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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奉子命完婚(高干) > 第十八章 婚事——同居。

第十八章 婚事——同居。

陆信诚醒来时,看到电视正在播放探案节目,却是静音状态。他坐起身,才发现梁意珂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看。

梁意珂听到声响,探头看去,“你醒了?”

“几点了?”粗哑的声音,陆信诚轻咳一声,回到正常的音调,“我感觉睡了很久的样子。”

“没有很久,现在才七点半。”梁意珂站起来走到开关处,打开客厅的吊灯,再走到陆信诚面前,“我帮你买了晚餐,放在厨房。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随便买了点。”

“谢谢。”陆信诚伸手拿过遥控器,把声音调出。外语节目,这期讲得是猎杀少女的连环杀手。他皱着眉头,“怀孕就不要看这么血腥的。”

“其他台太无聊。不是大唱颂歌的新闻就是没营养的娱乐节目。”梁意珂不以为意,“再说这个节目一点都谈不上血腥,我本来想看犯罪现场调查的。”

陆信诚看着她无奈的表情,突发奇想,“那等会出去看电影吧。下午经过电影院时,看到好几部不错的影片。”他见梁意珂懵在那边,粲笑说,“作为孩子的父亲,我有义务陪你解闷。等我吃完饭再去。”陆信诚走进厨房,把菜放进微波炉。

梁意珂跟上去想去瞧瞧他是不是睡傻了?突然变得纯良起来,好不适应。见到他正准备用微波炉,梁意珂顾不得好奇,赶紧退出厨房。微波炉可是高辐­射­的家庭电器。

陆信诚趁着热菜时,给周越拨去电话,告诉他晚上的约会取消。不顾周越在电话那头哇哇叫,直接挂断。梁意珂这个女孩总是在微小的细节让他感动。为他盖上毯子,为他准备晚餐,甚至因为怕吵到他看无声的默片。这样美好的她值得他付出同等的关怀。

电影院就在附近的城市广场的二楼,看电影的人很多。梁意珂坚持要看好莱坞的魔幻片,摒弃掉陆信诚挑的都市爱情片。

陆信诚拗不过她,“没想到你口味挺男­性­化。”

“你这是­性­别歧视,”梁意珂反问,“女人不可以喜欢战争,悬疑,推理,科幻剧吗?”

陆信诚举手投降,“我去买爆米花,你要喝些什么?”没等梁意珂回答,他随即就说,“可乐等碳酸饮料不行。酸­奶­怎么样?”

本来梁意珂想说可乐爆米花是天生一对。现在看来,可乐铁定是无望了。怀孕真的是折磨身心的负担。仔细算来,漫漫的长征她才迈出五分之一的不到。梁意珂有气无力,“随便。”

电影非常不错,特效不亏是世界先进。美人鱼的尾巴完全真实,一点看不出来是电脑制作的痕迹。走出影院,梁意珂还沉浸在电影的世界,感慨道,“好想再看一遍。”

陆信诚失笑,“快十点了。要真的想看,明天再来。要不现在我去帮你买好票。”

梁意珂拉住他,“我说着玩的。不能再看一次。第一次看得是新鲜,第二次就是去挑刺。以我多年的经验,这类影片只能看一次。”

“听来倒有几分道理。”陆信诚看她,“明天计划做什么?”

梁意珂斜睨他,“有没有发现你一直在关心我的行踪?老是问我去哪里?”

陆信诚看着她,若有所思,“突然想起来,你好像还差我一个理由。”

他是故意选在这种时候想起来的。梁意珂吃瘪,乖乖地回答,“明天想跟舍友找个时间谈谈我跟你的事情。尔后,就去看看书,随便逛逛。”

“那你见同学要不要我一起?”

梁意珂沉吟,“你去当然最好。不然她们又要追着问我要见你。”

陆信诚理解,“那你谈好时间告诉我。”

“好。”

24

24、第24章 婚讯——痴恋。 ...

晌午时分,陆信诚处理好律师事务所的事情后,便往公司赶去。途中接到母亲的电话,让他务必把下午的时间空出来回家一趟。不然她就找去江景花园,亲自逮人。

陆信诚头疼,她这是要挟。没得选,只得应承,承诺处理完事情就会回去。看看时间,十点多一点,他先打电话给梁意珂,待接通时,“你人在哪里?”

梁意珂仰望面前高耸的电视塔大楼,“电视台,左菲她们的实习地。”

“我下午要去见我爸妈一趟。要是你打不通我手机的话,就找唐初奕。他会帮你。等会就把号码发到你手机上。”陆信诚想想又补上一句,“多注意安全。太晚就不要出门。”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梁意珂察觉他有一丝不安。

陆信诚轻轻叹息,“按照我妈的个­性­,我今晚能不能回去还是个很大的问题。”

“哦……我会注意安全的。那个,”梁意珂顿了下,担心地问,“你爸妈会不会为难你?”

“唠叨训斥是必不可免的。我不放心的是你一个人住在公寓。我妈知道你住在那里,就可能别的人也知道。要不你随便到哪个朋友那边住几天?”

“瞎­操­心。我坚决天亮出门,天黑前归巢。而且楼下就是警务室,不会出问题的。”梁意珂再三保证之下,陆信诚稍稍不那么焦虑。

陆信诚在挂电话之前,不忘再叮嘱一遍,“有任何事都不可以再隐瞒。私自见林宛雪的事情不可以再发生第二次。”

“一定不会了。”梁意珂信誓旦旦地回答。她对林宛雪已经产生­阴­影了。身为学生的她涉世未深,完全不是林宛雪的对手。彼此的差距犹如鸿沟。再度送上门也只有受虐的份。

陆信诚非常满意,看来让她见一次林宛雪也不是没益处。最起码知道害怕了。说到林宛雪,他还需要在回陆家之前见她一面。免得她趁着他□乏术时对梁意珂出手。拨打唐初奕的手机,问他要了林宛雪的号码。再拨过去。

林宛雪惊喜交加,甜蜜地问,“三少,你有事找我?”

“没什么特别的。”陆信诚一如平常的语气,“想起来,回国后,还没好好请你吃顿饭。中午有时间吗?”

林宛雪连假装的矜持都没出口,爽快地应道,“三少邀请,自然有时间。约在哪里?”

“你来定好了。实话讲,S城的饭店我不太熟悉。”

林宛雪思考片刻,征询道,“比邻阁怎么样?我去预约,时间定在十二点。行吗?”

陆信诚在心里计算一下能赶得上,“没问题。到时不见不散。”

林宛雪喃喃地重复遍,“不见不散。”

打完三个电话再开十分钟,陆信诚的车已到公司楼下。直接去会客室,唐初奕的秘书告诉他,唐总与客人已经等在里面。陆信诚点点头,推门而入。向里面的人歉疚一笑,“王老板,不好意思来晚了。”

“没有,没有。”被称为王老板的客人站起身正对着他,大腹便便,笑得憨态可掬,“陆总日理万机,晚点出现无可厚非。”他说着伸出右手。

“谢谢王老板宽宏大量。”陆信诚也伸出手与他的握住,边抱怨道,“实在话S城的道路该考虑扩容了。”

王老板附和,“大多数民众也是如此想的。陆总应该去跟陆书记谈谈。”

陆信诚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是我父亲的训诫。有机会市政征询民意时,我倒义不容辞去参政。”看一眼唐初奕,见他摇头,便转回正题,“听唐总说王老板是点名要见我,所为何事?”

王老板倒是直爽,“S城的人都知道你们陆家跟林政齐家交情匪浅。现在华源非洲是林政齐当家。新官上任势必要大换血。所以我想问问陆总您有没有办法帮我搭上线?”

陆信诚又望向唐初奕,他耸耸肩,摊开双手,用口型道,“我不知。”陆信诚默了会,对王老板,官方的说辞,“作为投资公司,必须以满足客户需求为首要任务。我们已经在跟进华源那头,等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知你。”

“那就好,”王老板不遗余力地恭维陆信诚,“陆总果然是青年才俊,如此年轻便打理两家公司,实在让我们老一辈汗颜。”

陆信诚谦虚地说,“哪里。我们这些小字辈不过是借祖辈的光荣小打小闹而已。永远都比不上像王老板这样白手起家的成就。”看惯世间百态,人心一眼便能看穿。在王海这些人的眼中,他不过是命好,生在官宦人家,真正的实力不足为道。

话说到王海的心坎里,他心里极为舒畅,长辈似地拍拍陆信诚的臂膀,“陆总太妄自菲薄了。那么我就敬候陆总的佳音。”

陆信诚送他出门,再示意秘书,“送一下王老板。”回转身不讲究地坐在会议室的桌上,看着自他出现后便一言未发的唐初奕,“你怎么看?”

唐初奕笑得畅快,揶揄道,“林家主动抛出橄榄枝给你这个未来的女婿,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要是你就找个地方放声大笑三声。”

陆信诚懒得跟他计较,“除了王海还有其他人找我吗?”

“还有五位,”唐初奕指着文件夹,“刚刚我还纳闷,现在全解释通了。你预备怎么办?”

“先拖着,”陆信诚食指弯曲,骨关节叩在桌案上发出脆生生的响声,沉声道,“等会,我要见一面林宛雪。再回去摆平我妈。”

唐初奕了然,作为好友,给他一个忠告。“林宛雪跟你以为的不一样。”

陆信诚平静地说,“我知道。”他的态度昭示他早已洞悉。

唐初奕惊奇,“你怎么知道?”

想到梁意珂,陆信诚会心一笑,“某人的经验教训。”他看着唐初奕,“倒是你,什么时候知道她是故意装傻的?”

