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的瞳孔猛然收缩,他大喝一声,铁拳击下。双拳还未到,拳风已震耳。
这一招重逾千斤,先声夺人,已抢得先机,令黄文炳掌中的剑法一时间无法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要知道两仪剑法阴阳相生,连绵不绝,一经发动招招领先,威力无穷。若是被动接招,势必将处于无法逆转的劣势。要是率先抢攻,说不定还有掌握局势的机会。
黄文炳气度沉着,意在剑先。右手剑斜斜划出,指向武松肋下。
他的剑式果然迫住了武松威猛的拳风。却见左手剑使得柔如柳枝,绕向对方脖颈,连消带打,犀利无比。
他的功力竟赫然比在还道村出现时高了数倍。那蒙面黑衣人所授的武功果然是十分了得。
——武松若是刀在手中,确还能与他一拼高下,但他此刻偏偏掌中无刀。
——他的一双肉拳,又怎能抵挡名震江湖的两仪剑法?
武松的身子突然似被迎面打了一拳似的,直挺挺地仰面倒了下去,锋利的剑刃就贴着他的鼻梁擦过。
他的身子还未着地,就已凌空飞旋起来,不仅躲过了刺向自己肋下的右手剑,而且就顺着原来的姿势,与地面平行横飞。
他两条腿在前,头在后,整个人似变成了一只高速飞旋的陀螺,凌空踢出了千百双脚影。黄文炳只要被踢上一脚,就休想再站得起来。
黄文炳处变不惊,身形已化做箭矢冲天而起。剑光一闪,似惊虹掣电,似蛟龙盘旋,凌空击下,直袭武松腰间。
这一招,赫然竟是两仪剑法中威力最大的“飞龙矫舞”。一地的落叶被剑气所催,四散飞扬,转眼又被剑光绞碎。
武松原本高速横飞的身子,突然就急急坠下了。
两枚剑尖原本已要刺入他的腰腹,但他下坠的去势,竟也不比剑光慢多少。
武松身子坠地,就地一滚。
“嗤……”的一声,他腰间的衣衫已被剑锋穿过,只差一寸便要被生生钉在地上,正是险到了极处,也妙到了极处。
黄文炳头下脚上,人在半空,剑尖忽然一挑,眼看就要挑穿武松肋骨。
武松手肘双双一夹,竟然已将两柄剑锋平平夹在肋下。
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两人已接连交换三招,招招看得旁人心惊肉跳,胆战心寒。生与死的距离,在这三招的交手之中竟体现得如此真实!
只是武松虽已夹住了对方剑锋,却并非已经胜了。
——此刻他如同扼住了两头凶恶的毒龙,不但不敢甩脱,反而随时都有可能被反咬一口。
——只要他的手肘稍稍一松,冰冷的剑锋立刻便可以刺穿他的身体。他此际实已骑虎难下!
他的双肘虽还是夹得紧紧的,但情势突然却起了意想不到的变化——黄文炳双手运力一抖,“呛、呛!”两声,掌中的两柄剑竟然齐齐断了。
黄文炳所用的,并不是百练精钢、无坚不摧的名剑。
所以他能运起内力,将它们震断——剑的缺点,在这里反而成了优点。
——因为断剑同样可以杀人,甚至比一柄完好无损的剑更能够杀人!
剑一断,便已获自由。这正如你紧紧抓住了一条毒蛇的尾巴。尾巴若断了,它便可以从容转过身来反噬你一口。
断剑如电,一上一下,分别朝武松的腋窝与股部削去。
这正是精彩绝伦的一剑,也是必将见血的一剑!
武松再也闪避不过。
但他没有退,身子一拧,反而迎了上去,用尽全身气力一拳击出。
——一个人若是到了非败不可的时候,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他所能做的,便只有拼命。
——只要能除掉这恶人,即便是血溅五步死于剑下,也不枉然。
雪亮的剑光中,黄文炳的脸色已变了。
他本不想与武松硬拼这一招,但一切都已太晚——武松若是想与对方同归于尽,又有谁能够避得开?
鲜血飞溅,顿时化作满天血雨。
武松的左臂已然齐根断去。自断臂处冲天而起的血雨,顿时将两人的面目淋得殷红。但他的右拳,也同时重重擂在黄文炳的胸膛之上。
黄文炳口中的鲜血立刻箭一般地喷了出来。总算他重伤武松在先,又在最后一刻聚气于胸,好歹接下了这一拳。
饶是如此,他也被打得胸前三根肋骨齐断,倒飞数丈。
只见他的身子如断线的纸鸢一般撞倒身后人墙。阎婆惜惊呼一声,飞身上前扶起,却见他面如白纸,早已昏了过去。
武松一臂已断,浑身浴血,身子却依然挺得如标枪一般笔直。他手捂断臂之处,仰天狂笑道:“今夜即便毙命于此,这一仗却也打得痛快!”
他虎目圆睁,狂声道:“还有谁要取我性命,尽管上来!”
寒风中,冷月下,他威风凛然的身影好似一座铁塔,一时之间竟镇得无人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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