。
她的脚步微怔,看向余烨。
余烨的身畔停放着一个行李箱,目光幽沉。
“离小姐。”
余烨唤她的时候,她竟有些不习惯,愣了几秒,才勉强扯出一抹笑,“余烨!”原来,有些称呼,也是可以瞬间就改变的。累
余烨的声音多了一份客套,没有了往日的尊敬,“您要去哪,我送你一程吧!”
离诺摇首,维护自尊的谎言不经意逸出,“不用了,我有朋友来接我。”
余烨想起刚刚在医院门外遇见的徐楚,轻轻颔了颔首,“好吧……这里是您所有的东西,您可以检查一下。”余烨将眸光瞥向身畔的行李箱。
其实,第一眼,离诺便已经注意到余烨身畔的那个行李箱……那是她的行李箱,曾经被凌莫风强行拿回凌家别墅的那个行李箱。
离诺幽幽的眸光自行李箱上轻轻掠过,依旧保持着嘴角的淡笑,“谢谢。”
余烨的话底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尊敬,只有那几近陌生的礼数,“那好……离小姐,保重。”
离诺礼貌地颔颔首,“恩。”
路过离诺的时候,余烨好似突然想起什么,“我忘了……总裁让我告诉您,他会照顾好奥斯卡,您不用担心。”闷
离诺依旧地点头微笑。
余烨随即离去。
离诺看着孤零零站在那儿的行李箱,垂下眼眸,深深吸了口气。
拖着行李箱的时候她在想,爱一个人,究竟有无对错?
将行李箱内所有的证件放进随身携带的包内,她摘下无名指上那枚即使在海滩上哭着怒骂凌莫风时也还一直戴着的婚戒,将她放在了行李箱内最不接触的地方。
拖起行李箱,静静地迈开步伐,在着刹那间,她释然了。
人世间有很多决定,往往就在转瞬间的一念之间。
原本想要在机场和徐楚说清楚,然后回凌家……任由命令的齿轮继续旋转。
如今终于觉醒,其实,人生中的种种,很多时候都是庸人自扰,有时候,做出十分慎重的选择,根本不需要思前想后,反反复复,结果只会让两个人都不开心。
原来,放下可以毫无理由。
时间荏苒,身边人来人往,时光流去无声,思念曾经在她饱含期盼的心中绽放,而她曾经费尽心思追求的幸福,却原来从不存在过,属于她与凌莫风的缘分,兜兜转转,跌跌撞撞,终究还是无疾而终。
但是,她不后悔。
从今以后,她只愿过好明天,那些爱与恨,痴痴缠缠的故事,再与她无关,但求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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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氏。”
余烨站在总裁办公室的房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凌莫风沉稳的声音传来,“进来。”
余烨走了进去,躬首道,“总裁,属下已经按照您所安排的事去做了。”
凌莫风的眸光看着桌面上的文件,淡淡应了声,“恩。”
余烨看着凌莫风沉静的神色,在心底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觉得凌莫风会想知道这件事,所以补充道,“属下去医院的时候,离小姐正准备出院……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但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而且,徐楚就在医院门外等她。”
凌莫风骤然放下手边的文件,抬起眼眸。
余烨略带心慌地迎向凌莫风幽深难测的黑眸,暗自心想,他会不会太多话了?
然而,凌莫风的脸庞上却没有显现任何的表情,他只是幽远地望了一眼前方,冷淡启唇,“这两天,帮我将所有的工作延后。”
“是。”听闻不是离诺的事,余烨悄悄松了口气。
……
傍晚,凌莫风提早下班。
刚走进别墅门,便见到佣人各个愁眉不展地在大厅内踱来踱去。
瞥见凌莫风,所有人立即默契地站成一排,恭谨唤道,“凌总。”
凌莫风将公事包交予佣人,皱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佣人们好似见到救星,各个着急逸出,“凌总,小少爷一从幼稚园回来就将自己锁在了儿童房,怎么叫也不肯出来……”
“我们正想打电话通知您呢。”
凌莫风眼眸微沉,转身迈开步伐。
二楼,儿童房外,凌莫风轻轻拍打房门,“奥斯卡,开门!”
“我不开!”奥斯卡负气的声音传来。
“爹地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凌莫风不怒而威的声音传来。
抱着泰迪熊的奥斯卡执拗摇首,“我要妈咪……”
“你先开门!”凌莫风试图放软语调。
奥斯卡仍旧在房中呐呐自语,“不要……我要妈咪,我要妈咪……”说到最后,奥斯卡的声音中竟包含着浓浓的哭腔。
“凌洛喻!!”凌莫风站在门外,语调加重。
也许是奥斯卡鲜少听见父亲如此正式地唤他,内心惧怕父亲的威仪,他抱着泰迪熊,缓缓挪至门畔,踮起脚尖拧动门把。
“爹地。”奥斯卡垂下眼眸,委屈地逸出。
凌莫风看着抱着泰迪熊看起来孤零零的奥斯卡,心头不禁一软,抱起奥斯卡,沉声道,“小孩子是不能这么任性的,知道吗?”
奥斯卡一向听话,此刻听见父亲略带责怪的声音,不禁委屈的瘪起嘴,“我要妈咪……爹地,妈咪去哪了?”
凌莫风看着奥斯卡伤心的模样,突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孩子。
奥斯卡可怜兮兮地看着凌莫风,“爹地,你是不是惹妈咪生气了?”
凌莫风看着奥斯卡,摇首。
奥斯卡立即瞪大眼眸,“那妈咪去哪了?”
凌莫风从未如此犹豫,他清楚,若是不给奥斯卡答案,奥斯卡会一直问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温暖的男性腔调传来,“奥斯卡……你妈咪去洛杉矶找尼克叔叔了,过两天就回来。”
奥斯卡本能地转向突然Сhā-进他们父子间对话的第三者,兴奋地唤道,“臣叔叔……”本该唤伯伯的,但奥斯卡已经习惯这么唤了。
凌莫臣抱起奥斯卡,在奥斯卡哭红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嘿,小家伙,有没有想我?”
奥斯卡用力颔首,“恩……奥斯卡最喜欢和臣叔叔一起玩。”
“来吧……臣叔叔带你去打怪兽,看看我们俩谁赢。”凌莫臣将奥斯卡托在肩上,欢乐地冲向一楼。
奥斯卡俨然忘却了刚才的低落,瞬间绽放孩童的天真笑意。
……
夜晚,别墅的露台上。
凌莫臣拿了一杯冰镇的拉菲递予凌莫风。
凌莫风做了一个同凌莫臣干杯的姿势,轻淡逸出,“你怎么会来?”
凌莫臣执起酒杯轻抿了一口,“若不来,又怎会知道小诺已经离开了别墅。”
凌莫风视线清冷睇向前方,没有否认。
“前几天才看见你们召开记者会……当然,我知道记者会上的小诺有多么的不乐意,我只是搞不懂,小诺既然决定要离开,又为什么不在记者会上宣布你们离婚的事实?”凌莫臣疑虑道。
“是我让她走的。”凌莫风将杯中的拉菲一口饮尽。
凌莫臣瞠眸,“为什么?”如果他没有猜错,记者会上,风一定是使用了某种手段逼迫小诺留下的。他虽不赞同风的做法,却觉得风所做的决定是正确的。
凌莫风淡漠吐出,“记者会以后,我以为……可以留下她的。”
“因为徐楚?”凌莫臣拧眉,猜测道。
凌莫风表情无异,眸光却瞬间暗沉。
凌莫臣转首看向亲弟,颇为着急地吐出,“你该不是以为小诺和徐楚之间有什么吧?”
凌莫风不予置评。
凌莫臣扒了扒头发,聒噪道,“你可以有放弃小诺的任何理由,但不能质疑小诺对你的感情……这么多年过去,难道,这一点在你心中还存在疑问吗?”
这一秒,凌莫风放下酒杯。
“风……”
凌莫臣试图劝阻凌莫风,凌莫风却转身,径直迈开步伐。
她对他的感情,他从不怀疑……但,每个人都会有疲倦的时候。
尤其,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更多的是眼泪与心酸。
他知道,错不在她……
他也曾不顾一切、自私地想要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然而,他忽略了太多的东西……
他忘了,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过去,所以她所需要的安全感是常人无法比拟的,几句甜言蜜语,几个相拥缠绵的夜晚,远远不能达到她心底的需求……她是一个极没有安全感的女人,这才会渴求更多,害怕一切犹如镜花水月,急切地想要得到她心底的答案。
他相信,简单的三个字,就能够轻易的欺骗她……
可是,他却怎么也做不到。
连他自己都缺乏的安全感,他又如何给她?
谁能够想象在人前高高在上的“凌氏”总裁,亦会害怕独自呆在一个幽闭的环境,亦会有恐惧落寞的时候……
他同她一样,过着很疲倦的日子。
这便是她结识徐楚的原因。
或许,在她疲倦的时候,徐楚是她想要停留的港湾,即便不能永远入驻,至少能够缓解她这一刻的心酸与疲累……
如果,徐楚成为她一辈子可以驻留的港湾,他愿意松手……只希望她过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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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夜晚的城市灯红酒绿,霓虹闪耀。
离诺坐在酒店的落地窗畔,怔怔地望着这个城市的繁华夜景。
倏地,她拿出手机给余烨打了一通电话。
余烨或许是在犹豫是否要接她的电话,迟疑了许久,这才按下接听键,“离小姐。”
离诺吞噎了一下喉间的苦涩,微笑道,“余烨,我想请你帮个忙。”
余烨依旧地停顿了片刻,“您说。”
离诺缓声道,“我想见见奥斯卡……你能不能替我向他说一声。”
余烨自然清楚这个“他”指的是谁。
“这个……”余烨无法做主。
离诺知道余烨的难处,淡淡道,“他会让奥斯卡见我的,你只需要跟他说一声。”
余烨最终点头,“那好吧!”
“谢谢你……明早八点,我在海洋公园等奥斯卡。”
“好。”
挂断电话,离诺的眼眸已经赤红。
她反复眨了几下眼睛,恁是将眼泪逼回眼眶,这才起身。
……
余烨连夜来到“凌氏”。
这几日,凌莫风依旧不眠不休地在公司加班,原本延后的工作,又被凌莫风提上日程。
“总裁。”
总裁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余烨敲了敲门,径直走了进去。
凌莫风正揉捏着眉心,眉宇间疲累不已。
余烨瞧见凌莫风的动作,细心道,“总裁感觉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唤医生?”余烨极少见到凌莫风显露疲态,这才会如此紧张。
“我没事。”凌莫风兀自将身子靠后,松弛地闭起眼眸。
余烨道,“总裁,离小姐刚刚给我打了一通电话。”
凌莫风英挺的眉宇很明显地跳了一下,却没有更多的反应。
余烨见凌莫风没有制止,继续说道,“离小姐想要见奥斯卡……她说明早八点会在海洋公园等奥斯卡。”
凌莫风没有作声。
余烨一贯琢磨不透凌莫风的心思,内心紧张,沉默地等待凌莫风的命令。
凌莫风终于开启薄唇,“她还说了什么?”
余烨如实回答,“她说您一定会答应。”
这一秒,凌莫风睁开黑眸,语调平静逸出,“安排见面吧!”
“是。”余烨惊愕凌莫风竟会这么轻易答应,毕竟,凌莫风与离诺的关系已算恶化。
余烨退下后,凌莫风黝黯的黑眸渐渐地眯成一条线。
他知道,她想做什么……
他允许她,毕竟,奥斯卡迟早都要面临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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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离诺早早地等候在公园门口。
分秒不差,八点,余烨带着奥斯卡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
因为气色不太好,她化了一个很精致的妆容,看起来毫无异样。
奥斯卡看见她,远远便朝她奔来,笑得极为灿烂,“妈咪——”
离诺将奥斯卡抱起,喜悦地在原地转了两圈。
奥斯卡紧紧地环着母亲的颈项,声音酸涩,“妈咪,你去见尼克叔叔了吗?奥斯卡好想你。”
离诺在奥斯卡哭红肿的眼眸上亲了一下,笑道,“妈咪也想奥斯卡……可是,奥斯卡已经长大了,以后不能随便哭哦。”
奥斯卡窝在母亲的怀里,所有的悲伤瞬间消逝,乖巧道,“恩。”
“走……妈咪带你去看海豚。”
“好……”
余烨派人暗中保护奥斯卡,自己则没有跟着离诺进海洋馆。
海洋馆内,奥斯卡就像一只畅游在海底世界的小鱼,轻松自在。
离诺抱着奥斯卡与海豚嬉戏,陪着奥斯卡亲吻海豚,并与奥斯卡一起拍照……
奥斯卡玩得不亦乐乎,全然不知他即将迎来出世以后最为失落的时刻。
整整玩了一天,奥斯卡这才显露倦意,他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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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诺的手,眨巴着眼眸看着离诺,“妈咪,为什么不让爹地陪我们一起玩?”
离诺看着奥斯卡天真的童颜好一会儿,突然蹲下身子,郑重地看着奥斯卡,“小宝贝……你听不听话?”
奥斯卡认真颔首,“听话。”
“如果妈咪求你一件事,你会不会答应妈咪?”离诺又问。
听不出离诺话底的深沉,奥斯卡继续颔首,“恩。”
“好……”离诺垂下眼眸,而后深深吸了口气,仿佛经过了反复的心理挣扎,酸涩逸出,“爹地妈咪要分开了,以后你都得跟着爹地,妈咪可能不能再陪着奥斯卡了……奥斯卡必须答应妈咪,妈咪不在的时候,不能哭,也不能不听爹地的话。”
离诺话音刚落,奥斯卡的眼眸便已经泛红,小嘴委屈地嘟起,“妈咪……你不要奥斯卡了?”
离诺立即摇首,耐心地解释道,“小宝贝……你知道妈咪最爱你,妈咪不会不要你的。”
“呜……可是妈咪就是不要我了,妈咪说话不算话。”奥斯卡哇啦一声恸哭出声,眼泪瞬间滑出。
离诺无措地拭去奥斯卡眼角的泪痕,眼眸跟着溢出泪水,“妈咪不是一个好妈咪,从你出生以后就没能给你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妈咪希望你跟着爹地,让爹地照顾你。”
奥斯卡伸手抱住离诺,“妈咪……你是不是和爹地离婚了?”
“离婚”这两个字眼自奥斯卡的嘴中逸出,离诺神色微怔。
奥斯卡带着哭腔继续逸出,“幼稚园的安宁小朋友,她的爸妈也离婚了……她只能跟着她爹地,不能再见她妈咪。”
离诺深深吸了口气,以来缓解心底的疼痛,“妈咪不想骗你,爹地妈咪再也不可能生活在一起了……”
“为什么?”奥斯卡的眼泪奔腾落下,“是不是爹地不喜欢妈咪?”
离诺的心划过一丝痛楚,哽着声道,“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能多问……”
“可是我不想妈咪离开!”奥斯卡紧紧地抱着离诺,不愿松开。
离诺努力抑制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滑落,她失声痛哭,“这一切都是妈咪的错……妈咪对不起奥斯卡!”如果没有奥斯卡,她与凌莫风之间便不会再有交集,亦不会出现今天的局面。
“妈咪不哭……”这个时候,奥斯卡竟抬起小手替离诺拭去眼角的泪痕,“奥斯卡会乖乖听话的……”
离诺抬起泪眼模糊的泪眸,不舍地看着她可爱的小宝贝,勉强扯出一抹笑,“还记得狮子辛巴的故事吗?即使妈咪离开了奥斯卡,妈咪还是会像狮子妈妈一样默默地守护着奥斯卡的……”
奥斯卡奋力摇首,眼泪颗颗滴落,“妈咪……我不想你走……”
“对不起……你一定要听爹地的话,长大以后,也要保护爹地。”
“呜……”
正文 徐楚的危险 (7000+)
机场。
拖着行李,离诺踯躅地站在机场的窗口前。
售票小姐国际范的嗓音清润逸出,“小姐,您要买去哪的机票?”
去哪?
离诺的脑子一片茫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该去哪,她只知道,这个城市,她呆不下了……累
售票小姐看着离诺后面排着的几个人,轻声催促道,“小姐……如果您一时无法决定去哪,就请将位置让给后面的人。”
离诺怔怔地抬眸,“我……”
“她去洛杉矶!”这一秒,一道熟悉的男性嗓音自离诺的身后传来,离诺转首望向徐楚。
徐楚将温和的眸光睇向售票人员,客气道,“麻烦你,两张飞往落砂机的机票。”
“好。”
“你……怎么会在这里?”离诺微瞠大眼眸。
“我说过,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徐楚面带微笑,顺手自售票小姐的手中接过机票。
离诺眉心蹙起,“徐楚……”
离诺话未逸出,徐楚却已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只想帮你,仅此而已。”
离诺执拗地看着徐楚,“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徐楚兀自接过离诺手中的行李,坚持道,“但我想要帮助你……因为不想见到你孤单一个人。”
离诺悲伤摇首,“我欠你已经很多……我不想你将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闷
徐楚看着离诺苍白无色的脸庞,轻扯出一抹笑,“你唯一欠我的就是我替你偿还给凌莫风的那笔经营酒庄的钱……所以,我现在命令你去洛杉矶经营酒庄,直到你有能力将那笔钱还给我为止。”
离诺抬眸,怔怔地看着徐楚。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在努力制造她活下去的勇气……
“我们走吧……回到洛杉矶以后,我保证,没有你的准许,我不会再随意闯入你的生活。”
此刻徘徊无助的她,还能够怎么去拒绝徐楚的好意?
徐楚朝她淡淡一笑,“走吧!”
离诺咬了咬唇,最终颔首,“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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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洛杉矶城郊酒庄。
离诺站在新建的地窖内,测试着地窖的温度。
“离小姐,怎么样?”员工好奇地凑到她的身畔。
离诺看着手中的温度计,倏然笑靥如花,“恩……温度终于达到理想的温度了。”
“耶……”胖乎乎的女员工将离诺抱起,“酒庄可以正式酿酒了。”
离诺突然被腾空抱起,顿时吓了一跳,轻拍员工,“安林,你别这么兴奋,快放下我……”
……
这就是她目前的生活,跟着一群朴实的员工住在酒庄。
这些员工都是附近郊区小镇中急需工作的中年女人,她们没有在酒庄工作的经验,但她们乐观朴实的态度却是她努力想要得到的。
酒窖完成的第一个月,尼克便替她送来了第一批“拉菲”。
她需要将这些“拉菲”发酵,并精准地做好酒精测验,然后包装,直接销往加州各大红酒市场。
由于她将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了酒庄上,所以,第一批制成的“拉菲”,虽然没有全部发酵与酿制成功,却没有亏损,甚至小小地赚了一笔……
当她将这笔钱发放在员工时,看着员工们雀跃欢喜的模样,她的内心甚是满足。
接下来的日子,她整日都在忙碌酒庄的事,或许是酒庄内员工的乐观态度感染了她的心境,她不再感到孤单,时常陪着员工一起工作。
酒庄的经营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够见到很明显的成效的,所以,只要不亏损,离诺便有信心能够在三到五年内赚回酒庄所投资的成本。
这日夜晚,离诺擦拭着湿发自浴室走出,随手打开电视机。
她坐在床沿擦拭着湿发,耳畔顿然传来一道商业新闻报道,“近日,洛杉矶海关在查处一批重大毒品走私案的时候,竟在毒枭口中意外牵扯出“代可”集团,据洛杉矶海关透露,“代可”乃是近年来活跃于进出口贸易市场中的佼佼者,尤其“代可”的负责人徐楚在商界一向拥有很高的信誉……此次“代可”牵扯上毒品案,“代可”的股票市值已经在瞬间跌至最低,目前“代中”的负责人徐楚亦已经在警局接受洛杉矶警方的调查。“
离诺早已经停下动作,眸光滞愣地盯着电视。
怎么会?
徐楚怎么会和一起毒品走私案扯上关联?
离诺震惊的同时,迅速地拿起手机拨下徐楚的号码。
奈何,徐楚的手机始终无法接听。
离诺迅速地找来今天的报纸,果然在报纸的首刊上发现徐楚被警方带进警局的画面。
离诺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她立即查到警局的地址,换好衣服,连夜搭车前往警局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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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多月来,她与徐楚从未联络过,原因之一是她一心忙碌着酒庄的事,之二则是徐楚在信守诺言。
没有想到,再听见徐楚的消息,竟是徐楚接受警方调查的消息……
离诺连夜赶至警局,奈何,警局并不接受夜晚探视,离诺只好在警局对面的酒店入住了一夜。
翌日一大早,离诺便已经走进警局。
徐楚因为无法保释,目前正呆在拘留室。
离诺见到徐楚的时候,他整个人好似消瘦了许多,看起来精神不济。
而徐楚见到离诺的时候,却露出状若无事的温和笑意,喜悦地唤道,“离诺!”
离诺坐在徐楚的对面,担忧地看着徐楚,“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徐楚一瞬也不瞬地看着离诺,“你是因为担心我而来找我的吗?”
离诺因为担忧而失去了耐性,“这个时候,请你不要再谈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请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徐楚没有即使回答离诺的问题,然而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离诺,我很高兴……”
这个时候,他还高兴得起来?
徐楚轻缓吐出,“谢谢你能够第一时间来看我。”
离诺感觉她的冷静正在逐渐丧失,她焦急道,“‘代可’发生了什么事?警方为什么要调查你?”
徐楚一派释然地耸耸肩,“我没事……‘代可’并没有涉及任何的毒品案,洛杉矶警方会查清的,而我的律师亦会尽快替我办好保释手续。”
“我相信毒品案与‘代可’无关,但毒品案怎么会牵扯上‘代可’?”离诺蹙眉,甚是不明。
徐楚幽幽地看着离诺,“你不要问了……先回酒庄吧,等一切都过去后,如果你愿意见我,我就去酒庄找你。”
离诺忧心逸出,“你是我的朋友,我怎么能够放心得下?”
徐楚欣慰道,“我会没事的……你别担心……”
“不,你一定知道原因……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会一直留在这儿,直到等到答案。”离诺从徐楚刻意表现出无恙的眼眸中看出了些许端倪。
徐楚没有选择欺瞒离诺,而是直接让离诺知道他的想法,“我不想让你知道……”
“为什么?”离诺疑惑。
“我有我的理由……”
“你不告诉我,我不会走。”离诺坚持道。
徐楚骤然蹙起眉心,“……我不想再看见你为他伤心,你懂吗?”
他?这个字眼似乎只在形容一个人……
可是,徐楚为什么会提到他?
离诺猛然抬起眼眸,“这件事关系到凌莫风?”
“你不要再问了!!”徐楚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语调变得颇不耐烦。
离诺倔强道,“你知道,我一定要问清楚。”
徐楚摇了摇首,缓缓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我说服不了你。”
离诺看着徐楚的眼睛,突然间感觉到有一丝不详的预感涌起,却还是坚定吐出,“请你告诉我。”
徐楚沉默了半晌,这才在犹豫不决中吐露,“我们在机场分别后,我将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了‘代可’……‘代可’一直在做进出口的贸易,从未涉及任何违法的事。一个月前,‘代可’收到一份数额巨大的贸易订单,作为生意人,我自然乐意承接这一单,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订单竟涉及到毒品走私,海关不但查处了这批货品,甚至认为‘代可’一直以来都在替黑道走私毒品……”
离诺疑惑问道,“这么大订单,你为什么没有仔细检查过货品呢?”
“因为介绍订单给‘代可’的人是我很熟悉的一个朋友!我只是没有料到,我的信任竟换来了朋友的陷害。”徐楚甚是无奈道。
离诺凝眉,“你认为是你这位朋友有心陷害‘代中’?”
“不……”徐楚摇摇首,“他只是一颗棋子,根本就不是幕后操纵者……”
环绕在离诺心底的那股不详愈来愈强烈,离诺屏着呼吸道,“真正的幕后操纵者是谁?”
“是……”这一秒,徐楚幽沉地抬眸看了离诺一眼,“凌莫风!”
凌莫风!!
离诺的身子猛然一震,本能反驳,“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
徐楚的情绪亦跟着波动,扬声道,“我的朋友已经在我面前承认被凌莫风用钱收买!凌莫风早就暗中买下了那批毒品,而后利用我的朋友介绍给我这个订单……目的便是搞垮‘代可’!!”
离诺奋力摇首,“不会的……凌莫风不是这样的人!”
徐楚再次叹了口气,“我知道我这样说,你不会相信……但是,凌莫风的为人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若想要置人于死地,绝不会有半点手软,况且,他一直都误会我和你的关系,这么做,亦属于他一贯的办事手法!”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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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离诺抱着膝坐在床头。
她脑海中一直重复着今日与徐楚的对话……
她始终不相信凌莫风会是这样的人……
但是,徐楚的指控又该怎样解释?
她已经询问过警员,的确有一位跟徐楚相识的朋友同徐楚一起被警方接受调查……但徐楚的这个朋友坚持声称徐楚早已经知道运送的货品乃是毒品,徐楚是为了冒险替黑道走私,试图谋取黑道给予的高额佣金……
如果徐楚的这个朋友果真是受凌莫风指使,自然不会出卖凌莫风,徐楚所说的话亦有可能是事实,可是,她并不相信!
的确,凌莫风是一个做事不择手段、占尽先机的男人,可他也是这个世界上,她最信任的人……
……
隔日清早,离诺再一次去了警局,这一次,她不是去看徐楚,而是去看徐楚的那位朋友。
“您好,我是徐总的朋友离诺,你是高延宁吧?”
高延宁并不和善道,“你想和我说什么?”
离诺以极不明显的打量眸光睇了高延宁一番。这个男人外表私人,骨子里却股纨绔子弟的气息。
离诺冷静地问道,“徐总已经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我……这件事,真的是凌莫风在幕后指使的?”
高延宁轻蔑一笑,“我既然敢告诉徐楚,就知道徐楚没有本事斗过凌莫风……即便被警方知道又如何?警方根本没有证据指控凌总。”
高延宁的言语无疑是在承认徐楚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离诺在捕捉高延宁说话时脸庞上所呈现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保持怀疑地问,“我不相信凌莫风会是这样的人……你一定在说谎!!”
高延宁忽然撇嘴一笑,“我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去诬陷凌莫风?况且,若是没有凌莫风在背后撑腰,我哪有能够替徐楚布这么大的局?倒是徐楚这个白痴,还真有够白痴的……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居然妄想和凌莫风斗,到头来,人财两空!”
离诺保持沉默。
高延宁继续道,“你这女人也真难懂……心向着凌莫风,却跟徐楚纠缠不清……你要是秉着玩玩徐楚的态度,就不该让徐楚为你付出这么多……如今,没有人能救徐楚,徐楚就等着进监狱吧!”
离诺平静道,“只要徐楚没有犯罪,警方一定会查清楚的。”
高延宁忽然讽刺笑道,“你还真以为警方能查到什么吗?”
“当然!”
高延宁哈哈一笑,“我告诉你吧……接下来,警方一定会查到一个同徐楚有关联的毒枭,到时候,这个毒枭会亲自指控徐楚……徐楚就算被陷害,也只有等着坐牢的份!”
离诺怀疑地问,“你为什么这么清楚?”
“因为这一切都是凌总部署的。”
“如果这一切都是凌莫风部署的,你甘心陪着徐楚坐牢?”离诺质疑。
高延宁冷哼,“我当然不愿意……但是,凌总保证会让我走出监狱,并且会再给我五千万美金。”
“我不相信!!”不想听高延宁继续胡扯下去,离诺起身,兀自迈开步伐。
“你相不相信于我无关……可如果你想要救徐楚,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求凌总,不过,我看徐楚没有那么大的魄力!凌总亦不会放过徐楚!”高延宁对着离诺的背影道。
离诺脚步停驻,“我不认为这件事和凌莫风有关,亦相信徐楚是无辜的,警方一定会查清楚的!”
说罢,离诺毅然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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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留室内,徐楚接到一通电话。
徐楚对着话筒,压低声音道,“事情的进展如何?离诺去见高延宁了?”
“是……”对方的声音粗犷,“但是离诺并没有按照你所设定的想法去做……她根本没有怀疑过凌莫风!!”
徐楚的拳头骤然握紧,狠狠地打在拘留室的墙面,“这个该死的女人……她居然还是那么信任凌莫风!!”
对方无奈道,“你想让她去求凌莫风的办法行不通了……你现在自身难保,我也帮不了你了。”
“不行……我绝不能坐牢!接近离诺的办法是你替我想的,你怎么能够放弃我?”徐楚咬牙切齿道。
对方亦跟着愤恨,“我怎么知道你这么无用,居然连一个女人都无法搞定……”
“现在怎么办?”徐楚开始有些六神无主。
是的……
从一开始,徐楚与离诺在宴会上的相遇,便是徐楚精心策划的。
徐楚所经营的“代可”,其实是一个专替黑道走私洗钱的空壳公司……“代可”强大的资金来源便是替黑道走私得来的资金。
然而,大约大半年前,“代可”这披着商业外衣的走私集团竟被美国商业调查科察觉到端倪,并暗中找寻证据查处“代可”。
徐楚即时停下走私运作,惊慌之余,开始同毒枭一起商议该如何解决,毕竟,只要美国商业调查科继续查下去,走私的事实迟早都会暴露。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办法便是有一笔庞大的资金注入“代可”这个空壳公司。因为美国商业调查科早已经查到“代可”洗黑钱的账户,只要“代可”挪用这笔钱,美国商业调查科便会以洗钱的罪名起诉“代可”,徐楚则在劫难逃!
所以,只要有资金填补“代可”所有不清楚的账目,美国商业调查科便无法直接以洗钱的罪名起诉“代可”,至多便是将监视所得的洗钱账户资金冻结,损失的只是钱而已……
可是,如何能够得到这么庞大的资金来源?
即便是知名的上市集团亦无法拥有这么庞大的资金,唯一有可能有这笔资金的集团只有凌氏集团。
所以,徐楚孤注一掷,刻意在凌莫风与离诺一起出席的宴会上出现。
不过,连徐楚自己也没有想到,连老天都在帮他……
第一次与离诺见面,他便帮了离诺!
一开始,他打算从离诺着手,只要离诺与凌莫风离婚,离诺便会拥有凌莫风一半的身家,骤时,只要他能够让离诺爱上他,离诺所拥有的这笔钱足以解决他的资金困难。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虽然他成功接近了离诺,并试图以绯闻的事件来影响凌莫风,但,凌莫风与离诺之间却因为奥斯卡的存在而继续维持着婚姻……
他正苦恼之于,离诺竟主动约他出来。
那一晚在长滩,他竟意外得知她与凌莫风已经离婚……
这本是他想要的结果,可他发现,离诺仍旧深爱着凌莫风,并且没有得到凌莫风的半点财产,凌莫风仅仅只是替离诺筹备了一个酒庄……
于是,他决定对凌莫风下一剂猛药,不但要使凌莫风与离诺的感情愈加破裂,还要让离诺死心塌地的爱上他。
只要离诺爱上他,按照美国法律,离诺依然有权利上诉要求凌莫风分出一半属于她的夫妻财产。
所以,隔日,他将他与离诺那些造假的暧昧不清的照片交给凌莫风……
他之所以没有真正碰触离诺,只是想替自己留有一条后路……万一事情不成,没有对离诺造成实质伤害的他依然能够博取离诺的信任。
可,令他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凌莫风看完那些照片后竟无动于衷。
他不得不从离诺这边着手,果然,将他当做知心朋友的离诺并没有责怪他,并决定借此和凌莫风彻底断绝关系。
他本期待离诺会在记者会上宣布她与凌莫风已经离婚的事实,奈何,离诺因为奥斯卡而临时变卦……这亦说明,离诺的心底依旧放不下凌莫风。
他气愤得无以复加,凌莫风亦在此刻警告他,不准他再出现在离诺的世界!
他知道凌莫风有多危险,可他已经被逼上绝路,只能继续从离诺这边着手……
他以退为进,不想,刚回到洛杉矶,美国警方便以最近一次的毒品走私案指控他……显然,美国警方已经查到“代可”走私的所有证据,他若没能在“代可”所有的账目上填补资金,那个洗钱账目便成了“代可”犯罪的直接证据……
在接受警方调查期间,他与同自己一起走私,同被警方调查的朋友高延宁商议合谋诬陷凌莫风……
一旦离诺上钩,离诺必定会为了他的事而去请求凌莫风……
凌莫风自然不会救他,骤时,离诺便会彻底误会凌莫风……
这样一来,只要他在离诺面前扮可怜、扮深情,并向离诺透露救他的办法,离诺自然会上诉,向凌莫风提出财产分割。
……
此刻与徐楚通话的正是那个同徐楚合作的毒枭。
徐楚怎么也没有想到,努力了这么久,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
徐楚不甘心地咬牙愤愤,“我太低估了离诺……她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掌控的女人。”
毒枭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徐楚好似得到了一棵救命稻草,“什么?”