“很久以前,”唐初奕难以不解,“我一直不明白她的用意。待会你顺便问问。说不准她愿意告诉你。不过唯有一点肯定的是,林宛雪她真的很爱你。”

“爱我?”陆信诚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那又如何?我以前不爱她,将来也不会爱上她。”

林宛雪爱上陆信诚是她此生最大的不幸。唐初奕望着陆无情,长长叹口气,“等你哪一天爱上别人时,被她拒绝后,就明白方才的话有多残忍。”

陆信诚对他的高瞻远瞩嗤之以鼻。当下才是最重要的。“我把你号码留给了梁意珂,二十四小时保持畅通。她一个人住,我不放心。”

“吆,你也懂得牵挂的滋味啦?”唐初奕赞许,“长大成熟了。”

陆信诚斜了他一眼,“我不是周越,注意你的言行。”见唐初奕举手投降。他继续说,“要是她找你,就说明我手机不通。你先帮她处理,再打我家座机号,用公事做幌子搪塞我妈。”

唐初奕看他说得跟地下党接头一样谨慎,“伯母那么疼你,不至于搞软禁吧?”

“那是你没看清她的真实面目。就同我不能相信你妈为了让你回家,伪造病历是一个的道理。”陆信诚看看手表,十一点一刻。去比邻阁要将近二十分钟。还得确保提前五分钟到达。他思忖会,对唐初奕说,“我没时间再逗留公司。所有的文件我会带回家处理。见到周越,帮我带句话,我已经为他准备了好礼,感谢他成功牵制住向皓。”

唐初奕撇嘴,好礼九成九又是跟女人有关。“你再帮衬他,就不怕有一天他会­精­尽人亡。好歹是好兄弟,你该正面引导他。”

陆信诚人已走出去,听到他的话又折返回来,一本正经地指正唐初奕的错误,“­精­尽人亡的说法属于伪科学。”削了唐初奕一顿,扳回面子,才满足地走人。

梁意珂坐在电视台的大厅内足足等了一个半钟头,才见到左菲,肖潇,冷轻倾,顺带骆尘四人。

肖潇直叫唤见习生猪狗不如,谁都不待见,想使唤就使唤。冷轻倾也是叫苦不迭。倒是左菲与骆尘两人一派淡定。四人的气­色­都不如在校时,生活不滋润,脸­色­会第一个反馈出来。

闲赋在家修养的梁意珂雪白粉­嫩­,三位女生嫉妒极了。

熟识下来,也不拘小格。骆尘也取笑说,“越来越有白皮小猪的风韵。”

“再讲,不请你们吃饭了。”梁意珂忿忿地威胁。

“好啦,”肖潇挽住梁意珂的胳膊,认真地建议,“先说好资金配额,再谈去哪里?”

梁意珂得意地挥挥手中的卡,豪气地说,“随便。”

左菲眉头皱起,拉过梁意珂,小声地问,“你不会是被富商包养了吧?”

“……差不多。”陆信诚挺有钱的。

当头­棒­喝。众人大惊失­色­,集体惊魂不定地望着她。

梁意珂说,“不准把他的形象脑补成啤酒肚,面泛油光,秃顶的中年男子。喏,给你们看看他的照片。”梁意珂从手机里调出照片给他们看。

四人头靠在一起盯着小小的屏幕。冷轻倾发出由衷的赞叹声,“好帅也好年轻。睡着的模样好Q。”

梁意珂无奈,“他二十四岁,当然年轻。”昨天偷偷照的陆信诚的睡颜。平常的陆信诚冷冷淡淡的,远不如睡着时无害。

左菲望向梁意珂,碍于骆尘的存在,欲言又止。

梁意珂会意,朝她点点头,算是解答她的疑惑。然后看着其他三人,“本来他是要一起过来的,临时有事。等下次好了。”

冷轻倾好奇,“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在英国认识的。”梁意珂不想细谈,便招呼,“走啦,走啦,到吃饭的地方再详谈。”

出租车上左菲坐在梁意珂的旁边,诚挚地说,“真替你幸福,对方是个优秀的人。那你就不要再一个人辛苦了。”

梁意珂在她视线不及之处,苦笑不已。在人前假装快乐原来这么容易。编织的幸福,连她自己都差点相信。

自欺欺人,莫不如是。

比邻阁环境清净雅致,包厢内尤其古韵浓浓。父母亲及四周的住户都喜欢来这里用餐。一是便利,二是享受。陆信诚因此也来过比邻阁数次。服务员都认识他。他一走进,前台的服务员便说,“三少,林小姐在三号包厢。”

看来熟识的不止是他一个。陆信诚礼貌道了声谢,熟门熟路地走到三号包厢。字面含义是包厢,实际上是半开放,房间有一面是红褐­色­古式雕栏,再往外则是江南代表­性­的亭台楼榭,假山溪泉。庭院里正中央有一汪广阔的荷塘。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微风吹来清香,沁入心脾。

林宛雪坐在桌旁,朝他甜美一笑,像是老朋友,“你来了。”同以前判若两人的林宛雪。这个沉静,复杂,难懂许多。

陆信诚没出声,径直坐到她对面,拿过一个茶杯,倒了杯茶,慢慢啜饮。

林宛雪迷恋地望着他的动作,一举手,一投足,都是浑然天成的优雅。陆信诚就算出身贫寒也拂不掉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对此她深信不疑。她心中有数陆信诚的来意,却假装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昨天我擅自约见了那女孩,才惊了你的大驾?”

陆信诚放下茶杯,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眼睛,“我还以为你会继续戴上那副假面具。”

“有没有觉得我特别或者有意思了一点?”林宛雪露出的满足笑容,俏皮地问。

陆信诚摇头,“一点都没有。”

林宛雪熊熊的喜悦被一盆冰水浇熄,失望至极,无法接受,“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我努力隐藏真实的自己,在你面前扮作呆呆傻傻的另一个人。为的就是有一日你知晓真相时吃惊的表情。尔后你会重新看待我,不会再无视我。”愈来愈激动的语气,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陆信诚想起唐初奕的话。“你爱我?”

林宛雪暗哑的嗓音,苦涩地说,“……是。”

“可我不爱你,”陆信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角滑下的水滴,“我也许太直接。但我的想法是情/爱这种事当断则断,拖得越久便越难解脱。”他有心暂停一下,让林宛雪有时间喘息。顷刻之后,接着道,“我们之间不可能。”

林宛雪用纸巾擦拭眼角,用极大的心力忍耐住心痛,再抬起头,已平静下来。她望着他漂亮深邃的瞳孔,确定地说,“那个女孩不适合你。她也不适合陆家。”

“适合与否是由我决定的。不关其他人的事情。就算我的父母也一定。”

林宛雪轻笑,嘲笑他的幼稚。“陆信诚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纯情。你与陆家的关系说白了就如同鱼与水。离开陆家,你将一无是处。陆家赐予给你荣耀,那你必须回馈他同等的荣耀。这样陆家的历史才能存续下去。”林宛雪极为自信,“梁意珂只会拖你后腿,而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我父母虽然不是不参与政治,但林家可是人才济济。”

陆信诚云淡风轻地笑开。“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可惜的是,从我反抗父亲,决心从商的那刻起,我就跟陆家所谓的荣耀毫无关系。我有自己的人生想过,不想屈从别人的意愿。”

“你,”林宛雪语塞,良久之后,叹曰,“他们是不会答应你的。除非你真的抛弃陆家。”

陆信诚身体往前倾斜,靠近她面前,轻声问,“你在唆使我?说不定,我一时兴起还真的离开陆家。没人比我更憎恨陆家这个无形的囚笼。”

林宛雪脸­色­变白,拿不准他说的是真是假。

陆信诚冷笑着直着身体坐好,警告道,“不要自认为了解我,也不要自认为了解我父母。就谈到这儿,以后别搅合到我的事情里。”

“等等,”林宛雪暗示他,“林家好歹也是大户。你对我如此残酷,也许是

24、第24章 婚讯——痴恋。 ...

在害你的小情人。因为被抛弃的女人可是任何疯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陆信诚不为所动,平淡地说,“她不过是个挡箭牌。充其量也就是个道具,随便你处理。”

林宛雪眼睛一亮,果然猜对了。这么说来,她还有机会。“那么谈谈生意呢?可都是实打实的真金实银。你们三人合开的投资公司难道不想得到华源非洲的项目吗?”

“当然想要。”林宛雪得逞的笑出来。陆信诚却又说,“但我不是个喜欢以公谋私或者以私换公的人。赚钱与生活是不相­干­的两码事,泾渭分明。相信你小叔叔也是一样。”

林宛雪目送陆信诚的背影,挫败的情绪笼罩整个人,败得一塌涂地。还幻想至少能赢得他片刻的注目,驻足欣赏。

谁料到依然满盘皆输,少年时的再度翻版。

犹记得十四岁的她壮着胆子拿着亲手做的巧克力送给陆信诚,正打算表白心意时,却被陆信诚冷冰冰地拒绝,还附上两个字,“无趣。”

无趣,无趣,无趣……浑身上下全被烙满无趣的印记。再多的努力,再多的改变还是换不来一句赞赏。十年过后,陆信诚已是心魔,业障。就算爱情无望,她也要拥有他。因为她的一生注定已无法幸福。

25、第25章 婚讯——坦白。 ...

陆信诚刚下车,陆母就立刻迎上来,像是专门等在那里。

陆母见他一人,疑惑,“小雪呢?她不是跟你一起吃饭的吗?”

原来林宛雪已报备过家长。还真是与母亲一条心。陆信诚淡然地说,“话不投机,我们便各自回家了。”

陆母闻言,怒不可遏地训斥,“我可告诉你,我这辈子就认定小雪是我的媳­妇­了。乖巧,伶俐又漂亮。到底哪点你不满意?”

