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元钱,除了我交学杂费用的二十一元钱外,还剩下十多块,我们可以买上些油盐酱醋和一、两斤猪肉。
我和母亲来到镇里的街道上,街道上的人很多特别拥挤,我们发现一群人伸长脖子,在街上的一个空坝上围绕成一个人圈。
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向人圈走去。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手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在向人们倾诉:“我的家乡遭受了水灾,房屋被洪水冲走,父母亲被洪水淹死,只留下我们姐妹二人孤苦零仃,好心的大伯、大婶、爷爷、奶奶,你们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说完,就一瘸一拐地向人们乞讨。母亲看着这两个可怜的孩子,想想自己的家庭和孩子的遭遇,流下了眼泪,顺手从钱包里掏出了两元钱,交到孩子手里。孩子感激地道了一千万个祝福,人们都为这位好心的人所感动,纷纷掏出一毛、两毛钱施舍给孩子。
突然间,人群象涨潮水一般一阵骚动,大家一起往街道边上拥挤,原来是一个疯子正一丝不挂地在大街上祼奔。
待疯子从街道上消失后,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破天荒地哭喊:“是哪个龟儿子偷了我的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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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十六
大队排席厂设在牛佛镇西郊。一条用石板铺垫成的狭长街道通向一道铁栏杆大门,从铁门进去,有两堵用砖砌成的围墙和两排相通的平瓦房围成了一个宽敞的院落,院落中间的一排排石桌,象学生课桌一样整齐有序地排列,上面放着无数张铺垫床用的草席。
草席是农民用灯草编制成的,经过太阳光爆晒,人工编制出的草席就变得酥松,草席是用来出口产品,是大队唯一的一项外贸经济收入。因此,为了保证质量,必须将草席重新排列,使其上面的灯草变得稠密起来。
排席工作很简单,就是工人将晒得滚烫的草席,放到平瓦房里阴凉处的石桌上,用手掌横搓,将灯草与麻绳排得紧密、合理。
排席厂的工人相当艰苦,每排一床草席后,他们的手上就会打起一个个血泡;草席上蒸发出来的热量散发到工人身上特别难受;汗水一滴滴从他们的脸上流下来落到草席上,全身湿润。长此以往,在工人的手掌上磨擦成了厚厚的手茧。
尽管如此,大队的青年人还是特别向往这样一个职业,因为它是唯一能在每月有十几、二十元钱的收入的工作。
排席厂共有十五名职工,是从大队七个生产队挑选而来的,由于他们是室内体力劳动,所以大都是女工。
当我和母亲沮丧地挑着空空的担子到达排席厂时,哥哥和其余工人们正准备吃午餐,他们的午餐是自备的,每人只有一份。
“你们来啦!”,金庆书高兴地问:“坐一会儿,我出去给你们买点饭菜,大家一起吃!”
“我吃不下!”母亲说。
“为什么?”哥哥问。
“我的钱包丢了,庆录上学还等着用钱!”,母亲眼睛闪烁着泪花。
哥哥想了一下,说:“别急,由我来想办法!”
一位剪着短发的青年女工走了过来安慰我母亲,说:“伯母,别担心,先吃饭完再说吧!”
“妈,这是我的同事汪秀蓉”,哥哥介绍说。
说完,就端着饭盒,去饭馆买饭菜出门了。
骄阳似火,熙熙攘攘的人群驱散,狭长的街道上行人稀少;木墙瓦砾房间里住着的居民摇着扇子,正愉快地吃起午饭,他们脸上挂着笑容,大概今天收获不少;饭馆里,挤满了赶聚来的农民,他们正准备用大米、蔬菜和牲畜换来的钱尽情享受一番,店主吆喝声,农民端着酒菜的呐喊声,饭桌上的猜拳声,在闷热的饭厅里回荡,沸反盈天!
“这怎么办呢?”金庆书想道“我先向谁开口借钱呢?”他端着饭盒,走在回来街道上,脑子里浮现出几个借钱的主家。
“他们都和我们一样穷”他自言自语到。
正走着、想着,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回头看时,发现是柑桔包装厂的王经理,王经理问:“你有客人吗?”