“之前听你说过……你替离诺还了笔钱给凌莫风。”
徐楚认真回答,“是的,离诺经营酒庄的费用,一笔很小的钱……这能有怎么转机?”
“怎么会没有转机?”毒枭敏锐的头脑立即联想到,“只要你向警方透露离诺才是那个幕后操纵你走私犯罪的人,那笔钱就直接成为了离诺挪用黑钱的证据……警方明日便会将离诺带进警局接受调查,而只要你一口咬定离诺的犯罪事实,到时候,不止离诺麻烦,凌莫风亦会因离诺而被牵扯在内……凌莫风为了自己,又或者在乎离诺,自然会想办法替离诺洗清罪名,而你则可以跟着离诺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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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将徐楚的事情一口气说完……今天更新了迟了,亲们谅解哈!
亲们现在能够明白凌莫风为什么总让离诺离徐楚远一些吧?
正文 彼此释然 (6000+)
叮咚——
离诺所在酒店的套房门外传来一道门铃声。
正沉溺于思绪当中的离诺回到现实,以为是侍者,没有犹豫地起身打开房门。
“离小姐,您涉嫌一起走私毒品案,我们现在请你协助调查。”
离诺怔愣地看着两个拿着证件的警员,尚未开口说些什么,警员已经将手铐套在了她的手腕。累
……
拘留室内,离诺接受警方盘问。
一位严肃的警员问道,“离小姐,请问你与徐楚先生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是朋友。”离诺如实回答。
警员翻看着手边的档案资料,以冷肃的口吻道,“请你最好说实话……根据我们调查所知,你与徐楚先生的关系并不如表面上的那般单纯……你的档案显示,你在认识徐楚以后便同你的前夫凌莫风先生离婚,离婚后,你和徐楚的绯闻占据了各大新闻版面,虽然凌总和你在记者会上默契的澄清了这段绯闻,但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凌总和你为了维护各自的声誉而做出的掩饰。”
“警官,我和凌莫风离婚的事根本不关徐楚的事,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离诺试图说明。
警员却已经打开一个录影电视,正色叙述,“这是我们从徐楚口中套取的口供……他声称你和他的关系不浅,你认识他的时候就清楚他所经营的‘代中’乃是替罪犯走私的洗钱集团……徐楚洞悉洛杉矶警方在监视‘代中’,便决定暂停走私的行动,而你清楚警方迟早会查到徐楚贩毒的罪证,为了替徐楚掩饰犯罪,你不惜与凌莫风离婚,目的便是得到婚后财产,替徐楚填补账目!”闷
离诺怔怔地看着电视中侃侃而谈的徐楚,不断摇首,不敢置信。
怎么会这样?
徐楚为什么会这样诬陷她?
电视上的徐楚依旧是平日温文尔雅的面容,嘴里逸出的字眼却是那么的肮脏与卑劣……
平日的冷静教离诺没有在此刻惊慌失措,她平静道,“我和徐楚没有任何超出友谊以外的关系,我更加不清楚‘代中’是个洗钱公司,在你们带我来警局前,我甚至以为徐楚是无辜的。”
“离小姐……由于徐楚亲口指控,我们暂时无法消除你的嫌疑,必须将你拘留四十八小时……若没有找到实质性的证据显示你和此案无关,我们将会在四十八小时后正式立案。”
换句话说,一旦立案,无论警方是否能够查清事实,离诺都将被警方拘留。
清楚更多的声辩亦无用,离诺要求,“我想见徐楚!”
警员道,“抱歉,在接受调查期间,你没有见罪犯的权限。”
离诺配合地颔颔首,“我可否问警方一个问题……‘代可’真的是一个走私犯罪的洗钱公司吗?”
警员站起身,“是的,大半年前我们就已经掌握‘代可’的犯罪事实……徐楚早已经在我们的监控之内,此次,我们之所以对你保持着怀疑,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你与徐楚有金钱上的往来。”
金钱上的往来?难道是指徐楚替她还给凌莫风的那笔钱?
思自此,离诺眸底愈加显现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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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小时过后,警方决定正式立案起诉离诺。
离诺终于在法庭上看见了徐楚……
徐楚的眸光不再专注地投在她的身上,而是看着法官,将所有不利的指控全都推在了离诺的身上。
离诺没有做任何的辩解,因为始终难以置信……
……
同一时间,中国H市。
凌莫风站在“凌氏”的落地窗前,手执着一杯红酒,静默地俯瞰整个世界。
余烨轻轻敲门,“总裁。”
凌莫风没有回头,眸光依旧落在前方。
“洛杉矶警方已经正式控告离小姐……”余烨手里抱着一叠报纸周刊,神色忧郁。
其实,早在徐楚带着一叠照片找上凌莫风的时,凌莫风就已经派余烨暗中调查过徐楚。
余烨通过各种渠道查到徐楚暗中替黑道走私洗钱的事,于是第一时间向凌莫风禀明。
只是,凌莫风才过在乎离诺的感受,而放了徐楚一码……
“她怎么样?”凌莫风执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淡淡启唇。
余烨如实道,“根据洛杉矶警方所诉,离小姐的状态还算冷静……但是,想要替离小姐脱罪极为困难,因为离小姐曾经有过商业犯罪的案底,她的身世背景亦符合她的犯罪事实……”
凌莫风沉默,继续轻啜手边的酒,眸光幽暗地睇向前方。
余烨嗫喏地道出心底的疑惑,“总裁,这件事还有衍生出一些麻烦事……总裁与离小姐离婚的关系并未在公众面前曝光,所以,离小姐接受警方调查的事或多或少会影响到总裁,我害怕会引起世人对‘凌氏’的揣度……”
凌莫风终于清冷启唇,“将飞机加满油,一个小时后,我要飞往洛杉矶。”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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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诺抱着身子坐在拘留室内冰冷的床面,脑海中不断忆起徐楚在法官面前控告她的决绝模样。
她开始回忆她与徐楚相识的整个过程……
似乎,徐楚总能够在她失落无助的时刻出现,并一再劝阻她要坚强起来。
这样一个知心的朋友,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
……
拘留室外,女警员传来一道呼唤,“离诺,有人来看你。”
离诺跟着警员走出拘留室,竟在探视室内见到了余烨。
余烨有丝不敢置信,仿佛没有料到余烨会在此刻出现。
警员离开后,余烨礼貌地朝离诺颔了颔首,“离小姐。”
“你怎么会……”离诺坐在余烨的对面,神色依旧诧异。
余烨缓声道,“我是来告诉您……您不用担心,您很快就能出去。”
余烨的出现,意味着他在执行某人的命令。
不知为何,哽涩已经堵在离诺的喉间,她吞噎了一下口水,缓缓道,“他……”她想要说些什么,话却哽在喉咙,无法完整逸出。
余烨保持沉默。
离诺调整了一下心境,没有勇气再逸出心底想说的话,她垂下眼帘,艰涩逸出,“你替我谢谢他。”
余烨颔首,起身,“离小姐,若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好。”离诺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一丝嘶哑。
余烨正欲起步,眸光却无意间瞥见离诺脸庞上的那丝悲落。
余烨的脚步停止,背着身,冒着忤逆凌莫风的危险而吐出,“离小姐……其实,总裁从来都不是一个自私的人……总裁由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强硬地将您留在身边,总裁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保护你。”
这一刹那,离诺怔愕地看向余烨。
余烨觉得,既然已经开口,索性全部说清楚。“总裁希望留您在身边,不是因为自私,只是不想你跟徐楚太过靠近……总裁清楚徐楚的背景,也曾经提醒过您,我只是不明白,总裁为什么不愿告诉您徐楚的事?”
离诺喏喏的逸出,“你是说……凌莫风提醒我离徐楚远一些,其实是因为清楚徐楚的背景?”
余烨颔首,“是的……当时,总裁虽然不清楚徐楚接近您的真正目的,但清楚徐楚对您并不是赋予真心。”
离诺困惑摇首,“我不懂,徐楚究竟有什么目的需要接近我?”
如今已经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的余烨直接逸出,“为了钱。”
“钱?”离诺震撼。
余烨补充道,“我想您应该不知道一件事……您和徐楚在酒店的那晚,徐楚带了一叠照片来找总裁!当时,徐楚向总裁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让总裁放弃您,并且,他会和您一切向总裁提出申诉,要求得到属于您的那份离婚资产。”
离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眸,“我不知道……我从不知道……”
“徐楚想要利用那份离婚资产填补洗钱公司的账目,所以才会一再唆使您和总裁划清界限。”
“为什么会这样?”离诺不断摇首,眼眸瞬间无神。
余烨看见离诺脸庞上所显现的低落,内心本压抑着许多替凌莫风感到的不公,瞬间不忍再说下去……
他的声音较之前的客套有所缓和,“离小姐,认识了您这么多年,我清楚您还是很在乎总裁……但我觉得,有时候,您对总裁应该耐性一些……也许你也拥有同样阴暗的过去,但你只要换位思考,站在总裁的立场考虑一下,你就会清楚,总裁要选择和您在一起是有多么的艰难……”
这一秒,眼泪已经自离诺的眼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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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自诩是一个聪明机警的女人,到头来,最为自私的那个人是她……
她因为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所以一再地逼迫他……
她根本不知道,他已经纵容了她多少次的任性……
他纵容她怀孕生下奥斯卡,纵容她拥有安逸的生活,纵容她回到他的身边,纵容她逼婚,纵容她一再放手……
似乎……
每一次,他都怒火中烧,但是,他从未对她做出实质性的伤害……
他们在一起以后,他给了他极致的宠爱,虽然没有给予她一个正式的承诺,但他已经在行动上有所表示……
只是她太愚蠢,太执拗,不断地逼他,要求他给予她答案。
她忘了设身处地替他着想,只是自私地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却忽略了他的感受……
他说过会放开她,却因为担心她被徐楚利用而强迫自己将她留在身边,可她却总是笃定地认为他自私……
她已经忘记她有多少次用“自私”这两个字眼来形容他,每一次,他的眸底都会显露一闪而过的失望,可她从未在意过。
因为自己的自私,她失去了凌莫风,失去了奥斯卡……
……
呆在拘留室的最后一夜,离诺眼角溢出的泪水没有一刻停歇。
翌日清早,警员便已经替她打开拘留室的房门,“离小姐,你可以走了……警方已经查到新的证据证明你与徐楚的洗钱案无关,警方目前已经撤销你所有的控诉。”
离诺没有问新的证据是指什么,她整个人呆滞无神,眼眸红肿。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警局,却在门口遇见余烨。
余烨看见她苍白无色的脸庞,本能地扶住她,担忧地问,“离小姐,您没事吧?”
离诺摇了摇首,嗓音沙哑逸出,“我没事……”
余烨不放心地松开离诺,确定离诺能够站稳后,余烨道出来意,“离小姐,总裁要见你。”余烨将眸光投向停驻在路旁的那辆黑色轿车。
离诺遁寻着余烨的眸光望去,明明看不见车内人的身影,却隐约看到那抹凛然侧影。
收回自己的视线,离诺缓缓地垂下眼帘,“我不去见他了……你帮我转告他,谢谢他的帮助。”
“呃……”余烨略显为难。
离诺却已经迈开步伐。
迈开步伐的那一霎那,她的眼眸已经被泪液朦胧。
她沿着街道走了几步,那辆黑色轿车便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忽地,她的身子因为踉跄而摇摆了一下……
她的视线早已经模糊,身子早已经无力,踉跄的那一瞬间竟无法支撑,整个人直直地倒下……
然而,在她倒下的那一瞬间,一道有力的臂弯却将他紧紧地捞起。
一股熟悉好闻的男性气息顿时窜入她的鼻息……
她缓缓抬眸。
视线中是他俊逸非凡的帅气脸庞,虽然没有太多表情,但无法忽略他眸底的那抹柔和。
“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他责怪的低沉语调在她的头顶传来。
她费尽全身的气力直起身,轻轻挣开他的帮助。
看着她疏离的表现,他沉声问道,“你是不是在怪我?”
她垂眸,因为眼泪早已经盈满她的眼眶,而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让他看见她落魄无助的模样。
他幽沉地看着她,嗓音低沉,“当时你没法和我心平气和地讨论徐楚的事……我这才没有告诉你。”
她依旧垂眸,声音却抱持着最后一丝自尊,“我知道……”那一夜陪着奥斯卡从迪斯尼乐园回来,他就想要告诉她,可是,她并没有给他机会,甚至一再误解他的意图……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她太过自私!
这么多年来,真正自私自利的人是她!
她依仗着幼时所经历的阴暗,将自己所做的一切决定都认定为是正确的,或者以为是上天必须给予她的补偿……
如余烨所说,她从未站在他的立场考虑……
她觉得她再也没有勇气见他……
“离诺……”他轻声唤她。
她摇首退后,喉间的哽涩令她再也无法逸出任何字眼。
“一切都是我的错……”她喃喃逸出。
他幽沉地看着她。
她痛苦逸出,“原来我才是那个最愚蠢的人……”
“我知道,徐楚入狱给你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但我希望你能够坚强。”他从未安慰过任何人,而离诺是第一个。
徐楚给她造成的打击?
离诺终于抬起被泪液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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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的眼眸看向凌莫风。
他终究是误会了她与徐楚……
此刻她所承受的痛苦并不是来自徐楚,而是来自她自己……
她无法再去面对这样的自己……她总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可到头来,她才是那个对他保持怀疑态度的人。
她没有向他解释,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任由颗颗眼泪犹如断线的珍珠般滴落。
凌莫风试图走近她,
她后退一步,竭力顶着喉间的哽涩道,“谢谢你还愿意帮助我……”
“离诺……”他的嗓音粗嗄,仿佛是因为她泪水的影响。
她佯装坚强地拭起眼角的泪痕,“我没事了……对不起,我先走了。”
她仓皇地转身,他却提前一秒擒住了她纤瘦的手臂。
她的脚步定在原地,他倏然将她很用力的抱在怀里。
这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仿佛只有她与他的存在。
他的下颔抵着她的发丝,双手紧紧地箍着她。
她的哭声再也无法控制,破喉而出。“呜……”
“不哭了!”他轻柔的声音自她的头顶传来。
她愈加哭得撕心裂肺。,
他骤然降低语调,“我命令你不准哭了!!”
她想要控制泪水,奈何眼泪依旧夺眶而出。
他轻轻地放开她,凝睇着她好一会儿,这才抬手用拇指轻拭她眼角的泪痕。
许久之后,她终于停止了哭声,因抽泣而颤抖的肩膀亦渐渐平复。
好似倏然意识到她与他如今的关系,她渐渐拉开彼此的距离,哽涩道,“谢谢……”
他没有再靠近她,黑眸直直地望着她。
她深吸了口气道,“我想……经过徐楚这件事以后,我会更乐意过一些平静的生活……你值得拥有真正适合你的女人,而我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做不到随遇而安,所以,我们两注定无法走到最后……”
他看着她的眸光柔和,“不是你的错……是我无法给予你你所想要的。”
她敛下眼眸,勉强自己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我想……老天对我们已经很仁慈,至少,没有让我们带着误解继续纠缠下去。”
他没再对她的话提出反驳,只是静静地聆听。
她释然一笑,“谢谢你曾经给予我的一切,我相信你会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女人……凌莫风,再见。”说罢,她转身,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
他看着她的背影,低声道,“你有什么打算?”
她的手指停驻在计程车的门把上,没再回头看他,“放心吧……我知道如何照顾好自己。”
他低嗄的嗓音响起,“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继续经营那个酒庄……当作是我唯一能够为你做的。”
最后那句话,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的无奈,又似蕴含着悲伤。
她本想要拒绝,最后却还是允许自己轻点头,“谢谢……”
……
蓦地,她毫不犹豫地钻入车厢,计程车瞬间疾驰而去。
正文 原来,他的在乎中带着一丝对她的怜悯!(6000+)
电视上正在播报,“日前,‘代可’负责人徐楚已经被警方正式落案控诉……先前传闻凌氏总裁妻子离诺因与徐楚的关系而牵涉入案,根据警方证实,一切不过是子虚乌有……近日被逮捕的国际毒枭奥登已经亲口承认徐楚才是真正操控洗钱公司的幕后黑手……”累
凌莫风坐在办公室后,黑眸幽暗地盯着前方的背投电视。
倏地,余烨走进办公室。
余烨看了一眼背投电视上的画面,内心的钦佩逸出,“幸好总裁在徐楚尚未防备的时候就已经监视徐楚……这才能够窃听到徐楚与奥登之间的对话……”正是有了这些电话录音,总裁才能有替离小姐洗脱罪名。
凌莫风关闭电视,将清冷地眸光睇向余烨,“生日宴筹备得怎么样了?”
余烨恭敬回答,“已经准备妥当了。”
凌莫风轻点了一下头,“下去吧……”
“是。”
余烨走后,凌莫风兀自将身子靠向椅背。
奥斯卡五岁了……
转眼间,竟已经五年过去……
原来,许多人,许多事,即便时过境迁,依旧能够那么清晰地在脑海中播放。
不由自主地拿起桌面上的手机,静默了片刻,他终究还是拨下了那串号码。
……
同一时间,离诺正站在酒窖内查看新制成的拉菲。闷
突地,酒窖的灯闪了两下,顿然熄灭,偌大的酒窖顿时昏暗一片。
她恐惧地看着黑暗的四周,不由伸手抱紧自己。她没有让人知道,她一直都很怕黑……
因为找不到出口,她开始呼唤员工的名字,“安林,安林……”
或许是酒窖太过深入,并没有员工注意到她的呼叫。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响起。
也许是手机迸射出的光亮令她找寻到了一丝安全感,她迅速地掏出手机。
然而,当她的视线触及屏幕上那串她熟悉而已经被她删除的号码时,她整个人为之一怔。
似乎,恐惧已经不是她此刻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她愣愣地看着屏幕,身子好似瞬间失去了气力。
她以为……她永远都不会再接触到这些的。
手机已经传出悦耳的铃声,她犹豫了许久,还是在他决定放弃的前一秒按下了接听键。
他靠着椅背,轻逸出声,“是我。”
“恩。”她将手机紧紧地贴在耳畔,这一刻,仿佛在仔细听着他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
“怎么这么久才接?”
她轻轻倚在酒柜,仓皇中扯出一个蹩脚的借口,“呃……刚才在酒窖里,信号不太好。”
明明知道他是在撒谎,他却没有揭穿,因为感慨她终究还是愿意接听他的电话。“……你还好吗?”
她淡淡逸出,“恩……酒庄每天都有很多的事,过得很充实……”
“那就好……”
她低低的声音环绕在她的耳畔,好似驱逐了她前一刻的所有恐惧。
似乎,有他在,她的世界都没有恐惧……
还记得五年前,也曾在这样没有灯光的昏暗酒窖,他从她的身后环绕住她,下颚亲昵地埋在她的颈项……
那是他第一次告诉她,他想要留她在身边!
沉默许久,他再次开口,“下个星期六是奥斯卡的生日……你需要回来一趟吗?”
她当然知道……每一年奥斯卡生日,都是她陪着奥斯卡一起度过的。
可是……
她还能够回去吗?
仿佛知道她在犹豫,他索性给她做了决定,“我派人去接你!”
她立即摇首,“不用了,我还是……”
他出生打断,“那就自己回来吧……奥斯卡很想你。”
他还是像从前一样,那么轻易就能够猜中她的心思,不容许她有丝毫退缩的念想。
思及奥斯卡,同样的思念萦绕在她的心头,她再也无法拒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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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宴会当晚。
奥斯卡身着一袭剪裁合适的小西装坐在‘约曼’酒店宴会大厅的沙发上。
余烨在一旁照看奥斯卡,瞥见奥斯卡始终郁郁寡欢,不禁问道,“嘿,小屁孩,你在想些什么?”
奥斯卡瞪着天真的眼眸看向余烨,“余叔叔,妈咪回来看奥斯卡吗?”
余烨颔首,“当然……你妈咪一定会来的。”
奥斯卡忧郁的脸色这才有了稍稍缓解。
今晚,虽然只是奥斯卡的生日宴,但,但凡想要巴结“凌氏”的政商名流皆隆重出席……所以,奥斯卡的生日宴更像是一个商业研讨会。
“凌总来了……”
不知道谁兴奋地喊了一句,众人的眸光不约而同地睇向来人。
有些人,即便没有在刻意渲染过的高贵场合,依旧能够透露出他与身俱来的尊贵,好比他们视线中的凌莫风。
似乎,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他身边所有的事物便成了他的背景,令他看起来非凡出众,不关乎外貌,气质使然。
“爹地……”奥斯卡笑眯眯地奔向父亲。
凌莫风将奥斯卡抱起,原本面无表情的俊颜瞬间呈现一抹父亲的柔和。
“爹地……妈咪呢?”奥斯卡乌黑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无比期盼。
“妈咪已经来了……”这一秒,凌莫风的眸光停驻在宴会厅入口处的那抹清瘦身影。
今晚的她,显然经过精心的打扮……
一袭淡紫色拽地长裙,配衬高贵的发髻,俨然一副从容淡雅的模样。
她的视线触及到他的,她本能地想要撤离,奈何整个宴会厅的人似乎都将眸光投注在了她与他的身上,她唯有大方地露出一抹笑意,迈着优雅的步伐朝他走来。
“妈咪……”
离诺还未靠近,奥斯卡便已经在父亲的怀中挣扎,迫不及待地想要凑近自己的母亲。
离诺第一时间自凌莫风的怀中接过奥斯卡,用力在奥斯卡的脸庞上亲了几下,连日来的思念令她的眼眸泛红,可她依旧笑得从容,“奥斯卡……有没有乖乖听爹地的话啊?”
“恩……”奥斯卡不住颔首,撒娇道,“奥斯卡好乖的……”
离诺满足地看着在她怀中撒娇的奥斯卡,明知道有道她所熟悉的深沉眸光一直都在等待她的视线交汇,她却没有允许自己抬起眼眸看向他,而是兀自低首同奥斯卡互诉思念。
宴会正式开始,围绕在凌莫风身边的政商名流开始行使阿谀奉承的商业手段。
离诺抱着奥斯卡坐在宴会的一角。
奥斯卡舒适地窝在离诺的怀中,好似好怕离诺下一秒会消失般,双手紧紧地环抱离诺,“妈咪……你还会再离开奥斯卡吗?”
离诺泛着水花的漂亮眼眸看向怀中帅气的小脸庞,正色道,“小宝贝是不是忘了妈咪和你说过的话?”
奥斯卡疑惑地蹙眉,“可是妈咪回来了啊……”
离诺抬起眸光望向不远处正与宾客谈笑风生的凌莫风,淡淡道,“爹地妈咪……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奥斯卡眉心愈加蹙紧,“妈咪,离婚了不是也能再结婚吗?”
离诺看着儿子稚嫩的脸庞,苦涩一笑。若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能够像孩童一般简单,那该有多好啊!
奥斯卡见母亲不回答,补充道,“幼稚园的小朋友安宁的爹地妈咪又结婚了,安宁可开心了……”
离诺试图向儿子解释,“爹地妈咪的情况和安宁小朋友的爹地妈咪的情况不一样。”
“为什么呢?”
“呃……”
就在离诺不知该如何回答奥斯卡的时候,宴会厅内再次传来一阵骚动。
离诺不由自主地朝门口望去,果然,视线中出现了一对抢眼的身影,凌莫臣与严雅。
离诺抱着奥斯卡站起身,眸光不经意地对上凌莫臣。
凌莫臣与严雅一起走向离诺。
“臣叔叔,妈咪!”奥斯卡突然兴奋地喊了一句。
“恩?”离诺低首看向儿子,这才发现儿子的眸光不是望着她,而是紧紧地投注在凌莫臣身旁的严雅身上。
许久不见,严雅在离诺的视线中依旧如初见时的极致美丽,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豪门名媛的典雅高贵。
“妈咪……”奥斯卡又唤了一句。
离诺又一次看向奥斯卡,孰知,奥斯卡的视线依旧停驻在严雅的身上。
“嘿,小洛……”
“妈咪……”奥斯卡看着严雅唤了一句。
离诺的神色微怔。
严雅却已经伸手自离诺的怀中接过奥斯卡,“小家伙,你怎么还没有改变称呼呢?我可是你小雅阿姨,不是你妈咪……”
奥斯卡乖乖改口,“小雅阿姨……”
凌莫臣似乎注意到离诺脸庞上呈现的一丝不自然,忙以轻松的语气化解此刻的尴尬,“看来你这个冒牌‘妈咪’做得还算称职,能够让奥斯卡记你这么久……”
是啊,严雅曾经照顾过奥斯卡一年……虽然奥斯卡清楚地知道严雅不是他的妈咪,但有些称呼,还是那么习惯就吐出。
严雅突然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微笑递予奥斯卡,“小家伙,生日快乐……”
收到礼物的小朋友总是显得很开心,奥斯卡立即拆开礼物,瞥见里面的游戏软卡,奥斯卡用力在严雅的脸庞上亲了一下,“小雅阿姨最棒……耶……”
“这是什么呀,奥斯卡居然开心成这样?”凌莫臣好奇地问。
严雅笑道,“奥斯卡最喜欢美国研发的一项智能电动游戏,俗名叫‘怪兽’,我估计前四版已经被奥斯卡玩透了……这刚出的第五版肯定能乐坏他。”
奥斯卡果然很开心,竟开始埋首把玩着盒子。
离诺看着奥斯卡手中的游戏软卡,神情怔愣。
事实上,离诺手中的宴会包中亦有一个包装精美的游戏软卡……
那是这第五版游戏刚上市的时候离诺就已经买好的……
她本想等宴会结束后再交给奥斯卡……她以为这样做能够缓解奥斯卡不舍她离去的低落情绪。
没有想到,严雅竟也送了这版游戏……
“小诺!”
“啊?”听见凌莫臣的呼唤,离诺猛然自呆愣中回神。
凌莫臣担忧问道,“你没事吧?”
离诺沉默摇首。
严雅抱着奥斯卡到一边聊天,凌莫臣扶着离诺的肩膀,柔声问道,“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我没事啊!”离诺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对了,你和严雅怎么会在一起?”
“我们是在酒店楼下遇见的。”凌莫臣解释道。
“哦。”
“严雅此前一直都在医院进行抑郁症的治疗,目前还未完全康复……”这些凌莫臣是从严须霁口中得知的。
抑郁症?
她似乎听凌莫风提起过……那时候,她还曾经误会过凌莫风,现在想想,她还真是一个只会站在自己立场考虑事情的愚蠢女人。
离诺将眸光投向严雅,“她看起来还不错……一定会完全康复的。”
“恩。”
……
就在离诺与凌莫臣闲聊的时候,几道闪光灯打在了离诺的脸庞上。
敏感的凌莫臣第一时间揪出混进宴会并躲在暗处的记者,严肃责问,“你在拍什么?照片拿出来!!”
记者战战兢兢地拿出相机,“我没有拍什么,不过是想拍拍凌夫人的现状……”
“难道忘记凌总的警告了吗?”凌莫臣搬出凌莫风的威仪。
记者吓得后退了一步,“对不起,我马上删除这些照片……只是前些日子,凌夫人因为徐楚而涉案,警方无意间透露出凌总与凌夫人已经离婚的事实……我们这才会……”
记者话未完整逸出,凌莫臣已然沉声怒斥,“给我走远一点!”
记者仓皇落逃。
离诺缓缓垂下眼帘。
凌莫臣关心地问,“你还好吗?”
“恩。”
凌莫臣不放心地蹙起眉心,“你脸色看起来很差……如果不舒服,我送你去休息一下。”
“不用了。”
未免让凌莫臣担心,离诺抬起眼眸,正欲绽放无恙的笑容,余光却无意间瞥见向他们走来的凌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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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诺将欲撑起的勉强笑意极力绽放自然,假装没有看见他,抬眸凝睇着凌莫臣,“好久都没有和你聊天了……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好。”
凌莫臣答应的这一秒,凌莫风却已经来到他们中间。“在聊什么?”
心思细腻的凌莫臣立即明白离诺是在逃避凌莫风,轻笑道,“……离诺说室内的空气有些压抑,她想到阳台上去透透气。”
凌莫风是何其敏锐的人,又怎会没有注意到离诺一直逃避的眸光,他顺势道,“那你陪她去吧!”
“恩。”
凌莫臣与离诺尚未转身,一声轻柔的呼唤便传来,“风!”
凌莫风转首看向严雅,俊颜淡淡柔和,轻颔了一下首。
“爹地,你看……这是小雅阿姨卖给我的‘怪兽’……”在严雅怀中的奥斯卡开心地扬着手中的玩具。
然而,凌莫风淡然的表情没有太大的起伏。
严雅渴求地看向凌莫风,“我们可以聊聊吗?”
凌莫风抬起眸光看向凌莫臣。
凌莫臣立即意会,笑着对严雅道,“我和风有正事要谈……”
严雅自然清楚凌莫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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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意,她依旧状似无恙道,“那好吧……我等你。”
凌莫臣看了离诺一眼,随即同凌莫风走向阳台。
“妈咪……我要你抱……”在严雅怀中的奥斯卡身子倾向离诺。
离诺接过奥斯卡,朝严雅淡淡一笑。
严雅歉意道,“一直欠你一声对不起……令你失去你和风的孩子。”
离诺释然地摇摇首,“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严雅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带着诚挚的笑意看着离诺。
这时候,奥斯卡指着前方的奶油蛋糕道,“妈咪,我想吃东西……”
“好,妈咪带你去!”
离诺朝严雅礼貌地颔颔首,随即抱着奥斯卡离去。
……
“妈咪,我还要吃那个……”在离诺怀中的奥斯卡指着距离阳台最近的那个欧式椭圆大桌上的布丁。
“恩……”离诺牵着奥斯卡走到椭圆大桌。
刚一靠近,才发现阳台上站着她熟悉的两道身影。
她替奥斯卡拿好布丁,本想带着奥斯卡离开,这一秒,她的耳畔却隐约传来凌莫臣的声音。
她抬眸望向那两道颀长的背影。
凌莫臣的声音在离诺的耳中愈来愈清晰。
“严雅怎么办?她已经知道你和离诺离婚的事……”
“她与我无关。”凌莫风淡淡的声音传来。
“那小诺呢?你就真的打算和她分开……”凌莫臣语气中带着一丝谴责。
凌莫风的声音难得低柔,“我只希望她过得好。”
“我不懂,既然在乎小诺,为什么还要放手?”凌莫臣的语调中带着些许的不耐烦,“看见小诺现在的样子,我真的很心疼。”
“我和她的性格太过相似,都无法勉强自己……”凌莫风的语调带着难以言语的低沉。
她不能勉强自己留在他的身边,而他不能勉强自己以谎言欺骗她……他们之间,隔着最后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凌莫臣无奈地叹了口气……
的确,风与小诺之间隔着太多的顾忌,有上一代永远都无法化解的仇怨,还有这一代你来我往的算计。
也许分开,反倒不会那么累……
“看来,你和小诺已经有了共同的想法……既然如此,你不应该再表现出这样明显的在乎……你要知道,这只会让一个爱过你的女人心底始终存有那份希冀。”
“她为我付出太多……我唯一能够做的只有弥补过去对她所造成的伤害。”
……
他的语调包含着内心深处对她存有的一丝怜悯……他觉得亏欠于她。
这一秒,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她的心重重一抽。
原来,他的在乎从不单纯……并不是完全地从男女间的在乎出发。
她想,这也许便是他始终无法给予她她所想要的答案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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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疼你的理由(一)(8000+)
宴会接近尾声,宾客陆陆续续散去。
离诺抱着奥斯卡坐在宴会厅偏远的一个角落,神色恍然。
“小诺!”
突地,离诺的头顶上方传来一道沉稳和煦的呼唤。
离诺抬眸,嘴角泛出微微一笑,“莫臣。”累
凌莫臣看着离诺怀中的奥斯卡问,“奥斯卡睡了?”
离诺垂眸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奥斯卡,脸庞溢出母爱的光辉,“恩……他今晚很开心。”
凌莫臣坐在离诺身旁的位置,轻声问道,“今晚……会留在这里吗?”
离诺摇首,“不了……酒庄有很多的事要处理,我明早就要赶回洛杉矶,所以等等就去机场。”
凌莫臣兀自颔颔首,“那让我送你去机场吧!”
离诺没有拒绝,“好。”
“让我送你吧……我恰好有公事要飞往洛杉矶一趟。”
一道低沉好听的男性嗓音断然Сhā-入对话。
离诺与凌莫臣同时抬眸,视线中,凌莫风手Сhā裤袋朝他们走来。
凌莫风与离诺的视线相接,离诺本该撤离视线,脑海却突然晃过凌莫风与凌莫臣在阳台上的对话。
是啊……
逃避只会证明在乎,如果能够做到倘然相视,是否就不会令关心她的人替她担心,亦不会让自己觉得需要得到怜悯。
这一秒,她选择自若相视。闷
凌莫风直直地看着离诺,“如果你不介意,今晚可以与我同行。”
凌莫臣知道依照离诺的性子,离诺一定不会接受,正欲替离诺解围,离诺却已经淡定开口,“如果不麻烦你,谢谢!”