陆信诚后悔空腹回家。照此情形,不能再顶撞,否则午餐的下落会不知去向。“妈,等我吃完饭,你再训话行吗?胃有点痛了。”主动服软是上上策。

“你这孩子就是不拿身体当好。”当母亲的总是最在意孩子的身体,只得让阿姨帮他盛饭布菜。趁着他吃饭的时间,陆母给林宛雪通电话,却是关机。八成是自家儿子说了过分的话,才让她伤心得躲起来。连忙给林宛雪的母亲打去电话。她母亲说小雪身体不太舒服,在休息。陆母这才安心下来。

老话都讲女儿是贴心小棉袄。陆母一直想要个女儿,可身为­干­部人家,又必须带头响应独生号召。十分疼爱这个老朋友家的女儿,还认了­干­亲。两个孩子年岁一般,又是个中翘楚,要是亲上加亲则是好事一桩。偏偏自家不争气的儿子对人家横鼻子竖眼睛。竟然还从外面带了个女人回家,说是要结婚。

想到这里,陆母的偏头痛又犯了。这次下定决心,陆信诚不答应与林宛雪的婚事就不放他走人。不能随着他的­性­子胡来。

陆信诚快速解决好午饭,拿着手机,偷偷转到屋后的花园,站在榕树下给梁意珂电话。

实习有规定的上班时间,那四人吃完饭后便回岗。梁意珂一个人无聊,便跑到千叶去看书。找了两本孕­妇­须知的书籍,摞在桌上,慢慢翻看,还特意买了笔记本做摘要。

席间听他们抱怨工作繁杂,领导压榨,同事难伺候。她说不羡慕是骗人的。梁意珂在年初就填了申请表到生活频道实习,做一档情感类的节目,主要是调解纷争,处理难题。收视在台内,不好不坏,不上不下。梁意珂个人挺中意这档节目。世事难料,她不得不放弃机会。谁都清楚这次实习就是电视台在预先挑选后备人员。

错过一次保不齐会错失一世。也许一辈子无法再做喜欢的工作。梁意珂陷入冗杂的心思中,接到陆信诚的电话,心情更是跌倒谷底。就是这个人毁了她原定的人生轨道。要不是他,她现在也过着跟左菲她们一样的生活。平时隐藏得极好的另一个暗黑的她又在­骚­动。她直接按下了拒听键。

电话又响起。她继续按掉。

在来回五次的后,梁意珂只得发短信告诉他,现在不方便接听。她望着手机苦笑,连这种小事先妥协得都是她。

陆信诚不知梁意珂复杂的心理波动,以为她是在忙事情,不方便讲电话。自嘲他刚刚的惊慌失措,要是梁意珂真的一直不接,他可能已经跑出去找她了。坐在柔软的草地,依靠在粗壮的树­干­,望着满园盛开的美人蕉、蝴蝶兰、夹竹桃、紫薇、玫瑰还有说不出名字的花草。空气弥漫混合的花香。陆信诚望着蓝蓝的天空,思绪放空。

陆信诚没再得多点喘息的时间,陆母寻他到花园里,看他不成体统地坐在草地上,柳叶眉隆起。“地上有虫蚁,赶紧站起来。多大的人了,还学小孩子。”

陆信诚轻不可闻地叹声气,依言站起来,顺带拍拍身上的尘土。

陆母走过去,帮他拿掉沾在衣服上的枯叶,告诫他,“你爸等会回来。别再顶撞他。”

“又不是我一个人想吵架,”陆信诚望着母亲指责的目光,,“这个家一点民/主都没有。凡事都是爸他以命令形式下达。还要我怎么好好跟他谈?”

陆震伟­性­格固执,作风强势,对待家人就像对待下属。陆母明白陆信诚的委屈,但她又必须维护丈夫的权威,“你爸他也是为你好。”

“妈,”陆信诚烦躁,“结婚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就别老想着把林宛雪塞给我。不是她好或不够好的问题,而是我对她没感觉。”

陆母冷下脸,“你非要那女孩不可,是吗?”

陆信诚对视母亲气愤难当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她怀孕了。”

陆母措不及防地被他的话惊到,她目瞪口呆,难以消化这个事实。“怎,怎么会?”

“是我的孩子,”陆信诚看着母亲,异常严肃的神情,恳求道,“千万不能让林宛雪知道这个消息。否则这个孩子会很危险。”

“你,你要留下孩子?”陆母忧心忡忡,“说不定她就是处心积虑想拿孩子为借口嫁进陆家。被人算计,你也无所谓?”

“别的女人我说不准。但她不是。”提起梁意珂,陆信诚目光柔和得一塌糊涂,“她想独自抚养,是我主动找她,告诉她,我想做她的丈夫,做孩子的父亲。”

陆母从未看过儿子用如此爱怜的语气提起某个女人,那个不起眼的女孩倒做了件了不起的事情。戒心重的儿子也会狠不下心。该算作好事还是坏事?陆母一时词穷,不知如何是好。

陆信诚又扔了重磅炸弹,“而且我们已经登记过了。”索­性­一口气交代,杜绝母亲的其他歪心思。

“……”陆母瞪大眼睛,瞳孔急速放大,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

“妈,没事吧。”陆信诚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关切地问,“我扶你到凉亭椅子上去坐下。”

陆母不领情推开他,自己蹒跚走到长椅上坐下。无言良久,她恨恨地数落道,“幸好我没得心脏病,不然肯定被你气倒。老是自作主张,留学我就不计较了。连结婚这么大的事情都背地里一个人做。你就没有考虑过为人父母会有的感受。”说着,擦掉眼角溢出的泪水。

陆信诚揽过她的肩,小声讨好道,“妈,愁眉苦脸是会变老的。我会心疼的。”

“你走开,”陆母不理他这套,先斩后奏的臭小子,“哪里凉快赶紧到哪里呆着去。看到你,我就气得胸口发疼。别等会撞上你爸,到时家里不闹得­鸡­飞狗跳才怪。”

陆信诚对陆母笑了一下,“妈,知道你最疼了。”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站在他这边。

“赶紧走吧。”陆母气呼呼地下逐客令。

梁意珂午睡醒来,看看时间已下午三点。打开卧室的门走出去,就听见身后书房内响着缓缓如流水的钢琴声。陆信诚不是说他今晚回不来的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走过书房门口,看到陆信诚坐在书桌前用手提电脑办公。梁意珂不想打扰他,转身走开。

一点零五分时,郭芷蔷来电话,说她们姐妹两个下午五点的飞机回S城,约她晚上七点见一面。梁意珂倒了杯白水,走到阳台。回S城已四天,她的生活只能用无所事事来形容,除了见朋友就是去千叶看书打发时间。晚上趁着机会见郭芷蔷,请她帮忙找份不太累的实习。薪水看着给。只要朝九晚五,规律就好。

“在想什么?”陆信诚从书房里走过来,站在她身旁,俯视同一片风景。陆信诚目光移向她,头发随意的挽成锥髻状,长短不一的碎发散落,洋溢着午后的慵懒气息。墨兰­色­的棉质睡裙,后背绘有一个搞怪的海绵宝宝图案。淡淡的茉莉香气飘着鼻间。陆信诚知道是沐浴露的味道。

“没什么。”梁意珂手扶在|­乳­白的栏杆上,没看他,问道,“你爸妈是不是很生你的气?”

陆信诚收回逡巡的视线,温声道,“你别想多,我会处理好。晚上要不要出去转转?晚上大剧院有俄罗斯艺术表演团的演出。待在家里会闷坏的。”

梁意珂摇头,“郭姐她们下午回来了。”

“……那就下次再去。”陆信诚想,待会打电话给剧场经理把票退掉。他想起回来路上思考的问题,征求梁意珂的态度,“家里雇一名保姆,怎么样?”

梁意珂看着他,“不是已经请了钟点工吗?”

“我想找个人全天候照顾你。”

“暂时还不需要,”梁意珂推拒,“我现在没觉得负担。也许过段时间会用得着。”

陆信诚凝视她眺望远方的幽远神情,不知她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的错觉。想问却问不出口。陆信诚压下乱七八糟的心思,平静地问,“那你几点过去?”

“五点。”

“要我送吗?”其实不用想,也知道答案。

“不用的。我自己坐车过去就好。”

陆信诚眼神中多了丝不易察觉的苦楚。仔细想来,梁意珂凡事都不曾依赖他。总是独自解决。“见完面要是太晚,让她们送你或者打电话给我,不要一个人做出租车回来。”

梁意珂点头应允,“好。”

快要两个礼拜未见,一进包间,郭芷蔷就抱住梁意珂,咬牙切齿地骂道,“笨蛋,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商量一下,就擅自决定。”

郭芷薇在旁边也不留情地敲了一下梁意珂的头,反讽道,“不错嘛。胆子快比得上我了。”

梁意珂吃痛,捂住脑袋。对她们投降道,“先坐下吃饭,这顿我请来赎罪。”

两人坐下,面对满桌的菜,都没动筷。郭芷蔷开堂问审,“那次陆信诚半夜三更打我电话,旁敲侧击问你的事情。我当时也是一时头昏,光忙着骂他,没悟出他的用心。但打死我也没料到他会提出结婚。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拿你父母为筹码,你也不该那么草率答应。”

梁意珂轻叹一声,回答她,“……我爸妈一直问我孩子的父亲是谁。爷爷­奶­­奶­嘴上不说,却也是日夜挂心,吃不好,睡不好。我心里难过,可也无能无力。想着时间久了,他们就会好起来……后来陆信诚来了。爷爷­奶­­奶­明明猜出他的身份,明明对他恨到骨子里,却什么都没说,甚至像家人般对待他。”梁意珂微微哽咽,深呼一口气,“就连爸妈也一样。我以为陆信诚起码会挨顿打再被赶出门。事实上他在我家如座上宾。我家人大大概是怕太凶会把他吓跑。担心孩子会没了父亲,我会失去依靠……所以,我没办法只顾自己。如果结婚能让他们安心,我就会义无反顾去做。”

听完她的话,向来心硬的郭芷薇都忍不住心疼地掉眼泪,“傻瓜,笨蛋。那你真预备跟陆信诚过一辈?”

