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它的价值,却又偏偏只能要用世俗的金钱来定价。
宋修然点点头:“你的意思是,你们之间在这方面的理解和追求不同?可我倒觉得,陆先生向我求艺多次,并无表现出半点世家子弟身上所与生俱来的那种世俗之气。他对艺术天生的敏锐和造诣实属少见。可以说,是我在遇到你母亲之后,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碰到过这样的学生。”
我惭愧点头:“不,宋老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和陆佑捷之间,我才是更像商人的那一个……”
十七岁那年我就听到过他与我灵魂碰撞的声音。可是我家破产的时候,那一地砖瓷碎瓦噼啪炸响。
我捡起来的每一个碎片都扎手,所以连他一起都不要了。
宋老先生说陆佑捷这些年还是会寻访他这样的名家,拜师,练技,我当然相信。
否则他也不会仅凭一只左手,就能画出那么流畅的速写。
我知他这些年在家族的强压之下,逐渐变得棱角全无,一点点磨滑压扁。
可是心里那股强有力量的反抗,无时无刻不在蠢蠢欲动。
无论是为了季妙言,还是为了他曾不得不放弃的事业和追求。
而我们之间之所以走不到同路,归根到底,只是太扭曲的向往和索求。
我是那么世俗的一个人,这些年却始终狠不下心忘情断爱,偏要执念那个曾经早已不复存在的少年。
他是那么纯粹,那么追求纯净和专一的人,却偏要选择在我这个完全不可能的旧爱身上,沉溺纠缠与肉欲。
我抽回神,尴尬地牵了牵唇角:“宋老,我妈是您的学生。但挺可惜的,我身上没有遗传到她的一丁点天赋。只是后来阴差阳错做了展会这一行,如今有心出去单飞,还是舍不得先天有些优势的赛道。宋老您要是方便,回头帮我带条线就行。我程时音做事您放心,绝对不会搞七捻三——”
“我当然放心,疏影的女儿,怎么会不放心呢?”宋老先生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随后长长舒了一口气:“我在这个圈子多年,说几句话的力量还是够的。回头等你把工作室开起来,可以给我策一台个人收藏展,打打名气。怎么样?”
我难掩满心的喜悦:“真的么?宋老,真的太谢谢您了,有您这句话,您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
这就是我想要的最好结果了,第一台展会就能拿到宋老先生的收藏展,这无疑是为我日后事业打了最响亮的背书。
“对了,你跟词云又是怎么认识的?”
宋老先生抿了口茶。
我尴尬笑笑,说这就更是缘分了。
随后,我讲了火车上发生的事。
“原来是这样,”宋修然点了点头,“那是真的很巧。词云这孩子,也是很有个性。不愿意跟他父母去经商,也不爱跟我学书弄话。偏偏喜欢去当警察,当英雄。”
“一年忙到头,好不容易轮到几天年休,以为他是专程来看看我的,没想到还带着工作回来。他跟你说了没有,有个什么重要案子里涉及一个走失二十多年的孩子,想问问能不能有办法把人像还原一下。”
“我已经多年不画作了,说来也是巧,陆佑捷这几天也在东陵县,说是陪着家里人在上面仙台山的东陵寺祈福捐香。于是我就专门叫他过来了一趟。”
事情的来龙去脉总算是合对上了,但有个细节我是越听越糊涂了。
案子?
走失二十多年的孩子?
那不是宋词云的弟弟么!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一条微信闪了进来,是宋词云。
【对了,忘了跟你说,如果爷爷说起哪件事,你不要提对方是我弟弟。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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