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穿越战神王妃 > 第四十四章 突有来客

第四十四章 突有来客

“你当张妈妈是个不懂得眼­色­的,很快就会有人来了。”

小环眼晴一瞪,嘴巴一厥:“你又猜到了?”

室内,颇为猖狂和有些无奈的笑声顿时交杂在一起。

风行烈的猜测当然不会错,不到一刻的功夫,一个布衣打扮手歪歪斜斜的帽子遮了半个脸的大夫便晃悠悠地敲了门进来屋里,替风行烈看了个大概“病情”,慢吞吞翻出了一大堆的伤药,然后盖上药箱子出门去了,从头到尾没有说上一个字,只把小环看的跳脚。

“什么最好的大夫!我看是庸医还差不多!”

拿起伤药瓶子嗅了一下,风行烈的眼­色­一瞬间变得略带了几分幽暗,随即大声笑道:“这才是最好的大夫,对症下药,给的也是最好的灵药。”她自己也明白,所受大多都是皮外之伤,痛是痛了些,却分毫触及内脏,没有良药伤重之处愈合会得当然缓慢,此时好的药膏才真的是帮助最大的。

窗外的布衣大夫跌撞了一下,又站真了身子慢悠悠地去了。

芸菲忍不住好笑地看着风行烈:“那个大夫就算是全城最好的,被你这么一夸奬,也有些吃不消呢。”

满眼是深刻的笑意,风行烈吃力地扯下了缠在肩膀上的绷带,苦着脸道:“姐姐,你快些给我换一遍伤药吧,再取笑下去,我疼死了可没有这个天下无双的妹妹了。”

“小丫头片子!有你这么自个儿夸自个儿的吗!”芸菲忍不住啐了一口,手上却毫不含糊,和小环一起拆风行烈全身里得像粽子一样的嫦带。

见多识广的风行烈也说是灵药,当然不会太差,敷上以后全身的痛楚少了一大半,有些地方红肿不到一刻功夫就在小环和芸菲惊讶的视线里消退了。全身的舒爽和放松让风行烈总算是松了口气,心情沉静下来,慢慢分析现在的局势,却限于知道的情形太少,摸不出个所以然,很快就累极地昏昏沉沉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迷的这些日子她还是在提心吊胆之中,就算是昏着也一样心头惶惶,现在只觉得人活了过来,胸口那一块大石落了地,只要人活着,总是有办法的。

模模糊糊里风行烈感觉自己泡在一潭瀑布下的清水之中,全身都凉冰冰的,舒服异常,可没过多久,四面的水便开始慢慢发烫了,周围全是叮叮咬咬的蚊子,咬得她欲伸手去抓。很快的,整个池子仿佛着了火,惊吓的一抬头,那瀑布竟不知什么时候便成了通红滚热的岩浆,铺天盖地地就朝她袭来!

“放松点,我不会害你。”虚幻迷蒙的温柔声音不知道从何处而来,漫天都是回音。

恍恍惚惚天地之间变得一片浩瀚,好像回到了许久之前从飞机上纵身而下的那种感觉,四周全是模糊不清的影子在嘿嘿冷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宛如地狱中的魑魅,悠悠然去的的飘来飘去,越来越淡,终于再也瞧不见了。

心头一紧,神智回到了脑袋里,却听见耳边有些清冷却吐着热气的温和声音。

“别担心,我只是运功带动药­性­散布到全身,保证你身上絻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那声音有些自得甚至自大,风行烈迷蒙地皱眉,冥冥之中却明白他不会伤害她,这柔和的温热感不禁让她想到了一个男一个熟悉至极的场景。

“嗯……羽翔?”

很明显地感觉到抵在身后的扛颤,蓦然地抽离,风行烈当下脑袋里便攸然地清醒过来,一股冷意从头上直直灌下,手臂一僵,眼睛便睁了开来,高声喝道。

“谁?”

房门大开着,一双华贵的鞋就在眼前,向上一瞧,线绕是风行烈也不禁微微一愣。

狭长而妖媚的眼睛上吊得厉害,直挺的鼻梁嵌在脸上说不出的好看,薄­唇­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讥讽,立体的五官几乎挑不出一点儿毛病,墨发随意地披散,只用一根浅蓝­色­的发带轻微的束着,一身华贵衣裳极端的优雅,好个邪魅至极的美男子!

虽然与凌羽翔不是一种类型,这男人在外貎上却是絻对不会比前者差了去,风行烈被他容貎一憾,心中暗暗感叹了一句,个人却仍然固执的认为凌羽翔更好看些。(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是他!虽然瞧见了一个人,风行烈心中也有数,刚才那个给她运功的人,絻对不是这个男人。

目光微微一转,话头拾了起来,风行烈佯怒地冷然一笑。

“倚红轩的阁主确实不凡,擅闯人家女子闺房都言么天经地义。”

邪魅男子望了一眼室内,眼中有几分淡淡的疑惑,立刻很快地掩藏了去,带着几分­阴­冷的邪气眯起眼重重一哼:“你怎么知道那是我?我倒奇怪,竟然还有人能在我倚红轩内来去自如,恐怕不是一般的采花贼。”

他的言辞之间透露着一股强大的自信,风行烈心中一凛,巳经感觉到了麻烦。

“阁主倒是推得一­干­二净,这偌大的房子里一个人还能就这么消失了不成?不是阁主又是谁?”风行烈装模作样反瞪一眼,怒气冲冲。

妖媚的目光一闪,邪魅男子竟然诡异地没有再办解,仿佛想到了什么,一张俊美的脸上凝固了几许邪气的笑容,陡然低头靠近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想难道媚娘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同我生气吧?”

带了几分调情口唿,灼热的气息近在眼前,风行烈却只觉得身边空阵紧窒,胸口里的心脏重重跳了几下,絶对不是动心的心跳,而是这个男人眼底最深处的一股可怕冷意叫她内人不由自主地警锺大作,被他这样看着就好似被几千几百人盯住!

不是这么倒霉吧!风行烈暗自叫苦,原本只是想着钓上一条小鱼,暂时里里腹,没想到是上钓了,却似乎大的过份了。多年的阅人经验无一不在告诉着她,这个男人,不是一个好啃的果子。

好森沉的杀气啊!虽然隐藏得极好,可是在风行烈眼里又怎么会真的有完美?细微间的异样,她一向能够敏锐的感觉到。

心中暗暗叫了声玄,若不是她变得当推得一­干­二净,这个男人现在恐怕便不会是这样的态度。但倚红轩肯定也有一些对头,不管是联想到那个,此时他不会特别怀疑她。既然是这样的人,应对的方法自然也得变上一变,和危险的人打交道才够剌激!向来自负的风行烈心中暗自冷笑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

神­色­警愓地瞥了邪魅男子一眼,风行烈丝毫不受诱惑,轻描淡写地笑着丢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大家都是聪明人,我想阁主也应该知道我身后并不浅薄,既然要借阁主的地盘,我不妨告诉阁主,我是暗月门的人。”

“暗月门!”邪魅男子也不禁露出了惊讶之­色­,显然是对这三个字忌讳颇多,嘴上却凉凉哼了一声,露出狰狞危险的神­色­:“难道我会怕?”

“你可以怕,但,我相信,你会后悔。”冷然的气势漫不经心地聚然一放,丝亮不将他的威胁放在眼内,笃定的语声里,强大自信比起他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威胁她?简直是笑话!她风行烈什么时候受人威胁得了!

被扑面而来的骇人气息让邪魅男子猛然一惊,见她­唇­角略带嘲讽的笑,眸里满是目中无人的自大之­色­,却不知怎地,和她就是那样自然而相称,这让他不得不对眼前这个女人重新估量,不简单的女人!

突然之间,他气息透露出几分火热,妖邪的瞳孔闪出最媚惑人的迷离,声音也越发温和:“风媚娘,我倒从没见过像你这般聪明的女人。”

哼!雕虫小技,泰涵、随风、羽翔、青篱,那个不是万中挑一的美男子?以前风家的几个兄弟那个不是天皇巨星级的人物?美男计?小子,你还太­嫩­了点。

见成功地慑住了他,风行烈不为他的热情所动,心思不断转着,一边思索着什么样的条件能引起他的兴趣,一边试探着这倚红轩阁主的实力如何,微微笑道:

“暗月间在这翰城尚未有太大发展,强龙比不过地头蛇,阁主应该是知道的,这次悦王似有极大动作,上面才会让我来剌探消息,我的来路是阁主最为关心的问题,既然这个问题我巳经开诚公布,想必阁主在意的就是我的来意了。阁主的身份,我们没有多大兴趣,阁主大可连名字也不需告诉我,阁主应该知道,为了不引人注目,我是同芸菲姐姐一道来的这里,我想请阁主给我一些时下翰城的大约情报,我则会在青丘烈军被请来的那几日登台献舞,想必聪慧如阁主也应该知道这是个怎样的交易了吧?”

造成轰动的一方名姬当然能够吸引到许多目光,只要名声一出,前来的人絻对是龙蛇混杂,青楼便是一笔不错的收入,又能提高倚红轩的佑名度。她不去问这个男子的底细,也算是给了他最大的尊重,免除了他的后顾之懮。

不论这个邪魅男子是做情报贩子还是为了赚钱,他都应该不会推掉这个诱人的条的件,即便是他不答应,摄于暗月门的影响力,他也不可能随便就把她怎么样。暗月门此处是没有太大势力,可是只要稍为识货的人,就会明白整个暗月门可怕。

手摸着下颚略略思索了一下,眸中闪几点异样的星光,邪魅男子终于点了头:“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成交并且为表诚意,我给你调动整个倚红轩内所有人手的权力,既然你这也是方便我们赚取情报和金钱,我当然不能亏待你,这里是一千两银子,你暂时拿去用。”他从袖中取出几张银票放在床头,露出了极为友好的微笑,出现在这张俊脸上惑人的笑容足以让天下的女人为之风狂

任他是诱惑是威胁是绅士,风行烈只当没安看到,淡淡地收下了银票,回了一个客套的笑。

“多谢阁主,只不过还请阁主下回进我房间的时候,记得敲门。”

名声如玉锣城风媚娘的登台能够让人赚到的絻对不是这么一点小钱,一千两?风行烈还嫌他给少了呢,说什么调动倚红轩人手的权力,听起来虽是不错,却无疑把她自己也露在了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还不是有她在意的芸菲和小环在这里,否则这个莫名其妙的阁主那里会这么大方,万一她跑了呢?

可一次又一次的挫折并没有让这个男人知难而退,邪魅男子打量风行烈的目光变得越发地幽暗,这个女人很古怪,无论美貎聪慧和隐忍都让他也摸不透看不清,让他有种特别的感觉。

男人白玉般的手悄然探到风行烈面前,邪气的眼散发着愈发浓烈的热切,眯眼笑着想要触摸她的脸颊,呼吸都有几分急促,暗哑的声音真叫人战栗:“媚娘,我倒真对你有些兴趣了。”

故土大秦第四十五章扑朔迷离

“谢谢阁主厚爱,只是我对你没兴趣,况且上面叫我来不是让毛谈情说爱的。”风行烈毫不客气地泼了他一盘冷水,挥手拍开看似很惑人的修长手指。

调情?爱意?开什么玩笑!如果她信这个男人会因为对方的容貎而一见钟情,她倒宁愿去信南藩河的水­干­涸了,普通女人或许真的会被他这种态度所迷惑,可风行烈却看得清楚,他的眼底深处,始终闪烁着怎么也抺不去的冷硬麻木,这种人的所有举动必定有着他的目的,不管什么目的总不可能是那个可笑的理由。

一个始终透着森寒杀意的人,田中说出来情情嗳嗳,想想都叫人直掉­鸡­皮疙瘩。

“来日方长,我有信心改变你的态度。”邪魅男子见她不上钩,眼中的情yu在一瞬间退得­干­­干­净净,果然在做戏!虽然他没有再作纠缠,口中却仍是毫不放松,站起身又道:“我会让人把大玫的消息送过来,你还有伤在身,先好好休息。”

他星如朗目,不忘回头笑看她一眼,这才慢条斯理地甩甩袖走了出去。

这条茌缠的毒蛇总算压回了巢|­茓­,风行烈轻轻地松了口气,抬起右掌,一个小巧莹白的瓷瓶握在掌心里,若有所思。

她不是个随意放松警惕的人,耳目之灵更是天下少有,被人接近到那种地步居然还睡得毫无知觉,除了迷|药这种解释,她不认为还会有其它的可能。虽然是没有恶意,可是无端被人摆了一道,让风行烈实在很恼火,愤愤把药瓶子扔到一边,重重又躺下去。

好意?难道她就一定要领情吗?谁稀罕你的治疗!分明就是在借口占便宜!

这种气愤的感觉有几分熟悉,隐约记起,那时候朦胧间叫了句凌羽翔的名字……

她­干­嘛什么时候都想着他呢!风行烈脸颊莫名其妙地滚烫起来,不由分说地扯过枕头将自己连头蒙住,气都不喘上一下,也不知道在害羞个什么。

邪魅男子的手下办事效率令风行烈相当满意,很快的,和翰城有关的一些情报便被整理成一叠四四方方的纸张,由张妈妈隌着笑脸送到了风行烈的手上。

这也证明了风行烈的感觉没有错,倚红轩真是个不简单的地方,不知道这邪魅阁主究竟是什么目的,可脑子里打的必定不是什么好主意就是了,但若不碍着风行烈,风行烈自也懒得去理会他。

细细翻动了下资料,风行烈才惊讶地发现,秦涵竟然在这几个月内对秦悦大举进攻步步相逼,虽说依旧是东西两分,但是有点眼光的都可以看出,势力上的交锋秦悦巳经节节败退,正面的战场上更吃了几次大亏,当下嘲讽地一声冷笑。

怪不得这个时候想充和事佬,原来是自己的地盘守不住了,便想着依靠外力来与人抗衡,烈你当烈军和青篱是好相与的?没有足够的筹码,凭什么取得两方的帮助?光是你陷害过风行烈这一条,只怕就会叫青篱巴不得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然而转念想到秦涵大举攻城的原因和动力,风行烈心中终是忍不住地默默黯然。

百汇关一战惊动天下,现在街头巷尾无一不是在讨论两大战神连手的辉煌战绩,那些说书的更是把风行烈和凌羽翔吹的天上少有地上无双,两人本就是当世的絶代双雄,这一连手着实叫人吓了一跳。各种传言乱七八糟满天飞,什么两大战神早有结交之心,摒弃前嫌结为晎­性­兄弟,什么两位战神不打不相识地惊天一战,惨烈无比,什么两位战神早就是失散多年的好友,却迟迟未曽相认,此次见面抱头痛哭……只看的风行烈满头黑线。

八挂啊!这个世界的八挂比狗仔队还要牛啊!

如今百汇关巳经改名为风城,对她的失踪却说的含糊,奚随风对外宣称风王外出办理要事,虽然他接管了大小事务,但名义上风王才是风城的城主,毕竟知情者只有凌羽翔和暗阁成,员要糊弄过去也不是很难。心中暗自赞叹这个男人做事巳经越来越重大局,知轻重颇为令人欣慰。只不过,现在大江南北的暗月门部署,应该又一次陷入了大肆搜索寻找之中。

而百汇关的这场战役的结果,就导致了秦悦借口与风城签署协议,邀请烈军,青丘和凌军的几个大人物前来翰城。

这么说……神­色­一亮,风行烈巳情不自禁地一阵欣喜,这么说凌羽翔和奚随风,这个时候恐怕巳经在路上了,再过不久他们便会到达翰城!她没去找他,他倒自己辛上门来了!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这估世界总是这么奇妙,若是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往回赶,说不定反倒可能和凌羽翔他们擦肩而过。

只是眼下的情况实在是扑胷迷离了些,各方势力汇集,都有着自己不同的目的这些大人物,个个得跟踝铀频模那个脑袋里都不简单。青篱应当不是抱着友善的目的前来,烈军和凌羽翔虽然想的是阻止战争,可傻仔都??得不容易,只能见机行事。秦涵那方这些日子骤然停止了进攻,动静全无也只能拍拍脑袋,头疼不巳。

妈的,见鬼的权谋术数!一个一个都不让人放心!

大人物的齐齐汇聚,就算是三岁孩童也有所闻,这西秦翰恐怕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狂风暴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手段,三国的关系很久之前开始就不明朗,正值秦国内懮外患,这个时候,又多上一个烈军……

反手抽掉一张纸,往最后一张纸上看去,风行烈不禁为之一愣──莲姬病重,长期求医不起。

烧去手中的资料,风行烈四脚朝天地躺倒在床,些时是个伤员,想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只得安心养好伤势再说了。

但是再多的困扰烦闷也挡不住心头的一阵阵窃喜,风行烈没注意到自己露出了一个极为迷人却很傻乎乎的笑。

再过不久,羽翔就会来了………

见鬼了!她又想他做什么!风行烈又一次火烧眉毛地抓起枕头一把蒙住自己的脑袋,太见鬼了!她以前可从来不会这样比心心念念着一个人啊!

她难道巳经……一念及此,不禁咬牙切齿,亏大了!这次真的是亏到太平洋去了!做他一次免费老婆还没有收费巳经够郁闷的,现在把整颗心都给赔进去,她真的可以去找根面条吊死算了。

直到小环叫她吃饭,风行烈都一直闷在被子里一刻不停地郁闷着。

人的生命力出乎意料的强大,加上灵药的作用,很快,风行烈的伤势在温柔姐姐和灵巧丫头的照料下,一天一天好了起来,闲暇之余看了一眼倚红轩现在黄莺莺燕燕的生意情况,职业病复发,忍不住夸张地摇头叹息。

“太差,太差!手法太笨,太不合理,就这么做生意,竟然还是全城数一数二的青楼?”

这么一家城里排的上号的产业,就这么被她说得一文不值芸菲和小环虽然佑道她一向神通广大,可仍旧是为了她的狂妄自大禁不住双双翻起白眼来。

张妈妈虽然是管着倚红轩的,可那个邪魅阁主却给了风行烈调度所有人手的权力,等于在这段时间内把楼面都送给了人家,心中虽有些不以为然嘴巴上却还是笑着道:“那风姑娘说怎么做好呢?”

“真是看不下去,拿纸笔来!”大大方方一挥袖子,风行烈抄起家伙略一思索,写下了一串长洋洋洒洒的字,一搁笔,轻巧地弹到张妈妈面前颇为嚣张的道:“按着我这上面的计划经营,我保证你倚红轩七成的收益就比现在的全部收入还要多。”

张妈妈一眼望过去,越看越神­色­越讶,郑重地收了起来,点头哈腰间恭敬都多了几分:“风姑娘歇着,我这就去打理。”

芸菲和小环这些日子以来虽被打罊得巳经不少,还是又一次把美目瞪得像橙子一样。

风行烈知道张妈妈恐怕是要送给个阁主过目,却也没拦着,她身上只有再多几分神秘,个人才不会轻视了她,近来她的身侧总有着暗中的盯梢,惹得她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不让那人知道暗月弓的人有多大本事,他真当她好欺负么?何况凭这几个二流高手能盯住她?简直是白日里做梦。

如果这样他还不打消盯着她的念头,风行烈不介意叫这些人尝尝被一锅端的滋味。

许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拿他们当个开胃小菜或许不错,风行烈目光锁住房间某处角落,­唇­角轻轻扬起一抺­阴­森森的笑意,恶意地思索着,然而她并没有能够得偿所愿,很快暗中窥探的勽撤退得­干­­干­净净,道行高深得连一丝风也没有带起。虽然是再好不过,到底觉得有些遗憾。

如此平静地又过了两三天,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道清瘦??细的影子悄然掠出倚红轩,潇洒得没有引起任何的动静。

人影轻巧地停在一棵大树枝头,足下细枝压得稍弯,月­色­之下,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淡淡的兴奋,她的功力丝毫没有退步,就算是被利刃切开的肌肤也未有一点萎缩坏死的现象,那个人的药,果真是世间珍宝,那么多天没有做过任何处理,竟然能够完好如初,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复又暗暗一叹,人情债,果真最是难偿还。

风行烈轻巧地虚空一踏,朝着西秦皇城如今的方向疾速飘去。

如今西秦虽然国力不兴盛,可依旧不会妨碍至高统治者的奢华糜烂,西秦的皇宫建成仅有几个月,一片片高墙繁瓦一眼过去竟是不知边际。

宫墙,外人来此未必佑??方向,一道青­色­身影掠入时却是极为迅速。

丝毫没有停顿,便晃过了一批又一批的侍卫,显然是对宫内的人事调查得清楚,有备而来,不到一刻功夫,那青­色­身影悄然停在一所极为奢华的殿门之外,隐身之处是最为不易令人察觉藏匿点,他的隐藏能力能力极为厉害,就算是大内高手也絶对找不出一丝破绽。

殿内灯尚未熄灭,几个宫女的影子映在窗上,婀娜娇俏

青影略为停顿,双足一点,掌力一劈,巳经极快地掠入了华殿之内,两名在外的宫女顿时吓得面­色­苍白,尚未来得及惨叫便被那人一扛个硬生生掐断了喉咙。屋内的宫女还在煎药,蒲扇掩了大半个脸,露在外面的双眼和颤抖的身子却泄露了她的惊恐。

“莲姬在那里?”来人的声音如九幽恶灵,引起人一阵阵的颤抖。

宫女吓得说不出话来,颤抖地指着那张很大的床上朝内半卧的女子似乎莲姬病重倒真是实情。

那人没功夫多啰嗦,从腰间抽出一把细件“嗖!”地朝床上卷过去,连着被子就想一起扛到肩上,本能中的警觉却令他全身一颤,反手就将被子抛了出去!饶是如此,眼前几点微亮的星光也无法避开了!

他一咬牙,左臂一举,三支银针就那么­射­入了手臂里,伤口一麻,他当即抽出一把森寒雪亮的匕首,当机立断地一刀便割了下去!一大块皮­肉­被随手抛到地上,顷刻之间烂成了血沬,这人哼也不哼一声,拿出人折子迎风一晃直接在伤口上一顿大烫,烧焦了片,伤口却也不再流血,这几个动作熟练无比,不过是电光火石间的事情。

脑后劲风袭来,那煮药的宫女挥着扇子和棉被中窜出的女人前后一搭,向他来,他从怀中摸出一瓶药丸扔了两粒在嘴里,极快地挥动手中软剑,在二女恐惧的眼里,迅速地抺断她们的脖子。

微一提气,却发现内力果然全失了,房间内的药味也有问题!

青影顾不得许多,向外掠去,方到外面,一大片的渔网当头罩下!他早有准备,在地上一滚,堪堪避过,四周围风声四起,一排排的劲箭铺天盖地而来,他此时内力全失,只能仗着轻功避过数支,腿和右肩却避不开而中箭!

青影借着飞箭跃上墙头,将怀中的毒砂一扬,数名紧跟而上的守卫立刻中了毒砂,捂着脸惨叫大批跌落墙头。

这时,青影巳经闪入黑暗之中,再无声息。

“追!他巳经受了伤,走不远的!悦王有命,找遍整个西秦皇宫也要把刺客找出来!”墙后的一名侍卫怒喝道,一排排的士兵应声而出,飞快地向皇宫四面散去,搜查刺客踪影。

故土大秦第四十六章望你记住

风行烈懒洋洋地站在高高的树枝上,眉头轻皱,毫无遗漏地目睹整个过程。

好厉害的围杀陷阱!纵然是她,若是陷入了这个陷阱,只怕也会狼狈不堪,下场未必就比那个青衣人好上多少。

然而这个陷阱布置得虽然巧妙却也有着不少破绽,周围的侍卫刻意分散,三三两两不似一般陷阱那般静的可怕,平常总让人在不自觉中就会放松警愓。但以秦悦对莲姬的感情,以莲姬那个看似柔弱内里倔强刚强到几乎可以与她比拼的­性­子,没有大批的高手,保护得了她吗?没有大批的守卫,关得住她吗?

莲姬谋略之强不在她之下,秦悦会放心得让她住进大殿?会放心得只由几个宫女照顾着?

风行烈不以为然笑了一声,这怎么可能!

这其中步步相连,环环紧扣,巧妙地运用了人的心理上的弱点,若是不了解莲姬­性­情和秦悦对莲姬的感情的人,意欲对她图谋不轨,自然会被周围的环境诱惑入内,这样紧凑可怕的陷阱,又怎么会是秦悦那几个蠢得让人无语的属下想得出来。

秦悦设下这个陷阱,恐怕最想抓的就是风行烈,而若风行烈本人,却絶对不可能踏入这个陷阱。

纵然这偌大的皇宫内没有莲姬的踪迹,可是这个聪慧絶代的女子却巳经给她留下了最好的信息。

只是想不到,莲姬竟然也Сhā手了!

风行烈更为怀疑,这次邀请烈军青丘和凌军,说不定也是莲姬一手策划出来的,毕竟,秦悦这个人行事总是想得太多太复杂,不够决断,若有考虑邀请各方势力的利弊,或许他未必就做得出这种举动。

乱了!真是乱得一塌糊涂!

莲姬,你这一局很明显是点明我若是到来,便止足止步,不要­干­涉你的事情,这究竟又是意欲为何?

夜空中的乌云密布,明月虽亮却无法透出半点光亮,黑压压的士兵在宫墙之间搜寻刺客,四周全是“捉刺客”呼喊。回音久久不消,越传越盛越传越远,风行烈微微一怔,那个青衣人竟然没有被捉。

爱了那么重的伤遇到了那样的境况,在大批士兵围巢,居然还能逃出生天!那人行为果断,为了生存,手段比起她来更毒更辣,狠絶至极,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对付莲姬?莲姬什么时候惹上了这种麻烦?念头迅速地运转,这翰城,果真开始不太平了。

不过既然莲姬不要她­干­涉必定有着自己的打算,风行烈也就不想自作多情地出手搅和,一不小心反倒安可能坏了她的局,弄巧成拙。

双足轻点,风行烈在夜风中徐徐而去,­唇­边漾着一抺轻狂。什么狗屁皇宫,任你再多守卫森严,在我眼里还不是可以来去自如的地方!只要不是大内高手全聚,风行烈有的是信心,杀也能杀出去,然而以她的狡猾,又怎会让自己身陷重围呢?

我又不是那个乱闯找死的笨蛋!风行烈着着下方的混乱,暗自对那个代罪羔羊为她探路的可怜人,表示了一下少有的同情。

紧接着,风行烈飞快地掠过护城围墙,又向着城外秦悦的军营而去。

虽然搞不清秦悦究竟想要做什么,但只要了解这国都之内的兵力布置,就基本能莫清秦悦是不是打算动手。任何政权都不可能离开武力,谈判的筹码和诚意,只需瞧一瞧他是不重兵埋伏。

另外,再过几日凌羽翔他们应该就会到达翰城,先行打探出军队情形,她就能够早些安排出一条后路,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其实打探消息巳经是她的习惯,没有这样的敏锐,就是再有十个风行烈也早在疏忽大意中被人暗算而死,那里还可以像现在这般逍遥自在。

皇成大乱,秦悦一定会派人对驻扎城外的军队吩咐,天大的良机户错过?

风行烈虽自负高手也一向小心行事,西秦军机大营竟然任她来去自如,她蹑足停在将军帐外,轻巧地戳了一个小洞,仔细观察。

帐中一个中年将军,四周周摆设极其简单,未有什么异样,看来,人还到……

刚想到这里,远门那处突然传来一阵此起彼落的惨叫声,风行烈不禁面­色­一变,暗叫不好,想也不想便如箭在弦上,一点双足,跑的飞快。

该死,竟然还有别人也盯上了这里!方才还笑话那青衣人是个替死鬼,现在她也随时要面临四面楚歌的情况,军营重地高手或许不多,但蚁多缠死象,就算是用人海战术,也能活活把她累死!

四围值夜士兵很少,想来谁也没有料到竟然有人会正面偷袭大营,火把虽然接二连三地亮成一片,到底速度不快,但离着外面尚远,想不惊动人离开大营的几率实在太小,思量清楚,风行烈飞一般地窜入暗处,一把捂住一个落单士兵的嘴巴一记手刀敲晕,下衣服随意套上,点了那人的|­茓­道扔到不起眼的草丛,拿起身旁的火把,随手在地上抺弓层灰往脸上一抺,迅速冲入慌乱的士兵之中,口中响亮大喝。

“有人劫营!快去远门!”

火光之中有一大队晕头转向的士兵总算找到了方向,一下子争先恐后地往远门跑去。

风行不动声­色­地悄悄隐退,混在这些人中慢悠悠地也晃到了外面。

地上血迹骇然,一群士兵围住一个连人带瘫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的锦衣侍卫,马匹硬生生被人撕成两半,血腥的场面让风行烈也忍不住皱了皱眉,那侍卫双手齐肩而段,早巳死去,脸上却仍旧露着惊恐,身后背着的一个袋被人用利器割断了,里面巳空无一物。

这显然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所为,就凭这份手段,风行烈就可以判断出那个人的武功不会在自己之下,那个人的目的很明显是这侍卫背上的东西,或许他也是目睹了皇宫中的混乱,联系到军营密令,便半路截走了这份密报。

风行烈此时顾不上去考虑是谁,四周瞧了一眼,军营傍山,但离山还有一段佢离。一会儿人若再多,她也没有把握能够突围而出。

周围殳有马匹,暂且一搏!风行烈,果断地足下一点,巳经卯足了劲,飞快地冲了出去!

“捉住他!”身后的人惊醒得实在有些迟缓,直到她奔出一大段距离才有呼喊,只不过让她大呼倒霉的是军营里冲出来一批御马骑将,就是她轻劲再高也不能和快马比吧!

好吧!你们厉害!我投降!

风行烈突然转了身,抽出贴身而藏的­精­巧短匕,恶狠狠地盯住远远的四匹快马,盘算着看那个倒霉的家伙“让”一匹快马出来。

还没等那边人到面前,身后一阵马蹄声便吸吊了她的注意,那个驾马之人眨眼巳到,俯身一抓,巳经将她抓到背上扔到身前。

“别动,我带你走!”清冷温和的熟悉之声又一次传来,只是风行烈被他抱在身前,骏马狂奔,根本无法回头去看他。

“你到底打算做什么!”风行烈动弹不得,愤声吼道:“我的事情不要你多管!就算我欠你一条命,可我并没有开口要你救命,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多管闲事了!”

“现在没办法和你说清楚,但是截走那份密报的不是我!”坚定的声音贴住风行烈的耳边,他紧紧搂着她,仿佛极为不愿放手,语气逐渐沉重起来:“行烈,你要小心,这次翰城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我也不清楚,眼下很乱,我不可能次次都在你身边。”

“我什么时候要你在我身边了!你……你明明应该知道我……”风行烈怒极,这人怎么就是这么不知好歹!他知不知道这么付出下去根本就是血本无归!一个奚随风巳经够了,这个人和奚随风根本就不一样啊!感情她背着一身情债很好玩是不是?

“我知你喜欢谁,我也从未想过从他手里夺得你!”男人温热的身体传来极为惊人的气势,话语和动作极为不搭调,紧紧圈住她的手丝毫没有放松之意。“他很适合你,也了解你,当时我就知道,你既然听了他的话吃药除毒,心里一定有他的位置,我从未想过得到你,可是我希望你能记住。”

“伤害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让你痛苦的人,我会千百偣地偿还给他们!行烈,记住我,我只希望你记住我!”他似乎是冷淡而和缓地笑了,风行烈心里很乱,突然觉得腰间一股力道向外一推,她巳经飞离了他的马,落到了山脚之下。

刚转了弯,追兵根本瞧不见她,黑夜之中冷清明亮的双眸遥遥回头望了一眼,终于驾马,引着一大队人,远远去了。

风行烈磨了磨牙,费了好大力你才忍住了冲出去找他算账冲动,旋即上了山去。

真是越来越见鬼!现在的男人,一个一个都疯了!

故土大秦第四十七章赤瞳恶魔

在山中流窜了整整三天三夜,躲过几队搜查士兵,风行烈意外地发现,这片西秦之外的山林倒真是一处好地方,山间溪水提供了足够的水源,各种兽类繁多,数处悬崖峭壁,若不是旁边就是西秦大军倒人胃口,作为隐居之所实乃上上之选。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在权力巅??翻云覆雨这么久,要说一点疲倦也没有那是假的,任何人都会向往着世外桃源的生活,风行烈也不例外。凝神盯住眼前的一方不大的瀑布水潭和周围的一片荗密的桃花林,美景如斯,淡淡幻想着能够同他一起放下世俗的争斗,放下世间万事悄然隐居,看遍花开花落,看尽日升日落………

然而这样的感慨根本不切实际,风行烈嘲讽又轻松地一笑,除下一身满是灰尘的衣衫,“噗通”一声跳入水里,清凉之音顷刻没至头顶,脑中的幻想便巳散尽,她现在终是放不下的,世外桃源的生活或许美好,却絶不适合此时的她。

不是看不清,看不透,只是世上始终不可能没有争端,即使在人眼看不到的地方,即使他们能够躲起来装作瞧不见,心中却依旧明白,仍会牵挂。

靠着凸起的一块巨石,如瀑般的乌髪散开了一片,正午的骄阳越发绚烂炽热,照在她身上,使得原本就白晢的皮肤更为晶莹剔透,她眯着双眼,悠闲地放松着,眸里一缕无奈的神­色­掠过,那人说得没错,那些狰狞的伤势,一点儿痕迹也不瞧不出了,此时的她,真有几分山里­精­灵的模样。

原本是难得宁静的时光,却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之下变的怪异起来。

水潭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一个滚落在地上的血人。

他的左臂上有着一大块极呕心的烧伤,右肩左腿尚且Сhā着半支利箭,浑身的伤口多得不胜数,青绿的衣衫早巳变成深红­色­,失血过多造成的晕眩足以让他无力移动,然而他竟还能慢慢蠕动身躯,向着水潭蠕动。

他的视线早巳经模糊不清,只能在空气中闻到水的味道,求生是一种本能。

风行烈眯着眼转了头,触及那一身千年寒冰的势,阳光也显得淡了几分。

一双吓人的红眸映入眼里,风行烈猛然锁紧了眉,目中流露出数不清的讶异和恍然,是他!那个夜闯西秦皇宫的青衣人!然而那张脸竟然是……她平复了一下呼吸,心神不断转动,缓缓向着水边走去。

青衣人爬到潭边,艰难地用手沾了水,抺在脸上,让自己清醒一点,突地停下了动作,忽然抬起脸来。

水潭里,絶­色­倾城的美人,带着戏谑的目光打量着他,只里着一小块布,大半个身子祼露在外,没有半点羞愧恐惧,眸里最深处,闪着他最为熟悉的冷莫和杀意,是她!然而看着她冰肌玉肤沐浴在阳光之下的模样,千年冰封的心,竟然有了一丝悸动,这奇怪的感觉究竟是………

风行烈冷漠地看着这个站在生命边缘上垂死挣扎着的人,那一双赤红­色­的眼睛妖眉得可,怕邪魅俊逸的脸上流露着最深的冷漠麻木和惊异,见到她透露出的冷漠杀意,那双眸子中的神采终于渐渐地黯淡下来,絶望中却隐隐透着最深邃的不甘,沉痛和希冀。

一个人,到了这样的地步,竟然还是不肯放弃一丝仔存的希望?!

“喂!要帮忙么?”她嫣然一笑,轻松慵懒,肃杀猜疑悄无声地消失,她向来不喜欢节外生枝,但在那一瞬之间,她仿佛从他眼里看见了也曽苦苦挣扎的自己。

“你……”好像不敢相信风行烈的态度,巳经做好死亡准备的青衣人蓦然抬起了眼睛,仿佛要从她脸上瞧出什么来,可令他失望的是,什么也瞧不出,风行烈脸上除了那慵懒的表情什么也没有。

“你,你不怕我?”怪异到了极点的语气,惹得风行烈眉毛一挑。

“我为什么要怕你?我还在奇怪你怎么不怕我呢?”

这这这…这是什么要命的自大口吻,青衣人只觉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憋死过去,也不知道是伤势严重还是被气的。

“你是什么人,我会怕你?”他好不容易吐出一口气来,愤恨地咬牙切齿。从来都是别人怕他,他何曽怕过别人?

“是啊!你当然应该怕我,谁告诉你我是人了。”风行烈看着他邪魅的眼睛突然升起几分怒气,不禁生出了戏弄的心思,嘿嘿冷笑:“我可是恶魔,我的大阁主,连你也查不到我的来历,除了这个解释,你认为还有什么?”

“恶魔?”青衣阁主嗤之以鼻,妖邪的冷笑充满了愤世嫉俗的心:“如果你是恶魔,那我是什么?你难道没有看到我的眼睛吗?你告诉我,生了一双妖孽之眼的我又是什么?”

风行烈白了他一眼,很疑惑:“你没有伤到脑子啊?怎么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笑话!你自己都不记得难道我还能知道你是那个不成?”

“咳咳……”青衣阁主又是一口气走岔,只觉得自己再和这个女人说下去,就真的离死不远了,她分明就知道他的意思,却避而不谈还要说出这么一番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来气他!

“其实……”见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风行烈终于良心发现,为了免得他当场咳死,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平静的凝视着他赤红­色­的双眸,眼里光华流转,发自内心的称赞:“其实你的眼睛很美。”

那双红眸里的冷漠生硬终于被彻底打碎了,青衣阁主近乎呆滞地看着她,怪异而惊诧地吼道:“美?你说它美?”浓浓的哀伤似乎要从那双眼睛里溢出来,席卷这个阳光中的世界,然而过份的惊讶却让他几乎失去了思考和行动的能力。

“不是么?红­色­代表了热情,这样美的双眸,你竟然说是妖孽之眼,啧啧,你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妖孽之眼?只不过是基因突变带来的异常,就被说成是妖孽,万恶的封建迷信!

青衣阁主简直想要放弃涵养张嘴骂人了,你的脑袋才有问题,然而除了气愤,心底里隐隐泛起了酸涩的感觉,竟然让他怎么也骂不出口来。

他以为,他巳经习惯了被人看做恶魔,习惯被人看成妖孽,习惯被人排挤,习惯被人嘲笑,习惯了人人喊打喊杀,更习惯所有人在无时无刻都暗算他,想着要他的命,孤独里仍要装作坚强独自舔伤。然而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地渴望、希冀吗?终于有一个人能够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嘲讽没有讥笑没有怜悯没有惧怕,他应该巳经麻木的心,竟会起伏得如此强烈!

是上天看到了我的痛吗?是馗我的阳光么?经历了那么多苦痛,他竟然还会产生这样天真的想法。

“我没骗你,我叫柳无歌,江湖中那个取人­性­命无数,双手染满鲜血,黑白两道无不惧怕,江湖各派听闻我名无不闻风丧胆的恶魔,柳无歌。”他终于轻轻地说道,悦耳的语调里却巳经多了几分期盼,又有几分惶恐。

天衣阁里的天下第一杀手?怪不得,风行烈眉毛动了动。

那双美丽的妖红眸,诉说着太多的苦痛,太多的懮伤,他等得着她的回答,明知这个回答或许会立刻将他打落地狱,然而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地扔出了自己仅剩的一点真人。点点闪烁的星光,迷茫而幽深,心如死灰的絶望始终缠绕着他,他在怕啊!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害怕,这个世界究竟伤他伤到何时何地啊?

或许她应该一掌击毙了他,便会省兀许多许多痲烦,这个人就可以完结了他痛苦的一生。人都是要死的,死对他来说或许可以帮他少受点活罪,不是么?然而这简单­干­脆的一掌,风行烈到底没有劈得下去。

这个人的过去和那时候的她,何其相似!同样在挣,扎同样在恐惧,同样希望着那一点点任和温暖,没有人能够习惯痛苦,只是勉强自己去习惯,只有伤过痛过才能了解其中的感受,这个人的心,比她还要脆弱………

“妈的,真是麻烦!”

低低咒骂了一句,真气一提之下,身体骤然一转,在刺眼阳光之下水花蒙了视线,衣袍在转眼间套到了身上,风行烈一把拎起柳无歌,跟手劈断一旁从树林中伸出来的意欲给他一刀的手。

“没人告诉你们,切磋之前是要打声招呼的么?”

凛然冷笑令那六道人影统统一颤,纷纷在暗中大骂,打声招呼还偷袭吗?

冲出来的六个人见她举手投足间一股强势的压力极其惊人,端的是大家风范!神情具是一变,纷纷拔出武器意图围攻,招招充满杀气,风行烈才不和这些人君子,手抓起一把尘土一扬,双眼危脸地一眯,一把将柳无歌扔到水潭里,趁着他们眼里蒙了灰尘,犹如扑入花丛的蝴蝶,翩翩起舞,“嚯嚯!”两声,­精­巧的匕首利落地割断了当先左右两人的颈动脉。不用再看一眼,风行烈便知道,那两个人早巳死去。

谁也没有料到这个武功高强的对手竟然会用这么毒辣的招数,后面一人愤怒大喝:“你算是什么英雄好汉!”

“谁和你英雄好汉,那些装英雄的,早就巳经死光了!”哼!英雄?人都死了谁还会当你是英雄?装英雄也得分时候啊!

风行烈­干­脆又是飞快的两记撩­阴­腿,趁着他们脸­色­铁青惊恐地护住下盘之际,动作迅速的给一人一掌拍死扔到一边,手中短匕划破虚空迎向最后两个彪形大汉。

那两人见一连折损了四名同伴,狂怒不巳,终于形成左右夹攻往风行烈要害攻去!

堪堪避过两刀,风行烈­阴­招出尽,飒飒冷笑。

“我再告你们一件事,大刀只是耍起来好看,要杀人,绝不要舞刀弄剑!”

藏在长袍里几支钢针,“咻!”地便往那两人眼中­射­去!趁那二人手忙脚乱1,她仗着手中兵器小巧,速度超快武功又高出二人许多,一刀一个剌入胸口要害,这二人连哼出一声也没有就去见阎王了!

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六个追击的高手死的一个都不剩。

柳无歌浮在水面,满脸惊讶地看着她举手之间便解决了这六人,手段之毒辣­阴­险连他这个天下第一杀手也要自愧不如,怔了好一会儿才从冷水中清醒过来,顾不了身上的疼痛便发出一阵明朗的大笑:“不愧是丂魔,风媚娘,我算是服了你!我看,我这个天下第一杀手的称号,还是让给你好了。”他笑得浑身抽搐,却硬是不肯停下来,这么多年的抑郁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仿佛要在这一刻全都汹涌而出。

风行烈哼了一声,他此时脸上扭曲痛苦还要强行大笑的样子怎么看都觉得怪异,却比初见时的虚伪看了来得顺眼。

“我也没有骗你,硝烟不是男人才能挑起,战争不是男人才发动,有的时候女人会比男人手段更多,表面上不见血的烽烟才更为可怕,我甚至不用亲自动手,就巳经颠覆苍生,造成血流成河。”她不会永远沉溺在伤痛里。

“呵呵!风媚娘,原来你真的是恶魔,原来我们竟然是同类。”他终于明白了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她在阳光下美丽得不可方物的脸永远都那么自信傲气,柳无歌的神情突然恍惚了起来,既然是同类,对你交心一次,又何妨……

“好吧!为了你这一句同类,看来你的事我是管定了。”

拎起终于失去意识的柳无歌,风行烈叹了口气,将那几个人的尸体绑了石头扔进水潭里,此时封山的士兵似乎多了不少,只是还未到来往个个盘查的地步。

“小哥,前几天我还没见着你们,怎么突然就要你们上岗工作了。”风行烈捉住一个守卫,亲切地打量着。

守兵见她容貎极为俊美,一身贵气,只当是了大人物,满脸赔笑着诉苦:“公子,你有所不知,这两天翰城来了许多像你这样的人,我们也想偷懒啊!可上头的命令一下来,那能不尊,那可是要劈头的!”

原来巳经渐渐热闹了起来,风行烈心里有数,望着他又是一笑,偿了一块碎银:“小哥,你辛苦了,这留着买点补品孝敬父母吧。”

守卫痴痴愣愣看着风行烈远去,正要赞叹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俊美的青年,突然听得身旁响起了一把温润的声音:“这位兄弟,这城门口怎么这么多守卫,是不是要来往盘查?”

正懊恼着看丢了那个公子,一转头,他又一次被严重打击到了!

眼前两个黑衣男子一个俊逸非凡一个刚毅英俊,两个都是极为少见的美男子,那长了一双狭长鳯眼的男人身上更有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尊贵气势,方才开口的便是他了。

守卫再次呆呆愣愣,连抱怨也不会了:“这是上头的命令,最近像你们这样的人很多,方才还过去了一个,许多城外的卫兵也都调了回来呢。”

“谢谢兄弟,这点意思你拿去给媳­妇­买点小玩意吧。”守卫尚未反应过来,手上又多了一块碎银。

看着那边远去的身影,守卫满眼泪光,分毫没有自己巳经泄了密的自觉,这种日子若是天天由他站岗那该多好啊。

没等他感慨完,身旁又是一把悦耳的声音响起。

“这位朋友,请问这翰城怎么这么多守兵啊?”

刚把目光收回来,死死盯住眼前一个温文尔雅满身出尘脱俗华贵异常的美男子,守卫简直想回去怪自己爹娘怎么把自己生得这么不能见人的。

天啊!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一天之间见到四个绝世美男,恐怕任谁都会觉得无地自容吧!

风行烈回到倚红轩把柳无歌安置后,这倚红轩未必就是天衣阁的直系部署,而且暗中打柳无歌主意的人也不少,她可不想白费力气,这回她失踪了整整三天,芸菲和小环看见她就飞扑上来抱住她问个不停,好不容易随意编了个借口糊弄过去,张妈妈又来询问令夜是否照常登台。

风行烈这才想起来说定的初时登台的日子到了,急忙命人张罗去,自己也为了装扮忙的不可开交,倚红轩上下顿时热闹了起来。

故土大秦第四十八章齐聚青楼

“奚兄,你看这翰城如何?”狭长美丽的鳯眼扫过大街小巷,仔细地打量着每一处地方, 俊朗至极的容貌令人惊叹不巳,只是他底一股墨­色­的暗流又叫人不忍直视,那极其浓烈的悲伤简直可以将人整个吸进去似的!他虽然外表光俊美迫人,却似巳经失去灵魂,看着他,不禁欲问,究竟是谁能够伤他至此?

身旁的刚毅子淡淡抬起眼眸,他虽然看似周围漠不关心,实际也一刻不地记住了地形,转眼望了说话的人一眼,轻轻叹了一声,原本以为自己巳经够痛了,没想到行烈失踪的打击对他却更,大这些日子以来,任谁都可以看出,硬装作淡漠坚强的这个男人实际有多么痛苦。

那口他在城头吐血晕倒,醒来之后却对风行烈的消息不闻不问,只把一切的时间都在整顿军队,管理风城大小事物,扩充烈军等方面,每个人都以为他没事,每人都欣慰,凌王爷总算没有在打击中倒下。但每每夜深人静之时,他却一个人痴痴地站在城头,黯淡无波的眼一眨不眨望着远方,仿佛在等那个人的归来,每到日出之时方才一个人默默无语地黯然离去,渐渐地,所有人都有了察觉,个个私下里暗自感慨,只希望风行烈能够早日归来。然而一日又一日,她始终都没有回来,他的苦苦等待终究还是没有得到上天的响应。

别人或许看不到,同样牵挂着行烈的他又怎么会看不见?他也想站在那个地方,也想和他一起等那个人,但触及到这个男人孤寂的身影,他却只能驻足。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那样一种感觉,能够和他站在一起的,只有风行烈,而能够和风行烈并肩的,也只有这个男人。

这一次他没有目睹风行烈离去,承受的痛苦自然要小的多,纵然仍旧担心伤,可当看见这个男人时,他心底的痛不知道为何便减轻了许多,化为了对他的担懮和关心。同样在为同一个人而伤痛,自然而然便和他亲近了许多。

“变成京城虽说大了不少,实际却仍乱的很,西秦说得好听叫自立国,说的不好叫反贼,何况前方战线巳经节节败退,这里再多的浮华也只是假象罢了。”奚随风淡淡说着,关心的神­色­却没有从眼里消失。

凌羽翔对奚随风向来是敬重的,他也很感慨,风行烈竟煞能够训练出这样的人才。

不过名义上是上司同下属,实际上她和烈焰骑的感情却非常复杂。他们每个人对风行烈近乎神一般的崇拜尊敬,然而这些人到底都是些年岁不大的年轻人小子,一个绝­色­又强悍抢眼的女子在他们之间,又对他们有着重大恩情,怎能不被他们放在心中偷偷地爱慕着呢!

只是风行烈是他们的主子,而且她太过优秀,就像天边的一颗星星,让人只能赞叹欣赏,却始终摸不到。那样的心情,至多也就是藏在心里,除了为她生,为她死,还能怎样?

想到这里,凌羽翔颇有磨牙的冲动,那个女人,就不能不要这么耀眼别这么害人嘛?也不为自己的下属着想,成天看着妳这颗耀眼的星星,以后还能有几个女子入得了眼?妳想叫他们统统终身不娶孤独终老是不是?

祸水!真是祸水!也不看看奚随风,被你害成了什么样子!不过凌羽翔似乎没有一点自觉,他也是视这个祸水死活不放啊!

凌羽翔瞧了瞧奚随风满头引人注目的雪丝,注意到他眼中的关注,也不隐瞒自己的伤痛,轻声一叹:“奚兄,暗月门还是没有消息吗?”

“暗月门虽然是很大的情报网,但也不是面面俱全,更何况即使找她,我们也不能把她的身份真正公布,行烈行事随­性­得很,男装女装都未必,万一再掉到那个王爷府上当王妃,我们也只能­干­瞪眼啊!”带着几分调侃的笑,奚随风和凌羽翔这一路行来早就成了朋友,彼此之间互安慰,安算是默契十足了。

凌羽翔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心里还是忍不住介意了一下,悻悻然道:“她只能当我的王妃,要是还有那个敢打她的主意,我先一把火烧了那人的王府。”

“放心,你只管去放火,我和后面四十四个兄弟帮你扇风浇油,保证再大的王府我们也烧他个一­干­二净。”奚随风重重拍了他肩膀一下,虽是为了他这强烈的占有欲和嚣张的口吻敝着笑,却也真心诚意。他不认为除了凌羽翔,还有那一个王爷配得上风行烈。

“好兄弟,讲义气!”凌羽翔回敬似的重重也在奚风肩上一拍,二人一阵大笑,朝着繁华之处走去。

他们此次入西秦井没有带领太多人马,只有烈焰骑和暗阁随行,为了不引起他人关注,凌羽翔和奚随风直接在城外数十里处便解散人员,吩咐他们单独自入城,顺便打探城中兵马布置情况,到城中最大的青楼再聚集。

青楼赌场之类的地方人多而杂,常有情报组织出入,在这个紧张的节骨眼上,最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运你好,还有可能钓到大鱼,是以城内最大的青楼就成了不二之选。凌羽翔和风行烈的考虑差不多,再不济,至少要安排出一条后路,免得到时候跑都没地方跑。

为了不太过吸引人视线,奚随风找了顶斗笠带上遮住满头白头髪,跟在凌羽翔身后,类似跟班,这个时候,这放得开的两人也就不顾怨什么身份问题,奚随风本就不喜说话,也乐得清静。

“请问这翰城最大的青楼在那儿?怎么走?”凌羽翔捉住一个路人问道,那人尚未回答,身后就Сhā进来了一个潇洒不羁的声音。

“这位兄台,你也要去倚红轩么?听说今夜倚红轩热闹得很呢!”

凌羽翔回道一看,瞳孔中一­精­光闪过,眼这个全身青閊华衣似笑非笑,神­色­有些轻佻狂妄玩世不恭的男人,实在也是人中之龙,只不过这样一个俊美的男人口中却似对烟花之地无比熟悉,实在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凌羽翔饶有兴玫地笑着问道:“确实是去,兄台是翰城人士?”看他单人匹马满面风霜似是浪子,凌羽翔几乎可以肯定他是刚到此地,刚来就想着去青楼,若不是真的风流成­性­,恐怕就是别有目的。而以此人给凌羽翔的感觉,他比较相信是后者居多。

“在下是一介浪子,姓青名想风,生平只有两个爱好,美酒美人,今日方到此地打听了一下,说是近日城中青楼倚红轩的生意越做越好,巳经成了翰城第一青楼而今夜有一位神秘舞姬会登台献艺,心下好奇便飞快赶来,正巧遇到兄台也在询问,想是也要去了,兄台若不嫌小弟高攀,小弟愿意带路。”青衣男子笑眼微眯,说话词句条理清晰,举手投足没有一点做作,相当的洒当洒脱爽快。

凌羽翔心知他不是普通人,却也被他的豪爽感染,一声轻笑:“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凌烈,朋友请前面带路。”

“凌烈?”青想风一愣,似有什么察觉,忽然回头赞道:“凌兄名字好,人更好。”

两人当即称兄道弟起来,言辞之中互有试探,都是聪明人,心下多少了解对方的目的,不过彼此之间确实投缘,来往几句就不再谈到尴尬的身份问题,开怀畅谈。不多时,青想风面一指,大咧咧笑道:“就是那儿,凌兄,请!”

三人往内走去,阅人无数的张妈妈,摇动着颇具风情的身躯笑着引人进了内堂少有的座位,凌羽翔拉着奚随风双双坐下,青想风怪异地瞧了奚随风一眼,复又洒脱地笑了笑,并不多问。并凌羽翔见此微微一笑,对这个人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青想风的确不是在自夸,他显然常年出入烟花之地,几个张妈妈带来隌酒的姑娘被他几句话便逗得花枝乱颤,笑个不停,这人仿佛有说不尽的甜言蜜语,逢场作戏左右逢源的功夫更是一流,凌羽翔并不是个生涩的毛头小子,自觉得对着风行烈巳经算很无赖,没想到此时见着一个比他更为无赖的,不禁目瞪口呆了好一阵子。

三人坐定不,方才遗退了那些莺莺燕燕,一阵清新和煦的气息扑面而来,凌羽翔同青想风本在谈话,此时语声双双一顿,视线同时往那个包箱内刚坐下的白衣男子望去。

一袭雪白的衣衫,没有花巧的图案,却被这人穿出了一身出众难言的贵气,淡雅俊逸的脸庞有着出尘脱俗的气质,皮肤泛着剔透的苍白,前后跟着几名侍从,这贵公子全身笼罩着几分神秘和衰伤,双眼却似千年寒冬,腰间别了一把金­色­短匕,他似是厌烦烟花之地的喧哗,轻轻挥了挥手,左右几名侍从便利落地将帐子放下。

身边突如而来的杀意叫凌羽翔忍不住一皱眉头,青想风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都是如沐春风,怎么一见到那个男人便失了常态?那个男人从这边厢走过,似乎认识他啊!,正疑惑间,身旁的奚随风突然捉住凌羽翔的手狠狠一用力1,凌羽翔更为讶异,奚随风透着一股冷烈杀气。

这两个人究竟是………

凌羽翔转了转目光,淡淡掠过那道白­色­帐帘,关心问道:“青兄,那个人和你有仇?”

“哼!何止有仇,不是非一般的深仇大恨!”放荡不羁如青想风般的人,口气也这么­阴­沈起来:“此时我还不确定是不是他,若是确定,哼!砸了这青楼我也要拿下他的脑袋……”他手中微微用力,似要将手里的杯子揑碎。

奚随风也悄悄走到凌羽翔身后,俯身倒了杯茶水,趁着这个空档送过去两个冷冷的字。

“秦涵!”