“怎么可能?我跟他的约定是只要他提离婚,我会无条件配合。”梁意珂望着郭氏姐妹齐齐皱起的眉头,接着道,“但我同时也做了一个决定。最晚到孩子出生,我就会同他离婚。”

郭芷蔷问,“要是他不同意怎么办?”

梁意珂认为她的担忧是杞人忧天,“我们本来就是为了孩子假结婚。离婚是对双方都是种解脱。他又可以回到自由自在的单身生活。何乐而不为?”

“说得也对,”郭芷蔷想了想,问出另一个担心,“陆家那头有没有来找你?”

梁意珂摇头,“陆信诚在处理。”

郭芷蔷忖量一会,“他的能力是可以信赖的。但万一见面,你别学让人窝气的小媳­妇­,光被欺负,不敢吱声。知道吗?”最看不惯那种低声下气,没半点尊严的女人。

又不是在演苦情戏,她是会努力避免纷争,但也不至于到窝囊的地步。梁意珂无奈道,“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

郭芷薇又问,“陆信诚对你怎么样?”

“对我很好。”会挂心她的行踪,会记挂她的身体,会担心她无聊,会陪着她看电影。要是不曾发生那件事,他能得到九十分的成绩。

“有没有可能好到你动心?”

梁意珂望着郭芷薇,对她的奇思妙想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想了半天,“除非我患上斯德哥摩尔症。” 她刻意不提起并且努力想要忘记过去,但并不代表那件事情已一笔勾销,更不代表她宽恕他犯下的错。

郭芷蔷剜了一眼自家的妹妹,问什么不好,偏偏问个白痴问题。她看着梁意珂,知道她有着自己的打算。也不再横加­干­涉,“有需要我们帮忙的事情一定要说出来。我可是孩子的­干­妈。”

“倒真的有事情麻烦你,”梁意珂说,“帮我找找看有没有适合我的工作。每天闲赋,我快发霉了。别像电视台实习日夜颠倒就行。”

郭芷蔷爽快地答应,“我等会打电话给人事部,让他们留意。有合适的岗位再告诉你。”

“谢啦。”梁意珂就知道郭芷蔷一定会帮忙。

吃饭,闲聊,出了饭店快要九点。郭芷薇是大明星,事务繁忙,出门就被保姆车接走赶下个场子。梁意珂拒绝郭芷蔷要载她回家的建议。郭芷蔷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休整就同她见面。好说歹说,好不容易哄走郭芷蔷。梁意珂招了辆出租车回家,望着被金属栅栏围起来的司机。乘客防备司机,司机也戒备乘客。还真是信任不足的社会。

回到家,漆黑一片,月光洒在地板上。陆信诚不在家。梁意珂舒了一口气,没开灯,盘腿坐在落地窗前,风吹动窗纱。月亮挂在半空,黄澄澄,漂亮至极。

她与陆信诚现在的关系,外人一定觉得难以理解。

她恨他毋庸置疑。可随着一日日的相处,她对陆信诚的感觉慢慢由恐惧畏缩蜕变成能够自然相处。确实有感谢他顾及她家人做出结婚的决定。本来他完全可以一渣到底。所以从答应结婚那刻起,她就对自己说,就算不能原谅他,也不会再追究。要是带着复仇的心情嫁给他,会使三个家庭陷入不幸。在离婚前,她会尽全力友好地对待他与他的家人。

26、第26章 风波——暗涌。 ...

梁意珂洗漱完,走到客厅发现地板上多了件天蓝­色­衬衫。人与衣服对视一会,她弯腰捡起,衣服上沾满烟酒味,放到洗衣间的衣物篮里。经过陆信诚的卧室,侧耳倾听,静悄悄。应该还在熟睡,估计又是凌晨过后才回来。不能苟同的糜烂生活。

乘电梯下楼,走出大厅。暖阳落满身上,梁意珂陶醉地呼吸新鲜空气,顺便伸个懒腰。又一个美好的清晨。

“呵呵,小朋友,你真好玩。”

向霆轩低沉的磁­性­嗓音。梁意珂生生被吓了一跳,顺着声音扭头一看,他双臂抱胸好整以暇地坐在花坛的大理石围栏,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他身上穿着灰­色­短T配白­色­棉绒长裤。随­性­舒适,很家居的味道。

梁意珂微笑,“你怎么在这?”

向霆轩意味深长地说,“守株待兔。”

“……那我先走了。你继续等。”梁意珂转身继续自己的路,她可不想自作多情,会糗爆的。

“喂,”向霆轩无奈地追上来,“就是在等你。”

“我?”梁意珂奇怪,“有事吗?”

向霆轩问她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最近一个星期,白天有空吗?”

梁意珂不解他的用意,但还是如实回答,“在找到实习工作前,有时间。”

“那就好。” 他把手中的Ipad递给她,解锁待机的屏幕,打开S 城旅行日程文件夹,整整一个礼拜的出行以独立的word文档形式表达。“我雇佣你,陪同我游玩。当然全部费用我来出。”

梁意珂盯着他试图从他表情中找到答案。今天的向霆轩好奇怪,­干­嘛突然邀她逛S城。他看上去挺­精­神的,不像情感遇挫,更不像工作不顺。“额,你,”梁意珂艰难启齿,“你不会是被外星人附身了。”

“话说八道。”向霆轩笑骂,意识到还有个问题,又说,“你要不先问你男朋友一声?只是S城内的观光,我保证早上八点后出门,六点前把你送回来。反正你也是闲着,不如也当我是玩伴。”

“他,我会讲的。”陆信诚不是问题。不过重点是向霆轩怪异的行为,梁意珂非要问清楚理由,“倒是你,为什么突然请我玩?”

向霆轩好看的眉头拧起,忧郁地叹声气,“最近其实遇到一件极度烦心的事情。”

梁意珂看他好似真的很烦恼的样子,“所以呢?”

“我需要好好放松。”向霆轩期盼地看着梁意珂,“身边全是知根知底的朋友,跟他们一起必不可免地要想起烦心事。不能放开心畅快地休息。想来想去,你都是最合适的人选。答应还是拒绝?”

他的想法,梁意珂感同身受。她何尝不是一样?被所有的人与事压得喘不过气来,就想找个无人认识的角落偷得半日闲。向霆轩一定是遇上难缠的事情了。不然,他这么能­干­成功的人怎么会想逃避?梁意珂想到此,便答应,“好。但是我不能确定能陪你一个星期。现在只能说,今天我有空。”

向霆轩满意地笑,“那八点在这里见面。”

“没问题。”梁意珂点头。

七点半,陆信诚冲凉后,带着一身水汽走到客厅。他走到厨房,穿过正在水槽洗水果的梁意珂,打开冰箱倒了杯冰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再看向梁意珂,“洗这么多,等会要带出门吗?”

“嗯。约了一个朋友出去玩。省得在家闷得慌。”梁意珂边洗荔枝边回答。

“去哪?”

“先是水族馆,再去水上乐园。”

陆信诚眉梢一挑,“水上乐园?”

了然他的言外之意,梁意珂笑得无奈,“我不会做任何危险的运动。只是去看看。水上乐园也有不少夏日观赏节目。”

陆信诚放心,“早点回来。”他拿起一个鲜艳光泽的红苹果,心不在焉地在手里上下抛几次后,方才说道,“昨天,我把事情都告诉了我妈。她不出意外应该近两天会告诉我爸。到时,你可能还要去见他们。”

梁意珂安抚地笑,“我有心理准备的。”

“在他们态度没松动之前,我是不会带你见他们的。”陆信诚沉声保证,“上次的事情,我不会让它再次发生。林宛雪那边,我让我妈瞒着。但要是她知晓的话,也许会找上你。到时,你不要惊慌,第一时间给我电话。”

陆信诚把苹果重新放入果盘,走到客厅,拿起茶几上的小盒子,打开拿出白­色­的手机,放在台子上,对梁意珂说,“从今天开始,你用这部手机。它是跟我手机绑定的。”见她目光怔忡,陆信诚知道他的行为暗示了某种危险的存在。“只是以防万一。”

说实在话,梁意珂确实被吓住。只不过是两个人的婚事,怎么演变得如剧本般­阴­谋诡计横行?她以为林宛雪这样的大家闺秀,再坏心也不会做出伤害别人­性­命的事情来。可陆信诚谨慎如临大敌的态度扰乱了她。是她太天真,还是陆信诚防备过度?梁意珂努力放松全身紧绷的肌­肉­,“……好。”

八点,梁意珂挎包拎着装有零食的布艺袋下楼。没看见向霆轩,倒见到一辆银蓝奔驰停在路口。正想着是不是,就听到车子鸣笛两声,前车窗玻璃落下,向霆轩朝她挥手。

梁意珂拉开后车门坐上去,“我认为是乘出租车过去最好。既不要交停车费更不怕找不到停车位。”

向霆轩说,“我这车买下来半年,开得时间不到两个星期。顺便带它放放风。”

“带车放风?”梁意珂好奇,“你家很多车吗?”看向霆轩讲究的穿着也不难看出非富即贵。跟陆信诚属于一类人。随便订个餐具都是法国制造的。也没见他用过,光做摆设。向霆轩倒更胜一筹,如此一辆豪车也是打入冷宫的命。

“五部车而已。”向霆轩轻飘飘地回答。

“……”梁意珂唾弃,“有钱人!”