凌莫臣欲逸出的话被堵在喉间,表情惊异,他显然没有料到离诺面对凌莫风时竟可以如此豁达。
凌莫风问,“你想什么时候走?”
离诺抱着奥斯卡起身,“现在吧……奥斯卡恰好睡了。”离诺已经能够想象到奥斯卡醒来后没有见到她的失落模样,内心不禁涌起一丝愧疚。
凌莫风轻颔了一下首。“好。”
凌莫臣见状,甚是体贴道,“既然风要出差,奥斯卡就交给我吧!我正好有时间陪我这个乖侄子好好相处一下。”
离诺感激地望了奥斯卡一眼,随即俯首在奥斯卡遗传父亲的帅气小脸上亲了一下,眸底难掩不舍。
离诺一切的细微表情都在凌莫风的眼中,他无法忽视她眸底闪现的隐隐水光,缓声逸出,“你可以让奥斯卡在酒庄陪你段日子。”
“不了……”离诺想也没想便摇首,“奥斯卡好不容易才适应过来……我不想破坏。”
凌莫亦赞同地点头。“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奥斯卡的!”
“恩。”凌莫风只是淡淡地应了句,没有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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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门外,离诺站在路旁等待凌莫风,凌莫风正去取车。
冬夜肆意地刮着寒彻骨的冷风,离诺不由缩紧自己的身子。
“离诺。”
“恩?”离诺本能地侧身,瞥见身着一袭优雅礼服的严雅正朝她走来。
离诺定定地看着严雅。
严雅走近,轻声逸出,“我们可以聊聊吗?”
离诺瞥了一眼停车场的方向,如实道,“恐怕不行……我正准备去机场。”
“你在等风?”严雅立即猜想到。
离诺没有刻意隐瞒,“恩……他刚好出差,顺路送我一程。”
严雅微笑,“我就耽误你一分钟的时间。”
离诺没有理由拒绝,只好选择聆听。
严雅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离诺,极致美丽的脸庞上逐渐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嗓音失落道,“宴会上你也看见了……风并不乐意见到我。”
“他的性格一向都是这样。”她知道这句话算不算是安慰了严雅。
严雅的眸子在这一刻迅速染红,晶莹的水雾开始盈满严雅的眼眶。
离诺被严雅悲伤的表情吓了一跳,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一滴晶莹的泪液顺着严雅的眼角滑落,严雅看待着离诺的眸光略带恳求,“离诺,我知道你和风已经离婚了,你们彼此都已经大度放手……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话有些自私,但我真希望,你能够彻底放手,不要再有意无意地出现在风的世界……既然自己无法把握,就请将这个位置让出,让其他的人能够有机会靠近风。”
是的,严雅有资格在离诺面前说这番话,因为严雅也曾如此大度。
离诺平静地看着前方,淡淡道,“你误会我了……我这次来,只是单纯地想要回来看看奥斯卡。”
严雅摇首,眼眸依旧闪着泪花,“我们都是女人,我看得出,你依然很爱风……但是,你是个有主见、有思想、有智慧的女人,你和我不一样,你能够在得知自己无法得到想要的那份感情后可以果断地选择放手,我却做不到……我的爱很愚钝,因为爱他,所以可以在他不需要我的时候坚定离去,因为爱他,所以想要在他恢复单身的时候希冀重回到他的身边……我只想告诉你,没有他,我会活不下去……请你给我一个靠近他的机会,不要再让他的眼中只看见你。”
离诺能够理解严雅此刻的感受,想起严雅饱受抑郁症的折磨,离诺不禁心头一软,将心底的肺腑之言逸出,“严雅……感情的事,我们都无能为力……何况,凌莫风对待我,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然而,严雅根本无法听进离诺的解释,她一心以为离诺是在有心霸占凌莫风,痛苦沉吟道,“我真的不能没有风……离诺……我求求你……”
“严雅,不要这样……”离诺见严雅的身体摇摇欲坠,连忙上前搀扶住严雅。
事实上,因为冷风的贯彻,离诺亦感到头部昏昏沉沉,扶着严雅的时候,自己亦没有多大的气力。
倏然,一道轻微的刹车声在她们的身边扬起。
她们同时将眸光投向车窗。
然而,凌莫风的眸光却很自然地同离诺相接,放佛没有看见严雅,对着离诺缓声道,“走吧……”
“风……”看着车窗内那抹俊美无俦的冰冷侧颜,严雅的眼泪掉得愈凶,喉咙撕扯出阵阵的苦涩。
离诺将眸光转向身畔的严雅,好似在顾忌严雅的心境。
凌莫风的眸光依旧停驻在离诺身上,看也没看严雅一眼,淡然道,“我会命余烨送她去严须霁那儿,你不用担心。”
严雅独独地站在原地,成串的眼泪滴落。
离诺轻咬下唇,缓缓将严雅松开,哽涩逸出,“对不起……”
“风……”严雅已经被泪水模糊的眼眸依然眷恋地看着凌莫风。
凌莫风替离诺打开车门,以冷肃的眸光要求离诺上车。
离诺缓缓钻入车厢,在靠着椅背的那一刻,她的鼻子猛然传来一阵酸涩。
不知道为什么……
看着严雅痛苦不堪的模样,她会是那么的内疚。
凌莫风随即发动引擎,车子风驰电骋般离去,严雅瘦弱的身影顷刻间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离诺压抑着心底情感的时刻,凌莫风仿若看穿了离诺的心境,透过后视镜看着离诺一眼,淡漠道,“给予严雅希望的结果只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
离诺静静地看着前方,没有再吭声,只是眼眸愈来愈被泪水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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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机场。
离诺默默地跟在凌莫风的身后。
她几次抬眸想要和他说些什么,可是,抬眸看见他清冷萧寂的背影时,她总是无法鼓起勇气。
在上私人飞机的阶梯时,一直走在前方的他终于转过身,温热的大手像从前一样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腕,“台阶比较高,你小心点。”
他的嗓音如从前一般清冷,却无法掩饰他话底的体贴。
她的脚步顿然停驻在台阶前。
他见她没有踏上阶梯,微微蹙眉,“怎么了?”
“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她终于问出心底想问的话。
他在黑夜中愈加炯亮的黑眸微微眯成一条线,“我没有刻意这么对你。”
“你有!”她抬眸,怔怔地看着他幽暗的黑眸,“你根本没有出差的安排,只是为了送我回洛杉矶。”
他好看的嘴角噙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你错了……我的确是有公务要去洛杉矶,但我关心你也是事实。”
她的眼眸泛着隐隐的泪光,声音低哑,“你在处理严雅的事情上可以那么果断,为什么我们之间不可以?”
他握着她手腕的手劲愈加紧了一分,他眯着眼,冷淡问道,“为什么要这么问?”
她维持着最后的骄傲,“我无意间听见你和莫臣在阳台上的对话……其实,我们之间没有谁对谁错,你没有亏欠我什么,也不必给予我任何的补偿。严雅她一心一意爱着你,她的大度与温柔是任何女人都无法比拟的,你选择照顾的人应该是她,而不是我,我相信,没有你,我依旧会过得很好,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他细细地端视着她,半晌才答,“你和严雅并不一样……”
“我知道!”她打断他的话,“我当然知道我和她不一样……因为严雅在富庶美好的家庭中长大,而我拥有阴暗的童年和不堪回首的过去,自小到大,我没有得到过任何人的关怀,我好不容易拥有你,但你却没能给予我我想要的,所以你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尤其我还是你孩子的母亲。”
他的嗓音在这一秒温度降低,眸底散发的幽光明显迸射出一丝不悦。
她见他没有说话,以为他是在默认事实,不禁一口气将今晚的抑郁吐出,“我只是想要让你明白,由始至终,我所走的每一条路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你并不需要觉得亏欠我什么。”她想要和他说清楚,不想让他感觉到她是一个彼此承受的包袱。
他望着她的眸光愈来愈冷,嗓音转瞬间变得毫无温度,“你以为我的在乎只是对你的怜悯?”
“难道不是……”她欲脱口而出,头部却突然感觉到一阵晕眩,身子猛然向后倾倒。
幸好凌莫风温热的大手一直紧紧攥着她,她这才不至于晕倒在地。
但她的突然晕眩,却也令他冷沉的面容迅速罩上一层担忧,“怎么了?”他及时扶住她,语调难掩紧张。
她的头晕眩得厉害,隐隐还撕扯着犹蝼蚁般噬咬的疼痛,她缓缓地蹲下身子,撑着额头,小脸已经因脑部的疼痛而皱成一团。
“离诺……”看着她因疼痛而蹙眉的摸样,他本能地伸手想要抱起她。
可当他的手环绕在她腰间的时候,她却疏离地推开他,“我没事。”这一刻,疼痛又好似陡然消失。
他皱眉,“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她摇了摇首,确认这只是她这些日子以来经常有过的晕眩感,没有气力再去抵触她,她缓缓道,“没事……大概是最近忙着酒庄的事有些累。”
“我扶你上去休息一下。”说罢,不管她是否同意,他的手径直揽在她的腰间。
她想要拒绝,本就虚弱身子却因为刚才的晕眩愈加没有气力,只能选择妥协。
……
机舱内,他替她倒了一杯温水,“现在还好吗?”
她接过杯子,仿佛不愿触及他关心的眸光,垂眸,淡淡应道,“恩。”
他看着她不愿面对的神色,低沉的嗓音嘶哑唤道,“离诺……”
好似没有料到他会逸出如此深谙的语调,她猛然抬眸对上他幽深的黑眸。
他凝睇着她清澈透亮的美丽双眸,清冽逸出,“我承认,我对你始终存有一份亏欠……但是,这种亏欠不代表是怜悯,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在乎。”这便是他看待离诺与看待严雅不一样的地方。
他眸底的诚挚是她从未见过的,她心底某处的压抑好似因为他这一刻的解释而得到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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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小时后,飞机抵达洛杉矶。
凌莫风坚持要送她到酒庄,虽然全程,他和她之间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酒庄内,正在忙碌的员工见到离诺被一个外形俊逸尊贵的男人揽着腰身走进酒庄,员工们顿时兴奋起来。
“离小姐,您回来啦……”
热络的酒庄员工顷刻间将离诺与凌莫风团团围住。
凌莫风面对陌生人的一贯冷眸扫了诸人一眼,诸人好似感觉到凌莫风的威仪,很自觉地不敢再靠近离诺。
这时候,一向有看新闻的安林好似认出了凌莫风的身份,她立即没有了方才的胆怯,以旁白的语气对身旁的诸人道,“别瞎想了……这帅小伙是离小姐的老公……”
“啊,凌总?”顿时有位年轻的女员工尖叫出声。
“哎呀,别那么激动……”
凌莫风在一刻松开离诺。
离诺缓缓迈开步伐,原本不想转身,终究还是停下步伐,回首看向他。
他凝睇着她,低沉的语调难得温柔,“需要我的时候,打电话给我。”
员工们感觉离诺与凌莫风之间有些莫名其妙,却没有人敢问出声。
蓦地,他转身离去。
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莫名的酸涩哽在了她的喉间。
突然,刚才尖叫的那位女员工鼓起花痴的勇气道,“呃……凌总,你不打算留在酒庄陪离小姐吗?”
女员工花痴的口吻立即遭来安林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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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眼,“笨蛋……凌总有工作要忙,哪能时刻陪在离小姐身边?”
“可是……”
……
没有继续听员工们的猜测,离诺亦选择转身。
看着就此背对背而行的一对夫妻,一众员工面面相觑,皆露出大跌眼镜的神色,仿佛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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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凌莫风皆在洛杉矶处理公事……他没有欺骗离诺,的确是有一份重要合约需要他亲自与客户签订。
凌莫风与客户签订合约的那一天,在一个高级的会所内,凌莫风的手机突然响起。
没有人会在他谈公事的时候打扰他,所以,打电话的人必定不是他公司的人。
好似有种莫名的感觉迫使他必须接听这个电话,他对客户道了一句抱歉,破天荒地放下此刻迫在眉睫的重要合约,移至落地窗前接听电话。
当他看见屏幕上显现的号码是属于她时,他有些意外,却觉得此刻放下工作是值得的。
然而,他按下接听键的那一刻,预期中传入他耳际的那道清越女音却被一道急促且带着浓重美式英腔的中年女人所取代。
“喂……凌总吗?我是安林,离小姐酒庄的员工……您快来医院一趟,离小姐出事了……”
凌莫风一贯冷静的俊颜瞬间沉下。
……
他未曾有过如此紧张的时刻,第一次摒弃公事,驱车疾驰向医院。
安林早已经等候在医院门前,见到凌莫风,好似看见了救星,担忧不已地奔向凌莫风,“凌总。”
凌莫风沉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安林一边领着凌莫风至离诺所在的手术室,一边着急地喘息吐出,“今早,离小姐在酒窖测试红酒的酒精浓度时突然晕倒……我们像上次一样将离小姐就近送去了镇里的医院,可镇里面的医生说离小姐的情况严重,要赶紧送到洛杉矶……”
“上一次?”凌莫风好似听见敏感的字眼,冷眉挑起。
安林颔首,“是啊……上一次,离小姐也晕倒了……不过,她在镇里的医院躺一个下午就没事出院了……这次也不知道怎么的,医生说得好严重。”
凌莫风冷漠的面容愈加沉暗。
两人来到手术室门前,恰好看见手术室的灯光熄灭。
神色凝重的医生走了出来。
安林立即拖着凌莫风上前,“医生,他就是离小姐的丈夫……离小姐有什么事,你快告诉凌总吧。”
医院看着凌莫风觉得眼熟,半晌才认出他竟是享誉世界的“凌氏”集团总裁凌莫风,顿时激动,“凌总……”
安林是个急性子,催促道,“哎呀,快说说离小姐怎么样了……”
提到离诺,医生激动的神色瞬间被一股沉重所取代。
凌莫风注意到医生脸庞上的神色变化,眉间冷肃蹙起,“她怎么样了?”
医生轻轻叹了口气,“唉……”
“说。”凌莫风以流利的英文冷厉迸出。
医生看着凌莫风,开始缓缓地叙述离诺的病情。
……
良久。
凌莫风走进病房。
看护看见是他,悄然地退出了病房。
凌莫风轻声走向床边,床上的人儿双手交叠平躺在床上,呼吸平缓,显然睡得很熟。
他心疼地审视她苍白无色的脸庞,缓缓伸出手,无限爱怜地抚摸她秀丽的脸庞。
“离诺?”他轻轻拨开覆在她脸颊旁的发丝,柔声喊道。
“恩……”离诺低喃地应了句,却没有醒来。
他静静地望着她好一会儿,黑夜中,没有人能够看见他眸底显现那抹颓然,那是他有生以来不曾有过的消极。。
来到阳台,他偏着首,兀自点燃了一根烟。
烟火在逐渐燃烧,烟雾弥漫的画面愈加显现出他此刻的落寞。
倏地,他握紧拳头……狠狠地将拳头打在了走廊的栅栏上。
该死的!该死的!!
他对着老天连续咒骂了几声,哐当一声,天色好似配合他此刻的心境,刹那间落下瓢泼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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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离诺幽幽自睡梦中醒来。
一眼便见到安林就在身边,离诺挣扎地坐起身,眉间难掩虚弱,“安林……”
安林胖呼呼的身子连忙移至床畔,轻轻搀扶起离诺,“离小姐,您醒啦……”
离诺靠在床头,勉强支撑清醒的意识,开启干涩的唇瓣,“我怎么了?”
安林道,“您不记得您在酒窖晕倒了?”
离诺微微蹙眉,脑海中好似记得这个片段。
离诺问,“你送我来医院的?”
安林摇首,“是酒庄的同事一齐送你来的……只是他们要照看着酒庄,所以由我来照顾您。”
离诺勉强自己撑起一抹感激的笑意,“……回去替我谢谢大家。”
安林正在替离诺削水果,笑嘻嘻道,“这也是离小姐平日对我们好。”
离诺笑了笑,好似有了精神,血色恢复了些许。
蓦地,她注意到病房阳台上摆放着一束颜色淡雅、味道沁人心脾的百合,不禁问道,“这花是谁送的?”
“凌总啊!”安林很自然地回答。
“凌总?”离诺的身子猛然一震。“你是说……你们上次见到的凌总?”
安林忙颔首,“是的……你晕倒的时候,我们害怕极了,所以拿你的手机通知了凌总……对了,你怎么没有存凌总的手机号码?幸好我们在您的通话记录里一个个的打,这才联系上凌总。”
离诺幽幽地望着那束新鲜的百合,疑惑地问,“我的情况很严重?”
安林如实回答,“是挺严重的……不过,医生说您没事,还说您休息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离诺将眸光转向安林,“……那凌总呢?”
安林脱口而出,“刚刚还在啊……”
……
同一秒,凌莫风站在医院走廊的阳台上。
他拿着手机正和余烨通话。
“我会离开三个月,我不在期间,你替我安排好公司的运作。”
余烨不明所以地问道,“总裁,发生了什么事吗?”
凌莫风冷漠逸出,“你不必知道,只需要替我处理好公司的事。”
“是,遇到重要决策,我会打电话请示您。”
凌莫风径直结束通话。
……
“他在?”离诺神色惊异。
“凌总——”这一秒,安林站起身,恭谨地呼唤恰好走进病房的凌莫风。
凌莫风挥手示意安林下去,安林随即识相是退身。
凌莫风走近病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病床上虚弱无血色的她。
“为什么不懂好好照顾自己?”他问。
她坐起身,靠坐在床头,“酒庄的同事对我很好,因为担心我,所以才会……会不会耽误了你的工作时间?”
看着她憔悴、虚弱的模样,他压抑在心底的情绪爆发,怒吼道,“该死的,这个时候,你能不能别再想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他一瞬间爆发的愤怒情绪令她吓了一跳,她的身体畏缩地向后靠拢。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吓坏了她,他撇开首,好似在沉淀此刻的心境,待情绪平复后,这才放缓语气,“对不起……”
离诺困惑地望着眼前失控的他,总感觉今日的他有些说不出的异常。
“我会替你办出院手续……”
丢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来到走廊,再次点燃了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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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因为离诺的身体感到无恙,凌莫风替离诺办好了出院手续。
他很自然起圈住她的腰身,她凝眉看他,“我自己能走……”
他俨然没有听见她所说的,竟更亲密地将她打横抱起。
“啊……”身子顿然腾空,她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你刚出院……让我抱着你。”精简的语调,很似他的作风。
他抱着她径直钻入车厢,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抱放在副驾驶位。
她总感觉他有丝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他坐回驾驶位,径直发动引擎。
忽地,她发现车子行驶的路径并没有朝向郊区酒庄的方向,她不禁疑惑,“呃,你要带我去哪?”
“机场。”
“啊?”她讶异地瞪大眼眸。
正文 疼你的理由(二)(10000+)
“机场?”离诺的双瞳不由瞠大,“你带我去机场做什么?”
“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他总是一副不冷不淡的语气,教人无法琢磨透他的心思。
身体的不适令她无法像从前一样激烈地反抗他,她无奈地看着前方,淡淡开口,“我好累,哪里也不想去……”累
“这个地方,你一定会想去。”他坚定地逸出。
……
她根本无力抗拒他的安排,因为她的眼皮很重,只想沉沉睡去。
她没有想到她这一觉竟从洛杉矶睡到了法国的斯科。
他抱着她下飞机时,她这才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眸。
她在他怀中动了一下,便听见上方传来他低嗄的好听男音,“醒了?”
她的身子本能一震,“呃……”看见彼此的姿势,她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眸光不禁环顾了四周一眼。
“啊?”突然地,她惊叫出声。
他好似料到她会由此反应,依然自若地抱着她。
“斯科?”这里有她生活了三年的一景一物,熟悉到她闭着眼便能够记得这里一切的事物,她的眼眸晶亮瞠大,“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正值夜幕降临,稀稀落落的晶莹雪花从天而降,小镇氤氲的灯光将雪花照射得一片一片。
他抱着她,因为踩着地面上积累的雪而传出轻微咔嚓的声音。闷
她挣扎地想要他放下她,却发现他的西装外套不时何时已经罩在她的身上。
明明是个寒冷的冬天,此刻因为有他在,突然间变得不再寒冷。
“放我下来!”她终于不再安分。
他恍似没有听见她的声音,抱着她继续前行,直到来到一栋具有久远年份的欧式建筑面前,脚步这才停驻。
他终于放下她,只是不允许她摘下他披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
她站在晶莹的雪面上,仰望着眼前的古老建筑。
是的,这里便是她在斯科生活了三年的公寓……
不知为何,再来到这里,莫名的伤感便不自禁涌出,她郁郁地转向他,“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
他只是用温热的掌心包裹住她冰凉的小手,什么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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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开房门,眼前依旧是她曾经生活过的画面。
充满童趣的海蓝色装潢,几个大小不一地泰迪熊乖乖地躺在陈旧却很干净的沙发上,一张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可爱小床与一张婴儿床放在一起。
霎时,有关这个房间的所有记忆都像幻灯片般在她的脑海中播放……
她的心好似被万千子弹穿过,突然便得伤痕累累起来。
“我不想呆在这儿……”
她转身,仿佛在逃避眼前所看见的画面。
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低沉逸出,“那可不行……未来三个月,你我都得呆在这儿。”
她惊愕地瞪大眼眸,他却已经握着她的手逼她走进屋内。
这似乎是他第二次走进这里,原以为的温馨小屋,此刻看起来却是这么的简陋,他深沉的眼眸不禁暗了一分。
“你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了三年?”他幽暗地看着她。
她轻轻挣开他的手,好似不愿意忆起,摇首道,“都已经过去了……况且当时也不觉得苦。”
他的眸光瞬间蒙上一层从前未曾出现出的明显心疼,语调好似因为此刻哽在胸口的抑郁而变得深沉沙哑,“离诺……”
她经意地抬眸。
下一秒,他毫无预警地将她拥进怀中……
她完全没有预料到,就这么紧紧地贴近他的气息。
他的手扶在她的背上,好似想要用力将她揉进他的身体,却又有着一丝顾忌而放轻手指的力度。
他抱得她很紧,仿佛想要将她揉进骨子里般,不给予她喘息的机会。
她几乎要窒息,只能以不断拍打他的后背做抵抗。
他缓缓地松开她,仅仅只是给予她一个能够畅顺喘息的机会,却没有允许她挣开他。
她大口地喘息,原本略显苍白的小脸因为方才的憋气而涨得通红。
“我差点就断气了……”她皱着眉头,难受道。
他凝望着她,从前眸光中总会带有一种对陌生人的打量,此刻,他却是那么深深地望着她……
他的话底带着一丝艰涩,“你是在这里生下奥斯卡的?”
她轻轻颔首。奥斯卡也是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夜里降临的。
“这里……还痛不痛?”他的眸光睇向她胸口左方的心脏处。
她猛然抬眸看着他,并不意外他竟会知道她当时的身痛亚于心痛,毕竟他看过她曾经写过的那本日记,她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竟会在他们已经毫无关系的时刻问出这样的问题。
她的鼻子猛然一酸。
她想,即便是到死的那一天,她依然会记得生奥斯卡的时候有多痛……
那时候,她孤独、无助,仅仅凭着一个信念以及一个嘴里不由自主地呼唤却永远都不可能在当时出现在她身边的人的名字,就那么坚定地生下了奥斯卡……
“不痛……早就不痛了。”她的眼眸泛红,嘴里却倔强地逸出坚强的字眼。
“你个小骗子……”他将她揽在怀里,让她冰冷虚弱的身体能够紧紧地依靠他,汲取他身体的温度。
嗅着他身体独有的气息,她的眼泪自然而然便凝聚眼眶。
滑落的泪痕沾湿了他背部昂贵的衣服,她像是从没有感到如此委屈般,抡起拳头轻轻打在他的脊背
……
许久,他松开她,眸光灼然地看着她,拇指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
她撇过首,不愿恋栈他的温柔,语调恢复疏离,“凌莫风,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他们已经经历过上天太多的考验,结果都只在证实他们并不合适。
“你哭了……说明你心底还有我。”他的嘴角噙起一抹初见时的狡黠笑意。
她感觉好像被人耍了一样,狠狠地瞪他一眼,“你带我来斯科就是为了嘲笑我?”
这一秒,他可以确定,“徐楚……你从没有在乎过,对吧?”
不愿在他面前懦弱,她扭头看向一边,“不要你管!”
倏然,他伸手扳正她的脸庞,不顾她睁圆的双眸,狠狠地欺上她的唇瓣。
他是个吻技高手,唇齿间她就意乱情迷,熟悉而霸道的气息侵占了她呼吸的全部。
她试图推开他,他却强硬地将她的手置于他的胸口处,不容她有任何的抗拒!
然后,他松开她湿润的红唇,看着只顾喘息的她,像是从肺腑中撕扯出一句话,“我从来都没有惧怕过任何事……但是,当我想象某一天再也看不到你的时候,我竟是真的怕了……”
他从没有说过这样缠绵悱恻的话,即使在她与他恩爱甜蜜的日子里,她整个人都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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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忘了她是一个绝对理智的女人,三言两语的缠绵隽永所带来的感动早已经在过去所遭遇的一次次打击和创伤中而消褪,她表现得很平静,尽管内心深依旧为之触动,她的脸色却没有丝毫感动的神色。
他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出声问她,“饿了吗?”
她如实颔首。
“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他极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她提前一秒想要收回,却还是被他牢牢禁锢。
她坐在沙发上,淡淡道,“你忘了,这个镇没有酒店也没有饭店……而且,这里也伺候不起你!”想他用的男性香水都是世界独一无二的,嘴又挑剔,怎么可能在这里住上一天?
“我说有就有。”
……
他牵着她踩在几寸厚的冰雪上,出来的时候,他不知从哪拿了一件很厚的羽绒衣将她紧紧地包裹住。
她默默地跟在他的身旁,小镇晕黄的灯光拉长了他与她的身影,令两人看起来都不再孤单。。
蓦地,他和她来到尼克的“拉菲酒庄”,她搞不清他在打着什么主意,只能带着疑惑跟他走进酒庄。
远远地……
她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椭圆大桌欢喜畅饮,椭圆大桌上摆着这个镇款待亲人朋友最为隆重的火鸡大餐,画面看起来温暖安逸,好似瞬间驱除了离诺身体的冰冷。
“Lee……”大老远,尼克便已经热络地唤出她的名字。
看着围在餐桌旁一张张熟悉的脸庞,离诺感到身体又温暖了些许。
“Lee,两年不见了哦!”一位曾经和她相熟的酒庄同事站了起来,兴奋逸出。
离诺依旧处于懵懵懂懂地状态,好似还没有搞清楚眼前的状况。
凌莫风扶着离诺坐下,嘴角始终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自若笑意。
尼克开始向众人介绍,“这个就是Lee的老公了……”
“他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尼克朝离诺露出和蔼的笑意,“Lee,你要跟凌总回来,至少提前一个星期给我们打声招呼……你看,我们小镇的资源有限,也没能好好地款待你们。”
“我?”
离诺用余光瞪了凌莫风一眼,看来有人以她的名义骗了这一顿。
凌莫风的嘴角依旧扬着淡淡的弧度。
“Lee,你老公看着好眼熟哦,是不是在好莱坞你演过电视?”
“是啊,是啊……长得真俊!”
……
七嘴八舌的猜度开始围绕起离诺身旁的凌莫风。
尼克连忙介绍,“他是‘凌氏’集团总裁凌莫风!”
“啊?”尼克介绍完后,又是一阵震惊。
气氛好似突然僵硬起来,原本正在大块朵颐的人全部停下了动作,眸光一致盯向凌莫风。
凌莫风一向自恃尊大,不喜欢和跟自己没有丝毫利益关系的人打交道,此刻竟也安静地坐着,任由这些质朴的员工打量。
“你是说,他就是奥斯卡的爹地?”有人惊叹出声。
离诺面对众人揣度的眸光,不得不干干地笑了声,“恩,呵呵。”
离诺话音刚毕,又是一阵沉默。
倏地,一个年轻女人站起身向离诺做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身,“啊,Lee,真对不起,以前总是在背后说你的奥斯卡是私生子……”
又有一人挠首歉意道,“我的儿子也总欺负奥斯卡……”
离诺尴尬一笑,“没事……”
尼克亦在一旁打圆场,“是啊,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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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诺曾经在斯科生活了三年,人们对于一个挺着大肚独自来到一个陌生小镇的女人难免有所猜忌……虽然大家表面上相处愉快,但是私底下对她的猜测亦没有断过。
这一餐,应该是离诺有生以来最被人尊重的一餐!
即便是离开酒庄,那些从前的同事亦迸射出不敢得罪的眸光友善地目送他们离开。
回去的路上,尽管雪愈下愈大,她的心却被慢慢的温暖所取代。
公寓门前,她停下脚步问他,“这是你安排的吧?”
他但笑不语。
她微微蹙起眉心,“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大费周章地带我来法国究竟是为了什么吗?”
他转过身,深眸带着一丝关切,“天气冷,你还想站在门外多久?”
她依旧定在原地,眸光直直地看着他,仿佛非要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然而,这一秒,他已然将她打横抱起。
这是他昨天至今日最常见的动作,她还是吓了一跳,恼道,“凌莫风……”
他抱着她走向房内唯一的床。
她愈加剧烈地抗拒,脸庞恼羞,“放开我啊……”
他只是想要抱她回床上,可没想到这女人使出浑身气力反抗起来的时候也是不容小觑的,一个蹬踢的动作,竟教他下体最重要的部位传来一记生疼。
一道猛哼传出,“该死的!!”
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被他放在床上后,尴尬地看了他一眼,“呃……”
他的额前渗出细密的汗水,俊逸的脸庞扭曲成一团。
“我不是故意的……”她身子退后,喏喏地说了句。
他额头凝聚的汗水愈来愈大颗,俊颜出现隐忍后的涨红。
“呃……还没好?”她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他迸射冷寒的眼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她吓了一跳,“大不了我告诉你哪里有医院,你去看看吧……它……应该不会有事吧?”说这话的时候,离诺的脸庞更像是一个熟透的红柿子。
咒骂声被隐忍在他强大的自制力中,他淡淡起唇,“……你先睡会儿吧!”
离诺看见他转声,大大地松了口气,迅速滑进被中……
……
或许是身体本身虚弱,钻进温暖的被窝,她便倦意沉沉,很快进入梦想。
她没有想到,她原以为的睡一会儿,竟足足到了大半夜才醒。
她醒来的时候,感觉到室内没有了一丝冷意,仿佛有人给这间屋子提了温度。
她坐起身,环顾了一眼四周,这才发现,她过去也不曾使用过的那个古老壁炉此刻竟燃烧着温暖的火苗,橙色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屋子,使得整个屋子温馨而舒适。
呃,他呢?
她终于注意到屋内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她掀开被子下床,眸光仔细寻找着他的身影。
蓦地,在公寓狭小的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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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她看见了他。
此刻的他,手里点燃着一根烟,烟星因为他优雅的弹指而散落在空中。
也就只有他,即使在抽烟的时刻依旧如此充满魅惑。
不过,这似乎是她记忆中第一次看到他抽烟……
幽幽的烟圈环绕,他挺拔的背影隐隐透出寂寥与落寞,更多的却是平日少见的沉重。
他怎么了?看起来心事重重,这个世界上还有他不能解决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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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她几乎没有睡觉,因为看着他整整站了一夜。
翌日清早,她在浴室梳洗,隐隐听见他在听内接到一通电话。
“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接下去的三个月,我不希望听见和公事有关的任何事。”他威仪地命令出声,而后结束通话。
她简单地梳洗完毕后,走出浴室,瞥见他凛然的身体立于厅中,她认真道,“如果有要紧的公事,你可以先回H市,我会自己回洛杉矶的!”
他转过身,眸光幽然地看着她。
好似……害怕她会突然消失一般,他灼灼地盯着她。
她被他聚焦的眸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忆起昨夜他在走廊抽烟的画面,她试探性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他摇首。
“我感觉你好像……”
他好似刻意打断,转移话题,“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她如实应答,“可能是睡了一觉,比昨天的感觉好多了……”
“恩……”他淡淡地应了声。
他总是一副难以揣度的模样,她亦没有花心思去揣度他昨晚异常的原因,轻声问他,“你饿不饿?”
事实上,他已经命人在镇上只为他们设定了一个餐厅,他正准备带她去,但看她似乎已经有所安排,不禁扬起唇角,逗弄她,“这里似乎没有餐厅。”
她道,“你在这等我吧,我去超市一下。”
“你要下厨?”记忆中,她的厨艺似乎不错。
“恩。”
“我陪你去吧!”