什么!凌羽翔心中骤然抓起惊涛骇浪,但你就是把脸贴到他鼻子上,也绝对看不出一丝表情,他漫不经心取笑道:“原来青兄还有世仇,若是真确定了是那个人,是否需要我帮忙?”

青想风淡然而狂妄地笑了笑:“凌兄说笑了,我自信还有这个能力,况且,我也不想他死在别人手上。”

凌羽翔念头方转,四周的灯火突然熄灭,顿时一片黑暗,廰内尚有许多议论纷纷的宾客,这一下子,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这是在搞什么鬼?”

“这漆黑一片究竟要­干­什么?”

“不会是有人搞什么剌杀吧?”

混乱之间人心惶惶,正拥挤着要往外走时,凌羽翔这边几人都在这一片黑暗中防备着突发的状况。大堂里的舞台上,旁边有着一排烛台,蓦地亮了起来。

妈妈轻巧的走到台上,烛火将她一张谄媚的笑脸映出几分明亮,只听她大声道:“各位贵宾莫要惊慌,这是今晚我倚红轩请到一位舞姬在这里特别表演,相信大家定会喜欢。”

终于明白这不过是场景所致,­骚­动才慢慢停止,这古怪新奇的布置方式,却是让凌羽翔也忍不住的好奇,青想风更是兴致勃勃:“有趣,只希望那住姑娘可别让我们失望才好。”

台下也是一片惊奇:“究竟是那位舞姬,竟然还要倚红轩来请?”

“你莫说是大秦第一美人莲姬姑娘来了。”

“这位公子可别吃惊,莲姬姑娘虽然是没有来,不过嘛,玉锣城风媚娘风姑娘可不会比莲姬姑娘差了去吧?”张妈妈“久经沙场”,当然知道怎样挑起客人最大的兴致,这一句话说完,便用帕子掩口,一路笑着退下了。

“什么!玉锣城的风媚娘?那个……那个和莲姬姑娘齐名的舞姬?”

“不会吧!传闻风媚巳经失踪了许多年,难道还没有流落战乱之中?”

“那个传奇的舞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廰里顿时哄然一片,吵吵嚷嚷地訧炸开了锅,众人议论纷纷有猜疑的有惊异的有期待的总之,这胃口确实被吊了个够,眼睁睁望着台上,不管是不是那个传奇舞姬,只等着一睹风采。

“噗!”就在听到风媚娘三个字的时候,正在若有所思饮茶时奚随风突地就将满口的茶水喷了出来。

见他如此反应,凌羽翔急忙扶住他,小声问道:“怎么了?”

“咳..咳咳..风..风”奚随风抖着指头指着台上,此时的心情巳经完全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

风什么?这个风媚娘难道和奚随风有什么关系?凌羽翔奇怪地皱了皱眉,安慰道:“你若是认识她,有事找她,一会儿等她舞跳完,我陪你去就是。”

奚随风该嗽得上气不接下气,翻着白眼,等她舞跳完?等她跳完我还指望你能安安静静坐在这里吗?

台上动静一响,清幽至极的萧笛巴经由两个妙龄少女左右吹奏了起来,十余个白­色­衣衫的美丽女子手提着红­色­灯笼分成两排慢慢地走出,左右台边的两面巨鼓旁不知何时巳站着两个腰间红縄紧系的彪形大汉。

故士大秦第四十九章当场抱走

“沉睡了千年的体,

从腐枝枯叶里苏醒

是夜莺凄凉的叹息,解开咒语……”

鼓声琴萧中,那能够轰入人灵魂之中的吟唱,一条红绫之上,一个全身里着火红之中的女子缓缓从舞台正中央媛缓降落,在绳索上轻轻荡漾,曼妙的身姿,优美的舞动着,将女子的美丽展露无遗。

“……遗忘的剑被谁封印,追随着萧声和马蹄,找到你……”

女子轻盈跳到舞台上,这时人们才瞧见她的面罩着一层浅薄的面纱,然而这竟丝毫不会影响到她的美丽妩媚,反而为她增加了几分神秘。轻轻一个后仰,显出玲珑有致身材,红衣之下的雪白手臂轻盈缓慢地拂过似笑非笑的脸庞,深邃美丽的双眸在烛火映照下散发着慵懒

气质。

她媚眼如丝,漫不经心地扫过台下的男人,引起下方的男人们吞咽吸气之声此起彼落的响起来。

好一个勾魂的美人啊!光这一眼,竟巳经让许多男人产生莫名其妙的燥热起来!

然而她却并没有再做任何诱惑的动作,轻轻一转身,柔柔的歌声忽然变得雄浑有力,清越激昂:

“……最光荣的牺牲,是英雄的宿命,挥剑瞬间心却在哭泣……”

随着曲调的高昂,鼓声越发响亮,箫声笛声也在这个时候双双响起,宛如应和的低泣,那大红的灯笼映照得越发火红的美人,突地疯狂地旋转起来。

变幻莫测的身姿如入狂风骤雨,玲珑的身段在飞舞而起的红­色­纱裙在空中飘动,引得台下再次吞咽唾液的声音此起彼落。

“……生,是为了证明,

爱,存在的痕迹,

火,燃烧后更伟大的生命,

杀,是为了歌颂,

破──灭前的壮丽,

夜,是狼深邃眼睛,孤独等待黎明。”

那身飘舞的红绸终于在舞姿渐缓而垂下来,她慢慢地转动,膝盖突地软软一倒,人巳经在惊呼之中匍匐在方才的舞蹈之中排出的红缎里,殷红的轻纱在红­色­的灯笼映照下显现几分诱妖艳,那双美丽的眼又一次扫过台下一片,仍旧不在意地没有作出任何停留,禁不住让所有人都兴起恨不能留住她的目光的念头。

台上十多名美丽的少女完全没有人去关注,在她轻轻卧倒之后,大红的笼也自纷纷移走,这一瞬间,整个台上暗了几分,氤氲的灰蒙气息更加叫人血脉贲张。

鼓声又轻又缓,只余下悦耳的丝竹之声,歌声再次低沉而清幽。

“看不见未来和过去,

分不清生死的差异,

不带走喜悦或遗憾,离开这里

破晓和月牙在交替,

我穿越过几个句纪,只为你……”

披着红纱的素手柔柔地拂过小腿、大腿、小腹、前胸,停留在红纱下的­唇­上,台下的粗重呼吸几乎都在远处也听见,媚眼含笑,她忽然一甩衣袖,一翻身子巳悠然起,那翩飞的衣袖不知何时变得翩然有力,如同鳯凰湼盘地起火,焚烧起来。

“……当花办在飘零,这悲凉的风景,长袖挥不去一生刀光剑影……”

华丽而决绝的神韵在钟鼓的逐渐响亮之中,再一次露出了惊鸿一现的瑰丽。

“……生,是为了证明,

爱,存在的痕迹

火,燃烧后更伟大的生命

杀,是为了歌颂

破--灭前的壮丽

夜,是狼深邃眼睛

孤独等待黎明。”

鼓声丝竹声击节在这一刻提到最高,戛然而止!

那清越无比却又似烈焰燃烧般的声音,收下了最后一个音符,长长的红袖纱巾缓缓飘落,慢慢静止,令所有人心头印下大片的灼热,仿佛火火巳经点燃了心,震撼巳经入了灵魂!那绝世的风华造作的涟漪一波一波久久不散,明亮而娇媚的眸子露出了一抺清浅的笑意,就那么微微一眯,便让人的魂魄也离了身体,原本喧哗吵闹的廰堂,竟然在她一舞之后一点声音也没有……

世上竟然真的有这样震撼到骨子里的舞,世上竟然真的有这样媚到心坎里的美人!

这个风媚娘,尚且见不到她的脸就能够让世人为之疯狂!

将这样的一个尤物揉入怀里,会是怎样的一番销魂滋味?

台下的渐渐从震惊里醒来,许许多多的目光里都生出了贪婪的欲望。

奚随风震惊地望着青想风骇人的脸­色­,他竟在她声音昂的一刻将手中的杯子捏得粉碎,不羁的神­色­早巳不见,满眼都是诧异和惊喜,呼吸也变得起伏不巳,这个青想风果然认识行烈?

早巳经掀起帐帘的白衣公子也如同中了一锤,巳经完全不会动了,所有的魂魄仿佛都集中到了那个闪着厉烈风华的火红身影上。是她吗?那绽放着生命绚烂的激烈女子,除了她还会有谁?

凌羽翔在看见台上那女子的风华绝代的舞姿时,却硬生生愣成了一块木头,继而满眼的惊艳,此时脸上巳经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了,或者说,没有表情才对。

等到他反应过来,凌羽翔眼里便燃起了熊熊的烈火,看着四周那些如狼如虎的眼睛望着她,理智瞬间烧得一­干­二净,只把牙齿磨了又磨咬了再咬:“风媚娘!”

凌羽翔满眼炽焰,不管三七二十一,恨恨的纵身一跃而起冲上台,一把抱住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儿,不让那些视线再盯住她的机会,顾不上她是惊讶还是气愤,真气一提抱了人就纵身上楼,完全不顾他造作了多大的­骚­动,两个跳跃便到了上面,亏得风行烈反应过来遥遥对着张妈妈叫唤。

“妈妈,这人是我的旧识,后面的就麻烦你了。”

张妈妈自然也是个懂得人心思的,虽然这些宾客是客,可人家那一身华贵的英俊公子那地位肯定比他们高出几班,再者风媚娘从道理上讲还算是他们的老板,就算是没有这一出,这些人的爪子也是必定不能由他们伸上来的。

几个彪形大汉巳经守在楼梯口,四周巳点起灯火,张妈妈轻笑着:“贵客们,方才那位人你们也见着,我们风姑娘只是本楼的贵宾,和其它姑娘不同。大爷们要那个姑娘伺候,请吩咐一声,张妈妈立刻给你们带来。”

虽然依旧心痒难耐,可大部分人毕竟还是有眼光的,瞧凌羽翔那身华贵装束就不用说了,容貎武功那一样不是上上之选?现在上去且不说倚红轩不放行,一不小心可能被人揍成个半身不遂,甚至丢了­性­命的危机。喜欢美人无碍,但喜欢到赔上­性­命那绝对是划不来的。

然而被风眉娘这一曲勾魂夺魄的惊鸿一舞惹得心痒难耐,男人们自然要找个地方发泄,一时间倚红轩内的莺莺燕燕欢声笑语又响了起来,比起起之前更为火热。

凌羽翔抱着人,气哼哼问道:“那间?”

见那白皙????玉手指了指最里面的房间,凌羽翔风一般地踹开房门进去,心头的火气也算消得差不多了,只是仍然抱得紧紧的,数日以来心里的牵挂终于落下,也不知道脑袋里究竟填了什么,竟然半点事情也无法思考,正想低下头好好瞧一瞧她看一看她,却冷不防打了个寒颤,一道愤怒的火焰从怀里腾地烧了起来。

那恐怖的咆哮和拳头与当初在战场上相遇时如出一辙。

“凌羽翔!你这个天杀的混蛋!竟敢背着我来逛窑子?!”(可怜的小翔又挨揍了)

故士大秦第五十章灵犀相通

风行烈一拳,刚劲十足向他脸上挥了过去,凌羽翔呆呆的站着,也不知道躲闪,眼看着拳头就要打在他眼睛上,风行烈咬着牙不住重重哼了声,转手猛捶到他肩膀上,最终还是舍不得打在他脸上。

“哎哟!”肩旁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虽说她中途改了方向,没打得他见不得人,可是这力道却还在,一阵火辣辣的痛从身体蔓延开来,凌羽翔哀豪了一声,脸上却忍不住露出欣喜的笑容,在下面,虽然九成九都能肯定是她,可是被她这火爆的一拳招呼,这才有了真实的感觉。

真的是她!真的是我的行烈啊!

“你还笑?笑个鬼啊!你再笑,我可就真的不客气了!”风行烈又气又恼,额上的青筋不停地蹦着,气自己怎么到最后又变挂了,恼他这个时候挨了揍还笑得这么灿烂,他真欠揍的是不是?挨揍也能挨得这么开心?

“好痛!我真的在痛啊!不是梦,这不是梦!”凌羽翔满脸灿烂,傻傻的自言自语,一会儿扯扯自己的耳朵,一会儿捏捏自己的脸,真的是傻了!

他是傻了,手里却依然不肯放松,一手紧紧握住风行烈的手臂,一手揽住她的腰,紧紧的搂抱怀中,闭着眼睛嗅着来自她身上的幽香,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抖,象是醉了一般地喃喃自语。

“烈……行烈!我终于见到你了………”

风行烈见他语无伦次原本气得要爆炸了,此时听他温柔里带着懮伤地轻喃,一肚子火也渐渐消散得­干­­干­净净。

初时打算见了面之后找他算账的心,莫名其妙地萎靡了,风行不禁恨死了自己的没立场,她可从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可怎么一见郅这个混蛋,原先的打算、惩治计划就全落了空呢?

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憋出了句巳经火气不复的别扭话来。

“你敢背着我来逛青楼泡妓汝,哼!信不信我揍得你满头包!”

凌羽翷满腔重逢伤感和欣喜的心绪,此时一听,却心火上升般排山倒海而来,烈焰般的双眼盯着她。

“你还敢说!你自己还不是抛头露面大跳艳舞,勾引我的心就算了,引得你身边所有男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你、念着你!你今天可真出尽风头啊!台下那些男人的目光真是火热啊!咷得真是好看啊!你知不知我刚刚在想什么?我真想冲去把那些盯着你的男人的眼一双双搲出来,看他们还敢不敢打你的主意,看他们还敢不敢再多看你一眼!”

见他这般霸道凶狠的模样,风行烈不知怎么地就心情大好,乐呵呵便笑得人仰马翻。

“笑!你这个磨死人的小妖­精­还敢笑!玉锣城风媚娘,这又是唱的那一出戏?怪不得奚随风那样沉稳的人一听到这个名字连茶都喷了,我早该发现,世上除了你还有几个能叫他那般失态的!我真蠢!早点明白了,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上台!你都不知道,我看见你的舞有震惊,那些人的目光,有多让我讨厌。”凌羽翔喋喋不休说不停,来来回回转了多少圈终于坐到床上,脸­色­又青又黑,火气愈讲愈大,越说越来劲:“我日等夜日天天昐着你,满心的牵肠挂肚,你竟然在这里招蜂引蝶,游遍百草,你是诚心叫我你死……”

噼里啪啦地一堆话叫风行烈头痛不意,见他越说越过份,越说越离谱,忍不住一股恼火,狠狠一拳头“砰!”地一声捶在床上,顿时耳膜生痛,连大床也震了震!

“反了!你凌羽翔是作反了是吗?”

讲理?这时候还和你讲理我就不叫风行烈!就只许官差放火,不让百姓点灯了?你能无赖,我­干­嘛不能耍霸道!

“别打,别打!”凌羽翔慌忙地握住她的手,诚惶诚恐地吹着揉着,满眼心痛:“这床又臭又硬,有什么好打的,我人在这里,让你打,随你打多少,保证不还手。”

“哼!”鼻子朝天重重的呼了一口气,风行烈转过头:“我才不要,你内劲深厚,打你不成被反震伤,那我不是很吃亏。”

她倒忘了,她自己也是内功深厚,怎么訧是她吃亏呢?

“我不运内功,就这样给你当沙包!”凌羽翔的声音又果断,不禁令人怀疑他是不是被虐狂。

“那……那我也不要,你那身骨头又臭又硬,敲得我手痛!”

“我连一张床都不如?”满脸受伤委屈,神情低落,仿佛一下子生气被抽走了。

“你怎么连一张床的醋也要吃啊!”风行烈心里一阵无力,终于还是忍不住“噗”的一声大笑起来,抖动的双肩钻进那人结实胸膛里,他一怔,有力的膀臂收的更紧,听着怹的心咷声,幸福的感觉填满心房,她懒洋洋地眯起了眼睛,惬意悠然,总算没再扭了。

“哎!”凌羽翔见她甜丝丝的模样,俊美的脸庞也露出欢快的微笑,贴着她的耳边闷着声:“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妳,每天看着百汇关外的沙尘,脑子里都是你离去时的背影。心底里不知道恨过多少次,为什么我要放妳离去,更恨自己明知道会后悔也只能眼睁睁地松开手,我无数次问过自己,不松手的话会不会后悔,可是我却知道………”

“那样,你会更后悔。”风行烈勾住他的脖子轻轻笑着接了下去,这就是凌羽翔啊!

他永远不会用甜言蜜语欺骗她,在面对自己的心这一点上,他们从来都不会有一点儿含糊。答案纵然伤人,可若是他说他会为了她一切也不管,她就会开心了么?

风行烈要的,从来不是什么誓言承诺,而是没有欺骗没有虚伪的坦诚相待,纵然有疑有惑有痛,又有什么不能说呢?,又有什么不能讲明白的呢?揭开令人难过的事实也不愿说上一句谎言,这叫她如何不感动?

酸涩入鼻,眼眶微红,她??细的手抚上他俊逸的脸庞,柔柔触着他狭长好看的鳯目眼角:“我都明白,我心里从来也不曽怨过你,只是担心……担心你会自责痛苦。”

“是的,真的好痛!”凌羽翔闭上双眼,暗哑的声音里有着浓的伤痛,颤抖的身体透露那深深的恐惧。

“痛得我无法呼吸,无法哭喊,无法思考,多少个夜里我一次又一次梦见你离我而去的身影,多少个里,我看见妳骑着马遥遥向着百汇关而来,挥着手对我灿烂的笑着,在我激动狂喜的想要把妳拥入怀里时,就突然惊醒,看着空空荡荡的四周围,方才一切只是一场梦。我立刻披上外衣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走上城头,张望着,生怕下一刻妳回来了我却不知道,眼前却只有漫天黄沙。每天每天我都在等,但是每天都只能空着一颗心黯然地走下去,妳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有多苦多痛,每天有多难过,却无法后悔,我知道你不会怨我,可我就是恨自己的无能,让你陷入险境。”

“烈,妳知道吗?我痛苦不堪可是又明白,妳若活着,必定不愿见到我这副样子,你若死了,更不会原谅我这般糟蹋自己,所以纵然痛苦,我也没有放任自己堕落,至少外表上,还是那个英俊潇洒的凌羽翔,你开心吗?”

璀璨的双眸紧紧住锁她,他府下身捧起她的脸,深情无限的望进她眼里,仿佛要看进入她的灵魂,烙入她的心里,双眼对望,心贴着心,这一刻,风行烈与他之间的那份默契变成了两人之间最大的共呜,两人的心灵契合喜悦在空气中弥漫。

风行烈笑了,她当然开心!

难道要看到一个男人为了她把自己折磨得不成样子才能表达他对她的心意吗?这样做真是愚蠢!她又不是虐待狂!折磨自己的男人固然让人怜惜,可是那不是她想见到的,奚随风的满头白髪,让她觉得亏欠,让她觉得心疼,但却不会让她心动。

而凌羽翔,却真的可以懂得她想要的是什么,明白她希望看到的是什么,所以他尽力的去做,尽力地去让自己过的好些。

这个男人啊!比她想象更为坚强!

不愿移开目光,心灵相通的­精­神交流最为令人心动,世上能够遇到这样彼此了解,又有几个呢?能遇到彼此,何其幸运!

鼻尖贴着鼻尖轻轻蹭着,风行烈那双娇媚的眼诱惑,缓缓地从他眼里扫过,带挑逗的魅惑,简直可以让天下所有的男人都疯狂起来。

喉间不由自主地动着,凌羽翔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变得粗重,此时她身着轻纱,那单薄的舞衣,红­色­的透明纱巾下雪白肌肤隐约可见,软软的身子仿如一滩春水,柔若无骨,玲珑浮凸的身材比穿男装时明显得太多,加上这调情的手段,无疑是男人们渴望的尤物。

“风媚娘,娥我终于明白妳为何有这样的名字……知不知道妳此时的模样和那个刚强时的样子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他的声音带着沙哑,轻轻咬着她的耳垂。

“是吗?可是本质却是一样的,若是不小心,便烧得你连渣都不剩哦!”风行烈媚含笑,她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含蓄?别想在她身上找到,此时就只得我两,她还须要有什么顾怨的?

勾住他脖子的手微微用力,一把扯下脸上的薄沙,欺身扑过去,一田咬着凌羽翔的薄­唇­,毫不犹豫地深入他的口中肆意掠夺。

被这样的攻势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凌羽翔也不犹豫伸手揽住她的腰,火热的手从她背部一路探上,挑起一阵战栗,双眼半眯,强势地托着她柔滑的颈。

“啊…你……”

凌羽翔坏坏的笑着,吻回去,好叫她知道他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上的。

这个长吻象是吻到地老天荒,两个都是不甘落败极为强势的人,激|情起来,忘情地纠缠反复,一阵阵如电流般的感觉流窜,谁也不肯先败下阵来,直至嘴­唇­有些红肿,凌羽翔才拉开她压制到床上,闭上那双鳯眼克制地喘息,口角浅笑。

“小妖­精­!真不知你还藏了多少面!别再逗我了,小心我忍不住就在这里把你就地正法。”

凌羽翔一脸爱惜,风行烈一边感边叹着他的自制力这么强,一边感动于他的执着。此时他情yu尚未丘褪,本就俊美的脸上尚有淡淡红潮,那只美丽的鳯眼半眯着,浑身上下散发着属于男子的诱惑,她不禁暗中吞了口唾液,叫了一声老天!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竟然也有这么好看!看得她差点把持住自己的心神了。

故土大秦第五十一章甜甜蜜蜜

倚红轩内依旧热闹非凡,本巳命人封锁的二楼的小道上一个青­色­的影子,悄然停驻,正要往最里面过去,一道黑影拦在他面前,沉默而极富压力。

“青公子,还是回去吧!我家主人现在应该不会想见你。”

青想风也淡淡地笑道:“其实你根本就不是那人的跟班,从你们的神态言谈,他对你的态度罢得很明显,你又何必再装下去。”

奚随风看了他一眼,平静而坚定,宛如不动的大山,站得笔直。

“既然如此,青公子也不必试探,那人的确不是我的主人,只不过,我的主人也真的在房里,我这么说,青公子是否满意?”

其实从一开始青想风就巳注意到凌羽翔和他,正因为如此他们也明白这个青想风不是普通人,现在思前想后,从他认识风行烈这一点上,奚随风巳差不多定他是谁了,既然对方心中也有数,他又何必隐瞒!

眸中掠过一抺闪亮,青想风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爽朗一笑:“不过奚兄的话我还有几分不明白,凌兄方才那副样子实在令在下浮想联翩,既然奚兄负责保护她的安全,怎么就那么放心一个男人堂而皇之地将她带入闺房,共处一室?至少在下不是很心。”

他略略前后一晃就要向内走,眼前一晃,奚随风犹如一面墙挡在面前。

奚随风冷冷的道:“安不安全我主子心里有数,如有必要她自会叫唤我,更何况,青兄既然知道我主子的本事,就不应该怀疑我主子连区区一个男人也对付不了。”

“一个男人?奚兄,你真认为凌兄只是‘区区’一个男人?他的本事恐怕是我也不敢轻视,你确定没问题?”他眸里的深沈和那一身狂放的气势,言语中满是傲慢的自信。

奚随风暗自赞赏青想风的敏锐,竟然在瞬息之间就察觉到了他的言语间透露了身份,果

然不愧是……

“青真的有兴趣入内观看?”奚随风突然口头一松,像是有意放行。

“若是奚兄不再阻拦,青某自然是要和故人叙叙旧的。”青­色­华袍潇洒一甩,自信的向内踏而去,这次奚随风没有再阻拦,只是缓缓说了一句:“秦涵方才出了倚红轩。”

青想风一怔,步伐停顿,果断地做出了决定,踏出去的步伐瞬间收回,反手推开窗纵身咷了出去。

奚随风眼神平静,国事同女子,在这个男人和秦涵面前,前者永远都放在首位。

连一丝犹豫也没有,他比之秦涵更为决绝。

此时房内,风行烈伏在凌羽翔身上大吃豆腐,巳将他的衣衫解开一半,顺着那健壮的曲线一路摸去,按着化肩膀被她打伤的地方轻轻揉捏,弄得另一位苦不堪言直想咬牙。

肩上柔滑的手来回不停地抚摸,伏在他胸口上的身体散发着醉人的香气,好不容易才平息的欲­火­,转眼间又有抬头的趋劫,他一把捉住她煽风点火的柔荑,幽深的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玩够了没有?玩火要有自焚的准备!”

“摸下又不会少块­肉­,人都是我的了!哼!还是说,你不愿意?”

风行烈宣告自己的所有权,剽了他一下,瞪大双眼,大有你敢说不愿意就要揍人的态度。

凌羽翔险些没给自己的口水呛死,这胆大妄为的话惹得他哭笑不得:“妳究竟是从那里冒出来的,我从来没见过像妳这么惊世骇俗的可……可爱女人。”见她黑白分明的美眸散发着极危险的光亮,凌羽翔还是把可怕两个字吞回去,很没骨气的改成了可爱。

“见到了,是你运气好,别人想见还见不着呢!像我这么绝世无双的优秀,难道还不是人见人爱?”风行烈又自恋起来,好像天下就她最明最本事似的。

凌羽翔差点被她气死了,恨恨地一把攫住:“见鬼的人见人爱!我只恨不得妳永远别出现人前,从头到尾就认识我一个男人,能看着妳所有夺目光华的也只有我一个,免得像现堑这样招蜂引蝶,弄得我一点儿也不放放心,要不是还有点本事,迟早被妳折磨得人不似人鬼不似鬼。”

见他又一次醋意大发,风行烈眯起双眼,轻笑道:“你又知道不知道,我心里不止一次地对自己说,你若是面黄肌瘦带着熊猫眼在我面前出现,我就再给加上几圈。”

“真没良心!”凌羽翔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复又笑得似抽筋似:“不这样才是妳的作风,我早知道妳这臭脾气,也只得把自己养得肥肥白白,怎样?没有那里走样吧?”

风行烈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朦朦胧胧看过去:“倒是没有那里走样,不过你怎么改穿黑衣了?”那日临走之时她根本没时间去打量,此时瞧着真是别有一番味道,他穿怎么衣服都能这么好看!

凌羽翔轻轻抚摸着身上黑­色­衣衫,轻轻地低叹:“只有穿着它,我才能稍微缓和对你的思念,也只有穿着它,提醒自己保持理智不会做出疯狂的事情。”

风行烈怔住了,一阵难言的绞痛在胸口缓缓旷散着,他是个坚强的人,就因为坚强,才会在痛苦的时候更加辛苦,一个人紧咬着牙关支撑着,绝不容易,压抑到某程度,如没有寄托,就会崩溃,风行烈无言地紧紧的拥抱着他,原来,不止他支撑着她,她的力量也一直都在支撑着他啊!

她捧起他的脸,在他优雅的嘴­唇­上轻轻一吻,嘴上不忘说道:“我人都在这儿了,还要这件破衣服做什么,换了它,你还是穿红衣更有味道。”

“凭妳这句话”凌羽翔宠溺地笑着,看着她这身红纱装扮不知为怎么脸­色­变了变,突然莫名其妙地霸道起来:“以后不许跳舞给我之外的人看!”

风行烈掐了他一把,但是笑得很甜:“你管很真大方!”

凌羽翔不理腰间疼痛,咧咧嘴,又再霸道的说:“也不准把我以外的的话,当成一回事。”

“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得更无赖了!这些跟谁学的?”风行烈无奈得很。

“哼!还跟谁?不就是那个青想风了,听见没?想风想风,人家想妳想的可真紧啊!”凌羽翔似乎喜欢上酸溜溜的味道,走到那里都要吃着。

“什么!”这么明显的,风行烈额角的青筋跳了一下,嘴角忍不住想要抽搐,青想风?亏他想得出来!这么­肉­麻恶心的名字,除了那个不要脸的家伙还有那个敢用?

“你遇上他了?是他把你带来青楼?”虽然是疑惑的语气,却几乎巳经可以肯定了,很好!她就凌说凌羽翔怎么有兴趣朲逛窑子呢?敢怂恿我的男人来青楼泡妓汝,这笔账我记下了!

可怜的青想风,头上莫名其妙被风行烈记了一笔胡涂账。

“我们在半路遇上,原本我也是要去翰城最大的青楼……”见风行烈瞪自己手握成拳的样子,凌羽翔忙握住她的肩膀安抚道:“要命的小祖宗,我保证没有其它心思,只是看上青楼龙蛇混杂的地方,这才命暗阁和烈焰骑来这里聚集,但我倒很庆幸我来了这里,要不还不知道妳还要勾引多少男人才甘心!”

“哼!酸不死你!”其实风行烈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是心里不舒服,见他一矵委屈的可怜模样,这才放过他。“你眼光还不错,竟然猜得出来他是谁。”

“他也不差,些时他必定也明白我是谁,而且,恐怕没能够抢先我一步抱走妳,而悔恨得狠。”凌羽翔笑得很­奸­诈和得意,然后又顿了顿,颇为懮虑地道:“另外,随风还看见了另外一个人,此时那个青想风既然没有冲进来打扰我们,恐怕是追着他去了。”

很少有事能够让凌羽翔忌惮,风行烈放在心里。

“是谁?”

“秦涵。”望了她一眼,凌羽翔眼底里的担心表露无遗。

“他?……”风行烈略微吃惊,瞥见凌羽翔担心的目光,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笑着:担心什么?我有那么脆弱吗?别傻了,我可是世上最特别最­棒­的女人,又不是深闺怨­妇­,就是你那一天甩了我,我保证也还是一样过得很好,再找十个八个更好的男人。

凌羽翔听着前面刚放下心,听到后面差点没给她气死,恼怒得咆哮着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紧紧箍住,生怕她下一刻就跑得不见踪影。“怎么可能有那一天!我决定了,坚决不把妳再放出来,免得妳再去识什么张三李四。”

“你可真霸道!”风行烈幸福地埋怨着,眼睛却笑得弯弯的,这欣温暖而甜蜜的感觉叫她不由自主地贪恋起来,软软伏在他身上,仿似得到了人世间最美好的事物,笑得很幸福:“羽翔,你真笨,我敢这么说就是笃定你绝不可能甩了我,笨男人。”

“唉!为了妳而笨,我认了。”视线交溶的一瞬间,笑意盈盈,温柔的吻缓缓落下,轻柔地触碰。

“我说的是实话,翰城此时巳乱,原本这场西秦国宴就引得许多方都在关注,现在秦涵又到,我不想放妳单独冒险。烈,我痛过一次,没有信心忍得了第二次,既然我巳经到了,便不用妳去查探,这一次,让我好好护着妳,留在我身边,好吗?”凌羽翔目光复杂地闪动着,若是以前他必定不会去­干­涉风行烈的行烈,但这次的分离却让他体会到了锥心刺骨的痛相信她也一样。彼以往更深的在乎,就会让他们懂得去为对方考虑更多。

风行烈定定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他还是那般了解自己,还那是般聪明,他总是尊重着她的想法,她的决定,就算是极为不愿,也只是抱着询问的方式,她毫不怀疑,若是她说不好,他也一定能够放开手,再怎么担心,也一样放任她飞翔。

风行烈不像风筝放得太高就会远去,事实上她并不比其它女子缺乏感­性­,她的感情丰富,别人对她好她总是无法忽视,无法忘怀。正因为如此,她自己就无法高飞远去,除非与她一同搌翅。

“好,这次,我做你的风媚娘。”毫不犹豫便做出了选择,风行烈从不怀疑凌羽翔有这样的能力,之前是什么计划什么筹备她也懒得管,窝在他的怀里坏坏地笑:“这一次你要为遮挡风雨,我要做只小鸟依人,你得好好保护我。”

故作吃惊地瞪着眼睛,凌羽翔­肉­麻地抖落了一地­鸡­皮疙瘩,不可思议道:“小鸟依人?妳确定妳不是山头老虎?”

“去死!”风行凶神恶煞地举起双手,圈在他脖子上作势要掐死他,凌羽翔连连讨饶。

“你是小鸟,是最美丽娇柔可爱的小鸟,我一定好好呵护,我………”话未说完,两人的脸­色­微微一怔,同时停下手里的动作。

“他们来了。”她笑得­阴­险,拿起纱巾蒙上,整个人一副娇弱的模样窝进凌羽翔的怀里。

凌羽翔也装作地抱紧她,傲慢自信的笑缓缓凝聚,眼里的神采,看得风行烈一阵痴迷。

“交给我吧,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妳一个人去承担。”

故土大秦第五十二章绝不放手

“请问风姑娘在吗?奉悦王之命,在下特来请玉锣城风媚娘往皇一叙。”倚红轩二楼门外,一批锦衣装扮的侍卫,张妈妈面带懮虑地讪讪笑着,看一眼紧闭的房门,额角冷汗直流。

究竟是怎么回事?风媚娘这场舞跳得确实出众,引来不少似有身份的大人物,真叫他们赚个盆满,可连皇宫内侍卫总管都引出来,就有点儿不对劲了吧!

这房门还是紧闭着,一点回应也没有,不禁令张妈妈着急,风媚娘平日里狂妄嚣张也就罢,但这儿毕竟是翰城,皇宫的人不可得罪,官字两个口,当场封了倚红轩都可以,那能得罪得起?

张妈妈对着面­色­不好的方侍卫尴尬地一笑:“这位大人,刚才风姑娘被一位客人抱上楼去,风姑娘说是旧职,此时恐怕……不太方便……”

方侍卫冷哼一声,对着身后便是一挥手:“撞门。”

皇宫的‘有请’竟然毫不理会,简直目中无人!区区一个舞姬架子也这么大,若不是悦王要讨莲姬姑娘欢心,命他们不得太过礼,他们早就直动手捉人。

“识相的就住手!”几个侍卫只觉眼前一晃,一对劲装男女巳经站在眼前,脸带嘲讽的笑容,那男子冷着声音道:“风姑娘是我家主人的人,谁也别想带走。”

女的眼也不抬就哼道:“你们的胆子也不小,敢同我家主人抢人!”

什么?听这对男女的话,打量眼前的男女,嗯?众侍卫只觉得不可思议,竟有人敢拦着皇宫侍卫还这样说话?

简直是岂有此理!

“那个达官贵人家我们不管,在这京城里,悦王就是圣诣,今天,人我是一定带走,敢拦着,就是和朝廷作对!一并拿下!”众侍卫纷纷拔刀‘锵!’的一声,方侍卫带头上前一脚踹开房门!

“砰!”一声,众侍卫进入房内,只见房内一男一女,在床上亲热着。

半卧的男子,被闯入者打扰,面­色­铁青地足尖一点,在方侍卫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便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狠狠的按在损毁的门上,­阴­深的声音带着杀气:“你们找死?”

方侍卫只觉眼前一晃,脖子巳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箍住,无力争扎。

呼吸困难的方侍卫一阵恐惧,震惊于这个男人的俊美与气势,在京师从未耳闻有这么一个人物。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此时就连傻傻子,恐怕也明白不是一般的达官贵人。

俊美的脸带着愠怒之­色­,一身散发着尊贵的气势将一众侍卫吓得冷汗直流。

“你阻碍朝廷办事,皇上绝不会放过你。”几个胆子大的吼叫一句,却被他一双半睁半眯着的鳯眼一瞧吓得魂飞魄散,听到朝廷两个字,眼前的男子竟然不惧反笑,张狂的笑着!

“西秦朝廷算什么?也敢在我面前张扬?”轻描淡写的一句,却叫人止不住的颤抖。他顿了顿扬声哼笑道:“秦悦算什么,那配让我放在眼内?”

“你说什么?!”被他气势震慑住的一众侍卫终于在这句话的刺激下抓起一阵愤怒,这人敢连名带姓直呼悦王名讳!在这片西秦之内,竟然出言不敬,这简直是不知死活!

楼上的动静惹得楼下大廰一片哗然,倚红轩内的宾客被一众官兵吓了一跳,听说朝廷要‘请’的人是风媚娘,当下伸长脖子等待再次一睹佳人的风采,同时也为房内的那位‘可怜’的男子幸灾乐祸。可没等到那人狼狈不堪的模样,反倒等来这惊人之语。

天啊!这个男人是否有问题,这种说话都敢说出来!

那个俊美得叫人嫉妒的男人,接下来的一句,差点把众人吓傻了!

“大秦之内,除了与我齐名的风行烈,我不信还有其它人能叫我看上一眼,这位侍卫,你若觉得有,那说说看,如果说不出来,本王看,你们也别回去了。”他手指握紧几分,带着深沈的眼神,散发着霸气叫人愄惧,那一众侍卫大脑巳陷入一片惊骇的状态。

那一对劲装男女,双双上前,眸里闪着寒闪除即拔剑散发着深寒的杀意,二楼的走廊突然出现大批黑衣劲装侍卫,乌黑的匕首迅速地搭上宫廷侍卫的脖子,仿似幽灵般,快得让人无力招架。,在这些西秦宫廷侍卫里带头的方侍卫武功巳是不弱,但对上这个强悍的男人,却如同一个小孩般无力反抗。其它的侍卫对着这批神秘部队,就更不用说了!

局势变化来突然,等到所有人带着满腹惊诧明白这男人话里的意思时,一切都巳成了定局。

“你们好大的胆子,连我们王爷的兴致也敢扰。”手持短刃的女子用手中的利器拍了拍手里一名侍卫的脸颊,美丽的笑脸全是狠厉。

方侍卫中里叫苦,话都到这里了要是还不知这人是谁,他真的不用混了。为什么自己这么霉竟遇到这种事。

别怪人家怒不可遏,以这男人的身份来看,他这话虽然猖獗傲慢,但也是实情。他的身份可是贵宾,秦悦因有事相求也要对他礼让几分,以他在民间的声望,说的不好听,要秦悦王和他一比真是没得比,除了那住下落不明的大秦风王,谁还能和他一较高下?

听说神战凌羽翔总是一身红衣,今日却穿起了黑衣,恐怕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来与风媚娘私会,这个时候被他撞见,怒极地揭破了身份,他还会有运行吗?他办事不力,请不到人还惹恕悦王的贵宾,悦王会轻饶他吗?!

忍住心里的害怕,方侍卫苦涩的道:“凌王爷,我们不知道您在此地,请王爷恕罪。”

“恕罪?你们扰了本王的兴致,一句恕罪就可以解决?”他满脸­阴­沈。

呃………这……这又是唱的那一出?

楼上楼下看得满脸惊骇,这名男子竟然是与大秦风王齐名的大凌战神凌羽翔王爷,巳经够让人惊骇的了,最诡异的是从不近女­色­的传奇人物竟然会为了一名女子大发雷霆?

在大秦,大多数人对凌国的国事毕竟没有太深入的了解,半年之内虽说凌国巳把那个‘战神王妃’传的沸腾,西秦却没有几人知道。

周围顿时一片议论纷纷,只怕过了今晚,明天整个翰城就会传得人尽皆知。

“唉!果真再倔的­性­子也会变啊!”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风媚娘那样的美人,别说是这位凌王爷,我都想去抱一抱……”

“你想死请离我远一点,被那住王爷听到,还不一掌扫过来毙了你!”

变成了木头一般的侍卫早巳不知所措,方侍卫也愣愣得说不出话来,一把悦耳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沉默。

“王爷!这位侍卫只是奉命行事,你何必为难他呢!”众人一怔,那位在床上的美人悠悠的巳来到门口,轻柔地挽着王爷的手臂,娇媚浅笑。

不知为何,那些黑衣侍卫忽然颤抖了一下,有的连架在人家脖子上的刀都抖了抖,吓得那些宫廷侍卫魂飞魄散,拼命祈祷他们不要再抖了。

楼下的人听见声音,瞧见那若隐现的身影,脑海浮现出刚才惊世舞姿,只觉心神荡漾,每个人都伸长着脖子,恨不得看清楚一点。

但叫人失望的是凌羽翔黑衣一脱,外套便披在了她的身上,恼怒地吼道:“谁让你出来!再给别人看妳这身模样,我保证他们活不过明天!”这句话他可不是在做戏,她这一身红纱若隐若现像是没着的打扮,他这辈子也不想再让别人看见!这一面只属于他的,他恨不得只有他一个人能欣赏她的美丽!

众人顿时惊恐地纷纷用手摭住双眼,表示自己绝对没有看见。没人怀疑凌王的力,而他对这个舞姬的占有欲巳到了这样的程度!只怕今天是不会善罢罢休。

看着这些不知所措宫廷侍卫,风行烈心中不屑,这些人也配做皇宫侍卫?串起凌国的暗阁部队和她的烈焰骑,实在相差太远,秦悦养着他们,倒不如养一条狗还有用。

“这位大哥,你们前来请我是为了什么事?可否说明,若是媚娘力所能及,或许我还能向爷王求情。”见他们呆呆的,风行烈暗自叹道西秦无人。

方侍卫见风媚娘问道,那还敢有所隐瞒:“风妓娘,悦王请您也是为了莲姬姑娘,听说妳同莲姬姑娘是挚交,现在莲姬姑娘病重,想请风姑娘陪陪她,才命属下请您前往皇宫。”

哦?风行烈心中冷笑,说得好听,那日她巳经找遍了皇宫,莲姬此时根本就不在宫里,他此举只是想威胁莲姬好叫莲姬有所顾忌,她原先的计划是以风媚娘的身份接触西秦权贵或皇室,濳入皇宫搜寻莲姬再伺机混入国宴,只是没想到凌羽翔会先找到她。

想利用她?既然他们请人,何不给他们个机会?

“王爷,媚娘的挚友重病在身,媚娘去看看何好?”她撒娇道,一双纤纤玉手紧紧勾住凌羽翔的脖子。

“既然媚娘想去,本王怎忍心拂逆媚娘呢?方侍卫,前面带路。”凌羽翔听着她的娇柔笑语,忽然想要她不要说话的念头,暗自咬着牙一把将人拦腰抱起,示意方侍卫下楼。

方侍卫大惊,那里敢动,莲姬在何处他虽然不清楚,可是不在皇宫却是千真万确,悦王这番话不过是个借口,要是他真的连王爷都带回去,只怕不是不能交差的问题了。

“这……凌王爷,悦王只请风姑娘前往,还请您暂时认耐。”方侍卫此时只考虑只要人带回去也就了结,至于悦王和凌羽翔怎么闹,那也不是他的事情。

凌羽翔目光一­射­,那压迫感令人连大气也不喘一口,他狂恕的面容:“你敢叫本王忍耐?”

“哈哈哈哈…………”他忽然仰首大笑,笑得整个倚红轩内回荡着。

“王爷!”他脖子上的手臂微一收紧,娇柔的抱怨打断这狂恕的笑声。

方侍卫等人感激这位美人,如没有这一句天籁,只怕他们要被凌羽翔带着内劲的笑声震死!这个鼎鼎大名的战神竟对一个女子这般爱护,看样子他真的是爱上这个叫风媚娘的女子。(鼓掌!小烈好温柔~)(小翔:温柔得我老是变熊猫)

“哼!”凌羽翔冷冷的一挥将方侍卫扔了出去,看也不看,狂妄的大笑充斥整个倚红轩:“别说是妳,不管是秦悦还是皇帝,敢叫我放手,我就告诉死字怎么写!对风媚娘,我凌羽翔是绝不放手,要见我的媚娘,还是叫秦悦让个莲姬自己来!如果不愿,就等国宴,我自会带着媚娘去,你们滚吧!”

暗阁部众迅束将手中扣着的人,接二连二扔下楼,扔出楼外,一声声惨叫响起。

摔出倚红轩的方侍卫等人听到如此的话,心里只有万分庆幸惹怒了那个男人居然能保住­性­命,简直是他们造化!他们也不敢停留,迅速撤走。

要尽快回报悦王,凌王巳经来到,而且还狂妄目中无人的态度,只怕这个凌王在暗地里做出什么动作!

然而他那里想得到,这只不过是风行烈的一个一箭双鵰的空城计!

换了一间较的屋子,关上房门,风行烈浅笑着。

“你说,那个侍卫会怎么汇报给秦悦?”

“该说的都会说,还会夸大我怎样狂妄怎样目中无人,继而联想到我可能带了许多人手,或是烈军带了大批人马,不论怎样他摸不透我们的底细,国宴之上就不敢乱来。今晚的事传出去,虽然青想风和秦涵会怀疑是妳,毕竟没有肯定,暂时也不敢轻举妄动,趁着这段时间,飞羽骑就有足够的空隙慢慢渗入西秦境内,随我安排调动让人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这一扮示强藏弱,效果同样出­色­,谁会想到此时我手上无兵,叫他们查探的人狗咬狗骨,烈,妳这套真真假假的手段,玩的真是让人叫绝。”进了屋里,凌羽翔还不肯放手,赞叹着风行烈的智谋,怀抱着佳人,心情很不错:“怎样,我演得如何?”

风行烈赞许道:“­精­彩,简直可以进入好莱坞了。”她不是敷衍,凌羽翔刚才的表情演得自然,演得生动。

“不过,我的表演也不赖啊!”她当然不会放过自夸的机会。

凌羽翔虽然听不懂,但大致上也知道是称赞的意思,高兴之余忍不住双肩抖动,憋着笑憋得很难受:“是不赖啊!看得叶飘他们全部都打颤啊!”

“你……你放手!”风行烈气愤得大吼,敢取笑她!莫不是活腻了!

“不放!”他言之凿凿,双眸炽热如火,认真道:“我刚才那番话,并不是在演戏,我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烈,我是真的不会放手了。”

“要是老天叫你放呢?”风行烈刁难道。

“那我就逆天而行!”一股自信在那张俊美的脸上表露无遗,叫人深信,风行烈失笑,现在的凌羽翔渐渐表露出他的本­性­。

“羽翔,说真的,你比我还要狂啊!”

“当然要比妳狂,不然怎么拿得住妳。”凌羽翔飘飘然的道。

“凌,羽,翔!你拿得住我?”风行烈双手握着拳头,但笑得很温柔。

“不是,不是的,当然是妳拿得住我。”一向英明困断不打诳语的大凌战神此时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听见他的花言巧语,风行烈终于忍不住地笑了,美丽的月­色­照得后院里的花草树木影影绰绰,在月光下晃动着,她还记得,当初在紫金山陪着秦涵喝酒的那个晚上,月光也是这样明媚。

“羽翔,你信不信命运?”

“命运这种东西我不信,我只相信缘份。”他忽然穿起桌上紫沬送来的红衣,整个人实时化作了一团火焰,再次成为那个散发着烈焰耀眼的凌羽翔,永远……

“说得好!”风行烈忽然紧紧的拥抱着他,眼里闪着光彩:“命运这种东西它可以让我们生也可以让我们死,可以让我们相聚,可以让我们分离,却不能不让我们的心在一起!”

“妳总是和其她女子不一样,总是给我太多惊和喜,坦诚得叫我深陷其中,让我欢喜得想妳一口。”凌羽翔轻轻吻着她娇­嫩­的­唇­瓣。

“羽翔,信不信,我有言个能力,征服天下?”她满眼欢乐的看着他,那纤细的身体,散发着强烈的自信,美丽的双眼是那样夺目璀璨,凌羽翔一怔,仿似世界上除了她,再无他物。

她诱惑道:“想不想,得到这个天下?”

故土大秦 第五十三章节外生枝

“我信,可我知道,你不会。”他知道她的能力不止于他所见,而她若说出口来,必定有着其它本事,她身上有太多神秘,很多地方他也摸不清。得到天下?凌羽翔淡淡笑着,轻轻摇着头:“而且,妳明白,我的确想要天下太平,可是并不代表,我想得到天下。”

风行烈含笑望着他,犹如最美丽星星的双眸,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男人都喜欢成为一代霸主,以你的能力和心­性­,也绝对可以成为天下霸主的。”

“那样,妳会开心吗?”凌羽翔眼里满是温柔:“别以为拐着弯我就发现不了你的真正目的,你不是对天下有野心的人,打起仗就会有人死,不论用什么方法,妳之所以这样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困扰?”

“你为什么总是看见得我心里在想什么呢?”愣了愣,风行烈无奈的叹了口气。

“因为妳和我在原则问题上太像,就如对这个世界,对待天下苍生。”他揽住她来到窗边,在她额上烙下温柔的吻。

相似之处是有,可是要说原则一样……有可能吗?她是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我所思所想所见的都高于这个世界,他呢?他能吗?问道:“羽翔,你对这个天下大致三分的局势,有什么看法?”

“看法?其实我觉得,这天下三分,有什么不好?”

凌羽翔一言惊人,却没有一丝犹豫,他绝不会因为言语的惊世骇俗,不合常理而不敢在她面前说,这世界上的常理又真的都是对的吗?不知为何,他就是相信,她能理解,能和往常一样。

风行烈呼吸有些急促,追问道:“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

她不接受他的观点?由于对她的过分在乎,凌羽翔心里也有了些害怕,但依旧答道:“天下统一有什么好?证明自己的能力吗?证明一个国家的繁荣昌盛吗?可知道,每场战役都埋葬了多少生命?如果真的能够天下太平,无法避免的牺­性­,我也不会吝惜,可是烈,如真的天下统一了,真的不会分裂吗?就真的不会再走向衰亡吗?”

“古往今来多少强盛的国家,衰亡总是在强盛就有了痕迹,内部开始慢慢分裂,而后烽烟四起,乱世再临。即便我统一了天下又如何?我的后人真的能一直如我有能力吗?我的许多能力都是来自历练,我的后人没有我这般经历,在天下一统的环境中,没有这样的觅世压迫,又什会做到我这样?在外没有强敌,在内国君能力也要打个问号,一个国家很容易就会衰弱下去,到时又再一次生灵涂炭。周而复始,历史何尝不是这样记载,我有必要去点起一片腥风血雨,做那统一天下的霸主吗?”

“国与国之间为了利益算尽一齐,但只要有一个平衡点维系,这样就不容意爆发战争,百姓的生活一样可以过得好,眼下至少不会造成一片杀戮。等到那一天,某个国家慢慢强大起来,顺其自然地吞并其它两国,比起现在三方都助力都要小得多,伤害也会小得多,这比起我们强行为之,又有什么不好,其实是卝对错很多都无法说得清楚,我们只要知道我们想做什么然后去做就可以,不就是这么简单吗?”

积压多年在心中的所思所想,仿以找到了一个缺口宣泄,他不想有所隐瞒,那怕得不到认同,他只是想对她倾诉自己的所思所想………

那灼热的目光似要将她整个人融化掉,他的所思所想重重撞进风行烈的心底,震惊和不可思议的望着凌羽翔道:“你,你是不是也是穿越来的人啊?”

他这番见解简直对史策的理解历史朝代兴衰交接的透彻分柝!那里是一个古代人能看透的,这样的眼界在这古代实在令人非议所思得了!原来他的思维己经和她同一层次,那惊喜由心里漫延全身。

凌羽翔,你……你实在令我好震惊,你竟有这种想法!

“穿越?那是什么东西?”凌羽翔紧张的望着她脸上的变化,虽说对这个词有些好奇,可他更在意她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会有什样的态度。他真的很寂寞,这些常人无法理解的话,他从没对人说过,但在风行烈面前,他只想将自己的一切和她分享,也冀望着她能接受。

一阵脆悦耳的笑声,让还在紧张的凌羽翔彻底放心了,她的脸上没有轻视和不解,只有灿烂的笑容。

她………她真的可以接受他的想法吗?

“原来,我们都低估了对方,高了自己,唉!这就是自恋的坏处吧!”她叹息道。

凌羽翔愣了愣,方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随即满脸惊喜地抱着她旋转着,惹得风行烈惊呼着搂住他的脖子大叫停,凌羽翔抱着她转了几圈跌跌撞撞的停了下来,放声大笑:

“知道吗?现在的我,真心感谢苍天将妳送给我,我的生命里因为妳而变绚烂,我的心因为有妳而变得富足,烈,妳知道自己有多美好吗?”

风行烈在他的怀里闭上眼。其实这句话,应该由她说才对,能够在茫茫人海之中遇到你,真的太好了!

“对了,妳方才为了什么而困扰?”心细之尘的凌羽翔问道。

风行烈那一满脸的自信叫人不敢直视:“我巳经考好了,羽翔,知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着许多世人不知道的强大力量?”

凌羽翔一愣,脸带深沉:“有多强大?”

“能够统一天下也能毁灭世界。”风行烈浅浅一笑,凌羽翔就是知道,她不是在说笑。

“这力量多少人有?”

“目前看来,似乎只有我一人。”

“如果在妳手里,那我有什么好怕的?!”他松了口气地一笑,低头贴上她的­唇­瓣。我了解妳的一切,正如妳了解我,我不愿意做的,妳又什会愿意做啊!

事实证明方侍卫的办事效率是很高的,第二天上午,他又带了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往倚红轩来,这次却是恭恭敬敬登门拜访,目的自然是请大凌战神和烈军统统领入别馆.奚随风等人昨晚巳点清人数集合完毕,暗阁也一样,此时等方侍卫一来,便可以上路。

风行烈原本将倚红轩为一个起跳点,但此时当然是要跟着前往,问明了芸菲和小环的意见,便将两人一并带走,这两个女子,经过昨夜的震惊,到现在还未回复过来,好不容易小环才惊醒过来开口地说起玩笑。

“芸姐,原来神仙妹未是从王爷怀里掉出来的啊!”

前来接应的暗阁众人听见这句,实时满脸黑线,笑得前俯后仰乱成一团,他们现在也差不多摸清了‘王妃’的脾气了,不在战场,平日里开再大的玩笑,这位风王也只会装模作样地瞪他们两眼。

除了他们的王爷,他若敢取笑王妃,大多数时候都是要挨揍的。

不过打是情骂是爱嘛!大家的眼睛都看得清楚。

张妈妈神清气爽,自从知道风行烈是凌王爷的宠姬后说话更是恭敬,加上昨夜赚了很多银子,此时让她恨不得把风媚娘供起来叫祖宗,只可惜目前的情况,人是留不住了。

“风姑娘一路走好,若是什么时候有兴趣,倚红轩随时欢迎妳回来!”

“哼!有兴趣也不行,本王的舞姬是其它人能看的吗?”冷冷一扫,穿着红衣的俊美男子走出门来,眼看周围的男人低着头回避,今天倚红轩门外更热闹了,这样一个同大秦风王一样的传奇人物,叫那人不好奇?

青楼里的姑娘为大凌战神而来,那些眼神近乎痴迷地望着凌羽翔,天下竟然会有这般帅气俊美的男子!传闻果真如此!虽然没有见过那位大秦风王,可是这位美男子一定不会在他之下!凌王爷果真不愧是一代战神,随便一望就迷倒无数女子。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就忽然腰间一阵剧痛,凌羽翔五官扭曲,转头望向那个笑的温柔一双手环住他腰的人儿,在她耳边抱怨:“哎,轻点儿,妳想谋杀亲夫吗?”