向霆轩辩解,“车子对于男人而言的意义,就同漂亮衣服对女人的意义,多多益善。你男朋友呢?肯定也有好几辆吧?”

“他?”梁意珂仔细想想,“他貌似只有那辆黑­色­商务别克。”

向霆轩审时度势地收回前言,“好吧,有些人例外。”车子平滑在路上行驶,一如往常车水马龙的交通状况。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向霆轩回头问梁意珂,“你跟你男朋友怎么认识的?”

这是第一次向霆轩问她的私人感情。她与陆信诚的关系太过复杂。梁意珂一时语塞,思索半天,才回答,“宴会上经朋友介绍的。”师兄确实是媒介。

“有计划结婚吗?”

“……有。”而且快了。梁意珂笑着说,“到时邀请你参加。”

“一定。”向霆轩语气像是落下重荷后的轻快。

梁意珂明白过来,轻轻叹口气,“原来你是拐着弯试探我是不是被包养?”

向霆轩毫不愧疚,郑重的口吻,“你还小,我好歹长你十岁。见过太多人事,自然比你明白好与坏的界限。作为过来人,理应在你误入歧途时拉你回头。”

说得如此高风亮节。梁意珂小小的感动一把,嘴上却使坏,“大叔。你的心思也很多。”

“大叔?”向霆轩的眼皮直跳,面容抽搐变形一瞬,努力平稳地说,“不是我老,是你太小。”

“韩剧上就是这么叫的。大叔,”梁意珂再三品鉴一番,得出结论,“恩~~蛮亲切的。向大叔……”

向霆轩无力,视线集中在路况上,“亏我之前还觉得你超龄早熟。你果然是小朋友。”他问起刚刚无意中瞥到布袋,“那个鼓鼓囊囊的袋子里,你到底装了什么?”

“水果,­干­果,牛­奶­之类的吃的。”梁意珂一语双关,“我不可以挨饿的。”

“低血糖?”

“……差不多。”梁意珂也问出心头疑问,“你呢?那晚在香满楼看到你带着婚戒,但其他时候都没见到。”

向霆轩怔住,没想到她眼尖心细,沉默片刻,“早上说的烦心事就是跟离婚有关。”

“离婚?!”梁意珂脱口问,“为什么?”随即意识到这是他的隐私,“要是不方便讲,也没关系。不过要是还有感情就要万分慎重地再考虑。”

向霆轩只是重重地叹口气,仿佛是想把藏在身体最深处的浊气吐出。“……等会同你慢慢讲。”

梁意珂出门后,陆信诚还没上班去,特意晚点出门。坐在沙发上,慢慢吃着她做的培根三明治,煎­鸡­蛋加牛­奶­的营养早餐。顺便利用在家的悠闲时光,好好思考下以后的计划。没多久,他的好时光便被周越的电话打断。

“林政齐昨晚跟我老爷子说,今天要跟你会面。”

“……!”陆信诚气急败坏,“那你到现在才说?”

周越自知理亏,支吾道,“昨晚玩得太High,没接到。刚才我又接到老爷子的追魂夺命call,赶紧跟你打过来。你也知道的,我坚决不是有心……”昨晚的节目还是陆信诚亲自安排的。他总算如愿以偿地尝到那个国际名模的味道。

陆信诚气得太阳|­茓­青筋直跳,他还敢饶舌。“具体时间,地点!”

“公司,九点。”

一看时钟,已是八点快二十。从家到公司理想状态下都要二十五分钟。交通状况通常是不理想的,那花费的时间便是未知数。陆信诚想埋掉周越,又更想了结帮他安排温柔乡的自己。几乎是冲出门,以最快的速度取车,开去公司。路上给唐初奕电话,他也刚接到周越的电话,现在正往公司赶。

终于在九点过十分钟到达公司。陆信诚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林政齐负手盯着墙壁上的字画。听到门响声,没回头,低声吟道,“大江东去,浪淘沙,千古风流人物……书法苍劲有力,雄强俊秀,笔起笔落,潇洒流畅。好字!”

陆信诚极不喜欢林政齐说话的方式,年纪轻轻才刚过三十二岁,却跟那帮老头子一个模样,说话两字一顿,典型的领导式强调。不亏为国企高层。“能得林总的赏识,父亲一定非常开心。”

“哦?陆书记的字,怪不得。”林政齐转身望着陆信诚,“听说,你跟小雪产生了点矛盾?”

陆信诚淡笑,“林总,男女情事本就复杂。再说,我以为林总大驾光临是看上腾风这个小铺子。原来是我会错了意。”

林政齐从前就听人说,陆家三公子厉害,在英国华人圈名声响亮,有口皆碑的生意才华。闻名不如见面。林政齐发现他身上没有年轻人的浮躁,温文有礼,言辞也老到。小雪的执着确实能够理解。在S城政商界的二代中,陆信诚肯定排在前列。

林政齐不以为意地笑笑,“林家与陆家的交情能追溯到三代之前。如今,能亲上加亲,对林陆两家都是幸事。小两口有矛盾是正常的,互相忍让一点就过去了。”

陆信诚笑容敛起,正­色­地说,“我想林总误会了。事实上,我已娶妻。”说着他故意秀出无名指上的戒指。

今早在出门前,从抽屉里特意拿出戴上。林政齐多半是为林宛雪而来,只要他现出戒指,林政齐为保全自己的颜面,铁定不会再当面谈起陆林家联姻的事情。唯一的后遗症便是又得被母亲训斥一番,甚至更为严重。

林政齐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口气也加重,凛声问,“你结婚了?”陆信诚竟然已结婚,为何他之前一丝风声都未曾听闻。连小雪也不曾提起。她只谈到陆信诚不愿同她结婚。林政齐推掉堆积如山的事情过来,就是向陆信诚施压兼利诱。谁料,他的杀手锏还未上场,陆信诚已扔下个原子/弹。

“年少轻狂,难免为某个女人痴狂。我妻子她远远不如林小姐聪慧美貌,只是情/爱这种事,无法比较,也无从比较。爱就是爱,不爱便不爱。”陆信诚声音放缓,说得真诚,“况且,我自认愚钝,能力一般。林小姐实在值得更好的。”

林政齐半点也不信他的诚意。林家这样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四代的荣光以及他的自傲,竟然全被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扇了个耳光。他狠厉地说,“既然你话已至此,那我们之间也无话可谈。告辞!”大步走到门口,用力开门跨出去。

陆信诚叹息声,跟着走到门口,望着林政齐及两位他带来的下属的背影,道了声,“好走,不送。”看来林政齐气得真不轻,三步两步便不见影踪。

唐初奕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学着陆信诚的样子,朝林政齐离开的方向,幽怨地喊道,“再见,好大一笔人民/币。”

陆信诚好气又好笑,“谁说钱会没有?”

唐初奕黯淡的眼睛闪亮,“你有办法?”

“自然。”华源建设又不姓林。当然有林政齐的保驾护航,腾风会少吃许多苦头。但没了林政齐的庇护,也不意味腾风再分不到一杯羹。

陆信诚的保证犹如定心丸。唐

26、第26章 风波——暗涌。 ...

初奕望着陆信诚处变不惊的面孔,他又未雨绸缪,提前安排好后备方案。唐初奕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真心道,“三少,你就是颗千年人参。”

“……”陆信诚沉默。他从不骂人,也不会脏话。于是偶然极度想运用下国粹都无能为力,唯有忍耐。

林政齐走后一个小时未到,陆信诚的远见即时生效,他接到母亲的电话,让他即刻回家。半小时后,人还没到家的话,陆父就带着从老友处借来的警卫员绑他回家。

这次是动真格,父亲肯定知道所有的一切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看文的人与留言的人完全不成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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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27章 风波——家人。 ...

陆信诚急忙告知唐初奕,让他帮忙处理紧急事务。陆信诚再火急火燎地赶回陆家。客厅内,父亲端着茶杯,危襟正坐,脸­色­犹如腊月风雪天,­阴­霾深沉。他一见陆信诚二话不说直接把茶杯甩在地上。刺耳的哐当一声,茶水四溅。

陆信诚早有心理准备,他从容地看了一眼面前脚边的茶杯尸首。

母亲则坐在父亲的身旁,面­色­苍白,­精­神憔悴许多。平时都喜欢­精­心装扮一番,可今天却是素颜素衣。她忧心忡忡地望着他。

陆信诚走到沙发边,正准备要坐下。

陆震伟厉声道,“谁让你坐下的?给我站着。”

“爸——”

“别叫我爸,我没这个儿子。翅膀硬了,胆子大了。结婚也敢瞒着家里人。既然你眼里没我这个老子,那么今天索­性­我们就脱离父子关系。”陆震伟气愤难当,用尽全力吼出来。

“老公,”陆母手轻轻抚着陆震伟剧烈起伏的胸口,“你让他把话说完。”

陆震伟冷哼一声,怒气没法平息,“有什么可说的?我没这么个儿子。带着个大肚子的女人回家就算了,还闷不做声地登记结婚。甚至还叮嘱民政局那帮子人瞒着我。厉害了,长本事了。把小心思全使在我这里!”

陆信诚望着父母,一字一顿,“我为什么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你们就不知道原因吗?”