金庆书回答说:“我母亲和弟弟来了!”脸上露出难色。王经理说:“你遇到麻烦了吗?”
金庆书说:“可不,我母亲的钱包丢了,我弟弟的学费还没有着落呢!”
他从来没有开口向王经理借过钱,感到有些脸红。
王经理问:“差多少?”
金庆书说:“大概二十元!”
王经理说:“没关系,先拿我的工资垫上一部分”。
说完,他从口袋里摸出十五元钱,交到哥哥手里说:“我只有这点,其余你自己凑吧!”
王经理是从朝鲜战场上转业回来的军人,年龄和我父亲差不多,被分配到镇供销社的柑桔包装厂,柑桔是出口贸易,厂房和排席厂隔墙挨着。
他念的书不多,但从小熟读《三字经》、《增广贤文》、《百家姓》等书籍。因此,喜欢和有知识的年轻人交朋友。
他和金庆书经常在一起,谈论诗、书、礼、仪等文章,并对他上学的遭遇很同情,他们无所不谈。
久而久之,他们便成了忘年之交。
(待续)
十七
十七
走过了这扇大门,就是我放飞的丛林。
长满知识的校园,就是我希望的摇篮。
翻开智慧的门窗,就是我吸生的土壤。
贪婪地涉取养分,勤奋中奔波前程 。
踩过兄妹们的胳膊,踏着父母亲的脊梁。
穿越崎岖的山路,Сhā上飞翔的翅膀 。
不要为生活叹息,不要对未来迷惘。
飞出了这片林子,就是辽阔的天空 。
(待续)
十八
十八
一条清澈的小河沟穿过通往校园的石桥,河水沿着校门的围墙向东流淌;校门外,是一片空旷的沙地。
紧靠在校门口左面的围墙,有两间底矮的房间,是供一位看门的老头子使用的,房门上挂着一口大钟,是用来敲响学校作息时间的钟声,一条长约200米的小路,通向一排教师办公室和教务室;路旁站立着一根根粗壮、挺拔的梧桐树,象一个个等待检阅的战士;左边是一块约50米宽的操场,操场两端种植些女真树,一排用水泥浇铸成的乒乓球桌子,整齐有序地排在操场边;顺着操场是一排四间平房教室;教室后面是学生食堂。路的右边,有一个水泥和石子铺成的篮球场,球场边站立着一堵泥土墙,墙头上盖上了瓦砾,墙壁是用水泥涂抹成的,上面盖上黑漆,是学校用来做黑板报用的。
紧靠校门右面的围墙,有一幢三层的教学楼,是学校唯一的楼房,共有十二间教室,它与其余两排平房教室和黑板报拦一起,将一块宽约50米的正方形池塘围住,池塘是用来防备火灾用的,池塘四周种植着一根根扬柳树,树枝掉落在池水里,被风吹动,水面上就荡漾着一层层涟漪。
池塘向东的一排平房教室后面是一片桔子树林,每到收获季节,桔树上的柑桔红了,点缀在树丛里的树枝上的柑橘,就象一颗颗耀眼的星星。
校园里种植着各种不同类型的参差不齐的树木,在校园校园周围吐露出醉人的芳香,学生们拿着课本,在校园的林荫道上行走,散发着青春活力。
学生宿舍在离学校半公里的土建房屋里,顺着小河沟往东走,不到10分钟的时间就到了,每间低矮、潮湿的平房宿舍里,可摆放十几个床位,床上的跳蚤和虱子,在学生们身上叮咬成大大小小的伤口;房间里,老鼠成群,不时在夜间骚扰学生们的睡眠。
清晨六点三十,学校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钟声,是学生们起床的号角,宿舍开始沸腾学生们的吵闹声,值日老师的吆喝声,在朦胧的晨曦中回荡。
学生们洗涑完毕,一个个跑步来到学校。然后,从学校的蒸饭灶里取出早餐。蒸饭灶是用砖块砌成的,可装几百个饭盒。当食堂的工人往炉灶里送煤炭,燃烧锅灶里的水,水里冒出的蒸气时,很快将饭盒里的米饭蒸熟。
由于学生们的饭盒较多,学校有人拿错饭盒,或偷饭盒的情况,时有发生。
当教室里传来朗朗的读书声时,学校早自习、早读开始了。紧接着,按照学校的作息时间完成学生们一天的课程。
学校共有28个班,1500多名学生。其中,两年制高中有8个班;五年制初中班,有20个班。
夜晚十点半,学校洪亮的钟声最后一次被老头敲响,教室里一盏盏闪亮的白炽灯,不情愿地熄灭了。
校园里又恢复了一天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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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十九
这是一个神秘的地方,这是我们全新的校园。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写着不同的故事;一双双渴望的眼睛写着相同的内容:求学!