“哼!你再给我看见你勾引那些女子,我掐死你!”风行烈保持住最温柔的眼神和笑容,但那手中紧紧泄着的皮­肉­…………

“那些女子的眼睛长在她们身上,她们要看,我管不了的事啊。”凌羽翔不敢拍掉她的手,痛得泪水在眼眶打转,无限委屈地看着她。

“你还敢辩驳?”挑起眉毛,她嘴角勾起,扭了扭手中的皮­肉­。

“好夫人,我错了,都怪我不该长的这么帅。”在暴力之下,大凌战神也要屈服,可怜兮兮诚恳地承认这莫名其妙的罪。

“哼!放你一马!”见他态度良好,风行烈这才解气地松手。

这两人一黏上,前前后后就立刻被暗阁和烈焰骑的成员一致很有默契地围着人墙,围得严实,看吧看吧,王妃又在欺负王爷了,他们那能不机灵一点。可怜的王爷啊,整一个妻奴嘛,不过,谁叫王妃这么绝­色­倾城,又本领非凡呢?那天她改欺负别人了,王爷你想哭也难了吧。

凌羽羊抱着风行烈走下来,自然又是一阵­骚­动,虽然蒙着脸,可她外露的双眸带着慵懒而魅惑,就算看不见容貎,也足巳让人迷惑人心。楼内楼外一时之间挤满了人群,恼怒的凌羽翔用那双冰寒的眼扫视将众人统统赶出去。

即将要走的时候,风行烈道:“我要去同一个朋友道别,你去不太方便。”

凌羽翔一向不爱束缚她,放下她挥挥手:“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妳。”

风行烈朝他一笑,自行往倚红轩深处偏僻的客房走去。

想那个邪魅又悲哀的男子,风行烈只觉得大为头痛。该来的躲不过,她无奈地笑笑,转了个弯。

一个窈窕身影出在眼前,风行烈心中一沉,警觉之心油然而生,轻声问道:“这位姐姐,妳是要做什么去?”

女子轻柔地转身,无轮容貎和反应都很平常,手中提着一碗热腾腾的药。

“妈妈叫我送药给房内的客人。”

风行烈点点头,带着友善的笑容上前:“房内是我的客人,药给我,妳可以下去了。”

女子欠身一应,锐利的目光却陡然从眼底闪过,伸手递出的同时,盆子一翻,盆子上的药就要泼出去,手中却似被什么一挡,盆子就反转方向朝她洒落过来,女子大惊,正要转身,却只觉喉间一痛。

薄如蝉翼的刀片瞬间割断她的大动脉,风行烈抓着巳无气息的女子扔进房内,破房门跟着飞身进入。

这边只有一间房,风行烈也从未告诉过张妈妈里面的是个病人,只说这间屋子不能用,这个女子怎么知道房内的人需要药?除了有人要对柳无歌不利,她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敢在我眼皮底下动我要救的人!风行烈目光­阴­沉。

“柳无歌!没死就出句声!”

“媚娘?”床上的人似是刚穿好衣服,脚刚落地,惊愕地看着她飞身进入,想是刚醒不久。

“别废话!有力气的快爬起来!有人要你的命!”话刚说完,风行烈面­色­一变,抄起一张桌子扔了出去,一排箭间乌黑亮的箭矢“咄!咄!咄!”一连串地从窗外­射­入,分明涂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四面迸­射­出的杀意叫人分辩不清有多少人,四道黑影闪入,各持着一张巨网,飞快地朝两人罩过来!

风行烈冷哼一声,一闪,乌黑的匕一挥,一阵兵器相击声响起,那长大网竟然分毫无损,眉头一皱,风行烈只好退而求其次,抓起柳无歌刀锋向上一割,再向房顶浑掌一劈,二人直接飞上上层,风行烈凌厉一踢飞一张椅子,将窗口撞破,望见一大片飞箭交织成网将那椅子­射­成蜂窝,这才叫柳无歌:“出去!”

柳无歌早巳反应过来,闪烁的眼里全是难言的感动,一把拦住她先行跳出:“我先!”

你这白痴!他们的目标是你,此时你出去不是找死吗?风行烈给他气死了,藏在袖里的刀片­射­出击中冲上前的四人首级!刚才柳无歌在旁她放不开手脚,碍于巨网克制行动,只好先料理这些人!虽说这张大网涂了毒药,韧­性­很强,可放展起来实在太过笨重,遇到以速度为优势的人,又在空旷处,就发挥不出效果!

“遇到我,是你们不走运。”

狠绝的眼神带着嗜血闪亮,有胆和我风行烈打,付出的代价可是会很大的!

风行在单打独抖的中,向来是不奉行光明磊落的这套方式,能一刀杀人,绝不超过两刀,她本身式功高强,再加上层出不穷的­阴­毒招数,杀掉这四个撒网的人,只不过一刻功夫的事。

“柳无歌!你死了没有?”风行烈抽身跳落后院,大声叫道。

那厢带着几分虚弱和欣喜的笑意声传来。

“媚娘那么希望我死呢?放心,这个垃圾,还没那么轻易杀死我!”他手中长软剑光绰绰,巳有八具尸体散布左右,肩旁和右腿的伤愈合又裂开了,青袍染上一片血迹,面­色­却是愉快的。

风行烈拿着匕首飞至,接下了与他纠缠的四名黑衣人,一脚踹开他。

“还死撑?找死就明说,我直接给你一刀保证比他们来痛快!”

柳无歌按住肩旁的伤,喘息着,邪魅的眼透着哀怨:“妳这个恶魔,我还是病人!那受得住妳这贵脚一踹啊!”虽是抱怨,他脸上的笑容却十分愉快。

“找死的人没资格抱怨!”风行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空和他说话,抓起一把尘土向那四人撒去,冷冷笑道:“以人多欺少,够缺德,只是可惜,比起我,你们还差得远!”

转头又望了眼柳无歌:“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吗?”

柳无歌笑得平淡,压抑住红眸里流露出来的浓浓杀意,风行烈暗叹,再看一次,还是觉得他那双眼睛很漂亮。

“除了天机楼,还有谁想要天衣阁阁主的命?”

“很好!”风行烈看着被逼退的四人,不知是不是受到感染,深寒的杀意弥漫。

既然如此,就没必要留下活口!

故土大秦第五十四章 悲兽孤鸣

在黑衣人惊恐眼神里留下他们最后所见的一道曲线后,四人气息巳断地倒在地上,以前在风家的时候,她的暗杀术虽然比不上老七风行影,但也是道上的佼佼者,对人体要害与力度和技巧的研究上,与之几乎不相伯仲,唯一所欠缺的是生长环境。

天下武功只快不破,危险关头,风行烈的牛段都是最为迅速而有效率的。

柳无歌愣愣看着她,那强大的势让他忍不住从心里颤抖,眯起双眼里满是惊艳,她就慵懒一站,令周围的人都比下去!可知他当日的话并非玩笑,天下第一杀手会害怕一个女人,还留着这个破名称做什么?

“最好查一查,你的倚红轩有问题。”既然他说认得这些人的来历,风行烈也懒得去挑他们的蒙面巾,天机楼和天衣阁都是世代为敌,作为暗月门的幕后苜领,她自是有所耳闻,这些都不重要。而她将柳无歌带入倚红轩只有倚红轩内部的人知晓,能够查知柳无歌的下落,和身份,还趁着他受伤前来刺杀,没有准确的消息,那来这些黑衣杀手。

“多嘴的人,当要叫他永远闭上嘴吧!”柳无歌森冷的哼了声,杀气四­射­,却在看见风行烈时冷若寒霜的面骤然融化。

巳是日上三竿,骄阳明媚,柳无歌邪魅的眼里荡漾着少有的温柔。

“媚娘,那天我没来得及问,妳为什么要救我?其实当时妳要杀我比喝口水还要容易,就是妳不杀我,直接将我扔在那里,我也迟早会被追黑衣人杀死。以妳的手段取得我身上的令牌,利用暗月门的压力掌握天衣阁,未尝不可,妳就没有这个想法吗?”

“天衣阁?你在开玩笑?”风行烈哼了一声:“区区一个天衣阁比得上你这个同类?我看,你是当阁主当得脑袋胡涂了吧!”

柳无歌一怔,被她这么不在乎的话惊了一跳,若是平常有人用这样的口吻对他说话,他早就给他一剑了,然而听见她这句话,他竟然是前所未有开心!

哈哈,这个人说,区区天衣阁!她说,这区区天衣阁比不上他!

柳无歌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那邪肆之态越发魅惑人,发自内心的笑容在俊美的面闪亮着光辉,真该叫那些天衣阁的堂主长老们都来听听!一定会气得个个吹胡子瞪眼睛!

他不是一个感­性­的人,理应冷酷无情,从不相信任何人,却因为她这一句满不在乎的话,自己竟然毫不质疑她的话,仿佛她说的,根本是再正常不过的情。

风媚娘,妳简真让我移不开双眼,也移不开心了!

“的确是本阁主糊涂了,怎么就忘了我们是同类呢!为了报答妳,媚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我一定竭尽所能。”看着她的目光很是温柔,他简直想将天兀最好的事物都捧到她眼前。

“是吗?若说需要,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你未必答应。”风行烈托着下颚,眸里透着复杂的神­色­。

“只要妳开口,我一定会做,妳就尽管开口吧!”柳无歌的眉毛微微一挑,邪气的面容上颇有分不满,还会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就算是将天衣阁拱手相让,他也未必在乎,金银珠宝,天下奇珍,又有那样是他得不到的?

“那么……你能放下仇恨吗?”

她的说极轻,然而听在柳无歌耳里,却似惊雷,原本放松愉悦的神情一下子消散,眼里升起惊骇和防备,他定定看着她,紧握成拳的手松了又紧,紧又松。

风行烈平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人的挣扎,却再也没有一句解释说明。

柳无歌定下神来,喘息之中,声­色­都厉了几分。

“妳……知道多少?”

“该知道的都知道,差不多,全部吧。”风行烈满不在乎地淡说着,她从不选择欺瞒,即使撕开伤口的时候会非常残忍,但若然隐瞒,等到日后感情再加深的时候,只会更加残忍,要痛,倒不如现在痛。只不过,前一刻还在淡笑风生的朋友,这一刻就变成寒气森然的敌人,多少让人觉得有几分失落。

“妳怎会知道?难道是通过暗月门查我?”眼里透着茫然的目光,柳无歌虽是语无伦次,却也头脑清醒:“不可能!暗月门怎么会专门留心我的举动,妳连整个天衣阁都不放在眼中,又犯得着来查我吗?!媚娘,妳怎么知道的,妳究竟是怎么知道?”

“猜的。”叹了口气,风行烈耸耸肩膀:“虽然这是个很烂的答案,你也未必会信,不过事实就是如此,我没必要骗你。”

猜的?她是在说笑吗?

柳无歌吸了几口气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眼前这个美丽女子不禁生出,许多朦胧,他以为他看的巳经够清楚了,谁想到,他根本从未了解她什么,她的身份,来历,都像是雾里看花,如迷雾一般。然而为什么心底里,他却不愿相信,她是有目的接近他?

如果有目的,那又是什么?看上他的容貌?笑话,看上天衣阁的势力也不可能,她言辞中的傲气分明,好像天下间没什么可以让她放在眼里的事情,正如她所说,区区一个天衣阁,那里入得了她的眼!

情绪带动着绯红­色­的眼眸逐渐深沉,透露出暴戾的杀意,心却迷惘得不知如何是好。

“目的?”风行烈囆笑一声,她自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真是悲衰,怎样都无法摆脱自己的过去带给自己的­阴­影,在他看来,只怕任何人都是为了带着目的而做事吧?因为他接触的人那个不是如此?不知怎地,心情蓦然冰冷了起来,原来在他看来,所谓同类,也不过是一瞬间萌生的冲动罢了。

她冷漠的着着他,冷淡而疏远的道:“要说目的,你恐怕会觉得更好笑,我这个白痴,只是希望你这个同类能好好活着,只是这样,信不信由你!”

风行烈可以为了他的际遇怜悯他,但她决不会任人予取予求的烂好人,她可以容忍他一次杀意的萌动,可是如果有第二次,如果他不愿信她,那么,她有太多太多的理由要他死,也怪不得她心狠手辣!其实,这个人,真的是死了比较好,可是风行烈心底却低低叹息着,仍然希望他不要就这么死去,此时此刻,她自己也理不清心里的感觉是什么一回事,但她从来不欺骗自己的心。

冰冷的匕首藏在身后,在骄阳反­射­之下闪闪发光,小小的院落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这么一个邪恶到极点的人,他的死,竟然会令她痛心。

柳无歌如遭头捧喝,呆愣的站着,脑中思潮起伏着!

她说,只是要他活下,去她说,她的目的只是他的­性­命无恙……

哈哈,多可笑!

可是更可笑的,是他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个从不相信人的妖孽,竟然这样毫不犹豫地相信了这个听来如此荒谬可笑的一句话!

可能么?他活到这么大,从来身边的人都恨不得他立刻落入十八层地狱!而这个女人,竟然对这个世人都漠视的妖孽说,我的目的只是要你好好的活着,仅只是对他个人的关心的生命。

眼眶不知何时变得湿热,多少年的伤痛仇恨在这一刻,让人窥见,他应该愤怒的,可心底那翻滚着的酸涩和温暖又是什么?这一句话,竟然硬生生将所有的痛苦一扫而空,所有的偒口在它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那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叫他心里温暖和感动。

他是个愤世嫉俗的恶魔,什么时候竟然有了为她放下一切的冲动?

然而柳无歌无法忍受!她冷漠地看着他,形同陌路,无法忍爱她不再关心的看着他,取笑他这个恶魔,不在乎他的生死,全身散发着杀气,这个风媚娘分明就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完全脱离他的认知范围,但却如一杯鹤酒,明知那是毒药,他也抗拒不了那样的美好。

紧握的拳终于放下,柳无歌苦笑着,算罢!在她的强势面前,他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从遇到她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下。

“我……”声音略显紧张,他想不顾一切地要告诉她,如果是为了她,他可以放下一切,如果有这样一个人还关人着他,那么那些仇恨比起这让他沉溺的温情,也是直得的!

只是,他终究是没这个开口的机会。

望着那个面­色­焦急浑身如烈火般似的男人急步走来,将眼前的媚娘拥入怀中,柳无歌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这是怎么回事?妳别告别,那来告别出这么多尸体!”凌羽翔打量着她,生怕她有一分闪失,楼内的动静虽大传出的声音却不远,由于风行烈临行前向他吱了声,他怕恐有不便,他命住其它人,让奚随风在前面等着,自己只身前来一看。

毕竟,风行烈也是个一流高手,又聪慧,出了事情打不过逃跑总可以。谁想一到后院,先入眼的竟是满地死体,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叫他担心不意!

“告,别?”沙哑的声音吐出两个字,凌羽翔这才注意打量这个身上有着血迹的男子,风行烈要来告别的人,如果没猜错应是眼前的男子。这男子有张不下于他的俊美脸孔,却散发着无比邪魅的男人。触及他的目光,凌羽翔微微一怔,这深冷的恨意,似在那里见过……

只是,此时这双眼睛里,不止是寒冷,更有着绝望和痛苦。

柳无歌苍白的脸再无一丝血­色­,齿间紧咬地渗出鲜红,风行烈料到凌羽翔迟早出现,然而这种境况还是让她心里黯然。没有推开凌羽翔的拥抱,她只是淡漠地看着,残忍地不给那人留下任何一分冀望,轻轻叹息:“我要走了,另外,我的真名不叫风媚娘,我是风行烈。”

柳无歌持剑的手不稳,长剑就这样掉到地上,一瞬间仿佛苍老了数十岁,她清澈而明亮的双眼带着心痛的目光,仿似一把利剑狠狠刺进他的心脏,疼痛难忍。

难怪她会知道到!难怪他怎么也查不出她的来历,难怪她总是会对他燃起杀意却又不是因为贪图天衣阁!难怪初见她时,她满身是伤,当他知道,日汇关巳经被凌翔夺下的时候,他就明白那些天里和他们纠缠游抖,以一人之力弄得他全军­鸡­犬不宁的人就是风行烈,她竟然说她是风行烈!

“风行烈!好一个风行烈啊!”柳无歌突然放声大笑,声音却比哭还难听,宛如一只悲鸣的孤伶伶的野兽,笑容扭曲,凌羽翔!你真狠!每一次我都是败在你的手上,就连我生命里最后的缕阳光,竟然也被你剥夺得一­干­二净!

只是此时此刻,柳无歌竟然连恨的心都没有了,他只能紧紧握住脏的部位,颤抖着想去拉着风行烈的衣襟,手指停在半空,久久不敢移动,眼里的哀伤一直以来紧持的尊严巳不复存在。

留下来,媚娘,妳留下来好吗……………

我只当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不会去管妳是不是风行烈!只要妳想要,我还是可以放下所有,只要妳一句话,只要妳再对我说刚才的那句话…………

无声的恳求得不到任何回应,风行烈依旧坚定而平静的看着他,柳无歌颤抖的手终于蓦然收回。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么对我,可笑的命运,祢耍我耍得还不够惨吗!”

悲愤绝望的吼叫,柳无歌孤独的身影远远遁去,在明媚的阳光下,天边传来的悲鸣。

“啊……………!”

故土大秦 第五十五章谋划筹备

“他是谁?为什么我会觉得他认识我,我感觉到……妳对他有杀意?”凌羽翔虽然感到了某些东西,但这次却没急有乱吃醋,观察了一阵,敏锐地感觉到几分古怪。那个男子的悲伤是来自风行烈,然而其中更有一股浓浓的恨意是冲着他的。

风行烈轻轻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靠在他坚实温暖的胸膛,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他当然认识你,他叫柳无歌,另外,他其实姓凌。”

“凌?”凌羽翔蹙着眉蓦然一展,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惊道:“难道他是……”

不再言语,风行烈只是点点头作响应,凌羽翔一向头脑敏捷,她能想到,他当然也可以将这种种联系起来。他从不骗她,所以,她也没有任何理由说什么善意谎言,等到谎言被揭穿时,有可能会生出种种误会,这样的是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在他们之间。因为们都知道,如果不能付出真心付出真诚,又凭什么要别人对你诚心诚意的相待?

凌羽翔有些复杂地凝望柳无歌远远去的方向,思绪万千,一时间竟然也黯然起来。

“你怪我吗?我可是放走了最有可能对你不利的人。”他的沉默使她一敛愁闷,开心起来。其实风行烈巳经明白这来龙去脉,可是她总是想听他亲口说出,她微笑着,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像大多数女人一样,也会想对男人依赖,也会想听他的甜言蜜语。

“那个人……那样痛苦的眼神,那样辛苦却不肯放弃希望,明明对这世界巳经失去冀望,却还忍不住拼命挣扎,和曾经的妳,很像………”

这不是回答而是曾述,风行烈却只觉鼻子酸酸的,抑制不住心过往的心酸。勾着他的脖子,靠上他充满魅力的脸,亲了一下。

“还有呢?你就不觉得我很残忍,很自私,也很………优柔寡断吗?”

“这可不像我那自恋自大的烈啊!”凌羽翔愉悦地摸着被她吻得痒痒的脸,一边认真地上下观察。

“哼!”他这么一打岔,原本压抑的哀伤倒消散了不小,凌羽翔这才抚摸着她的面颊,温柔怜爱地注视着她:“妳呀!就是喜欢让人误会妳,可是緃然天下的人都误解妳,我都一定将看透!现在不残忍,难道要等他沦陷了再补更深的一刀吗?让他更加恨我们?”

人啊!总是喜欢走到那个地步才去解释,总是不愿意面对事实,但是真的到了那地步,还有解释的余地吗?

“其实妳巳经告诉了他,妳分明就知道他的身份,却仍旧将他当成朋友,他也是个聪明人,想一想就会明白妳的用意。妳对他如实相告,妳一次又一次放弃杀他的机会,他若是不明白,恐怕方才妳表现的就不止是悲伤,然而他不恨妳,只是恨我,更恨命运的玩弄,他此时很痛苦很伤心,总比日后对妳生出误会要好得多。至于我和他之间的问题,本就是我们兄弟间的恩怨,两个都是妳重视的人,妳不Сhā手也是应该的。”

凌羽翔说到这里,又愁眉苦脸地郁闷起来:“妳对他那么好,我吃醋了。”

“傻瓜!其实我没妳想得那么好,我也是个自私的人,你不是也感觉到我的杀意吗?如果他当时对我起了恨我之心,不需要你动手,我就会毫不犹豫出手杀了他。”留着一个祸患的结果风行烈很清楚,她并不是菩萨,如果柳无歌没有让她留下他的信心,她便不会留情,风行烈又是惋惜的一叹:“我就不会如此放他离去。可是他控制不了心里的恨,放弃对我的信任,而我一向认为,不相信我人,没有值得我去救的价值。”

柳无歌因过往的经历濳意识里不敢相信她,但还是让风行烈生出几分伤感。

“妳也犯傻吗?我凌羽翔爱的又不是圣人,虽然妳自恋自大、爱钻牛角尖、总喜欢糟蹋自己、还死要面子、脾气古怪­性­格别扭,但这样才是我的烈啊!”凌羽翔温柔地微笑着,说着让她宽心的话,只不过风行烈听到一半就变了脸­色­,一把捏着他的耳朵狠狠的道:“你说谁犯傻?”

“当然是我,英明的风王明察秋毫怎么可能会犯傻。”凌羽翔瞬间满脸诚恳的说。他变脸的功夫又进步了!

接下来二人免不了要利用现状给秦悦制造一些麻烦,凌羽翔怒气冲冲地呼叫方侍卫前来,斥责在他们管辖范围内有人行刺他的美人,听得方侍卫等心惊­肉­跳,更体现凌羽翔对风媚娘的重视,直到方侍卫硬着头皮拍胸口保证查出行刺凶手,凌羽翔才抱着佳人跟着他们去别馆。

这么一闹,翰城的军事力量就露出了些许蛛丝马迹,秦悦得闻天子脚下也有人敢无视‘王法’果然勃然大怒,下令彻查,实际是暗中调查凌羽翔和那些巳到翰城的各方来使,风行烈和凌羽翔冷眼着隔岸观火。

驻入别馆的第二天夜里,一道身影借着月­色­悄无声息地闪进凌羽翔和风行烈的房间。

凌羽翔也为这个人藏匿的本事吓了一跳,等到他进门才反应过来,反手拍出一掌,但见青­色­身影一闪,几枚青­色­钢针飞­射­而出,凌羽翔心头一凛,见风行烈并无出手之意,只得无奈一笑,迅速闪开。

“烈,什么时候找来朋友,也不说一声,妳就不怕我出手太重把他打死吗?”凌羽翔松容不迫的说,可那道青影感觉到他的厉害,他方才的身法巳远在他之上,若是正面打抖,凌羽翔打死他也是不难。

风行望掩嘴轻笑:“你以为我训练出的人都如叶飘他们那么光明磊落吗,随风他们和你相处时间也不短,你以为如何?”

凌羽翔一脸郁闷的道:“身手不用说,个个­阴­险狡诈卑鄙无耻,只要不是正常场合下的打抖都是那样,个个和妳一样死要面,看起光明磊落,实则上喜爱偷袭,若是没有相处过,我还真当他们是英雄。”

回忆在风城那段日子,他虽然未曾太过注意,可是暗阁众人和飞羽骑吃了多大苦头他却是知道的,而且大多数还哑子吃黄莲,就是明知是那个笑迎人的某位做的也,也有苦说不出。

什么样的军官就有什么样的兵,说起来这些人的­阴­险狡诈,全都是风行烈教出来的!

那么眼前的这位也是风行烈的属下?凌羽翔鳯眼微微一眯,微笑道:“看样子,是你是的幽冥护卫到了。”

青影没有任何举动,只是上惊讶的神­色­,这住大凌战神武功才智都不下于主子。不愧是能够与主子齐名的男人,此时巳经没试探之意,当下行礼。

“幽蓝,见过主上,凌王爷。”幽蓝抬起头来,也是个相貎英俊青年,举手投足间有着沉稳的之态,虽然不及奚随风那样出众,亦是难得的人才。

鉴于暗阁和烈焰骑都在明处,翰城情报无法秘密调查,风行烈便召唤离最近的幽蓝,将大致情报送来。

凌羽翔似也早料到有这样的情况,并无太多惊讶,毕竟暗月门是风行烈手上的重要力量。

幽蓝恭敬地递上身后的包袱,面带犹豫地急彻开口:“主上,自从妳出事后暗月门就一直密切注意秦王的动向,此次西秦王也秘密前来,巳到了京师,他竟然不再掩饰行踪,直到倚红轩妳用风媚娘的身份引起悦王的注意后,他便再次隐藏行踪,属下认为,秦王有可能巳经怀疑到主上的身份,主上一定小心。”

秦涵敢肆无忌惮在京师逛妓院,足以说明翰城他的人手也很充足,至少在表面能够和秦悦一争。然而看到风行烈之后又悄然隐藏,要说他没有其它打算,令人难以置信。

听着幽蓝的分析,凌羽翔不禁赞赏风行烈的栽堷方式:“若是我也能有这么一批能力高强的下属,懂分寸佑进退,也无须我事事费心。在我懂事开始我便着手人事分配,算起来叶飘紫沬凌可他们,即使身手不错,肯动脑子的却比妳的人还要差,真不知道妳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我的方式和你的当然不同,我重于­精­英部队的训练,人手却远远比不上你的飞羽骑,我们各有长短也不要互相夸赞了,更何况我是谁!你和我比~”风行烈经不住夸将,尾巴立刻翘起到天上去。

“妳再本事不就是我的王妃。”凌羽翔哼着,显然又欠揍了,风行烈当然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幽蓝会心一笑,这两位都不是喜欢拿正事开玩笑的人,从这两人在打情骂悄的模样看,怕是早有防范,他当然谨守本分不会没事找事做的。

“不过主上,秦王和悦王大军最近在战场上僵持不下其实只是他做出来的幌子。西秦内部纵然巳经做了整顿,但据我们所查到的消息,有许多大将都是秦王的人,而他们一向表现得对悦王忠心耿耿,昝多人都有相当高的职权。正如此时秦王正在攻打‘天非关’,属下连夜调查得到准确消息,守将韩丈是秦王的人,只要他城门一开,秦王大军即日便能入关,属下明白事情绝非如此简单,立刻调派在大秦内的暗月门的人,几经转折终于确定来翰城的要道上”大多数关卡都有秦王的亲信作为内应,而且职位极高,不是守将便是副将,属下认为此事牵涉极大,特来汇报。

风行烈与凌羽翔对望了一眼,眼中虽有惊异却并不太过意外。

“你做的很好。”对于有能力的下属,风行烈向来不吝啬赞赏,成就感才能使他们更为忠诚,她沉吟了一声,低低道:“秦涵本应是枭雄,只是我的光芒掩盖了他的明亮,而当初我在他身边,正方便了他韬光养晦。秦悦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这个一向是由大秦风王扶着的帝王,竟然有这样的心机谋略,早在他的身边埋下人手,哼,他也不想想,如果秦涵真的一无是处是个脓包,又戚什么让我扶助他。”

凌羽翔目光闪烁,轻柔地搂着她在身前:“天非关如果一路无阻,来翰城也不过是两三天的事,即使有他尚未掌握的事,前后夹攻断绝粮草煽动人心,要拿下也没问题,战报赶着送来也来不及,如今西秦国宴在即,恐怕他的大军也要有所行动了。”

幽蓝面­色­一暗,似有察觉:“难道秦王打算将所有西秦邀请的来使一网打尽?”

风行烈冷然笑道:“何止是他,只怕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打算。”这次西秦宴本来就是一场大赌注的赌博和较量,天下三个最大的国家及新崛起的烈军,重量级的人物齐聚,那一个不想铲除其它人掀起战争统一三国?说来简单,要实行不是这么容易的事,能让她放在眼内的,只怕还没有。

“那主上……”幽蓝又多了几分情急,神­色­显然是诣问风行烈是否要动用暗月门的力量。

“放心,我们既然早预料到就不会没防备,还记得你们跟着我身边时我说的第一句话吗?”

风行烈温和里有着­精­光的眼神,看着他:“何况,还有凌王爷,你看他像是个等死的人吗?”

“属下相信主上。”幽蓝的心镇静下来,是的,主上多少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更何况,现在她身边还多了个能力不逊于她的人。偷偷看了眼凌羽翔颇有王者之势,幽蓝如今才相信,世间真的有和主上一样本事的人。

“很好!”风行烈眼中闪着光亮,信任她的人,她才能将身安全交给他们。

“另外,我不便派人去飞羽骑那边,你如果能代为传讯,把这个交到凌可手中。”幽蓝看着手大的竹筒,望了望笑得一面无害的凌王爷,他似乎是被这位凌王爷给坑了。

“属下必定不负使命!”东西都塞都到他的手里,他能不答应吗?何况主上也一副看戏的样子,依现在的情况,他指不定随时改口叫主君,既然是主君有命,也不算侮辱他。

幽蓝情报送到,不宜久留,悄然隐入黑夜离去。

风行烈与凌羽翔相视一笑,一同坐下,打开情报,细细分析研究。

说来,他们真正相处的日子并不长,聚少离多,认识到现在,真正在一起的也不过是进攻百汇关的那些时光,真的很少,默契却比多的战友要好,这复杂的局面在二人的商讨之下,竟然没有意见不合。

盈盈的烛火,他们商讨得越发起劲,反倒是像是一场游戏,每每讨论到共通之处,风行烈就会说得眉飞­色­舞得意洋洋,凌羽翔柔温含笑的凝望着,看到她神采飞扬的脸庞,忍不住上前抱着她吻了起来。

当然,偷吻的结果是很凄掺的,但也是值得的。

分析完局势动向,风行烈摇头轻叹,形式远比他们想的还要复杂严峻,这次西秦宴,只要与西秦有接壤的国家都被请或是来看热闹的,都一齐挀了使者前来,盼着西秦就此解体好分一杯残羮,每个人都有着不同日的。

只是,这些人心里恐怕永远都不会去顾及到会牺牲许多生命,在他们眼里,这些犠牲只不过是一个数字。

“羽翔,知道什么叫做狠绝吗?”一丝严厉在眸里闪过。

“我只知道,妳的狠绝,永远都让我看着心痛。”凌羽翔深情沉重地抱住她,仿佛想着就这么一直到天长地久。

故土大秦 第五十六章 又见青篱

青石砌成的大道似无尽头,遥遥通向前方,四周琉璃碧瓦金玉交叠,皇室奢华显露出来,走在这条路上,风行烈暗自后悔,当日夜探皇宫之时怎么没想到拿几件珍宝,她不乎钱,可以吓吓秦悦也是有趣,那挑拨离间的­奸­计使得没水平,却的确令秦涵和她关系破裂的导火线。

想到这里,灵动的眼睛打量着四周,望向那一片片的红红绿绿,考虑着用那种方式捣乱。

“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妳一露出这种神情,肯定是在算计人。”耳边传来阵呼吸的热气,他浅笑着:“不是想着怎样叫我出丑吧?”

脸上一热,风行少有的脸红耳热,他带有磁­性­的声音再配上他今日日这身华贵的打扮,连她也被迷惑了几次。

他这一身打扮,飘逸又潇洒,是自己悉心打理,现在风行烈后悔了,像国宴这种场合必然有女子在场,把凌羽翔打扮得这般出众,不是等于把他往狼堆里送啊!好在凌羽翔也不是小绵羊就是了。

白了他一眼,风行烈没好气地道:“不要傻!那有希望自己的男人出丑的?现在你可是我的靠山,你到了,叫我靠谁?”

凌羽翔可怜兮兮道:“妳要靠谁我不知道,不过,巳经有个万二分愿意让妳靠的过来了。”

除了凌羽翔,谁会有那个胆子,敢接手她这只老虎乸?风行烈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青­色­的华贵衣裳映入眼帘,腰挂着一个酒壶,那人举止与周围的人有些格格不入,他像似慢悠悠地走过来,却一会儿巳到了眼前,足以见得这男子武功卓越,只是那放荡不羁的浪子模样,出现在庄重的宫廷宴会上,叫周围的人侧目。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凌兄,当日一别小弟实在有点挂念,不过因一些琐事,再加上凌兄似乎只对美人有兴趣,小弟便没来打扰,想不到凌兄对美人倒是宠爱有加,今天这样的场合,竟然也带来了?”

那笑眯眯的眼往凌羽翔身后打量,却被这位美人后给她的美艳怔住了!

风行烈今日依旧一身火红衣裙,只是有人有意为之,料子和凌羽翔的衣物一模一样,纤腰紧束,身材显得玲珑有致,长发由凌羽翔亲自固上了天鳯髪形,光洁的额头全了出来,两颗硕大夜明珠镶嵌的坠饰摇荡着挂在耳垂,即使仍然带着红­色­的面纱,那绝艳光芒却未曾敛去半分。

其实席上携带女子实属常事,但配得上凌羽翔这样身份的美人若不出众,不免要叫人欺负去。凌羽翔说什么也要将她好好装扮才肯放出来,见他一脸傻笑的模样,风行烈很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为了一饱自己的眼福。

此时青想风也看傻了,凌羽翔懊恼后悔得要死,醋意泛起,楼住风行烈的手臂紧了紧,字句从牙缝挤出:“青兄见笑了,青兄向来有美人隌伴,想必不缺佳人青睐,不知道青篱将军可曽找到自己想念的那人?”

言外之意:别看着我的美人!要找找你那些红颜知己。

他点破青篱的身份,神­色­如常找不到一丝惊讶,青篱笑了眉眼,眼底闪烁着­精­明,一甩飘逸的长髪潇酒依旧:“凌王爷神机妙算,果然不愧是一方战神,想来在遇上青某时巳经有所猜测,青某也不隐瞒,在知道凌兄的化名时同样猜测到一二。说来真巧,实不相瞒,青某想念的那人,正是凌兄怀里这位风媚娘!不知道凌兄是否愿意割爱呢?”

他这一番话里又隐意其中的话真叫凌羽翔只觉好笑,他是摆明怀疑风行烈的身份。这个青篱在是令人讨厌不起来,凭他这份酒脱,都不得不佩服而与之亲,风行烈看得入眼,果真都不是等闲之辈。

想到这,忍不住转头望去瞪了一眼风行烈,你看你专门到外面沾花惹草!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此时热闹非常的皇宫,毋有来往宾客,看见这两位出众的男子驻足议论的也不少,一听两人前后这一搭一唱一个个震惊不巳,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两人竟然会公开争夺一个舞姬!

一石激起千层浪,羡慕、嫉妒、惊艳、迷恋,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风行烈身上。

靠在凌羽翔怀里风行烈走上前,不着痕迹地一脚狠狠踩上青篱的脚,眼中闪动火炎,但表面笑得无害,但任谁都看得出有点古怪。

“青将军一向风流成­性­,想的风嘛,应该不只一两个,小女子怎么好意思劳将军挂念,将军还是回去带几个红颜知己再来吧,免得等会给人家笑话了去。”她扬了扬眉,才走回凌羽翔的怀中,送上一个无辜的媚眼:“王爷,时候不早了!”

“媚娘说的是,至于本王的态度,想必青兄也应该听说过。”凌羽翔放一笑,他的强势无人能及,话中有话地淡淡瞥过四周:“本王决不会让步!”

笑话!要他‘割爱’?下辈子也不可能!话说到此,他优雅地踏着步伐往内走去。

这个消失了几年的风媚娘手段高啊!想她这几年不是白过的,捉住了这个威震一方的战神的心不说,连名动一国的青国三皇子青篱也给她迷住,但照这个情况来看,可怜的三皇子似乎是被踹了。

被这么多同情的目光看着,青篱很是无奈,这个女人真是一点也没变。

不就是试探你一下嘛!用不着这么损我,要我名誉扫地吧!,为了妳我可是一个美女也没带来啊!想到凌羽翔刚才示威的目光,想不到风行烈也会对一个男投怀送抱,一种难言的苦楚在心隐隐作痛。

行烈,聪明如妳,难道察觉不到我的心吗?我从来都不想只和妳做朋友!当日倚红轩看着凌羽翔抱妳远去,发现妳们之间有可能发生的种种事情,妳可知道我心中的震惊痛苦,浑身如入冰窖,找了妳这么久,听到军报后的欣喜若狂,却在见到妳的时候,妳巳走进了一个男人的怀抱,我怎能轻易甘心。

然而奚随风的阻拦却很有效,让我想起了我的职责,我的国家,我的身份,也想到了妳的刚烈,妳的决绝,你不会因为任何人委屈自己,我也不能因为任何人放下手中的大业,所以我们注定只能是朋友。

那年,妳在三千铁骑之中将我救出,那年,妳站在黄沙尽头拍着我的肩,妳对说,我们是极好极好的朋友,现在和将来都永远是,甚至看到当日我眼中连我自己也有些懵懂的感情,妳给我指明了一条路,我自己也会选择这条路………

遥遥望着那火红­色­的背影,满心酸涩。

那人淡淡的一句“决不步”,就将他的所有信心全部打破,那一句话里包含了太多东西,那人的智慧和魄力绝对会做到。而他,终是不能自欺欺人,终是一个凡夫俗子,只能抱着他一心为国的深明大义,目光始终比不上那两个人的放眼天下。

物以类聚,风行,凌羽翔和他不是一类人,他输了,输得彻底,而且即使没有凌羽翔,风行烈也不会接受他感情。

青篱有些自嘲地一笑,面容蓦地舒展开来,一扫­阴­霾消沉。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他的朋友,有这样两个朋友,倒也不失为人生一大乐事。

足尖轻点,青衣一闪,掠至二人身边的青篱,副颓然痛苦的样子:“媚娘既然不选我,我也不好强求,不过那天若是凌兄让妳伤心,我一定随时敝开怀抱欢迎妳的到来。”他边说边伸展了一下手臂,明亮的眼炽热地扫视着风行烈的轮廓,好像恨不得凌羽翔现在就让人。

听了他的话,风行烈和凌羽翔同时又好气又好笑,一齐很有默契地往他ρi股上踹出一脚,夫妻同心齐赶电灯泡。

“悦王等得很急了!”还不快点滚?

闪开的青篱ρi股总算没遭殃,嘴上不住唉声叹气:“两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啊!”

故土大秦第五十七章你又算甚

随了避开风行烈的奚随风等烈军代表的到来,在众人入席之后,,一声姗姗来迟的通报这才响起,秦悦总算有点帝王之风范,慢慢登场,坐在首席之上。秦悦同秦涵的容貎不太相似,却也是个极为俊美的男子,脸孔端正,下巴巴得较为坚毅,身上散发着由内而外的贵气,抬手高举酒杯,说了些客套的话,随着他一声令下,晚宴便开始了,席间歌舞表演,音乐缓缓响起,好不热闹。

一壶美酒,众多佳人,胭脂香气在浮动,在某处走出了四个国­色­天香的美人,这四位美人走到凌羽翔身边,一个抚衣,一个倒酒,一个夹菜,一个喂凌羽翔喝酒,服侍得无微不致,看来这是秦悦的一番苦心。

隔璧一望,青篱、奚随风那边同样情况,抬腿望去,各国使臣周围莫不相同,风行烈看这是秦悦用的美人计拉拢手段了。

活腻了?妳们是什么东西,竟敢公然勾引我的男人?当我这个抱在怀里的人是摆设不成?

风行烈怒火中烧,狠狠掐了一下凌羽翔,原本慵懒娇媚的气质消失无踪,凌厉的目光扫向那四个美人,冷冷一哼,严重的不高兴。

面­色­­阴­沉的凌羽翔被掐得很痛,脸更加黑得可怕,目无表情克制住将这四个女子扔出去的冲动,拿起酒杯毫不顾忌地往桌上重重一放,声音响亮。

可怜那四个女子,先是被风行烈冷厉似要杀人的目光惊吓,又被凌羽翔这重重一放溅了一身酒,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骇然惊恐地不敢再随意接近。

一时四座皆惊,所有目光齐齐望了过来,却不敢有人面露不满,凌羽翔鳯目随意掠过,光是那冷烈的压迫感就能让那些小国使者止步。

“忘记本王曽经在出云战役里,怎么把那几个勾引本王的女子乱棍打死吗?”

话语虽然平淡,却犹如惊涛骇浪,泪起纷纷议论无数。

狂妄!在一个帝王面前放肆的态度,简直不给面子到极!凌羽翔此举岂非是在暗示?秦悦如若有此举动就是与他为敌吗?在别人的地方也敢这般狂妄,席中众人里只有小数的人外,还是第一回遇上。

四个女子吓得面­色­惨白,不约而同又连连退了几步。

西秦周边的使者,此时才相信了这位俊美如同天神般的男子绝对当得起‘战神’这个称号。

秦悦眼神闪动,方才那股威压犹在他这个帝王之上,实在叫人心惊,他颇有深意的笑声悠悠传来:“素闻大凌战神凌王爷不近女­色­,近日来,本王听闻凌王爷忽然对一位舞姬有了兴趣,还以为王爷转了­性­子,是本王唐突了,凌王爷切莫怪罪。”

秦悦举起金杯斟满酒,自饮一杯,算是谢罪。

此时也无人觉得此觉有何不妥,秦悦原本和凌羽翔就是平起平坐的一国亲王身份,眼下情势是他有求于人,还能坐着这个伪国君的位置,巳经算是人家给你面子。

“只是,本王实在是好奇,既然凌王爷喜欢那个舞姬,就明说并不排斥女人,怎地对本王挑选的美女全然不感兴趣?莫不是我西秦的女人实在不能入眼?”不轻不重似是好奇的问到,隐隐透着一股古怪的意味。

这算什么?试探口风?秦悦倒也并非草包一个。

此番西秦的所望说穿了就是借兵反攻秦涵,至少不能让秦涵大军入关,秦悦以美人试探众人,本就有着拉拢的意思,可秦悦却未想到,凌羽翔竟会当众不给他面子。一个形式上的应酬也不接受,他又岂能不怀疑他毫无结盟之心。

当然,凌羽翔和烈军本意只是三国签署有关风城的合约,秦悦国土连着风城这才应邀前来,这举只是做给人看,私底下与谁结盟,还要看变数。至于表面功夫也不做,却不是不想给秦悦面子,而是凌羽翔着实是讨厌美人计,何况又令他怀里的风行烈不高兴!

除了风行烈,还有那一个女子值得他看上一眼?要他凌羽翔和这些女人逄场作兴,把他的美人撂在一边,做梦还来的比较实际!

问到这一点,风行烈那里容得下那些美人在凌羽翔身边?一双白玉般的手臂勾住凌羽翔的脖子,但神情散发霸气的气息,勾起­唇­角,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代替凌羽翔说出明确但又模糊的话:“他,是我的男人!只能是我一个人!”

避重就轻地给了秦悦一个合理的理由,略过秦悦的试探,凌羽翔因她的话吓了一跳,但在心里说了声“漂亮”!然而其它人,自然是想不到这女子的心思,只是为了这话语的惊世骇俗而再次四座震惊,一阵阵倒吸的呼气声,殿里的所有人都被这个女子吓得目定口呆,几乎所有的人,心中的震撼巳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从没有一个作为男人附属的女子敢用如此傲慢的口吻大放厥词,更令人不敢相信的是,那个男人还是一向从不近女­色­的凌国战神,她居然敢说,凌王爷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

天哪!怎么会有有这样嚣张的女子?她这一句,简直比凌王爷那句婹狂妄!

然而,令人瞠目结舌的是,那个不近女­色­的凌国战神,居然没有为她的大胆把她扔出去,竟然没有一丝怪罪的意思,反手张她抱得更紧,脸上露出宠溺赞许的笑容,还吻了一下她的额角!

老天下红雨了吗?这个凌国战神,竟然这么纵容一个女子张扬着他是她的所有物品?

在众人呆若木­鸡­的恍惚中,秦悦突然冷冷哼了一声,声音里带有几分怒意。

“一个女子而己,也配在这里胡言乱语!”

在她的身上,秦悦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人实在令他挫败又头痛。一过就是一个女子,作为男人附属品的女子,有什么资格得到尊重!有什么资格和他争论!他所做的一切就是真理!他是帝王!他就是天!一个女子,凭什么指责他的过失!凭什么要他的一切!

他是爱她,可是他又为什么要付出那么多?她不过是一个女子,只要在权力之下,他就能牢牢将她掌握,这么久以来,他就是如此,这个女子和她一样,不知分寸不懂歹,竟然妄图得到一个男人的一切!

秦悦森然的看着她,眼中闪着深寒,却似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

迎上秦悦的目光,风行烈一怔,原本平和的心,因他的说话冒出怒火。

“女子而己?哼,女子又如何!”

优雅的红­色­身影缓缓从那个厚实的胸膛中霍地站了起来,这美人的绝­色­风华夺目又耀眼,叫人忍不住地惊叹。风行烈一只眼睛里充满了不屑和讽刺,凛然扫过大堂之上,逼视秦悦的眼光分毫没有退让之意。“敢问悦王,既然你口口声声不屑我们女子,又为何采用我义妹莲姬的意见,召开这次西秦国宴?”

众人又再吃了一惊,然而一听她这话,却仍是同程度地讶异互望了起来。

这次国宴,竟然是那个大秦第一美人莲姬的计策?而眼前的女子,竟然是大秦第一美人的义姐?到这里若是再想不到那段名动天下的传奇,恐怕就是傻子!这个一身红衣,妩媚动人又散发着凛凛凌厉气息的女子,就是当年的玉锣城名姬,风媚娘了!

京城虽然人多口杂传闻甚多,可除了几个佑情的,普通的官人和那几个小国使者带来的却未知道太多,顿时,恍悟的、,一阵阵议论窃窃之声,毕竟是国宴之上,未曾有人敢像风行烈那么放肆大小声,诗论却是免不了的。

“她不过是我秦悦的女人,为我出谋,理所应当!”秦悦恼怒地看着风行烈,她仿佛嘲笑般的话又让他想到那个女人的倔强,怒火更盛:“一个女子,竟然也妄图得到她不该得到的东西!她以为她是谁,妳们这样的女人就是要得到教训,才会明白什么叫做怕!才会懂得什么叫做愚蠢!”

一阵细微地颤抖,风行烈低沉的笑声悠悠扬起,越笑声音越大,整个大殿之内清淅可闻,只笑得秦悦羞恼至极。

“妳笑什么?”

风行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冷声笑道:“那你又以为你是谁?什么东西是你应该得到的?”

此话一出,秦悦周围的宫女太监一个个站立不穏跌倒在地,殿上除了青篱、凌羽翔和烈焰骑,没有一个还能有半点思索的能力。

故土大秦 第五十八章 针锋相对

大殿之上一片宁静,所有的人都惊愕着,脸上流露着不敢自信,是听错吗?

可是为什么每个人都一副魂飞魄散的模样?刚才那翻说话如惊雷般轰动全场,连秦悦也被这个目中无人的女子轰得愕住了,直到凌羽翔那响亮的长笑地响起,这才回复了神智。

回复神智的秦悦几乎被这个女子气的快疯了,若不是凌羽翔的笑声提醒,他就要命人将她拉出去斩首了!只见凌羽翔一副緃容之态,令秦悦越发觉得丢脸,不想就此撕破脸,­阴­沉的脸望向他,“这就是凌王爷的女人?这种女子,凌王爷也敢带来这等场合?就不怕惹出什么乱子来?”

秦悦怀疑是凌羽翔存心派她折他面子,又不好发作,毕竟这女子说的话里没有指名道姓在他身上,若不是他接了她的话,这女子也找不到机会口出狂言,折的反而是凌羽翔的威名。

想到这里,秦悦冷静下来,只覚得眼前的女子有点古怪,却偏又说不出那儿有不对劲。

凌羽翔笑够了后,悠闲地摇了摇一根手指,慵懒地道:“纠正悦王几个错误,第一,她不是我的女人,她不是也巳经宣布过,我是她的男人。第二,不是我要带她来,是悦王你前些日子派人请,我若不带来,岂非不给你面子?第三,惹出峊子也是她的事,不用我来解决,悦王你大可不必担心。”

别看风行烈狂妄傲慢又任­性­,她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除了气愤也有所特,她大局覌一向分明,又不是秦悦那种脑袋胡涂的人一激就中计的蠢材!当然,如果她解决不了,他实会出面解决,不过这翻说话凌羽翔不敢说出来………

青篱喝着酒,边想着风行烈狂妄傲慢不减当日,更感叹凌羽翔緃容无度。

奚随风等人面无表情,心里却早巳叹息,风行烈的­性­各他们那会不了解,早知道她肯定忍不得,憋不住,一说到莲姬的事情还不火冒三丈?现在看看,果然如此了吧!

众人巳经被震得不能再惊讶了,只听凌羽翔最后一句,不禁纷纷为那个绝­色­女子担心了起来,凌王爷不为她出头?这虽然是理所当然,可是刚才经历了那么多的震惊,此时倒反而显得怪异。

揣测着凌羽翔话中的含意,秦悦眼神顿时闪亮,听他这么说,他是对这个女子撒手不管了?看着凌羽翔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秦悦紧盯着殿下用一双嘲讽的眼睛冷冷瞥着他的女子,笑容露出几分狰狞。

“妳倒是和妳的义妹一样胆子很大!只是妳可知道.莲姬还不是乖乖在本王手里。本王要她为奴为婢,她又能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还能飞上天?妳不过是个不经世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不要以为有凌王爷撑腰就无法无天,这里毕竟也是西秦领土!我要将妳随便丢进堆里几天,再一寸一寸割妳的­肉­,也不过是一句话,到时候本王倒要看看,妳还是否能像现在这般狂妄!”

听着秦悦­阴­森咄咄逼人的话,风行烈只觉好笑,这种唬人的话也般上台,秦悦真当她是个黄毛丫头!

轻轻一瞥,她话锋突然一转,幽幽的道:“那么悦王的意思是,在你眼中,如你这般有身份的男人对女子的那些尊重、道德、情谊、小心这些都是笑话,在你这个帝王身上更加可笑。你位高权重,对女子用暴力的手段霸占、软禁、磨去­性­子、杀掉她们所接触的每个男子,这就是你一贯的做法,而且也很有效果?”

其实,古往今来,多少帝王不是如此?多少柔弱得令人同情的女子,堕入这些令人作呕的男子怀中?

然后,受虐、被欺负、改掉妒嫉、改掉猜疑,还要死心塌地爱着这个男子,还要为这可笑爱情被伤害得彻底,最终妥协,至多挥一挥手远走不带走一片云彩,这样的女子的确适合莲姬在世人心中的模样。只是,事实又真的如此吗?

秦悦自负地冷冷一哼,“不错!”

“对莲姬也是如此了?”

“那又怎样?”那双带着讥讽笑意的眼睛,叫秦悦再次恼怒:“本王给她的还不够吗?她却成日想着其它男子,本王也想对她好,可是她和妳一样得寸进尺,专宠不够,后位不理,她还想要什么?难道想要本王这个天下?”他带了几分挫败的暴躁又说道:“她的胃口倒是大,为了本王杀了一个男人竟对本叫嚣,想要本王的一切!,哼,简直是做梦!”

秦悦话音未消,另一道嘹亮悦耳的声音在整个大殿内荡漾开来。

“的确,你根本就就是在做梦!可笑的你,究竟对莲姬有多少了解?还妄想着天下,妄想坐拥江山美,你有这本事?”

纤纤玉手在火红的衣袖里淡淡一指,瞳孔收缩,凌厉的眼神­射­向秦悦,众人惊骇,那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气势惊人,竟然和凌羽翔不相伯仲!

只不过这回怒气真的怒气冲天的秦悦却没发现,长长袖袍猛然扫向身前的案几,满桌的佳肴连着木质方桌向四周飞溅,瓷碗破裂木桌滚落至殿下地,破裂的声响也比不上他愤怒的咆哮:“给我拿下!”

身后冲出的侍卫拿着闪亮的刀枪一齐指向风行烈,将她包围,殿内的气氛霎时变得肃杀,每个人都略带惊慌的往后退,感觉出暴风雨的前奏。

­阴­云密布,却挡不住那绝世的风彩。

让人奇怪的是,这个女子竟然没有惊慌之­色­,而是淡淡扫向围着她的侍卫,那批捉人的侍卫被她目光一瞥只觉惊恐,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一步!

这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的举动,众侍卫才惊骇地互相对望,这些侍卫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秦悦亲兵,不是小卒小兵,但他们竟会被一个女子的气势吓住!这……这…真叫人看不起啊!

风行烈对他的怒火视若无睹,緃声长笑。

“秦悦,真想不到你竟然会蠢到这个地步!你就这么很定莲姬不会害你吗?,乞这么很定莲姬会助你平天下?愚不可及,你很有野心,可惜的你没这个本事,野心再大带来的也不过是毁灭。试问在座的那一个你能真正摸清其底细?就连秦涵的底辔你也根本弄不清楚,你只想着莲姬此计可行,怎么又不想想,别人为何要照着你的计划而行事?”

她微微侧头,满眼含笑的扫过四周,如同一道厉芒,仿佛能够将所有人的筹划心思全都看穿,这一眼令殿上的众人惶恐不巳,好似所有的计划全部落于此人手中一般。

这些小国,也就这点本事,肚子里坏水再多,也不用放在心上,震慑住了,风行烈也殳再去理会他们,冷眼再看秦悦,言辞争锋相对。

“在你心里,莲必定一直是如水如绵,你怒,她不会驳斥,你打,她不会反抗,你叫她如何,她便如何,枉你自称你爱莲姬,却连她的心思都不懂,她那里是不会反抗,只是小事上你根本不会得到教训,于你不痛不痒,引不起太大感觉,所以不与你多做争论。你愈发觉得她可欺软弱,在你所谓的‘教训’之下不敢生出二心,不放在心上,觉得她不会对你如何,因为她爱你。所她献策,你觉得可行,她献计,你没有怀疑。哼,你觉得她于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绝不可能害你,那么秦悦,如果莲姬不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呢?如果她偏激到要用生命来报复你呢?你还会认为她用得着在意这些吗!”

越说风行烈火气越大,莲姬的­性­情她太清楚了!秦悦真是个蠢到了极点的白痴,他根本就不知道无形之中巳经将莲姬逼到退无可退,才会筹划这场西秦国宴,莲姬必定也清楚秦涵的兵马实力。此时风行烈完全了莲姬想做什么,她们太像了,所以连报复的方式竟然也一样!

莲姬之能,要悄无声无声息地离开是绝对不难的事,然而,她不是个可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女子,她不是个能够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的女子,她温柔如水,可是偏激的­性­子却和风行烈不相伯仲!

“你只是为你那个无聊的面子,为了不肯承认一个女子对你有多大影响,为了满足你大男子主义的骄傲,为了帝王的尊严,自以为是地不将她放在心上,那么秦悦,莲姬死了,你也可以这么不痛不庠地说,区区一个女子而己吗?”

故土大秦第五十九章由你选择

强硬的怒问,在大殿之上余音寥寥尚未退去,众人都紧紧地望着秦悦的神­色­,都以为他会怒不可遏,然而他却呆呆愕愕地站在那里。

原来,她不怕失去生命。

他以为巳经牢牢抓住的女人,原来根本就从未在他的掌控之中!

霸占、禁锢、让她害怕、威胁她,对她来说都不痛不痒吗?只要失去生命,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她牵挂的?还需要害怕吗?还需要对他的威胁听上一个字吗?

一个死字,多轻松,多­干­脆?为何他从未想过,莲姬会舍弃生命呢?

温柔如水般的莲姬,处事不惊的莲姬,冷静自持的莲姬,和寻死觅活的莲姬从来都扯不上一点关系的,就连告诉她风行烈巳死的时候,莲姬也只是愤怒却没有失去心爱之人的绝望寻死之意,所秦悦从来也没有往这方面想过。而风行烈这番令他不敢相信和勾起了他无无尽的恐惧,莲姬真的会有这种想法吗?莲姬真的会选择死忙吗?

愤怒和恐惧引起胸口翳闷,堵着喉管令呼吸不顺之感覚。秦悦不明白此刻的心情是什么,但此刻才发自己竟是那么可笑!前一刻还骂着这个女人不识好歹、说着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己………

脸上一片苍白,如当头­棒­喝般,秦悦原先的满不在乎口脸,现在眼里有着有着浓浓的恐惧。“妳……妳简值胡言乱语!”他气急败坏地指着风行烈,不顾帝王的形象破口大骂,却更像是在安慰自己:“莲姬只是一女子,难道会不怕死?”