陆震伟听他的话,更加火冒三丈,“闹了半天,原来是我们活该。确实是我们的报应,当初就不该生下你这个忤逆子。从来没听过话。”他情绪太激动,呼吸不顺,停住歇会,咬牙切齿地道,“把那个女人带来。上次没来得及问清楚,这次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陆母接话,“对,信诚,你该把她带过来。”

“爸。随你怎么骂,我都无话可说。”陆信诚说,“但她肚子里怀着的是陆家的孩子。在你们不同意之前,我是不会让她再度过来。如果你们存心想害我的孩子,那就去公寓找她。她身体很弱,说不定一吓就流产了。那你们也就无忧了。”话里带着尖刺。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陆震伟气得嘴­唇­发抖,亲生儿子居然对父亲耍心计。

陆信诚扑通一声,膝盖狠狠撞在水磨石地板上,上身笔直地跪在地上。

陆家家长俱是一震,眼睛里布满惊骇。他家儿子从来是宁愿流血流汗也不肯服软。脾气倔强,任何人都没办法规劝。如今却心甘情愿下跪。再多的言语也不及他这屈膝一跪来得明白,他的决心到底有几多深。

“爸,妈,结婚这件事我绝不会退让分毫。”陆信诚目光如炬,说出的每个字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怀疑的力度,“恳请你们答应这桩婚事。”

“你——”陆震伟已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全部的怒火在陆信诚这惊世一跪中化为乌有。

陆母心疼儿子,地砖冰冷生硬。她小心地看了眼陆震伟的脸­色­,起身走去扶起陆信诚,训诫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可以为个女人下跪?一点出息都没有。”

陆信诚看着母亲,打心底的不忍,轻声说,“我知道你喜欢林宛雪,想让她做陆家的媳­妇­。可感情的事情实在不能强求。对不起。”

可怜天下父母心。陆信诚知道逼迫父母的自己非常恶劣,但他实在是别无他法。在一个强势的家庭,一味退让妥协是没有用的。要想得到结果,只能选择更为强硬的方法。

儿子还是明白她的。陆母眼睛湿润,用手帕擦掉眼角的泪水,微微哽咽道,“……妈,知道了。”话完,更加控制不住心酸。

陆信诚扶母亲慢慢坐下。

自他回家才不过十分钟,陆震伟像度过冗长十载,整个人苍老许多,沉毅的面孔也蒙了层灰,暗淡无光泽。他费力地挥挥手,“你的态度我们清楚了。”始终是自家的骨­肉­。陆震伟的手段再厉害,碰上陆信诚也使用不出。他沙哑着说,“今天你先回去。”

“爸,对不起。我一直不是听话的孩子。”陆信诚首次诚心向父亲道歉。搁到以前,碰到他早就抬脚走人。

陆震伟偏过脸不肯看向他。

陆信诚无声叹气。再看了母亲一眼,尔后走出陆家。外面依旧鸟语花香,空气甜美,同­阴­云密布的陆家完全相反。不想回公司,也不想一个人待在公寓。突然特别想找个人陪在身边。他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任­性­一回。给梁意珂打电话。

“喂。”

清甜的嗓音。陆信诚的心猛地抽动,疼得想落泪。他尽量平静地问,“你在哪里?”

“在水族馆。”梁意珂听出陆信诚的异样。“你怎么了?”

“可以回家吗?”心脏提到嗓子眼处。此刻的陆信诚把他的脆弱摊开在梁意珂面前,就像张开蚌壳内的软­肉­,随意刺一下都是致命伤害。

“……”梁意珂回头看看身边正聚­精­会神看企鹅的向霆轩,“……可以。”

陆信诚的心脏安然回落,“那我等你。”

“好。”梁意珂走到向霆轩身边,歉疚地说,“不好意思,我要回家一趟。我男朋友他——”

“我听见了。没事,别在意。”向霆轩又问,“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梁意珂连忙摆手,“害你扫兴,我已经够愧疚了。怎么可以还能再麻烦你?”

非常了解她执拗的脾气。向霆轩叮嘱,“那小心点。”

“知道,啰嗦的大叔。”梁意珂朝他摆摆手,笑成月牙状的眼睛,“争取明天不放你鸽子。”

梁意珂在门口招了辆出租车。车开没到五分钟的时间,就收到向霆轩的短信。打开一看,内容是:怨念的表情外加一句话,“不是争取而是不能再放我鸽子。”忍俊不禁,向霆轩原来也有孩子气的一面。向霆轩半强迫式地跟她交换手机号。他说,守株待兔太被动太无时效­性­。

她回复,“笑脸一枚加别忘了把照片发进我的邮箱。”

向霆轩与她同是拼命逃离自己的世界的伤心人。

相逢何必曾相识,同是天涯沦落人。

乘电梯上楼,拿钥匙开门。在玄关处看到陆信诚的皮鞋歪倒在地板上。看样子,陆信诚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差。她把鞋子放进鞋柜,发现他的拖鞋还在。无奈,只得提着他的拖鞋找他。客厅不在,他的卧室不在,书房还是不在。转到阳台,发现他赤脚站在那里抽烟。白­色­衬衫衣摆被拉出,领扣及下面两颗被解开露出脖颈,袖子被掳到手肘处,手指夹着烟,嘴里悠悠地吐出一团青烟,完全不羁放荡的感觉。

毒气扩散。梁意珂连忙站住,不再靠近。隔着安全的距离把鞋子扔过去,“喏,你的鞋子。”

“……你回来了!”这么快!他一根烟还未抽完。陆信诚从惊讶中醒神,手疾眼快地掐灭烟头,还用手臂摇晃几下,试图驱走烟气。

梁意珂走过去,站在他的身旁。这个人真高。她微微仰视他的面庞,“心情不好?”

“我在想我对不起的人又多了两位。”陆信诚望着蓝天,“年少的时候,不在意父母的心情,只考虑自己是否快活。去英国留学也纯属是跟父亲制气。恨他不顾我的意愿,非得让我念政治。父亲一向是专/政,蛮横,我总以为如论对他多坏都是他应得的……可今天突然发现他不过只是个望子成龙的普通父亲。”

梁意珂不给面子,没有顺着他的心情说好听的话,反而落井下石。“嗯,你以前一定非常嚣张不懂事。”

陆信诚哭笑不得,“你真不会安慰人?”

“谁说我要安慰你了。”梁意珂理直气壮地说,“你那名单中的NO.1就是我。”

“……”陆信诚无言以对。他有愧于人的名单中她的确是排名第一。“那你想让我怎么赎罪?”

梁意珂认真地说,“暂先陪我逛街当苦力。”

“逛街?”陆信诚的脸皱成一团。

梁意珂努努嘴,“不愿意就算了。”她很好商量的。

“愿意!”债主放话,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能拒绝。

在家吃完午饭加午睡完,梁意珂宣布,“第一站商场。”

商场孕­妇­购物区,梁意珂手上拿着一紫一蓝两种颜­色­的放­射­服,问陆信诚,“你觉得哪种好看?”

陆信诚用心比较半晌,指着紫­色­的,“这个吧~~”

“小姐,”梁意珂把蓝­色­的那件递给售货员,“麻烦拿件新的。”

陆信诚额头黑线,“……你是故意的。”

梁意珂得意地笑,光明磊落地回答,“对啊。”

陆信诚这下才明白,感情表面上是让他陪着逛街,实际上变相是在惩罚。

“别想有的没有的了。”梁意珂指着展架最上面的那个半米大小的毛绒玩具,“帮我拿一下那个熊猫玩偶。好可爱的。你的公寓实在太没生活气息。”

陆信诚个子高,手臂长,不用垫脚就拿了下来。塞给梁意珂,“给你。”

梁意珂又重新推给他,“你拿着。它是你的任务。”

陆信诚无语。他一个大男人,抱着女生的玩偶,实在有损形象。

“那算了,”梁意珂看他满脸不情愿,气鼓鼓地说,“我来拿好了。反正孕­妇­累一点又不会出事。”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还有如此坏心的一面。陆信诚无奈地叹气,“我来就好。”

梁意珂眉开眼笑,“那就辛苦你了。”

“……”陆信诚后悔,他把招她回来做什么。

“你老公真体贴。”售货员小姐眼睛细长,笑眯眯时就看不见。相当可爱。她上下打量一番陆信诚,小声地凑在梁意珂耳边,“身材也很有料哦。你的日子过得很­性­福吧?”语气轻佻,还带点情/­色­的味道。

“咳……”梁意珂被她露骨的话刺激到,岔气,轻咳不止。

陆信诚看她咳得满面通红,轻拍她的后背,关心地问,“好点了没?”

梁意珂捂住发烫的双颊,借口出去透气,让陆信诚结账。

售货员小姐欣赏的目光看向陆信诚,有长相,有气质,还有身材。完美的男人,难得一见的极品。真是艳羡。遇见帅哥当然得搭讪两句。“你妻子好害羞哦。我不过夸了句你的身材很­棒­。她就脸红了。”

陆信诚心里猛地一沉。他担心往事会摧毁现在好不容易得来的和睦。幸得梁意珂只是害羞,没有生气。这能算得上曙光吗?终有一天他真的会被原谅。想到这里,陆信诚的心情又飘然上升,面­色­也愉快起来。“她,面皮比较薄。”

售货员小姐跟着笑,“看出来了。”

拎着袋子,抱着熊猫,陆信诚走到过道,发现梁意珂停在对面一家创意饰品店的门前。看见陆信诚,她朝他招招手,兴奋地说,“这边。”

“你看到什么了?”陆信诚随她走进去。

“好多啊。居然还有Hello Kitty的麻将!这个时钟也很厉害,只有时针指到数字上时,才看得懂,不然都是乱码。装水果茶的壶也好漂亮。透明的细颈花瓶也很赞。”梁意珂满眼红桃心,不停地发出赞叹声。

女人全部是抵挡不住可爱东西的生物。陆信诚忍不住发笑,跟着她,一件件拿下她看中的物品。出店铺时,陆信诚两手挤满袋子,还抱着玩偶,向来平淡风轻的面孔流露出一丝罕见的狼狈。

“我来拿一点。”梁意珂觉得不帮忙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不用。”陆信诚想也没想就立刻拒绝,带着一堆东西,艰难往停车场走去。把东西放到后备箱,恢复一身轻松。陆信诚揉揉双臂,情不自禁吁了口气。

梁意珂笑着坐上副驾驶座,“呐,我提醒过了。你的用途就是苦力。”

陆信诚打开车门,坐上去,手上系着安全带,转头对梁意珂说,“我没抱怨。”

“那就好。”梁意珂看着车上的电子钟,“三点半了。去小吃街。”

陆信诚惊,“小吃街?”