“……好。”
两人来到小镇最大的超市,他推着购物车,她则往手推车内放东西。
整整满满一车的食物,她颇为满意地拍拍手,“搞定。”
让一个整日在商界上驰骋的尊贵男人来这样一个陈旧的超市内购物,看起来的确有些别扭,尤其他推购物车的时候,竟还不习惯地撞到一旁的货柜。
离诺走在前方,只听见身后“砰”的一声,她连忙转身。
身着一身昂贵西装的他与此刻的环境格格不入,看着因不习惯拥挤而蹙起眉心的模样,她不禁在心底偷笑。
她移至他的身畔,接过购物车,“让我来推吧!”
他无奈颔首。
算账的时候,离诺发现收银员不时以打量的眸光偷瞄他们。
起初,她以为收银员是在看他,毕竟,无论身处何处,他的俊逸与尊贵都无法掩饰,可到最后才发现,收银员不止是在看他,甚至带着一种嫉妒又近似嫌恶的表情看着离诺,离诺不禁疑惑,不禁将眸光睇向收银员手中的东西。
“呃……”这一瞬间,离诺的脸色涨红。
凌莫风正拿着卡准备结账,发现离诺的神色不对劲,亦遁寻着离诺的视线望去。
这一秒,离诺迅速地从收银员的手中夺过那东西,尴尬解释道,“呃……这样东西,不是我们的。”
收银员白了离诺一眼,将眸光睇向购物袋。
“啊!”一声惊叫,离诺赶忙夺过购物袋,脸色一片酡红。
天呐,他们的购物车内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的……呃,威尔刚。
光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了……
离诺就算再眼疾手快,却仍旧无法逃过凌莫风敏锐的眸光,看着她恼羞的模样,他好整以暇地勾起嘴角。
离诺紧张地吞噎了一下口水,礼貌地问收银员,“这些不是我要的东西……我能不能退货?”
收银员指着墙面上的英文字母,翻译中文大致是货物售出概不退还的字样。
“呃……”离诺被彻底难住了。
天呐?购物车里面的东西可都是她放的,如今多了这么多盒“威尔刚”若是被他看见,她还要不要活了……
凌莫风存心想要看见她脸色涨红的羞糗模样,沉下俊颜,一派正色地问道,“怎么了?”
她摇首如捣鼓,“没,没。”
可是,离诺没有想到,收银员面对帅哥时竟好心地补了句,“先生,二十至三十五岁的正常男人一夜无法保持一次且一次无法超过四十分钟便需要使用‘威尔刚’,但是,您这么年轻,看起来不太像……”收银员打量的眸光不禁向下移动。
离诺及时挡在凌莫风的身前,将手中的东西放在购物台,“喂,这些东西我们不要了……”说罢,她拖着凌莫风的手,好似离弦的箭一般冲出超市。
国外的超市未免也太开放了吧?
离诺在心底不断咒骂。
凌莫风满意地看着她拖着他,两人在大街上行走的时候,俨然就像是一对外表匹配的年轻夫妇……
她脸上的红晕仍未消褪,双颊气得鼓鼓的。
他带着磁性的淡淡嗓音在她身后冷不防地扬起,“所以,你也觉得我需要使用‘威尔刚’?”
“呛——”离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连忙转首,冷瞪着他,“你还能装得无辜一点吗?”天杀的,他根本早就注意到了,却还像装得正儿八经!
他莞尔一笑。
她哼哼道,“一定是货柜上落下来的……都怪你!!”可怜的她在别人眼中竟成了一个欲求不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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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他伸手揽住她的腰,语带轻哄,“还生气呢?”
她挣脱开他,“你也不知道替我解释一下……”
他蹙眉,认真道,“这东西……能怎么解释?”
怎么话到了他嘴里就便得含糊不清,字眼暧昧了?
她的脸色再次烧红,“不和你说了……你自己去搞定早餐吧!”
他凑到她的身边,不顾她的挣扎霸道地环上她的腰身,“好,就当我赔罪吧!”
……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了一个人,凌莫风早已经被离诺杀了无数遍。
忆起方才在独属于某人的餐厅内津津有味享用着早餐的某人,离诺心底便来气。
该死的男人,明明已经安排好一切,却还看着她傻傻地替他张罗早餐……
她走得很快,一点都没有等他的意思。
他在她的身后,脚步不疾不徐,忽然响起,“你再敢离我超过一米……等会儿你会被我抱着回去。”
她的脚步顿停,气鼓鼓地回首瞪着他。
“不走了?”他不忘勾起唇角,得意地笑。
她停下,本想朝着他胯下一踢,可联想到昨夜,最终将那一脚落在了他的脚背。
“该死!!”他冷咒了一声。
她昂起首,得意洋洋地走了。
……
夜晚,离诺沐浴完毕后,发现先她沐浴完后的某人已经躺在她睡的那张床上。
这床哪能跟他一贯睡的大床相比,躺了他一个人,似乎已经没有给她睡的空间。
“喂……”她走近他,拽起他的胳膊,“凌莫风……起来……”
倏然,他的手往她的腰身一捞,她整个人因为重心不稳,顷刻将倾倒在他的怀中。
他双手交叉地环着她的腰身,牢牢地将她锁在他的身体上方。
彼此的呼吸靠近,空气间弥漫着男女间的旖旎暧-昧。
感觉到他眸光的炙热,她不敢看,羞赧道,“你……放开我!”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她屏着呼吸,看到他灼灼的眼眸。
他灼热的唇吻在她睡衣敞开的锁骨上,声音含含糊糊,“乖……”
她好似因他充满魅惑的语气而意乱情迷,整个人静了下来。
他欺上她的唇,不耐地啮咬有细微的疼痛,她渐渐地勾着他的脖子,好似失去意识般地回应他……
这一夜,没有天雷地火的缠绵,他紧紧只是压着她,好似不舍般地吻了她一夜,吻遍了她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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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她是在他的怀抱中醒来的。
她本能地想要坐起身,却被一道霸道的手臂重新揽进怀里,“再睡一会儿。”
他闭着眼,声音低低环绕在温馨的房间内。
床小的后果是她必须紧紧地贴着他才不至于掉下床……
她的脸贴着他光祼的胸膛,轻轻仰首打量着他。
她感觉到他呼吸的韵律,睡眠中,他脸上过于严峻的线条松懈下来,借由窗帘投射进的晨光,他看起来有几分大男孩的味道……
不知怎么的,她感觉身体有些累……所以没有思虑太多,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她紧紧挨着他沉睡……
再睁开眼时,凌莫风已经不在床上,而是披着睡袍,站在窗前眺望远方。
窗外天色白蒙蒙的,她闻到空气内有下雪的味道。
“又下雪了吗?”她拥被起身,轻轻地问。
“恩。”他没有转过身,仅仅只是淡淡地应了她一句。
天气说变就变,可是此刻说变的还有他的心情。
他转过身,俊脸布满了严峻的线条,他不再像是清早熟睡时抱着她的那个大男孩了,他的眼眸下方有阴影,他猜他心底的阴影更大,前晚在阳台上见到的沉重再次出现在他的眼中。
“时间还早,你可以再躺下。”
他依然站在窗边,神情清冷。
“我睡不着。”她摇摇首,仿佛抵抗力下降,缩着肩膀发抖,“好冷啊!”
“快躺回去!”
犹豫几秒,他终于走了过来,坐在窗畔,替她将被子拉拢,并扶着她躺下。
不曾想过,他会如此紧张她,她淡笑,“我没事……”
“我命令你乖乖躺着!!”他幽暗的眸底多了一丝凌厉。
她愣愣颔首,藏在心底的话不禁脱口而出,“你有心事?”
“昨晚你失去意识了,你知道吗?”他抚摸她的脸。
她恍恍惚惚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紧搂她,“我要离开几天!”他怕情况会继续严重下去……他必须替她找到肿瘤方面的权威。
她发现,仅仅只是相处了两天时间,她竟那么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他……
垂下眼帘,她深深吸了口气,“你忘了,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你没有必要向我交代什么……你回国去处理你的公事吧!”
他一贯冷漠的眼眸此刻散发着无限的温柔,嗓音低嗄,“你愿不愿意留在这里等我?”
她讶异地看着他。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不是代表他和她之间又要再回到过去的那种疲累纠缠?
不……
被他宠着、纵容着的感觉很好,可她当初已经做了选择,如今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没有资格再留在他身边……
“我会自己回洛杉矶。”她告诉了他答案。
“该死的,你就不能依我一次?”他像只未曾遇到过对手如今却无能为力的受挫狮子,咬着牙齿嘶吼着。
“我……”
“如果你敢离开这儿,我保证,天涯海角我都会将你逮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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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莫风走了……
他的离去好似带走了整间房的温度,令原本寒冷的斯科愈加冰冷,但其实,她并不孤独,尼克在他离开后的一秒便来找她,并挽留她留在斯科,顺便替他测试一下新一批拉菲的酒精度与醇度……
尼克曾经那么照顾她与奥斯卡,她自然无法拒绝尼克,所以继续在斯科逗留了两天。
尼克再无理由挽留她的时候,她终于向尼克道别。
她是被凌莫风毫无预警地带到斯科,所以,她没有任何行李可拿,仅仅只是到机场乘飞机往洛杉矶的飞机即可。
她当然清楚凌莫风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但,她无法准许自己留在这儿等他。
她其实是个很没用的女人……
一旦爱上一个男人,这辈子就那么的死心塌地。
她也不去期盼自己能够放下他,这些年逃也逃了,试也试了,结果还是一样,她想,他也早已经清楚了。
她无法等他,因为清楚她和他之间不会再有结局……
他在这个房间里心疼地问她的心痛不痛时,过去那些残留在她心上千疮百孔的伤痕,亦已经彻彻底底的复原……
她不觉得痛了,也不觉得委屈,夜晚被他吻着的时候,她的身体是完完全全的放松……哪怕最终依旧是分开。
……
踩着雪,她在路旁拦下了一辆计程车。
斯科的冬天,总是被雪包裹。
她还记得奥斯卡两岁的时候,斯科迎来了第一场雪,所有的父母都带着孩子在雪地上嬉戏,而她却只有和奥斯卡两个人……
计程车渐行渐远。
一个小时后,计程车来到距离斯科最近的一个机场。
她身上穿的衣服还是那件他替她披上的厚厚羽绒……
她去柜台上买了一张飞机票,头部再次传来一阵晕眩,她无奈坐在飞机大厅的椅子内稍事休息。
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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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在两个小时后飞往洛杉矶。
她无力地靠着椅背,脑海中闪过的是他昨夜温柔吻遍她全身的画面……
眼眸不由自主便染红。
仅仅只是两天,没有想到,她竟留下了那么多的眷恋……
机场扬起下趟航班即将启程的提醒,她提着随身的手袋,拿着机票和证件,走进安检。
进候机大厅的时候,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竟本能地朝机场入口处的方向望去。
熙熙攘攘的乘客穿梭,一眼望去,他不在……
她勉强撑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虽苦涩,却不后悔。
“好了!”安检人员示意她通过。
然,在她走进候机厅的那一刻,她的身体却突然被人由后环住。
一道熟悉的男性气息伴随着低低的喘息环绕在她的周围……
“离诺……”
他的声音好似带着隐忍粗嗄扬起,下颚磕在她的颈间,恋栈地汲取她颈间的幽香。
机场内,人们只看见,一个倜傥帅气的男人由后紧紧拥着一个美丽的女人……
有人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却没有人愿意出声破坏这一刻的美好与感动。
她的眼泪颗颗滑落……
正文 最幸福的一天!(6000+)
时间静止了仿佛有一个世纪之久。
她缓缓地转过身,将早已经被泪液模糊的眼眸对向他。
他半眯着眼眸,幽暗的眸底迸射出柔柔的光芒。
她想要挣开他,奈何他的双手牢牢地锁着她的腰身,不容她有一寸的逃离。累
看着他一贯冷漠此刻却散发着光彩的双眸,她不禁回忆起过往和他拥有多的点点滴滴,心,猛地传来一阵酸涩……
她不是没有试过,也曾经想要不顾一切地留在他身边,可是……经历了这么多,老天亦已经替他们安排了结局,他们还能够改变什么?
“不是说好乖乖等我吗?”他嘶哑地逸出。
她轻轻摇首,眼泪肆无忌惮地夺眶而出。
她真的好害怕,怕这一刻她会失去理智,不顾一切投奔到他宽敞的怀抱当中,寻求她渴望已久的的温暖。
她怕自己好不容易坚持与他分开的决心会一点一点的崩溃,终至瓦解。
她怕明知道无法改变结局,却还心存期盼……
她好怕好怕……
“放了我……我求求你放了我……”离诺恳求地看着凌莫风,以前所有强撑的傲骨此刻荡然无存。
“我不放……”凌莫风愈加收紧手边的力道,将她紧紧箍在胸前,“你怎么能够在我的世界走来走去?我不允许……我好不容易才摸透自己的心,这一次说什么我也不会放开你了!”闷
“别再自欺欺人了,我们都很清楚,我想要的,你永远都给不了我……”离诺百般挣脱却挣脱不开凌莫风的怀抱,她悲痛地扭过首,不愿看他近在咫尺的俊颜。
为什么到了今天,她依旧无法对他做到无动于衷?
“这一次不会再有伤害,亦不会再有仇恨,我会好好地、用心地照顾你……”用手固定住离诺的双手,让两人四目相接,凌莫风深情逸出。
“我不要这样……”离诺绝望地呐喊,“你不爱我……又何必再将我们禁锢在一起?”她只能拼了命地推拒他,尽管心痛如绞。
“离诺……”凌莫风深情地轻唤。他从不知道他对她竟这样上了心……所有的耐性,所有的宠溺与疼惜,此刻只想要统统用在她的身上。
“不要再给我希望了……请你不要……”离诺满颊的泪水,无助地喃喃低语。
“虽然,我不认为我们曾经做错了什么,但我可以肯定,你我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我们根本就无法分开……”凌莫风附在离诺的耳畔,轻轻道出,“离诺,我们何必要有那层顾忌,为什么不能好好在一起?”
离诺抬起头,无言地看向凌莫风。
她有好多话想对他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真的希望他们好好在一起?
禁不住鼻子一酸,泪液再度涌上眼眶,离诺委屈地将小脸埋入他狂阔的胸膛,泪水止不住地奔腾流下。
凌莫风满足地将她按在怀里,任由离诺在他的怀中尽情宣泄。
她悲伤低喃着,“我不想骗自己……我爱你,我很想很想要留在你身边,可是……我们都勉强不了自己……”
“不,过去,是我被恨意蒙蔽了心……由始至终,固执的人是我,是我一直无法认清事实。”
“什么事实?”离诺追根究底地问。
“你想要知道就跟我走……这一次,我会告诉你答案!”
她看着他,眼神中有着过往经历残留在她眸底的恐惧,可是,为什么心底更多的却是期盼与不舍?
他成功捕捉到她这一刻的犹豫,拦腰抱起她,不顾一切,离开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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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莫风……放下我……”
“闭嘴!”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却没有丝毫责备她的语气。
她无能为力地咬着唇瓣,知道逸出再多的字眼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
“我们要去哪?”
私人飞机上,她疑惑地看着他,脸庞上依旧有未干的泪痕。
他站在飞机偌大的玻璃窗前,眼眸深沉地俯瞰整个世界,“给你答案!”
她看着他凛然的背影,知道没有人能够改变他的决定,她逐渐沉默了下来。
飞行途中,他们没有再说一句话。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后,她跟着他上了一辆早已经停靠在机场附近的轿车。
他不顾长途疲累,屏退司机,亲自驾车。
这一路,他好似害怕她会突然消失一般,不时腾出的一只手紧紧地攥住她冰冷的小手,与她十指交缠。
车子在平缓的道路上疾驰而行,路旁熟悉的景致在不断后退。
是的,他们回国了……
他所疾驰的道路围绕着海岸,她丝毫猜不到他将要抵达的目的地。
“凌莫风……”她试图想要问清楚他,却见到他的俊颜冷峻,薄唇紧抿。
他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通常是在思虑事情,她没有再去打扰,而是将眸光转向前方。
许久之后,车子终于在一块空旷的地方的停驻。
他牵着她走下车,H市的气候不算太冷,但是,这里靠近海岸,丝丝的冷风还是像锋利的刀锋般向他们的脸部袭来。
这里哪里?她抬眸扫视了一眼四周。
一眼望去,他们的视线中除了几百米以外的海岸,空无一物。
他带着她沿着海岸缓缓徐行,走了许久,她的视线中突然多了一处被郁郁葱葱的树木围绕的古宅。
之所以称为古宅,不是因为这幢在海边的独栋别墅有着古老的历史,而是因为这栋别墅有着经历过风霜的沧桑……外表极其符合现代的审美观,看起来却是孤零零的。
他带着她走近别墅的铁艺大门,立即有一位年长的看门者迎了上来,喜悦几近兴奋地逸出,“凌总。”
“恩。”凌莫风淡淡地应了句。
看门者立即替他们打开别墅的大门。
“呃,凌总,您要进来吗?”
每一次凌莫风站在别墅的大门外,看门者总会问他这么一句,但是,这么多年来,凌莫风从未踏进一步。
这一次,看门者却意外听见了凌莫风冰冷的唇瓣吐出的清晰字眼,“恩。”
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和他靠近这栋别墅时,她便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正散发着一股低落至谷底般的沉重……这股沉重好似一直压抑他的心底,由内而外地散发。
看门者立即替凌莫风打开别墅大门。
他的手紧紧地攥着她,平日里,他的手心总能传递给她温暖与安全,可是这一刻,她却感觉他像是在汲取着她身体的温度,好似像要从她的身上得到些许的安全感。
她从不认为这个世界有令他惧怕的事,他一直都是一个强者,善于掌控一切,没有什么能够令他恐惧。
此刻,她却真真实实地感觉到他的畏惧……好似有一道无形的墙挡在了他的面前,致使他每走一步都必须使出推倒墙的气力。
“你退下吧!”凌总对着看门人道。
看门人立即颔首,“是。”
别墅内一尘不染,因为没有人住被该没有一丝生气,然而,别墅内的温馨装潢与充满生机的一草一木,皆不会让人感到丝毫的恐惧。
他们来到别墅后方的花园,那一刹那,她的眼眸不敢置信地瞠大。
视线中,一片花海……
偌大的花园内种植着满满一园的火红的玫瑰,妖艳欲滴,无比美丽。
“好漂亮!”从未看过如此景致的她瞠圆双目,惊叹出声。
他的手在这一刻松开她,缓缓迈开步伐,直至停驻在一株充满生机的玫瑰前。
她望着他沉重的背影,心情莫名低落。
“我父亲很爱我母亲,知道我母亲喜欢玫瑰花,所以在别墅的后园种植了一园……”他的声音空远地扬起。
她的身子微微一怔,好似瞬间明白他进入别墅后的阴郁表情。
“很久以前,我的父母组建了一个安逸而温馨的家庭,他们有两个孩子,一家四口和乐融融,就像这栋别墅给人的感觉一样和谐……这时候,母亲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姓辛的男人!他毁了父亲与母亲之间的恩爱,让我的母亲甘之若饴地想要和他在一起,并且不顾一切要和我的父亲离婚……我的父亲真的很爱母亲,为了母亲的幸福,他同意离婚,却总是在母亲的身后默默照顾着母亲。”
离诺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听见怎样沉重的故事,不由逼迫自己挺直身躯。
他的眸光幽远地睇向前方,声音轻淡,“女人总是那么天真,我的母亲兴奋地拿着离婚证书去找那个打算抛弃她的男人,然而……在一个我父亲设计的别墅内,那个我母亲深爱的男人竟错手杀死了我的母亲,赶来的父亲见到这一画面,足足愣了半晌,父亲沉痛之余拿起手机报警,却不料招来了杀身之祸……”说自此,他的拳头狠狠地攥紧,手臂的青筋跳突。
她从不知道,当她从他挺拔昂然的背影中看到一丝无奈与消极时,她的心会这么的难受,好似被人用力地揪紧。
“两个失去父母的小男孩被送进孤儿院……起初,年龄较小的那个小男孩并不知道他的哥哥为什么那么不开心,夜晚睡觉的时候总是会被噩梦惊醒……直到有一天,他的哥哥带他去了一个奢华的别墅,别墅内,所有的警察在围绕着一块地挖掘着什么……他的哥哥因为无法看下去而转身离去,他却因为懵懂无知而好奇地留在那个花园,愣愣地看着警察拿着死者的照片在现场指指点点,蓦地,小男孩忽然觉得照片上的那两个人竟是那么的熟悉……不知道为什么,不到十岁的他竟像疯了一般冲进警察封锁的地方,徒手挖掘……谁也不知道这个小男孩的身份,可是无论任何人劝阻,小男孩依旧埋首挖掘……终于,他亲手挖出了父母的骸骨!”
这一秒,离诺奋力摇首,她没有丝毫考虑地上前抱住他,将首磕在他冰冷的脊背,哽涩出声,“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他的声音空寂,带着死亡一般的气息,“你能想象到那一刻弥留在小男孩心目中的恨该有多深吗?”
“对不起……”心痛的眼泪滑落她的眼角,她像是疼惜一般用力地抱紧他。
“从此以后,小男孩存活的唯一希望便是替自己的父母报仇……他曾经在父母的墓前立誓,这一辈子绝对不会放过有关辛家的任何一个人……如果没有做到,他不会踏进这间别墅。”
无尽的隐忍,无尽的挫折与痛苦才能铸就他所拥有的今天……
他生活在高处,拥有世人仰望的一切,却总是在黑暗中独自舔舐着内心的伤口。
这些,她从来都不知道……
她竟从来都不知道……
难怪……这么多年,对待感情,他竟是那么的难以抉择……
也许,父母死亡的阴影早已蒙蔽了他心头所有的位置,他根本容不下任何人……
可是,他给了她活路,奢侈地在他的心头给她留有了一丝余地,哪怕只有那么丁点,却是他这辈子最无法掌控的一件事。
“凌莫风……”她的牙齿因逸出的声音酸涩而颤抖,眼泪扑簌簌地滴落。
她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自私的女人?
这么多年,她竟逼了他一次又一次……
如果不是在乎,又怎么会始终游弋在徘徊不定的边缘?
她是如此不了解他,如此自私自利……
“我好心疼,你不要再说了,好不好?”她知道,这一刻,他心头的痛楚并不亚于她。
他是将表面愈合的伤疤一点一点地撕开,彻底暴露在人前,第一次在他人显露出他的脆弱。
“你告诉我,那一句‘我爱你’,是不是真的很重要?”他的手握住她环抱住他的手,声音嘶哑地问她。
“不……”她奋力摇首,“是我太笨……”
原来,她想要得到的,他早就给了她……
“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再也不想要了……”她贴着他的脊背,任由眼泪浸湿他的衣服,喃喃亦出。
他缓缓地转过身。
她哭得唏哩哗啦,精致的脸庞全都沾满了泪痕。
他轻柔地抬起她的下颚,在她被泪雾迷蒙的眼眸上轻吻了一下,“这是这么多年来我一次走进这个别墅……”
她凄楚地看着他,喉间的哽涩令她无法逸出任何的字眼。
“带着你,只是想要告诉我的父母……我输了,这辈子,我只想要你!”
“呜……”
这一刹那,她的眼泪犹如山洪爆发,不顾一切地冲进他的怀中,“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她不断地逸出,每一次都是重复的三个字,仿佛想要让他永远记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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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的花园内,他抱着她坐在玫瑰花海的中央。
午后的阳光蒸发了别墅每个角落的冷意,他由后抱着她,下颚抵在她的发丝。
她靠在他的怀中,脸庞上再也没有任何的阴郁,这么多年,她一次笑得这么自然,这么灿亮。
“一个人偷笑什么?”他的声音低低地环绕在她的耳际。
她转身看向他,怀疑他的眼睛是否有穿透的功能。
“傻瓜!”她伸手环绕在他的颈项,主动啄了一下他的薄唇。
他的俊颜沉下,“
|||
你说谁?”
“当然是说你咯……”她用自己的鼻子磨蹭他挺直的鼻梁,调侃他。
“你笑的样子,很好看。”他环绕着她的腰身,薄唇逸出的字眼满足而溢满宠溺。
“那我以后天天都笑,好不好?”她甜蜜地望着他暗黑的眼眸。
他幽暗的黑眸微微眯成一条线,“我的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了?”
“我一向很乖的。”她好似心虚般低下头,
“说说看!”他偏着头,带着一丝玩味看着她。
她抬起眼眸深情地看着他,突然,她什么也不想说了,只想沉浸于这一刻的美好当中。
他轻柔地撩起她垂落的发丝,眸光对上她清澈的眼眸,一瞬也不瞬。
“干嘛这么看着我?”她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娇羞地问。
他将她按入怀中,再次像是想要将她揉进骨子里般紧紧地抱着她。
她的首磕在他厚实的肩膀,鼻息内是属于他的气息,她轻轻地闭上眼眸,舒适的声音逸出,“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
“对不起……”他轻柔的声音在她的耳际环绕。
“不!”她轻轻推开他,将食指放置他的薄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从今往后,我们要好好在一起,我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任性了……”
他温柔的眸光直直地望进她诚挚的眸底,眸底的沉重一闪而逝。
她将首埋进他的怀中,满足地逸出,“看来,老天并没有亏待我……它让我遇见你,也赐给了我一个可爱懂事的孩子。”
“呵。”他配合地笑了一声,然而,这声笑却带着一丝苦涩。
“怎么了?”她听出了他笑声中的异常,抬首看着他。
“没事……”他将她重新按在怀中,低低的声音逸出,“我只是后悔从前没有好好珍惜你……”
她幸福地窝在他的怀中,甜蜜在她的心头蔓延。
无论过程如何,他们终究还是在一起了……她真的很感谢老天。
“我想奥斯卡了……”
“好,我们一会儿就回去……未来的日子,我会竭尽所能陪在你和奥斯卡身边。”他在她散发着幽香的发丝上落下一个疼惜的轻吻。
“只要我们能够在一起,我什么都无所谓……”拥有了他,她便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他宠溺地地亲吻她的发丝。
而此刻的她俨然变成了一个正沉浸于幸福当中的小女人,亲昵地依偎在他的胸前。
花园内一片宁静,只的只有久违的浓情蜜意,他们就只要紧紧拥在一起,任时间慢慢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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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终于将事情说开了……就让男主好好地宠女主吧!
正文 哪怕是开玩笑也不行!(6000+)
凌家别墅。
“凌总带着少夫人回来了……”
远远地,佣人欣喜地尖叫出声。
离诺挽着凌莫风的手臂,精致的脸庞上洋溢着甜蜜的笑意。
听见佣人的呼唤,凌莫臣抱着奥斯卡自别墅走了出来。
奥斯卡喜悦的喊出,“爹地妈咪!!”累
凌莫臣的神色一滞,眸光停驻在凌莫风与离诺十指交缠的画面上。
“臣叔叔,快放下我……”奥斯卡激动地在凌莫臣的怀中扭动。
凌莫臣这才回神,轻轻放下奥斯卡。
奥斯卡摇摆着小小的身子奔至离诺与凌莫风面前,稚嫩的声音吐出,“爹地妈咪,奥斯卡好想你们……”
看见活泼可爱的小宝贝,不舍的泪花在离诺的眼眶闪动,离诺抱起在自己腿间磨蹭的奥斯卡,哽涩逸出,“小宝贝……妈咪回来了!”
奥斯卡委屈的声音逸出,“妈咪还会再离开奥斯卡吗?”
离诺抬眸看向凌莫风,嘴角漾起淡淡的笑意,“你问爹地吧!”
凌莫风自离诺的怀中接过奥斯卡,低沉的嗓音有着父亲的威仪,“只要你乖乖听话,妈咪会一直陪在奥斯卡身边的。”
“真的吗?”奥斯卡晶亮的双眸瞠大。
离诺轻颔了一下首,“恩……”
“爹地好棒!!”
奥斯卡主动在父亲的脸庞上啵了一下。闷
看着眼前和谐美好的画面,离诺心底窜起的是难以言语的感动。
终于……她还是拥有了他,拥有了她梦寐以求的幸福。
……
别墅厅内。
凌莫风陪着奥斯卡坐在沙发上玩“怪兽”第五版的终极关。
离诺与凌莫臣坐在厅外的阳光伞下。
凌莫臣执起新鲜的果汁轻抿了一口,微笑道,“看来……未来,我都不用再替你和风担心了。”
他看得出,这一次,风与小诺之间的和好不同以往。
即便是一个轻易的眼神相触,他也能够在他们的眼中看到彼此的珍惜与爱怜。
离诺将眸光转向厅内那个像个大男孩般陪儿子厮杀游戏的凌莫风,内心的甜蜜幻化成嘴角的笑意,“……我再也不想离开他了。”好不容易,她才能这么坚定地吐出这句话。
凌莫臣凝睇着离诺的笑颜,缓声逸出,“风带你去海边别墅了吧?”
离诺讶异地将眸光投向凌莫臣,“你怎么会知道?”
凌莫臣轻轻一笑,温声开口,“他终于还是带你去了……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走进别墅。”
离诺的鼻子莫名酸涩起来,“我真的好傻,从来都不知道他隐忍了这么多……”
凌莫臣叹了口气,沉稳的语调掺杂着一丝苦涩,“每一次靠近你,他的心便在挣扎,这种感觉就好似他背叛了我们的父母。”
“是我太笨……”离诺轻轻咬唇,忆起昨日他在海边别墅压抑着痛楚的背影,她的心便疼痛不已。
他们之间浪费了太多时间,全都是因为她。
凌莫臣摇了摇首,欣慰地看着离诺,“幸好,现在还不晚……风没有让我失望。”
“我会好好爱他……”离诺将视线调向前方,清漾的眸底有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凌莫臣满足地笑了。
此时此刻,凌莫臣的心底在心底蔓延着细麻的痛楚,这些,离诺永远都不会知道……
可,凌莫臣并不在意,他要的,仅仅只是离诺的幸福。
“既然已经雨过天晴,我也该回美国经营我的事业了。”凌莫臣毅然撤离不舍停驻在离诺绝美脸庞上的眸光,缓缓站起身。
离诺跟着直起身,微微蹙眉,“这么快就要走?”
凌莫臣调侃地逸出,“当然……我才不愿意做你们之间的电灯泡。”
“呵。”离诺被凌莫臣的话逗笑。
“好了,我去向风道别……”说罢,凌莫臣迈开步伐。
“莫臣……”离诺突然在凌莫臣的身后唤了一声。
凌莫臣的脚步停驻,没有回首。
心细如离诺又怎会看不见凌莫臣转身时所显露出的刹那悲伤?
“谢谢……你永远都是我这辈子最温暖的依靠。”这辈子,她可以依靠的人很少很少……却那么幸运遇上了莫臣。
凌莫臣沉默地顿了片刻,再次迈开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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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
离诺站在别墅二楼的露台上,脑海中晃过的皆是凌莫臣萧寂离去的高大背影。
她知道,对于莫臣,她这辈子都只能怀着愧疚,默默地祝福他。
“在想什么?”
一股好闻的男性气息由她的身后贴了上来,某人的双手已经占有欲十足地霸占了她的腰身。
她用手抱住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轻问,“莫臣走了?”
“他一向很识相。”凌莫风兀自将首埋入她的颈项,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细致的肌-肤上。
“凌莫风……”她突然哽涩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怎么了?”他自她的颈间抬首。
“抱紧我……”
“恩。”
夜,静谧地流逝,再没有任何的阻碍与顾忌,他们眷恋相拥。
……
儿童房内,一对呣子正展开对话。
“妈咪,臣叔叔和爹地长得那么像,你为什么只喜欢爹地呢?”奥斯卡躺在被子里,像凌莫风一般黝黑的眼眸眨巴眨巴着。
离诺轻笑,“小孩子怎么能够问这么深奥的问题?”
奥斯卡一派正色道,“可是臣叔叔很喜欢妈咪呀!”
“恩?”离诺有些不明白了,“奥斯卡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奥斯卡骨碌圆的可爱双眸看着离诺,认真道,“昨天晚上,臣叔叔拿着一张照片看了很久……我就问臣叔叔照片上的人是谁,臣叔叔说是他和妈咪年轻的时候。”
那张照片……一定是她和莫臣在海边照的那张吧?
这么多年了,莫臣竟还留着……
压下心头涌起的内疚,她替奥斯卡拉好被子,叮嘱道,“好了,小宝贝该睡觉了……”
“恩。”奥斯卡乖巧地闭起眼眸。
直到奥斯卡传来熟睡后的均匀呼吸声,离诺这才轻轻掀开被子。
不料,她刚一扭开儿童房的门把,身子立即被一道铁铸般的力臂腾空抱起。
“喂……”她轻拍抱着他的霸道男人。
“晚上的时间,你应该用来陪我!”男人不耐的强调逸出。
房门被踢开,他抱着她一起倾倒在房内的大床上。
她看着他像个没有得到糖吃的孩子露出不悦的神色,不由嗤笑,“哪有人跟自己的儿子吃醋的!”
他灼热的唇吻上她的颈间,声音霸道而含糊,“儿子也不例外!”