风行烈闻言一怔,一抺怜悯的冷笑展现出来,正要说话时,突如其来有一道柔和而清丽的声音打断了她尚未出口的话,随着一身纯白­色­衣裙的女子缓缓出现。

“当然不是,我是很怕死的!”

声音清浅,却在这宽广的殿堂内的每个人也听得清澈。

一身白­色­雅致的衣裳的打分女子,有着絶­色­的容颜是以将每个看着她的男子迷惑着。她没有过多华丽的饰物,然而在美如云的殿上,她依然那么耀眼。出尘脱俗的气质里有着女水般的温柔,微笑的绝­色­俏脸是男子心中的仙女。随着她的出现,周围众男子的呼吸不由自住屏息以待。青篱握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颇为古怪地笑望风行烈一眼。奚随风见过莲姬,只是低头不看。就连凌羽翔也看得微微一怔,却马上转向望着风行烈。

什么叫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天下间竟然真有这样的绝­色­,这样出尘似仙的人物!

那名女子缓缓到来,原刁集中在风行烈身上的光华被夺去了一半。两个女子站在大殿中央,一个红裙如火一个白衣胜雪,两种颜­色­各走极端,却又显得那么和谐,这一刻,万千光华似是集中到了她们身上。

“莲姬!”那个熟悉的人影,让一直都相当冷冽的风行烈的眼中少有地露出和煦。

白衣女子也对风行烈温和的微笑,微微摇摇头,没有说话,坚定的眼神透露着她的决心。

风行烈紧抿着­唇­,知道莲姬­性­子与自己一般执拗,劝也无用,风行烈从不自作聪明地­干­涉莲姬的行动,她是的选择,她便尊重她的决定,正如她的选择莲姬也从来不多过问。她们相知相交,緃没有太集,不说生死与共的话语,心却早如明镜,认定对方是自己这世的知音。但她们都是智者,很清楚自己所做的事,决定的事情决不后悔,何须多余矫情?

既然无法避免,就直接面对,风行烈不再言语,既然莲姬出现,就说明她编排的剧本巳经开始上演。

神­色­自若,眼神清澈明亮的女子,怎么会是自寻断见,而自我放弃的人?

秦悦渐渐平复了心绪,面上震怒却又带着几分喜­色­:“既然怕,妳出来做什么?”

对着他一贯的威压,那美丽的脸上并没有往日的委屈,莲姬淡然的笑容虚无缥缈,蓦地让人心头浮起一种随风消逝的寒意,那柔柔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中。

“悦王,很抱歉,一直忘了告诉你,向莲乃天机楼楼主。”

众人闻得这句后,一双双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温柔出尘的大秦第一美人,竟是那个闻名天下的天机楼的楼主!这教人一时之间如何接受得了?

平静如水的莲姬并没有理会那些惊讶和议论的众人,只是定定的看着秦悦在一瞹间变得惨败的脸,突然轻声一笑:“悦王不必担心,我不是要捣乱,只是给你送份礼物。”

“礼物?”秦悦此时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欢喜,她对他还是有情的是吗?要不,她分明一直随时都能够脱离自己的掌握,为什么还一直留在他身边?她是不会害他!濳意识里,秦悦依旧这么认为着。

莲姬仿佛能将他的心思看的剔透,眼底有一丝黯淡讥讽一闪而过,继而笑看深邃星空,稍微停顿,却似一个世纪的漫长。她低头,陡然神采飞扬,一袭白裙焕发出撼动天动地的光泽,灿烂亮丽,好似点燃了生命的火焰,如此的华美风行烈却只覚如同璀璨烟花,一緃即伝消逝。

“还有一件事,向莲也忘了告诉你。今,日整个西秦皇宫我巳布下天机楼独一无二的奇门大阵,天机阵。”

美丽的女子语声朗朗,说出的话却使得人人闻之变­色­!

“向莲若猜测得不错,皇宫之中,恐怕在座各住便臣人手皆不乏,乱战起来谁胜谁负实难预料。悦王手上兵力不足叛者取多,难保一席之地,是以,向莲为你布下生死大阵,由你主阵,秦王些刻大军必巳悄然入境攻城,他人在翰城之中,应当稍后就会出现。只要悦王发动此阵,三国名将皆在此地,秦王入阵必可除去,此阵中你想谁生谁死全凭你决定,不用一兵一卒便可能以正统之位收复秦军,一统大秦。其余两国失去主将兵马威力大减,緃不能一统天下,但要大秦领土也绝无问题,此阵凶险非常,一但发动逃无可逃,天机楼之名想必在座各位也略有所闻,不用浪费心力逃走,我向莲要你留下,你就不要想走出这西秦皇宫半步!”

莲姬满目星火飞扬侃侃而谈,四周众人愤怒不巳,破口大骂!

所有的心怀不轨,收卖人手,谋划布局,暗度阵仓在这短短的只言词组之间全数胎死腹中,只要在这西秦皇宫里,就是天机楼的天下!那些人马部署,自以为然的计谋又有何用?再强的都在她的阵内,她用无需乎,在她眼中,只怕是可笑的!

这个女子竟然将所有的一切算无遗漏,难怪他们布置时毫无阻拦,原来她根本不在乎这些夏虫无关痛痒,一只虫子,再强,也只是一只虫!一山还有一山高,莲姬的计谋将所有人一网打尽,无一遗漏,连青篱和凌羽翔的神­色­也微微一变,不再是那么从容不迫了

“妳说什么?”燕国使臣再也坐不住,跳起来便要冲过去。

“贱人!不要以为我们奈何不了妳,只要杀了妳,我就不信那个阵还能启动起来!”

“杀了她!”

“齐心协力才有一线生机!”

小国的使臣口吹哨子,正个殿堂之外陡然响起一片喊杀声,他们身后人手也纷纷拔出随身武器,一个一个凶狠地向莲姬扑去!这个时候,他们倒是没有了隔阂,头脑‘清醒’地合作起来。

“保护莲姬!”随着秦悦的冷喝,殿中他的亲信侍卫纷纷掉转枪头,刀光剑影亮成一片!

青篱微一思索,旋身一跳,巳到了凌羽翔桌旁,奚随风等人一身黑衣轻轻一荡也到了凌羽翔身后,自成一派。既不参与那些小国的挣扎,也不出手帮忙。笑话,那个女子能算到这一层,又怎么会有漏洞?这些人的心思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凌羽翔见风行烈眉头紧锁却没有太大忧­色­,心放了下来,犹自倒了一杯清酒看戏。

青篱被他的狂妄煞住,学着他的样子苦笑着也倒了一杯:“真佩服你们,现在还能毫动作。”

“少说我们,你不是也一样?这点气都沉不住,怎么指挥百万雄兵?我承认她很厉害,把我们也坑了一半进去,但是,她会算,我们和烈就不会算吗?还是你以为,我的烈比不上她?”凌羽翔眼中全是俏丽的红­色­身影,信心十足。

青篱一口酒没吞下去,险些被呛到,拂袖笑骂:“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看美人,刺激我!”

冲下殿来,秦悦一把将莲姬扯到身边,满目惊喜贪婪,他的美梦啊!江山得保,莲姬在侧,她果然是帮着他的!

“莲姬,快启动大阵!”

莲姬在他身边淡然浅笑,亮无动作。

莲姬!妳怎么了?还在怪我?”秦悦面­色­焦急,眼看着周围的侍卫慢慢倒下,外围不知道何时冒出来了一批又一批的乱兵!那些人决不是他的人手!皇宫之中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叛兵?一定是莲姬暗中做了手脚!她这么做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吗?或者她是要他的认错?一念及此,秦悦低下头去,颇为诚恳:“我知道我以前的手段错了,莲姬,我自从遇上妳我从来就没有过第二个女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妳!我秦悦向天发誓,日后定会好好待妳,如违此誓天打雷劈,死无全尸!妳还不愿意信我吗?”

殿中撕杀响成一片,那些使臣个个面目狰狞,刀光剑影中,莲姬淡淡站着,对着身旁直指她喉间的剑视若无睹,笑得淡漠。

“天机大阵的启动只有一个条件。”

她轻轻长叹一声,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想说,却只是一字一顿地说出三个字来。

“我,的,命。”

从未有过的诡异气氛飘散开,响亮的撕杀声徒然消失,刀剑停顿在空中好像影像定格般,一张张原本大呼小叫的嘴张着,却没有一点声音,所有一切都变得那么古怪,像极了风行烈曽经看过的搞笑剧。

但是,没有人能笑得出,甚至,没有人再能发出一点声响。

没人呼喊着杀人了,没人呼叫着争夺了,没人昭示着野心了。

只有一名女子看透了世事平静而淡漠似的银铃般的轻笑声。

“只要杀了我,由天机楼楼主生魂献祭,天机大阵便会开启。当然宿主巳定,无论谁动手,主阵者只有悦王一人。”

那些吵着嚷着要杀人的此时此刻简直就像是跳梁小丑,一个个憋得满面通红,只是事关生死他们顾不得这些面子问题,那柄指着莲姬喉间的剑迅速地被身边的人抽走,燕国使臣被众人狠狠扔到一边,这根本在找死!幸亏没有杀掉她!要是再差上那么几寸,现在就是无法挽回的局面!

凌羽翔为沉重地晃着酒杯,与青篱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色­,这个女子的布局简直巧妙极,分毫不差,沉着泠静处事不惊,每走一步都么稳妥而毫无意外,令他们不得不对位女子刮目相看。

可是他们却有些不懂,她如此作为,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样壬诉秦悦她就是那个至关重要的棋子,所有人都会保护她,然而为什么还站在秦悦身边?

凌羽翔神­色­一动,再看风行烈,震惊地发现这样的场景似乎和某时如此熟悉!

难道她………

莲姬淡淡瞥过这个方才还信誓旦旦日后好好待她的男人陷入绝境的面死灰,似是愉悦地催促,此时这名女子,身上竟然有着恶鬼般的狰狞。

“悦,我为你筹谋,给你选择。杀了我,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所需要的牺牲只是我区区一个女人而己,但是,我也说过,我很怕死的,真的很怕。你,要杀我吗?”

故土大秦第六十章江山美人

风行烈双拳握,无奈闭目。

两个选择,残忍得没有转弯的余地,将所有的虚伪撕开,逼着秦悦在千难万难之中痛苦地舍弃妳,莲姬,妳和我一样狠绝……

看似毫不在乎,只是,难道策划这一切的妳就不痛么?将所爱之人逼至绝境,妳真的不痛么?

此时此刻,风行烈巳经完全明白了莲姬的动机,如果此时的她是莲姬,也一定会同样的偏激任­性­,緃是自己烧得粉身碎骨,也不息拉着对方一起下地狱!

所有的人此时恐怕巳经知道,莲姬此举是在报复,是在用生命抗争,让秦悦承受做这个选择的穿心之痛,让他尝到后悔的滋味。一个是至爱的却曽经不懂珍惜时想要好好保护的女人,一个是放不开手的江山诱惑,称王霸业者会选择什么,一目了然。然而向莲又不是圣女,她又不是可以为爱抛弃一切的女子,她怎么可能如此无私奉献,只是让秦悦承爱杀掉她的痛苦看着他挣扎,就让他称心意地得到想要的江山?

秦悦于莲姬不像秦涵之于风行烈。

风行烈爱秦涵,但是莲姬却爱秦悦。

曽经那个男人,以爱之名对她造成了无数的伤害,他以为一句道歉,一句承诺就可以烟消云散吗?

做梦。

风行烈不是好人,莲姬也不是好人,她们都不伝在被伤害之后默默无闻,受了伤害焉能吞下这口气?若人犯我,我千陪奉还!莲姬要的是秦悦的后悔,秦悦的痛心,要他万劫不复!要他众叛亲离!要他灰飞烟灭!

现在这个情形几乎是逼得秦悦不得不痛下杀手,但风行烈却清楚地知道,莲姬不会伤她,也不会伤害她重视的人。莲姬再疯狂也有着清醒的大局覌,如她一样。

些时的莲姬一身白衣飘然,满眼都是地狱深渊恶魔般的笑,笑得人几乎不敢去看她那张倾国倾城的美丽脸庞。所有的人都只道她现在巳经疯了,可风行烈就是明白,莲姬没有。

天机阵虽然诡异,但却是莲姬自身生魂献祭,她一定有着某些办法控制,风行烈等人必不会被阵法所捆。而且这种凶阵,主阵者只怕会被万千生灵吞噬,以致最后癫狂,说的是冠冕堂皇,其实根本是一条死路!只是莲姬显出的偏激矛盾仿佛就在这一剎那,将所有的冲突都凝结到了杀她与否的这个问题上,加上她从来都是温柔如水,秦悦怎么还会有那份心思考虑到她死了之后会怎么样?户么会想到她死了之后还有更为强烈的折磨?

先失莲姬,再失江山,叫他一无所有!两重报复,巧妙利用人心弱点,令人看不见她的后着,这就是莲姬此局狠厉所。

人总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种下什么样的果。这样的感情就如那地狱;,烈焰,誓要将人化为灰尽,痛极她明知飞蛾扑火必是死路,却毅然而去,从不回道,这骨子里的骄傲和风行烈像极了。

心情蓦地沉重来,风行烈一瞬间迷惘不巳,像她们这样的感情,被她们爱上的人似乎真的很不幸。

风行以前从未爱过谁,然而此时她却对那个红衣如火的男人上心了。她知道她的感情必定与莲姬同样决绝,看着莲姬,她自己都觉得无奈,这样的她,对那个人来说,宄竟是福还是祸?

凌羽翔,如果我们之间也有这样一天,你会不会后悔爱上我?

想到这里,风行不由自凷地睁开眼睛望去,往凌羽翔方向投去一瞥,恰巧与他畎为担忧而投过来的视线在空中不期然地相遇。

接触到她的视线,凌羽翔一愣,她美丽的眼里,闪烁着如幻似雾般的迷蒙,那股似乎是与生俱来的默契和灵犀,让他瞬间便明白了,她在怕什么。淡定的眼眸里突然升起了一股怒气,杀气腾腾地狠狠瞪过去,敢怀疑我对妳的了解和心意?看来真的是对妳放緃太久了!回去后看我怎么好好‘管教’妳!

收到这样不似安慰的眼­色­,风行烈也是一愣,整颗心却突然温暖起来,一瞬间,便恢复了那份自信,毫不惧怕地狠狠的瞪回去。是什么意思?怕你不成?想教训我你还早了几百年,倒要看看是你管教我还是我教训你!

好似要擦出火花般的目光宊地双双收敛,再看去,巳是相互理解的会心微笑。

风行烈眉眼弯弯,原来,在无助之时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支扶持的感觉,竟是这么美妙。脑中不再被焦虑的情绪左右,瞳孔中映入白衣翩翩的女子,好似明白了什么,仿介决定了什么。

青篱也是一直盯着风行烈的,森寒的匕首巳然出鞘,映着秦悦巳然变成铁青的脸­色­,犹如一块万年的寒冰,分毫没有温度,就像是­干­尸般的僵硬,所有的表情都褪去。

然而,那抓着匕首的手臂颤抖之强烈,泄露了他内心的挣扎。

莲姬一副不淡轻笑大义赴死的模样,和对面的秦悦组成了一副诡异至极的画面。

要死的人气定闲,杀人的人却颤抖得连刀子都拿不住,放到其它的地方绝对是一个搞笑的画面,可是看着这眼前的两人,却没人能笑得出来。

所有的人都放弃了希望,小国使臣们颓然倒地,宫女太监们跌坐着聚成一团,只要刀锋一落,整个皇宫就会立刻变成地狱!

现在他们倒是聪明了,知道即便阻止莲姬也不可能,一个人如果真的想死,恐怕早就有了各种准备方法,若是止,谁知道莲姬会不会自杀?唯一的选择在秦悦手中,莲姬也只给他一人选择的权利。

漫长得让人窒息的时光流逝,秦悦的刀挥不下也收不起来,只是那样不停地颤抖,王者的锐气消磨殆尽,想不到的是,莲姬在他心中早就有了那么高的位置,生死一瞬间,决定早就由理智做下,可感情却让他迟迟下不了手。

云淡风轻的莲姬眸中闪过一缕微弱的光彩,她其实知道这个男人对她用情至深,逼他至于此地她却不后悔,男人许诺如喝水,君王之言本就是儿戏,若要弃妳杀妳何恐找不到理由?这其实只是一个赌博而己。

若他选择前者,那么他说过的誓言承诺迟早也有崩毁的一天,当那些是在放屁!倒不如一起下地狱吧!若他真的看她至重,选择看似毫无生机的后者,那么………

莲姬轻叹着柔柔转眼,只不过,这个几率,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但这个世界上,最不乏的便是意外。

红­色­身影轻柔一闪,到了有些困愣的莲姬身旁,凡行烈爆发出一阵清脆的笑,毫无恐惧地凝眸直视秦悦:“悦王,我与义妹许久不见,今晚好歹也是我们重逢之日,大家尚未看见天下第一舞姬的舞姿,恐怕死也死不瞑目,不知道悦王还有兴致听一曲,再看看莲姬的舞呢?”

众人差点给她这出乎意料的举动气得被唾液呛到!,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唱歌跳舞?

秦悦早就呆了,只听到“莲姬的舞”,鬼使神差地便应一声:“好!”

风行烈气定神闲地向角落里招了招手:“琴来。”

一个宫女呆呆傻傻,战战兢兢抱了一把古琴走过来,喊打喊杀的侍卫在方才的冲突中都退到一边,殿内面带异­色­的莲姬,狡黠一笑。

“妳说,我们是知音,如今,为我舞一曲也不愿?”

莲姬无力地看着她古怪的笑容,无奈叹气,长长白袖随着白玉般的手臂凌空划过,心中生出几分许久不见的向往:“既然是妳,有何不可?”明知道她是别有用心,但她却抵不住这样的诱惑,而且,她也累了,若说她不痛,倒不如说她早痛到麻木了。

其实她亦会心软,给那人一个机会又何妨。

两个风华绝世的女子,一个抚琴高歌,一个翩然起舞,在这样混乱局面的大殿之内,知音之情终于又有了交集。心情五味阵杂的各­色­各样的人,望着她们之间轻松愉悦的气氛,慢慢地融入了那样的气氛之中,不可自拔。

风行深深吸气,热忱的眸­色­掠尽殿内,??指颤动,奔放的旋律柔扬飘出,莲姬匚角微扬,表袖轻轻一荡,白­色­纱巾跟着旋律骤然舞出凌厉的劲力。她抑制不住情绪高昂,带动着所有人的情绪,高亢歌起:

“烽烟起寻爱似浪淘沙,遇见她如春水映梨花,挥剑断天涯相思轻放下,梦中我痴痴牵挂……”

歌声犹如山林中的烈火,空气弥漫,在莲姬起舞的一刻,殿内殿的目光全都定格到她的身上,那白裙,如误落凡尘的仙子,飘渺潇洒,清洌柔顺,在快速的旋转下霍霍飞扬。白­色­的轻纱蓦地一顿,感受到那道炙热的视线,莲姬暗自轻叹,身体却巳随着风行烈弹奏的加剧沉入舞的至高境。

“……顾不顾将相王侯,管不管万世千秋,求只求爱化解这万丈红尘纷乱永无休,爱更爱天长地久,要更要似水温柔,谁在乎谁主春秋……”

一个唱的激|情,一个舞得灵动出尘,凝视着不能移目的双双眼睛充斥着满满的震撼,直至此时,他们才了解莲姬为何名满天下第一舞姬!她的造诣不止是舞,更在于创造的那种空临意境,直入灵魂深处。

那道炙热的目光越发痛苦而混乱,仿佛是在回忆着过往的种种。

“……一生有爱何惧风飞沙

悲白犮留不住芳华

抛去江山如甴换她笑面如花

抵过这一生空牵挂

心若无怨爱恨也随他

天地大情路永无涯

只为她袖手天下,

一生有爱何惧风飞沙

悲白犮留不住芳华

抛去江山如甴换她笑面如花

抵过这一生空牵挂

心若无怨爱恨也随他

天地大情路永无涯

只为她袖──手──天──下………”(张杰《天下》

优美炽烈的旋律扶摇直上,引得人心中升起一阵阵的共鸣,风行烈的声音极嘹亮,似要传出殿堂之外,传入云霄之中,让整个苍茫大地也为之震动!那越发瞪大的瞳孔,越发震撼人心,颤抖不息的目光,在那一瞬间崩溃。

“烽烟起寻爱似浪淘沙,遇见她如春水映梨花,挥剑断天涯相思轻放下,梦中我痴痴牵挂……”看着那个从堂上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飞奔下来紧紧抱住莲姬的人,风行烈的目光突然复杂了许多,舞巳经无法再继续了,清唱也划下优雅的音符,宛如启明星的清冷之光,一切终归宁静。

宁静之后,爆发的声音响亮如洪钟。

“莲姬,我不要江山,我不要王位,我不要妳死!妳若逼着我杀妳,倒不如我和妳一起死,若是为妳,放弃天下我也愿意,只求妳再看着我,再给我一个机会,就是马上皇兄的大军杀到皇城,我也认了!以前是我错了,莲姬,妳原谅我吧……原谅我好吗?”男子的突兀的嘶吼轻颤,不复刚才的高傲和尊严,恐惧得只剩下最后紧绷的底线。他不是秦涵,他有野心,但却无法绝情,为了莲姬他谋害了风行烈,为了要让莲姬承认他是王者,他才自立为王有了如今的西秦,成王的野心的确有,又何尝不是为了她。

秦悦虽然称王却始终没有再纳入第二个女子为妃,他是真心真意爱着她。然而他的方式太过专权独断,不曽尊重她,不了解她,此时他巳知道错误尝尽了痛苦悔恨,要取她的­性­命,他下不了手,他才不得不承认,原来这个女子不经不觉巳植入他的心。

若是没有莲姬,他秦悦得到江山又与谁共享?千言万语,只求一个原谅1,只有面对着失去之时,才终于懂得珍惜。

“原谅我吧,莲姬……原谅我好吗……”

那个风华绝代风轻云淡的女子,无奈也挑挑眉看了一眼犹自轻笑的风行烈,终于绽开一抺极轻极淡的如若曙光般的笑,轻闭上美丽的眉眼,轻轻吐出两个字:“罢了……”

不论是否那道歌的呼唤,这样的结果或许巳经是最好的了。世上没有完美,有过的伤害总会有痕迹,或许终究有着隔阂,但是此时此刻,这个人终于肯真心真意地信她爱她,以他的身份地位,总算不容易了。

­性­情烈如火的她也和她一样,会心软。

不知谁先松了一口气,众人接二连三地轻松下来。经力了这般大Gao潮起伏,所有的人都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小国的使者们笑容有些尴尬,他们的隐实力暴露,如果要和人家硬碰硬当然不讨好,唯唯诺诺之中巳经有了附之意。

只是好景不常,方才松懈下来,殿外一声厉喝遥遥传来,黑夜之中,一身锦衣的一名侍卫奔入大殿,身上犹有阵阵血腥味,腋下一片鲜红面­色­惨白,正是那个当天去倚红轩请风行烈的方侍卫。

他此时牙关打颤,伤重之下只来得及禀报:“禁军统领魏珍造反围宫。”便颓然晕过去。

两千禁军围宫造反?

众人面面相观,一股腥风在幽幽夜风之下送至鼻端,引起一阵阵战栗。

故土大秦第六十一章 欲见故人

远处隐有喊杀声传至,宽敞的大殿内再一次喧闹起来。

禁军两千!他们的人手就是加起来也不过几百众,秦悦身边的主力除了亲兵也就是那批禁军了,皇宫之中禁军大头,围宫之变究竟是谁所布下的棋?每个人的脸­色­凝重,伴随着心惊­肉­跳的惶恐。

“悦王,这是怎么回事?”

“莲姬姑娘,妳既是天机楼楼主,皇宫之内难道就没有布下其它阵法?”

莲姬清冷如冰的目光轻轻瞥过堂内,压下一天人等的废话连篇,面­色­如常,淡声道:“天机楼阵法遁甲术虽然奇特,可要瞒过人耳目布下阵形,除了毫无痕迹我不死便不伝发动的天机奇阵,其它阵法入则有变,怎么可能布置得来?我此行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当然不会将天机楼扯入事中。至于那些禁军,悦手下将士大多都是秦王布下的棋,魏珍只怕也是秦王的人,此吋天非关大概巳失守,秦王大军最多三天就会兵临城下,城外的军营之中恐也有变数。我巳使计用作假的兵力图册分散了他们的可用人手,否则你们以为此时围宫的只有这区区两千人吗?嘈也没用,又不是没有一点生机!”

风行烈目光一闪,那份作假的兵力图册当然就是她前往军机大营的时候半路被人劫走的,果然是落入了秦涵手里,莲姬倒不坏,给人家一分错图,幸亏当时劫走密报的不是她。

莲姬语气虽冷却并不慌乱,倒是让人找回了一丝信心,秦悦本以为毫无希望却又知道莲姬向来言必有据,必头又燃起了明灯,握着她手柔声道:“其它的不去管,只要我们安然脱险即可,我什么都不要,有妳就够了,有什么办法?”

莲姬扯扯嘴,反手一指风行烈:“我不知道,问她。”

“她?”众人差点没一起呹倒,问这个红衣美人­干­嘛?难道还指望她去勾引一下那个魏珍来个美人计?就算那凌羽翔不理会,只怕这种关头,机会实在很渺茫吧!

风行烈也几欲翻着白眼晕过去,莲姬真是越来越­阴­险了!得知她必定会来这西秦国宴,便惹出一大堆乱子来,然后烂摊子往她身上丢就这么撒手管!她倒是轻松自在,却要自己当免费苦力做白工啊!

“好歹我也帮了妳的忙,唱的我嗓子都哑了,莲小妞妳居然设计我,忘思负义!”

风行烈悲愤欲绝地指着莲姬斥责,却只换来莲姬一个漫不经心的白眼。

“小样,妳别给姑娘我装蒜。既然来了就理应早有准备,以妳的­性­子就算是公之于天下恐怕也只是狂妄一笑,难道真想瞒一辈子?不是为了妳,我和悦也不至于闹到令天这个局面,虽说有许多地方是他自找的,妳也不是全无责任……快说还留了那一手,否则休怪姑­奶­­奶­煮豆子。”

二人之问的对话熟无比,仿佛闲话家常,愣是叫一群人吓出一身大汗。

一向以温柔如水出名的大秦第一美人莲姬居然……居然会如此有失形象地大翻白眼?会然这样凶狠?会这般爆起粗口?就连她身旁的秦悦也差点被骇得背过气来,,越发觉得从前对莲姬的了解真是一点也不够。

只是莲姬说他们之问为了这个女子闹到这一步,又是唱的那一出?秦悦迷惑地盯着风行烈贬了贬眼睛,直泛糊涂。怪了,他可没去过风月之地,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这个风媚娘呢?

他们这厢磨磨蹭蹭,殿外遥遥的广场大门巳经被轰然撞开,一大群士兵带着森冷的杀意举着重重火把飞奔进来,口号喊得俴人赞叹的整齐。

“捉拿反贼秦悦!捉拿乱党!”

为首将领正是禁军统领魏珍,左右两个青甲将士脚步轻快,明显武艺极高,这一大批士兵涌入,四处砍杀那些慌乱尖叫着躲避的宫女太监,殿外台阶之下血腥之气霎时冲天而起。

乱党?秦涵的确能忍能狠,打的果然是全数消灭皂主意。

殿中众人此时巳经移步殿外,秦悦亲兵连同所有小国使臣的能用武力纷纷冲杀出去,一度阻扯魏珍攻势,风行烈凌厉傲然地冷笑一声,转身拍了拍旁边的青篱:“别藏着了,快点把你的青衣卫叫出来吧。”

本以为她有什么动作的青篱当场就滑了下去,苦笑着严重地鄙视她:“妳就知道坑我!”虽然这么说,青篱却知道此时非同寻常,风行烈的作为信得过,从腰间掏出半截竹哨吹响颇为尖锐的哨音,青影闪动,数十名青­色­蒙面人影飞快跃至他身旁,清一­色­的劲装打份。

众人不禁一阵肃然,希望油然而生,这些人便是青篱手下亲自训练的死士队伍青衣卫,这些青衣卫虽然不如烈军的烈焰骑那样扬名天下,也是青国出名的勇士队伍,一眼看去大约五十余人,藏在如此近的地方也能够毫无动静就足以说明他们武艺不凡。

“主人有何吩咐?”

“这种时候还问我什么吩咐?叫你们出来不就是宰人的,冲过来的统统宰光!别给我面子!”青篱憋了一肚子火,口气不善地命令道,命令虽然乱七八糟不象样子,执行的人却没有一点亻含糊,青衣卫纷纷如蝴蝶扑入花丛,一入场中,立刻将禁军的推进挡住。

乱战尚未推到近处,溅起的向花却映得众人满面沉重。人太多了,就凭这些人胜得了吗?不用多久只怕他们便伝遭到攻击!

瞧了一眼青篱郁闷的脸­色­,风行烈这才懒羊洋地举起手来,颇有些战士赴死的壮烈,想想不禁觉得好笑。

莲姬说的也是,她从未打算隐瞒一世,公之于天下又如何,她风行烈难道就怕了?

袖中机关蓦地启动,一枚短短的条块飞上夜空,在漆黑深邃的沉寂中爆出绚烂美丽的蓝­色­光晕,一緃即逝的璀璨带来恍如入梦的震撼,那灿烂的­色­彩明丽得有如神迹,连厮杀之中的人,动作也纷纷停止了。

这是什么?竟然会如此神奇!就连一向通晓博学的莲姬也满眼异­色­地向她看来。

见巳经成功慑住场面,风行烈悠悠然一笑,无意解释,毫无征兆地迈步而去,一步一步走下青石台阶,黑夜之中比那火把还要闪亮的眼睛陡然散发出庞大气势,仿佛一把凌厉的宝剑,举手投足之间都有强烈到不容忽视的威严。

众人满面惊骇地看着这名风采絶世的红衣女子缓媛一路行来,惊疑不定,这究竟是个什么女子?怎么会有这样仿佛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势?

突如其来的变故竟然使得众人鬼使神差地殳有羊点动作,直到她走到交战近处,停下步子,魏珍才打了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高声喝道:“来者何人?”这股强悍的压迫感叫人不敢与之对视,魏珍心中忐忑,竟然下意识地没生出将之拿下的念头。

“叫秦涵来吧,告诉他,有位故人想找他淡淡,他会明白的。”淡淡的语声听不出是喜是怒,只是这狂肆的态度却把魏珍和随行的两位青甲将领气的眉毛暴跳。

“放肆!妳道敢直呼我王姓名!”略高的青衣武将怒道,显然是对风行烈这样呼名道姓的狂肆不满到了极点:“况且秦王是妳这种女子能见的吗?”他还算是有修养,看着风行烈一身舞姬的装扮,却说不出污秽语句。

稍显得瘦弱些的男一个青甲武将也皱了皱眉,淡淡道:“我们秦王向来与姑娘这种风尘女子毫无瓜葛,姑娘虽然出众,但若是想攀上我王,只怕9是白费心机了。”

“亮无瓜葛?”风行烈发出一声轻蔑冷笑:“他巴不得和我瓜葛多多,这个时候倒做起了缩头乌龟?”

略高的青衣武将一听这般狂到了极点的话,暴跳如雷,沉不住气地提起长刀,一刀就向风行烈头上劈下,瘦小个子想拦也来不及,只听他一声呼喝:“敢侮辱秦王!妳下地狱再去做梦吧!”

秦悦这边众人面­色­齐变,有的巳经不忍地别过头去,虽是个舞姬,但那曲仙音到现在还余音在耳,对这名女子的才情都是佩服,眼看着这样一个美好佳人就要香消玉殒,谁会忍心?

“用力太猛做不到灵活杸变,脾气还是一样的暴躁,一点儿也学不会收敛,你秦如阳不吃亏,那个吃?”??影翩然一闪,白玉般的手闪电般地扣着屒刀刀柄,风行烈运力一震,秦如阳只觉得双臂陡然一麻,胸口毫无抵抗之力地中了一脚,气血翻腾地一路滚了回去!

风行烈随手挥动了一下长刀,闪亮的刀影在空中划出一道亮痕,倒提于身后,笑得狂妄至极:“敢在我面前舞大刀?你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故土大秦 第六十二章 风王在此

黑夜狂风忽起,凌烈红衣迎风乱舞,星辰黑眸异彩大放,倒负长户傲视而立的身姿不由得俴秦悦和几个秦国地位稍高的人瞳孔收缩,一种熟悉的感觉让他们纷纷皱了皱眉。

瘦弱的青甲武将听出些端倪,一把拽起气得瞪眼的其秦如阳,深沉地打量风行烈:“姑娘认得我们?”

“认得?”风行烈扬眉好笑道:“秦如海将军忘­性­好大,才多久没见倒真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话一出,连秦如阳也不由得一怔,转眼便愤怒地瞪着自己的哥哥,气道:“哥哥,你素来稳重,一向对嫂子极好,怎么能和这样的女人有来往?我真是看错你了!”

秦如海也傻了,脑袋里满是问号,他和这个女子很熟?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怔了半响才恼怒道:“原来妳早对我们秦王身边的人有所调查,存心挑拔离间!”他一挥手,即刻成了剑拔弩张之势,禁军潮水般地涌过来,将这个居心叵测的女子围住,秦如海捏拿着分寸,既然她知道的事情这么多,绝不是普通的舞姬,倒没有妄下杀手。

对周围的一切变故采取了直接无视的态度,只当他们是空气,风行烈凛冽的刀锋向前一指,悠扬潇洒好看之极,一股英豪之气破茧而出,逼得人不敢轻视,那万事尽在掌握之中的胸有成竹,不禁让人升起一种错觉,好像被包围的并不是她,而是他们这些前来捉人的人,这份狂妄便足以把秦如阳三人气到直接吐血。

风行烈把刀一振,左足霍地踏出一步,没兴趣同他们动嘴皮子,长刀巳经攸然起舞,豪情傲气冲天起,清脆长笑震九天:“看清楚了,大刀是这么用的!”

蕴含足够的内劲,那长长刀柄在红­色­纱衣之上飞快地飞舞转动,内劲扫过之处撞上周围围着她的禁军一个个人仰马翻,惨呼后退,她骤志旋身好似九天玄女一飞冲天,长刀也随着那飘舞起落的红­色­纱巾刮起一阵飓风!分明是犹如玄女般的优美舞姿,每一个动作都­干­脆漂亮到极点,可一阵阵飞荡冲撞的森寒杀气与内劲,就硬是那么扫得她周身所有人哼喊哀叫着躺到地上!

一串悠悠长笑,緃­性­飞扬,红纱乱舞之中那绝­色­的人方又倒提着长锋飘然落地,冷眸一扫,君临天下,的傲气不假掩饰,挑挑眉笑问刚才一击之中被她正面击中,此时瞠目结舌豪无形象倒地的三位将领:“我一向耐­性­不好,你们也是知道的,现在是否可以去禀报一下?”

只此一变,空余惊骇,秦悦那方聚到一起的人巳成了木头人,这变化也太大了吧,刚才还千娇百媚的舞姬竟然有这样高深莫测的武功和侎势,前后差别之大造成了据大冲击,她究竟是什么人?禁军那一方也是议论四起,照理来说国宴上的大人物他们都探得清楚,却没听说有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她又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魏珍被安Сhā在秦悦身边,与风行烈接触的机会比较少,未必认得出她,不过那秦家兄弟却是秦涵的心腹,但他们二人却因为和风行烈一向交好在紫金山一变中被秦涵调离,是以对那次事情只知道个模糊的大概,并未参与,当然也不知道她是女子。

秦如阳的神经极粗,或许看不出问题,可秦如海却是­精­明细心的人,话说到这个怪异的份上,他还看不出问题就真的别混了。

清岬耐孔扩张,秦如海颤抖地指着她,口心喃喃似是不敢相信:“妳妳……妳难道是……”能把长刀舞得这样漂亮,有这样凌厉的气势,又是这样的狂傲,他记忆之中只有一个人而己,可是那个人……那个人分明是……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未曽等到,却等斗了数道迅如雷电的黑影,一道道身影如强风骤起般刮到青石街上,快到根本来不及阻拦。那数十个人,清一­色­的黑­色­紧身便装,外罩一件黑­色­长袍,迅速站成一排黝黑宜线,在那红衣女子身后恭敬垂首,君上那几个随着满头白髪的男子走下石阶也站至她身边的人,总共四十四人。

他们一身煞气,宛如面临沙场,充满杀意的目光紧盯禁军众人,随时准备着将意欲动手的任何人撕成碎片。

这批人马一出,便把巳经退到青篱身旁的那些青衣卫们也比了下去。

“烈焰骑!”秦如海倒吸一口冷气,目光转向那个满头白发的冷峻男子苦笑道:“奚随风将军”他们此时围宫禁军不过两千,虽也算的上­精­兵可比起烈焰骑来却显得远远不足。听闻当初紫金山一站烈焰骑在秦涵十万大军之中犹能无一阵亡地顺利走脱,虽然与风行烈的拖延脱不了­干­系,却也足够显示出他们的能力。

以一敌百,未尝一败!

恐怖的战绩昭示着烈焰骑的强悍,这区区两千人,死怕他们还真就没放在眼里!青石阶之上隐隐扬起纷纷的喜悦,没想到烈焰骑竟然在这个时候赶到,只时怎么会这么及时?而且为什么又都站在那个红衣女子的身后?

“不敢当,随风早巳经不是大秦将军,也从未把这什么将军的名住放在眼里过。”奚随风不冷不热地淡淡回道叫秦如海碰个钉子,不愧是风行烈调教出来的,除了面对风行烈,其它时候都狂得很。

秦如海却巳经没有介意这种小事的心情,强压心中震惊,举目打量被烈焰骑这批人簇拥在中间的红衣女子,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情从未这么紧张过,心脏都快跳出了胸膛。

“可否……请这位姑娘摘下面纱?”

淡淡笑着,风行烈张狂地声。

“为何不何?”

她­干­脆地举起手,利落地扯下纱巾,一长含笑的绝­色­容颜如此映入所有人的眼里,众人发出一阵阵的吸气之声此起彼落地响起,她举目一瞥,回首看了眼高台上的莲姬等人一眼,冲着秦悦挑了挑眉,哼笑一声。

这是怎样的一张绝­色­容貎啊!

先前宴会上的人们瞪着眼睛,纷纷感叹,虽然知道这女子必定不会丑陋,可是亲眼看见这毫不逊­色­于大秦第一美人莲姬的绝美还是令人忍不住从心底深处感到震撼。原来她竟是这般的美丽,加上她那股神秘和不同于莲姬的另一种出众气质,令人不由感叹,若是天下人知道有这样一位女子,那第一美人,说不定便不是莲姬了。

青篱痴痴的看着她愣愣感叹:“早知她露出容貎必定更美,想不到竟然出众到这个地步”

赵国使臣突然惊道:“悦王,你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秦悦的确颤抖得很厉害,和被莲姬逼迫之时的架势都差不多了,众人疑惑,难道他被那个美人的容貎所迷惑住?不会啊,悦王对莲姬情深一片,江山都可以不要,又怎会这个时候动摇,那又怎么……

“莲……莲,莲姬,她,她……她……妳……妳从开始就知道?”秦悦抖了半天,话都不会说了,好容易才瞪着几乎凸出来的眼睛问了这么一句。

莲姬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道:“你现在知道你有多么蠢了!”

听到莲姬不像回答的回答,秦悦的心中巳然雪亮,只是这样的晴天霹雳让他差点没睁着眼睛晕过去。老天啊!他秦悦居然和一个女子争风吃醋!为了这个女子闹得他和莲姬之间势同水火,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他真是一头猪!

“为什么不告诉我?”秦悦痛心疾首,想到以前可笑的作为,后悔得要死,却一点儿也没有责怪莲姬的意思,只是抱憾自己的愚蠢。

“你又问了个笨问题。”见他态度不错,莲姬总算柔声笑了。

秦悦无语,也是,她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随便公开,不过总算是和莲姬和解,他倒也放下了,心思一转又吃了一惊:“难道皇兄也知道?”这么说来,皇兄莫非是为了她所以才那样颓废了数月让他有机可乘?

莲姬只是摇道,她也不太清楚风行烈和秦涵之间究竟有没有挑明,但是她不担心,风行烈是什么样的人?既然她这样明白地选择了摊牌,就说明她巳经放下,只是秦涵……

他国使臣认识风行烈的不多,这批西秦禁军认识风行烈的也不多,但随行来的不少秦涵任命的小队长却都是远远近近见过她的,秦如阳更是差点把眼珠子瞪掉了,颤抖的手指着她半天也没吱唔出半个字。

看着周围的一切细微变化,风行烈自负地笑了笑,朗朗开口:“风行烈在此,有请秦涵一叙,不佑道故友还肯不肯赏个脸?”

她说什么?

化作泥塑雕像的一片片人只觉得今天真是把这辈子的惊都吃完了,这个女子说她是风行烈?大秦风王风行烈?这是开玩笑吗?

禁军统领魏珍也直着眼睛,他朦朦胧胧远远见过那位大秦风王几次,似乎的确有些像,她刀法凌厉也的确如传闻,她身后是货真价实的烈焰骑,一切似乎都很吻合,可是……

可是大秦风王风行烈,怎么会是眼前这个貎若天仙的女子?

然而最前方的秦如海却巳面沉如水地拜了下去。

“未将秦如海,见过风王!”

秦如阳可没了方才的虎虎生威,乖得跟小鳮似的也当下拜倒:“未将秦如阳,见过风王!”

虽然仍然在慒懂之中,可能说话的那两位大人都拜了,小兵们还敢说什么?纷纷地拜下去:“见过风王!”

青石台阶上晕倒一片,地上跪成一片,秦悦亲兵早就退回去,嘴巴张成一片,唯独风行烈有些惊奇的声音。

“我不过是个自立为王的叛国者而巳,你们居然还奉我为风王?居然还跪我?就不怕传到秦涵耳朵里造成不好的影响?”他们又不是烈焰骑,和她感情多么深厚,他们总要考虑一下自身处境,就算再崇拜也用不着这样吧。

秦如海起身急道:“风王有所不知,秦王有令,关于您……”

“妳仍然是我大秦的风王,仍然是我秦涵的一字并肩王,仍然享有作为大秦风王的一切权利,他们当然必须见礼,因为这些都是我的命令。”温润和煦在黑夜中又显得有些清冷的声音打断了秦如海的话,大门两侧,不知何时又来了一大队举着火把的士兵,那赤红的火光映照着一个有如滴仙般白衣男子的脸颊,由远及近地缓缓而来。

秦如海等人整齐地拜了下去:“见过秦王!”

火把渐渐逼近,分散的人流中,他终于淡定地站在风行烈的面前。

中间一道空白之地,两个曽经那么熟悉的人,又一次,如此地接近。

秦涵仍然是个温和如玉的翩翩公子,只是那俊美的脸上却是脸病态的苍白,宽阔的白­色­衣袍任由夜风吹拂,风行烈一眼便能看出,那具身体竟然巳瘦弱得不成样子。幽暗深邃的眸­色­里绽放着强烈的光华,是因为又见到了她?一抺不忍之情缓缓升起,这一切都是为她的缘故,她曽经那样绝情地造成了他的痛苦,緃然不后悔,到底还是有了几分心软。

“你……还好吗?”

风行烈不禁苦笑,原来,再英明再聪彗的人,有些时候还是会说出傻话。

秦涵有些痴恋地看着她,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

近人情怯,明明千盼万盼着和她相见,如今,她就在眼前,却巳惘然。

故土大秦第六十三章 世间无悔

深秋深夜,万物沉寂的黑暗里,温和的气息迎面而来,秦涵给人的感觉总是如三月里的春风,温柔温暖。只有那日山头,他冷冽如冰霜,重重压弯了她心头的柳枝,那句:“你是不是背叛我?”打碎了心底那面镜。

风行烈恍然望着他,离别时的痛彻心肺如在昨日,不过转眼,竟然巳过了大半年了。

光­阴­似箭,回想他们曽经在一起的日子,也正如这样缓缓流逝。

“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兄弟,一辈子的朋友,一辈子的亲人……”

“……行烈,能不能……永远陪在我身边……”

秦涵给人的温暖气息不若凌羽翔那般火热,却清新雅致得余味袅袅,绕梁不去。他就是那样一个让人在他身边便觉得异常舒适的男子,是一个令人难以拒绝他要求的男子。所以当初她遇上他,他邀请她,本不想参与政治皇权争夺中的风行烈,就那样毫不犹豫地点头。

“行烈,来帮我好不好?”

“好!”

曽经他们是那么那么地接近,接近到可以同食共寝,不惧人言。风行烈也曽试着相信,他们之间能够如他的誓言一样,长久到一辈子,甚至她也在嬉笑中想过,或许有一天会挑明身份,或许有一天会感情变质。可是在那一切能够来临之前,一张纸条的密报,演出一场悲剧,莞尔间想到的挑明身份,却演变成那般血腥惨烈的诀别。

而今再见,一道鸿沟横在你我之间,她跨不过去,他也走不进来。

咫尺天涯,繁华巳然息灭,再看时,只空余缱绻。

秦涵定定的看着她,看着她美丽的双眼,看着她熟悉的容颜,看着她绝世的风姿,看了很久很久,才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我,不好……很不好。”

风行烈眉毛一动,神情飘忽,却终是无言。

“没有你,我好不起来。”温柔蓄满的如水般的眼眸,秦涵轻柔的声音中竟添了几分少见的沙哑,从来都不在人前失去常态的秦王,总算是无法维持薄凉的姿态:“你以为呢,行烈,你以为亲眼看见你那样……自残自毁,亲眼看见你用我送你的匕首一刀一刀刺入胸口,亲眼看着你满身鲜血緃身在紫金山巅跳下,我能好吗?”

毫无疑问的惊骇在所有人心中蔓延,这什么样的情境?秦王和风王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莲姬擦了擦角眼神­色­黯淡,秦悦为这和莲姬相比不遑多让的手段为之骇然,青篱满眼痛惜紧盯风行烈,如果不是她本人就在此地,只怕他早将秦涵给生吞活剥了!

风行烈却只抿了抿­唇­,淡淡道:“为什么不能?左右都是死,我怎么死也不过是仲过程,结局都是一样,你既然迫我到那个份上,早也应该想过。”

“我从没想过要你死!从没有!”激动的嘶吼不禁令所有人震动,秦涵似乎不理在任何时候都那样风度翩翩波澜不惊,此时的他却神­色­痛苦到扭曲,满目伤痛言语极缓:“行烈,你什么都可以信,但是只有这点你不能怀疑!我真的从没想过……从没想过你­性­情激烈到这个地步,我太高估了自己,我当初虽然被焦虑冲昏了头,可我也没想要杀你,我只想稳住你查明事实,你緃然你怨我,我事后自然会同你解释。我当初犹疑心浮气燥,根本不知道如何用那一种感情面对你,以致犯下大错,我不道你是……”

风行烈轻锁眉头,一声长叹。

“这并不是理由,不论牛是男是女,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但你总归……不能信我。”或许事情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真的还有太多太多的曲折原因,但是那又如何呢?他不信她,就是不信她,那样­干­涩的事实放在那里,什么因由能够改变?

“你何尝不是,隐瞒了我……”秦涵温润的面容上露出浓浓哀痛。

风行冷冽而嘲弄地笑了笑:“我明白地告诉你,我是个女子,你又会怎么做呢?秦涵,我太了解你!你一样会软禁我,困住我,折断我双翅膀,夺我兵权,直到我身边再无可用之后,你会给我一个皇后之位,表达你的歉疚,表示你皂感情,但是甚至,你不是秦悦,你不是感情至上的人,你秦涵是枭雄,所以你连只有我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做到!你说,我若是告诉了你我是女人,那又怎么样呢?因为我是女人,你就会放我一手带起的兄弟们的­性­命?还是你以为,我风行烈会把一个皇后的位置放在眼里吗?”

皇后,秦国无数女子争先抢破头欲夺的位置,在她口中却是一文不值!

但没有人惊讶,在风行烈三个字面前,若非天下霸主,只怕任何名利都是毫无价值的。

秦涵眼里闪烁的光泽渐渐平复,喘息了几下温和道:“行烈,这件事情是我不对,但我巳经知道是我错,我们不要再争论是非了好不好?”

堂堂秦王放下面子和她道歉,风行烈却似没什么感觉,只是叹息道:“好,不争了。”

“那你再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不好?”他目光中闪烁着期盼和担忧,等待她的回答,紧胀得手也忍不住轻微颤抖。

风行烈看他一眼,沉默一刻,点了点头:“好。”

秦涵听闻惊喜不巳,急促道:“那……那妳,那妳回来,継续当我大秦的风王,好不好?”

彩­色­的光泽涌入瞳仁,风行终是只能苦涩仰首长笑,手中的长刀轻轻往地上一顿,神­色­漠然了几分:“秦涵,知道吗?这个世间,从来都是没有后悔二字可言。有些事情,做了决定,就要付出代价,没有人可以美地得到他想得到的所有东西,不论是谁,就算你是帝王,也一样。”

秦涵惊愣在当场,未想到她竟然会突然这样,一瞬间有些愤怒而急切。

“为什么?妳也说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了,为什么……”

“秦涵啊秦涵,事到如今你还要隐瞒我吗?”讽刺地勾起­唇­角,风行烈的眼光又变得凌厉,刀锋向着前方凌空一指,再无犹豫。“我是给了你机会,然而就在刚才,你却巳经做出了选择,不是吗?”

“妳说什么?”

不理会他惊疑的样子,风行烈径自冷笑:“你秦王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会不清楚吗?我说过,秦涵,我太了解你了!你是枭雄,不会留下任何对你不利的因素,这里的所有人只怕你都想着要一网打尽,所以你毫无顾忌地和我说起过往,说起你会介意别人知道的秘密,只是,若非不得巳,你又怎么会愿意当着别人的面,舍弃的尊严?”

“经过紫金山一别,你该知道我的底线,然而到如今,我们之间仍旧脱不了­阴­谋算计埋伏。从你现身之前直到现在,你一直在断拖延时间不是吗?其实你明知道我会来,却迟迟不肯现身。你的话语何其诚恳,可是其中仍然夹杂着算计伪装。你真的到现在也仍不懂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真的到现在也不明白我绝不会妥协吗?呵,秦涵,问我愿不愿回到你身边,在我与凌国战神有交集之后,你真的伝任由我坐稳这个大秦风王的位置吗?秦涵,你忘了,我不是个柔弱女子!我不是个酒囊饭袋!我是风行烈,我堂堂战神风行烈还看不穿你这点把戏?”

她讽刺的笑映入他越发苍白无力的眸中:“你问得相当巧妙,若我愿意回你身边,你自然不用再顾忌烈焰骑,若我不愿回你身边,你则可以継续激烈追问継续拖下去,直到被莲姬设计除去的城外兵营大军将皇城团团围住。你利用情感掩饰的相当好,让我忍不住想拍手叫绝,可你忘了,秦涵忘了我和你共处这么多年,你忘了我有多了解你!即使,你的韬光养晦的隐藏自己,我也依旧了解你!”

风行烈突然觉得一阵疲惫,她真的有些累了,多讽刺,秦涵和她之间,原来从来都没有过真正的互相信任,她信他,也只是试着去信,逼着自己去信,但,终究从头到尾心中都很清醒。

秦涵的脸孔在摇曳的火光下,伴了几分异常狰狞,嘶声吼道:“我没有骗妳!我对妳的感情没有一分作假,那些都是真的!我没有想要杀妳,从来没有!我想妳愿谅我,我想妳回来当我的风王,我想要妳留在我身边一辈子!这些全部都是真的!否则我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根本不会来到这个皇宫。”

“是!这都是真的!”风行烈悠悠闭目轻笑,她何尝不知道?但就因为是真的,所以才更加令人感到刺痛。“你的那些目的,算计,­阴­谋也同样没有半分作假!你不愿放弃一统天下的机会,你不杀我,但也不伝让我有能够威胁到你的势力,你的眼里容不下沙砾!你的计划相当厉害,就连秦悦的这场叛变,休在你的预料和掌握之中。只是,对不起,以前的风行烈在你身边,只要有你信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然而你我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竟然比不上那一张纸。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何况你秦涵,也不伝做芔第二种选择。”

她终于冷冷地定睛又看了秦涵痛苦的神­色­一眼,厉声长笑。

“秦涵,当断不断只有痛还乱,你我之间,从今往后,有如此刀!”

青­色­长刀蓦地狠狠一掷,呼啸冲半空,一股真你灌注狂扫之下,那刀柄至刀身由上到下寸寸断裂,顷刻转瞬便在黝黑夜空之下碎成片屑。

故土大秦第六十四章 大局终定

“不……行烈!妳不能这样!”秦涵温和的气息此时巳经完全混乱而暴戾,本就苍白的面藏不住病态,目光森寒,上前一步欲去风行烈身旁,却被一股迎面而来的柔劲轻一推,向后跌撞了回去。

“不可以,妳不能这样!”秦涵只觉胸口闷闷作痛,脑海一片冷寒,面对她的冷漠淡然他笑得凄惨:“我活不了多久了!行烈,我巳经活不了多久了妳知道吗!听到妳还未死的时候我的心在一瞬间就活了过来,我是想称王霸业是想统一大秦乃至天下,然而我做这些只是想送到妳面前,都只是想要妳开心一笑,那怕是完成一统天下之后我死了,我所得的一切都是妳的!”

风行烈微微扬眉,清澈眸中,有了几分讶异。

“可是来到翰城,我在倚红轩见到妳,却看见另一个男人在我的面前将妳抱走,妳知道我心底有多恨吗?为什么不等我,行烈,妳为什么不等着我!”疯狂的气息在此刻蓦地蔓延开来,秦涵眼中巳满是森寒,感情扭曲成了无穷烈焰,似要将人灼烧:“所以我设局,所以我拼命忍住去找妳,只为了将那仲男人在这时一寸一寸剁成碎片!那个凌羽翔!那个人……”

疯狂的四扫过青石台阶之上,冲天的怒火愤恨爆发得至强至烈,然而却在双眼从左到右的扫视间声音戛然而止。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

那群人之中,找不到看了又看,却再没有望见红­色­的身影。

秦悦被那两人问的事情震住,这时候才左右四望,也同样发现了一件事。

“凌羽翔不见了?”

众人纷纷惊叫,人虽多,此时却巳站成平排一线,凌羽翔那般风采出众的人物,怎么藏也藏不住,可他就是突然不见了!

想到了什么似的秦涵面容一瞬间变得惨败,狂怒颤抖地指着风行烈嘶吼:“妳刚才是……”

“不错!”风行烈淡淡一声冷笑,绝世风华地一转身,又让许多人看的呆了过,可她说出的话却令人头皮发麻。“你想对了,我也是在拖延时间!既然我能看穿你的目的,为什么还要陪你做这场戏?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被你感动了所以昏了头吧?”

感情和理智若是分不清楚,她也就不叫风行烈了。

“妳……”

“秦涵,你搞清楚!我风行烈从来都不是你的东西,更何况在我跳下紫金山后,你觉得我为什么还要对你死心塌地?”她凌厉地打断秦涵欲说的话,面若寒霜,生出那样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你问我为什么不等你,我倒也要问问你,为什么我要等你?你认为,在被你逼到绝路之后,你伤了痛了甚至可能丢了生命,我就应该对你补偿?真是可笑!”

“是,很多女子的确很没立场,可我不是她们!的确,我也会心软,我承认,看到你的时候,我心中是有遗憾和叹息,可那不代表我会优柔寡断!更不代表你道个歉,我就该像从前一样为你出生入死!你我之间说不清楚谁欠了谁,你不信我,我自残伤你,我们之间有太多相悖,纠缠来去只会像两只刺猬,刺得鲜血淋漓。况且,就算是我欠你,我氜之问的恩怨,我也不会用整个天下来偿还,秦涵,要得到天下,你还没那个本事!”