我们象是一个个马拉松赛场上奔跑的选手,跑过一段时间后,远远地抛开了原来的队伍,聚集成一个新的梯队,向遥远的终点目标进发。
我们来到操场旁边的一间粉墙四壁的教室,几排高挂在屋顶上的白炽灯,闪烁出明亮的光辉,一排排崭新的桌椅、板凳,整齐有序地排列在教室中间,在讲台后面的大木黑板上,用五颜六色的粉笔,写着几个闪烁的大字——欢迎高一(3)班全体新同学。
讲台上站着一位近六十岁的老师,他手里拿着一本花名册,正一个个地念着我们陌生的名字。
只见他两鬓斑白举止文雅。
几十年艰难困苦的岁月和人生巨变,在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雕刻出沧桑的痕迹,往事不堪回首,在漫长的日子里,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使这位曾经风流洒脱、才华横溢的英俊少年,磨练成今天的老态龙钟、步履螨跚的样子。
他就是我们的班主任老师,曾经在抗日战争时期,在重庆渣子洞“中美合作所”任国民党首席翻译官——莫熟熙。
在他离奇、不平凡的故事里,写满了中国近代的历史,应证了时代的变迁。
他曾象一件工具一样为国民党效力;又象一件衣服样被国民党遗弃。
解放后,共产党人冠以“国民党特务”的高帽。
于是“三反、五反”运动开始了,“四清运动”袭击来了。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来临时,他那疲惫不堪的身体又一次被折腾得遍体鳞伤,一顶特制的尖尖帽,高戴在他的头上,一根根粗壮的绳子,捆绑着他的肩膀,胸前挂着的几个“打倒国民党特务分子”大字,犹如一块耻辱的十字架,在他心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被红卫兵游街示众,干重体力农活、挑大粪、看菜园、被人囚禁,成为家常便饭。这是那个时期人们对他特殊的待遇和奖赏。
老婆离婚和别人跑了,儿女们与他划清界限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留下他孤零零地被人们唾弃,他似乎在一个与世无争的世界里苟延残喘、残度余生。
“文革”后,共产党为他平反昭雪,还给他一个发挥余缺的空间。他好象又回到了年轻时代,焕发出了一股满腔热情,回到为人师表的行列,毅然承担起了新生班班主任的重任。
点完名后,莫老师显得很激动,转身用黑板刷,将黑板上的几个大字擦掉后,双手压在讲桌上,用他岁月不饶人的、沙哑的声音说:“同学们,你们将在这间教室里度过自己两年浪漫、短暂的高中生活,你们有一个难忘而美好的青春时光,趁你们年轻的时候,好好学习把握机遇吧!”
“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书山有路勤未尽,学海无涯苦作舟’。在这个奋发图强的年代,你们就要为实现自己远大的理想努力拼搏了!”