“呃……”
接下来是天雷地火的唇齿纠缠,她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压抑的欲-望一触即发。
可是……像是在斯科的那一夜,没有继续往后,他抱着赤-祼的她,喘息着,及时停止。
她的首枕在他的手臂,唇瓣早因为彼此的耳鬓厮磨而红润,呼吸微喘着。
倏的,他俯身过来,“抱你去洗澡?”
她颔首,伸手环住他。
他将他的睡袍罩住她的身躯,将她抱起。
她以为,他抱她进浴室后就会离开,孰料,他竟没有一点要让她一个人洗澡的意思,将偌大的浴缸放满足以容纳两人沐浴的水。
“呃……”
这么多年过去,赤-祼祼的面对他,她依旧会害羞。
“你先出去嘛!”她揪紧自己身上属于他的睡袍,用手推着下半身只包裹着一条浴巾的他。
“害羞?”他微微蹙眉,一派正色道,“你身体我哪里没有看过?”
被他这么一说,她的脸色简直如煮红的虾子,由脸颊直接红到耳根,恼羞道,“我不管啦,你出去……”
“好吧……我就在门外,有什么事就唤我。”
“恩。”
她恁是将健硕的他给推出了浴室。
他没有离开太远,而是靠在距离浴室房门最近的墙面上,静静等她。
关闭浴室房门,她的嘴角漾起甜蜜的笑意。这是不是就是世人常说的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她褪下身上的睡袍,扭开温水的阀门,倏然,她的头部感到一阵晕眩,幸好她及时用手支撑墙面这才至于摔倒。
晕眩伴随着愈来愈剧烈的疼痛令她难以忍受地蹲下身子……原以为晕眩会像前几次一样快速消失,可是这一次,那种难受的晕眩感觉却足足地折磨了好似有一个世纪之久。
……
一个小时后,没有听见浴室响动的他轻轻敲了敲浴室的房门,“离诺……”
然而,浴室内依旧没有任何的响动,他微微蹙眉,再次唤了声,“离诺……”
下一秒,因为担心,他已然踹开了浴室的房门。
视线中,她躺在浴缸内,眼眸紧闭。
他冲到浴缸旁,第一时间抱起她,紧张的声音逸出,“离诺,离诺……”
她一动也不动,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叫唤。
他将干爽的睡袍罩在她的身上,抱着她迅速奔出浴室,而后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她的身体冰冷无温,好似突然失去了气息……
“离诺……我命令你给我睁开眼睛!!”凌莫风摇晃着她削弱的肩膀,嗓音撕扯出声。
离诺依旧毫无反应。
他抱起她,将她紧紧地按在怀里,嘶哑吼出,“我不准你有事……你给我醒来,离诺!!”他的声音消极而失落,仿佛将要失去她一般,如受伤的狮子般嘶吼。
“咯咯……”
突然地,一道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在他的耳畔扬起。
他轻轻地松开她,幽深的眼眸阴冷地盯着眼前正露出一脸窃笑的离诺。
离诺被他窒人的眸光吓了一跳,笑意渐渐收敛,嘟喃道,“干嘛那么凶的看着我……我就是和你开开玩笑嘛!”
她舒服地泡着澡,最后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模糊地听见他在门外唤她,也没唤两声,他就踹了门冲进浴室。
她想要睁看眼睛看他,他却紧张地抱起她……
在她的记忆中,他鲜少像今天这样失去冷静……他呼唤她的时候,就好像害怕失去她一样,那么在意,那么动容,她不禁沉醉……这才想要逗逗他,况且他也经常逗她。
“该死的女人!!”他的声音骤然冷沉下来,眼眸迸发犀利。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垂下眼帘,“对不起嘛……”
他声音冷厉,“我警告你,不准再给我开这样的玩笑!!”
她颔首,“我知道了。”
他命令,“抬头看着我。”
她缓缓抬起眼眸看向他冷峻的俊颜。
他看着她,倏然将她摁在怀中。
好似失而复得一般,他将她抱得很紧。
她静静地偎在他的肩膀,在心底偷偷地笑。
“没有我的准许,你不能离开我,知道吗?”天知道失去意识对于她来说是有多么的严重,他吓得几乎失去了魂魄。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惧怕一件事……
她犹豫,“呃……”不带这么煽情的!
他的声音转冷,“回答我!!”
“知道啦!!”真是个霸道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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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穿透落地窗的缝隙吹拂起淡色的窗帘,柔柔地抚过在床上相互纠缠的两人,带来一丝丝的凉意。
离诺嘤咛了一声,缓缓自睡梦中醒来。
她一睁开眼便看见凌莫风那如雕刻般的英俊脸庞。
这便是她梦寐以求的感觉,能够在他的怀中醒来……
此时沉睡中的他完全没有平日那股冷鸷孤傲的,唯独那双浓眉仍微微蹙起,仿佛睡梦中仍有什么困扰着他!几绺黑发不驯地垂覆在额头柔和了他那凛然不可侵犯的刚硬线条,让他显得稚气也可亲了些。
她拿起床头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倏然摇晃起他的身子。
“凌莫风,凌莫风……”
“恩?”他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应了声。
“快起来啦,你要去公司了,都快十点了!”她坐起身,拖拽他沉重的手臂。
他随意的一个拥揽姿势便将她抱回怀中。“继续睡……”
“喂……你已经好多天没去公司了,公司有很多事等你处理呢!”她清楚他的工作繁忙,每天都有重要的决策等着他。
“睡觉……”他在睡梦中的慵懒嗓音逸出,手臂收紧,愈加将她禁锢在怀中。
“呃……”
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迷女色了?
无奈困于他的怀里,她索性懒得再打扰他,反正公司是他的,他去不去也没有人敢说话。
……
午餐时间过后,凌莫风才牵着离诺神清气爽地来到一楼。
佣人们早已经备好午餐等候在餐厅。
离诺总感觉佣人们看待她的眸光有些炙热得异常,有几个甚至交头接耳地讨论……
坐在餐桌旁,她小声问他,“我今天穿了什么不对的衣服吗?”
凌莫风故作打量地看了她一眼,很认真地颔首,“没有。”
“为什么她们都在看着我?”离诺不明所以地皱眉。
他自若地拿起餐具,开始用餐,语调闲适,“你睡到中午,加上脖子上有明显的吻痕,你猜这些人脑子里都
|||
在想什么?”
“呃……”离诺羞赧地揪住衣领,狠狠地瞪了身旁若无其事的男人一眼,“你看见了也不提醒我?”
何况,他们昨晚真的只是正正经经地睡了一觉,如果吻不算的话……
男人专心用餐,“我没觉得哪里不妥。”
就是这种不相干的态度,气得她牙痒痒的,却无法对他发作起来。
“哼。”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若的笑意,仿佛喜欢看见她气鼓鼓的模样。
用餐中途,他接到一通电话。
她隐约听见声音来自余烨,可他的语气却是极其的不悦,“我不是说过,公司上下的一切事务都交给你处理吗?”
余烨显然有不得不打扰凌莫风的理由,在电话里恭谨地解释了一番。
凌莫风冷声吐出,“那就取消合作!”
余烨没敢再说什么,通话结束。
离诺看着凌莫风冷肃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有公事要回公司啊?”
他摇首,继续闲适地用餐,“我的公事就是陪着你!”
“我看余烨的口气挺严重的,你还是去公司吧,你每天陪着我,我会有罪恶感的。”一个耽误,可能就是几千万的生意,她可担当不起。
他调侃地笑,“你放心吧,就算我每天不做事,养你几辈子也没有困难……”其实也就是在洛杉矶的那一单没有谈妥,客户要求和他亲谈否则便取消合作。
“嘿嘿。”她干笑了两声,心底甜丝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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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在15号之前动手术吗?”
书房内,凌莫风站在落地窗前,沉冷逸出。
手机那头的医生道,“凌夫人脑部肿瘤的位置很特殊……肿瘤已经跟周围的所有神经粘连在一起,若不尽快手术,万一没有防范致使肿瘤在颅腔爆破,一切就来不及了……但是,我必须提醒您,即使我是脑肿瘤方面的权威,我依然无法保证这个手术能够顺利完成……”
医生想要给凌莫风传达的意思便是手术刻不容缓,但,一旦手术不成功,离诺将会在手术台上结束生命。
“我的建议是不要进行手术!说实话,同类手术存活的几率几乎为零,若是不进行手术,也许会给凌夫人带来难忍的疼痛,不过,只要能够细心注意离小姐的身体状况,至少还能够拥有三个月的时间。”
凌莫风刚劲的手指冷硬地握着手机,“我命令你必须救活她!”
“对不起,凌总……”医生畏惧凌莫风的威仪,却只能根据事实无奈逸出。
叩叩——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凌莫风按下挂机键的同时,佣人着急的声音传来,“凌总,不好了……少夫人在花园晕倒了……”
这一秒,凌莫风已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书房。
正文 知道得病的事实! (6000+)
雪白的病房内,离诺躺在病床上,纤细的手腕打着点滴,眼睛轻合,嘴唇干涩,脸色一片苍白,额间渗着一层薄薄的细汗,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凌莫风一瞬也不瞬地觑着她沉静的睡颜,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语的忧伤。累
离诺缓缓醒来,抬起沉重的眼皮,发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环境,以及凌莫风担忧的脸庞。
“我怎么了?”离诺怔怔地坐起,无意间扯痛了手腕上的点滴,痛得皱起眉心。
“你在花园晕倒了,我送你来医院的,记得吗?”
离诺转首看了一眼窗外,外头一片漆黑。“我在这里睡了多久?”
她扯开毯子想要下床,双脚还没着地,眼前突然一黑,所幸凌莫风及时扶住她,才没有摔下床。
“你生病了,要休息才行!”他沉声道。
“生病?不就是晕倒吗?我从小就贫血,之前也因为贫血而晕倒过。”她躺在床上,觉得四肢虚软无力,仿佛刚刚打了一场硬站,将全身的气力都耗光了似地。
“离诺……”凌莫风突然沉重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离诺身子微微一怔。
“你先躺一下,我请主治医生来跟你说。”凌莫风转身走出病房。
是的,他不打算再隐瞒她……
他没有权利帮她做任何的决定,而且,一旦治疗,也需要她的配合……他无法再隐瞒她。闷
离诺抬眸瞥见凌莫风隐藏忧伤的表情,忽然觉得好不安。
半晌,凌莫风和一位身穿长袍的医生一起走进了病房,她神色怔然地看着他们。
“凌夫人,我是脑神经外科主任林绪,也是您的主治医生。”林绪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
“您好。”
她苍白的脸,勉强扯起一抹脆弱的笑,羸弱得令人心疼。
“凌夫人,你头部的痛楚剧烈吗?”林绪询问。
“恩……好痛。”离诺偏着头又想了一下,“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刚开始只是微微的钝痛,痛楚亦会很快消失,可是最近却愈演愈烈,疼至晕眩。”
“除了疼痛之外,是否还有记忆力衰退,视力模糊,四肢无力等症状?”医生进一步提问。
“恩,我感觉到我的身体最近有些反常……时常四肢无力。”她惴惴不安地问,“医生,为什么会问我这么多?这不是贫血的征兆吗?”她第一次晕倒失去意识的时候,医生也曾经如此询问过她,可她没有给予医生检查的机会,便笃定地认为是她自身的贫血问题。
林绪看了凌莫风一眼,在得到凌莫风眼神的准许后,林绪正色逸出,“您得了脑内肿瘤,一般我们称之为脑瘤。因为脑里容纳坚硬的颅骨腔,如果额外多出一个瘤,会刺激旁边组织发生浮肿,导致颅腔内的脑压上升,进而引起头痛。”林绪解释道。
离诺的脸上出现一阵迷惑空白的怔愣表情,紧揪住毛毯的指节隐隐泛白,像是隐忍了极大的痛楚般。
“刚才凌总送您来医院时,我们替您做了颅内的X光检查,电脑断层扫描和磁震摄影,证实了您得了多形性神经胶母细胞瘤,一种毁灭性的恶心肿瘤……更加危险的是你的肿瘤已经跟周围所有的神经粘连在一起。”
“那吃药会痊愈吗?”离诺垂下眼睫,下眼帘多了两扇浓密的阴影,教人瞧不出她的情绪。
“吃药恐怕只能抑制你头部的疼痛,没有办法使你的病情好转。”林绪瞅着她沉静的脸庞,继续道,“这个肿瘤的增生速度相当快,会渗入和破坏脑部的临近区域,而压迫脑组织无法恢复。依您现在的病情来看,您可以有两个选择,一是接受手术,移除看得见的肿瘤,保留正常组织,二是接受保守治疗。”
如果这个肿瘤能够根治,医生自然不会告诉她第二条路……
可她还是不死心地问道,“如果动手术,手术的几率是多大?”
“因为这种恶性神经胶质瘤的蔓延性和渗入正常脑组织的本质,使得手术非常困难,依目前判断,手术的手功率约莫是百分之三左右,但因为你还年轻,身体的健康状况和体能也还不错,也许成功率会更高。”林绪道。
“不动手术,就只能保守治疗了吗?”她听了之后,整个人都往下沉了。百分之三?呵呵……如果她成为那百分之九十三的其中一个,她是否就会永远躺在了那个冰凉的手术台上?
“抱歉……国内暂时没有治愈成功的几率。但您必须尽快做出选择,如果您不想接受开刀手术的话,那恶性肿瘤就会不断地侵入正常组织,或者,您可以选择保守治疗……至少,能够保证一时的性命无忧。”
医生言下之意,建议她保守治疗?
“也就是说,一旦动手术,我存活的日子或许会更短……”她颤抖的嘴角逸出破碎的字眼,豆大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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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她的心口仿佛被人炸开了一个洞,整个人都空掉了,所有的知觉全被恐惧攫住,只能颤抖地揪紧毛毯。
“即便手术成功,其后还要接受放射性治疗,药物治疗以及手术后的复健,是一段漫长的过程,需要家人长期照顾……”林绪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凌总已经帮你请来世界上最权威的脑肿瘤医生罗宾逊,他已经在来H市的飞机上。”
离诺剧烈地喘息着,难以相信自己得了绝症的事实。如果她死了,奥斯卡和凌莫风该怎么办?
她不想失去他,不想离开他的身边!
他们的爱情才刚开花结果,有好多计划还没有执行,他们约定好以后坦诚相对,珍惜对方……她甚至还想等到他们的感情稳定些,若他还想要孩子,她会去做输卵管复通术,再生个长得像他们的孩子,男的像他,女的像她,永远在一起,直到慢慢变老……
可是,她病了……
那些她所设想的画面也许会完成成为泡影。
他需要她,若是她不能再对他付出,不能再给他温暖,反而成为他人生的负累,那她还能留在他身边吗?
他还年轻,事业有成,他是全天下女人倾慕的对象,而她的生命却已经走进尾端,逐渐地凋零,落败了……
她难受地揪紧毯子,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为什么才一天而已,她的人生就全都失衡了?她仿佛从天堂重重地摔落在地狱,被恶劣地宣告了死刑!
她好不容易才和他在一起,她以为她将要拥有全天下女人所仰望的幸福,为什么最后却是这样令人痛彻心扉的结局?
忽的,她放声大哭,滚烫的热泪涌出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扭曲了她所熟悉的世界。
她哭得那样尖锐,仿佛身体离有着极大的痛楚,正在折磨着她。
凌莫风站在一旁,静睇着她伤心的侧脸,心在撕扯着痛楚,有一种全所未有的无力挫败感。
他没有想过,他也有无措的一天……
看着她流泪的痛苦模样,他竟连安慰她的勇气都没有。
林绪开口道,“凌夫人,您今晚先留院观察一天,要——”
“你们说谎!”离诺突地尖叫,打断林绪的话,整个人像发了疯似的扯掉手腕上的点滴,殷红的血液点点飞溅在洁白的床单上,“你们说谎,你们统统在骗我……我根本就没有生病,根本就没有生病!!”
她不要接受这样的结局……她刚刚才感谢过老天的恩赐,这一定是场噩梦,她一定会醒来的。
“离诺,你冷静一点……”凌莫风情急地搂住她的肩,深怕她太过激动而伤了自己。
“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因为同情我所以决定和我在一起?”她抡起拳头捶打他的胸膛,企图要挣出他的怀抱。“我不要你的可怜,我不要你的怜悯,我什么都不要……”
她嘶吼,捶打,尖叫,竭尽所有气力去否定眼前的一切,仿佛这样就能够抹去她生病的事实。
“离诺,你冷静下来,你这样会伤了自己的!”凌莫风低吼着。
“我没有生病,我没有生病,你们都在联合起来骗我,统统都是大骗子……”她颓然地趴靠在他胸前,揪着他衣服的前襟,痛哭失声。
林绪见离诺的情绪太过激动,连忙走到护理站,请护理人员替离诺注射了镇定剂。
护士拿出一管镇定剂,在凌莫风的帮助下,两人拥抱住她的身体,拉开她的袖子,将针头扎进她纤细的手臂。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只是想要和我爱的人好好的在一起,难道这种奢望也不能有吗?为什么……”她持续地哭喊着,等到药效发作后才沉沉地合上眼眸,瘫软在凌莫风的怀中。
凌莫风和护理人员将离诺安放在床上,盖上毯子,重新帮她打上点滴。
送走医生后,凌莫风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的身边,静睨着她憔悴无色的脸庞,他握住她的手。
她那冰冷的体温令他感到惶恐,好像她随时会自他的生命中消失一般。
想到她的病,他一贯自恃尊大的黑眸逐渐转暗,眼眸干灼……
为什么从前没能好好照顾她,让她因为伤痛、疲累而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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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莫风一夜无眠,孤寂落寞地站在医院走廊上,指缝间点燃着一根香烟,氤氲的雾气下是一张忧郁的俊颜,下颚布满青髭,疲累的眼眶有着两圈黑影。
……
翌日,他已然恢复往日的意气风发,没有流露出丝毫犹如昨晚般的失落。
她缓缓自睡梦中醒来,头部依然有隐隐的疼痛。
他就坐在她的身畔,语调轻柔,“感觉怎么样?”
她抬眸,瞥见是他,忆起脑海中医生所说的清晰字眼,她的眼眶瞬间染红。
“你还管我做什么……”她执意扭头,悲伤得不想看他。
他坐至床沿,将她虚软的身子抱在怀中,下颔抵着她的发丝,“傻瓜……我不管你谁管你!”
她抬起被水雾迷蒙的眼眸,悲戚地问,“你早就知道了,干嘛要瞒着我?”
难怪昨晚他会那么紧张……
“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原以为可以解决,可是,你脑部的肿瘤比医生预期中的恶化快。”他如实解释。
“所以,你怜悯我?”她哽着声道。
“不……”他认真地看着她,眸光蕴含诚挚,“我对你,从来都没有怜悯,只有无法想象的在乎。”
她猛然挣脱开他的怀抱,不断摇首,“你不要再欺骗我了……若不是因为得知我生病,远在洛杉矶的你根本不会选择留在斯科,亦不会陪在我身边……”
“离诺!!”他扶住她无法撑直的双肩,正色道,“我承认,我是因为得知你生病而想要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可是,正是因为得知你生病我才知道我是有多么的在乎你……天知道,我有多后悔曾经没有好好照顾你,我恨不得撕了我自己……”
“呜……”她突然放声大哭。
他将她轻轻地摁在怀中,“我不会因为怜悯一个女人而委屈自己,更不会那么好心地在一个自己不在乎的女人面前挖掘出埋葬在心底的秘密……”
“可是我不想这么快离开你……凌莫风,我舍不得……”眼泪哗啦啦地滴落,她眷恋地抱紧他,喉间尽是哽涩。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保证。”他用一个个细密的轻吻拭干她眼角溢出的泪痕,嗓音低柔。
“我怎么能够相信……我最多还能够活三个月……”她痛苦地呻-吟着。
他抬起她绝望的脸庞,轻声哄道,“宝贝,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相不相信我?”
她泪眼模糊的眼眸望着他,轻轻摇首。
她还能够如何安慰自己?他不是神,他也有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
他看见她眸底几近死亡的悲戚,直直地看着他,“我说过的话,有做不到的吗?”
她像机器人般机械地摇了摇首。
他轻声一笑,“这样才对……你要相信我,我绝不会让你有事……我要你陪着我一直走下去,我们还要生好几个孩子……男孩像我,女孩像你,孩子们都会像奥斯卡一样可爱乖巧!”
原来,他的想法竟和她的不谋而合……
如果是换到从前,她一定会乐上半天,可是,如今的她却再也笑不起来……
她感到恐惧,感到绝望……却并不是怕死。
几年前被他逼上绝路的时候,她也不曾怕死过,她只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在她得到梦寐以求的感情时却又以绝症狠狠地打击她?
她舍不得离开他,舍不得……
她还有好多好多埋藏在心底的情话要和他说,还想要像个被他宠坏的妻子般在他的怀里撒娇……她还有好多好多的事要做,还有陪他一起经营未来的渴望……她放不下……
“宝贝……别哭了……”他用轻柔的拇指拭去她眼角不断滑落的眼泪,一贯低沉的嗓音亦艰涩难耐。
……
离诺坚持不肯住院,凌莫风只好带着离诺回凌家别墅。
医生同意离诺出院,却给予了离诺一个星期的考虑时间,让她决定是否进行手术。
换言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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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后,离诺也许会永远地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也许会默默地等死,又或者是那百分之三中一个……
“凌总,少夫人!!”佣人见到两位主人,恭谨地弯身。
凌莫风轻轻搀扶着离诺,只是轻淡地应了声佣人们的问话。
佣人们见离诺的脸色苍白,整个人好似瞬间憔悴,担忧不已。
终于,一位佣人鼓起勇气问,“凌总,少夫人还好吗?”
凌莫风没有回答佣人,只是扶着身体瘫软无力的离诺径直回房。
离诺坐在床沿,眼眸呆愣。
凌莫风半蹲在她的面前,灼灼地望着她呆滞的眼瞳,轻声道,“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我让佣人帮你准备点吃的?”
她愣愣摇首,“我不想吃。”
“我去命人准备!!”在这个重要的时刻,他不会允许她这么任性。
她伸手扯住他西装的衣角,“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请你给我一个私人的空间。”
他蹙眉,“离诺……”
“请你出去!”离诺不再看他,淡淡吐出。
未免她情绪激动,他只能答应。“好……我就在外面,半个小时后我会进来看你。”
“谢谢。”她的声音已然没有了灵魂,像是行尸走肉地吐出。
他不放心地掩上门,静静守在门口。
……
房内,离诺将首埋入膝中,失声抽泣。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推开,奥斯卡小小的身影奔了进来,凌莫风就站在奥斯卡的身后。
“妈咪……”奥斯卡爬上床,可爱的小手紧紧地抱住离诺。
离诺抬起模糊的泪眼,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明明喉咙的哽涩已经令她无法逸出任何的字眼,她依旧勉强自己扯出一抹恬淡的笑意,强装无恙道,“小宝贝,怎么了?”
“妈咪不要哭哭……奥斯卡会保护妈咪的!”小家伙笨拙地用手拂去离诺脸颊上未干的泪痕。
“妈咪没有哭,妈咪只是在想事情……”离诺将奥斯卡抱在怀中,竭力控制着此刻的低落心境。
“爹地,妈咪是在想事情吗?”奥斯卡保持着怀疑的态度看向凌莫风。
凌莫风保持沉默,幽暗的黑眸始终投注在离诺掩饰哀伤的脸庞上。
奥斯卡似乎感觉到父母间的气氛不对,他眨巴着疑惑的眼眸,懵懂地看着离诺。
离诺突然破涕为笑,故作轻松地看向凌莫风,“我饿了,我想吃东西了……”
“妈咪终于笑了……爹地,还是我厉害吧!”奥斯卡喜悦地跳下床,双手叉腰向凌莫风邀功。
凌莫风扯唇一笑,对这离诺温声道,“好。”
奥斯卡并不知道此刻在他父母脸庞上显现的笑意是有多么的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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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有男主在女主身边……女主能否度过这一关呢?下章将有本文重点,必看!
正文 救她的代价 (6000+)
书房内,凌莫风正与罗宾逊医生商讨离诺的病情。
凌莫风俊颜冷峻,坐在办公桌后,幽深难测的黑眸冷厉地盯着罗宾逊,“我不管你使用什么方法……总之,我要她活着!!”
“凌总,我在电话里已经同您说过,这个手术太过棘手,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罗宾逊嗫喏地逸出。累
凌莫风寒眸一凛,黑眸迸射阴冷光芒,语调愈加压低,“如果在你手中从未有成功过的案例,那百分之三的成功率又来自谁之手?”
罗宾逊因畏惧而缩紧身躯,如实吐出,“其实……这项手术的成功率乃是我的师傅创造的。”
“你师傅?”凌莫风将眼眸眯成一条线。
罗宾逊道,“是的,我师傅彼得乃是研究脑部恶性肿瘤的第一位诺贝尔医学奖的获得者,他曾经有过同类手术的成功案例……只是,因为年纪大,他已经有十年没有接触过医学手术,但,这个世界最了解脑肿瘤的人是他。”
罗宾逊话音刚毕,凌莫风却已经按下手机的拨号键,“余烨……将脑肿瘤方面唯一获得诺贝尔医学奖的彼得医生找出来。”
手机那头的余烨连忙去办。
凌莫风结束通话。
不想,罗宾逊却在此刻战战兢兢地开口,“凌总……对不起,我必须提醒你,这十年来我师傅从未做过任何的手术,曾经亦有人将患脑肿瘤濒临垂死边缘的病人抬至我师傅的面前,我师傅亦没有救助……”闷
凌莫风冷肃起身,“这不用你操心,你所要做的事只是在你师傅来之前替我保证我妻子没有性命之忧。”
“是。”
……
下午,余烨将调查到的消息向凌莫风汇报。
“总裁,我已经查到彼得医生的行踪……”
凌莫风唇角微勾,“很好,你派人接他来H市。”
“可是……”余烨犹豫地逸出,“彼得医生并不乐意买任何人的账,他不愿意离开美国。”
“我以为你会知道该如何处理?”凌莫风不悦地皱起眉心。
余烨感觉到凌莫风的心情压抑,似有心事,连忙小心翼翼道,“我已经尽力说服他,但他软硬不吃……”余烨一贯的处理方式便是只要目的正当,可以不择手段。
“我要的不是你的解释,如果做不到,从此以后就不要再来见我。”
说罢,凌莫风径直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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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书房,凌莫风逸出的第一句话便是询问佣人离诺的行踪。
“少夫人呢?”他沉冷开口。
佣人躬身道,“少夫人在楼上休息呢!”
凌莫风随即迈向二楼。
然而,他搜寻了卧房与儿童房,却没有看见她的身影,他眼眸的瞳孔顿时一缩。
……
稍后,所有的佣人战战兢兢地站在别墅大厅,她们惧怕凌莫风的威仪,竟连抬眸的勇气都没有。
“这么多人,居然连一个人都看不住,我要你们做什么?”凌莫风咬牙切齿,冰冷逸出,“你们明天都可以不用来了!!”
这时候,一位保镖模样的人着急地来到凌莫风身旁,恭敬禀告,“总裁,在花园整理花丛的园丁看见了少夫人离开了别墅。”
“该死的!!”
下一秒,凌莫风已然冲出了别墅。
昂贵的跑车疾驰在H市纵横交错的道路上。
他哪里没有到处去寻找,而是径直将车驶入“海世盛园。”
远远地,一抹纤瘦单薄的身影直愣愣地站在一个墓前。
凌莫风走下车,冬日的冷风如刀口般肆虐地划过凌莫风的脸庞。
凌莫风安静地看着她,她孤零零地站在母亲的墓前,没有流下任何的眼泪。
他走近才听见她与母亲的对话。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委屈和酸涩,而是以轻松惬意的语气道,“妈咪,其实……这辈子拥有了他与奥斯卡,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我并不是害怕死,我只是害怕他们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我真舍不得离开他们……”
“离诺!!”一道低沉的呼唤自她的身后传来。
她猛然转身,脸庞仍旧残留着一丝苦涩。
他几乎是立即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褪下,周到地罩在她的身上。“天气这么冷,你怎么就不知道多穿点?”
温暖自他的衣服传递,她淡淡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径直执起她冰冷的双手,轻轻搓揉,“你的心思什么时候隐瞒过我?”
她的手渐渐有了温度,心底一暖,她突然伸手抱住他,靠在他结实的胸膛,眷恋地逸出,“如果我不再出现在你的世界,你偶尔的时候会想起我吗?”
“傻瓜……”他宠溺的责备嗓音自她的头顶传来,“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如果不是抱着他,此刻的她已经无力支撑住自己的身躯。
他轻柔地拍打她的脊背,“没事的……有我在,一切都会过去的。”
“恩。”她只能胡乱点头,哪怕知道他是在安慰她。
他沙哑道,“你做手术的时候,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她猛然自他的怀中抬眸,“你要我动手术?”
他扶着她的身身体,在她的额前轻吻了一下,“当然,手术才后才能够完全康复……”
“可是……”
他知道她的顾虑,立即打断,“没有可是……手术一定会成功,你会健康地回到我身边。”
六神无主的时候,她更愿意选择依靠他。“我相信你……一切都听你的。”
他扬起一抹笑意,疼惜道,“这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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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洛杉矶。
一栋古典中式的建筑错落在洛杉矶最为富庶的地段,显得格外显眼。
别墅内,主人正以中国最为传统的斟茶款待客人。
严桑将斟好的一杯茶递予彼得,上了年纪的沉哑语调逸出,“彼得,我们是二十多年的好友了……转眼间,你我都已经老了……”
“老朋友,我最喜欢的还是你给我斟的茶……”彼得拿起茶杯轻轻嗅了一口,似乎极为享受。
“唉……”严桑突然叹了口气。
彼得放下茶杯,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那个女儿,总教我不放心……”严桑缓缓道。
“小雅?”
“是啊……她前天刚从中国回来,可是,这几天,她几乎没有迈出家门一步。”严桑言语都透露着慈父的无奈。
彼得亦担忧地问,“我之前听你说过小雅病了……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情况还算是稳定……不过,我这女儿太过钻牛角尖,我真的很害怕她会再想不开……”严桑再次重重叹气。
“还是为了凌氏总裁的事?”这件事彼得也略有耳闻。
严桑颔首,“是啊,这孩子的心思全都放在凌莫风的身上了……”
彼得意味深长道,“感情的事是无法勉强的,不过,有时候也有转圜的余地……”
“这话是什么意思?”严桑疑惑地问。
彼得道,“昨天,凌莫风的助手余烨给我打了一通电话……”
严桑惊异,“是吗?凌莫风找你做什么?”
“余烨没在电话中告诉我什么,只让我飞往H市一趟……不过,我的徒弟罗宾逊之前已经和我通过电话,他说凌莫风的妻子得了多形性神经胶母细胞瘤,手术非常棘手,我的徒弟没有任何把握……所以,不难猜到余烨找我的原因。”彼得再次执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什么?”严桑眼睛瞠大,震撼道,“离诺病了?”
彼得颔首,“是的……不过,我已经婉转地拒绝了余烨。”
严桑惊愕,“你为什么要拒绝?”
“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激动?”彼得疑惑地瞅了严桑一眼,解释道,“我已经十年没有替病人动过手术,何况帮助的人还是凌莫风……他欺负小雅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凭我们之间的交情,我怎么还能够去帮他?”
“不,不,不……”严桑摇首,紧张道,“你一定要救离诺……儿子感情的事我们不便Сhā手,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怎么能够随便决定。”
“啊?”换彼得怔愕,“你的意思是要我救她?”
严桑连忙颔首,“当然……这么年轻的一个孩子,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这个世界?”
“老友啊,你还真大度!”彼得颔了颔首,“好,我这就打电话回复余烨……不过,即便是我,也不能保证手术能够顺利完成。”
严桑理解地点头,“你尽力吧……”
“恩。”
彼得拿出手机,正欲打给话给余烨,这时候,严雅纤瘦的身影不知从哪奔了出来。
“不要……不要打电话给余烨……”严雅立即抢走了彼得的手机,不断摇首。
“小雅?”严桑站起身,慈爱的脸庞面上喜悦,“你终于肯出来了?”
严雅拽紧手机,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爹地,您和彼得叔叔说的话我已经全听见了……”
“小雅……”严桑似乎料到严雅想要说什么,试图解释。
奈何,严雅根本不肯给严桑解释的机会,她扑通一声跪在严桑的面前。
“小雅,你这是做什么?”严桑心疼地想要搀扶起女儿。
严雅不顾父亲的搀扶,坚持跪在地上,晶莹的泪液逸出,“爹地……没有风,我活不下去……我求求你,为了我,自私一次……”
严桑微微眯起被皱纹围绕的褐色眼眸,不敢置信道,“小雅,你在说什么?”
严雅失声痛哭,“只要离诺不在这个世界,我就能够回到风的身边……爹地,求求你帮我。”
“小雅!!”严桑突然严厉地吐出,“你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没有人性的话?”