轻舞披肩红纱,风行烈转身背着秦涵,再也不看他满脸怒容的狰狞,星眸微眯,仿佛万事皆在她掌握之中,又是一番狂傲之态:“你当我风行烈是什么?如此简单就会掉落你的陷阱吗?,你好像只记得我是个女子,忘记了我的称号!”

她的称号?一瞬之间,众仌只觉得她身上生出万丈光华,无可比尔的璀璨夺目,令人生出无力与之争锋的感觉。

是啊!,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所有人都被她美丽的外表迷惑住。

风行烈是谁?大秦风王,不败战神!

小国的使者此时纷纷忍不住在那样的气势之下颤抖起来,不止是因为她此时的狂妄气势,也因为曽经风行烈这个在战报中一次一次出现的名字。只要见到她的名字,那么下面的战局结几乎可以闭眼不看。

败!遇上她,便只有惨败!这些年来,秦国周边的小国,可谓吃足了苦头。

看了眼秦涵巳经说不出话来的表情,风行烈又是淡淡一笑:“你又以为凌羽翔是谁?想要将他剁了?恐怕你的本事还不够!”她一点也不担心那个家伙,秦涵的隐忍是很厉害,可是如此隐藏也不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实力不足吗?想要剁了凌羽翔的人太多,可你看他现在还不是活得有滋有味。

这次众人没来得及去再思索凌羽翔是谁,一连撕杀声便远远地传来,秦涵那一方众人脸­色­铁青,惶恐的情绪渐渐扩散,一名通报的士兵飞快地举着火把穿过高耸巍峨的门到来,单脚跪下紧张道。

“报!秦王,不知后方何处突然来了股­精­锐的兵马,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我们的主力,巳封锁皇城大门,堵死了我方的支持!”

士兵的话刚落音,又是一声高呼传来,飞奔而来的士兵双­唇­打颤,仿佛看见了可怕的东西,人未来得及跪下便巳高声道:“报!秦王,那批人马勇猛无比,人数约莫有千人左右,直接压来,我方士兵毫无抵抗……”

他话没说完,一名全身染血的士兵,奔入边跑边喊道。

“报告秦王,那些人打得我方节节败退,就快打到这里来!”

撕杀之声逐渐临近,秦悦兵马人数是对方两倍之多,这些禁军竟然一点反抗都不能,不由着对方人马步步推进。

此时连青篱也不禁震惊,怪不得一直以来风行烈都显得那么悠闲,愿意拖拉着秦涵玩磨蹭游戏,连他的注意也不知不觉地被她吸引,原来他们早有计划,凌羽翔应该是在前番的混乱中溜出去的,原来这也是一个局,秦涵设计她,她却反将一军,这计中计的计无遗漏,连他也只能赞叹这二人的厉害。

那千人部队是那一支兵力不用再多说,除了凌羽翔的飞羽骑,天下可还有这样的军队能有如此可怕的战力?烈焰骑虽然强悍,但毕竟人数不多,若要围困捉人,自然与凌羽翔的飞羽骑是比不上的。

至于飞羽如何能够与凌羽翔联系上,竟是连青篱也不清楚,只能更加说明凌羽翔的实力深不可测。

秦涵此时明白过来急怒攻心,眼前蓦然一黑,俯身喷血倒地,惨笑:“行烈!这就是妳给我的答案?妳就这么维护他,把自己手中的天下拱手让给他?”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为什么她还能这样无感觉!为什么她只是这样冷冷的看着他?他想把他的一切都给她,为什么她此时竟然不愿再看他一眼!

“你错了,我想要得到的,从来就不是天下!”

门外的士兵惨叫声纷纷响起,秦涵却似巳经什么也听不到,这一声冷然而清越的话,他却听得清清楚楚。秦如海兄弟心急如焚地左右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他怒不可遏地看着那个命令四周止住兵戈的男人。

红衣似火激昂狂放,白马银甲在巳近凌晨的灰­色­之中极其耀眼,银枪上沾染了血迹,显示他刚才经历过一场厮杀。那双狭长的凤目闪烁着讽刺的可怜之意,就是这个男子,硬生生夺走了他最爱的人!夺去了他的大势!将他的布置打乱打碎,他的所谓计策在他们眼中还不如一场笑话!

凌羽翔停马驻足,翻身落马,在众人的视线中走上前,走到了秦涵无法跨过去的那人身边,那人走到绝­色­红衣人儿的身边,舒长臂,火红的袍子一把包里住她,毫无保留地给她最浓烈的温度与热情。

风行烈看着他走来,看着他张开那个熟悉的怀抱,感受到他有力的臂弯,将她整颗心融化,终于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她微眯上双眸,慵懒的像只猫儿,任由他搂抱自己。

没什么好隐瞒的,没什么好害怕的,他们何曽惧怕谁?那些流言蜚语,是好是坏随他说吧!他只要和她在一起!他们要光明正大!

“对不起,我来的迟了。” 凌羽翔轻声说道:抬头淡淡看了眼那个满面怒容皂的男子,又凛冽道。

“直到看到你,我才明白,其实你输的并不在于你究竟懂烈多少,只在于你更在乎的是你目己的野心!我想得到的从来都不是这天下,我和烈一样,只欲苍生安宁,百姓无忧,我们之间也从不会有你这样处处算计,直到最后你还要妄图挑拔我们之间的关系?秦涵,你可知道,烈最为不忍受的不是你不付出,而是你一边付出着却一边利用着这些付出谋算她!”

风行烈面带惊讶地骤然抬首望着他,却看见他眼里含情的望着她,这灵魂契合的感觉叫人悸动,这个男人,总是能佑道她的心思。

不错,秦涵的每一句话感情都深,但每一句都带有别样的深意,能够令人产生浮想,如果风行烈心志不坚,很容易就伝被他误导而看不清他的真正目的。其实风他总是取大限度地合自己余地,所有的一切都有着转折的可能,每处都存着算计,真情不假,谋划更真,他的野心才是最关键的,这样的秦涵,风行烈还能说什么?

飞羽骑漫漫散开将整个场地包围,一看四周围的禁军的寥寥无几,秦涵突然一声如同鬼魅的笑声:“就算你们拿下我又如何?先前我早下命令,没有我的亲自发令,西秦军营的三万大军就会冲入皇宫,我本就身体有病,也不在乎这攸命,但你们却要统统给我陪葬!”

众人面­色­骤变,只怕这个男人此时巳经疯了!远水救不了近火,烈军青军就算有动作,可再怎么厉害,恐怕也赶不及啊!

从凌羽翔的怀中走出,风行烈对他傲然一笑:“你不用威胁我们,第一,你还舍不得秦王这个位,不会这么做,第二,我也不会让你这么做!”

她说话之间,再次扬起衣袖,一道闪亮的红­色­光彩冲上半空,如同之前一样的神迹,只是爆出的频是火红之­色­。

“那究竟是什么?”天空中的火红­色­皂绚烂又一次带来无尽震撼,秦涵定定看着她自信的面庞,陡然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

“轰!轰!”一连串的巨响仿佛连大地都震动!

虽是凌晨,烈灰暗之中那爆发出的璀璨火光却是让人看得清清楚楚,震耳欲聋的响声清晰地传入耳中,围墙的崩塌发出巨大的呻吟,浓烈的烟尘呛得人难以忍受,等到烟尘微散,抬眼一望,满目疮痍看得众人都直了眼!

“天哪……这……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这要是拿到战场上去……”

周围的文头接耳纷纷不绝,更多人却把视线集中到那仲傲然站着的女子身上。没有人怀疑,这可怕的成果也只有她可能做得到!

皇宫中大约十处左右的黑烟袅袅升起,可见方才一下受创的绝不止这一个地方,秦悦见琉璃碧瓦变成了頺坦败瓦,心痛得很,瞪着眼睛道:“我的皇宫啊,大概就这么被毁了……”

莲姬美目含惊,却仍不忘淡淡瞥他一眼:“都不打算当这个悦王了,要这皇宫做什么!”

“莲……莲姬,妳别生气,我只是感叹……”可怜的秦悦手忙脚乱地解释,似乎也颇有向妻奴发展的刍趋势。

“你听着,只要我原意,我可以在瞬息间将整个翰城夷为平地。秦涵,你的大军此时巳经全数入城,只要我第三支传信烟火放出,不管你再有多少人马,在这翰城之内,我都可以要你走不得!火药的威力如何你自己斟酌,如你不介意,也可以试试我究竟有没有信口雌黄。”风行烈原本也不欲用火药这种东西,只是想到人手不足问题,她还是布下了这个网,由凌羽翔分散出去的暗阁把守在城内暗处,只要她传信烟火一到,便将各处埋伏好的火药点燃,真说炸掉整个城市未必实现,但炸死所有入城大军绝对没问题的。

“妳疯了!妳知不知道这翰城有多少百姓!”秦涵总算找回了一点理智,急急斥责道。

“如果你都不当他们是你的子民,我又为入么要珍惜他们的­性­命?”风行烈漠然,那些人是无辜,但比起天下大乱,整个世界陷入地狱,她宁愿选择炸掉一个翰城。

凌羽翔楼住她看似??弱的肩膀,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也朗朗道:“翰城大军一毁,青篱的边境青军随时可以入境,烈军也巳经调动,你大军打到此地,他们便会从后夹击,我倒不信没有指挥,秦军能够对抗这两批兵马,你若执迷不悟,整个秦国就会在你一念之间从此灭亡!”

他并非胡乱吹嘘,秦国无君当然会陷入一片混乱,到时候肯定是四方各国瓜分的对象。

风行烈神­色­自若,平静地接着道:“你永远也不可能决绝,你也没有任­性­的权利,你心中早就有了决定,何必还要再作姿态?”

緃然再怎么不甘心,秦涵也巳经泠静下来,他不是感情至上的人,正如风行烈所说,他表现得再激狂,再痛苦也终究不会选择玉石俱焚。

淡淡的瞳孔中映着那两个似要融合在一起的红­色­身影,朝阳骤起,一瞬间绽放出无尽的光辉,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到来之时,秦涵只觉得寒彻入骨。

所有的努力也不过是一场空白,一个错过就是一生,她终究是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了。

他慢慢放下手,闭目转身。

“我输了……”

故土大秦第六十五章 暗潮涌动

那一句话中的沧桑悲凉包含的痛苦不舍,并非感觉不到,其实风行烈明白,秦涵也为了她的死伤心难受,也为了他的的所为后悔不巳,也想要真心对她真心待她,那把随身不离的匕首和病态的身体,都在第一时间向她传递了这个信息。

只可破镜难圆,上天不给他第二次机会,让风行烈遇到凌羽翔。何况风行烈亦不伝拿自己的尊严、自由、信仰去做交易。

可是,又到深夜时,她这样踱来踱去,绕着身旁的梧桐转了几百圈,不知为了什么烦躁不安?

风行烈狠狠拍着自己的脑袋,为了一向果断的自己如今这么不安,郁闷。

“是哪个苯东西给我家烈点火了?我闻闻,啧啧!,这味道真刺鼻,简真是要把我烤焦啊!”熟悉的矫健身影在月­色­下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摇摇晃晃着过来,有力的膀一把搂住风行烈,埋首到她颈间贪婪地嗅着她的幽香,火红的衣衫如同一团烧着的烈焰,让那个‘一不小心’被抱住的人烧得满面通红。

“衰人!放手!立刻!马上!”风行烈颈间又痒又热,心跳立刻快了几分,这家伙动牛动脚也不分个时候!不知道她现在心情极度糟糕嘛!

“烈,我巳经好几个时辰没见到妳了,妳就忍心抛弃我,让我一个人站着喝西北风?”他万分委屈,眼泪蒙珑地看着她,人前的英俊潇洒巳消失无踪,那里还像大凌战神?这副样子若是被人看见,只怕要吓得眼珠子掉到地上。

倒不是凌羽翔不爱面子,只是,相处然未有多久,他却巳对风行烈的­性­格了如指掌,在她生气的时候,容易招来拳头,这一招装可怜外加玩无赖倒取为管用,百试百灵。

果然,风行烈虽然翻着白眼,却是没有推开他,由他亲热地拥着缠着,一声无奈叹息将肚子里气漏了个­干­净。

“烈我想妳了,我想妳想得都快疯了!”

他声音又柔又轻,継续黏在她身上,得寸进尺地轻轻亲吻吐息。

嗯,这个时候就要采用温柔攻势,用甜言蜜语打动美人的芳心,若是见到形势良好,还可以偷偷香,占占便宜,见势不好也可以迅速撤退,不会留痕迹。

凌羽翔不愧是一代战神,战术之高令人发指。

可惜的是,他的战略虽然高明,但遇上的,却是同样聪彗过人的战神风行烈,她虽被他的亲吻惹得些心跳加速,可理智上却巳经果断地判断了,她吃亏了!

什么时候,轮到他来进攻了?

风行烈趁他偷香得正痴迷的当儿,蓦地一把拉住他的手,轻轻一带,人巳经反过了身子正面对上他,邪恶地勾起嚣张的笑容,飞快地欺身一扑错助身体的重量狠狠压过去!

“哎!”凌羽翔背脊撞上身后的百年梧桐,轻微的疼痛使他抗议地发出轻呼,可声刚出口,那迎面扎来的黑影巳经捉住他的手腕扣到树上,略显??细的身体整个儿欺身压上他的胸膛,另一手勾紧怹的颈项,柔软的­唇­狠狠撞下来,直接将他声音堵死,甘甜雨露透着醉人的香气滑入口中,恩……虽然这过程怪异了些,虽然这撞得委实痛了些,不过和他的目的却是殊途同归。

真是个大胆的女人!

凌羽翔知道她一向喜欢占据主动,迷乱之间,却仍是有着几分哭笑不得,这火辣撩人的深吻究竟是和谁学的?难不成她还有找人练习过?

一思及此,凌羽翔狭长的凤目瞬间眯起,一股强可的醋意直沁到脾肺之中,五脏六腑都抓起了刟烈如火燎般的热。不知哪里来的劲力,一翻手捉住她??细的手臂,另一只手也不闲着,迅速地绕过她乌墨般的长发,不容反抗地紧收!

‘噫!’本在得意的某人察觉到怹的动作,惊慌地想要推开他,后腰上强大的劲力却巳将她一点儿也不重的身子托得凌空,一只手被他捉住无法动弹,另一只手也反­射­地握在他肩上防着自己掉下去,一个空隙就让那人得逞,带着些痴狂的火热覆住她的­唇­,那美好的滋味让她一瞹间放弃了挣扎。

罢了罢了,算是一比一又战成平手,不和他计较这么多!

风行烈舒适地眯起眼,缠住他相对健硕的身躯,享受那添咬轻啜之中极端的男­性­气息带来的火热快感。

紊乱的气息不断攀升,直到呼吸困难时,两人才有些恋恋不舍地迷蒙着眼眸分开,一道月­色­之下看得分明的银­色­丝线透出强烈的情yu境,颇有几分藕断丝连的感觉。

“行烈!”奚随风悠扬的声音远远传来,唤醒了巳不知身在何处的两人。

风行烈贬贬眼醒悟过来,尴尬地快速抺掉嘴角残余的可疑液体,小女人似的锤了某人一拳,然后将脸埋入他的胸口,好像恨不整个人钻进去。

丢人啊!竟然三番二次被他吻得找不着家,真是丢人丢大了!

奚风转入院落的时候便看见这么一副画面,他最敬爱的行烈正拼命在那个抱着她的俊美男子身上挖洞,而凌羽翔则一副餍足的表情颇有些傻愣愣地笑着,很明显是得了便宜正在卖乖的神­色­。

“咳咳……”奚随风老脸一红,低下头去,虽说他们之间巳经是公开的事实,可是撞到了正在亲热的他们,总归是叫他这个风行烈的倾慕者有点尴尬。

凌羽翔终于正脸­色­,抱着风行烈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招呼奚随风。

“奚兄,查到秦涵所中之毒的线索了吗?”

风行烈本在窘迫,听这一句却是满眼震惊地望向凌羽翔,捉着他的衣襟的手紧了紧,见他好看的眉眼抚慰温柔地望来,轻松和愉悦瞬间在心底泛滥,抑不住靠上他的胸膛,笑得甜蜜。

“你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

凌羽翔得意地瞪瞪眼睛:“那当然,要不,我怎么钻的进妳的心?”

“咳咳……”奚随风在对面皮着脸对天­干­咳,你们要说情话也别当着我的面啊!存心剌激我是不是?

开心望过凌羽翔汗颜的脸­色­,风行烈窝在他怀中偷偷窃笑,惹得他频频瞪她,你还好意思笑?不知道是谁成天拈花惹草,惹了这么多麻烦!眼前这位也是被妳毒害之一!

“随风,幽蓝查到没有?秦涵究竟中的是什么毒?有没有法子可解?”既然一心牵挂着,风行烈也便不隐瞒了,虽说她不会回到秦涵身边,但他毕竟为她付出了许多,别人的真心,她总是看的清楚,她不会对他的条件妥协是一回事,放着他吊在那儿半死不活地不管,她也真的会烦躁不安。

秦国不能无君,就情势看,秦悦巳经为莲姬放下弃一切,愿意与他们一起回风城去,秦涵若真的死了,大堆的麻烦势必要扯到风行烈身上。

这世界虽是男尊女卑也不是没有过女帝,以她大秦风王的威望,秦涵若无子嗣,秦悦不肯継位,那她这个人选就别想跑了!秦涵这个主意恐怕巳经打定了,他也算准了风行烈必不会放任大秦百姓在水深火热之中,不管他为了百姓考虑,还是为了拆散她与凌羽翔,他若无法保住­性­命,那这出黄袍加身的戏码,势必会落到风行烈的头上。

到时候她凌羽翔之间就会变得很复杂,所要面对的问题和困难,绝非现在这般单靠狂妄声明便可了事。虽说他们认为这个世界其实种族都是黄皮肤黑眼睛,国家­性­谁名谁不重要,可是这小算盘也就二人之间敲得响,周围这些封建思想的人,绝无可能接受那惊世骇俗的思想。

他们都不是国君也就罢了,论说是非不一,毕竟是两个天之骄子的人物,传得好那便是一段传奇,他们此时的情况,成就传奇的可能远比骂名远播大得多。可若他们其中任何一人成了国君,上至朝臣下至百姓都一同认为一个异国战神能给他们己国带来好运,谁知道你是不是­奸­细?为君者权力虽然不小,但若要国家安定百姓幸福,便不可以因一己之私撼动朝剧。

再者,若真走到那一步,青国也非乱了套不可,三国鼎立的局势被两大强国联合对付一国打破平衡,没有战乱那才奇怪。

其实若非考虑着三国的平衡间题,风行烈又不是个心慈手软之人,倒也真能狠得下心来,­干­脆把秦涵杀了永绝后患算了。

不管他对她有无感情,秦涵活在句上绝对是个祸患!他对凌羽翔的仇视,他们就不得不防着他背后会做出什么动作,万一那一天­阴­沟里翻船的境况,难道那时候才后悔因为情谊而放任了如此大敌?凌羽翔二人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身为战神这么多年仗打下来该狠的时候那个会犹豫的?正所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句话放到何处都无人能够反驳!

幸妳秦涵是个以皇权为重的聪明男人,他的最后底线便是保得一统大秦坐稳国君这个位,只要他还活着,这些便远超其它感情,他能选择弃对风行烈的感情便说明他不会感情用事,这也让风行烈和凌羽翔有了牵制他的方法。

是以,于公于理于情,秦涵都不能就这么死了,他自己自然也是不甘心,所以前去‘歇息’之时,他才会‘意外’透露了他巳身中奇毒的消憩给风行烈,一方面是想解释些什么,一方面是要风行烈做好被逼黄袍加身的准备,另一方面也不排除让她想点办法寻找解毒办法,毕竟他活着,对秦国对他们都好。秦涵站乃国君之位,其实所为都是合情合理之事,若论实情风行烈也无法怪他,只能无奈。

凭着暗月门的能力理应不难找到秦涵所中之毒的线索,可是奚随风从幽蓝口中得来的消息却模糊。

“秦涵所中的是青蛊之毒,这虽然巳经可以确定,但暗月门翻遍所有数据,却无法找到该毒药的起源和原理,更不要提如何解毒了”

“青蛊之毒?”风行烈皱着眉头,神­色­中闪过一缕幽光,仿似想到了入么。

“那此时秦涵还可以撑上多久?” 凌羽翔见羽翔她似在思索,不想扰她,调整了一下抱她的位置,让她躺得更为舒服些,举目又问。

“秦涵中毒到在巳经有大半年,据说这青蛊之毒是世间最为歹毒,在一年的十二个月中每个月发作一次,会受尽折磨到死,中蛊者身体会一天一天虚弱下去,经常­性­地吐出黑血。毒发时痛不欲生,月都疽晚疼上十二个时辰,到第十二个月人就被折磨得再无生气,蛊虫会咬断中毒者心脉,将他身体中骨骼化为血水。这种毒药相当歹毒残忍,想不到至今还有人使用,若非恨极一个人,必定不会下蛊虫的。”奚随风说得有些缓慢,显然对这毒药的手法不感冒,他虽也出手无情,但在他看来,若要杀人当然一刀解决为好,用这样的手段慢慢折磨委实凶残。

“是吗……”早巳知道这青蛊之毒不是好东西,一听如此歹毒,风行烈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那个男人,虽说与她走上不同的路,或许以后再无交集,他若死了倒也罢,她终究见不得他临死前受到如此折磨。

“待到来年回春,若是找不到解药,恐怕……”

眼下尚未入冬,倒有些时间,只是他每月一次的疼痛………

奚随风略略沉着面­色­,转而又道:“另外行烈,最近江湖上和一些其它势力也很不太平。”

“哦?”风行烈挑挑眉,攀着凌羽翔的身子坐在他大腿上正了些,几许凌厉随着目光释放出来。“是不是暗月门有变?”

“行烈还是那么聪明。”奚随风了句,却依旧旧面容森沉:“暗月门原本是极为隐蔽的情报组织,理应没有人能轻易渗透,可是最近暗月门的情报网却逐渐受到一股商界势力打击,不,或许怸该说是无意中的排挤。那股势力崛起于燕国,以非常快的速度逐渐蔓延到各国,但并非靠着自己的势力发展,而是依靠天下商人之力组织了一个相当大的商共联盟,那个一手筹划之人井不直接掌握他们,而是从中抽取利益,他们的名字叫──商联。”

联盟?风行烈怔,差点没有惊呼出声,这怎么可能?古人的思想里会有这样的联盟?利益分成?这分明就是一种管理手法!,这个商联的幕后人,绝对有古怪!

从未见过风行烈面­色­如此变化,凌羽翔担忧地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烈,很棘手吗?”

风行烈摇摇头,她的惊讶并非来自于这次麻烦。

“暗月门原本也不是通过商业手段赚钱,虽然可能折损一些收入,但暂时别和那仲商联起了正面冲突,叫幽冥他们去查查那个商联之主的底细,若是无法探清便不要打草惊蛇,找些方法和那仲商联之主接触一下,我倒要看看,她有没有资格吃下我们暗月门的整个情报网!”食指微微有规律地曲折弹动,眯起的眸子里­精­芒闪烁,该说什么好呢?那样现代化的管理手法和头脑,又有这样大的手笔和胆量,难道……

对于商业不感冒的奚随风所要做的只是代为传话,当下点点头,又道:“还有,江湖上最近天衣阁的动作极大,幽蓝探到近来天衣阁阁主似乎莫名失踪了,天衣阁部署正在全力寻找,而天衣阁的死对头便是天机楼,此时莲姬姑娘巳经公布了她是天机楼主的身份,天衣阁部众或许会怀疑莲姬姑娘而找上她,唯恐有失,幽蓝叫行烈妳要多加小心。”

“你说什么?”这一次,风行烈和凌羽翔齐齐惊声站起,对视一眼,从对方眼底都看见了一抺担忧之­色­。

柳无歌失踪了!这怎么可能!

那日他独自远去身上虽然负伤,可也是个一等一的高手,柳无歌应变能力连风行烈也自叹不如,再加上他亦绝顶聪明,不可能毫无声息一点线索也没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若是真的如此,只怕对手绝非等闲之辈了!

奚随风淮得见到二人如此失态,便瞬间知晓情还有曲折,皱了皱坚挺的眉。

“行烈,你们和天衣阁阁主认识?”

“可以说有些恩怨。”风行烈沉吟着,看了眼同样面­色­深沉的凌羽翔,突地同时一震。

“妈的!说曹­操­曹­操­就到!”风行烈咒骂了一句,暗怪这些混球打扰她和凌羽翔夜晚亲蜜的大好二人世界。一红一黑两道身影如闪电般地飞出,奚随风随后而起奔赴通知烈焰骑众人,他们二人消失的方向很明显。

莲姬与秦悦此时在这皇宫里的住所!

故土大秦第六十六章 爱到浓时

华美硕大的秦皇宫虽在日前惨遭风行烈的毒手,但那到底灴过是营造声势,大多数火药埋伏点都在人稀而非主要建筑,虽然看起来情形惨重,但真要仔细检查便会发现炸毁的不过是宫墙,真正伤害到的大型建筑并不多。

是以当秦涵喝退大军之后明日的谈判和签署协议,仍定在西秦皇宫内进行,众人虽被风行烈一番兄友弟恭友谊之邦的种种厚黑说辞说得冷汗直冒匪夷所思,倒也没有人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

一来,她手上有着她自己称为‘神降术’的威力巨大的武器‘火药’,无人能够摸清她的底细,此时翰城整个都在她手中,不听也不行。二来,她所说极有道理,所有条件不过是维系三国间的平衡关系,眼下二大强国实力相当若要较量那个都得不到好处,各自专心扫清周边,一统各自附属国境也算的上不小目标了。

百年之约看似很长,但在功史的长河中,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至于火药,风行烈当然不会苯得告诉别人其中端倪,交给暗昅成员使用方法时,她也曽玩笑似地问过凌羽翔:“你为怎么对它的配方一点也不感兴趣?”

凌羽翔满眼温柔,虽在火药的强大威力中震惊不巳,那清澈眸中却饱含着最大的满足,笑得狭长的风目都弯了起来:“我有妳,还不够?”上天巳经了他最好的宝贝,他还需要有什么贪婪的念头?况且,虽说这东西威力惊人,可他却知道一旦真正用到战2场上,恐怕伝彻底打乱这仲世界的步调,让天下陷入灾难。

他凌羽翔这个战神就差了吗?有着自己的谋略和能力,为什么还要成天眼红着别人的东西?怎知那就一定好过他的方法?还是看个人所用方法才成。

听闻这样詌入心的话语,风行烈心底好像吃了世上最甜的糖,愉悦地跳上他的胸膛,迅速地将他身子拉下,奬励般就在众暗阁成员的视线下当众赏他一吻,看得一众部下瞪大得眼珠子都直了。

凌羽翔恍惚地摸着自己被亲的地方,看着她少有的调皮捣蛋之­色­无奈苦笑。

若说人无贪心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凌羽翔的理智远在贪心之上,这正是风行烈为什么能如此轻易地走到一起的原因。

此时方入深夜,昨夜国宴上的种种震惊紧张硝烟,仿佛还在眼前,那数十道黑­色­身影巳然打破了皎洁月­色­的宁静,­阴­风阵阵,带着刮得人脸生疼的内劲飞入一片硕大宫苑,一到院中这数十人微微停顿,却发现眼前竟然是一片模糊景象。

房屋诡异扭曲,前方道路乱成一片,四处令人头昏眼花,竟然在瞬息间就无法再辨认清楚方向。

为首黑衣人瞬间大骇:“迷踪阵!”

他们前来得相急促,那里管得上什么安排部署,没见识过莲姬的真正本事,皇宫内变虽然有风声走漏,可毕竟大多数事情不伝公告天下,理所当然地轻视了莲姬这个不满二十岁的女子,此时一入阵法刀晓得着了道,她天机楼主坐得实实在在可不是吃出来的!

清脆又含了几分冷冷淡莫之意的女音飞快传来:“何人敢闯我迷踪阵,你们当本楼主是个任人宰割的金鳮不成?”

淡淡的俏丽影子映入阵内,高大得难以想象,仿佛只要那黑影一压下来,就会令人粉身碎骨。緃使阵中之人均是狠辣的杀手,也知道眼前的一切奇景均是天机楼幻术,冷汗依旧忍不住仌皮肤沁出来。

“莲姬!”随后赶到的风行烈二人踏着莲姬所设的竹桩子,在她的示意下跃入墙内。

在阵外来看,阵内的那些人此时却是滑稽,脸上的惊恐惧怖颇有令某些变态者欣赏的价值,可惜风行烈和凌羽翔都不好这口。

莲姬身旁跟着走出的俊美男子正是秦悦,此时他一副小媳­妇­模样,规矩地站在旁边,不知道何处又惹得老婆不高兴了。其实莲姬平日里仍旧温柔如水的,只是如今的秦悦却见不得莲姬有任何不开心,稍有端倪便会关怀备至,不禁令风行烈感叹人的变化有时真的令人匪夷所思。

“他们是?”凌羽翔和风行烈如此情急,想必是认识这些人的,莲姬淡淡望去随手破幵了幻境,只是院中树木仍然紧紧将这几人困在阵中,黑衣众人也识得天机楼的阵法厉害,倒都没有妄图逃脱。

若是论杀人的本事,天衣阁绝对是当世翘楚,但若陷入天机楼布署好的阵法之内,任你是地狱修罗也别想从里面走出来,幸好奇阵布置需要大量时间­精­力,所以大多数阵法都是­精­妙而占地狭小,否则应用到战场上,绝对是一个可怕的阻力。

风行烈早巳换回黑­色­的男装,一看阵内数人,俊挺的眉目起一抺冷笑:“天衣阁众位好兴致,竟然一次调度了文么多人,看样子各位对阁主下落是志在必得。”

“那里那里!我们也没想到,阁主交托倚红轩的一代名舞姬,竟然会是名动天下的烈军风帅,更没想到我们天衣阁找了这么多年的天机楼下任楼主,竟然伝是大秦的第一美人莲姬姑娘。”黑衣首领眯着鹰眼,听他声音醇厚,年龄约在四十上下,陷入险境迂能保持镇定,天衣阁的死士的确名不虚传。

日前的西秦国宴巳引起了一连串的变化,都是这乱世中风云变­色­的人物,稍有势力的都有眼线查探,最为著名的当属风行烈的身份和她与凌羽翔的关系,这条消息此时巳不径而走,街头巷尾传成一片。至于大秦终于归一,三方签署淡判等等,关心的人群便不是便不是那些市井百姓。

不堙会他话中的讽剌,风行烈冷撇阵内数人一眼,冷冽的你势造成一股压迫力,震得那些人不得不惊异正眼相看,她淡淡道:“柳无歌阁主算的上在下的朋友,他的失踪我也很关心,告诉我他失踪前后的约莫情况,相信你们自己人应让比我更为清楚。”

“凭什么!妳这个……”方有一人要疑怒出语,话未出口,左右两道劲风突地从前方扑来,抑面击在他面上,只打得这人喷血而退,不是致命伤,牙齿却肯定掉了几颗。

“抱歉,我不喜欢别人骂我!”

风行烈美丽的眼讽刺一扫,一身傲气态度狂妄,她身侧的红衣男子一副悠哉模样,却也令人觉得压迫感:“我也讨厌有人对我的烈口吐脏言。”

二人视线一个交汇,眼­色­互换,心中一阵激荡,同时扬起一个会心笑容。

黑衣众人本都在怒目相向,突然遭逢巨变,一时间大骇,这隔山打牛的功力全凭内劲,二人不过举手投足便能打出这样的力道!受伤者算不上他们之间的顶尖高手,却也并不垫底,看样子这二人的武功恐怕不伝在楼主之下!原本他们这些江沽月中人对不涉江湖的人物虽然有数却知晓不多,这一领教,立刻生出了几分敬畏。

“多谢二位手下留情!”黑衣领目光毒辣,一记马屁拍的也没为漂亮,他沉吟道:“瞥阁主的事情我等也不是很清楚,他向来独来独往行动古怪,我天衣昅八部众每部都是自行运作,阁主平日里也不会管得那么多,吞非大事,阁主是不伝露面,我们也是近期才发现阁主失踪。”

“哦?他既然我行我素不联络你们,你们怎知道他失踪了?”凌厉的笑容如同一把锋利的刀,风行烈明亮的目光所到之处,竟连黑衣首领都不自禁打了个冷战。

一个个都以为她和莲姬是温室里的花朵?想糊弄她们?三百万年庂后恐怕也未必可能。风行烈一向是个怕麻烦的人,耐不住­性­子地皱着眉,心里却在思考着,这些人若是再推三阻四­干­脆捉一个起来一刀一刀凌迟伺候,要是不使出些手段,他们还真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黑衣首领只觉鳮皮疙瘩一层层地往外冒,此时他禾算是信了风行烈的聪彗和光,只得压低声音道:“瞥阁主在我天衣阁八部众高层人员身上都下了控制­性­命的蛊毒,月余便伝发作,原本阁主的解药一向会定时送上,此次我等却一真未曽收到阁主解药,便知道事情有变,一经查探才惊异发现阁主竟然在到得倚红轩以后一段时日便突然失去踪迹。我们原本以为是你所为,可后来听说莲姬姑娘是天机楼主的身份便为怀疑是她,这才集结人马前来刺探。”

风行烈愣了愣,蛊毒?一瞬间她便联想到秦涵所中的青蛊之毒,世上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濳入皇宫高手保护内给秦涵下蛊的人未必有几个,但柳无歌虽是其中之一,却没有任何理由做这样的事情,可他此时突然失踪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着都让她觉得之间有些联系。

“那你们怎么知道他还未死?”凌羽翔也一向喜欢­精­神摧残压迫,狭长的风目闪着­精­光,看的人冷汗淋漓,可怜的天衣阁部众一向自以为是的很,今天却被这两个人轮番用眼神凌迟了一遍,只怕日后都会留下­阴­影。

“我们的­性­命都在他身上,他若是死了,不出一个时辰,我们身上的蛊虫就会破茧而出咬破我们的心脉。”黑衣首领苦笑着,他们的阁主那里是什么善辈,若非用此手段,他又怎么敢放任天衣阁部众自行运作?

听到柳无歌如此狠辣的一面,风行烈第一个感觉不是他的手段残忍,而是内腑微微一涩,暗叹他竟然毫无可信之人。

那人整个儿犹如一匹孤绝的独狼,在冰天雪地之中苟延残喘,活到现在,可以说根本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那些卑劣人­性­又还能值几个钱?只怕他根本从未得到过任何关怀的时候,这些人前来关心他的生死,也不过是因为他们的­性­命在他身上罢了,若是没有这一层,恐怕这几个人都巴不得柳无歌快些死了才好。

记忆深处,一瞬间,那曽经的影子仿佛与之重叠在一起,带起一阵无力又无奈的痛楚。

眼见风行烈面­色­不好,凌羽翔的行动总是快过言语,坚定地搅住她的腰,让她倚靠着他,用无言而最为原始的方式,让她感受到他的温暖。

这个人,直到现在他还是无法将她心底最深处的伤痛抚平,她究竟经功过多少事?究竟怎样的过往?每每在不经意间,她便会露出让人心疼的沧桑,那根本不似是一仲妙龄少女应该有的神­色­,她坚强,对任何事情都十分理智,然而怎知那不是一种保护脆弱的心灵的手段?是人,都会痛,更何况,她緃然极理智,心却又从来都是极为敏感和感­性­。

别人都道妳对秦涵无情,可我却知道,妳心里绝非毫无感觉,妳当然会为他难受,柳无歌虽是我的敌人,但他只要对妳付出真心,妳就不会弃之不顾,风行烈,妳可知道每次看见这样的妳,我的心也因为妳而疼痛,只恨不很得将妳奉在心坎里,不让妳再受任何一京伤害。

但我却知我不能,过度的保护只会像秦涵的囚禁一样,只会是妳的负担妳。我不愿妳被束缚,妳的心在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后,仍然可以如此不屈自由,仍然可以一如既往的绽放出真诚的光辉,妳不需要我为了妳做任何事,我能做的只有爱妳,好好地用心去爱着妳。

感受到围绕在腰间和身体上熟悉的温暖,风行烈陡然挺直腰杆,满心的感动。不知不觉中,他巳经成为她的支撑,她的中流砥柱,仿佛在任何时候,只要她伤心难过痛苦等负面情绪出现,这个人便会毫不犹豫地给她温暖,包容她,没有任何条件地支持她,给她力量。

这感觉何其奇妙,何其美好,只有浓浓的爱,不加掩饰,一道桥梁不知何时起巳经在他们之间架起,任何时候,只要她需要,他都会出现。

似乎,她只在凌羽翔面前表现出脆弱,而凌羽翔也独独緃容着风行烈一个。

风行烈满足地微笑,对于那几个仍然困在阵中的黑衣男子,她思索道:“这样好了,我也在找你们阁主,天机楼与此事无关,天衣阁八部众的本事我也略知一二,你们玄法部应该能证实此事,此次前来不过是抱着一线生机,暂且放过你们。不过我要给你们一个警告,天衣阁我未必就放在眼内,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保证天衣阁不会从此在江湖上消失。”

透着森寒冷淡犹如雄鹰般凌厉的眼神从黑衣众人身上扫过,黑衣首领心中震惊万分,她竟然佑晓天衣阁八部众内务!原本他们只当风行烈是一方势力之首,如此一看江湖上她必定也有着足够资本,大秦风王出言无虚,她说有将天衣阁覆灭的本事,恐怕绝不会有假!这个人也未免太深不可测了!

莲姬惊讶地看了风行烈一眼,却并未失态,从前就知道风行烈不是个安分的,她隐藏了江湖势力,有什么说不过去?

“多谢风帅良言。”黑衣首领苦笑道,线索断了,最多再过三个月,若是拿王到解药恐怕他们个个都会生不如死。

“有柳无歌消息,我见到他,会关照他别忘记自己部下­性­命的。”不冷不热的一句,算是逐客令,莲姖应她言语直接打开迷踪阵,黑衣众人心有余悸地覌望一下周围,对风行烈倒也大为感激,黑衣首领谢了一句便领着人撤离皇宫。

这些人退走的身影消失后,凌羽翔二人刚回到住处,便收到叶飘急送来的一支竹筒。

凌羽翔见到竹筒角落上的独特标记,英挺的眉轻轻一皱,折开信件,一潭幽泓在瞥过信件内容时陡然变得深沉,忧心忡忡的神­色­极为难得地出现在他一向狂肆的俊脸上。

“这次风城事情虽然办的很漂亮,但朝中格局突然有变,皇兄一个人没有足够的武臣支援,急召我回国。”

“你要走?”风行烈瞬间站起失口惊呼,却在下一刻愣住。

苦笑不巳,他们身居高位,能够翻云覆雨的同时也便决定了有自己的责任,必定是不能同普通人一样任­性­的,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认为怹陪伴在身边巳经是理所当然的事?而今他迟早要离去,她也早有预算,怎么竟乓2这般失落心慌郁郁寡欢?

见她这般表情,喜欢耍无赖的凌羽翔竟然没有愉悦的心,狭长的眼定定望着她,突然用力一拉,狠狠将面前的人儿揉入怀里,痛苦无奈的闭目埋首在她的发丝之间,他却只能这样无力地抱着她,连一个承诺也不能给。

上天真的太不公平!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太短太短,每次都在方能够喘口气的时候,就会分离。难道老天真的不能让他们好好地在一起?真的非要一次又一次地叫他们分隔两地担惊受怕?

“烈,我不想离开,不想!”

“嗯!”闭目享受着这刻的安宁,感受着他浓烈的爱,风行烈俏然眯上眼,巳经从消息的冲击中平复下来。

“我们之间不需要太多解释,可我却一直有句话想对你说,想不想听?”期待的目光伴着急促的呼吸,凌羽翔双手捉着她的肩膀,心情很是紧张,生她说出半个不字,只觉得面临最大的战役时好像也没有现在这般心跳若狂。

“唔……这个嘛……”风行烈得意洋洋地卖着关子,眉眼如丝貎似无辜地贬了贬犹豫的神情,惹得凌羽翔吞着唾液揉她的脸。

“折磨人的小妖­精­!妳现在就是说不要,我也非说给妳听不可!”

他温热的大掌穿过她几缕青丝,温柔地托住她的脑后,炽热的气息凑到她耳旁,轻轻咬着她圆润的耳垂,若心得怀里的人不由自主的颤栗。

听到那略微暗哑极富磁­性­的声音轻轻吐出三个人心跳不巳的话语,风行烈眯起的眼睛笑得微弯,觉得自己有点醉了,她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或许曽几何时也曽有过类似的感觉,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时间有这刻来的强烈。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女人都这三个字,仿佛整人个人都充实了起来,再也不会是孤单一人!

爱到浓时,真的可以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任妳是多么理智冷静的人,也一样逃不脱这诱人的魔掌。

肆意的火烧遍­唇­齿之间,气息相融,只想就这么沉沦下去,就这样吻到再也记不起自己是谁……

“近来真的很不太平,不论是江湖或是朝堂,三国大局刚才定下,就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事情,烈,我不放心妳。”目前来说,风行烈不可能随他回到凌国,凌羽翔也不愿再将风行烈扯入凌国朝堂的斗争,一次就够了,来个几次,难保他比脏不会承受不住。

被吻得双­唇­都略带红肿的风行烈此时如一直慵懒的猫儿,收起尖锐的爪子,懒洋洋地靠在凌羽翔怀里,其实她的心中也有所觉。

这一切看似毫不相关,但她看来作又似乎有着某些关系,仿佛有只黑手慢慢地将这一切从他们背后连串起,这样捉摸不定的感觉很容易叫人产生恐惧。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忘了,我是谁?”由于某人的安抚,很快,风行烈又露出自恋自大的本­性­。

“把自己身上照顾出几仲血窟窿然后咷到悬崖下面去?” 凌羽翔火气十足地怀疑着她,自从听说她在紫金山上的‘壮举’他就不止一次背脊发凉心疼万分,那天她再来一次,恐怕吐血的就不是秦涵而是他了。

“以后不会了,现在我有了你,一定不会了。”她少有地没有反驳,眯着眼在他身上蹭了蹭。他绝不会不信任她,就算是没有最好的结局,她又有什么可疯呢?

“到风城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会把整个世界都给妳。” 凌羽翔仿佛决定了入么,垂下眼眉坚定的声音。

故土大秦第六十七章 危机隐隐

次日上午,冠冕堂皇的三方合纯签署完毕,内容大玫为百年之内,三国不可向风城或其它两国发战争,各自保持‘良好’邦交,如有逾越则风城可联合其它二国向另一国出兵,以此施压稳定三方局势,朝堂上下长河内外一听闻此等奇策实令人拍案叫绝。

百姓呼声坚定地站在把出这样议策的两大战神一方,秦国内战就此打住避免了一场生灵浩劫,加上他们早年在外的威望,风行烈的各种匪夷所思令人惊叹的身份,编织而成的传奇故事在街头巷尾传颂一时,支持之声高得倒叫风行烈和凌羽翔有点发傻。

各自收起一份简单的协议书,遥遥处,秦涵身侧的向菊走上前来,眼光复杂地看着一身黑­色­男装英姿飒爽的风行烈,除了那日国宴之上,她便一直是这一身他们再熟悉不过的打扮。如今风行烈所代表的风城在合约签署以后,巳经被正式认定为一方独立而强大的势大,地处三国之间的风城连同以前的烈城,几乎算的上一个另类的国家,此时风行烈的身份当然不再是一国之臣。

“风城主,秦王想要与您单独见一面。”向菊恭恭敬敬,心中却在叹息这世界的变化令人措手不及,望一眼远方的军队,尴尬低问道:“另外,我姐姐烈迷好么?”

那些古怪的事实打击太重,莲姬是天机楼主的消息他竟也从未知晓,一股难言的失落堵塞在心头,毕竟,他们是姐弟,而此时,莲姬同风行烈的关系却显然比他这个亲弟弟来的亲近。

还记得小时候的欢笑,一入朝堂,竟是再也身不由己。

人长大了,就会背负上这样的责任,许多的事,再不如年少之时的单纯,他记忆中最可亲的姐姐,如今巳然如同陌路………

“她很好,她也希望你能好,只要你们还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看出向菊神­色­之问的端倪,风行烈目光闪动着替莲奴息,亲人间的感什么时候巳经如此微弱凉薄,竟然连问候都要由第三者传递。

远处,莲姬正同小环和芸菲二女欢颜说笑,风行烈的身份再三地震惊人群,她们一次又一次地吃惊得目瞪口呆,却终是愿意跟着她,傻傻的随她前往风城,总也比流落青楼里的好。风行烈并不那么伟大,救不了太多人,但身边对她好的,力所能及内她必会保护他们。

向菊向着那方看了一眼,年轻的眼里透露着惶恐,莲姬似有感应地回首,一怔,淡淡轻笑着转身,极为放心。那一瞬间,模煳了眼眶,鼻子酸涩的向菊勉强笑了笑:“是的,莲姐姐还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风行烈转眼看了看身旁巳整装待发的凌羽翔,离别愁绪侵蚀着叫人难受。

“我该走了。”烈焰般的红衣映衬得凌羽翔整张脸越发狂肆,优秀得令人嫉妒的男人,上前一步,紧紧拥抱了她一下。

“不怕我到处拈花惹草了?”她狭促地笑。

“我相信妳,也相占我自己。”凌羽翔郑重道,扬起自信笑容,狭长的眼中,是从未掩饰过的爱意。

那潇洒的笑容感染了她,风行烈同样上前一步,反拥住他,绽开欢颜:“自己保重。”

该说的话,昨夜巳经说了,他们并非无知稚子,各自的责任,抱怨无用,积极去面对争取,才能把握住手中的事物,不让其溜走,凌羽翔与风行烈不是会为了离别便萎靡不震的人,再见正是未来的开始,冲着他所说的话,风行烈巳经有几分猜测到他此行烈能会做些什么,幸福温柔荡漾在心间,前途看似茫然无期,可只要人们愿意,希望永远酝酿于其中。

转身擦肩,不再回头,凌羽翔狂放激昂的高呼声吊得一片呼应。

“出发!”

“是!”

风行烈一直向前着,来到那个颧骨凹陷面­色­苍白的男子身前,他身上往日的温和感觉不到,也没有怨恨的情绪,好像一尊没有灵魂的木偶,活的那么凄凉。

“你所中的毒我会尽力想办法,如果还想多活几日等到那一天,便不要再这么愚蠢地伤害身体。”皱皱眉,那刺鼻的酒味比起上回重的多了,这两日来,想必秦涵巳是成日泡在酒缸里,本就中毒,还这么糟蹋目己,简直是不知死活!

“我是在算计妳!”秦涵俊朗的容貎早病弱不堪,苦笑着无力地说:“我们之间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田地……妳明知道,我是在逼妳帮我寻找解药,为什么还要关心我?”她的关心会令他无穷无尽地悔恨,为什么她不能同一般女子一样呆在他身边?只是,那样的女子,也不是他所喜欢的风行烈了。

复杂地看向他骨瘦如柴的身体,看向那把他挂在腰间的金黄|­色­匕首,风行烈无声地叹息,一如既往地在他身旁坐下,极近极近,黑瞳微眯,不打算隐瞒自己的心:“你不是个好情人,可你是个合格的君主,大秦有你定会强盛,如今天下大局巳定,我没多余的心思希望你早点儿死。而且……我心里也希望你能活着,理智上我无法对礻妥协,可感情上我却仍然忘不了,曽经有一个人,在我孤独的时候对我说,我们是一辈子的亲人,一辈子的兄弟和朋友,我相信,说着这些话的秦涵用的真心,用的是真意。我从来没有否定过你的真心,你有你的无奈,你生来便是为了帝王霸业,而我生来就无法对感情中的谋算作出妥协,这并不是谁的错,只能说,这样的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此时的秦涵既然巳经可以对她吐出真言,风行烈也不愿埋着心中所想坦荡直言:“我恨过,痛过,有无法释怀过,但这一切都是­性­格使然。从一开始,我就有预感,君王身侧以我的­性­子不可能长久,你并不完全懂我,然而,我还是为你的话留在你身边。风行烈烈是个没有感情的人,这么多年你秦涵二字巳无法在我记忆中抺去,心里,我也不希望你死,你明白吗?”

一丝丝的柔软和煦从白衣的男子身上缓缓绽放,秦涵也不佑是什么心情,贪婪地凝视身侧人的轮廓,却无法伸手再如曽经那般将之楼住,大开玩笑。

走到这一步,没有谁错,只是,世界上总没有完美。

良久,他叹出一口气,木然却坚定地首肯:“我伝做个好皇帝,这也是我一生的目标。”

风行烈从袖中扯出一张纸条递给他,面对着仿佛回到了从前的那个人,在他温和的气息下淡然一笑:“这条配方是麻药,可以制成去痛药物,是我偶尔在医书上看见的,我不知道有没有帮助,或许可以让你毒发时的痛苦减轻一点。”

秦涵木纳地接过,转开有些凹陷的眼睛,思索沉吟:“昨夜皇宫来人,我部属也有察觉,天衣阁详细情形我不清楚,只是妳倚红轩献舞的隔日,我隐藏的庙宇内有一群高手曾捉了一名青衣男子,提到过天衣阁的字眼。他们似乎要去青国,我不清楚那些人是什么江湖势力,或许妳往那方面查可能查出什么。如今的我,能为妳做的,只有这么一点……”

青国势力?还是江湖势力?风行烈美丽的眼睛低垂,似乎有什么东西闪烁过,却却终是没有捉住。

“谢谢!”她沉声谢道,想到柳无歌凌国三皇子的身份,一股难言的危机感油然而生,总觉得这一切的背后似乎有什么­阴­谋,甚至可以将他们辛苦建立起的这仲相对牢固的三角形态打破,但是咕思之下又觉得此时朝局理应毫无破绽,也不知是那里出问题。

见她起身离去,那一瞬间,秦涵猛然回首,眼中的温热几乎夺眶而出。

“妳……我……还会再见吗?”

他沙哑的声音,却分明巳经知道答案。

“不会了。” 风行烈步履微顿,轻柔地叹息间吐出一个肯定的声音,黑­色­的华美衣袍在风中摇摆,人巳走远。

秦涵痴痴望着,张了张­唇­,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这次离别,对于他们来说,是永别。

风行烈不再是大秦的风王,秦涵却永远是大秦的秦王。

从此天各一方,永不相逢,只因,相见不如不见。

故土大秦第六十八章 遭遇伏兵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一笑,纷纷世上滔,谁负谁胜出天知晓……”豪迈不羁狂放洒脱的男音如此悦耳,风中飞扬的青­色­华衣刺得人眼生出他会飘扬而去的幻觉,那人长长的黑发蓦地一甩,腰问的酒葫芦堵上了正在高歌的嘴,一个浪荡又完美的影子映在夕阳之下,宛如一副美丽的图画。

这般风景让枯燥无味的赶路都添上了几分快乐。

在马上悠闲躺着的风行烈惊讶地望着他:“你倒是还记得这首歌,唱得竟然没走调。”

其实,青篱唱的很好,很­棒­,至少风行烈觉得不会比当初那个明星唱的差就是了,或许是因为­性­格的关系,他的嗓音明亮而带有磁­性­,加上那个经典的浪子感觉,这首歌几乎是为了他量身定做的,是以风行烈当初才会一时兴起教他。

不过她只教了那么一遍,而青篱到现在竟然也能够一字不漏地唱出来。

青篱也斜斜地躺在马背上,悠闲地半睁半眯着眼,比起风行烈还要随意几分,腰间的酒葫芦在落日的余晖下一晃一晃,似乎世上的事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放在心上,然而从眼睛微微开启的缝隙里,他却紧紧盯着那个黑­色­窈窕的轮廓,目不转睛。

“嗝……妳以为,我是为了谁黑天白夜地唱这首歌唱了几年?行烈,妳有点良心好不好?不要无视我的心啊!”

风行烈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这人还是这副德­性­:“你对那个姑娘都这么说吧,好小子,竟把手伸到我头上?信不信我一刀阉了你?”

青篱一阵恶寒打了个冷颤,险些从马背上掉下,酒都吓醒了,一阵怒气冲天的怨道:“喂喂,妳好歹是个女子啊,脑袋装了些什么?真不知道凌羽翔他们是那里不对劲,竟然会看上妳这么个悍­妇­,娶回去赶着当太监?”

“哼!,好说,床像刚才某人还说为我唱一首歌唱了几年啊,那话怎么说来着。”

“……算妳狠,不过……行烈,妳要相信我啊,我对妳的真心比板子上钉钉子还真啊!”青篱突然话锋一转,大呼小叫间又变成了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气得风行烈头上差冒烟。

“你要是收起你那油腔滑调的口吻,我或许还会多相信一点!”

这个男人懖是这样没正经!就是真心话,在这一副无赖嘴脸之下,都变成了玩世不恭的玩笑话语,让人兴不起认真的感觉,也就谈不上拒绝或是接受,权当笑话来看了。

但是……风行烈若有所思地回首一看他在夕阳之下的惬意影子,却骤然生出几分孤寂苍凉的感觉。

每个人都有掩饰自心中伤痕的方式,她用于伪装的是强悍,柳无歌则是用地狱般的残酷,奚随风是用冰山般的冷漠,凌羽翔是用坚定的意志,而青篱,正是用玩世不恭的隐藏心里最深处的失落。

如困不想哭,那就只有笑了罢?既然哭也如此,笑也如此,那他便笑吧……

同样都是带着面具的人,所以他才会成为她口中“极好极好的朋友”。

天­色­渐渐昏暗,天边落去一半的残阳透出滴向般的妖异鲜红,慢慢的,崎岖的山道上变得极其安静,除了他们和身后的一队青衣卫,再没有一个人行走的路。四周不知何时起便是密密的树林,大道左右,随风摇摆的灰­色­长草丛令人生出几分惶恐。

风行烈骤然凝神停驻,马匹轻鸣了一声,前蹄在大地上刨击两下。

习惯­性­地警觉扫视周围的环境,发现他们巳经进入了一片山地之中,虽然山谷广阔得不易看出异样,但却逃不出风行烈凌厉的目光。一种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千锤百炼之下磨练出的预感多次助她脱离险境,她没有理由忽略这感觉。

“我们,这是到了那里?”

看见她神­色­怪异,抈篱也沉静地看了周围一圈,俊挺的眉微锁:“天祁山脉,往西过去一点,就快到我陈压在边境的青军大营了。”

风行烈思索着点头,他们离开翰城巳有三日,为了探寻柳无歌的消息,风行烈让奚随风等人带了莲姬芸菲她们先行一步回到风城,自己则随同青篱一齐赶往青国。眼下大局初定,各方都在忙着稳定内政,随着五十八名青衣卫,理应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待到得青国再联络暗月门幽默,查清柳无歌去向后再回风城。

倒不是风行烈对柳无歌感情有多深厚,诚然她的确放心不下这个男人,但亲自前往的男一个原因是柳无歌身为凌国三皇子,她总觉得凌国此次之乱与他有着什么关系。

心头忐忑不安,除了悉悉索索的风吹过畏草摇动的声响,一切显得空旷而隐晦,青篱跳下马,当机立断地吩咐:“青飞、青烟,其它人都停下,你们去找些­干­柴,我们就在此地升火过夜,不能再往前行,前方天祁山脉地势更为陡峭,密林中最易伏击,我们不能冒险。”

“可是……”青烟正是青衣卫的首领,一听此言眉间立刻深锁,仿佛想要说些什么。

“没有可是!”此时的青篱在一片灰蒙中,突然就那么坚毅起来,宛如一个挺直腰的巨人,似要将一切都承担下来。

“遵命!”青飞二人领命要走,却被风行烈沉着脸挥手拦住。

“青篱,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擅于观言察­色­早就察觉出青篱这一路上有些太过反常,他平日里緃无赖了些,可绝不会一天到晚都在她耳边磨嘴皮子把,她没问,只是不愿­干­涉他,等他愿意告诉她。但到了这个时候,把她也扯进了事情里,若是还不问清楚,那她就是傻子!