说完,他在黑板上写下一行娟秀的大字:
Nothing is diffculty If you are struggling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待续)
二十
二十
如果说莫叔熙老师是多年被人们沉封地窑里的一坛醇酿老酒,那么,被人们揭开了瓦盖之后就应该散发出醉人的醇香。
他温文尔雅的气质让我们敬慕;他滔滔不绝的讲授让我们信服。在他智慧的大脑里仿佛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知识,他渊博的学识和不平凡的经历常常把我们带入一个梦幻般的境地、离奇般的世界。
他在我们身上找到了青春与活力,我们从他身上看到了希望和光明。
于是他笑了,笑得那么的灿烂;我们也笑了,笑得无比的开心。
终于有一天,我们大家都不再笑了。我们发现:莫老师只能是一个好老师,但不是一个好的班主任。
固然,时代可以改变一个人一生的命运,它是一位最优秀的驯服师,可以使野蛮变得文明,可以使恶毒变得善良;可以把英雄驯化成懦夫,也可以让坚强变得软弱。
如果用历史的眼光去衡量一个时代的历史,按照自然的法则,应当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因此,英雄与懦夫,只能是一个时期人们持有偏见的代名词。
经受过多年的打击和磨难之后,莫老师坚强不屈的性格早已变得玩世无恭,他在人们面前,处处是悲卑弓曲膝、逆来顺受。
因此,他对学生的管教甚为松懈,对他们的劣迹和不轨行为,更是听之任之。慢慢地,学生们不再怕他、敬佩他了,班上几位调皮捣蛋的学生把课堂纪律搞得乌烟瘴气,教室里的早、晚自习,象是一个自由贸易市场。上课时,大家交头接耳、东张西望,学校的不良风气像瘟疫一样在班里蔓延。
有几个好事的学生在莫老师面前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学生:“你有过爱吗?”
老师:“!”
学生:“你有过恨吗?”
老师:“!!”
学生:“你挨过批斗吗?”
老师:“!!!”
自然的属性是:“进朱者赤,进墨者污”,我仿佛掉进了一个大染缸,身不由己地被染指。
于是我又开始拾回自己原有的恶性,甚至于变本加厉;上课时,趁老师在黑板上写字之机,用粉笔向他扔去,又一次次地和同桌的女同学争书桌、吵架。
我同桌的女生特别厉害,在我们的争斗中,我经常在她面前吃亏。于是有看热闹的同学居然还送了我一个“粑耳朵”的雅号(怕老婆),这个雅号一直叫到高中毕业。
饿了,我去食堂偷其他同学的饭盒;没钱了,变着法子伸手向母亲、哥哥要钱,当在他们骨瘦如柴、多茧的手上,接过一张张零零星星的纸币时,我还真有点心安理得、幸灾乐祸呢!
看到我用钢笔涂改过的学生成绩通知书时,哥哥金庆书终于发怒了,他历声说到:“从今往后,不许你住校,不许你在学校食堂吃饭!”
于是,我搬到了他工作的排席厂。狭小的集体宿舍里,我和他共挤在一张床上,共同吃他们食堂里的饮食——不过,我吃的是细粮,他省吃俭用是粗粮。
(待续)
二十一
二十一
吃过晚饭,汪秀蓉拿着两张电影票兴冲冲地来到正在石桌上埋头排席的金庆书后面,拍拍他的肩膀说:“今天晚上电影院有一部台湾故事片《汪洋中的一条船》放映,你能陪我去看吗?”
金庆书用手擦了擦头上的汗说:“还是你自己去吧,我还有许多活没干完!”
为了多挣些钱,金庆书独自承包了两个人的活。
汪秀蓉说:“活是干不完的,你还是要注重身体”
说完,她拉着金庆书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走吧,票我已经买好了!”
于是,他看了一下旁边堆积如山的晒干了的草席,叹了一口气,极不情愿地跟汪秀蓉一起出发了。
今天的天气很闷热,黄昏的街头巷尾行人稀少。他们沿着一条狭长的街道,正朝设在镇中心的电影院方向走去。
汪秀蓉是大队副支书的侄女,虽然家庭生活不算宽裕,但没有任何负担,只有父母亲和他们姐弟二人。弟弟在念小学,而且还经常得到叔叔的周济。
她的长像较好,眉清目秀,有一副菩萨一样的心肠,心直口快,性格温顺,开朗大度,很受工人们的赞赏。
她比金庆书小两岁,时值花样年华,是一位含苞欲放的少女。
她被金庆书的勤劳勇于为家庭排忧解难,宁愿做出自我牺牲的精神所感动,偷偷注意着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潜移默化中喜欢上了这位善良的小伙子。
最近以来,她遇到了一件极不顺心的事情:好心的叔叔托人给她说了一门亲,男方是大队支书的公子,家庭条件相当优越。
母亲为能够攀上这样一门亲事,早已笑得合不拢嘴,并不停地催促他们早日完婚。
支书的儿子是一个十足的花花公子,他十分懒惰,不思上进,成天躺在父亲这颗大树下做一些好娱恶劳之事。
迫于父母亲、叔叔的家庭压力,汪秀蓉只能听天由命,勉强将婚事答应了下来。然而,在她那颗动荡不安的芳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叛逆的成分。
“你说,男女之间的友情和爱情是怎么的一回事情?”,路上,汪秀蓉突然问道。
金庆书回答道:“一般地说友情和爱情是因果关系,先是友情,然后变成爱情!”