“老友,你别这么凶孩子……有话慢慢说。”彼得在一旁劝阻。
想到女儿虚弱的身体,严桑放缓语调,语重心长道,“小雅,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你跟了莫风那么多年,莫风都没有爱上你,这就是命!”
“我不管是不是命,我就是想要和他在一起……”严雅哽咽出声,“我爱他……如果没能和他在一起,我也不愿意在活在这个世上。”
显然,严雅是在用自杀威胁严桑。
严桑愤怒道,“我不会允许你这么任性……你给我回房,若真想不开,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说罢,严桑背过身。
“老友……”彼得试图劝说,严桑却不为所动。
这一秒,严雅突然悲怆出声,“您根本就是重视离诺大过我……您知道离诺是你亲妹妹的女儿,所以让哥哥帮着离诺回到风的身边……而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您就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我死……”
“小雅!!”严桑被气得全身颤抖,“你……”严桑想要甩出一个巴掌,却在看见严雅泪眼模糊的模样后心痛地收回。
严雅没有闪躲,毫不畏惧地逸出,“您从未告诉过我您和离诺的关系,你只是害怕我察觉您的偏心……”若不是从哥哥口中得到这些事实,她想她的父亲会隐瞒她一辈子。
“小雅,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爹地都可以答应你,可是这件事,爹地无法去纵容你!”即便生病的人不是离诺,严桑亦不可能答应严雅此刻的自私要求。
“那我就死在您面前……”
这一秒,严雅起身拿起身旁的一把水果刀,狠狠地划向手腕。
鲜血迸出,严雅无力地瘫倒在地,瞬间失去了血色……
严桑惊恐的声音逸出,“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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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家别墅。
凌莫风坐在办公桌后,冷肃的俊颜散发诡异的森冷。
余烨站在办公桌前,躬首禀告道,“对不起,总裁,属下无能……”
“我以为你不敢来见我。”凌莫风冷漠的薄唇淡淡逸出。
这是余烨跟随凌莫风这么多年来,凌莫风第一次对他说这么重的话……
余烨战战兢兢地杵在原地,不敢再吭声。
“你可以出去了!”
余烨定在原地,思虑了半晌,才犹犹豫豫地开口,“总裁,还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对您说……”
“如果不重要,就不要说!!”凌莫风捏了捏眉心,眉宇间尽是疲累。
余烨鼓起勇气逸出,“属下查到,彼得医院与严雅的父亲严桑乃是几十年的好友……属下不知道这件事是否和彼得医生不肯来H市的事有关,所以……”
余烨的话未完整逸出,凌莫风的手机便突兀地响了起来。
凌莫风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现的号码,黑眸诡谲地眯成一条线。
通话接通,凌莫风的手机内传来严桑一贯慈爱的语调,“莫风!”
凌莫风直奔主题,“彼得不肯来H市的事和您有关?”
“是。”严桑看着病房内奄奄一息的严雅,强迫自己逸出决绝的字眼,“我知道离诺病得不轻……这个世上唯一有可能让离诺活命的只有彼得,彼得曾经欠我一份恩情,如果我要求彼得袖手旁观,彼得绝对不会到中国!!”
“呵……”凌莫风冷冷一笑,“您曾经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救助过凌莫臣,我始终敬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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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长辈……没有想到,您也不过如此。”
“莫风……”严桑无奈吐出,“此刻,严雅正躺在急救病房内……我真的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我这个女儿离开这个世界。”
凌莫风挑眉,“所以……”
严桑缓声逸出,“如果你原因娶小雅,我保证彼得会到H市救治离诺。”
“真是个很公平的交易,一命换一命……”凌莫风嘴角勾起狂妄的笑意,“可惜,严雅的命我并不重视!!”
结束通话,凌莫风毫无表情的冷肃俊颜,愈加散发出令人胆颤的寒冷。
……
自从得知生病以后,离诺的身体就每况愈下。
每天晚的剧烈疼痛令她再也无法安慰地睡在他的怀中,她靠着药物维持身体着身体的机能,实则早已撑不下去……此刻只能无力地躺在床上。
这两日,凌莫风似乎有些忙,她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可是,他大部分的时间都留在了陪在她身边。
然而,他对她愈是温柔,她愈是难过。
她知道,一个星期马上就要过去了,她必须做出选择……
也许,她很快就会永远地离开他了……
思自此,一道突兀的手机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端起无力的手臂拿起放在床头上的手机,瞥见手机上显现的陌生号码,她犹疑了几秒,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我是严雅。”
手机里面,严雅的声音同样虚弱。
……
许久之后,离诺怔愣地放下手机。
她无神的眼眸呆滞地望着天花板,眼眸因为连日来的哭泣再也无法溢出点滴泪液,只是灼痛得令她想要磕上眼眸。
原来,他默默为了她做了这么多的事……
他是那么骄傲自负,从来没有人能够威胁他,可是,为了她,他竟那么委屈自己……
为什么她的痛苦要连累两个人?
他不应该是这样,她亦不想看见他这样……
是夜,她感觉到他走进了卧房,掀开被子,躺在了她的身畔。
她像是猫咪般,蜷缩着四肢,偎进他的怀中,低声地道,“凌莫风……对不起……”
凌莫风搂着她削弱的肩膀,轻吻她的额头,“怎么说这些傻话?睡吧……我就在你身边。”
她用尽全身的气力圈住他的颈项,“我们结婚吧!你还欠我一个隆重的婚礼,我们明天就去注册……”
黑暗中,他炯亮的黑眸灼灼地凝睇着她,没有丝毫犹豫,他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好……”
……
这一刻,即便是聪明如凌莫风,亦无法猜到离诺即将要做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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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呢?
正文 彼此深爱着 (6000+)
其实,凌莫风与离诺的婚礼举不举行都无所谓,毕竟,没有人知道凌莫风与离诺早已经离婚……
离诺若真的想要一个名分,只要同凌莫风再次注册即可。
不过,整个凌家上下都在为凌莫风与离诺的婚礼忙碌着,本该死气沉沉的几天,却因为布置婚礼的繁琐而显得热闹许多。累
此刻,二楼的露台上,阳光洒落在一对亲密相偎的年轻男女上。
离诺靠在凌莫风的怀中,手中正翻看着杂志上一系列的婚纱图片。
“凌莫风,你说这件好不好看?”离诺纤细的手指指着其中一张图片道。
离诺的气色并不好,言谈间却显得极有精神。
凌莫风淡淡一笑,“恩……”
“那这件呢?不过……这件婚纱好像挺性感的,我怕我撑不起来。”离诺微微蹙眉,显然在进行艰难的选择。
凌莫风温柔的声音夹杂着宠溺,“怎么会呢?你穿什么都好看!”
“你就知道恭维我!”离诺娇嗔道。
“呵……我说的是真话!”说罢,他不忘在她嘟起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这时候,一位佣人来到他们的面前,恭谨道,“凌总,余特助带来一位严须霁先生说要见您。”
“严总?”离诺在凌莫风的怀中微微怔愕,“他怎么会来这里?”
凌莫风轻笑,“你忘了,海岸一号地是凌氏与昊天实业一起合作的,目前项目已经完成,有些后期的收尾工作还和严须霁谈!”闷
离诺低低地道,“呃……是不是陪着我耽误了你工作的时间?”
“在我看来,所有事都不及你重要……给我十分钟时间,我很快就来陪你。”凌莫风起身,轻柔地在离诺的额前印上一吻。
离诺体贴道,“不用了,我还有很多婚纱要看,你们慢慢谈。”
“好。”
……
一楼的书房内。
严须霁望着坐在办公桌后锐不可当的强势男人,眉心微锁,“不知道凌总找我来做什么?”
凌莫风直接开门见山,“离诺病了……”
严须霁眉间的褶皱加深,“听你的语气,她病得很重?”
凌莫风冷沉地将桌面上的一份文件甩至严须霁面前。
严须霁接过,狐疑地翻看文件。
文件内是某权威医院的病历,当严须霁看见病历表上的患者名字后,顿然瞪大眼眸,“离诺得了多形性神经胶母细胞瘤?”
严须霁惊诧逸出的时刻,一直站在一旁的余烨亦震惊不已。
凌莫风清冷吐出,“这是一种绝症,想要活命就必须进行手术,可是手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如果不进行手术,离诺活不到三个月。”
“怎么会这样?”严须霁显然难以置信。
凌莫风站起身,凛然的身体移至落地窗前,幽幽开口,“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严须霁撇嘴轻笑,“我是不是听错了,堂堂凌氏总裁凌莫风也有处理不好的事?”
凌莫风径直逸出,“这个世上能够帮离诺动手术的人只有彼得……你应该认识彼得,他是你父亲的好友!”
严须霁立即猜到,“彼得拒绝替离诺手术?”
凌莫风冷冷逸出,“因为你父亲的关系。”
“什么?”严须霁怔愕。彼得与父亲是多年的至交,自然能够左右彼得,可是,父亲怎么会让彼得拒绝帮助离诺?
“很显然,严雅以死要挟了你父亲……”凌莫风解答了严须霁心底的疑惑。
严须霁紧张道,“严雅出事了?”
凌莫风不屑勾唇,“她能够说服你父亲要挟我,自然不会有大碍。”
严须霁霎时松了口气,抬眸望着凌莫风清冷的背影,言语中带着一丝无奈,“她还是不放弃回到你身边,可惜,她并不了解你……”严雅没有认识到,眼前的男人不是一个可以轻易要挟的男人。
凌莫风沉默,似是在思考什么。
严须霁撇了撇嘴,“外界都说凌总是个聪明至极致的男人,现在看来,世人一点都没有说错……说吧,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凌莫风很清楚,无论是严雅还是离诺,他都不会允许她们有事。
凌莫风眼眸眯紧,冷沉吐出,“你所需要做的事就是以新郎的身份迎娶你心爱的女人……”
严须霁似乎已经猜到凌莫风的想法,认同地点了点头,“你倒也替我考虑到了……很好,我喜欢这样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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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须霁离开后,凌莫风给严桑打了一通电话。
严桑老沉的声音传来,“怎么样,莫风?”
凌莫风言简意赅地吐出,“安排婚礼。”
“你答应了?”严桑欣喜之余却又有丝内疚,“对不起,莫风……”
凌莫风冷淡吐出,“离诺需要尽快手术,你什么时候安排彼得来中国?”
“只要你在电视上宣布你和离诺已经离婚的消息,并宣告迎娶严雅,我会立即让彼得来中国。”姜还是老得辣,严桑丝毫不敢拿女儿的性命来开玩笑。
“好。”
……
夜晚,在奥斯卡房间熟睡的离诺被凌莫风抱回卧房。
凌莫风放下离诺的那一刻,离诺便已经醒了。
她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眸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呃……奥斯卡睡着了?”
凌莫风坐在床沿,眉心不悦蹙起,“你准许你在他房里睡的?”
离诺嘟喃道,“他喜欢我陪着他嘛!”
凌莫风的声音依旧冷肃,“你精神不好,不应该分心在他的身上。”
她伸手抱住他,“好啦,我只是不想自己的病情影响到奥斯卡……”
凌莫风温柔地撩起她脸庞垂落的发丝,方才的冷肃瞬间被一丝疼惜取代,“怎么样?选好婚纱了吗?”
“恩,我喜欢意大利设计师设计的那套……”她顿时兴奋起来,“我穿起来一定很好看!”
他颔首,“婚礼就定在你手术后!”
“啊?”她微微瞠眸。
他垂眸看她,“怎么了?”
她略带失落道,“我想将婚礼定在手术前。”
他摇首,缓声道,“你的身体并不允许。”
“我没事的,我能够撑到手术那天的……”离诺好似极为紧张,着急解释道,“我很害怕自己会在那手术台上永远都无法醒来……”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将她拥在怀中,在她的耳鬓嘶语。
她靠着他的肩膀,言语中带着感伤,“谁也无法保证手术是否顺利……可我不想自己留有遗憾,即便将婚礼安排在手术之后,我也希望我们能在手术前先注册为合法夫妻!”
这一刻,他沉默了下来。
她等了许久,却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她弱弱抬眸,“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自私?”
他看着她,半晌后颔首,“好,我们先注册。”
她略显苍白的脸庞上瞬间绽放一抹满足的笑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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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家别墅花园。
“怎么会这样?”
“是啊,凌总怎么会在报纸上宣布这样的消息?”
“难道凌总准备的是他和严小姐的婚礼?”
花园内,几名年轻的佣人拿着今天的新闻报纸,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而今日新闻报纸的头条报道是——凌氏总裁凌莫风已同妻子离诺离婚,将迎娶曾经相恋多年的初恋女友严雅。
“少夫人应该不知道吧?”
“当然啦,你看少夫人多开心啊……”
“凌总这么久没有和严小姐联络,怎么可能要娶严小姐?何况,凌总那么疼少夫人……”某位佣人提出质疑。
“可是,任何一家报纸周刊都没胆宣布这样的消息,除非是凌总允许的。”
“报纸上说是余特助替总裁宣布的呢!”
……
佣人们在花园讨论的时刻,离诺正站在二楼卧房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她们。
从佣人们的反应中不难看出她们正在讨论什么……
离诺轻轻地放下窗帘,而后坐在卧床的床沿上。
凌莫风出去了,这几日,他似乎很忙……应该是在忙着筹备婚礼,又或者,在替她奔波手术的事。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男人如此的在乎她……尤其,这个人还是一贯高高在上的凌莫风。
她注意到,这些日子,他俊逸的脸庞上早已溢满疲累,意气风发的眉宇亦被过于沉重的心事所取代……
他好累……
她知道,他真的好累。
每晚看见他躺在她身边时,他的眉头总是皱得很紧,她知道,他在担心她……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能够令他在睡梦中蹙眉的事没有几件。
咔嚓——
房门被人由外开启。
她的思绪被打断,转首看向房门。
他走进房间,俊逸的脸庞上微漾笑意。
“宝贝!”这些日子,他总是这么亲昵的唤她。
她微笑,“你回来啦!”
他坐在床沿,自若地拥上她纤瘦的腰身,“你看起来精神不错。”
她将头依偎在他的怀中,嗅着他好闻的男性气息,撒娇道,“我突然间什么都不怕了……因为有你在我身边。”
他埋进她的颈项,汲取她颈间的幽香,“恩,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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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凌莫风醒来的时候,离诺已经不在他的身边。
凌莫风迅速来到一楼,瞥见离诺正悠闲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手中翻看着今日的报纸与头条新闻。
“在看什么?”他落座她的身畔,轻声道。
“你已经将我们结婚的消息登了啦?”她兴奋地问他。
他眷恋地看着她脸庞呈现的灿亮笑意,柔声道,“这么高兴?”为了她,他命人换了家中所有的报纸杂志及电视、网络信息。
“当然啦……”她放下报纸,伸手抱紧他,“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他俯首在她的唇瓣上轻啄了一下,“用早餐了吗?”
她摇首,“没什么胃口。”
“人不舒服?”他紧张地问。
“吃了药,头没有那么疼,但还是有点晕……”她依偎在他怀里,幽幽道。
他细声道,“那就睡一会儿……”
“恩……”
……
凌莫风小心翼翼地抱着离诺回房,他坐在床沿看了她很久,这才小心地掩门离去。
离开前,他不忘交代佣人,“不要吵醒她……”
“是。”两名佣人颔首。
凌莫风离开后,这两名佣人展开了讨论。
“凌总对少夫人真好……唉,要是我们能够碰到这么英俊多金的男人该有多好啊!”佣人甲羡慕道。
佣人乙小心翼翼地对佣人甲道,“我告诉你,少夫人活不久了……”
“什么?”佣人甲惊异地瞠眸,压低声音,“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佣人乙小声解释道,“昨天晚上,我无意间听见凌总在走廊通电话……好像是少夫人得了绝症,而能够救少夫人的医生和严家有关系,所以,凌总娶严小姐是为了少夫人……”
“好夫人好可怜啊!”佣人甲同情道。
“是啊……”佣人乙亦悲伤道,“少夫人和凌总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才能够在一起,如今却……唉!”
两名佣人的话音刚毕,突然,一道冷厉的声音自离诺的卧房传来——
“徐楚,我告诉你,我救不了你……你别再打电话给我,我和凌莫风马上就要结婚了,若你在这节骨眼破坏,我保证,我会让你在牢里不得安宁!!”
佣人们隐约听见房内的声响,立即推门而入。
她们的视线中,离诺正靠在床头,本该病怏怏的人看起来精神奕奕,声调亢奋,“好了,别再打来!”
离诺愤然地结束通话,抬眸却瞥见震惊站在门前的两名佣人。
离诺精致的脸庞上明显掠过一丝仓皇的神色,她故作镇定道,“呃,你们俩什么时候进来的?”
佣人甲解释道,“我听见房里有动静,所以……”
离诺微微蹙眉,深暗的眼眸透露危险,“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
佣人不约而同地摇首,“我们什么都没有听见……”
离诺释然地松了口气,轻轻颔首,“我累了,还想再睡会儿……”
“是。”佣人们躬首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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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佣人来到离诺的面前,恭敬道,“少夫人,意大利定制的婚纱已经送来了,您试试吧!”
离诺放下手中的杂志,轻轻地应了声,“好。”
衣帽间内,离诺换上剪裁合宜的昂贵婚纱,优雅地站立在镜前。
守候在一旁的佣人瞥见离诺身着婚纱的美丽,皆惊叹不已,“少夫人,您真美丽!”
离诺微微一笑,“谢谢。”
此刻的离诺脸色红润,浑身上下洋溢着待嫁娘的喜悦,完全不像是一个得了绝症的人……
倏地,离诺蹙眉,“呃,我感觉裙摆有点长,是不是要改改?”
“不会,我们觉得刚刚好!”佣人如实
|||
逸出。
“可我总觉得改短一点好看……还有,我胸前的珍珠也太少了,看起来没有那么高贵……这套婚纱的单肩设计,在杂志上看得时候还蛮好看的,可穿起来却显得很普通……”
离诺一脸串的不满意逸出。
佣人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在脑海中疑问,这么美丽高雅的婚纱,真的有这么多的问题?
咔——
这一秒,衣帽间的房门被人扭开。
凌莫风傲然挺拔的身躯出现在她们的视线当中。
两名佣人立即恭敬地唤道,“凌总。”
凌莫风的视线全都投注在了离诺的身上,他温柔地圈住她的腰身,亲昵地啄了一下她的唇瓣,“你好美……”
离诺娇羞一笑,埋首窝进他的怀里。
他轻柔地问她,“怎么样?婚纱有哪里需要改的吗?”
她摇首,淡淡道,“不用……婚纱设计得好好,我很满意。”
一旁的佣人听见离诺的说辞,双眸顿时瞠大。不是吧?少夫人这转变也未免太快了?
他抱紧她,“恩……那就乖乖等做我的新娘吧!”
她娇羞地颔了颔首,突然,她纤瘦的身躯在他的怀中虚弱一软,她的脸色瞬间苍白。
幸好他及时地抱紧她,“怎么了?”
她皱着眉,脸庞上显现无比的痛苦,“我的头好痛……”
他立即将她拦腰抱起,“我带你回房吃药……”
“恩……”她痛苦地吟出。
……
凌莫风与离诺离开后,站在衣帽间内的两名佣人默契地互看了一眼。
佣人乙小声问,“你看见了吗?”
佣人甲道,“当然……凌总很在意少夫人嘛!”
佣人乙轻轻敲了一下佣人甲的头,“笨蛋……我是让你看少夫人!”
“少夫人怎么了?”佣人甲挠挠头道。
佣人乙凑到用人甲的耳畔小声道,“刚才少夫人的精神还好好的,可凌总一回来,少夫人就突然间变得病怏怏的……还有早上,少夫人因为不舒服而躺在床上休息,可少夫人明明躲在房里偷打电话……”
佣人甲点点头,“经你这么一分析,好像有点不对劲……”
佣人乙笃定道,“根本就是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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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下药后,离诺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睡梦中,凌莫风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她的脑海中晃过的是几天前和严雅的对话——
“离诺,你真的好自私,你知道吗?”
她虚弱得无力应答严雅。
严雅继续道,“你已经得了绝症,却还要赖着风不放……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死了,风该怎么办?你是不是要让他为你痛苦一辈子?”
因为讨厌严雅的语气,离诺的语调亦显得颇不友善,“这是我和他的事,不关你的事。”
严雅冷笑道,“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像你这样自私地霸占风……你知道吗?风为了救你,打算逼着自己娶我……”
“你在说什么?”离诺蹙眉。
严雅嗤冷道,“救你的医生是我父亲的朋友……风不得不这么做。”
离诺镇定道,“你威胁不了他的!!”
“是吗?可,为了你,他会这么做的……而且,我会和他签署协议,令他这辈子都无法再娶其他女人!你放心吧,我会比你更爱风,只是,我没有想过你这么自私,明知道自己即便动了手术存活的几率也不大,却还是打算牺牲掉风的幸福……”
……
正文 为了他……什么都可以付出!!(6000+)
为了将戏演足,凌莫风必须亲自去美国接严雅回H市。
凌莫风自然不会让离诺知道这件事,而是以办公的名义告诉离诺他即将离开两天。
此刻,别墅的大门外,离诺依依不舍地看着凌莫风,“你要早点回来哦!”累
凌莫风俯首在她的唇瓣上亲吻了一下,“恩……你进去吧,外面风大!”
离诺的脸庞上没有太多血色,好似倾尽全力才能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好。”
凌莫风转身欲没入车厢,倏然——
“凌莫风!!”离诺的声音在凌莫风的身后扬起。
凌莫风的手停在门把上,离诺柔软的身子却已经将他紧紧拥住。
他揽住她的腰身,轻声一笑,“怎么了?”
她抬眸看向他,眸底闪现一丝水光,轻声恳求道,“我们去注册吧?”
他凝眉,“现在?”
她颔首,“恩……等你出差回来,我就要动手术了,我怕到时候没有时间……”
“傻瓜……”他轻点了一下她俏挺的鼻子,弯了弯唇,“我怎么会耽误我们注册的时间?我会安排好的。”
离诺皱眉,“可是……”
这时候,余烨走下车,恭敬提醒凌莫风,“总裁,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恩。”凌莫风淡淡地应了声。
离诺似是不开心地垂下眼眸。闷
凌莫风轻笑,柔声道,“乖乖回房休息……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离诺轻轻点头,“恩。”
凌莫风疼惜地在离诺的眉心印上一吻,这才转身。
……
车厢内,余烨望了后视镜中的凌莫风一眼,小心翼翼地开口,“总裁。”
凌莫风俊逸的脸庞恢复往日的冷沉,并没有回应余烨。
余烨吞噎了下口水,继续道,“我总觉得离小姐有些不对劲?”
凌莫风冷冽吐出,“说。”
“总裁已经答应同离小姐结婚,可离小姐似乎很着急,她总是催促总裁……”余烨将心底的怀疑逸出。
凌莫风冷淡道,“她的事,你不需要过问!”
这个时候,余烨本该打住开启的话题,然而……余烨却鼓起勇气道,“属下今早来别墅接总裁的时候,无意间听见佣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讨论离小姐……”
“哦?”凌莫风饶有兴味地挑眉,“她们都在讨论什么?”
余烨如实道,“恕属下直言,她们都说离小姐看起来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她们说,总裁不在的时候,离小姐时常躲在房里和他人通电话,每一次都很愤怒,不过,离小姐的精神状态非常好!”
凌莫风的冷眉沉下,语调骤降,“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话了?”
“属下只是……”感觉到周围的空气猛然降低,余烨不敢再说话。他承认,自从总裁和离小姐因为徐楚的事而分开后,他对离小姐的印象便由此转坏……要知道,他曾经以为离小姐是这个世上最在乎、最了解总裁的人,可是为了徐楚,离小姐竟决定和总裁离婚。
凌莫风似是警告地吐出,“我不希望再从你的口中听见任何有关她的质疑声!!”
余烨不敢再搭话,畏惧颔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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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离诺抱着首,蜷缩着身子,在床上翻滚……她的额头早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水,看起来痛苦不已。
她的头好疼好疼,整个人就像是要爆炸一般……
那颗脑瘤好似隐藏在她头颅中的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
她的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她害怕她无法再继续拖延下去……
叩叩!
房门外传来一记清晰的敲门声,佣人尊重的声音传来,“少夫人!”
离诺仓皇地拭去额前的冷汗,努力隐忍住脑部的疼痛,强撑住自己的身体下床,站立在衣柜前。
“进来!”
佣人恭敬地走了进来,“少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此刻的离诺跟刚才那个被病痛折磨的虚弱女人完全不同,她优雅地翻找着衣柜中的衣服,微微蹙眉,“凌总送给我的那件淡紫色的洋装,你们帮我收哪了?”
佣人好奇地问,“少夫人是要出去吗?”
离诺淡漠地应了声,“恩。”
佣人好心提醒道,“最近气温降低,少夫人身体不好,若要出去,就换那件韩版的保暖洋装吧!”
“不用,我就喜欢那件!”离诺坚持道,“你去帮我找来吧!”
佣人颔首,“是。”
不过一会儿,佣人将熨烫整齐的洋装递予离诺。
离诺迅速换上,满意地在落地镜前传了一圈。
佣人见离诺拿起手袋似要出去,不禁问道,“少夫人,您要去哪?”
离诺脸色略带不悦,烦躁吐出,“我要去哪还需要向你报备吗?”
佣人连忙摇首,“少夫人,我绝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只是怕凌总问起。”
离诺认真提醒道,“如果凌总问起,你就告诉他我在房里休息……”
“呃……”佣人面色忧郁,好似没有隐瞒凌莫风的勇气。
离诺给佣人吃了一颗定心丸,“你放心,只要替我隐瞒了,我保证凌总不会追究你。”
佣人无奈颔首,“是。”
离诺挽起手袋,从容地离开了卧房。
……
室外的温度果然很低,只着一件贴身洋装的离诺不禁颤抖,用力抱紧自己。
头部还在隐隐作痛,她觉得她已经快撑不下去了,视线亦因为身体的无力而变得模模糊糊……
然而,她还是以强大的意志力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虚弱身躯,迅速地拦下一辆计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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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
此刻,严桑正替严雅办出院手续。
凌莫风站在严雅的病房外,执起手机拨下一通电话。
别墅内的佣人接起,“凌总。”
“少夫人呢?”凌莫风低低的声音环绕在寂静的走廊。
佣人震吓了一秒,忆起离诺交代的话,镇定逸出,“少夫人在休息!”
“恩。”凌莫风随即结束通话,俊颜一派柔和。
……
突然,一双纤瘦藕臂由后向前将他缠绕。
他不用猜便已经知道是谁,冷漠地想要扳开严雅环绕着他腰身的手。
然而,严雅却丝毫不愿松手,紧紧地环抱着他,脸颊轻贴他的脊背,亲昵地唤出,“老公——”
凌莫风没有再有其他动作,而是将幽冷的眸光放前,“你所做的一切,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
严雅哽咽出声,“我不在意……只要能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在意!”
这一秒,凌莫风森冷地扳开严雅,径直迈开步伐,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严雅一眼。
“凌莫风——”
严雅的声音在静谧的走廊间尖锐响起。
凌莫风离去的脚步没有停顿一秒。
严雅奋力咬唇,努力吞噎下喉间所有的哽涩,对着他冷然离去的背影,痛苦逸出,“你就这么在乎离诺?”
凌莫风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严雅缓缓地蹲下身子,瘫软地坐在地上,隐忍在眼眶的灼烫热液此刻奔腾夺眶而出,她呐呐自语,“你为什么要讨厌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只不过是想要让你爱我……”
凌莫风无情的步伐渐行渐远。
严雅慢慢地放松唇瓣,唇瓣因噬咬而溢出鲜血,沾染整个唇齿。
她颤抖地掏出手机,敛下酸涩,露出平日在人前的高雅,高傲吐出,“离诺!!”
离诺将手机摁在耳畔,什么也没有说。
眼眸依旧在溢出泪水,严雅的声音中却听不出任何的凄楚,她向从前一样以优雅的声音道,“你让我帮你办的事,我已经帮你办好了,你什么时候兑现你的承诺?”
离诺终于吐出,“明天!”
“好……我相信好人有好报,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在你的墓前献上一束花。”
离诺缓缓地闭紧眼眸,声音好似失去了气力般逸出,“也请你做到你承诺的事!!”
“我一定会!!”
离诺兀自挂断手机,身子虚弱地靠在椅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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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您回来啦!!”
“恩。”
离诺神色匆忙地迈上二楼。
佣人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身后响起,“少夫人,凌总……”
Pia——
佣人提起凌莫风,离诺好似遭遇恐惧般掉落了手袋,离诺手袋中的东西立即洒落一地。
佣人连忙走上阶梯替离诺捡起手袋中的东西,畏惧道,“对不起,少夫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自己来!”离诺夺走佣人手中的东西,仓皇地将东西全部塞进手袋。
佣人不敢起身,垂着首,歉意道,“我只是想告诉少夫人凌总打电话找您了……”
“我没怪你!!”离诺起身,着急地回到自己的卧房。
佣人缓缓起身,无意间瞥见一个遗落在角落的记忆卡。
意识到是离诺刚刚掉落的,佣人连忙拾起欲追上离诺,孰料,离诺已经将房门闭紧,显然不愿意被任何人打扰。
佣人深怕自己的冒失会挨离诺的责骂,只好先将记忆卡收好,等离诺气消了再交给离诺。
……
凌莫风没有带余烨一起去洛杉矶,而是交代余烨留下来照顾好离诺,所以,凌莫风去洛杉矶的第二天上午,余烨便早早地来到别墅。
“离小姐呢?”余烨询问佣人。
佣人道,“少夫人在楼上休息。”
余烨颔了颔首,“那我上去看看她!”余烨虽不待见离诺,但,凌莫风的命令余烨不得不听从。
“呃……”佣人立即吓得面色苍白,慌乱道,“余特助还是不要去打扰少夫人,少夫人一向浅眠,不喜欢被人打扰。”
余烨看出佣人脸色的不对劲,不禁皱眉,“离小姐真在楼上?”
佣人的脸色愈加惨白,犹犹豫豫地颔首,“恩!!”
“那正好,有些婚礼的细节要请离小姐决定。”说着,余烨的步伐便朝向二楼的阶梯。
佣人见再也隐瞒不住,若是被余烨发现事实,她将会得到更严重的处罚。
下一秒——
“余特助!!”
余烨停下步伐转过身,“什么事?”
佣人走近余烨,恐惧地垂首,颤抖逸出,“少夫人并不在房里……她一大早就出去了!”
余烨蹙眉,“什么?离小姐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佣人头垂得愈低,“事实上,昨日凌总前脚离开,少夫人后脚便离开了别墅,直到昨夜晚餐时间,少夫人才回来……今天一大早,少夫人又出去了!”
余烨质问,“这么严重的事,你没有向总裁禀告?”
佣人为难逸出,“少夫人交代我不要告诉凌总……”
……
别墅花园内,余烨执起手机给凌莫风打了一通电话。
凌莫风听完后,原本冷肃的面容愈加阴翳,他眯紧黑眸,阴冷的戾气自他冷傲的身躯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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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烨命令佣人们不要告诉离诺他来过,随即离开了别墅。
中午,离诺回来了……
此刻的离诺好似解决了一个棘手的问题,脸庞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忧郁,气色亦看起来好了很多。
见她回来,佣人迎了上前,“少夫人!”
离诺心情颇好,轻声问道,“凌总今天有打电话回来吗?”
佣人摇首,“有,我已经按照少夫人的交代说了,余烨说凌总已经在回来的飞机上。”
离诺淡淡一笑,“呃……我饿了,你让餐厅的师傅给我煮点好吃的吧!”
佣人颔首,“是。”
用完午餐后,离诺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时候,尽管头部传来剧烈的疼痛,她却恬淡地泛出一抹笑,模样看起来好似没有在经历任何的痛苦。
她想……这恐怕是她最后一次躺在这张床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此刻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夕,她却无比淡定……
不知道睡了多久,离诺幽幽自睡梦中醒来,恰好听见她的房门外传来一道佣人的声音,“少夫人。”
离诺撑起疼痛的首,缓缓直起身,“什么事?”
佣人道,“凌总已经回来了……他在书房等您。”
“哦。”
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原来,有时候,即使你在刻意等待一件事的发生时,时间依然还是会那么轻易就流逝。
简单梳洗了一番,离诺下楼。
凌莫风正坐在书房内,手执着一杯拉菲,眸光幽暗地睇着前方。
离诺轻轻敲门。
凌莫风低沉的男性嗓音传来,“进来!”
离诺走了进去,微笑地看着他。
他幽沉的眸光转向她,嘴角噙起一抹笑意,“过来……”
她缓缓地移至他的身畔,他将酒杯放置在桌面,随即将她抱坐在大腿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在他的怀中轻声问道。
他的下颔亲昵地抵在她的发丝,灼热的呼吸轻拂在她的耳际,“刚到不久。”
“怎么
|||
不去房里看我?”她嘟起嘴,不悦道。
他轻笑,“我怕吵醒你!”