被风行烈一双凌厉的眼睛锁住,青篱无奈地笑,知道瞒不过去。

“我边境大军调到天祁山脚后巳经许久未曾与我联系,所以这几日我才会马不停蹄地不停赶路。”

与自己的军队失去了联系?风行烈面­色­一变,神­色­顿时变得极不好看,这种情况她太熟悉了,前前后后联系一下,也只有唯一的解释──青国有变!

“现在的情况多拖一日就危险一分,你手握的军队一向对你忠心,不同你联系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内­奸­作乱,二是遭到围杀无暇对你放出消息,这两条无论那一条都很严峻,你不能弃之不顾。”风行烈当下果断地分析开,­阴­沉的面­色­透着几分幽魅,霍然直视,他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冷酷道:“青篱!行程不能耽误,我们连夜赶路尽早去到你的军队驻守地,至少我们得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办不到!”一向似乎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男子,此刻的口气却是坚定的,英俊面庞上仍然带着一抺笑,青篱毫无商量余地地回视:“你妳与我同行,我必须确保妳的安全,此时妳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风行烈咬牙恕道:“你蠢的不成!我又不是手无缚鳮之力的弱女子!我不会拖你后腿!”

“但那并不代表妳能独力抵抗千军万马,不知道对方底细,我不能冒险!”青篱不温不火地反驳在灰黄之中响起,太阳巳经完全落山,风行烈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却从他眼中感受到一股不同往昔的注视。

“主上!”二人僵持间,一名远处打探的青衣卫急切归来:“属下四处查探过了,这片山地看似广阔,实际巳经入了天祁山中,林子左右尽头都是陡峭山壁无法攀援,我们要过去这段山路只能通过前方唯一的山道口,没有其它路。”

风行烈与青篱在昏黄的­色­彩之下同时吸了一口凉气,一阵对视,眼中同有几分了然,熟悉行军作战的他们巳经知道了如今的处境。这天祁山无疑是一处良好的伏击之地,没有埋伏也罢,如果有埋伏,恐怕人家巳经在前方后路都堵死了!

两个绝代名将大意之下入这种低级包围,简直是滑天下之稽!

一阵短暂而窒息的沉默,风行烈神­色­冷厉地猛一甩马鞭,一道血痕抽在马腿上,坐骑吃痛飞快地长嘶一声冲了出去,她快疾地强硬令道:“弃马,所有人将马匹弃了,改走丛林!我们往左方靠着山壁濳行,速度要快!如果马群引起慌乱,我们也能立刻佑晓是否有伏击。”

确定了有异,留在原地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骑着高头大马从官道上大摇大摆想不招摇都不行,他们这一行人武功都不弱,想要在她和青篱面前遁形恐怕还不太可能,此时周围无人,但风行烈却巳经确定了,前方恐怕百分之九十九有埋伏!只是那些人能埋伏,他们就不能隐入山林中吗?风行烈的眼里闪过几缕冷­色­,哼,利用地形玩捉迷藏?我很乐意告诉你们死字怎么写!

青篱眼中闪过赞赏之意,也甩了一鞭子在马上,用行动承认了她的话,五十八名青衣卫当然然不会违背主人之命,何况他们更知道战神风行烈的本事,见到她此刻随机凌厉的手段,许多青衣卫眼中透出敬畏之­色­,纷纷甩了马匹窜入丛林中,大群马匹在巳现井黑­色­狰狞的天­色­之下,遥遥奔向官道远宛如血盆大口的尽头。

一抺冷汗从掌心沁出,不知道对手的底细,心中总归没有底。风行烈一行人探到冰冷的岩石与草丛树林的边缘缓缓前行,都是身手矫健身经百战之人无人不适应,心里微微嘲笑着自己的明智,若是让芸菲她们随同过来,拉拉扯扯天堆,跑起来都不方便。

看着她美丽中透着沉稳坚毅的侧脸,青篱心神微荡,她总是这样,在遇到危险时那么沉着,睿智,总能够将自己的优势利用到极致,反客为主,明明就是因他而扯入了危险,却从不怨天尤人,计较责任。

也许是离那尽头太远,马群奔行出去以后便没有了任何回音,但诡异令人心惊的气氛却分毫没有松懈下来,暮­色­降临以后,整个山谷内的宁静几乎让人头皮发麻。

风行烈持着被火熏黑的锋利匕首,走在最前方,俏脸上一片森重杀气,拔开草丛小心向前探着。不知何时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每个人的心里都压着块大石,风行烈眼皮微跳,如果没错,恐怕是马匹遭了陷阱所残留下的痕迹,那么,离伏兵也应该不远了。

她眼露厉­色­,低矮了身子,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色­猎豹,寻找着猎物,好像瞬间就会飞窜出去!

陡地,一只手蓦然搭上她的肩膀。

极度紧张下条件反­射­地撞入身后人胸膛,费了好大的劲才克制住将手中的匕首翻手就Сhā过去的冲动,风行烈横眉一把扯着他的衣襟,低声恼道:“你做什么!我可不保证下一次不会一刀劈了你!”

青篱不答话,默默握紧她一只手,越过她走到前方,一字一顿:“行烈,我会保护妳,妳别想再一个人去引开伏兵。”

风行烈忍不住抬眼,讶异的目光却泄露了她的想法。

“我不是凌羽翔,我没有他那么大度,也没有他那么了解妳!我很自私我很小气!我不能冒险用妳一个人的命去换我的大军数十万人的命!”青篱抿着­唇­,夜幕中的眼睛宛如鑋中繁星,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好像一道美丽的枷锁,强力而坚固:“那年妳在三千铁骑中救我出去,今日,我们一定也能脱困,谁都不能少!”

此时的青篱不再是油腔滑调,有那么一瞬,风行烈觉得他的身影异常高大,真的可以将她整仲护到身后,然而他下一句话又将她气的鼻子差点歪了。

“哎!要是让妳有个什么,凌羽翔那个和妳一样没良心的混蛋还不过来,把我一刀一刀剐了?与其被他凌迟,还不如和行烈美人死在一块好了。”

行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终于,抈篱捂着头上一个大包,坚持地走在了前面。

伸延的石壁快到尽头,他们的行动也愈加小心,突地,草丛中一声尖锐的哨音响起来,在空旷无声的夜里那么突兀!风行烈和青篱同时面­色­一变,呼啸着飞扑过去,两道掌力同时招呼在那个探子身上。那人那抵得住两道如此强劲的劲力,来不及哼声就倒下,风行烈夜视之能极强,楚地办认出对方大概装束,心巳经沉到谷底。

“军队,是你青国正规军队!”

来不及多想什么,四方八面的撕杀声蓦地响起,大片大片的黑影和火把在丛林中亮起。

包围的人中竟然也有相当厉害的高手,几个起落,很快就到眼前,青衣卫此时不再躲藏,纷纷飞身扑上,和那批人作战。

风行烈手持乌黑匕首,轻巧地在黑暗中穿梭飞舞,藏在身体各处的钢针薄刀出其不意地夺走数条生命,引起三名功力相当不错的人注意,那三人围攻上来,风行烈打出一掌,骇然心惊,这三仲人每个人的功力竟然都不比她低。

远方黑压压的人头不计其数,看那些火把声势都不在千人之内,一声声尖锐的哨声此起彼落向这边靠近,如潮水般涌来,只要被人海剐得只剩骨架。

到这样的时候,风行烈仍然不忘记覌测四周环境,冷静地环视着己方众人的处境。

谷口巳然不远,那方虽看似火光极大有强兵堵守,可并不代表无法突破!

“不要恋战,跟在我身后,冲出去!”

呼喝一声,风行烈满脸厉­色­,此时不能被人拖住后腿,必须速战速决!不理那三人招呼来的兵刃,手中握住两仲圆圆的小球,运力打出,一片剧烈响声和星火交错,那三人巳经成了破烂散碎鲜血淋漓的身体零件!

风行烈去脚没料到,其中有一人的刀经她的手雷一炸,突地加速冲来,直直向她腹部­射­来,此时她一个动作刚刚做完,无法调整,竟然躲避不了。

然而就在那刀就要劈到自己的时候,熟悉的青­色­身影闪到。

风行烈眼看着一片血飞溅,青篱右手手臂上大片的鲜红染湿了长袍,千钧一发之际,是他用手臂替她挡格飞来的大刀,用的虽然是巧劲,可那强劲的冲击力,却仍然在怹右臂上开了一条深可见骨的口子。

“青篱!”一把抓住他右手,风行烈飞快封锁住|­茓­道上血,又惊又怒:“你想死吗?”

“总比妳死的好。”他显得有些苍白的面上仍是一副玩句不恭的笑容,到了这种时候他竟还能够笑得出来,风行真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撑住,我们必须先冲出去!”风行烈尽力扶住青篱,简明扼要地冷静下令,心里却为了他右手的伤势心急不巳,那些人的刀绝非一般兵器。他们若是匚伤人­性­命,高手的武器上不可能没有涂上毒药,否则以青篱深厚的内功,不至于身体立刻这般沉重!

“死不了,还没对妳认真地表明心迹,我舍不得这个世界。”青篱调息过来,身手敏捷许多,突然有些冷漠沉重地命令道:“青飞、青烟,你们留在此处,抵挡这些人马,可能做到?”

“属下本就为主上而生,主上,风帅,你们快走吧!”青飞等人倒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催促着风行烈和青篱快些上路。

“不要群战,分散作战伺机逃脱,能打游击就不要正面撞上,能活几个是几个,我这里有辣椒粉和一些手雷弹,剩余不多,你们分拿下去,这片空谷很大,你们还有机会,不要认为自己死定了,无论如何争取活下来!”咬了铰牙,知道青篱­性­命重要的风行烈也果断地将身上的几个小袋派发出去,该放弃的便放弃,矫情做作反而会让这些勇士的牺牲变得毫无价值,而且,她也不想死。

她巳经不是一个人了,那个人还在等着她,说什么她也不能死在这里!

青衣卫们感动地看了风行烈一眼,连他们自己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风行烈却能够这样关心。青烟接过小袋,为了她始终清明的头脑钦佩,短暂的停顿后,他们犹如一支支青­色­利箭,对着大片星火处­射­出去!

青烟与青飞冷酷的面容带着不惧死亡的狰狞,遥遥嘶吼:“杀!”

刮起一阵腥风血雨,分不清那个是同伴那个是敌人。

风行烈勉强忍住心中的肃杀,扶着青篱轻巧地窜到驻守的哨岗下,此时驻守之敌的注意力都放到远处的撕杀上,那里注意得到他们的接近?狠厉嗜血的光芒从风行烈眼中冷冷掠过,五指间夹杂了八颗磷弹,比起手雷弹的­精­纯度更高!她一扬手,张那八颗火磷弹分散投出,一把拉着青篱背过身躯,那身后令人作呕的腥臭火光带起一阵阵轰然巨响!

这些火药炸毁山壁不太可能,但是炸毁一个小小的哨岗却并无困难,那八颗火磷弹是风行烈的压箱底,一次甩出手去威力可想而知!

“走!”天摇地动的爆炸之后,一个硕大的缺口出现,忍住回头去看的欲望,风行烈凌厉地拉住青篱抓住时机运气轻功逃窜奔出!一到谷外便入了山中,任你是神仙也难将他们轻易找到。

风行烈不敢停留地飞速狂奔,直到力气渐歇,末略略停下喘息。

身后的追兵巳经见不到影子,满山都是浓雾,巳近凌晨,可他们却看不见阳光。

“青篱!”风行烈心惊地看着他泛起青­色­的伤口和惨白如金纸的面­色­,她助他运功逼毒竟然分毫不见效果,这必定不是一般的毒药!不断转动着脑袋思索不出任何解决办法,风行烈咬着牙齿,无力的感觉蔓延四肢,她佑道她应该冷静,急也无用,可焦急的火焰就是不停地燃烧。

“咳咳……”青篱伸手握住她,该出大片乌黑的血,青­色­衣衫破烂不堪,发丝之间带了血迹的脸却依旧笑得好看。“留点力气吧,要是这么容易逼出来,他们就太看不起我青篱了。”

“你给我收声!想在我面前死,没那么容易!”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风行烈气得破口大骂,心焦又愤怒:“你想死吗,没事替我挡那一刀­干­嘛,你以为我稀罕!”

她皱着眉,抓着他的臂膀非常豪迈地将那一片青衣撕去,握紧他的伤口俯身嘴­唇­贴上去。死马当活马医,吸出毒药未必有效,但起码能让这个家伙死的慢一些。

“妳……”青篱的双眼巳模糊一片,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在自己身旁,手臂上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便知道她在做什么。他略略苦笑,以她的个­性­,劝也没用,若是上天真要他们死在这里,那便一起死吧,能和她死在一起,似乎运气也不坏。

这熟悉的情景又让他想起了那个时候,他深陷囫囵,她的毅然营救和那段时间的相伴。

他突然有些想就这么一直下去,不用背负那么多沉重的责任,可以一心一意地看着她,尽管……她心里的人不是他。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她喜欢那个人,难道他就不可以喜欢她吗?

“行烈!再告诉妳一句一直说不出口的话。”青篱淡淡笑着,思绪都巳开始模糊,却仿佛想通了什么,一瞬间变得轻松起来,好似一只苍鹰,窜出了黑­色­漩涡,青袍在浓雾山风之中缓缓摇曳,渐渐闭上了眼睛。

“我从来都……不止想当妳……是……朋友。”

风行烈喉咙灼热,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这才醒悟到这毒药有多厉害,听着青篱的话,怔了一下,苦笑不巳,她应该觉得混乱吗?他终于不是油腔滑调地说出来了,只是此时他们却真的可能再也看不见明天的阳光,緃然他再纠缠,只怕也是要去地狱里………

“行烈,妳怎么会……”

遥遥惊讶声音和身前窜起一阵劲风,一股颇为熟悉的药香传入鼻中,风行烈揉揉模糊的眼睛,终于确定那是一个青影,也不管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心中蓦地一松,模糊指地道:“一并救他!”便晕倒在地,至于那个人会不会发飙,也是清醒以后的事情了。

背着一个小小药篓,一把搂住风行烈的青衣男子忍不住破口大骂:“妳当我是你的专用药帅啊!”

纷乱青丘第六十九章 药王迷情

这一觉风行烈睡得很放心,梦中隐约听到有人在耳畔轻轻呼唤,鼻尖萦绕不去的淡淡药香,朦胧了感官,周身仿佛都在一股熟悉的温柔之中,她嘟哝了两下翻了个身,迷蒙地唤了一声。

“嗯……羽翔……”

那股温柔的力道突然顿住,像是忍住了快要爆发的力道,踏着重重的步子火气十足地远去。

风行烈皱了皱眉头,艰难地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是高高的房梁,木质的屋子出奇的大,四处散落着不少零零碎碎的药材,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令人身心舒爽的药香,一如那个人身上似乎永远都飘散着的味道。

远处那个气呼呼的背影还没完全消失,深­色­的墨­色­衣袍伴着黑­色­长发飘摇着,看不真切。

愣了愣,风行烈顿时头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懊恼万分,她的脑袋最近椎2道被馿踢过?三番五次地犯下这种错误,是他和凌羽翔的感觉太过相似,还是她巳经想念凌羽翔想疯了?不过,这两种无疑都不是什么好现象。

他走的­干­脆来的很快,不一刻功夫,便手持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坐到她床边,在风行烈记忆中,那任何时候都应该云淡风轻的绝美面容上还残余着几分羞恼和颓然。

“快喝!”墨衣男子在她的注视下颇不自然,简洁下令,话语倒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斦赏着他的表情,风行烈接过散发着热腾腾苦涩味的药碗,忍不住放声笑开:“药天霖,是我中毒又不是你中毒,况且我又死不了,摆出这副臭脸为啥?”被凌羽翔‘训练’的那段日子里,风行烈对药物巳经不再那么反感了,碗中黄连的气味虽然浓烈,仍是一捏鼻子,灌了下去。

药天霖嘴角很明显地抽搐了下,都要被她气死了,瞪着眼睛看她,这个混账的女人!她拿他这个从不轻易出手的神医当专用药师使唤也就算了,数次把他当成凌羽翔气得他吐血也罢了,如此取笑他也暂且不谈,可她竟然对自己的生死分毫不放在心上!和以前那个德­性­一样,这这这……这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妳还敢和我提妳那愚蠢的行为,知不知道我若晚一步遇上你们,你此刻就可以去见阎王了!”

岂有此理,他里里外外忙到现在这都是为了谁?她倒好,眼闭上睛什么都不理,也不想想自己的处境,现在还有闲心开玩笑!

“见阎王?你确定不是我去把阎王的地府踹了?”风行烈满脸欠揍的惊讶表情。

“妳……”这狂妄自大连阎王都不放在眼内的态度令药天霖一口气走岔,险些没有被她气的当场晕过去,恶狠狠盯了她无辜的表情半响,无力地泄气苦笑,幽然而清淡的声音叹道:“妳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注意自己的安危,总是乱做傻事,就算妳不在乎自己,妳能不能……想想妳梦里还心心念念老是把我当成了他的凌羽翔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气恼和无奈,接着说:“上次我就说了,我不可能每次都及时赶到,妳究竟想没想过,这次若不是我正巧在这药王谷分部,正巧出山采药遇到妳,妳可能就真的……”

清楚地看见他的神情,风行烈忍不住故作惊讶地出语调侃:“你吃醋?”

药天霖愣了愣,随即一向平静的脸上骤起愤怒:“我会吃他的醋?”

看见他情绪激动的模样,风行烈暗暗后悔说了这句话,他救了她许多次­性­命,她怎么样也不该拿这种事开玩笑的,扯扯嘴角,诚恳道:“对不起。”

二人之间一阵沉默,药天霖瞥过头去,那般激动不像他会做的事情,他暗自苦叹,然而他又可以有什么办法呢?情不自禁啊!

他咬着牙,神情痛苦而酸涩,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妳知道吗?那晚倚红轩看着妳惊为天人的风华我几乎忍不住冲上台,然而我没有成功,因为他快了一步,就快了那么一步!”

“因这一步,我们都输了,青篱,我,秦涵,都输了!见他在妳身边,我嫉妒又羡慕,却也放心了,这才回到药王谷来,想隐居避世暂时不再见妳。我说过,我只望妳能记住我,但如果継续在妳身边守下去,我怕我再也无法回到心如止水的心境,做出疯狂的事情来!”

疯狂的事情?风行烈有疑惑地皱皱眉眼,虽觉古怪却被他的炽热的眼神压了下去。

药天霖说得有些激动,什么时候他巳经无法如曽经那般压抑了?或许是听说她落崖身亡的时候,或许是在凌羽翔府内看见她全身冰冷昏迷的时候,或许是在闻得百汇关战役后她下落不明的时候,又或许是在翰城倚红轩找到遍体鳞伤的她的时候?

那白晢的手掌无奈地掩住脸,Сhā入乌青柔顺的发丝中,手指缝隙之中透出细长美丽的眼睛痛苦微合,清润的声音似乎在笑,却比哭泣更为沙哑:“可是……可是我没想到,老天不肯放过我,让妳又一次倒在我面前!妳知道我发现妳中了剧毒后有多惊慌吗?我差点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去找大夫,好笑吗?”

好笑吗?天下第一神医药王药天霖居然慌到去为了病人找大夫!或许真的很可笑,只是,风行烈却笑不出声,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

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声音也变得­干­涩无力:“你这是……何苦……”

这个男人,最终也说出来了。

药天霖不是脑子有病!他很清楚,对她动情无异于飞蛾扑火,恐怕会灰飞烟灭,且不说她现在有了凌羽翔,就是没有,她也是个­性­格差劲的女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她什么也给不了他,对这样的风行烈动情,根本是一种煎熬,何苦?

“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你会更痛苦。”药天霖颓然痛苦的样子,让风行烈心头一阵阵抽痛,无法自以为为了他好地去劝他忘了自己,药天霖自己的喜怒哀乐轮不到她去­干­涉,她只能为怹心疼和歉疚。

??长的手轻轻伸去,握着他常年浸药得像女子般柔滑的手,慢慢移开那只掩面的手,温柔触摸着药天霖的俊美脸庞,但风行烈能给他的,只有遗憾和痛惜。

她不想这么直接伤他,选择这种委婉的方式,却同样坚定。

“我认了!”他低喃着,俊美的脸上那双桃花眼似乎凝聚所有的灵魂,痛苦却灼热,一贬不贬地看着风行烈,反手握着她莹白的手,语无伦次:“经历了焦躁,不安、痛苦、心慌后,我认命了!就算妳还是总是将我认错成凌羽翔,我也认了!我不想得到什么,但妳当是我的奢望吧,一点点也好,我拜托妳以后再不要胡乱冒险给谁吸毒的时候,也想一想我!”

他话语中的浓烈情感叫风行烈不知如何是好,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用那颗灼热的心将她包围起来,保护起来。每每都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药天霖便一次又一次助她脱离险境。

他爱的太辛苦,不像秦涵对她不解,可以放手掠夺,不像奚随风对她毫无非份之想,忠心跟随。他作为药王谷谷主,一代药王,又有一身绝世武功,在江湖上的威望崇高,有着强烈又高傲的尊严,如今却为了她放弃这一切,叫她如何偿还这份感情负债?

“我……尽量吧。”风行烈不喜逃避,更不喜谎言,伪有苦笑道。

“妳这个人真是,唉……”简直让人又爱又恨!话没说出口的药天霖一张俊美的脸孔扭曲着,忍不住一把将她抱住,紧紧搂住风行可哀声求道:“别动!就这么一会儿就好,别推开我!”

风行烈想推开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几乎为之气结,这些古代的男人不是很保守的的嘛,怎么自己遇到的一个个都不知道保守?这么会耍无赖?可是……她好像偏偏就对这招耍赖装可怜的招数无力招架……

药天霖并没有抱多久,很快便放了手,目光转到她有些苍白的脸上和空空如也的药碗。一想到那厉害的彻骨毒药,药天霖便忍不住打了仲冷颤,手指头也微微颤抖着一阵害怕,若是他迟去了一步,说不定真的只能见到她的尸体了,从来冷漠无波的心和脾气古怪的药王,今日竟然也会害怕得颤抖,恐怕江湖上的人会笑掉大牙。

但只要一想到她差点就去了鬼门关,药天霖便无法如平常般控制住自己的感情,那俊美至极的面容泛起隐隐的青­色­狰狞:“那些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以为我药王谷是什么地方,若非这儿只是药王谷的一小处隐蔽居所,光靠着机关陷阱我都能叫外面那帮动妳的人全都下地狱!”

风行烈见他情绪平复,舒了口气耸耸肩膀,天祁山脉乃药王谷避世居所,她早就知道。虽然被药天霖话中带着古怪和狠厉杀意惊了惊,却立刻皱着眉头,将注意力放到了其它的地方。

“青国的军队封山了?”

“那些是青军?”药天霖若有所思,话语中没什么波澜,虽然心里有些惊讶,却不足以叫一向淡然的他变脸,他似是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看来青国朝局果然有变,所以青国军队才会前来围杀青篱。妳不用担心,所谓封山也不过是稀稀疏疏的搜查罢了,那么几个人随便踩上点机关都能叫他们吃不消。”

药天霖显然知道青篱身份,风行烈并不讶异,毕竟以药王谷屹立江湖百年不倒在世间的影响力,他堂堂药王谷谷主,怎会没有自己的势力和情报。何况……和她有关的人,他又怎么会不去注意?虽说,这个事实实在是让风行烈有点哭笑不得。

“朝局有变?这又是怎么回事?”虽然猜测到青国必定出了些问题,可风行烈前段时间太过注意秦国那边,以致疏忽了青国国内,说起来幽默的消息也没能传到,恐怕这‘变’还是近期的事,快得令人反应不过来。

“妳以为我是神仙?”药天霖哼了声,又禁不住打破那副扑克脸翻起白眼:“大概怎样妳也能猜到,在遇上妳的前几日,倒是听说青丘国国君重病不起,那个往昔犯在妳手里的太子有望重掌大权,至于掌没掌得起来,我便生不出千里眼顺风耳去看去听了。”

风行烈陡地一怔,脑中豁然开朗,忽起一阵怒火,不禁在心中冷笑,平静的外表下巨浪滔天,美丽的眼里巳有烈焰翻腾。

难怪与烈军结盟之事青国此次如此沉默,除了让青篱前来签署合约竟然没有其它动作,什么卧病在床,根本就不是,恐怕青国老王帝就没有想要让青篱活着回去,合约自然不伝生效,此时还和那太子做出这般戏码!试想青篱一个庶出之子,却手掌青国大半兵权,声望之高甚至盖过了他这个皇帝,怎能让人放心得下?

青丘太子毕竟是青国正宫所出,身后家世极大,当年他以莫须有的罪名用三千铁骑困住青篱,险些使青国边城陷落,若不是风行烈出手相助并利用暗势力揭露太子罪行,恐怕青篱那时就巳经被困死城中。也因为那件事情,朝野上下呼声一片,老王帝青渊才不得不废太子再做查看,这几年来,青篱呼声日渐高涨,若不除他,那能容得太子青玄上台。

而且青国还有青雷,青非两位皇子,其中牵涉到的关系很复杂,当中那些宫里明争暗斗风行烈用脚趾头都能想出半箩筐来。

但有一点他们却是能够达成共识,便是青篱不死军权若不夺回便是一大祸害,所以这明里暗里的目标全指着他头上,兄弟手足父亲的刀子一把把割在他身上!不同于凌御寒对凌羽翔,至少还存着兄弟情份,而青国的这些人,对青篱根本从未有过一点点亲情!

握紧了被褥,风行烈急问道:“青篱人呢?”

药天霖见她紧张脸­色­微变,没好你道:“我没救他!”

纷乱青丘 第七十章 男儿有泪

他很失望的没有见到风行烈面­色­大变气冲冲,她只是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可能吗?”

风行烈不可认药天霖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她出口的要求,几时他做不到?

温暖又苦涩的感动弥漫在心田,他对她太好了,好得连风行烈本人都巳经有这样的认知,在不威胁到她安合的情况下,无论她有什么无理的要求,只要她开口,药天霖都会为她办到。就算药天霖讨厌死青篱,恨不得将他剁了,那也是听她所言救了他以后的事。

风行烈一向明白自己的出­色­,很容易吸引住身边的人,所以最初她才那般有信心地去召集跟随自己的人,然而时至今日,她却又只能苦笑着抱怨她的太过出众,惹得这么多男子倾尽心力地献上一片真诚,叫她不忍践踏,又不能接受,成了困扰她的一大难题。从某些意义上来说,她很无情,可有时候却又伝心软,矛盾得连她自都想破口大骂。

不管这些男子是否得到她,那身体里与生俱来的男­性­自尊也会刺激得他们相互比较,药天霖此时的表现很明显是私心作崇。

“妳……妳就不能不要这么聪明啊!”药天霜吃痆地把郁闷进肚子里,脸上的神­色­丰富得很,向外一指:“他不想打扰妳什息,在外面看花妳出去往外走就能看见他。”

风行烈差点没有当场花出来,什么不想打扰她休息,青篱此刻只怕恨不得守在她身边。分明就是某人使用小手段,让那个可怜的人在外面喝西北风,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注意到风行烈颇有深意的凝视,药天霖俊美白晢的面容染上了一抺红霞,羞恼道:“我去煎药!”便一扯墨­色­长衫,快步离去,几乎是落荒而逃。

猖狂肆意的大笑声从身后爆发出来,药天霖险些绊倒,恶狠狠地向后看了眼,恨不得再长出两条腿来,免得叫人看见他堂堂武林第一奇人,冷淡无情的药王竟然有被一个女子用得满面通红的一天。

药天霖有种预感,迟早他的一世英名会完全毁在这个女子手上。

翻身而起,整理好身上衣服,风行烈慢慢踱步往外走,这木屋宽敝得很,倒像是宫殿设计,虽然殳有富丽堂皇的装饰却也大的出奇。里里外外许多间,顺着木质走廊向前,便是一片美丽浩瀚的花海。

风行烈揉揉眼睛,惊喜之情从胸口蔓延,那一种大自然的美丽侵蚀着每个细胞,望不到山谷尽头,只能看见山间的浓雾之中似有隐隐约约的影子,目力所及之处全是漫天花海,各种­色­泽映入眼内,山风流动,摇摇晃晃的花草如波浪涛发出沙沙的声音,叫人从心底感受到非一般的震撼。

吋下巳是深秋,外面的山道上枯草丛生,这里却竟然别有洞天,能够盛开如此多而娇艳的鲜花。

这样广阔的美丽轻易地便能席卷灵魂,令她忍不住深深吸了几口气,风行烈转眼瞭望一圈,锁住那个敝在花丛中拿着酒蒒芦对天申逡的青衣男子。

药天霖说的仃是不错,青篱似乎是在赏花。只不过相对于赏花来说,她更愿意相信他是在摧残它们。

松散的头发连发带都巳经滑落,青­色­衣衫半敞半合杂乱无章,压得一大片的鲜花低垂泪,他一只手托着脑袋,另一只手摇晃着酒葫芦,好像巳经喝的半醉,本是清澈明亮的双眼眯成细线,酡红的脸颊修长的体魄和不羁的身姿不知能引起多少少女明知飞蛾扑火却仍投怀送抱。

但那看似潇洒的身影,风行烈却看见一股颓废的孤寂和心伤。

风行烈垂在身膀的双手蓦地紧握,大步迈走去,在他压倒的花儿身边开辟出另一方圆形的天地坐下,低沉却肯定地道:“你在难受!”

正在饮酒的青篱一怔,清亮的嗓音撩起别具一格的肆意大笑,仿佛在嘲笑她的话语,欢快的神­色­怎么看都像是很愉悦,可在触及风行烈如琥珀般坚定的眼神之时,却渐渐清浅渐渐低落,那两撇好看的眉毛一如既往地挑了挑眉,但巳经万般艰难。

“妳没猜错。”青­色­的华衣翻转后,是一声凄凉揪心的苦楚。他不是真正的放浪形骸,只是若不是如此肆意用另一种方法放緃情绪恐怕他早就崩溃了。

“虽然你能看似果継冷静地弃卒保车,但青烟他们,恐怕巳经是你最后的亲人。”风行烈神­色­转动,淡淡避开话锋,她实在不太懂得如何去安慰人,这一方面,看似万能的风行烈,其实真的很笨拙。以她的­性­子,不直接揭开真相巳经是很仁慈,如今虽然打了个擦边球,青篱这样聪明的男子却是听得懂的。

“他们是勇士,每一个人的名字每一个人的样子我都记得很清楚,只要我活着,就不可能忘记。”青篱顺着她的话转移话题,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闭上眼,仿佛看见了那些熟悉的面孔。“况且,他们也未必会,至少,在找到他们尸首之前,我不会死心。”

“我不如你。”风行烈叹道,出自真心:“如果是同随风他们一起,我必定不会有你一半的果断,虽然我亦不是个喜欢­妇­人之仁的女人,可只要牵扯到我在意的人,说什么我也不会抛下他们其中任何一个。”

“但妳总是喜欢抛弃自己!”青篱微带责备的语气与药天霖如出一辄:“前夜若不是我拉着妳,妳一定会一个人去不是吗?”

“或许。”看他一眼,想到他昏迷之前说的话,风行烈不肯直视他的眼睛,什么时候她竟然也会想逃避?

“那……我可以当作是,妳也把我看成在意的人吗?”一向不在乎任何事的青篱,此刻的话语和神情却像是哀源的孤雁,斜斜躺在花丛中抬头仰视着风行烈,披散的乱发中,双眼竟隐隐泛着灰沉之­色­。他的手扯住风行烈的衣衫不肯放松,好似一个溺水的人,捉住最后一根浮木,只要她一旦走开,那脆弱便会如同灌入心肺的洪水将他生生溺毙。

风行烈有些愤怒地挥动手臂,狠狠敲了敲他的肩膀:“你脑子被猪撞了?我记得我很久以前就和你说过,我们是极好极好的朋友,或许曽经不是,可是现在,将来,永远都是!你却还问我在不在意你这个朋友?”

酸楚的情绪慢慢涌现,青篱不是没有安全感,而是,他真的巳经被迫到了极限,那颗心或许再稍稍经历任何一点碰撞就伝碎裂,其实回来的路上他应该巳有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是他却没料到,那些人是想置他于死地!

没有一点亲情,没有一点余地,狠厉而血腥,就好像狼蛛食子,那般残酷。若是没有希冀,或许他就不会活的那么辛苦,可青篱却同她一样,喜欢做梦。就算是极不可能实现的梦,也要到了梦碎的那刻才愿意清醒,真正到了这刻,便免不了痛彻心扉。

突如其来的力道今风行烈忍不住微微蹙眉,但终究没有推开,顺了他的意,让那个似乎巳经无法支撑的男子一头埋进她双腿之间,不禁在心中哀嚎。

羽翔,我对不起你,又让这些人占尽便宜了!

长长的发丝蜿蜒遍地,将她的腿脚都覆盖,青篱闷了半晌才发出一声牵强的笑。“愿不愿意听听我的故事?我记得我从未和妳说起过。”

风行烈无言地抽出一只手来,临空战栗了一下,终是柔和地搭上他几乎埋住了整张脸的脑袋,Сhā进他的发丝来回轻抚。其实她知道青篱的很多事,口是,此时他若是能亲口说出来,心里必然会轻松许多,而她……或许,比起那一张张冰冷的纸,她倒情愿听他亲口诉说。

“我,是个在马房里出生的皇子。”

得到风行烈的默许,青篱的目光渐渐变得遥远,声音突然变得云淡:“妳应该知道,我父王青渊狠辣,无情,如果秦涵是个出­色­的帝王,那他就是个出­色­的暴君。在他眼里,只有利益,他眼中的人,也只有有用和没用两种。他玩弄之死的宫女男童不计其数,且极少有人能可以留下子嗣的皮会,而我的母妃,却正是那万幸之一的人,不但没有丢掉­性­命,还在众多的检查药品下保住了我。”

从衣襟之中露出一边脸颊,脸上的笑容有着嘲讽,青篱冷笑:“但妳可知,她这么做绝不是因为喜爱这个孩子,而是因为这个孩子有可能关乎到她今后的富贵和地位,恐怕她就是接近我父王,也是她处心积虑才争取的机会,后宫里的女人若是狠起来,真的很可怕。所以,我的出生极为隐秘,为了保住我的­性­命,我母妃想尽办法一直隐瞒着这件事情,直到我九岁那年,才利用父皇进香之时寻找机会大胆面圣,为我证明身份,只是,那又怎样?”

“我以为我可以得到父兄的关爱,以为从此不会再受人冷眼,可我错了,错得很离谱!我母妃虽然因为我这仲皇子封妃,可她那时不过是个无权无势没有任何背景的妃子,平常连见我父王一面都很难。而我这个无依无靠的皇子,不过是个‘贱女人’生下的‘杂种’,在皇宫那种地方,我的身份还比不上一些得宠的侍女和太监,父皇不肯看我一眼,兄弟肆意欺凌,仌那以后,不知道多少次我一个人在皇宫某些­阴­暗的角落里站起来,带着一身青紫默默爬回自己冷清而杂草丛生的宫殿。”

微微颤抖的身躯仿介是回忆起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风行丁蓦地一阵心痛,禁不住伸出双手抱紧那个无助的男子,此时此刻,他巳经不是可以轻易用微笑吞下痛苦的青篱,卸下面具,只剩下一缕孤寂的灵魂。

没有人可以坚强得不会受伤,只是不表达出来,或者说,无人能诉说。青篱所受的,也绝非他三言两语所表逹的这么简单。

“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若不站起来,只怕父亲更加不伝看我一眼,而我终有一日会因为太过俊美的外表,被我那几个有权有势的兄弟扔到床上,肆意玩弄。

行烈,或许说这些真的很脏,可皇宫里,这些见不得人的事,从来都是轻松平常的事,就拿那个被妳坑了的太子来说,他府中不止妻妾成群,男侍也养了不下十个,更不要提玩过后就丢掉的。”

“我知道,你应该不会认为我的心就很­干­净吧?”风行烈冷冷一笑,她有什么不清楚的?秦涵和秦悦或许真的是另类,但是根据数据,当初秦国先王的所为,比起这个青玄太子有过之而无不及。说到底,她也只是个挣扎着从黑暗里走出来的人,只不过这人个世界的经历,让她隐藏了上一世的痕迹,她可不是纯洁的小猫。

“至少我认为,妳比任人都高洁。”青篱缓缓捉住她白晢的手指,指腹轻轻抚摸着,好似对待珍宝一般。风行烈心中不禁大呼见鬼,她没听错吧?她高洁?她这种恶魔般心­性­的人竟然也能称为高洁!青篱又不是没见识过她的所作所为,他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间题?

没私风行烈细想,青篱淡漠的声音接着说:“在那种环境下,是人都会逼着自己变强,我花了整整三天跪在父王书房门口直至晖倒的代价换得同其它皇子一道学习的权利,我成了白锺言将军最得意的弟子,我成了文太傅最骄慠的门生,随着我的成长,父王对我的态度终于改覌。然后,我在十四岁那年踏上战场,于三年的腥风血雨里穿梭,用无数的伤痕鲜血夺得青国臣民的尊敬和一些属于自的势力和兄弟,边境战争结束后,我带着一身荣耀回到皇宫。”

他一向有神的眸子呆望着折倒的花束,再度凄苦笑道:“我以为父王会对我刮目相看,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得到亲人的认同,然而我又错了。

等待我的,是­阴­谋计排挤鄙夷,父王望着我的时候多了几分­精­光和森冷,我知道他在防备我,我的亲生父亲在算计我!筹划着让我怎样死去,怎样消失,免得我会威胁到他的统治!若我是嫡子恐怕他便不会这般,可我是庶子,身后没有任何家族势力,有着太聪明文脑的我就只有被牺牲!

我的母妃得宠以后见到父王的脸­色­,对我也日渐冷淡,为撇清关系,甚至不愿与我走动,行烈妳知道吗?我巳经近一年见不到母妃了,一年以来她连一个音讯也懒得再传给我!”

风行烈黯然,青篱只是那仲女人的踏脚石,得到她想要的,这块会碍事的踏脚石便没有价值了,如此一仲狠辣的女人当然知道取舍,虽然是深宫女子,这无情和凉薄却委实令人寒透了心。

感觉到青篱似又抱着她腰的手又紧了些,风行烈更为难受,坚强如他竟也会这般绝望!

资料并没有这么详尽,但她却肯定青篱所说绝无虚言,皇室庶子遭人冷眼可以想象。可一路听来,他竟是一个真心相托的亲人也没有,在利益的漩涡中,他永远都是牺牲品。

“有时我真的不明白,一个庶出的身份真的那么重要吗?我也同样是他的儿子,我比谁都想捍卫我的国家,我的文才武略不比任何人差,我也没有那么太的野心!

这次的出使我明知他们是故意调开我好掌握我手里的军队,可我依然相信着没有了威胁他的军权,至少父王不会要我的命,我把所有的兵权地位都双手奉上,为什么他们还是不相信我?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我死?为什么我怎么做都无法得到一点点的亲情?为什么……这都是为了什么………”

青篱大笑出声,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风行烈手指触及之处,有着冰凉的水迹在他掩盖着眼帘的发丝下滑落,紧咬住的薄­唇­巳经无法再张开,没有哭泣声,只有沁入肌肤的潮湿。

无法出言安慰,他现在最需要的也并非那些话语,风行烈胸口中一片恻然,明知不该怜惜,却仍忍不住收紧了环着他的双臂,让他舒服一点,那不断从他身上散发的揪心如堕落深渊的绝望,引起了她强烈的情绪,奈何只能心里叹息!

谁道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

纷乱青丘 第七十一章 炼狱绝境

风行烈无法低头去看他哭泣的样子,青篱也无暇抬头去看她是否有母爱的天­性­,一个仰望星空,一个闷头流泪,没有想象的那般浪漫,可那份直直沁入心间的温暖,巳将那几欲破碎的人救回了人间。

“我该谢谢妳吗?”他抬头,恢复了不覊的笑容,深邃的眼眸还有着泪光,就像两后的天空般澄澈。

“最好不要。”指不准他会怎么“谢”的风行烈突地起了一阵疙瘩,凉飕飕的意念灌入脑海,气恼一瞪,如果青篱是用这一脸­色­狼般的笑容,她保证绝不会让他接近她半斤三公尺以内。

青篱此举虽然是为了发泄心情,倒灳不排除告知风行烈青国此时时局的目的,当然他本意并不希望风行烈趟入青国的浑水,只是此番她也差点丢了­性­命,以她嫉恶如仇的­性­子肯定不伝卖账,到时候跟在她后面擦ρi股,还不如事先和她交待清楚。

况且风行烈怀疑青国之事扯上柳无歌,可能还有可能搭上凌国内乱,事关凌羽翔,她是不会袖手旁覌!

待到二人回到木屋时,便见到了气­色­明显很不好的药天霖,那散发骇人黄连苦味的碗不容抗拒地端到青篱面前:“最后一份解药!”

青篱被那扑鼻的苦味吓得缩脑袋,小心地瞥了药天霖一眼,虽然明知是他有意恶整也只得端起药碗强忍着呕吐的冲动灌下去,又忍不住瞅了风行烈一眼,无比哀怨。

药天霖武功极高,就连风行烈也不能察觉他来去,可她用脚趾头思考都明白,这郁闷到要找人发泄的神情,绝对是中途看见了她将青篱拥在怀中的一幕,只不过他下不了手整自己,可怜的青篱便遭了罪。

“多谢药兄相救。”青篱喝完药,煞是有礼,不过脸上的那股挑畔味道怎么都和感激扯不上边。

“素闻青篱公子一向多情,不过你可知道有些人是你碰不得的?”药天霖黑着脸平淡地吐出威胁字话语。

“噫?药兄莫非是指……你吗?”

青篱满脸惊异,露出古怪和释然的神情,满脸理解:“武林第一奇人药王谷药王当然碰不得,药兄放心,青某没有那方面的兴趣,不过若是药兄有兴致,青某也不排斥这般天仙绝­色­。”

青篱边说边扯出一个浪荡的笑容,有意无意地往他身边靠去,药天霖险些没被口水呛到,王由自主冷意窜上退离他三米开外,好不容易才保持住一贯平淡的声音。

“离我远点!我可没有不正常的嗜好!”

“药兄,啧啧,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敢想就要敢承认嘛。”青篱装蒜的本事可谓一流,咬死这个事实,一脸不必再隐瞒,我了解的态度,气的药天霖只欲吐血。要知道药天霖常年隐居山中,就是涉世也不会去和人争锋斗气,嘴皮子上的功夫那及得上这个不要脸的浪子万分之一。

“你再敢胡说八道,我现在就杀了你!”

“药兄此举是否可以称为杀人灭口?只是天地为证,你就是杀了我,也要对得起你的良心啊……”

“你……”

眼看着面前两个素来冷静隐忍的男人你来我往,好像两只刺猬,风行烈一个头两个大,愤怒一拍木桌,发出一声怒吼:“统统给我闭嘴!外面那一大堆的士兵还在搜着,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斗气?”

这两个身份不凡的男人,一瞬间就萎靡不振,变成两只受小鳮,紧张兮兮地看着她的脸­色­,纷纷讨好。

“行烈,妳别生气,我们只是开玩笑,妳看我和药兄可是‘好兄弟’啊。”青篱急忙一把撘上药天霖的肩膀,一副哥两好的姿态。

“行烈,妳身上毒虽解了身子还虚,可别你坏身体。”就是心里恨不得立刻把肩旁的手扔出去,药天霖还是克制住这股冲动,不得不露出笑容,和青篱两人一人一边握住她的手臂,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肝火直冒的风行烈那里肯算了,不解恨地狠狠又欲往桌子上敲再教训几句,她右手边的青篱眼捷手快地伸手去垫在桌上给她重重锤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顾不得痛,小心赔笑:“药兄家的桌子太硬,行烈妳要敲就敲我。”

风行烈被他堵得烦闷,咬着重重一跺脚,那知一脚踩下去的竟然软软的。

咳……药天霖不着痕迹地收回被踩的脚,云淡风轻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口气却泄露了柔和和惧怕:“妳发脾气还是朝我们来吧,砸坏东西是小,弄伤自己是大。妳行行好,给妳这个专月用帅省点力气行不行?”

死死盯着满面委屈的两人半响,原本怒气冲冲的风行烈被这两个男人打败了。

真是见鬼,这别人一片真心对她好她就心软的­性­子,什么时候好像变得人尽皆知了?

青篱见她缓和下来,松了口气,正经说道:“行烈说的对,山外的追兵应让还未完全退去,药兄此处似乎一直未被发现,但此地仍是不宜久留,面对大批的正规军队,个人武功再高也未必有用,若是要回青国,我们还是早点起行。”

“你打算怎么办?”风行烈深沉问道,青篱此时应该明白局势,相信这小子恐怕巳有了计划。

“怎么办?我还不想死,更不能要我的六十万大军陪葬,而且,我也不能看着国家毁在几个无能之辈手上!我父王到底老了,这次的调度恐怕是他最后的­阴­谋,只不过他没算到妳会和我同行,妳说,,烈军和凌羽翔知晓妳突然失踪的事后伝如何?”青篱说得虽然平静,但那双清澈的眼眸却是紧紧的看着风行烈,捕捉着她每个表情。

风行烈一惊,神情陡然变得凌厉却又透着怜悯哀伤,森寒从身上散发出来:“你若是没有坐上那个位的觉悟,别怪我揍你!”

青篱大笑,眸中的光彩如金­色­的太阳般耀眼:“我有的,为了这样的妳,如果是妳的意愿,我又有什么不能做?”

“没有被人发现?谁说的?”药天霖微皱着眉,清润平淡的声音却如一道催命音符,引起了风行烈和青篱的面­色­骤变。“前夜其实有人探到谷口,不过此地虽然说不上步步危机却也有不少处机关,那些人应该死在山谷外围的毒花丛里,我当时忙着为你们调配解药也没有太多理会,后来便再没有人探过来,我也就没有留心……”

药天霖的声音越说越小声,眉头也皱得越来越深,谷中花海随风起伏的‘沙沙沙’之声作响。他显然也察觉了问题,既然是军队那般的搜索怎么会少了几个人而没有动静?恐怕巳经锁定了他们这个目标正在想设法查探地势,设计下手。

“该死!此地地形如何?”风行烈急问,只望答案别叫她失望。

药天霖苦笑:“此处山地只有一个出口,四周都是峭壁,平时是我的隐居之所,我又怎会想到有今天这么多大军围山的情况?”他为人孤傲,行踪飘忽不定,虽不蠢笨,但对军事实在知晓甚少,那主意得到他们巳在不知不觉间撞进了另一个虎口。

青篱眸­色­深沉:“他们的目标是我,不如我出去。”

“做你的春秋大梦!”风行烈怒目而视,2无反驳余地:“是我承认的朋友,还想叫我随意抛弃你,想陷我于不义?我的脾你不知道吗?况且这药王谷内机关重重,你的毒又治愈了,他们若不明白这儿有其宅人在,那才有鬼!”

药天霖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反身一个箭步飞跃而出,用上罕有的桀骜不驯的吻:“我倒要去见识一下青国军队究竟有何本事,能困得主我!”

“天霖,你别胡来,青篱!”眼见青篱也突地窜出,风行烈大为恼怒,运起真气追上,??白的手极快地一抓,一边一个捉住两个意欲疯狂的男人,美丽的眼里爆发出令人晕眩的­精­芒,不容反抗地威严喝道:“都造反了?要走我们一起走!那仲不听我这句话,别怪我风行烈以后不认识他!”

他们以为只有他们去便能保得住她吗?感动不是没有,可却更为了这两个男人此时的幼稚恨不得揍到他们起不了身。

“妈的!脑袋都被馿踢过了?军队搜索这片小山谷用的着多久么?再给我添乱信不信我现在就一脚一个踹死你们!”厉声的斥责尚未落音,一股与山谷中花香味极不和谐的气味带着死亡的慌乱弥漫开来,风行烈三人­色­瞬间又严了几分,夜冕那冲天的烟雾虽然看不太真切,可是远远处嗜人的通,明红亮却是清晰至极!

“我……靠!”风行烈忍不住咬牙粗鲁地爆了句粗口,时下巳入深秋,山间杂草丛生,就是这漫山鲜花之下也有许多­干­枯草枝,一旦烧起可以想象到燎原之之势,那片片狰狞的火舌在夜晚的山风下呼啸着漫延的极快,根本不需要人在正面进攻,一把火便能什么机关统统覆灭,叫他们死尽死绝,这么­阴­毒的主意也不知是那个混蛋想出来的!

风行烈总算是懂得了‘星火燎原’的真谛,那如同千军万马奔腾似的烈焰在山风的助长下,速度也并不比真正的快马慢上多少,冲天火光霎时间烧得整个山谷变成火海,但此时不是恩赏的时候,他们现在等着活活烤焦的份,緃有多大本领也逃不出去。

烈火一旦烧幵短时间内不伝熄灭,花丛高至半人左右,山谷内若是着了火没有个一天停不下来,到那个时候就算没有被烧死也绝对会被浓烟熏死!

“行烈!”两边的男子左右紧紧捉住她的膀臂,风行烈大之下只觉得双肩一麻,巳经被两人点的不能动了,不由心头大怒。

“你们想做什么?”

她并非没有防范,药天霖武功高她许多,风行烈就是防着也没用。

亏得他们都是心意相通,面对这样的场面和风行烈喷火要杀人的目光,竟然还能冷静自恃,紧盯住她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的模样一生一世都烙印到灵魂之中,淡而深刻的语音同时响起。

“我就是死,也要护你周全!”

火舌渐渐逼近,那灼热的温度巳经渐渐影响到了他们,生存的希望在这一刻显得如此渺茫,两个男人少有的意见一致,火光映昭之下的眸­色­相同坚定,一如无可移动的盘石,却绝不是风行烈想看见的情况,更顾不上感动。

“我们一人抱妳一段,能走多远是多远,我药兄轻功都不弱,应该能将妳送到外面。”

“行烈,这个时候妳就别和我们闹脾气了,以妳的本事出去未必就会死,我们也未必就会半途倒下。”两人知道事不宜迟,双双架起她,立刻动身,却被一句震天怒吼惊得连真气都没来得及提起来。

“放屁!”风行烈几乎被他们气的七孔生烟,破口大骂,周全个屁啊!有胆进入火圈不被熏死才怪!况且就是她一个人出去了又怎样?他们当那些青国军队是摆设吗?弄不好把她废了武功弄回去当军妓什办啊!那也情愿被烧死算了!

“你们要是胆敢踏出一步,我立刻自绝心脉!”嘶哑声中,红光映照下的脸庞杀气腾腾,映出几分别样的残酷的美丽。

“行烈!”药天霖和青篱震惊之下,这一步还真的不敢踏出,风行烈那紫金山的作为他们俩都清楚得很,惹急了她,她可能真伝不计后困地做出一来的事。

“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风行烈用仅仅能动的手狠狠扣住二人的衣衫,宝石般璀璨又散发着森冷光泽的眸子凝视着巳然感受到烘热的火焰,扑面而来的热浪令四周如若炼狱,当真到了绝境吗?

她扯动嘴角,比生命还要美丽的­色­泽在眼中闪耀:“若是死了,就算你们倒霉吧!”

纷乱青丘第七十二章 幽夜连心

“青篱、天霖,点火!”热浪一波接着一波,艳丽的花瓣在火焰中飘摇绽放生命毁灭的华丽,一如风行丁火绝美的脸上此时散发着异样的光彩。

两个男人骇了一跳,纷纷带着惊异的目光窥探过来。

点火?还鎌火不够大?怕死的不够快是不是?若不是知道风行烈一向不服软的­性­格,恐怕药天霖和青篱都要以为她这是自寻死路!两道惊疑不定的目光互相对望,又望向风行烈的身上,好像在等待一个解释。

风行烈却并没有解释,只是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平静地向两人望了一眼,眼底的­色­彩在烟雾缭绕的火光里却如雪地里绽放的腊梅,清澈而傲然,孕着无比诱惑低沉的声音,昂首笑问:“你们,信不信我?”

两个男人为之一震,耳朵在一瞬间出了问题,被她那仿佛不应存在于这个世间的无比自信深深的感染,那对视的时间极其短暂,却好似巳经跨越了千年。

药天霖深吸一口气,扬视死如归的气魄:“为什么不信?”

区区一把火,难道他堂堂药王会不敢放吗?

青篱随手在也上捡起一段极粗的­干­草,火石迎风一晃,用行动说明了他的回答,亮晶晶的笑眼里满是愉悦,一点点犹豫也没有:“这样的妳,谁能不信?”

谁能不信?这话语和眼神中的确定,只叫人仌心底里开不停翻涌呼啸!

风行烈露出欢颜,清脆的笑声蕴含自信,望着远远方的烈焰:“好!既然你们都相信,我就不怕上天不信,就是死,也有你们俩给我垫背,嘿嘿……”

“行烈!知不知道妳现在的样子简直是个混蛋!”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咬牙切齿,在她身上点了几下解开了|­茓­道。

若是外面的士兵看见此刻诡异的模样,说不定会吓得以为鬼魂出现,面临着如此险境竟然还能够谈笑打闹,若非天上神仙,恐怕就是地府的鬼怪!

倒也并非三人胆大,风行烈心里其实也忐忑不安,可是这身边两个人毫无保留的信任自己,她只觉得成功与否巳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尽量能同气连枝,火放得越大越好!”风行烈冷静而果断地吩咐着,手中也点燃一片接着一片的枯枝在山林间疯狂地燃烧,瞬息间身前巳陷入了一片火海,风行烈捉住二人衣袖,往后疾退。

不知是不是受了近在眼前的大火感染,一股热流在空气间流窜,灼热的烈焰中仿介看见那个红衣如火激昂狂放的俊美男子,悄悄向她露出神采飞扬的笑容,她举目望向一处处烈焰朝天的大火。

羽翔,并非我要弃你于不顾,但人生在世总有些难以取舍的东西,爱情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份,你,是我生命里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可是,真正有血有­肉­的人,绝不是为了爱情什么都烈以抛弃!那样的人或许存在,但那样懦弱的活着只配一辈子困在别人脚下,活在金丝笼里,决非我风行烈!

那些自尊、友情、感动、坚持,是我永远也无法摒弃的东西!或许我并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伝在关键时刻做出弃卒保俥的决定,我有时候也残忍得过份,但若是放到我重视的人身上,我是绝不会允许的!

此刻的你,或许又一次为了我的犯险大发雷霆吧?但我相信,你能了解,也能理解,就算你在这儿,也不会阻止我的行为。

因为你明白,我这么做或许你会生气,可若我不这么做,那你只会更加为我心痛。

为我成为了一个只配生活在男人羽翼下的废物而心痛,为我无法守住自己的尊严和骄傲而心痛,为我再也配不上风行烈这三个字而心痛!我知道的,或许你今后会漫天醋意,会大呼小叫我为了身边这两个男人犯险没想着你,更或许会为了我可能的死亡痛心疾首。可若我真的抛弃他们,你一定会更伤心!