“对啊。集合天南地北的­精­华之地。”梁意珂像看见天外之物般惊奇,“别说你没去过。”

陆信诚否认,“初中时,去过一次。很挤也很吵。”

“那叫热闹,好不好?”梁意珂想起向霆轩的五辆车,便问陆信诚,“你只要这辆别克吗?”

“问这个做什么?”

“仅仅是好奇。”

“暂时只要这辆,”陆信诚满足她的求知欲,“订的兰博基尼还在海上飘着,还要办繁琐的入关手续,估计三个星期后才到。”

梁意珂叹道,“果然都一样。”奢侈,挥霍无度的败家子。

“什么都一样?”陆信诚不解。

“没什么,”梁意珂打哈哈,糊弄过去,“随口说说而已。”

车开到小吃街已过四点半。梁意珂的臭豆腐,水果刨冰,油炸食品,连同铁板鱿鱼全被陆信诚否决。理由是对身体不好。梁意珂也后悔了,本来想让他当车夫来着,没想到他比太平洋警察还多事。

兜兜转转,两人把小吃街由南向北全逛了一

27、第27章 风波——家人。 ...

遍。在陆信诚嫌恶的目光之下,试吃各类的古怪食物,例如毛­鸡­蛋,蝉蛹,蝎子等。

再回到车上,陆信诚呈现虚脱状,对梁意珂刮目相看,“你居然连蝗虫都敢吃。”

“又不止我一个人吃。没看介绍吗?营养丰富。”梁意珂撇嘴,“我都不怕,你个大男人却怕得不行。”

陆信诚振振有词,“我有严格固定的食物种类。”

“现在联合国都提倡吃昆虫,解决全球­肉­危机。我这也是为人类做贡献。”

“……”居然还有这般伟大的借口。“你的意思,我是在拖全人类后腿了?”

梁意珂笑,无辜地说,“我可没这么说。”

夜幕降临,夜神携着纯黑天鹅绒的天幕席卷而来。陆信诚开得这条路比较偏僻,路上的车辆稀少,路灯隐藏在繁茂的树叶里,光芒微弱黯淡。满天星星格外闪亮。月亮慢慢升到半空,迷人的光晕,颜­色­内红外渐紫。梁意珂喃喃道,“明天会刮风。”

陆信诚听到她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疑惑,“天气预报上讲得吗?”

“不是啊。”梁意珂回答,“谚语说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

“你真像个老人家。还夜观天象。”

“不懂没有发言权。我这叫做博闻广识。”

陆信诚笑而不语。

梁意珂继续朝着窗外看。前面空旷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摩天轮,彩­色­灯光束变幻流动,渲染成美轮美奂的童话世界。“我们去做摩天轮吧?”

陆信诚在一下午的锻炼下,对她心血来潮的提议已见怪不怪。“没问题。”

公园游客很多,找了很久,在管理员的帮助之下,才找到停车位。把车子泊进去。里面人实在多,观赏加纳凉。他们直接去售票区买票,梁意珂对陆信诚说离开会。再回来时,陆信诚见她手上多了两个粉­色­棉花糖。无奈已经无法形容陆信诚的感受。

梁意珂望着他变形的五官,深感他实在小题大做。“只是棉花糖而已。”

陆信诚深呼吸一次,“我在想你的胃容量一定是常人的三倍。”不是他大惊小怪,而是她一路就没停止吃东西。

坐进摩天轮的座舱内,靠着机械力慢慢上升。视野越来越广阔。梁意珂对陆信诚说,“有人说,坐摩天轮会带来幸福。关键在最高点离星星最近时许愿,特别灵验。”

陆信诚评价,“迷信。”

“哎。”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这种时候该发挥点浪漫主义情怀,而不是理智。梁意珂望向天空,万分惊喜,“有流星!许愿,许愿。”

陆信诚顺着她手的方向看过去,“……那是卫星。”高度与星星一样高,但是闪烁的频率跟恒星不同。

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梁意珂怔住,泪流满面,他就不能别说出真相。她需要的是白­色­谎言,充满善意的谎言,而不是残忍的事实。

对摩天轮的绮念荡然无存。梁意珂闷着一团气,不再出声。

直到快到地面时,陆信诚说道,“谢谢你。我很开心。”

梁意珂惊诧地望着他充满真诚的眼眸。原来他接受到自己的这份心意。“开心就好啦。”梁意珂话锋一转,“不过,以后要提前约我,放朋友鸽子实在很过意不去。”

“……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你们的留言是一种幸福,也是一面镜子,一种敦促。

谢谢你们。

PS:感谢幻沫缝隙的地雷。

28

28、 第28章 风波——潜伏。 ...

清晨,梁意珂换好衣服后,想起手机还处于关机状态。连忙走到床头柜边,拿起开机。开机画面跳出,就听到滴滴滴三声,有短信进来的声音。三条短信分别来自向霆轩,郭芷蔷还有骆尘。看看信息时间,全是昨晚十点以后的。依次阅读。

向霆轩:“明后天轮到我放鸽子了。再之后计划待定。挤眼泪的表情。”

回复他,“Okay.后天,我随传随到。”

郭芷蔷简洁一些,“帮你约了陈医生早上八点的产检,勿迟到。”

想起来,自从上次那次去过医院。至今还没再去。听说孕­妇­是需要定期产检的。幸好,郭芷蔷帮她记着。不然,她还真的没意识到。赶紧回复她,“好。我会准时过去。谢谢啦。”

再最后是骆尘,“周六七点,竹风居。庆祝我与电视台签约驻外记者。祝福的,羡慕的,嫉妒的,还有喷子们都欢迎啊。”

梁意珂暗想,这条短信八九不离十是别人帮骆尘想的。嬉笑调侃不是骆尘的风格。算算日期,周六是四天后。想想后,回复他,“先恭喜一下,还有我要去的。”

七点半陆信诚起床时,惯例冰箱上贴着一张便条,“我出门了。有事电话找我。”特别的情愫油然而生。家里多一个人的感觉——还挺好。

梁意珂产检完被告知胎儿一切正常。再同郭芷蔷交谈了会,就让她回去上班。梁意珂自己一个人回去,下午到千叶逛逛,消遣时间。晚上入睡前,陆信诚还是未归。

第二天、第三天是更加空闲的日子。把小区周边所有的店铺都晃了一圈。陆信诚好像特别忙碌,早上七点半准时上班,晚上深夜也许是凌晨才回来。

她没问,只是默默帮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早饭,钟点工的安排。

陆信诚连着三天确实是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尘。白天处理是事务所与投资公司的事情,晚上则是应付一堆没完没了的酒席。华源建设与其他一些单位的项目,不用中/国特­色­的宴席就攻不下来的。

父母那边完全销声匿迹,还是没能接受。庆幸的是,他们也没再提出反对。大概是需要时间。

第三次喝得酩酊大醉、第三次醒来发现身处陌生宾馆、第三次在凌晨驾车回家后,陆信诚彻底撂挑子了。他本就喝不惯辛辣的白酒。每晚的把酒言欢都是对味蕾与肠胃的无尽折磨。他趁着醉意打电话给唐初奕与周越,让他们赶紧替补出场。

罕见的言语发威,威力惊人。半夜被吵醒的唐初奕与周越两人齐齐打了个激灵,睡意全消,赶紧乖乖答应,保证下次就由他们搞定。

周五,陆信诚起得稍微晚,到八点多才起床。他看见梁意珂又在忙着洗水果,装食盒,知道她等会又要出游了。他走过去,问道,“又要去哪?”

“现在还不知道,”梁意珂说得是实话。向霆轩只说半点时分在楼下集合,只字未提目的地。也许还没确定好。

陆信诚喝着牛­奶­,想起来心头的疑问,“上次就忘了问,你的那位朋友是哪位,大学同学吗?”

“刚认识的朋友。”梁意珂把苹果切成兔子形状,煞是­精­巧,可爱。

陆信诚觉得神奇,拿起一个,仔细观摩,“你从哪里偷师回来的?”

“日本动漫。”梁意珂自得,“我完全是个天才。一眼就通。现在几点了?”

陆信诚看一眼腕表,“八点,二十七。”

“啊,这么久了。”梁意珂手忙脚乱地装好水果,挎好包,朝陆信诚挥手,“走了。”

到楼下,已迟到一分钟。向霆轩三日未见,似乎面­色­憔悴几分,­精­神却饱满。梁意珂老规矩拉开车门,坐在后车座上。“我们去哪里?”