“哦。”
他抱着她,温声道,“这两天都在家里做了什么啊?”
她露出恬淡的笑意,“什么事也没做,在等你回来。”
“没有出去?”他好似随口一问。
她淡定地摇首,“哪也没去……我总不能带着药出门!”
凌莫风勾起唇角,“可是,佣人告诉我,你出去了两次!”
这一秒,离诺做出震吓的表情,但又故作冷静道,“你不是在怀疑我骗你吧?”
凌莫风摇首,轻柔地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我比较喜欢听真话,你知道的吧?”
离诺在凌莫风的怀中一震,唯唯诺诺地看向他诡谲难测的俊颜,“你说话怎么怪怪的?”
“是吗?”他淡淡一笑,“那我们说点别的话题。”
她微微凝眉。
他风轻云淡地吐出,“最近有和徐楚联系吗?”
她的双眸瞬间瞠大,眸底透着一丝惊恐。
他继续闲适道,“徐楚这辈子恐怕都出不来吧?”
她倏然挣开他的怀抱,直起身,眉心蹙起,“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到徐楚?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你不是很清楚吗?”
他嘴角依旧是那抹看似没有任何危险的淡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干嘛这么紧张?”
她耸了耸肩,假装轻松道,“我哪有紧张……倒是你问的问题好奇怪。”
他执起酒杯轻啜了一口,骤然吐出,“我决定将我们注册的时间定在你手术之后。”
她听完这句话,神色顿时怔愕,“为什么?”
他眯起眼眸,看向她,“你应该知道原因!”
她怔怔地后退了一步,因为在他眸底看到许久不曾见到的诡异与危险,她嗫喏吐出,“凌莫风,太复杂的心思我不会猜……我好累,我想回房休息了!”
他没有再说话,任由她转身离去,但在她身影消失的那一刹那,他手中的酒杯已然被他狠狠捏碎……破碎的玻璃刺进了他的虎口,一滴滴鲜血顺着虎口而坠落。
……
凌莫风……
贴在书房门外的墙壁上,她紧紧地咬住唇瓣,心底不舍地念着他的名字。
为什么?
她明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这一刻却还是这么的难受……尤其当她看见他眸底的疼惜与宠溺渐渐消失时,她知道,他对她无比失望。
可是,她还够怎么做?她就快离开这个世界了……
如果他对她的误解能够换取他后半生的幸福与安逸,她什么都无所谓……
坚强地收回泪水,她深吸了口气,决定进行心底预想的下一步……
她找来中午碰落她手袋的那个佣人,冷肃将佣人带至一旁,责问道,“你有没有捡到我什么东西?”她当然是在明知故问,因为那个记忆卡是她刻意留下的……可是,她必须继续演下去。
佣人战战兢兢道,“少夫人,我……我……”
离诺生气地降低语调,“你捡了?”
“我……”佣人因为惧怕离诺而后退了几步,蓦地,佣人好似看到救星一般大声唤出,“凌总。”
离诺猛地转首。
视线中,凌莫风冷傲的身躯散发着阴冷,眸光如鹰眼般锐利地看着她,手中紧紧捏着那张她“遗落”的记忆卡。
正文 临死前唯一能做的!
“你在找这个?”
凌莫风的眼眸森冷无温,阴骇地睇着她苍白无色的脸庞,全身散发冷肃。
她怔在原地,努力让眸底闪露出一丝难以置信!
乍看起来,她就像是一个被捉到偷东西的小偷,显得仓惶不已。累
佣人瞥见眼前的僵硬气氛,识相地退身。
偌大的空间内,只剩下他与她,她的眸光却在无措地闪烁着。
她故作镇定地掩饰住脸庞上慌乱失措的表情,很平静地看向他,微蹙眉心,“这是什么?”
凌莫风忽然勾唇冷笑,唇角微勾的弧度因愤怒而变得扭曲,“离诺,你的戏还没有结束吗?”他的声音好似自冰窖中发出,含带冷意。
面对他咄咄逼人的冷厉眸光,离诺好似受到惊吓,再也无法做出镇定自若的表情,嗫喏逸出,“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凌莫风将记忆卡放进手机,手机内迅速开始播放她与徐楚的对话——
“离诺,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对露水夫妻……你在我落难的时候重回凌莫风身边,我没有异议……可是,你曾经答应过我,只要我不向任何人透露出你我曾经有过的关系,你就会想办法让我早点走出监狱……既然答应得这么爽快,为什么还没有见到你有任何行动?”徐楚那看似不温不火,实则包含威胁语调传来。闷
离诺显然是气急败坏,咬牙吐出,“你就不能耐性一些?”
徐楚痞笑道,“我怕你过河拆桥!!”
离诺隐忍住怒意,减缓语调,好言相劝道,“我马上就要成为凌莫风的妻子,只要你再忍耐一段时间……我会履行我的承诺的。”
徐楚不耐烦道,“监狱里的日子太过单调,我没有那么好的耐性!!”
离诺骤然失去理性,冷厉道,“徐楚,你别忘了,我可没欠你什么,是你卑鄙!!若不是你刻意接近我,我根本不会离开凌莫风!!”
“是吗?”徐楚冷冷一笑,“你这女人就是太贪婪,明明已经有了凌莫风的身却还不知足地想要得到凌莫风的整颗心……我还真以为你是因为得不到凌莫风的爱而选择高傲的放弃,不想,你这么好追,随随便便的甜言蜜语就将你耍得团团转!!”
“你真无耻!!”离诺几乎是从齿缝中迸出。
徐楚嗤鼻笑道,“我承认我无耻,可你也高尚不到哪去……若不是我保密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以为凌莫风还会要你吗?你在凌莫风面前装纯洁,装可怜,甚至装病,一切都计划得天衣无缝,难怪像凌莫风这样聪明的男人也会上你的当!”
“别说了!!”离诺恼怒道,“我和他之间的事不关你的事……若你再让人继续打电话骚扰我,我保证我会让你在监狱内度日如年!!”
徐楚调侃,“未来的凌总夫人,你可别动怒,我怎敢威胁你……我只是想要提升你的办事效率,毕竟,你现在的日子可比我好太多了!”
离诺强忍住怒意,低声警告,“总之你别再骚扰我,否则,你就等着坐一辈子的牢!!”
徐楚丝毫不畏惧道,“我不管……如果在你结婚之前我没有得到可以提前出狱的消息,我就将你我之间的事全部告诉凌莫风……别以为我现在坐了牢就什么都做不了,让个人通知凌莫风他感兴趣的事,我还是有这个能耐的!”
离诺愤然地按下结束键,通话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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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莫风眯紧促狭的黑眸,冷声逸出,“这段对话,你应该很熟悉吧!”
离诺精致的脸庞早已经失去了血色。
凌莫风扯唇道,“我离开的这两天,刚好给了你时间处理徐楚的事……第一天出去是因为你接到徐楚的威胁电话,所以着急地赶去接头人那里拿这段录音,你没有想到徐楚会这么的卑鄙,竟让人录下你们之间的通话……今早你再去找接头人,暗中给了接头人一笔钱,要他尽量稳住徐楚,待你和我结婚后,你会再给接头人一笔钱……接头人按照你说的去做了,所以回来的时候你暂时松了口气!”
离诺震惊到无法言语,“你怎么会……”
凌莫风拍了拍手,这一秒,余烨带着一个男人来到了他们面前。
“啊!”见到眼前的男人,离诺震吓得后退了一步。
原来,余烨带来的那个男人居然是徐楚安排的那名接头人。
“离小姐,对不起,你的钱,我恐怕……”接头人显然已经受到教训,整个人鼻青脸肿。
凌莫风挥手让余烨将那个男人带下去,一时间偌大的空间内只剩下静谧的僵持。
离诺好似知道无法再隐瞒下去,她弱弱地移至凌莫风的身畔,歉意地逸出,“莫风,对不起,我……”
看着她此刻柔弱无助的神情,他在心底讥讽地笑出。
没有想到,他凌莫风也有被女人耍得如此彻底的一天……
他从不知道,这个世界能有一个女人能够将戏演得如此真实……他对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终究还是保留了一丝仁慈,这才会让她有机可乘!!
离诺……
他冰冷地勾起唇瓣,眸底再也没有了先前对她的柔和,阴骇吐出,“滚……在我没有后悔之前,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滚……
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对他用出这么重的字眼。
她努力撑直身躯,放下尊严,卑微地乞求着他,“莫风……求求你不要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凌莫风无动于衷,狠绝地甩开她。
她的眼眸赤红,伤心的眼泪顺着脸颊流淌,委屈地轻扯他的衣角,“我承认,我曾经对徐楚动过心,那都是因为徐楚在我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接近我,讨好我……但我没有真正地爱过他,至始至终,我的心底只有你!”
他的唇角勾着一抹讥笑,“难道跟他上床的时候心底也还想着我?”
离诺的脸庞上顿时显现一丝难堪。“我……”
他缓缓执起她的下颚,幽暗的黑眸迸发危险,阴冷的声音犹如地狱中的撒旦,“我低估了你,离诺……”
“莫风……”她喊他的名字,酸涩地摇首。“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回到你的身边。”
他箍住她的肩膀,没有以可以撕碎她的力道对付她,而是带着一丝冷笑,轻淡逸出,“你真是个令我刮目相看的女人,这么多年,你总是给我一次又一次的‘惊喜’……因为徐楚被逮捕了,失去了依靠对象的你,这才会再次考虑想要回到我身边……为了制造一个合理的机会,你在酒庄装晕,而后买通罗宾逊医生,将你的身患绝症的谎言渲染得愈加真实……”
“我……”她的眼泪跌落得愈凶。
她无言以对的表情深深地惹火了他,他眼中迸出凶恶的眸光,抡起拳,捶向墙壁,“你倒是继续演啊,这会儿怎么不演下去了?”
她倒抽了一口气,有一瞬间她以为他要对她动粗,但是他忍住了,情愿自己受苦,也不愿伤害她……靓*靓!女*生小*说!网最好*看的女*生小*说
他退开来,冷笑道,“如果下一次,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保证,你今后的生活都将活在地狱当中!”
“莫风……”她痛苦地嘶吟出她的名字。
他背过身,浑身上下散发出不容人再忤逆的绝冷。
“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定了我的罪?”她像是在做垂死的挣扎,痛苦逸出,“我怎么有能力买通罗宾逊……”
“怎么会?严须霁可是你的表哥,一点钱又算得了什么?”他讽刺逸出。若不是记忆卡牵扯出这些事,他不会逼着自己再去查她……
他给了她所有她想要的一切,而她……给予他的却是由始至终的心计。
她再也逸步出自言片语,哽咽与酸涩已经堵住了她的喉咙……
她知道,不用再演下去了……
她成功了,成功毁掉了她与他之间的一切。
原来,不是事实的事,有时候也可以串联得那么自然,好像一切都煞有介事……
无论今后,他将有多恨她,她也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突然,她的身子无力瘫软……
“砰”一声,猛然倒地的声音传来,其实是因为她的身体确实已经无力再支撑……
他看着她倒地,眸底没有再露出一丝心疼,而是嘲讽地勾起嘴角,冷冷一笑,“垂死挣扎就免了……今后,即便是要死,也请你给我死远一些!!”
-----------------------------------------------------------------
她终于被赶出了别墅……
她离开的时候,别墅上下的佣人皆在对她指指点点……有讥讽的声音,有质疑的声音,也有怜悯的声音……
她的头传来剧烈的疼痛,她却竭力使用自小到大训练出的强大自制力一步一步地迈出别墅。
她所有的东西都被佣人丢出了别墅大门,就连她试穿的那套白色婚纱,如今也凌乱地躺在她脚下的地面……
她像植入了语言程序的机器娃娃一遍又一遍地自说自话,每一遍都是在提醒自己,不能回头,不能后悔……
……
别墅二楼的阳台上,他冷眼看着她蹲下身子艰难地收拾行李。
他攥紧拳头,像只负伤的野兽,隐忍着身心的痛楚。
这时候,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眸光迸射出阴骇的幽光,薄唇紧抿。
严须霁认真的语调传来,“凌总,我已经到了洛杉矶……可是,你怎么将严雅带回国了?”
凌莫风继续将眸光睇向前方,离诺单薄的身影正离他的视线越来越远……
“你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吗?”凌莫风带着一丝玩味的冷沉语调扬起。
严须霁困惑,“我怎么可能猜得到……”
“你当然猜不到,因为——我正看着离诺像只丧家犬般难堪地离去!”凌莫风阴冷吐出。
“什么?”严须霁惊愕,“你说清楚点?什么意思?”
凌莫风已然挂断电话,独留手机那头的严须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离诺纤瘦的身影亦在此刻彻底消失在凌莫风的视线当中。
……
下一分钟,离诺的手机响起。
手机响了很久,离诺却好似没有听见,继续失魂落魄地行走着。
严须霁因为担心而锲而不舍地拨打离诺的手机,许久之后,离诺终于因手机的铃声而回神。
离诺一按下接听键,严须霁着急的声音便已经传来,“喂,离诺,你和凌莫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离诺努力吞噎下喉间的酸涩,平静道,“没事。”
严须霁质疑,“我刚才打电话给凌莫风,他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友善……”
离诺极力瞪大眼眸,避免眼泪肆意夺出眼眶,嘴角艰涩逸出,“我和他的事你就别管了……你知道的,我很坚强。”
“你现在的情况还怎么坚强?”严须霁担忧逸出,“你在哪?我正在机场,回去后马上去找你。”
离诺摇首,“你不用来找我了……有什么不明白的,也不要再追根究底了,我想,你可以不用担心严雅会和凌莫风结婚了。”
“离诺……”
严须霁欲逸出的话被离诺以结束通话告终。
离诺关闭手机,缓缓抬起干涩的眼眸仰望着头顶灿烂的星空,深深地吸了口气以遏止心底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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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无力再乘飞机到另外一个城市,所以当夜,她便在H市一间并不出名却很干净的酒店住下了。
这一整夜,她没有哭,只是心里特别难受……
她一闭上眼睛,脑海中播放的便是凌莫风让她“滚”的画面……
他是那么的自负、那么的倨傲,从来不愿意去信任任何一个人,可是,她打破了他所有的禁忌,触犯了他所有的底线……
她知道,他再也不会原谅她了……
……
翌日清早,离诺已然起床坐在落地窗边。
因为服用了药,她的头部的剧烈疼痛被抑制,所以坐着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太难受。
酒店的侍者替她送来了一份晨报,报纸上的头版头条是他与她已经离婚,他将要同严雅结婚的消息。
她忆起在别墅时所看的报纸,所有报纸上刊登的皆是她与他决定复婚,凌莫风即将给予她一个盛大婚礼的报道……
她早就猜到,他换掉了所有的新闻,只为了博她一笑。
他这么在乎她,这么的在乎……可是,她却硬生生地伤害了他的心。
这一秒,她的心好似被利剑穿心,锥心般的疼痛开始由心头蔓延。
不想,这一刻她的身体亦不听话起来,头部竟传来剧烈的疼痛……
以往,她总能够呆在他的怀里听他轻哄,可是此刻,她只能在无尽的黑暗中等待生命的结束……
她原想和奥斯卡说声再见,可她害怕看见奥斯卡流泪的模样,她怕她会对自己心软……
此刻,他或许会恨她、恼她,可她相信,再过不久,或者更长一点时间,他就会忘了她,重新开展他的生活……
她宁愿他彻底地抛弃了她,也不要他为了她而委屈自己,更不要他在今后的日子里要为了她这个将死的人而承受一辈子的痛苦。
她知道,他也许能够想到一个既能够摆脱严雅而又能够替她安排好手术的办法,可是,就算她成功动了手术又如何?她生存在这个世界的几率依旧不大……
如果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那么,他的下半生注定要因为她而变得灰暗……这辈子,他便再也无法得到幸福。
所以,最好的结局便是她今天所得到的这个结果……
至少,此时此刻,她不用再去担心他为了她而需要做出委屈自己的事,依他的性格,她也不用再去担心没有她的世界他会怎样,也许,带着对她的恨意,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愿意想起她……
无论怎样,自导自演的这场戏,她终究是得到了她想要的结局……
他看不穿,只是因为他也深陷在局中,何况,她触犯了他最无法容忍的禁忌——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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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雅在中午的时候给她打来一通电话。
“离诺,我真没想到,为了凌莫风,你竟愿意这么委屈自己……”严雅明显心情愉悦,语调像是在看她的笑话。
她依靠着身后的墙壁,尽管全身无力,却打起十足的精神逸出,“这是我承诺你的,我会做到!”
是的,严雅打电话给离诺的那晚,真正的目的便是要逼离诺主动离开凌莫风。
严雅很清楚,离诺一定会答应,因为,离诺深爱着凌莫风。
离诺自知不死的几乎微乎其微,所以,离诺绝对不会自私地拿凌莫风的后半生开玩笑……
离诺能够成功蒙混过凌莫风,全靠她与徐楚间的那些通话与凌莫风得到的那段录音……这些,全都是严雅通过某些手段威胁徐楚,而逼迫徐楚配合她的。
“说真的,若不是你能够对自己做到如此残忍,我还真不甘心就这样收手,毕竟,要真能嫁给风,我也是乐意的……不过现在,你放手了,我也就逼不了风做什么了,但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我会想办法让他慢慢地爱上我,毕竟,你再也不可能回到他身边了……”严雅好似打了一场胜利的战,得意地在离诺面前炫耀。
“呵……”她凄冷一笑,“你以为胜了我,他就会爱上你?”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看在你替我和我未来老公生了一个孩子的份上,我愿意出钱替你挑块墓地,你若是想要葬在哪,记得死前打电话给我……当然,你若是反悔想要在凌莫风面前道出事实,我发誓,就算搭上的命,狠心杀了彼得,我也不会令凌莫风有机会让彼得救你,而后让凌莫风守着对你的歉意痛苦一辈子!!”
正文 手术
“风呢?”
凌家别墅内,严雅询问守在书房门外的余烨。
余烨抬眸看了严雅一眼,冷淡道,“严雅小姐,我想……总裁不会想要见您。”
严雅蹙眉,不悦道,“余烨,你怎么能这么和我说话?你可别忘记了我和风即将结婚!”累
余烨没有丝毫畏惧道,“严雅小姐您恐怕还不知道……离小姐已经离开了总裁,严雅小姐想要达成的目的,近期内恐惧都会很难达成。”
“你说什么?”严雅假装震惊的表情做得真实。
余烨伸出手,“严雅小姐还是离开吧,请。”
严雅依旧杵在原地,正色道,“我要见风!”
余烨淡淡道,“如果严雅小姐坚持要留在这儿,我只能请别墅的保镖送严雅小姐出去了。”说罢,余烨拿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
“你——”
严雅被气得够呛,余烨依旧淡定。
严雅无奈,跺了跺脚,最后只能愤然离去。
余烨站在书房的门外,往着严雅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
总裁已经在书房呆了一夜,他跟随总裁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看见总裁如此颓然。
书房内,凌莫风坐在办公桌后,原本炯炯有神的黑眸透出消极的黯然光芒。
他没有像寻常人一般显露出极大的失望或悲伤,可是,那股源自他心底的冰凉却充斥了整个书房。闷
“爹地,爹地……”奥斯卡稚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余烨显然进行了一番劝说,可奥斯卡依旧不依不挠地拍打着书房房门。
凌莫风抬起眼眸,好似许久没有开启薄唇,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暗哑,“进来!”
奥斯卡小小的身子立即挤进书房……
“爹地……”奥斯卡抱住凌莫风,圆溜溜的可爱双眸早已经哭得红肿。
凌莫风轻淡逸出,“怎么了?”
“妈咪呢?余叔叔说妈咪再也不会回来了,是不是?”提及离诺,奥斯卡在眼眶中晃动的泪水瞬间奔腾而下。
凌莫风深深地打量了一番奥斯卡,没有说话。
奥斯卡双手拭着泪水,因为哭泣而含糊不清地吐出,“妈咪怎么了?爹地是不是和妈咪吵架架了?”
凌莫风表情柔和,“不是。”
奥斯卡仰首看着父亲,幼稚地问,“那怎么了嘛?”
凌莫风没有正面回答奥斯卡,而是抬眸瞥了一眼站在书房门外的余烨,冷淡启唇,“带奥斯卡下去!!”
余烨颔首,“是。”
余烨随即抱走奥斯卡,然,奥斯卡不愿离开,不断在余烨的怀中扭身挣扎,“爹地——”
奥斯卡的呼唤没有再引起凌莫风的注意,凌莫风见暗沉的眸光幽冷投向远方。
余烨抱着奥斯卡,轻轻地带上书房房门,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
奥斯卡无助地看着余烨,带着委屈的哭腔逸出,“余叔叔,爹地怎么了?”
余烨放下奥斯卡,而后蹲下身子,视线与奥斯卡平视,正色道,“嘿,小家伙,你爹地和妈咪之间出了一点问题,等迟一些,你爹地就会跟你解释的……但是,你记得最近都不能在你爹地面前提起你妈咪,你爹地会生气的,知道吗?”
奥斯卡噘着嘴,露出懵懂的表情,“为什么?”
余烨扶着奥斯卡,认真回答,“你还小,很多事你在还不懂,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的。”
奥斯卡瘪起小嘴,可怜兮兮地看着余烨,甚是惹人心疼。
余烨不便在奥斯卡面前多解释凌莫风与离诺之间的事,只能尽力哄着奥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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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诺在酒店内整整住了三天……
因为时刻承受着病痛的煎熬,她已经没有了气力去做任何事,而每一次闭上眼睛的时候,她总有种即将永远沉入睡梦的感觉……
此刻,她躺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整个人昏昏沉沉,头部亦在揪扯着难忍的疼痛。
忽地,她在模模糊糊中,听见手机铃声急促响起。
她没有气力去接,但,打电话的人却好似铁了心要她接一般,不停地打给她。
终于……她缓缓坐起身,费劲全身的气力接听了这通电话。
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屏幕上显示打电话给她的人是凌莫臣。
她早就知道,莫臣一定会找她……
“小诺——”
按下接听键的那一刻,凌莫臣沉稳的声音便已经传来。
离诺干涩的唇瓣难以逸出任何声音,只能保持沉默。
凌莫臣略带着急地问,“你在哪?我和须霁现在过去找你。”
离诺用手撑着额头,故意以哽咽的语调道,“莫臣……”
凌莫臣听见离诺委屈的声音,内心深处立即涌起一丝疼惜,担忧道,“快告诉我你在哪?”
凌莫臣并不知道离诺每说一句话都像是用尽全身的气力……
她隐忍着头部的痛楚,亦更加心酸的语调道,“我在君豪酒店……”
“好,我现在就过去!”凌莫臣显然正在开车,耳畔有风声掠过的呼啸声。
她无力地放下手机,脸庞早已经没有丝毫血色。
……
她拿起床头上的药服用了两颗……
这是凌莫风先前给她的特效止痛药,她随身带着,不过也快吃完了……
药效很是明显,短短几分钟虽没有彻底缓解她头部的痛楚,却能够让她能有气力支撑住自己。
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她按下了酒店的床头的服务铃。
没过几分钟,酒店的侍者便带着一位化妆师来到离诺的面前。
化妆师扶着离诺起身,按照离诺的要求帮离诺化了一个精美极致的妆容。
她看着镜中丝毫没有显露出病态的自己,感激地给了化妆师应有的报酬。
不过片刻,凌莫臣与严须霁便来到酒店。
他们走进套房时,离诺正抱着一颗抱枕,神情怔愣地坐在套房内的沙发上。
凌莫臣雷厉风行地走进别墅,看着离诺无神的脸庞,他扶住离诺的双肩,轻声问道,“余烨已经将事情的概况告诉了我……你只需要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严须霁亦有着同凌莫臣一样的疑惑,所以保持着沉默。
面对两个关心她的朋友,她酸涩吐出,“莫臣……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没有那么多的坏心眼……”
“小诺——”凌莫臣激动地揪住离诺的衣领,“我要你告诉我事实!!”尽管余烨已经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他依旧不愿意相信,希冀能从离诺口中得到真正的答案。
离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缓缓地垂下眼帘,喃喃逸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离诺认错的表情,凌莫臣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怔怔地后退了一步,“不会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离诺没有细作解释,只是楚楚可怜地扯着凌莫臣的衣角,恳求道,“莫臣……如果你真的关心我,就请你在莫风面前替我说情……我真的不能没有他……”
看着离诺凄楚哀求的表情,凌莫臣的心愈加感到悲凉。
凌莫臣的无动于衷令她着急不已,她苦苦恳求道,“请你帮我在他面前说说话,我以后再也不会欺骗他了……我只是害怕他知道我和徐楚的事而不要我,所以才会假装生病……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回到他身边,我爱他……莫臣……我真的爱他……”
面对眼前令他们感到陌生的离诺,一直没有吭声的严须霁亦难以置信地摇首,他极其失望,仿佛无法将眼前演技高超、心怀不轨的离诺与从前的离诺联系在一起……
凌莫臣一根根地扳开离诺紧攥着他衣角的手,沙哑吐出,“离诺,你让我感到陌生,你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小诺!”
“莫臣……”
离诺试图拉住凌莫臣甩开她的手臂,奈何凌莫臣已经拉开他与她之间的距离。
她痛苦地看着凌莫臣,艰涩吐出,“别这么对我,我求求你……”
凌莫臣背过身,挺拔的身躯因隐忍而颤抖,“你怎么能够这么伤害风?”
“我……”离诺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好似找不到理由,只能任泪水肆流。
“我不愿意去相信,我以为我认识的小诺虽然有着不同寻常的过去,但她坚贞善良、自强自立,而此刻的你……太让我失望!!”凌莫臣背对着她,好似承受难以忍受的痛楚般慢慢地磕上眼眸。
“莫臣,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连你也离开我,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离诺看着凌莫臣的背影,喏喏喊出。
严须霁沉痛吐出,“离诺……不止是莫臣,你令所有关心你的人感到失望!!”来的时候,他也像凌莫臣一样笃定地认为离诺是有苦衷有原因的,可是,此刻的离诺,却真真实实如凌莫风口中的“丧家犬”一般,卑贱地做着垂死挣扎。
“须霁……你是我表哥,你深爱着严雅不是吗?”离诺突然跪移至严须霁面前,将哀求的眸光转向严须霁,好似找到救星一般,奋力扯住严须霁的手臂,瞪大眼眸,认真逸出,“只要你帮我回到莫风身边,严雅就会对莫风死心,你就可以永远和严雅在一起了……请你帮帮我!!”
严须霁没有丝毫犹豫地甩开离诺,“你经营了这么久的心计都没有成功,我又怎么帮得了你?”严须霁的声音更像是一柄讽刺的利刀深深扎进离诺的心底。
离诺实际已经支撑不下去,她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要求休息,可她还是坚毅地命令自己演下去。
“我们走吧!”严须霁将眸光转向陷入滞怔的凌莫臣。
凌莫臣半晌后才点头,沉默地迈开步伐。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离诺撕破喉咙地乞求道,“莫臣,须霁,求求你不要走,帮帮我……”
离诺的每一次哀求都像是锋利的刀锋在莫臣的心头上凌迟,生生剐出一道道失望的伤痕。
面对离诺的无助,凌莫臣终于在房门前停驻,却不是心软,而是发出面对离诺时从未有过的冰冷声音,“离诺,这辈子,我最在乎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风。而你,在我心底的位置甚至超越了我的弟弟,我将你排在我心底的第一位,但是,从今往后,我想,我再也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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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再离诺离诺的叫唤,抛下这句话,凌莫臣毅然迈开了步伐。
她继续像个机器人般喃喃逸出,“不要丢下我,莫臣……莫臣……”
待凌莫臣与严须霁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后,她才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静静地靠坐在床边。
她能够感受到凌莫臣说出最后那句话时心底所承受的痛……
莫臣一定对她失望透了……
这一刻,她却咧开嘴角,苦涩地笑了。
倏然,她的脑袋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按着脑袋在地上翻滚……
下一秒,她已然昏惬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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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诺是在一家极为高级的私人医院里醒来的。
她醒来的时候,头部的疼痛已经得到稍稍的缓解,却依旧全身无力。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无意间瞥见病房的窗前站着一抹上了年纪的男性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这道陌生的男性背影令她感觉到有种莫名的熟悉,好像他们之间见过,又好像他们之间有着某种熟稔的关系……
她斜睨着他,开启干涩的唇瓣,“你是……”
严桑听见她的声音,转过身,保持颇好的面庞上露出慈爱的微笑,“你醒了?”
“你……”离诺仔细搜寻了一下脑海中的回忆,猛然逸出,“你是须霁的父亲!!”她曾经在洛杉矶见过他。
严桑颔首,轻轻坐在离诺的床畔,关心道,“孩子,感觉好些了吗?”
孩子……
她有多久没有听见长辈如此亲切的呼唤。
连日来所遭遇的委屈与酸涩令她登时红了眼眶,她颔了颔首,“恩。”
严桑拿了一个柔软的枕头垫在离诺的背后,轻扶离诺做好,以长辈的温暾语调道,“彼得医生已经替你做过检查……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肿瘤在你脑中随时会爆裂,要及时手术……我已经让他准备手术了!”
“严伯父……”离诺颇为怔愕。她没有想到严父竟会帮她。
严桑和蔼地看着离诺。“按辈分,你该唤我一声舅舅……可是,在我为了自己的女儿而做出那些自私的事后,我没有资格再做你舅舅。”
亲情在离诺的世界里是种极其奢侈的东西,离诺也曾渴望过有亲人对她呵护备至,可是,眼前的严桑却令她的心头感到阵阵的冰凉。
她知道她不该去怪严桑,毕竟,养育了三十年的女儿终究比离诺这个不甚重要的侄女来得重要……她没有怨恨的理由,可是,她还是会有些失望,失望她的世界里没有那渴望得到而永远都无法得到的亲情。
严桑似乎看出离诺的心底所想,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小诺,舅舅对不起你……”
离诺深吸了口气,平静表态,“您没有必要向我道歉,我们之间毕竟只有血缘上的关系。”
面对离诺的疏离,严桑缓缓地站起身,老迈的脸庞上呈现一抹失落,“的确,我是个不值得被原谅的老人……我这么纵容小雅,一定会不得善终,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雅死……小雅只是有些任性,她的本性不坏!”
的确,养育了几十年的女儿,终究还是超越离诺占据了这个老人心底更重要的位置。
“呵……”离诺撇开首,凄凉一笑,“在我和严雅之间,您已经做出了您的选择……其实你不用自责,这是每个深爱自己孩子的父亲都会做出的选择,我能理解。”
严桑内疚道,“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让彼得帮你做手术……未来,你也许不能够再同莫风在一起,但是,我保证会让你衣食无忧。”
“未来?”离诺扯唇,悲凉一笑,“像我这样病入膏肓的人,又怎么会有未来?”
严桑耐性安慰道,“你别这样悲观,彼得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肿瘤医生,他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离诺继续淡笑,眸光黯然地望向严桑,“如果您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而选择让彼得医生帮我动手术,我觉得还是不必了……我不是在生您的气,我只是想要告诉您,当我选择离开凌莫风的那一刻起,生命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即使我动了手术,也不一定能够继续留在这个世上,而您,反倒会遭来严雅一辈子的怨恨,甚至会令严雅做出更加过激的事……既然是这样的结果,您一开始又何必帮着严雅呢?”
严桑处于进退两难的局面,而离诺的话好似替严桑做了一个选择。
“您不用背着严雅帮我了,能不能活着都是我的命……”她都要死了,又何必让这个世上多出几个为难的人。
“对不起,小诺……”严桑知道,他已经彻底失去了作为一个舅舅该有的本分,凹下眼眶不禁染红。
“您也别太自责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累了,我想休息了。”离诺翻过身,闭紧眼眸。
严桑看着离诺单薄落寞的脊背,知道她的身心都承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痛楚……
她就像她的母亲一样,执拗得令人心疼。
“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离诺没有再作声。
……
病房门外,彼得沉重地看着严桑,“老友,说实话,没有看到离诺以前,我总以为小雅受着离诺的欺负,可是刚刚,我站在门外听见你和她的谈话,我突然觉得,凌莫风会选择小雅与离诺之间选择离诺是不无道理的……我从没有看过一个患了绝症的病人能像她这么坚强,我想,她选择离开凌莫风不是因为小雅拿她的病情威胁凌莫风,而是因为她想要让凌莫风的后半生不会因为她而过得消极……”
严桑颔首,“是啊,小雅这辈子都及不上小诺。”
“依你看,我还要替她手术吗?说真的,她已经延误了病情,手术的成功率本就很低……”彼得言语中亦显得无奈。
“试试吧,不过,我不想让小诺知道你替她动过手术……”
严桑这么做有两个好处……
离诺若不知道自己动了手术,即便是存活下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到凌莫风那儿解释清楚……等到几个月后离诺知道自己已经康复的事,严雅与凌莫风之间的结局恐怕也有了答案。
这是严桑唯一能帮离诺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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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帮女主祈祷吧……男女主过了误解这一关,离结局也就不远了……感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么!