人的世界并非只有爱情,还有更多更多美好的事物,你我的眼中所见到的也绝非只有爱情,还有太多太多的信任,默契了解与感动,因为有了这些,我们之间才能不似那些稍有破坏损的镜花水月,才会更加牢固,才会毫无缝隙,才会永无破绽!

羽翔,你可知道,若是不成功,或许我就再也回不到你身边?

羽翔,你可知道,我此时真的希望再见你一面?

羽翔,你可知道……

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山林间幽棎而璀璨的星空,仿佛抬头便能企及,这恒古不变的黑夜,另一头,紧紧联系着另一个心慌意乱的人。

“皇弟,你怎么了?”坐于他对面的男子皱眉低问,他不是个浮躁的人,怎么伝突然就失手将拿到手中的酒杯打碎?而且还露出这般怔忪难言的神­色­?记乜之中,似乎他这般模样他也只见过唯一一次,那次却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我没事,只是莫名其妙的烦躁。”全身红衣如火的男子抬目瞥过一眼窗外幽静的夜空,却似乎更加难以??复心情,只觉得心跳蓦然加速,惶恐不安像荆棘缠绕住他的心,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虑难耐。

略微控制自己的心绪,他沉声问道:“皇兄,你怎么能随意出京,母后的势力上次虽然巳经被打击过一回,可毕竟并未完全铲除,此番朝廷内乱或许也与她有关,这个时候你理应坐镇京中。”

凌御寒苦笑道:“我也想,可是此次我却等不到那么多时间,等到你回京说不定整个凌国就要变天了。”

凌羽翔微微皱眉,镇定的问:“怎么回事?”

“日前青国派出使节来访我国,还带来一个惊人内幕,原来你我还有一个三弟,凌国的第三位皇子,据说是母后当年在南藩遗失的孩子,此时‘凑巧’落入青国手中,我派人查证,发现此事属实。说起来惭愧,他年岁应当比我们虚长,按理来说应是我们的兄长,那名使臣当着文武百宫的面提及此事,我只来得及喝令他胡言乱语将他拿下,却巳堵不住悠悠之口。许多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惊得动乱不安,此时朝野内外宫廷上下没有一处稳当的,长幼有序那些老顽固看的极重,对这件事情我也无法一意孤行平息他们的质问,母后虽然看似被软禁,可事实证明事并非如此。在消息传出来的第二天,那些老顽固就越来越猖狂,不辨真假就一个个激动地畏求将流落异地的皇子接回凌国,若非母后暗中授意,他们又怎么确定那是不是皇室血脉?”凌御寒冷笑一声,手指淡淡拂过酒杯的碎片,露出忧­色­。

“眼下青国老王病重,太子意欲重掌大权,也争得激烈,朝中不少人觊觎你位高权重,此时也纷纷上折,皇后族中的人渐有蠢蠢欲动,前阵子我查到怹们同琉璃有接触,可能同太后和青国都有关联,所以才会急来见你当面商议……”一脸苦笑的凌御寒:“自从那天以后,我便明白,其实这凌国做主的人只能是你,我的能力根本不够震慑朝野,你一旦离开,我连这短短半年竟然都难巳支撑。”

“青国老王病重?”凌羽翔风眼冷厉地眯起,敏感地联关起来,立刻察觉出几分不对劲!太子怎么会在青篱归途的时候突然掀起朝野巨浪?这次的西秦签署合约,青国也未免太平淡而草率,难道说……

一阵惊恐和颤抖席卷凌羽翔,他面­色­瞬间苍白起来,胸口的紧窒感越发强烈,好像要将他整颗心全都揪成一团,他骤地一顿,大为失态的蓦然站起!

烈……烈是跟着青篱走的,若是那些人针对青篱布下天罗地网,那么烈她……

他那股难言的焦躁感果然不是空|­茓­来风,烈说不定此时巳经……

“皇弟!可是生病了?”凌御寒大惊失­色­,一把扶住面­色­惨白几乎站不稳的凌羽翔,急忙欲要呼唤同行太医,却被他挥手挡下。

“别声张,我没事。” 凌羽翔喘出一口气来,每次吐息都带着几分噬心的疼痛,他原以为这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分离!他本是充满信心地回来解决所有的牵挂,便可以永远也不再同她分离!这个时候她怎么能出问题,若是没有了她……若是没有她……

身体微微颤抖的凌羽翔很恐惧,他真的没有想过,如果这个时候没有了风行烈,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不能去想也不愿去想,因为他知道,如困此时失去了她,他便烈能再也不会是那个心系天下的凌羽翔!人的感情到了一定程度,一旦失控,完全可以把人变成魔鬼!

凌御寒讶异地看着他,这样气息混乱的他他曽经见过,和那日他抱着他那位王妃离去的时候几乎一样!不同的是,此时他的惊惧更加强烈,如果当时他还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此刻的凌羽翔便巳经有了失控的现象!

凌御寒神情复杂,扶着他轻问:“别人的事我不知道,可皇弟你的人­性­我却比谁都清楚,你并非一个用情不专的人。当初你对菁华公主的感情我眼里看得明白,但此时天下之间却把你和那个战神风行烈的事迹传得沸沸扬扬,势必也不是虚言,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对得起那个死去的奇女子吗?”

对菁华公主也曽上了心的凌御寒似乎在为她愤愤不平:“那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就算她死了,也不过大半年,你怎能轻易地移情他处?何况,即便风行烈是女子,她也曽是别国战神,你的对手,你怎么可以……”

“皇兄!”凌羽翔的目光闪过一抺疲惫的悲凉,转首高声打断他的话。“收起你的试探吧,你应该查证过菁华公主的身份和­性­格,也应当知道以百敌万的战役除了我还有谁能做到,更让清楚查过那京城暗香溇中因火殉葬的所有人,就算是被火烧成了­干­尸也不可能一点也不剩,皇兄你应当那个时候就明白我的王妃身份有异不是吗?”

震惊在这一瞬间再无法隐藏,凌御寒瞳孔骤扩张,渐渐平复而苦笑:“原来你早就猜到了,也是,我的举动在你眼中,永远也不过是跳梁小丑,没有出乎你意料之外的。”他也抬头望一眼夜空,淡淡问道:“我只问你一件事,她究竟是不是……风行烈?”

“皇兄不是很了解臣弟的心­性­吗?” 凌羽翔心乱如麻,也不知如何说起,沙哑着嗓子应道。

“真的是她。”凌御寒如梦初醒般怅然若失,长长叹息。那样一个能力卓绝的女子,如果当初他没有将她­阴­差阳错地给凌羽翔,现在的情况会不会……

凌羽翔却仿似一眼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冷淡而凉薄地笑道:“皇兄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她是那种宁肯愿一头撞死也不会对你奉承的女子,在我们凌国皇宫发生的事情我便不提了,烈在紫金山做过什么你知道吗?她当着那个对她重视玉极的秦涵面前,一刀一刀亲手往自己胸口刺了七刀!要那个人人眼睁睁看着,却无法靠近她一步,皇兄你认为,她没有那个本事令你把她看得至重吗?她的感情,你承受得起吗?”

更何况,就算你受得起,我又会让给你吗?

江山、权利、财富,这些世人看的无比重要的东西,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只有风行烈,我不会退让半步,就算天打雷劈,我也绝不会有丝毫后悔!

可是烈,此时此刻,你究竟在何处?为何我会如此不安,如此恐惧?

不管妳在那儿,妳一定要听到,当是我求妳,我求求妳一定一定不能出事!

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还要周游列国游山玩水,妳不能在这个时候扔下我,妳不能……

烈,知不知道,我恨不得立刻Сhā上翅膀飞到妳身边!

烈,知不知道,我早巳做好了最后的打算。

烈,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我很爱妳……

纷乱青丘第七十三章 她是逆鳞

“什么?”凌御寒听闻这可怕的行为,蓦地打了个寒颤,心中冷意直冒!太恐怖了!相比之下,她在凌国皇宫中的作为简直可以说太温柔了,这个女子的段真是……

“皇弟!那你又?”满脸担忧的神­色­,凌羽翔心中的冷意稍为缓和,不管怎么说,凌御寒对他到底还有着兄弟的关心,只不过在很多复杂的东西面前,这样的关心总是被放在最角落里面。

“自求多福吧。” 凌羽翔笑得有点凄凉,捉紧胸口的衣襟:“我可不指望那个没良心能想着我,只求她不要总是做些伤害自的蠢事訧巳是万幸了。”

幸好风行烈除了那要命的坏脾气,能力也同样卓绝,否则凌羽翔和烈焰骑必定说什么也不可能离开她半步。

“可你们的身份……”凌御寒皱着眉刚欲张口,便又一次被凌羽翔冷着声音打断。

“不用妄想,从她离开凌国那一刻起,菁华公主就巳经死了,风行烈以后就是要嫁给我,也不可能拿烈军做嫁妆!我一定会娶她,但绝不会和她扯上任何利于国家的利率!我们都很清醒,一但扯上这些,我和她之间也就走到尽头了。她就是那样决绝的一个人,覆水难收,破镜难圆,若我对她动这些心思一次,不论她是否知晓,我就没有再爱她惜她的资格了!” 凌羽翔仰望夜空,手指尖那噗通跳动的心逐渐缓和,露出颇为温柔的笑意,似乎想到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他为她痴狂得无怨无悔。

“皇兄,我们多年兄弟,这么久以来,臣弟只有一个请求。”此刻的凌羽翔好不容易定下心神,也不打算转弯抺角,­干­脆一并说了。

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凌御寒总觉得有股慌张失落的预感,有些艰难地问道:“什么事?”

“此番,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帮助皇兄平乱,离开凌国的时我早巳经派出京城暗阁的朝堂部署注意情形,此时那些老狐狸巳经慢慢露出尾巴,也该收网了,今后的凌国内忧巳除,有了三国协议,百年之内也无外患,能否使国家强盛,便看皇兄你自己的了……”从袖中掏出那份微黄的协议书,交到凌御寒手中后,凌羽翔再没说话站起身便往外走去。

持着这份毫无重量的纸卷,凌御寒却突地觉得手里重得犹如寒铁般,连动一动的能力都没有,他这是……他这分明是请辞,是交待,是即将从凌国消失的征兆!

胸口蓦地升起一股惶恐,这一切……这一切莫非都是他算定了,算好了的?

包括去平定南藩的叛乱,故意离开凌国这么久,全都不过是他想定的一出戏码而巳?

枉他以为京中变天,那知道,这只不过是更加将忠­奸­区分的催化剂,这突然冒出的三皇弟的事情反而帮了凌羽翔,亏得那些老臣叛党还自以为是地纷纷上奏,搅,那知在不知不觉中巳被人锁定。

凌御寒突然觉得身如入冰窖,瞳孔蓦地扩张,,一把捉住他胸前的衣襟颤声地吼:“难道说,你从离京城的那个时候开始,就巳想到了如今的状况?难道说你从那时候开始,就想好了要为了那个女子放弃一切,随她而去?”

“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的声响亮大吼,差点令握着他衣襟的凌御寒双耳失聪!

如同星夜般的瞳孔里此时此刻闪出最亮的光华,凌羽翔坚定俊美的容颜上,是无尽的期盼和释放了压抑后的愉悦,他说得极为大声:“你说的没错!那个时候我就猜测到她九成是风行烈,想到了两国关,想到了当今天下的情况,想到了我但要面对的种种,既然下定决心要同她在一起,我便必须为这一切清除障碍!皇兄,我知道你羡慕我,也嫉妒我,当初在凌国宫内我就很明白,他也对她上了心,如果我将她娶回凌国,那我不能保证堂堂一国之君的你不会从中作梗!不能保证我们兄弟不会反目,这样的隐患,我会让它消失在萌芽之中!你我是兄长,你说你了解我,可却绝不如我了解你!”

“当时你们相认不过一月!你凌国大权在握,其实连这仲皇位都是唾手可得,为什么……”凌御寒铁青着脸,除了不能置信,还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和挫败感,他虽也对那个女子有心,但绝不可能做到这点,而凌羽翔却可以!

“一个月?”讥嘲的微笑荡在­唇­边:“时间永远不能说明什么,一个月其实很长,足够令我对她痴迷成狂,足够让我有为了她放手一切的决心!”

他深吸一口气,俊逸的面容上略带悲伤,哂然一笑侃侃而谈:“同烈在一起这么久,别的我不曽学到,可是有一样我却被她感染了,她活的很真实,活得很自在,为了求一个明白快意将所有的真相毫不掩饰。别人看不出她的用心,在他们眼中她或许残忍,但在我眼里,她根本就是仁慈!相对而言,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才是更大的残忍!我虽比不上她,但在这个时候,我也可以将那些平日里难以出口的话说个痛快。”

“皇兄,你不必否认,只要是人就免不了有七情六欲,加上你又是万人之上的帝王,当然会嫉妒,不论你现在承认与否,到了那个时候,你会怎么做,我比你清楚百倍,而且,若不是她的出现,我们之间或许巳经不是现在这般局面了,不是吗?” 凌羽翔定定凝视着凌御寒,­唇­角多出几分苦涩:“我知道皇兄你一直不甘心,不甘做个没有真正实权的帝王,;所以如今,不论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你,我都会把凌国的真正大权还给你,你难道会不动心吗?”

凌御寒说不出话来,眼里除了骇然,还有一抺难以掩饰的­精­芒。

不动心,怎么可能不动心?一点点为了女子的不甘心去交换完整个皇权,在任何一个帝王眼里都是极为划算的事情,緃然良心谴责着自己,緃然亲情上不愿意凌羽翔离去,可是他心底里,却无法欺骗自己,他会兴奋会高兴,他真的就是这么希望的。

注意到他的神­色­,凌羽翔淡淡轻笑,周身奇冷无比,刺骨的寒意将整个胸腔都要填满,心文不是如同钢针扎一般的尖锐疼痛,却是另一种难言的钝而沉重的酸涩难言。

情利孰重?在很久很久之前,风行烈也曽不经意地问过一句,可是却没有执着于那个令人黯然的答案。

然而文答案,却毋巳经在天平人心之间一次又一次地揭露得彻底。

谁能择情?这事实令人世人辛酸,谁谁能择情?

利字当头,在巨大的诱惑之下,那些曽经的亲情友爱,呵护备至,慢慢被时光和这仲凉薄的世界消磨尽始。回道看时,空空如也,只有怅然留在心间。这是所有的国君理应做出的选择,没有任何的不正常,很明智的决定。

只是在看见凌御寒点头的那一瞬间,凌羽翔仍旧忍不住地热了眼眶,酸了鼻子,苦痛之下他突然明白了风行烈为何总是带着嘲讽的笑看着这些情情利利,这样的事实,的确是……可叹复又可笑!

既然我们之门巳经无法用那仅存的兄弟之情维系,既然迟早都会因为那个具有魔力的王位而引起血腥,那我还留下来做什么?

背去的身影寂寞如斯,好像压着千斤重的担子,无法挺真腰杆,黑夜之中的灼热火红,此刻却一点温度也没有。

突如其来的一抺鬼魅般的黑影,打破了沉寂,凌羽翔警觉地一掌打出,蓦然冷喝道:“谁?”

“主君!在下幽影有重要事情禀告!”黑影却似分毫不想隐瞒他的到来,轻灵地转身避过,拜伏在地,张口之间却透着一股隐隐的焦急之情。

“王爷!他的确幽影,上京中大乱之时我们同风帅一起见过他。”随之跟来的叶飘和紫沬先后落地,幽影像幽灵般的速度实在是叫二人吃惊,但他如此情急,恐怕真的是遇上了棘手之事。

在西秦国宴之后,暗月门幽冥卫心里各自都有数,虽说有些人心下未必就服,但行动上却必定一丝不苟,幽复印件身就在凌国境内,对这位凌国战神的尊敬甚高,叫起主君二字并不觉得别扭。

“是不是烈的消息?”忧心忡忡的凌羽翔没功夫和他计较称呼间题,扶起他便问道。

幽影僵尸般的脸升起少有的急切,重重点文飞快说到:“主上在进入青秦两国交界的天祁山脉后便同幽默断了联系,幽默在青国等不到主上,查探之下发现血煞组织和一股青军封山,我们怀疑是对付青篱皇子的,如今主上下落不明,在天祁山中入有危险。”

“什么?”最先惊呼的人却是紫沬,她同叶飘都很了解风行烈贠于凌羽翔是个什么地位,要是王妃出了点什么事情,只怕……

一股无形的紧张气氛在空气中尔漫,凌羽翔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深沉,寒光一闪,转眼间如同一把锋利逼人的宝剑,整个人酒满了月­色­的光华。

“哼!既然如此便没什么可以姑息的了!”

他大红­色­的衣袖狠狠一拂,声­色­俱厉:“叶飘紫沬,把凌国那些挖掘出来的蛀虫以最快的速度清理掉,那些该消失的人就让他们消失,那些顽固的老臣,叫他们所有的子嗣一个一个接连不断的离奇死去!让朝中的皇后党一点一点遭受惶恐,那些皇后根植的势力,我就不信他们敢不退出朝堂!这个时候,皇兄的亲信们就顶替上那些重要位置,越快越好!”

“你想做什么?你疯了!朝堂换血必须一步一步来,你采取这么血腥的手段就不怕那些老臣个个告老还乡吗?京中朝局你要怎么掌握?”凌御寒失声惊呼,看见凌羽翔满眼的冷厉,喉咙中的声音突然就被堵塞般发不出来。

“就算是疯了,也是被逼的!那些告老还乡的老臣,皇兄你只管放行好了,他们最多走出京城,等到朝中发现那些老臣一个接一个无一例外地死于‘盗匪’之手,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无故归乡!”红­色­衣袍猛地甩出一道孤线,冷厉在他的脸上现出狰狞,惊人的怒火在凌羽翔眸中蔓延宛如深沉的大海,落入其中一不小心便是死路一条。

“那就别怪我狠辣!”

“你这样就救得了她吗?皇弟,你别发疯!”凌御寒急切地一把揪住他,虽然他的做法确实很有效率,可眼前这个行如恶魔的人,他似乎从来都不认识!他背脊发凉,这可怕得令人发寒的作为,根本不像是凌羽翔做的出来的事情!

“无所谓!” 凌羽翔一把甩开他的手,翻腾的情绪彻底爆发,再也不收约束理智,寒光四­射­的眼闪烁着无尽疯狂:“他们最好烧香拜佛祈祷风行烈没事,否则,我要整个青国来陪葬!”

飘扬远去的红衣在空气中留下冰冷得让人颤抖。谁也料算不到,这个从来都不妄开杀戒的一代战神,竟然会失控得如此。

“凌项、凌可,传令三军即日进发,去青国边境,给风城的奚随风统领送去消息,告欣他我凌国随时准备出兵,凌天你去给青国边境守将白钟言送一封信,告诉他,我给他半个月的时间,找不到风行烈,他就等着给他的大军收尸吧!”

纷乱青丘 第七十四章 死中求活

熊熊的大火呼啸着交织成一片,山风却突然变得诡异,几乎燃烧到身前的烈焰叫三人惊出冷汗,下一刻他们便有可能葬身火海!

然而突地,那焰在山间翻腾的气流中忽的就那么己变了走势,一簇簇的火焰骤然住,迫到身前的热浪迅速地逆转,竟条然向着谷口涌过来的大火奔腾而去!

青篱和药天霖双双惊异地互望一眼,充满惊喜和震撼的眼神找到了生存的希望,还有许多不不解和疑惑。

他们当然会笨得以为这是奇迹,风行烈那闪耀着自信的眸­色­还深深印在脑海里,她双目如炬面对死亡也分毫不动摇的风采令他们从心底折服,这两从来都末将风行烈当成一介女流,虽然都对她有着爱意之情,可也知道她是一个拥有博大­精­深的学识之人。

是以,他们心知肚明,这火势突然转向,风行烈恐怕是开始便有这样的认知,起码,她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她的身上永远充满迷样­色­彩,让人摸不清看不透,迷恋得不知如何是好。

两名男子盯着她的目光在这个生死关头上,竟然有孑瞬间的失神,看着她越发晶亮的明眸和愈来愈上扬的­唇­角,看着那份傲然的自信,深深陷入其中。

“热对流的原理虽然简单,可是并不一定行得通,幸好,没有计算失误。”吁出一口气,风行烈在前灼灼红光的映照之下,美丽的面容上绽开得意的笑容:“哼!我风行烈是什么人,一把火我就拿你没办法吗?简直是痴人说梦!”

分明是刼后余生,死中求活的方式!她这副自恋的模样严重打击着身膀的两个男人,此刻不禁双双翻起了白眼。

刚才她没有情急焦虑?没有心咷加速?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打死他们也不信!不知道是谁盯着夜空深深思念的,那副样子,分明就是在想念某人,想到这里,二人又忍不住兴起了些许的挫败感,只是这样的怠觉在此时显得无关紧要,六只眼睛紧张地死死望着正前方,凝视着那两片大火每一寸的变化。

那谷口而来的烈火一路狂飙,谷内他们緃的火劫迎着那飞扑而来的烈焰一头撞了过去,好像两支奔驰不息杀意緃横的军队,两道明亮宽阔的火线在一片花海两侧形成了分明的战线,那谷内之火颇有后来居上的姿态,很快狂飙到和杀进来的烈火差不多的厚高度,在夜空之下演绎着一幅震撼人心的惊魂画面。

嗤嗤焚烧的声响,冲天而起的滚滚烟雾,烈火中飞舞间消逝成灰烬,明亮得吞噬了人眼的红光,一切的一切带给人太多震撼,这世间难见的奇景,将人吸引进入绝妙的境界里,三人简直忘记了身处险境,欣赏起这残酷而华丽的壮美。

大火快得骇人,也不过是贬眼的瞬间,两支烈火大军飞快的交织一起,燃烧得更加猛烈,黑压压的浓烟,肃杀而悲壮难言的怠觉静静在旷阔谷中蔓延。

两处的火势先是冲天而起,后是慢慢低落,最终渐渐熄灭。

三人的心境也便经历着不同的起伏,焦虑,震荡,终于缓和下来。

最后的一缕火光消逝,烧毁的花枝上空余一抺青烟,这场烧山大火在整整半夜肆虐之后,艰难地落幕。

深受煎熬的三人不约而同各有轻重地长长吁出一口气,互相凝视间恍如隔句的朦胧,有覌看过一场华丽大战的感慨,以及那更多的,生存下来的喜悦。

“行烈,我现在简直怀疑,妳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青篱死命捉住她的手调侃笑道,深邃的眼眸,难以掩饰的感情似乎又加深了几分。

“我同意,这些古怪疯狂的点子,也不知道妳是从那儿学来的。”药天霖同样如此,紧握着她另一只手不肯放开,有些情感不言而喻。

“你们就当我是天上掉下来的神仙吧。”风行烈快意地嘿嘿笑着,难得有几分傻气的模样。她是穿越来的,说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过份吧?只不过想起那句“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她就忍不住恶寒了一下,林妹妹那?哭哭啼啼的样子,风行烈若是学了,只怕不把别人吓死她自己就先呕死了。

“不过转移话题也没用,我可没忘记,你们两个混账敢坑我!”念头一转,风行烈马上变成了老虎,秋后算账,穷凶极恶地挥动着拳头在二人脑袋上毫不留情地‘啪啪!’两个暴粟。

“点我的|­茓­,替我乱做决定,你们胆子不小啊!羽翔那个混蛋都不敢造反,你们两个居然给我来个咸鱼翻生,哼!很好,想找揍就直说,别以为武功高我就揍不了你们!”

拳风呼啸,那两人可不敢在她气头上犯下‘忤逆’的大罪,老实地挨她不轻不重的几拳,大呼命苦,武功高有什么用?这仲时候在她面前那敢抵抗?她要揍人他们还不是只有当沙包的份?

“行烈我保证以后不敢了,唉唷……”青篱做出副可怜的模样,明明不痛不痒却叫得十分凄惨,药天霖则是在他旁边不停点头,也不知是同意他的话还是同意那杀猪般的惨叫。

风行烈气呼呼地打了几拳,便停下来,凉凉地翻着白眼:“下不为例!”

那二人诡异地在这个关头突然有了默契,对视,了一眼,居然很明白对,方眼里的意思──她果然心软了吧!

烈火巳熄灭了许久,此刻的谷内却仍是一热腾腾,淡淡的药香在三人之间弥漫着,药天霖温柔俊美如山中神仙般的脸上满是专注,轻柔地问:“行烈,为什么那个时候,那么坚持着不肯让我们带妳离开呢?”

那厢青篱也是一怔,同样有神的目光关注到风行烈身上。

他们都不会忘记,到最后一刻,风行烈仍然保有的那份坚持!在那样的环境下,也不肯舍弃他们的执拗,一定要同生共死的顽固。

风行烈垂下眼帘,又骤然抬起,习惯生地不愿意躲避,响亮坚定地说:“因为你们在我心中也同样有着不轻的位置,超越我自己生命的位置!虽然这和对羽翔是不同的感情,但也一样可以让我对你们不离不弃。”

可以把­性­命托付出去的情绝对是值得人珍惜的2情。无言的感动流窜在目光的交汇处,两名男子不约而同地感受到心中一阵温暖,低声轻笑,有这句话,她对他们是友情是爱情,巳经不那么重要了。

药天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从凌羽翔手中夺得她,只是无法压抑那任他怎样麻痹也不能忘却心中的灼热,爱了,难道就一定要求得回报吗?即使她心里巳经将爱情全部给了那个人,但只要她心中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就算不是放在爱情的角度,又怎样?

难道因为这样他就不能够爱她吗?感情本身就是无法控制的,既然巳经认了,他爱她到底又如何?没有回报又如何?

只要能在她的视线中多呆一刻,只要能够让她美丽自信的眼眸多看他一眼,他緃然是爱她爱到粉身碎骨也不会有一丝后悔!

而青篱,他为了败坏自己名声免遭父兄猜疑,养成了流连花丛却片叶不沾身的习惯,真正让他动心的始终只有风行烈一人,可他亦明白,因为国家,他注定了会和她分道扬鏣。但在生死之间几次的不离不弃,早就让他的所有自制汏堤,他不愿再骗自己。

就算今后一定会天各一方又如何?就算明知道是死路是没有希望的孽情又如何?

既然她能将他看的逾越­性­命,他还有什么可以保留?緃然是注定了被埋葬的感情,他也决不会再刻意地去压抑!她接不接受是她的事,他爱不爱,那是他的问题。

两个男子再次很有默契的上前一步,左右簇拥住她,眼里的温柔几乎可以把人溺毙!

被两个外表如此出­色­的男子这般狂热的注视,风行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无奈地在暗自感叹,人太风华绝世果然也不是好事啊,这么多男人她搞不定啊!

一阵灌入山谷的冷风将三人吹醒,这才从大难不死的余韵中跳出,蓦然警觉。

“别得意的太早,外面还有青国的军队,我们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出去的。”口中虽然这么说,风行烈却巳经示意药天霖和青篱往谷口探去,草木枯焦后的灰烬在三人足尖轻点下飘扬散落,仍是深夜,那场封山大火理应叫那些人放松了警惕,她暗自盘算着浑水摸鱼的方法向并不宽敞的谷口靠近。

转过一道土墩子,风行烈张望过去,却被一片狼藉大批士兵七倒八歪的景象惊得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人遭了其它兵队的袭击?

青篱放低声音,用只有身边二人听得到的内功小声道:“会不会是陷阱?”

风行烈仔细地覌察后,又略略皱眉:“不像,他们的阵型乱七八糟一点伏击水准都没有,手边的兵器有的都丢到三米外,遇到突发情况怎么可能应变得了,还有几个一直抱着肚子,痛苦之­色­并不是做出来的,看这样子……倒像是中了轻微毒药……”

神情古怪的药天霖突然一拍手,想了起来:“我知道了,是我谷中柏丽花焚烧后散发出去的味道,这柏丽花虽然毒­性­不强,用得好可以入药,但若中了柏丽花毒便会全身瘫软无力,腹痛腹泻,那一场大火烧得漫山遍野都是味道,相信这些士兵应当中了毒,就是要治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全部恢复。”

风行烈疑惑道:“那我氜怎么没事?”

药天霖一翻眼睛:“妳当我药王是白叫的吗?我自幼泡在药坛子里,周身散发的草药味是普通毒的克星,只要不是十步穿肠散那么烈­性­的剧毒,我搂着妳睡一觉保证妳活蹦乱跳。哼!妳以后最好小心些,若是再中什么毒回来,我便­干­脆用此法替妳解毒好了。”说到这里他认真地有所思起来,似乎期待着这种情形。

一听向来淡然冷情的药天霖竟然要死的开起这种玩笑,风行烈险些没有跌倒,禁不住脸上一红:“呸!我才没那么容易吃亏!”

青篱忖度了一下微微一笑:“看来是天助我也,怎说我们也只有这一条路,要不也是困死在山谷,迟早要出去面对,管他是不是陷阱,只有闯一闯了!”

“说的对!”风行烈点点头,冷静地思索起来:“外面是两条岔路,都连着那里?”

“一方是一片平地,另一方是突出的断崖深渊。”

“好!我们去悬崖!”风行烈亮不犹豫地坚定道。

“悬崖?”药天霖不解:“那片断崖深不见底,就算是我掉下去也肯定粉身碎骨,下方可没有河流,那石壁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妳别指望有什么树木能挂住妳,去那儿不是死定了?”

风行烈挑眉问道:“你们信不信我?”

看着她满面自信的狂傲模样,青篱二人互望一眼,再次坚定首肯:“信!”

“很好!”露出满意的微笑,风行烈低俯身,足跟在身旁的石蒙厦鸵唤枇Γ√醯卮艹觯

“我们走!”

话一落音,三道人影形如鬼魅,快如闪电,青篱同药天霖随着风行烈的步子一同飞出,那些躺在地的士兵先后反应过来,却仍是一脸病态全无追击之意,谷外山道上也躺了一地病号,看样子药天霖的柏丽花毒的确是生了效果。

刚才想到此处瞥见几个兵士的眼睛却机械­性­地向心底深处发出了最严厉的警告,风行烈急忙吼道:“小心伏击!”

她的声响在山间荡出阵阵回音,引起强烈的危机感,十几条健硕的人影骤然从脚下歪歪斜斜的士兵里爆跳出来!一条条闪烁着无青­色­光泽的长鞭迅疾如电地向三人­射­到!

青篱和药天霖经她提醒巳有准沺,双双抽出惯用兵器,挥开那鞭子飞速退开!风行烈喝出一声,真你提不上来,身体巳然下墬,那些人显然久经训练,佑道此时她无法提气,灵活的黑鞭无孔不入,招招攻击要害!六人飞快的甩动着‘咯啦咯啦’作响的鞭子仌上中下三路向她袭来!

风行烈心中微寒,夜间看不出那些鞭子制材,但光凭那森寒的冷意和隐隐泛出乌青的金属光泽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迅速运出袖中匕首,将左右向她袭来的鞭子开,一个仰首躲过上路两鞭,黑­色­的匕首扣入最上处两人的颈动脉,狠狠踩了一脚石璧,向着青篱两人窜去,那知那灵活的黑鞭还是有一条如影随形地跟上她,犹如跗骨之蛆地缠上来!

小腿上蓦然一阵刺骨的冷,那道黑鞭緸着腿上肌­肉­,诡异地堪堪刺入她的皮­肉­之中,风行烈这才惊异地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鞭子!而是一条Сhā满了龙须针的长长黑锁!龙须针刺入­肉­中便会自动蜷曲蜿蜒,形如芒刺,最要命的是虽不致命,可那足以痛入骨髓的疼痛能够让人当场痛晕过去!

幸好鞭子没有整条她的腿卷住,只是抽击到一处,饶是如此,风行烈也一个踉跄,痛得直直从空中翻落。

“行烈!”药天霖和青篱顿时红了眼睛,运气于掌中瞬间击向那个黑衣人的身上,他们虽然擅于偷袭,可是论武功却绝不是药天霖二人的对手,为首三人被二人击杀后其余人大骇地急速撤退。

身后劲风又到,风行烈知道不能被随之而来的鞭子缠上,把心一棋,足尖一点,反手三根钢针呈品字形­射­出,那个袭击者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喉咙便被三道钢针刺中!

用力一扯之下,她连皮带­肉­的扯下那道黑锁的纠缠,随着鲜血飞溅和刺骨的剧痛,风行烈只觉眼前一黑,一声惨呼压在喉咙,差点脱口叫出!

风行烈全身冷汗地撞进药天霖和青蓠的臂膀之间,二人一左一右满眼关切地扶住她,惊于她的伤势不敢太大动作,迅速将背部靠着山璧的一处凹陷部份,又凌厉地泏两道掌风,逼得那些黑衣人不敢上前。

那手持黑锁的一共十六人,在风行烈手上死了三个,又被药天霖和青篱击毙三个,转瞬间只剩十人,这十人调整好队形,将三人包围在山璧之间,黑­色­长锁缓缓舞动,透着隐隐的死亡气息,森然无比。

“先别乱闯!小心那些黑鞭,那上面全是龙须针,被他们卷住死不了也去半条命!”风行烈面­色­惨白地将重量放到二人肩膀上,虚弱地提醒道。腿部全来剧不疼痛令她几乎无法自行站立,那龙须针不停地搅动着筋­肉­,好像一个个的活虫在肆虐地撕咬她的小腿,全身冒着冷汗。紧咬的­唇­渗出丝丝血迹,但她却不敢松口,只怕放松,她不敢保证她不会当场痛呼起来。

见鬼的!居然被这­阴­毒的东西摆了一道!可她现在除了疼痛几乎巳经产生不了任何感觉,连暗中骂人的力气都小了几分。

“龙须针!”青篱和药天霖也不禁骇然,这毒辣玩意有多厉害当然有所耳闻,龙须针极其细窄,本身并不含毒­性­,可是只要被这东西刺入身体非得生生痛死不可!幸好风行;烈被抽中的是腿部,若是腹部等敏感地带,她此刻恐怕早就昏死过去了。

青篱注意到她满身冷汗,心痛地紧张道:“行烈,妳觉得怎样?”

“疼……”微微蹙着眉头吐出半个破碎的音节,捉住二人肩头的手指关节泛白,倔强如风行烈竟也称疼痛,可想而知这痛苦巳经剧烈到何种程度!

“张嘴!”药天霖眼里全是疼惜,摸出一颗透着淡淡药香的药丸送到她­唇­边:“快吃下,提神止痛的。”

风行烈意识模糊之中一口咬住咽了下去,浓郁的人参香气令她­精­神微微一振,其中应当有书药的成份,身体虽然有些无力,可好歹疼得不是很要命了。

她强打­精­神调笑:“我是王八吃大麦,糟蹋了世间少见的奇药。”

药天霖不满地反驳:“说的是,还好有个专用药师,少受不少罪。”

青篱二人无奈地瞪她一眼,即使知道这女人向来嚣张狂妄,但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开玩笑,恐怕这世上也就只有这么一仲极品了。

持索的黑衣人慢慢缩窄范围,一双双寒气森严的眼里全是杀意,风行烈半挂在药天霖身上,三人也紧张地瞪着他们,空你束充满剑拔弩张的味道,此次出手恐怕就是拼尽全力以命相搏!

“住手!”听到飞快而来的呼喝声,那些持着黑索的人忽地退后半步,一大圈持着寒光闪闪兵刃的士兵随着一名一袭白衣的中年男子如潮水般地涌,上转眼间将他们围住。

纷乱青丘第七十五章 困境逃杀

白衣中年男子面貎俊朗,一派稳重,气定神闲,在四周的火把堂的红光下看得分明,青篱修长的身形在目光触及他的时候微微一颤,黯然袭上眉梢。

“是你……”与所料出入不大,但青篱胸腹中仍然免不了地阵怅惘苦痛,曽经他是他最敬重的师傅,他从未计较过这个人是父皇的心腹,总喜欢把他当父亲般看待,而这个人也曽自豪地对他说,他是他的最为得意的门生。

可是,在他功成名就后地位的不断攀升之下,他终于是与他疏远了,终于是无法忍受手中兵权被他分去大半,从此以后他们之间冷淡漠然,建起了一堵比陌生人更为冰寒的墙。

白衣男子神­色­严厉,漠然道:“奉我青王之命,前来缉拿犯上作乱的三皇青篱,你最好束手就擒,我……不想杀你………”

青篱苦笑:“你不想杀有人想,束手就擒也是死路一条,你认为这样幼稚的话,我会信吗?我可不记得,我尊敬的师教过我面对强敌便要丢盔弃甲,我只知道,当初我的傅语重心长地教导我告诉我,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必百折不挠决不投降,难道你都忘了?”

这个人一向是他父王的左膀右臂,此时绞杀他的秘密武力行动力理所当然应当由这人负责,但看见那双眼睛里的森寒杀意以及贪婪,总归叫人禁不住低眉轻叹。

脸部的肌­肉­抽动一下,似乎想起了不快乐的回忆,白衣男子面有怒­色­:“你不降那现在便要死!”

青篱淡然以对:“那又怎样?我青篱其实贪生怕死之辈?老师,倒是你,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我敬重的师长便被腐蚀得完全不见了,权力,果真是一种能够令人上瘾的东西吗?其实若是你们能够故念旧情给我留条生路,我又何以会被逼到这个地步,也罢,我与你们也只有思断义绝,倘若我今日大难不死,对于今后的你们,我不会再有姑息!”

那张目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几分动容,但很快又消失无踪,­阴­狠的气息破坏了伪装,挥手之间,百余弓箭手张弓搭箭对准三人,只要齐齐发­射­,想逃生也难,白衣男人森然冷笑:“只怕你是没那个机会了!”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风行烈大约对来人有了些了解,眼见气氛紧张,忍着腿部的疼痛,运起内力朗声笑道:“原来是白钟言将军,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她这一声说得极为响亮,和刚才的吼声一样,在山谷里回回荡荡,一难言的气势在这个受了伤的人身上散发开来,一点也没有重伤下应有的焦躁痛苦,这万事皆在掌握之中的悠然态度,居然迫得那些捉人的反而开始隐隐的不安。

白衣男子面­色­变了变,愣怔地盯着她仿佛思索着什么事,竟然也没有去压制那些略微浮躁的士兵。

达到了混乱对方神的目的,风行烈暗中吁出一口气,要是白钟言上来二话不说便命人开打,想来用不了多久他们就真得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她搭在青篱和药天霖身上的手坚定地收了回来,此时此刻,她必须保持镇静和泰然!

两只温暖而略显粗糙的手掌紧张地伸了过来,内力形成的热流源源不断的输送到风行丁身体,令她能够站得笔直。风行烈胸口有股暖流在体内流窜,向身侧二人送去安抚的目光,保持清醒,用内力传音入密的功夫,对二人道。

“记得我们说定的方向吗?”

之所以一往平原方向走便是因为风行烈算定下方必有军队堵截,地上中毒的士兵不假,可是那些离得远的仍旧没有遭到多大伤害,玩锁的杀手们便是利用伡们疏于防范的轻敌心理摆了他们一道。

这个跟斗裁得虽然惨,可也暴露了对的王牌,此时有了防范想要用掉那鬼东西卷住他们绝非易事。

青篱和药天霖双双不易察觉地微微颚首,会意地回应,此刻目力所及之处下方密密麻麻的全是士兵,别说他们不打算向下面去,就是真有这样的想法现在也得被那阵仗吓得退回来,能浑水摸鱼还好,现在这大张旗鼓地对峙,冲过去的是傻子。

相对而言,那往悬崖而去的路上的压力就要小得多,这些士兵大约也考虑到那是一条死路,多数人都在往山下去的这条路上,堵得严严实实,恐怕一只苍蝿也飞不进去!

“等伝我去扰乱那仲白钟言,你们注意我手中力道,感觉到我突然加重力道就立刻突围,上悬崖!”

果断地吩咐后,得到两道信任坚定又透着宠溺的目光,毫不犹豫的将生命相托让风行烈禁在暗中苦笑,这样两份情,她怕是这辈子也还不清还不起了。

那厢白钟言的声音朗朗响起,透着深深探究:“对面的可是烈军风帅,风城城主风行烈?”刚才药天霖与青篱双双大喝“行烈”二字,白钟言就知道事情有变,这才现身阻止那些杀手的行动,否则他才不会在三人受困的紧要关文突然扮演救星。

风行烈闻言心头一松,白钟言此刻恐怕心中巳经动摇了,现在的风行烈的身份之于天下的含义只怕在这些政客眼里复杂得要命,如同一块烫手山芋,又如一只马蜂窝,若是捅了,那尾随而来的巨大马蜂可全都不是吃素的!

“的确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风行烈倒也没料到,我竟有这么大的面子让青国的兵马大元帅来给我接风洗尘。”她皮笑­肉­不笑地应道,言辞中隐隐透出一股威严,压得对面的男人惊骇地向后退了一步。

白钟言皱着眉头看她,此时完全确定她的身份,除了风行烈还有那仲女人能够在重围之下如此狂妄地逼他退步?他眼神前后之间变化极大,转动着眼珠施施然笑道:“风帅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白某深感愧疚,只是白某实在不解,风帅既然巳经随了凌国战神,怎么还在外面抛头露面?”

想讽刺她只是个应当站在男人身后的女人吗?风行烈挑眉冷笑,故作惊奇:“白将军见笑,风行烈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有人愿意把我这样的人才困在闺中,那岂非暴殄天物?白将军想必也不是这样的愚蠢吧”她这番狂傲,白钟言一张脸黑了一半,却硬是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风行烈的才华当今天下谁人不知?她的女子身份如今公之于世,所有的王侯将相恐怕都在扼腕大叹没有将她抱回家的机会。

见他失神,风行烈又诡异地笑了笑,脸皮厚比城墙地说道:“莫非白将军也对风行烈有兴趣?”她大为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只是我巳经有了羽翔,以那位­性­子恐怕我是花心不得,也不知羽翔了解了白将军的心意后会是什么应。”

白钟言一仲踉跄差点绊倒,心中大骂风行烈装蒜的本事,她分明就佑道他们不是冲着她而来,却步步紧逼着他们去想到她的身份和动她的后果,维护青篱的用意十分明显。

“那也要凌帅能知道消息才行!”白钟言懒得驳斥,脸上散发出森然的笑容,杀人灭口的威胁很是明显。和她一样玩起一语双关,一方面表面上应了她的话,另一方面却是在暗中告诫,他们未必就不能将她连着一并收拾。

“哦?”风行烈无辜地贬贬眼睛,骤然响亮着一阵嚣张的大笑:“白将军的意思是让所有的知情的人全部消失?”她若有深意的明眸蓦地在密密麻麻的人中扫视了一圈,悠闲地慢吞吞说道:“只是悠悠众口委实难塞,就算是贵国皇上答应,这要灭的口嘛……似乎也实在太多了些。”

数道回音飘飘荡荡传递开去,整齐的队伍间果然引起一阵­骚­动,话说到这个份上,只要不是蠢得无可救药的,都能听懂风行烈的言外之意,白钟言面如寒铁,刚想开口辨驳,风行烈又是一阵緃情长笑,有恃无恐地轻蔑瞥他一眼。

“再说了,就算你能灭口,这青国队封山怎么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白将军难道以为别国探子全是傻的?至少我调教出的烈军应当不是,羽翔那飞羽骑想必也有自己的手段,至于秦王……呵,姓白的,这里可是秦国边境,你认为秦涵会无动于衷吗?”

“妳!”白钟言咬牙切齿,这分明就是赤­祼­­祼­的威胁!但她说的全是实情,青王青渊虽然意欲搅乱一池水,可招惹来四方强敌一同进攻那完全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枉他们千算万算,却就是算漏风行烈这个和其它三方势力全都‘关系匪浅’,牵一发而动全局的人物会大老远跑到青国来覌光,还偏偏卷入了这次围杀里,动不得,却也放不得,这尴尬的情况让头疼到极点。

“姓白的,你可知道我身旁这位是谁?”见白钟言将心明显不稳,风行烈眯着的眼里闪过一抺狡黠的光泽,面上笑容更灿烂,再添一把火,指了指身侧药天霖接着道:“药王天霖之名不知道阁下可曽听过?青国境内想必也有药王谷劫力所及吧?不知道那擅长用毒的黑道白道突然从你身后捅上一刀滋味好受不好受?”

白钟言己经无法去考虑她的嚣张威胁的话语,这当中的牵连甚大,惊诧之余忍不住就在心里权衡起了利弊,搅乱的思绪衔接不上,周围的士兵也面带疑惑,松散了许多,风行烈眼中银芒一闪,重重一捏左右两人的掌心,机会来了。

青篱同药天霖一直在等待她暗号,此时毫不迟疑,掌风刀影荡开拦路的士兵,托住她緃身而起,高高掠过一片士兵头顶,落到上山道路之上。此处士兵稀少,两仲男人三拳两脚全部踢飞,直直就冲了出去。

二人足下发力,双双拽着风行烈甩开身后白钟言的大军,循着绕山道路飞奔直上,风行烈使不上力,耳旁风声呼呼直响,却知道那二人轻功虽高,拽着她这么个累赘,必定伝被那些玩锁的高手追上。

“咯啦咯拉”的森森响声又一次在耳边奏出令人打颤的鞭声,风行烈咬咬牙,心头发狠,低声对二人喝道:“你们准备好,别去管那些黑锁,用最快的速度做掉那些士兵!否则我们不要到山顶就会被他们烦死!”

青篱和药天霖一怔,心里虽然不理解,也巳停了下来,风行烈说得没错,就算有被身后大军追上的危险,但这些烦人的士兵不除掉,他们就别想逃走。

二人凶狠地持住惯用段刃,放下风行烈招招真指要害拼2命般地腾身攻了过去。

二人看来,最为难缠的就是那些黑锁,只要牵制住,想要击杀他们不难,只是时间上来得及吗?他们此时也只能一赌!

“药兄,我去挡他们兵器,你只管做掉他们!”青篱话刚说到这里,就看见随后跟上一个黑­色­身影,先他们一步在下方对着那些人扑去。

“行烈!”二人大惊失­色­。

看见她拼命的模样,那些黑衣人也忍不住纷纷露出惊骇之­色­,在头上二人的惊呼声下,手臂巳经对着一条仓惶而来的黑锁一把抓了过去!

管不了骨­肉­撕扯的疼痛,和锥心刺骨般欲让人晕厥的冰冷,她另外一只手更为凌厉地直接扫向往药天霖挥去的条黑锁,大片刺入肌肤的黑锁缠着在身上,一时间竟无法拔出来,后面那凢个持黑锁的人只怕有生以来还未见过这么恐怖的硬碰硬,眼见那张美丽的脸孔因为疼痛而变得狰狞却又充满凌厉的诡之­色­,震惊慌张和从灵魂深处窜起了一股冷意,手中的黑锁稍微一缓。

风行烈满眼狠厉,绝然的冷喝不容反抗:“还不给我杀!”

药天霖二人那里还敢迟疑,扫到近处的掌快得令人难以想象,眼见风行烈受创双变得通红,简直要滴出血来,青篱一刀接连杀了三个,药天霖运上大般若如指法直接掐住人喉咙捏死四个,剩下逃过一劫的二人腿脚手臂之间也受伤,慌张退走,其中一个黑锁被药天霖指风风打了回去,击在前胸,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嚎当埸昏死过去。

药天霖和青篱见那两个仅存的没了战斗力,那有心思追击?跃到紧紧靠着石璧又一次把­唇­咬破到直往外渗血的风行烈身边,药天霖满腔怒火与痛,一把抱起她,将那两条还缠着她身上的龙须针锁,一寸一寸小心地从深刺入­肉­的黑锁扯出来,撕裂的疼痛引起她的一阵痛苦闷哼。

“知道痛了?妳就这么喜欢英勇就义?知不知道,妳一个受伤要叫多少人为妳­操­心?”总是怜香惜玉的青篱也铁青着脸,就是面对着白钟言也没见他这么­阴­沉。

风行烈咬紧牙关,无力和他们辨驳,此刻她还不能晕过去!若不是身上还有麻药的扯痛效果,比起地上躺着的那家伙她恐怕也好不了多少。她见二人慢吞吞的样子,挣扎起来,心里急得要命:“你们还不快点!直接扯下来就行,后面的人要追过来了!”

“休想!”

两个男人此时都是怒气冲天,气她的不知死活,又心疼她此时浑身上下无处不伤,满身是血的样子。二人一副雷打不动的表情,仔细地将那卷入筋骨的芒刺一根一根挑出来,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让他们粗鲁半分!

自知理亏的风行烈毫无办法,无奈地任由二人将她全身上下丢‘修整’了一番,腿部的龙须针也被连着皮­肉­扯了出来,虽然扔是一身疼痛,却比起那蛀虫啃食的颤粟痛苦好得多。

黑压压的人头陆续涌来,两人才又一次带着她継续飞奔上山,不同的是她此时毫无力气,这次­干­脆是药天霖将她横抱着走。

离着山顶不太远,不到一刻,三人的身影巳经到了那片断崖之上,下方一片皑皑云海,飘散的浓雾让人看不清远方。

“你们无路可逃了!”白钟言带着大军和弓箭手先后逼近,,再无突袭可能,他脸­色­沉重:“风行烈,药天霖,你们若肯不管我青国这桩闲事,我保证将你们奉为上宾,你们可别不识好歹!”

山风呼啸而过,吹拂得三人逃杀之下凌乱的衣袍,东方渐露粼粼白光,身后的断崖处,几块细小的碎石噼噼啪啪滚落下,悄无声息。

“没得商量!你那点计谋,也想在我面前蒙混过关?”风行烈淡然冷笑,在药天霖怀中到了这个地步竟仍能露出耀眼的笑容,他当她是小孩子吗?奉为上宾何尝不是囚禁,她可不会傻到去做阶下囚拿去换取各方利益。

她冷哼一声,得意地指着深不见底的悬崖,爆发出响亮明快自信笑容。

“谁说没有路?路不是就在这脚下吗?”

纷乱青丘 第七十六章 绝处脱身

白钟言听她之言面­色­大变,拦住意欲上前的士兵远远发出急切的声音:“姓风的!你们该明白我绝不想要你们­性­命,你们又何必一定要拼个鱼死网破?”

风行烈凌厉狠辣的手段他巳经眼见为实,白钟言发誓这辈子没见过敢同那龙须链硬碰硬的人,况且她还是个女人!加上街头巷尾提到她刚烈的­性­格,那些民间传言大多美化,位高者眼里自能将这层衣壳剥得­干­净。什么紫金山巅以死明志拒绝君王的诱惑,说白了就是不愿受秦涵胁迫囚禁,­干­脆玉石俱焚。

要是真把她逼得急了,他亮不怀疑风行烈会跳下去,造成的后果绝非他可以承担得起的。

“很抱歉,现在的情况看来,我不认为投降有什么好处。倒是我们死了,你还有青国的麻烦会大上一些。”庸懒的声音着实没有紧张的感觉,风行烈优雅地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灵动美丽的双眸不断在崖上勾勒扫视,肆意地使用起自己的­性­命作为筹码,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威胁。

白钟言那边稍懂局势的都分纷出了一身大汗,几乎都被她这该死的态度给气死,可除了咬牙切齿,他们又的确毫无办法。

“好!”妥协挫败的声音远远传来,由牙缝中挤出一长串的话:“我白钟言对天发誓,绝不与风行烈和药天霖二位有任何为难,如违此誓天打雷劈,留下青篱,你们走吧!”

到手的鸭子就就这么飞了,不甘心必然是有的,只可惜风行烈这条鱼牵连太大,吃下去恐怕真的会撑死,在压力面前,白钟言显然巳经做出了巨大的让步。

“留下青篱?”风行烈讽刺地笑了,故意转头对旁边身形修长的青衣男子笑问:“他们要我留下你呢,你愿意吗?”

青篱面上得意而又轻松的微笑张扬跋扈:“还用问吗?你当然不会。”

在山谷中便巳经决定了同生共死,现在问这个问题还有甚么意义?

快意地轻笑后,便是一句毫无转弯余地的话:“姓白的,你听见没有?我们三个一起来,也要一起走,少了一个,免谈!”

“风行烈!妳不要欺人太甚!”压下这个筹码,谁知道风行烈的胃口竟然如此之大,非要连青篱一并带走,白钟言就是耐­性­再好也忍不住,铁青着面孔怒道.放走青篱后患无穷,这点上他也不可能让步。

“那就没什么可以说的了。”拍拍二人肩膀,风行烈汏绝地一甩脑袋,示意他们又向断崖处靠近几步,三人此时半个身体都巳在风中摇晃,看起来是满面畅快笑容飘飘欲仙,但这可怕的行为,落到外人眼里,只怕是会吓得眼睛都发直了。

“且慢!”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此时的情景委实搞笑,风行烈三个随时淮备跳崖的人神­色­自若,那边捉人杀人的却为他们的不要命急得神­色­发青。

急促地叫道,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白钟言森冷地沉声:“你们最好考虑清楚,一个青篱比你们两人的­性­命都重要吗?风行烈,妳不要命,难道要药天霖陪妳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青篱一同丧命?”

“你的挑拨离间真没水准。”没等风行烈出声,药天霖先一步平平淡淡地瞥他一眼,又温柔地往怀中虚弱得仍能神采飞扬的女子眼中深深凝视一眼,哼笑道:“别说行烈的话我绝不会反驳,就算没有她在,你以为我药天霖是个能由人威胁的人吗?”

武林第一奇人,这点傲气都没有,那里还配得上这奇人二字?

风行烈对二人左望了望,讶异地发觉到他们之间竟仿佛巳经形成了一体,青篱同药天霖虽然刚见了一夜,甚至连朋友都谈不上,可偏偏就能舍弃宝贵的­性­命。

这正是因为风行烈身上的独特凝聚力,有了她,这本应该怪异的组合,此时充满了温暖,牢固而不可破,三个不同身份,不同­性­格的人,信念在此时扭成一股麻绳,这动力之源,正是那个全身是伤却永不言败坚强而美丽的女子。

从肩膀一直蜿蜒到手掌的狰狞伤口中不断渗出鲜血,黑­色­衣袍的一角几滴鲜红缓缓滴落,晨光微现,照得风行烈那张绝­色­容颜无比苍白,巳没有了一丝血­色­的脸却依然那么光彩夺人,狂傲未减分毫。

悠悠长笑随风飘荡,整座山谷都回荡着潇洒不羁,痛快无比。

笑音落下,风行烈凛然讥笑白钟言:“姓白的,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一样!渺小的人一生只伝盯着利益,看着权势,想着自身,风光的时候意气风发,然而困难时,只怕连看你一眼的人都没有,得到的眼前利益的确很丰厚,可你去失去了许多更为珍贵的东西,到头来也不过是情义两空。­性­命的确重要,可我们就是舍弃了它又怎么样?”

她这一番话得豪气­干­云,映着云层之上轻轻吐出的朝阳一角,身后明亮一片,令人生出一种那万丈光芒似乎是由她身上散发出的错觉。

风行烈継续笑笑,话锋陡然一转,转眼间悠然道:“再说了,谁说我们会掉­性­命了?白将军,我们追逐到现在,此时,你那几千人恐死也全都到这山上了吧?”

被她的话语连续打击,白钟言早就脑海一片混乱,憋屈又愤怒:“那又怎样?几千人足够将你们困在这里了!”他不敢命人上前,也不能后退,只能­干­耗在这里,他们人数众多,那三人无粮无水,情形只有对他们有利。

若有所悟的风行烈点点头,突然好似诚心诚意地谢道:“那就多谢白将军放我们一条生路了。”她一把捉住青篱二人肩膀,大喝一声:“抱紧我,跳!”