她问:“那么,结婚后会有爱情吗?”
金庆书答道:“结婚只是一种结果,它往往并不需要爱情。”
汪秀蓉开始沉默不语,想到自己将要面临的婚姻生活,就有些发怵。就这样,他们一前一后地在街上走着。
电影院原来是镇上的一个大礼堂,供开大会讨论时用的,里面有一千多个木椅座位。只见在水泥砖墙外的电影院门口站满了来看电影的人,他们排成一排沿着拱型的大门雨贯而入。
金庆书和汪秀蓉随人群一起走进了电影院,很快找到了他们的座位,对号入座之后坐了下来。
电影终于开始了,情节描写的是一位美丽善良的女子嫁给了门不当户不对的阔少爷家。她怀孕后被赶出家门,小孩子出生后呣子俩孤苦零仃的苦难生活。悲惨的故事情节感人肺腑。
电影还没有放完,电影院里传来一阵阵哭泣声,他们都被主人公悲惨的命运所感染,汪秀蓉更是象泪人似地情不自禁地紧握住金庆书的手,内心随着故事的发展波澜起伏。
电影终于放完了,他们各自的眼睛都变得湿润、红肿,伴随着人流忧伤地离开了电影院。
俩人行走在狭长的街道上。一阵大雨袭来,天空中一团漆黑,地下看不见一丝光亮。他们就在大雨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前进。
突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街道两边的房子,一个响雷刺破茫茫的天际,仿佛要将天空劈成两半,吓得汪秀蓉直打啰嗦,她身不由己地扑到了金庆书怀里。
闪电雷鸣之后,大雨磅礴。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才感觉到彼此身体上的热量和彼此的心跳,于是不好意思又极不情愿地将身体分开了。
当他们回到宿舍时,两人都像个落汤鸡似地被雨水湿透。
在暗黄|色的灯光下,汪秀蓉挂在胸前紧贴湿润衬衫上的两个高高隆起的东西还在不停地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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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二十二
汪秀蓉的婚礼如期举行,她的婚事办得极其隆重!
大队几辆手扶式拖拉机载满了她嫁妆,和十几辆载着送亲、迎亲的队伍的拖拉机一起排成一条长龙,敲锣打鼓地从她家出发,在机耕路上浩浩荡荡地往大队支部书记家进发。
看热闹的农民人山人海;参加婚礼的社员更是络绎不绝。送来的礼品堆积如山,在支书家的院落里挤满了喜气洋洋的人群,他们都为如此壮观的场面喜笑颜开,各自奔走相告。
为参加汪秀蓉的婚礼,排席厂破列放了一天假。大家争先恐后地回到农村,愉快地为这位曾经一起同甘共苦的姐妹、战友送别。
金庆书以身体不适为由没能参加她的婚礼,独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起闷酒来。
那天夜里,两人在看完电影后在回到宿舍路上的那场大雨,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幻想与甜蜜的回忆。
当他平生第一次触摸女人、接触汪秀蓉富有弹性的身体时,他先是一阵惊慌,继而是一阵舒畅。他的脑袋乱嗡嗡的,不时有一股幸福的暖流在他全身流淌。
短暂的拥抱给予了他快乐的惊喜,他深深地为汪秀蓉多愁善感的表情和大胆的行为所感动!
夜里,他平生第一次失眠了。在无数次的假设和幻梦之中,一种说不清的冲动象潮水一样把他推向幸福的Gao潮与极点。
猛然间,一股粘稠的液体从他的尿道噴发而出,浸染了他穿在身上的一大片裤叉。
男人因征服世界而征服女人,女人因征服男人而征服世界。
在汪秀蓉看来:金庆书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雨夜中的那次拥抱本是一个浪漫而温馨的事情,却被他白白浪费掉了,她还没来的及细细品味就稍纵即逝了。
那天如果金庆书有所表示,采取进一步地行动,那将是一个多么美妙的夜晚?当她从他怀里极不情愿地离开时,有一种说不出的遗憾和惆怅。而少女羞耻的心是很强烈自尊的,在不经意之间往往会变成愤怒和嫉恨。
她在心里不停地骂道:“真是一个呆子!”