她一坐好。向霆轩便制动引擎,踩下油门,转动方向盘,朝门外驶去。“带你见个人。”

“谁啊?”梁意珂狐疑地问。

向霆轩神秘地说,“美人。”

“啊?你在诓我,对不对?”看帅哥,她的兴趣更高。

向霆轩卖关子,“等会真相就揭晓了。”

十五分钟的行驶后,车子开进一处高档住宅区,熟悉的左拐右拐,停在一幢红墙复式别墅旁。不过一会,一位极漂亮的女人朝车子走来。棕­色­卷发,大大的眼睛,­精­巧的鼻梁,微翘的嘴­唇­,无处不美丽。身为同­性­,梁意珂也无从挑刺。向霆轩没说谎,他真的是带她来见美人,还是个大美人。

美人自己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上,转头看梁意珂,恬笑着说,“你就是轩楼上的邻居小朋友?”似乎早就知道她在车上。

邻居小朋友?梁意珂腹诽不已,但面对如此绝­色­美人,唯有回以同等的微笑,“……是。”

“很可爱呢?我叫夏如诗。”美人陷入沉思,“我觉得你有点面熟。好像在某部电影看过你。”

梁意珂挣扎是坦白还是敷衍过去。

向霆轩出声对梁意珂说,“她是我老婆。”

夏如诗瞪他一眼,“注意措辞。昨天下午两点三十五时,我们便不是夫妻了。”

“对不起,”向霆轩改口,“夏小姐,一时口误。”

他们之间的互动真让听者匪夷所思。梁意珂着实吃了一惊。那天向霆轩只是含糊其辞,谈到双方自愿离婚。但又未细讲。再加上她被陆信诚叫回家,也没听全整个故事。

夏如诗看着窗外的风景,“好些日子没在S城了。变化好多。可惜少了以前的古朴,有几处跟加州没分别。高楼林立,呆板乏味。”

“这叫国际化,全球化。”向霆轩故意取笑,“忘了你是学艺术。”

“学艺术的怎么了?”夏如诗不服气,专脸问梁意珂,“小朋友,看你身上的­色­彩,不是学商的对吧?”

前夫妻俩的战火烧她这里。梁意珂说,“我是编导专业的。”

夏如诗颇有兴致,继续问道,“编导?做电视节目吗?”

“差不多。”

向霆轩Сhā口问,“那你几时毕业?”

“明年。再过一个多月,我就是大四学生了。”

前度夫妻默契地表示吃惊。尤其是向霆轩,“我以为你最多不过大二。”

“……谢谢你夸赞我年轻。”老是小看人,梁意珂气呼呼地回他一句。

夏如诗掩口娇笑,“呵呵,果然如你说,她好有意思。”

感情向霆轩是拿她当取乐调剂品的。本来她还疑惑,夫妻俩相聚拉上她这个电灯泡做什么?疑问总算得到解答,可她好郁闷。梁意珂问,“我们到底去哪?”

夏如诗吃惊,问向霆轩,“你没告诉她吗?”

向霆轩说,“没来得及。”

梁意珂怒。

夏如诗说,“我们去Z镇的农家乐吃海鲜大餐。”

“海边?”Z镇是个美丽的海边小镇,离S城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程确实,海鲜水产以品种繁多,质量上乘而闻名全国。美食当前。梁意珂第一反应就是上网搜索,何种食物是孕­妇­禁忌的。记得那天看过的书上讲,好像螃蟹是不可以食用的。

陆信诚近十点才到公司。刚坐下没到十分钟,周越与唐初奕一起开门进来。

周越看着陆信诚的脸­色­跟往常一般,放下心来,朝唐初奕使了个眼­色­。

“行了,”两人的小动作,陆信诚看在眼底,“当我半夜耍酒疯。但今晚你们必须跟我一起去。一个也不许逃。”这三天陪的客人全部都跟政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身为政界大户,陆信诚不出面,根本无法交代。

唐初奕淡笑,“三少果然深具大将之风。说明白话,做明白事,半点不含糊。”

陆信诚懒得听他文绉绉的废话,下逐客令,“没事做,就去约客户见面。多做点单子回来。别在我这里闲晃。”

唐初奕不仅没走人,反而不客气地坐在单人沙发上。周越见状,学他坐在另一个沙发椅上。唐初奕说,“你们都登记好些天了,是不是该先请我们喝喜酒预热一下?”

周越附和,“就是,就是。太不够意思了。”

陆信诚手扶额,“你们是不是嫌我还不够乱?”

“这你就冤枉我们了,”唐初奕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站起走到陆信诚的书桌前,放在桌上,“我们的心意。”

陆信诚拿起一看,“好大一份礼。”白­色­游艇一艘,船身绘有“城&珂”的汉字。他与梁意珂名字末尾字的组合。他想买下这艘游艇有段时间,一直没空下来去谈价码。知他者,果然当属面前的两位。

“礼物自然需要合乎情理的理由才能送出。”唐初奕狐狸式的狡诈笑容。

陆信诚挥手,“安排好时间后,会通知你们。”

得到答案。唐初奕招呼上小罗喽周越满意而退。

到达订好的店,梁意珂死命不肯进老板的私人水产库。因为她站在外面都想吐了。夏如诗也直摇头,她受不了浓重腥气味。向霆轩拿两人没办法,又不能把她们抗进去,只好他一人进去挑选。 梁意珂对夏如诗说,“我们去石桌那边喝杯茶吧?”

“再好不过。”夏如诗应道。

梁意珂拿过桌上两只­干­净空杯子,利索地倒两杯茶。顺便又把果盘全拿出来。

夏如诗笑,“你带好多水果。”

“还有些曲奇饼­干­,我拿出来。”梁意珂说,“那家点心店超有名的。”

“不用了,”夏如诗止住她的动作,“不能吃太饱,等会别吃不下海鲜。那就得不偿失了。”她十指交叉,放在磨得光亮的石桌上,“你有没有可能跟轩在一起?看得出他很喜欢你。”

突如其来这么一句,梁意珂被口里的茶水呛到,咳嗽不止。

夏如诗忙翻出纸巾递给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到你的。”

“没关系,”梁意珂缓过劲来,急忙撇清,“只是你为什么那么说?我跟向霆轩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关系。跟他相处很舒服。但绝对没有其他任何的可能­性­。”

夏如诗略显失望的表情,让梁意珂大惑不解。这两人的关系越看越扑朔迷离。

像是看出她的困惑,夏如诗缓缓道来,“我十一岁时,父母在一场飞机失事中过世。亲戚又不收留我。向爷爷也就是轩的爷爷收养了我,视我如己出。五年前,向爷爷被诊断出胃癌。幸亏,检查得早,医生说,有八成痊愈的希望。但向爷爷还是担心他万一挨不住,我便没了依靠。他常挂在嘴上的话就是,老夏的孙女便是我的孙女,我要保她一世幸福。”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停下话语,深呼一口气,尔后继续说道,“他让轩娶我。还说这是他一生中最后一个愿望。其实,我跟轩就像兄妹,彼此从未有过结成连理的想法。但都不想向爷爷难过,万一影响病情。所以我们才答应结婚。原以为会一直假装下去。没想到,纸包不住火,今年四月初,露了破绽。我跟私底下交往的男友被拍到在加州街上亲吻。事情便再瞒不下去。向家的一片大乱,你应该可以理解吧?”

梁意珂点点头。

夏如诗继续说道,“向爷爷知道详情觉得很对不起我。其他的人有的看热闹,有的理解,还有的整天说噎人的话,更有些觉得我没有廉耻。反正乱成一锅粥。轩拼命解释,却收效甚微。还有些叔叔阿姨骂他,胳膊肘往外拐……事情兜来转去,直到昨天才算全部了结。再过两天,我便回美国。”夏如诗叹口气,忧心地说,“我可以正大光明幸福了。可是轩呢?他人在国内,为了避免露出马脚,身边只零星出现过屈指可数的女人。”

这下,算是明白她方才话的意思了。梁意珂宽慰,“缘分到的时候,想逃都逃不了。向霆轩这么优秀,私下眼馋他的一定为数可观。大家都碍于他是已婚之夫,按兵不敢动。等他一恢复单身,肯定全扑上去。你还是担心向霆轩到时能否消受美人恩比较实在。”

忧伤的夏如诗立刻被她逗乐,“说得也是呢。”她看着梁意珂,眼神温柔,“如果对象是你的话,他一定每天都开心幸福。”

梁意珂赶紧比划暂停的手势,无可奈何地再次声明,“不谈这个行吗?”

向霆轩拎着两个水桶,看向她们,“过来搭把手。”

谈话被打断,夏如诗优雅地耸肩,“有空再继续聊。”

“行。”梁意珂笑着点头。

临近中午,正忙着发邮件的陆信诚接到母亲的电话。

陆母语气凝重,“你去见一次小雪,就当为了我,也是为了陆林两家的情谊。”

陆信诚回答,“我会去。”

陆母顿住片刻,“孩子的事,我没同小雪讲。”

陆信诚会意过来,“妈,谢谢。”

“等你爸情绪好点,带那女孩一起回家看看。”说完,陆母便挂了电话。

雨过天晴的预兆。陆信诚盯着手机半晌后,拨给林宛雪。

林宛雪一开口就直接问,“­干­妈,让你打电话给我的是吗?”

陆信诚闻言,沉默片刻算是默认她的猜测。

“果然,”林宛雪低落的声音,“我全部知道了。你与梁意珂的事情。之前,我还被你唬住了。以为她是幌子。”她自嘲一笑,伤感地继续说,“真傻,我竟然忘了,陆信诚对外人向来不会说真话……”

陆信诚没有Сhā话,静静听她说。

林宛雪停住一会,镇定好情绪,说道,“中午,我们就约在东城区一中前的公园门口见面。”

陆信诚启口说了第一句话,“好。”

嘟嘟嘟……粗鲁被挂断的电话,发出尖锐磨人的声响。陆信诚双手交叉,手臂支起,手背顶住额头,轻声叹口气。最近,他的情绪似乎变得很容易被外界影响。是他变得柔弱还是因为林宛雪印象中还未曾如此弱势过?

因为爱情吗?

那爱情究竟是什么?

居然能把骄傲的人变得卑微到尘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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