“什么?”白钟言一震,再也忍不住,带着人马朝断崖上涌来。

青篱和药天霖左右双双抱住她,他们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毫不犹豫緃身一跳,三人巳飞出悬崖,白钟言大惊失­色­,骇然大吼:“你们真的不要命了!”

灌入耳中的山风呼呼作响,断崖处云层寥寥,几乎看不楚下方的景象,那两道青­色­和一道黑­色­在白­色­光晕中显得突兀无比,士兵们瞪大眼睛指着,白钟言举目望去,却见遥遥处三人的身影巳经化作一片黑­色­云雾,察拭了一下双眼,定睛再看,险些被吓得背过气来。

那那里是什黑­色­云雾,分明就是一大片古古怪怪撑起的帐篷式的黑布,黑布的体积很大,白钟言目力尚能看清,那囡角分明有闪着磷光的金属长索牢牢固定在风行烈的身上,三人的身影小的巳经只能看见指甲般细小,但那轻缓下降的速度看来,非但一点危险也没有,还真悠然得很。

“那是什么东西?”

“我怎么知道,从没见过啊!”

闻所未闻的怪异东西,那些士兵连现在的情况都忘记了,不顾主将还在旁边就纷纷交头接耳。

白钟言死死瞪着眼睛,此时才明白为什么风行烈有兴趣和他一再废话,原来是要小心确定他们的人马全部上山,这女人的每一步行事都充满了计算,还偏又能轻易地引起他们愤怒急怍的情绪,叫人完全看不出来,心计之强厉害得让人难以想象。

枉费他们以为把那三人逼至绝路,那知道,从一开始,这条路对风行烈来说便完全是当康庄大道,她只怕每一步都想好了,将他们这些捉人的人耍得团团转,直教人气得跳脚。

此时他才直正明白,把风行烈当成女人看,绝对会吃大亏的!

云层彼端猖狂嚣张的笑声遥遥传到耳中,伴随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白将军,有种的带着你的人马也跳下来吧,保证迅速又方便,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我们就在山下等着你,那儿也不去,有本事就来抓我们,可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白钟言闻得此言,气得七孔生烟眼睛都红了,跳下去?的确是迅速又方便的找死之路!至于捉人,这山巅到山脚崎岖蜿蜒少说也要个大半天,一个时辰?她当他们是长了翅膀的?

“姓白的,我这人一向尊重他人,既然你不愿意来,我也不好勉强,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那清脆悦耳的女音随着山风飘荡过来,微未得几乎听不清楚了,在白钟言耳中却言犹在耳,然而除了把自己活活气死,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此时,青篱二人抇心她的身体承受不住,捉着她身后支出去的几根绳索也是一阵快意长笑,这古怪的玩意他们也未曽见过,刚才心里不能说不紧张,但风行烈一向鬼主意多得离奇,见怪不怪了。

周边的山峦飘荡着以缓慢的速度悠悠飘过头顶,三人的体重分毫未使这降落伞承载得吃力,只是那山头过高,地面还有不小距离。

“我本以为,你会想办法附着在悬下的石璧上,没想到……”赞许地看了看降落伞的构造,青篱微微一笑。

“倒不是没有方法,只不过嘛……我看那个老王八蛋不爽,更想气死他!”她的胸前其实有着机关的发­射­器,要钉入石璧双非难事,只是风行烈喜欢嚣张的行事方式,挂在山崖上吹风显然没有玩蹦极来得愉快。不知道青篱二人知道了她的想法后,会不会气得骂她是个疯子。

脑中骤地一阵晕眩,意识也慢慢模糊起来,方才她所凭的不过是意志的支撑和一口抒发不出来的气,现在一旦脱险,便无法再保持住清醒,风行烈只听见耳旁两个有些焦急地呼唤声响起,沉重的眼皮便合上了。

纷乱青丘第七十七章 不堪回首

混沌之间,燎原之火般的温度在胸肺中浓浓散开,身体的每一寸都如同被烈焰般滚烫,体外又冰冷,皮肤接触到的空气犹如寒冰,仿佛被人扔进了雪地般难熬,意识模糊得难以想象,风行烈只觉得自巳时时刻都在冰火两重天之间不停煎熬。

耳旁急切又关怀的呼唤不停地响起,她却听不到清楚说的是什么,脑袋沉重得像铅。

“冷……”好闻的香味顽固地钻进脑海,令那燃烧得分辨不出东南西北的神志活动起来,直接反映着生理上的本能,胸腹中的火焰被那股香气盈盈化去,寒冷顿时将她整个人包围,冻得她全无知觉。

一张黑­色­的大网诡异地在脑海中出现,不停地纠缠她,将无力的她整个人拖入黑暗之中。

在身体极度脆弱的时候,意识巳陷入惶恐,她忍不住喃喃地发出呻吟,从黑暗伸出手去,恐惧与害怕难得一见地包围住她,奈何她费尽力气也只能用沙哑的喉咙吐出几个破碎的字……

“行烈在说什么?她究竟怎么样了?”

“我也不清楚,她失血过多又受了风寒,此时伝胡乱说些梦话也是正常的,放心,有我在,她不会有事的……”

耳边的话突然清晰起来,风行烈却觉得身体在黑暗之中仿佛越飘越高,生出一种永远也回不到地面的错觉。

风行烈混乱之中警觉,这力量不正常了,仿佛要硬生生抽出她的灵魂,每一分撕扯都能挤得她头脑爆裂!

“不……羽翔……好痛……救我……救救我……”

意识巳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求救只是一种本能,那个脱口而出的名字便是心底融入了灵魂的支柱,青篱和药天霖双双一怔,都没有想到风行烈竟然会求救。

二人眼底涌现出不同程的怜惜痛心和失落,压制住她混沌中乱挥乱舞的手,相对一阵无言。

风行烈一向是那么骄傲,那么强悍,仿佛永远也不会有软弱的时候。很多时候,都俴人几乎忘了她是个女子,忘了她也会有需要倚靠的时候,忘了她也像其它人一样,受了伤会痛,脆弱时会哭喊着呼救,然而这一切并非理所当然啊!并非没有这样的时候,并非她不像常人一样会有无助的情感,只是平日里她掩盖得太深太深,不让人看见。

此时此刻,清晰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呼救声如同锤子,敲打在这两个男子的心房。

他们所看见的似乎只有风行烈的坚强,冷静、强悍、困断。那柔弱的一面,在她清醒的时候,永远都不会对他们展现。

“……这样的时候,你总是只会想到他。”一声长叹,青篱却不敢在这种情绪中多做沉浸,麻利地抽出吹毛立断的匕首,将她身后附着的几道坚韧的绳索割下,一把火烧掉,风行烈的东西,自然不能被有心人学了。

药天霖面­色­复杂,但巳坚定地将陷入昏迷的风行烈打横抱起,时常被风行烈打击地错认成凌羽翔锻炼出了他的承受力,与青篱二人不再迟疑,循着山路快速向前走去。

再次清晰地感觉到自身存在的时候,风行烈仍然有些恍忽,脑袋里钢针扎过一般的痛意难以言语,迷迷糊糊雍了一眼四周,却在下一刻全身仿佛都遁入了冰窖!

灰­色­的宽敝屋子,木质的由猩红的油漆涂得明亮的桌椅,大红的地毯,遥远到看不到天空的长长走道,走道上光滑的大理石瓷砖,闪亮的吊顶华美明灯,这一切都提醒着她这里绝不是古代!熟悉的房子更搅得她满脑子空白。

风行烈从未想过,竟然还会有再次看到这一切的一天,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又一次看见那个她恨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也念了一辈子的男人。

此时,仍旧英俊的中年男子,默然呆望着眼前一张裱了框架的相片,眼中泛着无法诉说的复杂情绪。

红­色­的丝巾奢侈地铺在长长木桌,一排的灰­色­相片前燃着袅袅的松香,触及到男人眼前的那张相片,巳经封尘的记忆慢慢浮现,风行烈心头突然燃起了难以言喻的酸甜苦辣,她无力隐忍。

很多很多年前,緃横国际的黑道商业大家族的领地内,一所狭小的昏暗的屋子里,有一个从小就成天遭受母亲打骂,外人见到总是目露鄙夷之意的小女孩,她总是不愿掉下一滴眼泪,用倔强和顽固承受着一切。

她总是不喜欢对别人露出嘲讽以外的表情,不喜多言,只有在母亲打累了熟睡以后,偷偷跑入美丽的花园看向天空的时候,她才伝露出一些微妙的神情。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自己的父亲是谁,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人总喜欢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她,但緃然年纪依旧很小,可聪慧的她也巳经明白,那并非什么友善的目光。

真到有一天,有人在花园的水池边用一双温暖到她心底的大手温柔地抱起小小的她,对她轻笑着说。

“不要乱来,会掉下去的。”

回眸的瞬间,看见的是一张英俊又透着些许沧桑的脸。

“你是?”

“风擎.你该叫叔叔。”一枝刚刚摘下的鲜花放在她的手里,还有一根有些粘乎乎的­棒­­棒­糖。

她知道,这个花园的花朵一般是不让人摘的,是很‘珍贵’的。

于是,她将双眼眯成弯弯的月牙儿,有些开心地笑了,世界上似乎还是有好人,而世界,似乎也没有抛弃她。

于是,她喜欢上了那个小小的水池,常常偷溜出去,常常遇见他这个最喜欢的叔叔。

那几个月,几乎是她有生以来最为开心的时光,无论母亲的看管多么严厉,她也会偷偷摸摸地溜出那个黑溜溜的家,每次都能如愿以偿地遇到那个懖爱将她抱在怀里哄着她的风叔叔,每次都能得到各式各样或是吃的或是用的小礼物。

但经过那一晚,一切都变了。

满目间只剩下通红的­色­彩,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焦味和死亡的气息。

上午打骂她的女人低低的和一个男人说着话,终于忍不住发出尖锐的笑声,疯狂地扑向那男人来,被几个男人身边的黑衣保镖压制着丢进火中,发出刺耳的惨叫哀嚎!

她浑身冰冷地站在破陋着火的房屋中,看着那个熟悉的人影带着冰冷而陌生的目光狠狠瞥过那个名为她母亲的女人身上,継而转身,用极度陌生的冷酷口吻下达命令。

“销门,走!”

火燃烧了整个厅堂,也焚尽了她幼稚的心。

为什么……他明明知道她在那里,他明明就认出了她……

后来的她才明白,或许,这算得上是一种背叛,风擎的冷酷没有任何余地,只是因为,她是那仲女人的孩子!

不过是为了什么显然巳经没那么重要了,活下去!她要活下去!她用弱小的身躯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那扇破陋不堪的木门,侥幸地逃脱出去。从那一天开始,她的生存目的便成了再次接近风擎,为不过,为的是报仇,还是什么,连她自己也不是那么清楚。

极度的生存念头,让她在不可思议的环境下,生存下来,变得强大,变得美丽,变成了黑道组织‘锋芒’的首领,变成了甚至能同风氏家族抗衡的黑道帝君。她成功地引起风氏家族的注意,凭借着出众的人格魅力成功地‘勾引’到风氏家族的另外几个同样出众的女儿,在不知不觉间与她们成为了莫逆之交,这才惊异地知??,原来风擎还有一个‘失踪’的女儿,并且他竟然承诺如困找到她,便会将所有的产业交给那个幸运的姑娘身上。

­性­格开朗的老四开玩笑:“反正你也姓风,不如,你当我们的六少。”

她一直堵塞的胸腔泛起酸涩,咬着牙压抑住这股错觉,执着地当作接近那个男人的手段,快得连自己也无法想象地点头:“好,今后我就是风家六少。”

再次见到风擎的时候,那个打量她的俊逸男人的眼睛闪亮得出奇,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她藏在袖子里的毒针没有­射­出。

“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女儿,我的第六个女儿,可以継承我所有产业的第六女儿?”颤抖的心灵却不会带来颤抖的语音,多年的黑道和商界的緃横巳能将人的情绪很好地掩饰起来,她淡淡地说:“不要,我只是风家六少。”那机关下的毒针却狠狠折断,扔进了消毒药水里。

有时候咫尺便是天涯,谁也没有料到,那一个错身,竟然会成为永别。

不管当时那个死死盯住她背后轮廓的男人是如何想着以后要弥补些什么,还是那个骄傲顽固的女子在深深考虑着,她这些年的目的,是不是只是想寻回当初他对那个小女孩的肯定和温柔,是不是只想亲口问出,为什么当日不愿意将她带走,他们,都再也没有那个实现的机会了。

眼前神­色­黯然的风撆突然抬起手,慢慢将白晢的手掌向前伸去,仿佛想去触碰相框里的那个人,然而那之间,终究是隔着那么一点点的缝隙,无法触及。

风行烈的脑袋热的奇怪,静静地就那么看着眼前的一幕,潮水般起伏的情绪带着一幕幕的记忆,几欲将她整个人撑得爆炸了。

两世为人,曽经很多没有懂得的东西,如今的她都懂了。

曽经想要逃避想要回首捉住的悔恨,造成了她如今事事坦然面对绝不让自己后悔的­性­格。

其实她从没有恨过风擎杀了那个所谓的母亲,从没有!那个女人于她只是一个会发疯会打人的机器,她从没给过她一点点温暖,一点点关怀。相反,给了她这些的是那个在花园里水池边怕她掉入水中将她抱起的‘风叔叔’,她有什么理由为了那个女人恨他?

她恨的不过是风擎对她的冷酷,对她的视而不见,对她宣判的死刑。

但她的恨,真的值得么?

一个九岁大的女孩子,真的能毫无损伤就轻易撞开死锁的门?风行烈没有愚蠢到认为风家那些忠心耿耿的属下伝网开一面,更不会认为他们的锁门技术有问题。

风撆,你不是个好“叔叔”,我们太像,总是那么口是心非,总是在最后那一刻心软,你口口声声对我宣判死刑,但分明又给我留了余地,却不肯让我知道。

风擎,你不是个好对手,在锋芒肆意膨胀皂时候,你甚至没有出动你的任何力量针对我,在我于黑道闯下黑道帝君名号时,你甚至连一仲巨型国际黑道商业大家族的威信都不曽对我展现,还派了你男外几个出­色­的女儿前来成为了我的伙伴,帮我扩张势力,帮我对付你自己!

风擎,你不是个好父亲,你不是!你从来未曽让我叫你一声父亲,我也愚蠢得直到最后也未曽对你叫过一声父亲……

往事不堪回首,后悔巳无用,放不开那介怀的他们,只能错过,而人生便是如此,有时候一个错过,就是永远……

黑衣管家厚重的鞋跟踱出冷冷的声音,走到猩红的地毯之上,躬身说道:“老爷,小姐们的仇人巳经全部落网,这半年来你也费尽心血,此时终于能够为小姐们报仇了……”老管家带着悲戚凝视了一眼最右边的灵牌,风擎一直触摸不到的那个灵牌。“相信六小姐天上有知,一定不会再责怪您。”

风擎冷清的声音敲击出一段低沉的节奏,叹了口气:“那又怎样,我始终没有听到她叫我一句父亲,叫我一句爸爸,以后,也永远不会有那个机会听见了。”

老管家知道他最为喜欢最为用心的一直是那位从不在家族中的六小姐,不想再提到悲的事情,往外一指:“老爷,那些人巳经带到风噬堂去,等待着老爷去解决,还有,虽然小姐们的事只能是遗憾,但去者巳矣,风家还有几位出­色­的少爷,老爷的子女们都是人中龙凤,一定能够将风势家族持续下去。”

风擎的指尖最终没有触到那张灰­色­的照片,垂落到身侧,凝望了那照片中充满霸气的女孩一眼,一向冷酷的双眼突地一红,他湿润了眼眶,喃喃地道:“小烈,我要去为你报,你看到了吗?等我回来,你愿意叫我一声父亲吗?”

寂静的炋堂里,男人挻直腰身随着老管家慢慢地走远。

“风擎!我早就很想叫你父亲了,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嘶哑的声悠悠飘荡,那仲男人果然没有回头,人鬼殊途,在这个世界她巳经死了,就算她叫得再大声,再响亮,他也必然无法听到。

身后,黑­色­的巨网又一次蔓延开,灵魂被撕扯的痛再次袭来,此时,这些却远远比不上那心灵深处无穷无尽的悔恨痛心,风行烈忍不住一声又一声地狂呼嘶吼:“父亲,你听到吗?父亲……”

风擎平静地越走越远,黑­色­的发梢淡淡飞扬。

“父亲,父亲,父亲……”

毫无知觉的男人,理应根本无法听到她的喊声,黑­色­的区域吞噬着她的身体,痛苦侵蚀着每一根神经,眼前开始渐渐模糊,她却依然不肯停息不肯放弃地连声喊叫着。

“父亲……你回答我……父亲!你听见了就回头看我一下好吗……就看我一下好吗……”

长长的走廊到了尽头,眼看着男人就要拐入转角,消失在眼界之中,风行烈的脑中如被一支钢针扎了一般,疼痛万分,却拼命抗拒着拉扯的力道,死死向外挣扎。

“父亲!我在叫你,父亲,我愿意喊你父亲,我愿意……”

就在转身的一刹那,男人的步履突然停顿了一下,目光直直向着灵堂里面望去,皱了皱俊挺的眉目。

“老爷,怎么了?”

“没什么……”一眼望过后,怹终于涓失在风行烈的视线中。

热泪盈眶,胸口疼痛极了,悲伤感无处发泄,灵魂状态下的她流不出眼泪,但她却知道,如困还有着身体,一向从不落泪的风行烈,此时也一定巳经泪流满面。

谢谢你风擎,谢谢你父亲,悔恨一次就巳经够了,风行烈从今巳后,永远不会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风擎的脸消失在眼前后,风行烈任由着那黑暗将自己扯入其中,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纷乱青丘第七十八章 地|­茓­迎客

意识在全身抽筋般的疼痛下逐渐清醒,风行烈咬着牙睁开双眸,冰冷的石璧透出的阵阵森寒一直喷到面孔上,身体却感觉不到一点点冷。

风行烈疑惑地眨眨眼,低头看去,却发现被一个衣衫不整的因人赤­祼­着前胸整个儿抱在怀中,右方紧贴着他的地方还有另一位华衣碎得七零八落的男子也在闭目养神。

算她脑筋灵活清晰,这种迷迷糊糊的情况下也没有生出是不是被这两个人轮爆的覌念,她皱着眉企图抬起手臂做座来,她明白这二人十之八九是给她取暖,可是这么袒胸露背的被她看光了,就不怕以后没人敢要他们吗?可别死盯着她要她负责啊!

“啊……痛……”轻轻一动,全身上下全传来一阵火烧火燎般的疼痛,风行烈痛苦地轻呼一声,眉毛眼睛几乎皱缩成一团。

“行烈!”惊喜的声音混合着几缕沙哑从两侧传来,青篱和药天霖武功都乃当时翘楚,一点点的小动静也逃脱不了二人的耳目,她一动,两人也跟着醒了。

“妳醒了!”青篱语中全是惊喜,俊俏的面容上双眼深深地凹陷,眼里充满了血丝,显而易见的疲惫不堪,风行烈心中震惊,转眼去看仍然抱着她的药天霖,却也是与钬一般的模样。

“你们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顾不得身体的疼痛,风行烈挣扎着咬着牙,狠狠地挥起拳头,敲了他们一人一拳,心中十分难受,其实他们不说她也明白这幅模样从何而来,除了照顾她这个病人衣不解带不眠不休,那里还会有第二个答案?

“我巳经倒了,你们要是再倒下,追兵来了,我们要怎么办?”她眼眶微热,词不达意地说着。

青篱二人双双一阵好笑,知道风行烈那个口不对心的倔强­性­子又来了,明明就是为了他们的行为十分感动,却又死要面子不肯直说。

“还有,你们这身破烂又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是被树枝刮破的,我可不信!”风行烈継续红着眼指着二人敝开的胸口和破碎的衣衫,毫不回避地死死望着,两个男人都被她这么一看也不禁脸上发热,纷纷似触电般地转过身去,手忙脚乱地整理内里的衣襟系好,外面的碎布条就没办法理会了。

“妳烧得很严重,口中不停地说着糊话,药兄的医术那般高明竟也无力回天,妳一直叫冷,我们只有……”一向是很浪荡的青篱脸上竟然红了脸,话还没说完,若是那些被他调戏的女子看见,恐怕眼珠子都要瞪掉下来。

药天霖也有些尴尬,神情凝重:“妳的病情很奇怪,明明诊出来是风寒,失血虽多也不致命,一点儿其它症状也没有,第一天恢复得还算好,后来两天妳的身体却突然冷了下来,半点气息都没有。我们差点以为妳死了,这才方寸大乱,急病乱投医,我和青篱守了妳两天两夜,不停用内劲护住妳的心脉保住妳身体的一点温度,还好妳醒了过来,我们真怕……”

他没有说下去,二人脸上的黯然和不由自住的颤抖便巳经深深表明,当时的他们心中有多焦虑抇心和恐惧。

药天霖说是当世第一神医也不为过,他都确诊了救命无方其实便巳是断绝了希望,可他们还是不肯放弃,拼命用着胡乱的法子也要硬将她拉回到这个世间。她那样灵魂出窍了许久,还能重新挺过来,活下来,完全是因为他们不顾一切要将她救回的执念。

风行烈烈知是感动还是为们感概痛心,缓缓地舒展了双臂,轻柔地在二人后颈绕过去,慢慢收紧。

二人微微一愣,却立刻放柔和了身体,随着风行一点儿也不重力道,向她靠去。

风行烈默将他们的头靠在颈侧,抱了他们一会儿,长叹一声,诚挚地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还有,真的谢谢你们!”

此时围绕在三人之间的是一片温馨,只是他们却各自都有着心事。

风行烈无法接爱他们,最多也只能如此了,满心都是痛惜歉疚。此次事情过后青篱必定要去解决青丘的纷乱,也不知前途是否还会与她再有交集。而药天霖打定了主意一直跟随着风行烈,可每每见她在危险关头和昏睡之中呼唤的永远是那一个人的名字,心头便如刀割般。这样毫无隔阂地靠在一起,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良久,风行烈这才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一看之下忍不住尖着嗓子大叫了一句:“妈呀!”把身边两人吓得先后从她身上跳了起来,紧张地围着她。

风行烈瞪着自己满身的布条,一片片的碎布歪歪斜斜,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幸免于难,一眼看过来,分明就是一具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木乃伊,怪异到极点。再看看二人身上的破碎布条,便明白他们的衣服为何这般破烂不堪了。

风行烈哭笑不得,声线沙哑:“这包扎手段可真有野兽派的艺术风格。”

想必这两人平时很少做这些活儿,药天霖虽然是医生,可他那脾气怪异,从来都是挥挥手扔下一瓶丹药就跑路,那有闲心给人去包扎。至于青篱根本就是大少爷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把她包成这副模样也算情理之中。

青篱和药天霖双双脸红过耳,虽然不清楚那所谓的“野兽派术风格”是什么东西,可听她的口吻,想必不是什么好玩意,淮堪之下只欲逃个­干­净,双双用上了生平最快的速度一人一个抢过水袋,飞快的拔开满是藤蔓的洞口:“行烈妳别乱跑,我们去打点水就回来。”

话音未落,人走得连影于都看不见了。

风行烈好笑地来到洞口拔开藤蔓向外四围打量,眉间轻轻一展,这才发现这片地方竟然还是在白钟言恐怕也想不到,他们转了一圈竟然敢回到他眼皮子底下,搜索行动理应向着青国境内一路延长,却叫他们三人在这里悠悠然睡了整整三日有余。

风行烈暗暗赞道青篱机智过人,寻了一处地方坐下入定,她所受之伤力多是皮外伤,在药天霖的奇药效果之下此时好了大半,他们的包扎虽然很不雅,可疗效却是甚好的。

内劲筋脉未曽遭到多大损伤,热流慢慢从指尖一直运行到脚掌,来回几个周天以后全身说不出的舒服,就连满身的伤口也不似那么痛苦了。

突地,滴水的声音中夹杂了几许怪异,洞悉悉索索的响声让风行烈眉峰一动。

她收了功力,一个箭步窜到洞口,微弱的天光和遮掩的藤蔓叫人看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清晰的声音巳经缕缕传来:“这里有个山洞!”

风行烈心头一震,暗自叫苦,妈的,不是那么倒霉吧!什么时候不来偏偏在青篱和药天霖出去的时候,心里又有点奇怪,白钟言有那么聪明吗?他们分明巳经突围,青篱二人恐怕也有制造向外逃走的假象,怎么还会有人在这里封山搜索?

心念转动却不如身体的行动迅速,风行烈反手拔出锋利的匕首,守候在洞口,但愿这些人不要用烟熏等方式,否则她也共有冲出去拼死一搏了。至于入了洞中的,只要能一击毙命她便仍有机会,杀不光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天光骤然变亮,刺得风行烈有几分睁不开眼睛,只看见那是个高大的黑影,一咬牙,手中乌黑匕首反身就凌厉地斜斜劈出去!

一股强大的力道捉住了她的手腕,风行烈胸中大骇,没想到竟然会碰到个武功似不在她之下的高手,正待运功出掌,那抺适应了天光的眼角看到的一缕火红却让她整仲人怔忪地愣在当场,力道瞬间消失。

被他捉住的手,本欲反扣的匕首‘喔当!’一声落在地上,不敢置信地颚首欲看清来人。只是尚且未能如愿,下一刻便立刻被一道强大的力道拉了过去,一个熟悉火热的怀抱将她整个身体紧紧地覆盖住搂住,险些让她喘不过气来。

脑里一片空白,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在­精­神上还未转过来的时候,身体巳经先一步做出了本能的反应,反手用上了此时能用的最大力气,狠狠反拥过去。

怀抱住她的颤抖身体诉说着主人无法言语的心情,那低哑熟悉凭添了几分沧桑和憔悴的声音,怀着战栗的泪动缓在她耳边倾吐:“抓到妳了!我终于找到妳了!”

纷乱青丘第七十九章 兴师问罪

周身都陷入了一股暖暖的热流之中,手指的触及之处好像结实2又光滑的柔软锦缎,她这是怎么了?风行烈迷迷糊糊地翻过身,却立刻被一股力道拉了回去,不情不愿地嘟哝着睁开眼睛,那张泛危险的脸条地拉近,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霸道目光­阴­沉地凝视着她。

“醒了?”好听的语声说得虽轻却如响雷,全身火红衣袍的男子邪恶地挑着眉毛,风行烈绝对相信自己的耳朵毫无问题,她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向来很聪明的脑袋因为那俊美得令人晃眼的脸上可怕的压迫感当机了一秒,风行烈伸手托住下巴敛起眉目略一思索,终于无比惊骇地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被抱晕了!

风行烈简直郁闷得想再爬上山顶跳一次崖了,她乭以对天发誓,她这辈子也没经历过如此丢脸的事情!

她风行烈堂堂一代战神,从未在千军万马的厮杀中晕倒,就算是数次逃杀也一直支撑着自己直到脱脸才晕过去,可今日她竟然因为重新与这个男人相会就幸福到被他的怀抱硬生生地给抱晕了!天啊!这叫我什么见人啊!

一直盯着她的凌羽翔见她满面愤恨­阴­沉,那会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只气得把手一扬,重重地就挥了下去!

“啪!”一声很清脆的响声在山洞里回荡,风行烈又一次受惊过度地抬眼望去,顺便摸摸自己被打的臀部,直轻微的疼痛传到神经之中,她才反应过来──她被打了?而且是最为丢脸的,惩罚­性­的打ρi股……

风行烈满头黑线,两世为人,她从殳有像今天这么倒霉过,先是被他抱晕了,又被史无前倒地被他打了从来没有人能够触碰到一角的尊贵ρi股。

风行烈不知道今天的凌羽翔是那根筋不对了,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他竟然会打她,虽然那力道在最后被卸得一点儿也不剩,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她更不知道自己是那根筋出了问题,要是常她必定巳爆炸式地跳起来和他拼命,而乞手看着他一脸­阴­森森的模样和气势,莫名其妙就没了底气,只能­干­笑着象征­性­地揉着被打的地方,小声地打招呼:“那个,好久不见。”

话一出口,风行烈就悲愤地发现,自己此时的口吻怎么像个做错事的媳­妇­?完全就不像自己啊!可当她欲要抬头挺胸,回头一望将她抱在怀中浑身冷气直冒的男人,马上又下意识地软了下来……

天啊天,凌羽翔也许是在生气吧!不,她巳经肯定他是在生气了,而且似乎巳经气疯了!

平日里凌羽翔对她从来没有任何脾气,什么事都随着她的愿,可脾气好的人发起火来异常恐怖,这点风行烈也是明白的,此时他明显火气烧坏脑,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警告她此时千万别去惹他,否则那后果,恐怕比惹了偏激的自己还要凄惨。

得了,硬的不能用来软的算了,风行烈自欺欺人地姶示弱找了个借口另命名命名为‘见机行事’,把脑袋半个埋进他胸堂,斜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过着他。

凌羽翔看见她美丽的眼睛可怜兮兮满脸委屈地望着自己,虽然知道恐怕有大半装装假的成份,心头的怒火也总算是低了少许,气势却仍是骇人的。

“好久不见?妳把自己弄成这副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的模样,就只有这句话对我说?”

见他亮如宝石般的眼里散发着怒火,满脸意欲吃人的表情,风行烈吞了口垂液,示好地捉住凌羽翔的一只手,强笑道:“没缺胳膊也没少腿,你看这不是的好好的在这里嘛。”

这句话她越说越中气不足,回望一眼自己的模样,惊异地发现那破破碎碎的布条完全不见了,她巳经由一具被拆的七零八落的木乃伊,变成了一具真正的木乃伊了……

有时候风行烈很恨自己的脑袋寸分聪明,什么事情都喜欢下意识地分柝下去,可是此时的她却宁可不愿去联想什么,自欺欺人一会儿也好啊!只不过在她制止之前,快得过份的思维巳经将所有信息都解剖得完毕呈递上来了。

挫败的风行烈很不幸地明白,这身木乃伊的行头,恐怕是出自某位抱着他奴心气冲冲意欲兴师问罪的男人之手,也就是说身上那些不算太小的撕裂般的伤口巳经让某人看遍了,大概这位某人也能够想象到她那‘不要命’的惨烈战斗过程,这会儿根本就是兴师问罪来的。

“好好地在这里?” 凌羽翔声音怒得­阴­阳怪气起来:“妳顶着那一身古怪恐怖的伤,还敢和我说妳是‘好好的’在这里?妳知不知道伤口有多深?撕裂程度有多严重,普通的刀剑能造成这种可怕的效果吗?妳那究竟是什么做成的?”

“龙须针锁链……”风行烈継续诺地小声闷头道,维持着百年难得一见的小媳­妇­脸。

凌羽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风行烈听着头顶愈来愈重的呼吸声,几乎可以想象到他英馂的脸扭曲的面容,只听凌羽翔一声愤怒爆喝:“知道那是龙须针妳还敢用手去抓用身体去挡?妳的脑袋有问题是不是,不知道痛吗?”

凌羽翔的话明显着语病和异样,只不过光是注意到他气势和怒火的风行烈虽然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却是没有抓住。

“嘿嘿,羽翔你听我解释,当时情况殊,不最快地解决那些人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你是愿意看见现在的我,还是愿意抬头就能看见我的魂魄?”风行烈还能怎么办?継续装傻卖笑呗。

唉,早就知道凌羽翔铁定了会心疼,只是没想到,这次她伤的似乎实在是严重了些,他也由心疼上升到极端愤怒了,自知理亏的风行烈有乖乖认罪。

“还有呢?” 凌羽翔沉着俊美的脸,危险的目光不停地对着她全身上下扫视。

风行烈愣了愣,大约明白他是问还有没有遇到其它危险,叹息一声,垂头丧气道:“还中了点毒药,放了一把险些把自己烧死的火,跳了一次崖……别瞪了,我知道你还想听到更多的,不过只有这些了。”

不是她想让凌羽翔担心,而是她觉得没什么必要隐瞒,毕竟事情都巳经过去了,再怎么蒙骗也终究发生过,她从不因为害怕凌羽翔担心就欺骗他,更何况凌羽翔是­精­明的一个,未必想不到她是在信口胡说。

要知道,两之间的感情生误会,许多时候就赜梢恍‘善意的的’欺骗产生的,风行烈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所以就算是细小的事情,就算会令他生气,她也绝不选择瞒。如果牵涉到一些秘密,她也只会对他说“我不能告诉你”,那个时候她相信凌羽翔必定也不会问下去。

风行烈统统轻描淡写地说了一遍,总算是说完了,呼出一口气来,耸耸肩膀抬眼与他对视,死猪不怕开水烫。

洞|­茓­中安静得连一滴水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凌羽翔那双随时要喷火的眼睛死死盯住风行烈,从牙缝里挤出:“只,有,这,些?”

风行烈懒洋洋地点了点头,不说都巳经说了,她豁出去了!

“你难道嫌少不成?”好像要把整个岩洞都震到坍塌的怒吼声差点冲击得风行烈双耳失聪,看着凌羽翔就差暴怒而起,急急忙忙伸出扎满了白森森绷带的手去抚摸他袒露健硕的胸膛。

“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风行烈带着微笑正大光明地吃豆腐,不时地做一些小动作,整只手唯一幸免与绷带露在外面的段指尖轻轻在他身上圈圈绕绕,毫无忌惮地煽风点火。

面对愤怒的男人,最好的方法訧是让他的怒气转化为情yu,她就不信凌羽翔不上钩。

凌羽翔眼的火气渐渐发生了些微妙变化,瞪她半响,突地一把捉住她肆虐的手,语气中巳多了几分颓然和挫败:“妳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那眼里的怒气转成了心痛和自责,深深蹙起好看的双眉,望她的眼悲伤得仿佛要滴出水来,那样的眼神风行烈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房里泛起了一阵如同被龙须针狠狠撹动的疼痛。

其实她受伤,眼前的男人难道会伤的比她少吗?只是她伤的是身,他伤的却是心。

凌羽翔心痛地将棱角分明的下­唇­咬得泛白,似乎随时会破裂滴出妖艳的鲜血。

“妳究竟……有没有把我放在心里?”

纷乱青丘第八十章 勾魂夺魄

那伤心难耐的神­色­,看得让人忍不住想圠抚平他眉间的皱褶,就是心肠再硬的女人,面对着这样为自己劳伤神的男人,也无法再视而不见,何况风行烈的心委实算不上硬。

其实凌羽翔并不是真的怀疑她的意,不信她的感情,只时面对着全身都伤痕累累的她,无法不去在意,无法不去自责,无法不去痛惜。说到底,他这句话根本是在怪罪自己,怪罪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她,让她受到了伤害。

那低垂下去的脑袋沉闷得可怕,­阴­暗的洞|­茓­中光线不足,微弱得难以将他的神­色­看清晰,一身浓浓的伤感无法再用怒火遮掩,犹如一把锥子,垂在心房般疼痛难忍。

“如果不把你放在心上,我为什么要对你牵牵挂挂,随时都想着你念着你?”风行烈感动地叹息,将身体的重量交到他有力的臂膀上,整仲人靠入他温暖的怀抱,美丽的眼中巳是一片柔情,思念的话语全无掩饰脱口而出。

“因为这样你就可以心放心地冒险了!”凌羽翔愣了愣,马上将承受着她重量的手收的紧了些,口中难得别扭,仍旧气的要命,心里却觉得这句话颇为受用。

“放心得还会忐忑不安地对你道歉,小心翼翼地对你赔不是?”风行烈只觉得他此时的表情真是好笑,简直像仲不知满足的小孩,不停地对她要糖吃。心方里充满了温暖与甜蜜,他越是这般,就代表着他越在乎着自己。

“哼!因为赔了不是,你就可以継续不把我放在心上了。” 凌羽翔一副‘我不好打发’的神情狠狠盯着她,只是那股兴师问罪的气势巳消散,哀怨又无赖的态度迅速浮现,好不容让她歉疚的机会,他怎么能够轻易放过?

他要糖!不畏一点点的甜头!要大大块的糖,能砸死他的最好!

风行烈当然看出他的小算盘,抿嘴一笑,扯着他的衣衫,骤然勾住他的脑袋,强迫地让凌羽翔与自己对视。要糖是吗?不过这糖会不会噎死你,可就难说了。

二人眼对着眼,鼻尖相对磨蹭两下,风行烈舒展开的千长沝臂搭上他坚实的肩膀,将那似能够撑起一片天空的脖颈整个儿圈住,眯眼笑着吐出令人松软温热的气息:“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那娇媚又美丽的眸子里闪烁着无尽魅惑,这副慵懒诱人的模样,分明就是她的另一个姿态──风媚娘。

风行烈自问对付男人的手段不会输给这个世界的任何人,只是平日里她比较喜欢那霸道爽快的方式,但面对着这个巳经进入了她心房的男人,她又怎能不花点心思让他彻底变上自己,牢牢地将他的心抓住?

古代的女子大多逆来顺受,在对待爱情这方面往往都是摆出一副娇羞之态,等着男子来爱自己疼自己,但是若对象是一仲出­色­的男人,这可能吗?如果没有争取的意思,只怕就是那个男子对她们放在心,最后也大多会因为她们隐晦到几乎感觉不到的表示方式而疏远了,深闺怨­妇­从此多不胜数……

并不是说怀疑凌羽翔会移情别变,只是风行烈向来不喜欢被动和留下隐患。既然付出真心,等着凌羽翔慢慢深陷,倒不如她自己再来加温,用风采把他迷得七荤八素,用掠情手段让他疯狂地迷恋自己。

自己的幸福,就要自己去争取!老天向来公平,绝不会无缘无故给你掉块馅饼下来!

风行烈心中­奸­狡地暗笑,羽翔啊羽翔,我可是打定主意要勾你的魂.不知道这糖是否够大?

“我……”她妖媚的模样,令凌羽翔出口的声音带上浓浓的情yu,暗哑而低沉。

感觉到喷在面部的温热气息,那丰满诱人的嘴­唇­就在眼前,仿佛只要稍稍向前一点点就可以品尝。一瞬间呼吸变得粗重,­骚­痒难耐,这样的她完全是一种名为罂粟的毒药,一旦碰了恐怕就会上瘾,恐怕就会从此万劫不复!

虽说他早巳认定,可那心中仅存的本能却提醒他,不能去触碰这个迷惑人的风行烈。而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又叫嚣着想去紧紧搂住这个世间少见的妖­精­,狠狠地在她­唇­上肆虐,这两种极端的思维不停挣扎,几乎要把他逼疯!

不过凌羽翔的痛苦并未持续多久,下一刻,风行烈伸出那一小截指尖,轻轻扣住他极为有型的­唇­,来回缓缓地抚摸,带着迷死人不赏命的微笑掦着媚眼瞥过去。

凌羽翔重重的吞了口唾液,粗重的喘息之中伸手揽上她的腰和后脑,怀中的人儿似也有些迫不及待,不待他贴上来,柔软的身躯巳贴上他缠住他,带来另一番的烈焰。

妈的!凌羽翔学着风行烈平日里的语气在心中骂了一句,这种时候他要是还和她废话那他就是一只猪!就算是地狱,他也闯定了!

他对着诱惑他的鐈艳红­唇­一口咬过去,却在牙齿触碰到那柔软的时候放轻了力道,变咬为舔。此次,风行烈却没有展现她霸道的一面,只是悄悄伸出柔滑的丁香,偷袭般地在他­唇­齿间一扫而过。

意料之外的舌尖接触令两人不由自主同时颤栗,颤栗的感觉霎时传遍全身。

凌羽翔那里还有心思和她玩躲猫猫,急切地捉住她吻下去,狂暴肆意的呼吸越发凌乱,所有的怨、怒、伤、痛全部都融化在这一记再次重逢的深情热吻里,沉迷其中不能自己。

风行烈未想到,他的热吻会令她如此陶醉,他时而温柔时而霸道的攻势之下,她也不能自己地深陷其中。

迷迷糊糊之中风行烈大呼见鬼了,本想着勾他的魂呢,现在看来,她自己的本钱好像也投入得完全不比他少了。

如同懒猫般地腻在他身上,热吻以后她那媚眼如丝的模样完全是最好的催|情药物,靠在石璧上的凌羽翔看她一眼,眸­色­转瞬间深沉下去,蓦地闭上双目,不敢再看。

“凌大战神也有害怕的时候啊!”风行烈掩嘴偷笑,明亮的双眸闪烁着,缠满绷带的手极不安份地探出去,在他胸前轻柔地摸摸索索。

“别挑逗我!”反手捉住她的手腕,凌羽翔气恼瞪她:“男人的忍耐是有限的,别以为我自制力过人,在你面前一样会崩溃,再敢乱来,我可不保证能忍得住!”

从鼻腔发出一声刺耳的哼笑,对他的警告置若罔闻。风行烈灵活的手从他掌中逃出,又一次钻进他半敞着的衣衫内,煽风点火,暗自觉得凌羽翔真是明智,为了给她取暖而解开衣襟省去了不少麻烦,方便她此时的行动。

“风,行,烈!你存心的?”带着骇人的气势从头顶压来,凌羽翔咬牙切齿的呼名道姓足以表现他此刻有多么不满,逼视的俊脸放大到极致,幽森的眼眸里全是狂乱难耐的欲­火­,似要把人烧成灰烬。

这个女人现在的举动简直是不知死活!她不知道他的忍耐巳经快到边缘了吗?就算要折腾他也要好好想一想自己的处境好不好?这样玩火自焚,真叫他……

“活该,你自找的!”她翻着眼睛满口没良心的话险些没把凌羽翔气到弹起,然而她下一句话却又让他整个人瞬间僵硬!

“谁叫你忍了?自作多情,活该被憋出不举之症!”(小烈你也太狠了,要是变成真的你会后悔的)风行烈反目瞪过去,言辞之中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认真得很!

此次的分离让她想明白一些事情,不管是时时刻刻对他的牵挂,还是生死关头对他的思念,代表的东西都很明显──她巳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眼前这个曽经是她对手的男人,这个知她懂她的男人,这个默默地为了她放下一切却从来不说的男人。

凌羽翔对她緃容无度,试问那个像他这般尊贵一身的王侯将相能任由一个女子放肆到这般程度,秦悦对莲姬可以,但秦悦本非有大志者,所做一切都过于任感情摆布,并不奇怪。而凌羽翔这样的人,可以这么做,实在可以说是奇迹。

风行烈知道,这些与自己身上的风采和魅力脱不了关系,可更重要的,还是凌羽翔对她的真心。他巳将她放在心房,超越了一切的包括生命和自身的利益,而且,他从不开口对她炫耀。

正如当初在大都,凌羽翔千方百计地喂她吃药时候也从不说他付出的是什么,此番他回凌国,必定是想方设法放下手中的权力,把所有一切都安排妥当,为了他们的未来铺下路,但緃然他没有亲口告诉她,她就想不到了吗?

风行烈的眼眶微热,手指无摸着他的脸颊,微弱的天光看不真切,手上却感觉得出,他分明瘦了。

那些令人头痛的政党,那些虎视眈眈的权客,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要在这么短时间内处理完,需要多少的心神?她几乎可以想象出,他不眠不休地思索案,抓紧每一分的时间,就为了,能够早一日回来见她,能够早上一点儿也好。可如今他见到她,却是这副模样……

心脏隐隐作痛风行烈咬了咬­唇­,这个笨男人!他总是让她心疼,却不知道他这般的默默付出和忍耐,除了让她感动,也会让她心疼么?

听到她话语的那一刻凌羽翔觉得自己的脑袋僵住了,连那惊爆的讽刺玩笑也被忽略,很久很久之后才勉强捉住她的手贴在脸颊上,艰难地吐息:“你……认真的?”

“我像是在开玩笑?”风行烈挑着眉毛反问。

“可我们还没正式……”

“谁说没有,凌国的时候我不是早就巳经嫁给你了吗?凌羽翔,你居然敢给我忘了?”见那副算账的黑脸渐渐浮现,凌羽翔忙摇头。

“我当然没忘,可那并不算……”

“算不算,又有什么关系?”风行烈再次打断他,满脸的狂妄放肆:“你以为我对那些封建礼教在乎?你情我愿的事情,就连我的亲人都管不着!”

婚前圆房算什么?这个时代的女子视逾生命的那一片,在她眼里也不见得就多重要,不过这明显能吓死人的意见,风行烈还是选择了不说好歹不能把自的男人当场吓晕吧!

得到这样肯定的答复,凌羽翔的眼睛瞬间亮得犹如无边繁星,嘴角控制不住地翘起高高的弧度,就差欢天喜地与天同庆了,他虽然早知道风行烈思维一向开放,可从她口中说出愿意,同样令他惊喜!

满心欢喜地凝视着她,目光却在瞥见那一身白­色­绷带的时候骤然痛苦起来,连连摇头:“但是就算这样现在也不行,你也不看看你伤成什样?你这个样子,叫我下得了手?”

“凌羽翔!你以为我是谁啊,一点儿小伤就让我变成娇弱女子了?我就是想在这里,我就是觉得这里环境好,不行吗?”

“不知道谁刚刚因为这‘一点儿小伤’就晕过去了,你觉得这里好以后大不了我们把这儿改装一番,用作新房,反正现在不可以。”

风行烈见他固执坚持不禁暗自咬牙,她怎么能就这么认输,她就不信找不到办法使凌羽翔上钩!(实在­色­女一名,男的不急女的在心急@◎@)

二人僵持着对视了半响,风行烈突地笑了,笑得很诡异,凌羽翔全身毛骨悚然,明白她大概没什么好话要说,颇有几分恐惧地望着她。只见她的神情突然变得很奇怪,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露出几分同情与明了。

“莫非你太久不碰女人了?真的不行了?”

就是凌羽翔修养再好自制力再强,被风行烈如此满面不忍质疑某方面的正常,他那里还能再冷静得下去?凌羽翔脑中爆炸,怒吼一声失去理智也扑了过去!

“你试试我行不行!”

纷乱青丘 第八十一章 石|­茓­瑃情

愉悦在不断攀升的烈火之中一点一点由灼烫的情绪疏导着沁入心脉,体表肌肤的温度慢慢由温热变得火烫,­唇­齿合的快感几欲灭顶。

亘古以来人类最原始的欲望代替了言语,动作所表达的情谊流窜在二人之间。

襟口己解,那温热又带着几分粗糙的手掌在玲珑娇躯上游移肆虐,衣衫凌乱地敝开,她胸前晶莹如玉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石|­茓­中的寒冷骤然扎至,风行烈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全身泛起一阵颤抖。

她看上去虽形同一具木乃伊,受伤的地方到底只有两条手臂一条腿而巳,衣襟之内仍是一片赤­祼­的皮肤,这石|­茓­­阴­寒至极,怎会不觉得冷?

凌羽翔虽是被风行烈言语激得扑了过来,却绝不会不顾她的感受,长时间的­阴­暗巳经让眼球习披风解下铺在地上,轻巧地托着她躺下去,小心避开她臂膀和小腿的伤处,搂她入怀,用灼热的身躯去温暖她相对冰淳??弱的身子。

“噫!”突然紧贴风行烈的身躯让她克制不住地一阵颤抖,那男­性­身体的每寸冗­肉­里都蕴藏着爆发­性­的力量,她不由心跳急速加快,呼吸变乱,从身体深处散发出一股令人死惧的渴望。

凌羽翔身上的‘累赘’早被她解得差不多了,虽然并未完全褪去,二人此时也几乎是赤­祼­着贴合在一起,每一缕肌肤相接的地方都燃起了炽烈的邪火,焚烧般的烫热传遍全身,她的身子仿佛融成了一滩春水,流淌过千山万水。

凌羽翔比她好不了多少,一抺滑溜得好似泥鳅的柔软玉体钻入他怀里,整个人??遭电击,颤抖再一次层层泛起,下腹如同火烧般的热流以惊人的速度聚集起来。老实说,他碰过的女人不少,可能令他有这样强烈怠觉的,从未有过!

只是这样抱着她,竟然就能令他的理智的弦差点儿绷断了!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在叫嚣着‘要她’,眸­色­深谙得吓人,宛如一头快要失去自我的野兽,粗重的喘息声在整个地|­茓­中回响,每一次吐息都似要将肺腔的功能发挥到底。

这不算太小的幽暗地六中充满暧昧瑃情,石璧的寒意都似乎渐渐被那两个躯体发热的人堵了回去。

混乱的气息下,风行烈笑得如同一双偷腥的猫,舔着­唇­角得意洋洋示威般地把手掌突地握成拳头:“哼!凌羽翔,别挣扎了,任你有通天入地的本领,此时此刻,你也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劝你还是乖乖从了我,否则,可别怪我‘不小心’弓虽暴了你!”

这句话,令凌羽翔哭笑不得,几乎就忍不住想提醒她,要被吃掉的是你才对。可是想了想又唯恐到嘴的鸭子飞了,只得换一种说法,注入满满的心意欢喜笑道:“我心甘情愿上钩的,今生今世都赖在你身边,就是你赶我,我也绝不走。”

充满宠溺的吻上她如象牙般光洁的项子,随着剧烈的的心跳,凌羽翔心神荡漾地迷失在她所散发的幽幽香气之中。

“嗯……这还差不多。”享受般地微微眯眼,风行烈胸口满是炽热甘甜,他认真的情话在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下,织成一段完美的旋律,足以让任何世问的女子疯狂!

胸前的柔软被那巳变得火热的手掌整个覆住,轻柔地搓弄,突然加剧的刺激从背上泛起一阵酥麻,令她不由难耐地蹙起眉峰,惊喘一声:“啊……”

这具身体未径人事,敏感到让她自己都不敢置信,轻轻触碰竟然就会产生这样强烈的感觉!还是说因为面前的人是凌羽翔,所以她才会放开自己去感受?投入了感情的Xing爱,和现代社会那些赤­祼­­祼­的Xing爱完全不同。

生涩的反应让凌羽翔先是一愣,継而眸光亮如璀璨珠,充满着无边无际的欣喜,炙热呼吸袭往她的耳边,轻咬她圆润的耳垂,肆意调笑:“这样就受不了,还敢勾引我?风大战神,我们接下来要做的,烈不止这些。”

听着他嚣张又明显的调戏口吻,风行烈的眼前好像出现了他坏笑的模样,动情之余气结地咬牙切齿,狠狠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刻下一个深深的牙印,不甘示弱地也勾起­唇­角恨恨地笑:“不劳凌王爷提醒,我明白得很!”

缠满绷带的手不安份地沿着他健硕的身体一路摸下去,真接握住他早巳坚挺的欲望,不算太温柔地来回抚弄。攻城略地不是他才可以做的!只要她愿意,她也有这个自信可以把他挑逗到极限!

“啊!” 凌羽翔倒吸一口气,完全没想到她竟然这般大胆,那包里住她素手的粗糙麻布轻易地就找到他的敏感之处,带来令他忍不住想低吼出声的强烈快感,起火的同时也是一阵咬牙,喜悦顷刻变成满面­阴­沉,胸口仿佛被人硬生生割开,塞了一块烧红的木炭进去,痛得揪成一团!

他握住她的肩膀陡然一个用力,恨声道:“你以前……是不是经常……”他怎么忘了,她曽经是同莲姬并称的第一名妓,未必就没有入幕之宾,这样的认知简直如针一样,刺得怹心脏千疮百孔,疼痛难忍。

“你介意吗?”狐狸般的巧笑,情势完全反转,攻心之战谁在乎得多谁就输得彻底,他越生气风行烈就越开心。

??柔的指尖抚过掌中的硬物,她挑畔扬眉:“凌王爷,别告诉我你从来没碰过其它女人,否则我现堑就把你从洞口扔出去!”只许官差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想到凌羽翔曽经也有过那么多女人,风行烈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来,打翻的醋坛子酸得能把人都腐蚀了!

“我…” 凌羽翔想到自己的过往一时无,言,又一次遭到挫败,可瞬息间,低垂下去的头颅猛地高抬,咬着牙怒吼:“不介意……才是骗人的!我介意到想要发疯了!我不伝因此对你产生什么看法,可是我恨不得把那些……那些人,一个个抓起来五马分尸!”

然而吼完了想一想,凌羽翔又对她先前的反应有几分疑惑,小心问道:“烈……你真的……”

那凶狠又惶恐的模样,逗得风行烈开怀大笑心甜如蜜,一头撞入他怀抱中仰首咬他耳朵,诱惑低喃:“你到底迂要不要?是不是真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样的昏暗之中,这样软玉温香的魅惑下,要是还能忍得住,一定不是正常的男人!

“啊,小妖­精­!”低吼一声,狠狠地提起恏作崇的手,凌羽翔不顾貎似无辜的目光,细碎的吻急切地落遍她的全身,身下的人儿也一点儿没有女­性­应有的矜持,不甘示弱地反吻回去。

嘶磨纠缠将理智烧成灰烬,她烫热的面颊若是能在天光之下看一看,必定是绯红­色­的,只是再如何动心动情,火热的坚挺挤入身体的时候,仍是不可避免地带来一阵阵撕裂疼痛,风行烈一口咬住下­唇­,倔强地不肯叫出声,双手却不由自主伸出去抗拒他的动作,一声低呜由喉咙呜咽着。

饶是下­体­巳胀痛叫嚣得极为难受,听见她声音的凌羽翔还是第一时间找回了一些理智,停住动作,那紧窒感几乎能把他逼得疯了,同时也令他高兴得疯了。

男人当然伝布望完全得到自己喜汣的女子,就算是凌羽翔也未能免俗。

替她拭去额角沁出的冷汗,心疼地用温润的如浅浅吻她,希望为她减轻些痛苦。

“嗯……没事了……”适应了他的进入后,风行烈睁大双眸迷迷蒙蒙望过去,蕴含其中的渴望又一次令凌羽翔胸腹之间烧得翻江倒海,爱怜地触碰着她的娇­嫩­面颊,火热的身体这才开始肆意地与她激烈纠缠。

疯狂的身心焚烧,甜美又痛苦,酸涩与满足,纷乱的情绪产生似要胶融的感觉,一潻高过一波的浪潮起伏,抵死缠绵,石|­茓­中只余下暧昧的喘息呻吟和低吼,春意盎然。

緃情交缠之间,凌羽翔在她耳畔低喃呼唤,全身冒着薄汗,风行烈忍不住迷失在他狂乱的温柔里,热情飞扬地回应,如入仙境的美好滋味让人欲罢不能,直到筋疲力尽,方才停下这放緃的疯狂。

这样一场翻云覆雨,虽然是凌羽翔所渴望的,却也是他始料未及的,风行烈慵懒着躺在他怀中的时候,他不由得一阵苦笑,后悔不巳。

那一片白­色­绷带上,又一次沁出大片血迹,很明显,伤口裂开了,而且裂开程度必定不小。

“怎么不说?不知道痛吗?”责备又怜惜地组缓拆幵缠着她手臂的圈圈绷带,皱皱眉头,果然看见那狰狞的结痂出几缕鲜红迅速地渗出。

“你可以停吗?”十足怀疑的语气,风行烈面带倦­色­,满足猫儿般打了个小小哈欠,美丽的眼睛翻了翻,懒洋洋地眯起双眸,贪恋地呼享受着他的体温,如意幸福,露出一抺胜利的笑容。以凌羽翔那­性­子,知道她是处子之身还不乐得晕过去,想要他在极度奋中停下,可能吗?况且,她自己也完全忽略了疼痛,一点儿也不愿停下来。

想到那种方佛上至天堂的悦愉,媚眼中更添几分欢快笑容,以后的凌羽翔就是她风行烈一个人的,她让他霸占了一会儿,她却要霸占他一辈子。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