夜里,她同样失眠、同样感慨也同样惋惜。
第二天,当她用因缺乏睡眠而疲惫不堪的脸看着金庆书时,他居然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有一股无名之火在汪秀蓉胸口燃烧,她总想找个机会发泄。
其实金庆书的表情是装出来的,对她异常的表现并不是无动于衷。
他很清楚汪秀蓉的用心良苦,他也很明白和一位大队支书的儿子争媳妇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这将意味着他被排席厂扫地出门;将意味着自己美好的前程葬送掉;将意味着弟弟在学校交不清学费、挨饿,受同学们歧视。
汪秀蓉再也忍不住了。在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他把金庆书约到砣江边认认真真地和他深谈了一次。
汪秀蓉:“你对我的印象如何?”
金庆书:“不错!”
汪秀蓉:“仅仅是不错吗?”
金庆书:“是的!”
汪秀蓉:“难道没有别的意思?”
金庆书:“没有!”
汪秀蓉:“你喜欢我吗?”
金庆书:“喜欢!”
汪秀蓉:“那你爱我吗?”
金庆书:“不!”
汪秀蓉:“为什么?”
金庆书:“我很尊重彼此之间的友谊。”
说完话之后,金庆书长叹一声松了一口气,他把“不敢”两个字说成“彼此之间的友谊”,此时的心情不可言状。
汪秀蓉彻底失望了。那天夜里,她不知道是带着怎样的伤疼,流着眼泪离开金庆书的。
人们的理智与情感就这么简单:常常是一念之差将擦肩而过的缘分埋藏在一个个生命的长河里,然后尘封于永恒的记忆之中。
汪秀蓉就要嫁人过上家庭幸福生活了,金庆书却孤身一人。
于是,他躲藏在宿舍阴暗的角落里打开了一瓶高粱酒,试图在酒精的麻醉中得到解脱。
在他半醉半醒之间,宿舍房间的门却被一个人轻轻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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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二十三
酒是一种文化,饮酒是一门艺术!生活中人们以不同的形式品酒、喝酒或醉酒。
品酒的人从酒中找到乐趣;喝酒的人分两种:一种是瘾君子,他们把饮酒作为一种嗜好,一日三餐必不可少;一种是把饮酒作为交际、娱乐、经商、会友或节日庆祝的手段,酒则成为应酬时用来活跃气氛的添加剂;而醉酒的人,则是把酒作为发泄忧愁、烦恼或不幸的工具。
人们把因喝酒而醉的人称为醉鬼,醉鬼总是醉态万千、丑态百出。
醉酒的人不认为自己酒醉,而是认为自己在尽情、尽兴、自娱自乐中走近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似乎找到了“欢乐”和“解脱” 。
然而,“渴时一滴如甘露,醉后添杯不如无!”。醉后的酒不能使人得以解脱,反而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柑桔包装厂王志强经理推开金庆书虚掩着的房门时,一股浓烈的酒精味扑鼻而来。
只见金庆书斜躺在床上,手里拿着酒不停地往嘴巴里灌,他已经面红耳赤,嘴唇发紫,舌头不听使唤地唠叨——显然已烂醉如泥。
“你不是没有喝过酒,为何今天醉了?”,王经理夺过他手里的酒瓶时说。
“我没醉,我没醉!”,他用手比划着试图夺回酒瓶。
“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情可以告诉我吗?”,王经理把酒瓶放到桌子上,坐到金庆书床边安慰道。
“今天她结婚,你知道吗?”,金庆书从床上坐起嘴里喷了一股难闻的酒气,想往地下呕吐。
一阵狂吐之后,王经理站起来扶着他,捶着他的背问:“谁结婚?”
“汪秀蓉!”,他有些神情恍惚无力地躺回到床上说。
“这是件喜事呀,我们应该为她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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