正文 运筹帷幄
睡梦中,离诺感觉到她被扯入了无尽的深渊当中……
在苍茫无垠的世界里,她不能呼吸,不能说话,即便是努力睁大眼眸,眼前所看见的也是漆黑不见五指的黑暗画面……
她极其恐惧,伸出双手胡乱狂抓,奈何,她的手中依旧空无一物……累
“啊——”一道尖叫声响起,离诺猛地自病床上坐起身。
她的额前渗出细密的汗水,手指紧紧地拽着床单,胸口剧烈起伏着。
护士听到声响忙跑进病房,紧张地搀扶住离诺,“离小姐,您还好吧?是不是坐噩梦了?”
离诺缓缓自噩梦的恐惧中回神,她正欲询问护士什么,猛然的,她的头部传来一阵犹如伤口撕裂般的剧烈疼痛。
“好痛……”
她本能地想要抱住被纱布缠绕的首,幸好护士及时制止。
“离小姐,你先躺一下,我请医生来替你诊断……”护士小心翼翼地扶着离诺躺下,随即奔出病房。
不过片刻,医生便来到病房。
离诺躺在病床上,眉心因身体的痛楚而蹙紧,隐忍的冷汗颗颗冒出额头。
医生替她做了一些检查,而后松了口气,“你是因为情绪激动而导致脑神经刺激了颅内的肿瘤,万幸肿瘤没有出现爆裂的情况……建议你好好休息,让脑子放松一下,避免再出现危险的情况。”闷
离诺虚弱地问,“医生,我睡了多久?”
医生道,“一夜。”
离诺轻点了一下头,“谢谢医生。”
后来离诺才知道,原来医生也会说谎的时候,她明明睡了三天三夜,医生却只说她睡了一夜。
医生和善道,“你好好休息吧,看护会照顾你,有事就找我。”
医生转身离去的时候,离诺好似突然想起什么,对着医生的背影追问,“呃……医生,昨天送我来医院的那个老人,他走了吗?”
医生转身看想离诺颔,“严老先生与彼得医生昨晚就已经离开了……”
听完医生的话,离诺幽幽垂下眼眸。其实,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内心深处那渴求被亲情温暖的部分还是感觉有些失落。
医生以为离诺是在担心医药费的问题,补充道,“离小姐可以安心在医院住下……严老先生会负责您所有的医疗费,您可以住到您想出院为止。”
距离她知晓病情到今天,似乎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这说明,她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
她还有必要留在医院吗?
医院至多只能够让她在病痛的时候减轻痛楚,她却要将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全部花在这儿……
不……
她讨厌嗅到这样浓重的药水味,厌倦了等死的感觉,最后的时间,她宁愿呆在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慢慢瞑目。
离诺突然逸出,“我要出院!”
医生道,“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不适宜出院……”
离诺认真地表带她心底的想法,“医生,我只是不想将所剩无几的日子放在这里……”
医生叹了口气,数秒后颔首,“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你再留在医院观察两天,我帮你开一些能够减缓病痛的药,你就能出院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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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凌家别墅。
失去了一个人,偌大的凌家别墅好似瞬间变得空空荡荡,该有的人气亦皆被无尽的冰冷所替代。
此刻,凌莫风坐在别墅大厅内的沙发上,幽深的黑眸忽明忽暗地睇着前方。
他的身体散发着犹如南极寒冰般的冷意,静静地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
而别墅大厅内只有由花园投射而进的丝丝光线,令原本静谧的环境愈加添上一层诡异。
倏地,别墅花园内传来一道轻微的沉稳脚步声。
听觉敏锐的凌莫风自然知道有人正走进大厅,他俊逸的脸庞却没有出现丝毫异样的神情,而是兀自执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来人是凌莫臣,他坐在了凌莫风对面的沙发上。
凌莫风幽然抬眸,冷淡望了一眼兄长。
凌莫臣平静开口,“在担心小诺?”
凌莫风冷淡启唇,“这么晚,没有其他事,就回酒店休息吧!”
凌莫臣并没有起身的意思,他望向凌莫风那深不可测的黑眸,语调幽沉道,“我很担心小诺,我怕她承受不住,此刻又没有人在她身边照顾她……万一我们的计划不成功,我们可能连小诺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我在想,我们下的这个赌注是不是太大了呢?”
“这些事,你不用操心。”凌莫风站起身,淡淡道。
凌莫臣自然清楚凌莫风做事并不需要他的干预,因为凌莫风从没有让他失望过。
可是,凌莫臣对凌莫风的放心不代表凌莫臣就不会担忧……
此刻,凌莫臣依然很担心离诺!
凌莫臣知道凌莫风也一样担心离诺,只是,凌莫风较一般的人冷静自制,更懂得掩藏自己。
凌莫臣跟着起身,忧心逸出,“这个时候,小诺一定很难受……她最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反而让她一个人面对这样的痛苦和孤独……”
“我不会让她有事的!”凌莫风兀自迈开步伐。
凌莫臣对着他的背影逸出,“你难道不担心?”
这一秒,凌莫风的语调骤然降冷,“你若是觉得我残忍了,就将她接回来!!”
杯子被凌莫风狠狠摔落在地,他像是隐忍了许久,双拳攥紧,薄唇咬牙切齿地逸出,“天知道,没有她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睡得有多糟!!”
凌莫风从未在凌莫臣面前如此失控,尤其凌莫风射向凌莫臣的那两道隐忍的愤怒眸光更像是想要将凌莫臣撕碎。
显然,凌莫臣碰触到了凌莫风心头最脆弱的位置……
凌莫臣微微怔愣。身为同胞兄弟,凌莫风的智商,凌莫风的冷静,从来都是他望尘莫及的。
凌莫臣意识到自己的一时心软反而会害了离诺,顿时道歉道,“对不起,我太不冷静了。”
凌莫风被寒霜笼罩的俊颜一派冷肃,仿佛心底压抑的烦忧亦在找机会宣泄,正好趁着凌莫臣不冷静的这一刻。
凌莫臣没敢再说话。明明是凌莫风的兄长,在另莫风面前,他却总是失去了气场。
凌莫风撇开首,沉思了片刻,清冷道,“你先回去吧……”
凌莫臣颔首,“你也早点休息!”
凌莫风没再应答兄长,他正欲离去,他的手机铃声却在这一刻突兀响起。
没有人注意到,此生从未惧怕过任何事的凌莫风,竟会在拿起手机的时候手指轻轻颤抖。
“有消息了?”凌莫臣立即紧张地问。
将手机贴在耳畔,凌莫风抬起眼眸望向前方。
手机内开始传来凌莫风手下的恭谨声音,凌莫臣一句也听不清。
短短几秒,通话便结束。
凌莫臣紧张地问,“怎么样?严桑给小诺动了手术吗?小诺现在还好吗?”
凌莫臣逸出一连串的问题,凌莫风好看的嘴角扯出近些天少见的一抹自若弧度,“……彼得已经替离诺做了手术……她没事。”
“啊?”凌莫臣顿时惊喜地瞠圆双眸,“手术成功了?”
“……恩。”凌莫风淡淡应了句,语调明显不同于往日的冷肃单调,隐隐透着一股松懈下来的轻松。
“真的吗?”凌莫臣沉稳的男性脸庞顿时像个小男孩般绽放灿烂的笑意,“小诺没事,小诺真的没事!!”
凌莫风随即转身,嘴角噙了一抹笑意,淡定离去。
凌莫臣乐坏了,眼眸因喜悦而感动泛红。
他就知道,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几率,依然还是会有成功的可能……
凌莫臣抬眸看向凌莫风。
虽然凌莫风的背影依旧萧寂落寞,但是,凌莫臣已经完全看不出那股隐忍的僵硬和坠入低谷般的绝望。
这一刻,凌莫臣不得不在心底佩服他这个运筹帷幄的弟弟,心底再次为前几日的莽撞和冲动懊悔。
幸好,他没有铸成什么大错,否则,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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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车离开凌家别墅的时候,凌莫臣不禁回忆起几天前所发生的事。
大约五、六天前,严须霁突然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严须霁告诉他,凌莫风与离诺之间出了很严重的问题,凌莫风不知因何原因已经逼着离诺离开凌家,而离诺亦不愿对任何人解释太多。
其实,这些日子,有关凌莫风与离诺的报道层出不穷,凌莫臣虽有关注,却没有放在心底。
但是,这一次,凌莫臣无法对严须霁的话抱持怀疑态度,因为严须霁是离诺的表哥,严须霁同样关心着离诺,自然不会拿离诺的终生幸福来说事。
于是,当夜,凌莫臣便乘坐飞机赶至H市,没有耽误一刻时间便直接找上凌莫风。
当时,凌莫风正神色自若地坐在办公桌后处理公事,雷厉风行的凌莫臣一脚便踹开了凌莫风办公室的房门,未等凌莫风反应过来,便将一个利落的拳头狠狠地砸向凌莫风。
凌莫风毫无预警地承受一拳,来不及闪躲,嘴边便逸出丝丝的血痕。
余烨在一旁惊愕,第一时间挡在凌莫臣面前,疑惑喊道,“臣少——”
凌莫风抬首拭去了嘴角的血痕,幽幽抬眸睨了凌莫臣一眼。
凌莫臣好似失去了理智,他浑身上下迸发怒意,眸光阴冷地瞪着凌莫风,脸色铁青,愤然咬牙,“自我认识小诺的那一天起,我就发誓会一辈子保护她……率先闯入小诺世界的人是我,我本有机会得到小诺,可是,我丧失神智醒来以后,我却再也没有想要争回小诺的意思,尽管我爱她……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祝福你和小诺在一起吗?那是因为我清楚小诺的心已经给了你,而你是这个世界唯一能够保护小诺的人,小诺只有跟着她深爱的男人才会幸福……但是今天,你让我看见了什么?你让我看见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可以这么的肤浅,这么的随意,在你清楚小诺为了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以后,你依旧还是没有学会珍惜!”
余烨听闻,忙替凌莫风抱不平,“臣少,您不能这么谴责总裁……这件事都是离小姐的错。”
凌莫臣怒斥,双眸瞪大如牛,“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余烨清楚凌莫风是个不善于解释的人,有恐凌莫臣会继续失控下去,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知道离小姐都隐瞒了总裁一些什么吗?离小姐她根本居心不良,她跟徐楚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
余烨陈述完后,失去理智的凌莫臣终于冷静了下来。
余烨一心以为凌莫臣亦是在听闻事实后感到震惊,所以能够理解凌莫臣刚才的失控,毕竟,凌莫臣在乎离诺的程度并不亚于凌莫风。
蓦地,凌莫臣缓缓抬眸看向凌莫风,脸色忧郁。
凌莫风疲累地捏了捏眉心,挥手示意余烨退下。
余烨不放心地睇了凌莫臣一眼,待他确定凌莫臣已经恢复理智和冷静后,他这才退下。
然而,不过片刻,凌莫臣深邃的双眸再次燃烧熊熊的火苗,他向是癫狂的狮子,顷刻间揪住凌莫风的衣领,自齿缝中迸出几个极致愤怒的讽刺字眼,“这就是你赶走小诺的原因吗?”
凌莫风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他仅仅只是淡然地抬起眼皮瞅了凌莫臣一眼,没有开口。
凌莫臣误以为凌莫风如此残忍剧情,不禁费劲全力,再一次挥拳扫向凌莫风,只不过,这一次,凌莫风提前伸手挡住了凌莫臣凝聚了全身气力的激烈拳头,冷声道,“还闹得不够吗?”
凌莫臣忿忿不平地收回拳头,牙关咬紧,冷冷逸出,“一个记忆卡?就凭着一个随随便便就能够制造几千几万张的记忆卡,你就这么轻易定了小诺的罪?”
凌莫风深敛的黑眸眯紧,“什么时候才能够学会用点脑子?”
凌莫臣狠绝地瞪着凌莫风,“你所谓的用脑袋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折磨小诺吗?凌莫风,小诺有没有和徐楚在一起,你难道还不清楚吗?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是无法放下上一代的仇怨?小诺若是有心计接近你,当初为什么会因为你给不了她想要的爱情而选择离开你?她是这么清傲、这么倔强的一个女人,五年了,对于你,她从来就没有变过,而你……总是这么轻易就抛弃了她,此刻竟还是在她最需要人关怀和照顾的时候!!”
凌莫臣难以想象自己一贯骄傲与佩服的优秀兄弟,竟是如此愚钝的一个人。
这是多么明显的一个局,聪明如凌莫风竟会看不出来?凌莫臣不禁在心底冷笑。
凌莫风淡定自若地抬起眼眸,随意地看了凌莫臣一眼,薄唇逸出,“说完了吗?”
凌莫臣怒极败坏地颔了颔首,“好……你要这么做,我不管不了……我现在就去找她,我会带着她来到你面前证明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我要让你知道一向自恃尊大的凌莫风是有多么的愚蠢!!”
凌莫臣攥紧拳头,义愤填膺地转身。
凌莫风狭长的黑眸愈加眯紧,一丝精光内敛,唇角淡淡开启,“如果你想眼睁睁地看着她病死,你现在大可以去找她!!”
就在凌莫臣即将踏出总裁办公室的那一刻,凌莫风低沉的语调倏然在凌莫臣的身后扬起。
凌莫臣的身体僵住,愣愣地转过身。
凌莫风身子兀自靠后,淡漠的眼眸轻扫了凌莫臣一眼,随即将一份文件类的东西扔至凌莫臣的面前。
凌莫臣疑惑地弯腰拾起地面上的文件,立即翻开。
连续翻了几页之后,凌莫臣原本着急的眸光顿时转沉,神色阴暗了下来。
“怎么会?”凌莫臣显然有些震惊,“严桑居然是小诺的亲舅舅?”
凌莫风沉默,表示默认。
其实,离诺生病以后,得知彼得是这个世上唯一能救离诺的医生后,凌莫风便派余烨去“请”彼得到H市。
孰料,彼得并不领意,甚至一口拒绝。
余烨将这件事禀告给凌莫风后,凌莫风便命人暗中调查彼得身边的所有人,试图找出彼得拒绝救助离诺的原因。
之后,凌莫风的手下无意间查到彼得与严桑的关系,知道彼得拒绝救助离诺的原因是因为严桑。
彼得与严桑是多年的好友,严桑曾经对彼得有恩,所以彼得对严桑是言听计从。
原以为严桑是为了他辜负严雅的事而不愿意救助离诺,直到他查到严桑与离诺的血缘关系。
原来,严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离诺在这个世界活着,因为,只要离诺在这个世上的一天,严桑如今所拥有的财富将全部化为乌有,将会全部转移至离诺的身上。
各种原因就要追溯到上一代了。
严桑曾经对离诺说过是因为无法承受桑父娶第二个妻子而负气离家,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严桑心术不正、好赌好色,年纪轻轻就被整个桑家赶出家门,甚至被整个家族除名,桑严这才改变为严桑。
因此,丧家偌大产业的继承人便只剩下了桑可。
桑可因为坎坷的情感经历而错失了桑家庞大的财产,但是,桑氏家族始终没有对桑可死心,桑氏家族的当家主人桑可依然决定将死后的财产留给女儿。
桑可离开桑家十多年后,桑父便过世了……
桑可因为内心对父母的愧疚加之感情的不顺利而抑郁自杀,自此,远在美国,身为桑家长子的严桑第一时间回国继承了财产,随即定居在洛杉矶。
这些年,严桑一直活得富贵安逸,直到严须霁无意间将离诺带到了严桑面前。
严桑一眼就认出了离诺,因为离诺与桑可长得实在太像……
严桑恐惧不已,毕竟,离诺的母亲才是桑家财产的直接继承人,而在桑可死后,最有资格继承这份财产的人只有离诺,只要离诺向法院提起诉讼,严桑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将全部变成泡影,严桑终究只会成为一个被桑家除名的人。
严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清楚离诺从小缺少母爱,亦知道凌莫风迟早会替离诺查到这份本该属于她的财产,于是,严桑决定主动出击,那便是让严须霁与离诺相认,而后让严须霁帮助离诺。
严桑的目的很明显,便是想要利用这份亲情,让离诺最终不忍收回这笔财产。
这个计划本可以慢慢进展,孰料,离诺的突然患病却给严桑提供了一个最快捷除掉离诺的办法。
严桑早已提前给彼得通过电话,命令彼得不能给离诺动手术,所以,彼得才会如此决绝地拒绝凌莫风,否则,彼得就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忤逆凌莫风的请求。
严桑老奸巨猾,当年救助凌莫臣的时候,并不是奔着慈善的心思,而是看中了凌莫风潜藏的睿智头脑。
凌莫风闯荡商界时,严桑曾经不止一次希望凌莫风进“昊天实业”帮助严桑,但皆被凌莫风拒绝了。
严桑之所以没有对凌莫风长生怒意,只是因为凌莫风后来同严雅交往了。
在严桑看来,凌莫风若是成为了他的女婿,结果还是一样。
而严桑并不知道,凌莫风早已将严桑整个人看透。
知道严桑绝不可能冒着失去庞大家产的风险而去救治一个后母所生的妹妹的女儿,凌莫风率先采取了行动。
凌莫风所走的第一步计划便是找来严雅!
他同严雅在一起多年,清楚严雅虽然有些大小姐的娇纵任性,骨子里却不失为一个善良大度的女人……这点可以从严雅曾经能够大度地选择退出凌莫风与离诺之间可以看出。
凌莫风向严雅透露了严桑见死不救的原因,严雅听完后很是震惊……于是,凌莫风以答应严雅一个请求的承诺换来了严雅的配合。
严雅明知道父亲与彼得只是在她的面前演戏,所以她故意将自己的性子扭曲到自私,以激进的方式要求父亲不要准许彼得救治离诺。
严桑表面上在严雅面前维持着慈父的模样,心底却在开心女儿替自己找了一个彻底除掉离诺的借口。
于是,严桑放弃救助离诺!
这个时候,严雅按照凌莫风的安排进行威胁离诺……实际上,凌莫风早就猜到离诺会为了他而选择离开。
凌莫风清楚,只有离诺离开了他,严桑才有可能放下对离诺的戒心,允许彼得救治离诺。
原因很简单,一旦凌莫风误会离诺,严桑便没有了后顾之忧……毕竟,对离诺恨之入骨的凌莫风即便知道离诺本该得到桑家的家产,亦不会再帮助离诺。
严桑松口气的时候,凌莫风展开了第二个计划。
他的计划便是将严须霁掺杂进来!
他让严须霁因为严桑纵容严雅威胁离诺的事找上严桑,逼迫严桑在严须霁面前由一个和蔼可亲的父亲演变为一个自私自利的人,父子关系必然会因此恶化。
之后,即便严须霁得知离诺被凌莫风“赶”走的真实原因,严须霁亦不会轻易原谅他的父亲,毕竟一事归一事。
所以,严桑最终还是会选择救治离诺……
因为——如今的离诺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凌莫风这个靠山,将来她即便知道她有一笔庞大的财产要继承,亦无法斗得过严桑,所以,严桑会选择救治离诺,毕竟这么做能够换回他在严须霁面前的慈父形象,何况离诺的手术成功率极低,即便手术了,也不见得离诺能够活下来。
至于严桑之所以不选择告诉离诺替她动手术的事实,不过是想替自己留条后路,万一离诺在手术中存活下来,今后若是出现任何意外,离诺对于严桑还是会有一丝感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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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女主就会来找男主啦……
正文 听了一夜的男女混合粗喘声
“凌氏。”
总裁办公室内,凌莫风低沉的嗓音环绕在静谧的空间,“半个小时后,‘约曼’。”
“好。”
……
精心打扮的严雅来到“约曼”酒店二楼。
远远地,凌莫风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身子闲适地靠后。累
严雅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走近他。
侍者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她甜甜地朝侍者笑了一下。
严雅抬眸看向对面深爱着的男人,轻声唤了一句。“风。”
凌莫风执起酒杯朝严雅做了一个碰杯的姿势。
严雅轻轻端起酒杯,优雅地抿了一口。“我记得,很多年前,我们也是坐在这个位置,你让我帮你想酒店的名字,我就想了‘约曼’两个字?”
凌莫风深敛的眸光凝视着严雅。
严雅扬起一抹仿佛痛意的笑,抬眸看向凌莫风,“你知道我取这个名字的含义吗?”
约定罗曼蒂克!
凌莫风嘴上没有说,实际多年前就已经意会。
“约定罗曼蒂克!”严雅痴痴笑道,“我很傻吧?一直以来,也就这个梦想……”
凌莫风的眸光落在严雅声上,依旧没有开口。
“其实,很多年以前,我总以为你不会爱上一个人,所以,留在你身边的时候,即便你不爱我,我也觉得无所谓,因为你本就是一个不会谈爱的人……然而,离诺的出现让我彻底改变了这个想法,原来,你也可以用着心去宠一个女人,去心疼一个女人……”严雅幽幽垂眸,嗓音带着哽涩,“这些年,我始终想不通,我究竟哪里比不上离诺?她是美丽,却不及我,她是善良,却没有我大度体贴,她唯一胜过我的优势便是能替你生个孩子……”闷
看着严雅隐忍着心痛的悲伤表情,凌莫风富有磁性的嗓音逸出,“严雅……”
严雅好似害怕听见凌莫风接下去想要说的话,立即打断,“你听我说完!”
空间内又恢复了静谧。
严雅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而后苦涩一笑,“无论怎样,我输了……如今的我,即便是想要陪你吃顿饭,竟也要以背叛我父亲来换取……当然,我不后悔,我一点都不后悔!”严雅抬起眼眸,抽了抽鼻子,“你知道吗?我曾经在心底诅咒了离诺千次万次,当我知道老天真的听见了我的诅咒安排离诺患病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可是,这个时候,你给我打来电话,这是我记忆当中你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而我居然开心不起来……明明告诉自己一定要毅然决然地拒绝你,只要我能够狠心,我才有机会重新回到你身边,但是,仅仅只是听见你的声音,那些所有准备好的绝情与冷漠,竟在那一刻统统失效……我在哭,费劲全力才能忍住不挂断电话的冲动,听着你的计划,傻傻地点头答应。”
又是一个为了爱而可以对自己残忍的女人……
严雅,她不是没有离诺优秀,她只是输在了命运。
上天一早就已经将凌莫风与离诺安排在一起,纵使中间掺杂了再多的荆棘与阻碍,命运的齿轮终究会向前翻滚,令他们彼此交缠在一起。
“对不起。”太多的话凌莫风不会说,这三个字,却是凌莫风一直以来都亏欠严雅的。
严雅瞪大眼眸抑制眼泪继续流淌,突然轻笑,“呵……你知道我不稀罕这三个字的。”
凌莫风望着严雅的眸光幽暗,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沉重,“我能够为你做什么?”
严雅被泪雾染过的眼眸愈加晶亮,她定定地望着凌莫风,继续保持着嘴角勉强撑起的艰涩笑意,“一天一夜,我要你属于我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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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诺坐在某酒店套房的沙发上,定定着望着手中杂志上的画面。
杂志上报道的是凌莫风与严雅在“约曼”酒店共聚午餐的画面……
不过,声明指出,先前由多家媒体一起发布的凌莫风与严雅即将结婚的消息不过是众家媒体一起联合炒作的虚假事实……
显然,她已经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她的手指轻轻触摸报纸上凌莫风俊美无俦的轮廓,心在泛着酸酸的痛楚。
他一定恨死她了……
但是,未来,他一定会过得很好,一定会得到属于他的幸福。
她轻轻俯首在他的脸庞上吻了一下,勉强自己漾起一抹释然的笑意。
……
“叩叩——”
下午,她熟睡的时候,模模糊糊听见了一记敲门声。
她撑着沉重的脑袋,打开房门。
视线中站着的是一名酒店侍者,他恭谨地将一份文件档案递予离诺,“小姐,有个人让我将这份文件交给你。”
离诺疑惑地打开档案袋,瞥见里面装着一份医院报告及一张手写的字条后,她紧张地问侍者,“请问交给我这张字条的人是男还是女?”
“对不起,我收了人家的小费,不便透露。”侍者如实道。
离诺怔怔地颔了颔首,“谢谢。”
拿着字条回到房间,她静静地坐在床畔。
究竟是谁将这张医院的手术报告交给她的?这张字条——“想要把握住幸福,就尽快去找他吧”,这又是谁写的?
她垂眸,愣愣地看着手中有着医院证明的手术报告。
报告上有着她的名字,根据她的报告显示,她的脑瘤切除术很是成功。
她难以置信……一是不敢相信严桑竟真的允许彼得给她动手术,二是不敢相信成功几率几乎为零的高危手术竟在她身上发生的奇迹。
可是,这张有着医院正规印章的手术报告又该如何解释?
如果……
如果她真的动了手术且已经成功,是否意味着她可以重新回到凌莫风身边了呢?
真有这样绝处逢生的事吗?
不可能……
她不相信老天会如此眷顾他……
她紧紧地捏着手中的手术报告,内心踌躇不已。
其实,想要验证这一切是否属实,她只需要随便去一家医院检查一下自己是否动过开颅手术。
说实话,她也感觉到,如今她头部传来的疼痛更像是直接刺激在感官的痛楚,好似是伤口裂开的犀利疼痛,而非之前那种有万千蝼蚁在颅腔内噬咬的那种难忍的细麻痛楚。
她是不是要去医院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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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医院,离诺的心情是愉悦的。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她竟真的动过了手术,而且,手术比她想象得还要成功……
如今的她只要配合康复的药物,等三四个月后,她头部手术伤口完全愈合,她的身体便能够完完全全康复。
看来……
上天关闭了一道门,却为她打开了一扇窗。
她的舅舅,终究还是在两难中做了一个舅舅该有的选择。
天气格外晴朗,温暖的阳光洒落在她脸庞的每一寸肌-肤上,她轻轻地笑了。
倏地,她拦下一辆计程车,笑着对司机道,“您好,请带我去韩香山。”
韩香山乃是本市最贵的豪宅驻扎地,司机不免好奇地盯了离诺一眼。
此刻的离诺,身着厚重的羽绒服,头部被层层的纱布束缚着,虽然皮肤白皙加上五官精致,但一头乌黑的秀发在手术过程中就已经消失,看起来始终缺了一些灵气。
司机收回眸光,完全没有将离诺和电视新闻中经常提及的“凌氏”总裁夫人联系在一块,顶多也只是觉得眼前的女人还算清丽。
离诺注意到司机轻易便掠起的眸光,不禁抬眸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自己。
她的心顿时一颤。
她忘了她此刻的形象是有多糟……
其实,出院的时候,她就已经注意到她失去了头发……
当时她以为是医院帮她做了某些缓解痛楚的激光疗法,所以没有太在意……毕竟,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就快濒临死亡,又怎么会在意自己的形象呢?
不过,无所谓……
她相信他不会太在意的,而且头发始终会长。
安慰过自己后,她扬起一抹恬淡的笑意看向前方,此刻,她亦忘了头部因手术后而余留的伤口疼痛。
计程车很快驶入韩香山,离诺步下计程车,站在了凌家别墅的大门前。
夕阳的余晖照射在她的身上,她感觉全身暖洋洋的,舒适极了。
伸手按下别墅的门铃,她在等待佣人前来开门。
片刻后,看门的佣人打开了别墅大门。
瞥见头部被纱布缠绕的离诺,佣人先是震惊,而后恢复冷淡对离诺道,“这位小姐,请你离开,这里是私人场所。”
离诺怔愕,没有想过这一刻会遭遇如此对待。
不过,她能够理解……毕竟,她是在众目睽睽下被凌莫风“赶”出家门的。
离诺没有生气,只是漾着淡淡的笑意,轻声道,“我想见凌总,麻烦你帮我知会他一声。”
佣人斜睨了离诺一眼,没好气道,“离小姐,人要脸树要皮,对不起凌总的人是你,你还来这做什么?何况,余特助交代过我们不要再在凌总面前提起你,我相信凌总也不会想要见你。”
面对佣人的刻意嘲讽,离诺依旧没有一丝怒意,而是缓声道,“我不想为难你,只是我打他的手机无法打通,希望你能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可以自己去找他。”她不想去“凌氏”找他,毕竟人多嘴杂,她需要和他单独聊聊。
奥斯卡自幼稚园回来的时间快到了,佣人生怕奥斯卡回来的时候遇见离诺而变得无法收拾,于是,佣人随口回答离诺,“凌总已经有几天没有回别墅了,至于凌总的行踪,离小姐应该清楚我们也无从得知。”
离诺感激地颔了颔首,“谢谢。”
佣人没有耽误一秒地关上别墅大门。
离诺杵在原地,沉静地思虑了片刻。最新章节请登陆靓*靓!女*生小*说!网最好*看的女*生小*说
他这几天都没有回别墅?他去哪了?
新闻报纸上说他昨天是和严雅在一起的,说明他还在H市……
那么,他唯一有可能留宿的场所就只有“约曼”酒店。
是的,只要去“约曼”酒店,她一定能够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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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叫了一辆计程车,离诺在夜幕降临的时刻来到了“约曼”酒店。
“约曼”酒店作为这个城市最为高端的星级酒店,自然处于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段。
此刻,身着一件简单羽绒服,戴着一顶可爱的帽子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初出大学的学生,完全和这里面进出的政商名流格格不入。
她深吸了口气,忆起马上就能够同凌莫风说清楚整件事,她突然来了勇气踏上台阶。
或许是她的形象在这个上流人士进出的奢侈酒店内格外令人瞩目,离诺迅速被侍者请到一旁。
“这位小姐,请问您找谁?”侍者礼貌地问她。
显然,她的一身穿着打扮完全不像是要在这里下榻的人……
她微微一笑,“我是离诺。”
酒店的人听闻眼前的离诺便是传闻中的凌总夫人,双眸顿时瞠大,细细地打量起眼前的来人。
精致的五官,吹弹可破的肌-肤,美丽的微笑……
没错,眼前女人的光华只是被她这本普通的装束给掩饰了……
她的确就是离诺,凌总的女人!
酒店的侍者深知,虽然此前已经流传着凌莫风与离诺已经离婚的消息,但是眼前的女人与凌总的关系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扯清楚的,不得罪最好。
侍者于是躬身,恭谨道,“离小姐,不如我带您到贵宾室等凌总吧……”
离诺问,“他不在酒店?”
侍者回答,“不,这几日凌总都住在酒店,但是此刻凌总还没有回来。”
“哦,那好吧!”
侍者恭敬道,“请跟我来。”
“恩。”
……
酒店的贵宾室正确来说就是一个高级的休闲室,这里可以提供人们休闲与谈事,不过,这是凌莫风专用来接见贵宾或朋友的地方,他也时常在这里和一些商界朋友谈公事。
“离小姐,您在这里坐会儿,凌总若是回来了,我会马上通知您。”
“谢谢。”
侍者随即退下。
离诺刚刚动完手术,身体依旧虚弱,若不是想要早点见到凌莫风的念想支撑着她,她恐怕会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个十天半个月。
将身子靠在沙发上,她考虑着等等该如何向凌莫风解释。
不过,她没感觉到有什么压力,因为清楚凌莫风一定能够理解她选择离开的原因。
半晌,她听见一阵贵宾室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知道一定不是凌莫风,因为凌莫风若要见她,从来就没有敲门的习惯。
果然,打开门,门外站的是刚才领她来贵宾室的那名侍者。
侍者看见离诺,表情出现一丝为难,吞吞吐吐道,“呃,离小姐,凌总他……”
离诺的双眸顿时瞠大,嘴角泛着欣喜,“他回来了?”
侍者颔首,“是的,我本想告诉凌总您在等他,可是……”凌总的情况似乎不太方便啊!
侍者想要向离诺解释什么,离诺却已经喜悦地越过侍者,径直迈开步伐。凌莫风的专属套房在1818房,离诺通常是跟着凌莫风一起乘坐凌莫风的专属电梯至十八楼,此刻亦本能地来到那专属电梯前,但是,看见电梯内已经有人,料想到凌莫风已经进了电梯,离诺想也没想便挤进了一旁的客户电梯。
电梯在酒店的18楼停驻,预想到自己即将见到他,离诺的心竟紧张地怦怦直跳。
深吸了口气,离诺迈开步伐朝向她熟悉的1818号房。
然而,在她抬眸的那一刹那,瞥见属于他的那道颀长挺拔的傲然背影,她的心却好似突然停跳了一秒,愣愣地怔在原地。
遁寻着她的视线望去,凌莫风正抱着一个身着白色雪纺裙的美丽女人。
美丽的女人纤纤素手挽着他的颈项,看起来娇媚动人。
直到他侧过身一脚踹开1818号的房门,她才看见他怀中横抱着的女人。
是严雅。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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