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
“Frwin到了吗?”停下脚步。
“是……”小小秘书本能地作答。
早晨用餐时她的食量少得惊人,他不想去探究这是她通常的习惯也好,怀孕导致的也罢。胎儿才形成十一周,虽然他极度渴望能够看到它安然出世,他却也无法忍受,她的身体不堪负荷,虚弱地不成样子。
所以,他必须要做些什么。
得到满意的答复后,冷胤啻不再做停留。
小小秘书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还似踩着虚无的云端,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刚才……刚才……总裁好听的声音是在问她,是在和她说话吗?
入夜即寒。
是不是白天暖阳再温煦,夜幕渐渐低垂,也会有置身在两个世界的错觉?
已经是入夜了。
原封不动的膳食,惨如白纸的脸色,无可撼动的决绝。营养师不知适从地退去。
“你想要什么?”
冷胤啻回书房之前,由于卧室与书房连通的,他瞟了她一眼,语气很清淡,好像是不经意问出来的,但他的眸光却是极深。
她想要什么?咊!明明是她不想要什么,他却问她想要什么?
好吧,她承认她给了他一些虚假的希望,现在她所表现的,只是在将这些虚假的希望收回而已。
微弱的光线中,君夕的睫毛在轻轻地颤动,仿佛风里的花絮,柔弱无依。
他知道她没有睡着,他也知道她才不过双十的年华,还很年轻。他却自私地企望用孩子来牵制住她,他无法想象,如果连仅有的牵引都没有了,一纸婚书还有什么用,她的离开是随时,还是更早?
“是否……让你留下这个孩子真的有这么难?”这句仿佛在说给她听,又仿佛是在喃喃自问,语音到了后面竟有些无能为力。
“这不是你的无心之举吗?”她本想问的。
终,她没有开口。
她问自己,留下这个孩子真的有这么难吗?
它是那么小的小生命,小到还未成形,它无辜地降临,它与她血脉相连生生相系,它感应着她的心灵情感,它……它却,也是错误。
她已经是一个错误,她不要再缔造出一个相同的错误。
“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被害对不对?”
四周苍茫的山上,木棉花娇艳如滴,绵延而开。风一吹,长长的木棉道上,鲜红的花瓣轻划过树枝,纷纷扬扬地低飘下来。
她站在修剪整齐的墓碑前,凝望着照片中意气风发的男子,“父亲”两个字久久哽咽不出,丝断般轻喃的轻询声中,两行清泪却在从眼眶中滑出。
他是她的生父,唐如风。陪伴她咿呀长大的却不是他;他对她有情,她却害他招致杀身之祸;她因他生,他却因她死。她不愿,她不能,她那么害怕悲剧重演,可是……
君夕孱弱的指尖轻抚上小腹——她不忍。
她竟会心生不忍。
它让她备受折磨,它让她寝食难安,它存活在她的体内,感受着她的喜怒哀乐,却也在一天天成长。它只是被她一愿定义为的错误啊,它渴望来到这个世上,它有什么过错呢?
“君夕,叔叔不会怪你。”他不太见她哭,当她的清泪滴落在他的手背,安静等候在一旁的唐季川,他的心不由来地生疼起来。
“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不知道在说给谁听,谁又在怪罪地听呢?
木棉花轻盈若飞,花声轻微。
泪光点点的玉颜,美目清兮,梨花带雨。
“好了,我们回去吧。”
唐季川忽然后悔告诉她,带她来这里。毕竟是生父,有过一定的情感,谁又能说数年后谁能不伤心嘤然呢?好在,下次不带她来就是了。
宁静温雅的面容上隐过一丝温柔的悲伤,颀长清瘦的身影稍稍移动,唐季川依照来时,蒙上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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