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意外的蜜月旅行
一向身体硬朗的公公突然就病倒了,其实杜老爷除了血压比正常人高些之外,并没有其它疾病,他突然卧床不起,最担心和忐忑除了晚心还是晚心。
她莫名的就很害怕,怕公公和爷爷一样突然离世,虽然公公并不如爷爷那般疼爱她,她对公公的感情也没有爷爷那么深,但她知道,如果公公真出了什么意外,所有的人都会笃定她就是一个扫巴星。
晚心懊恼的吃不下,睡不着,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个不详的女人,为什么一向风平浪静的杜家,从她进门后就灾难不断?
杜国贤起初就是感到胸口闷,吃不下饭,在医院住了一周后,医生诊断说血压高引起了肺部感染,让他定期吃抗生素,出院后,还是不能下床走动,杜默生高薪聘请了一名家庭医生,每天定时来给杜老爷检查身体和治疗。●●hihua
那段时间,杜夫人的嘴就像把刀似的,不知说了多少伤人的话,因为晚心知道家里的矛头会指向她,所以每一次都避免一个人来去,几乎成了杜默生的跟屁虫。
对于婆婆的指责和谩骂,她不用反驳,杜默生都会替她挡回去,整个杜家,就只有他相信,是祸躲不过,并不是因为何晚心是扫巴星。
但是也不是每一次她都能很凑巧的和他一起回家,一起去公司,总有单独来去的时候,当某天她一个人回家经过客厅时,一场激烈的唇角之战拉开了。
“我说怎么突然感觉阴气这么重,原来是扫巴星回来了!”
窦华月鄙夷的往晚心身上撇了一眼,转头对正在玩游戏的女儿发牢骚。
杜梦瑶放下手里的游戏机,趾高气扬的走到晚心面前:“喂,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离开我们家?是不是要把我们弄的家破人亡你才满意?”
晚心冷冷的从她面前走过,却被她再次上前拦住。
“你想怎样?”她直视杜梦瑶。
“我刚才问你的话现在回答我!”
“你刚才跟我说话了吗?”晚心疑惑的皱起眉。
“你耳聋了是不是?我说喂你没听啊!”
杜梦瑶冷哼一声。
“我怎么知道你说喂就是喊我?我的名字又不叫喂,你不喊嫂嫂也没关系啊,但你不要跟我说些我听不懂的,假如我喊声笨蛋,你就知道我一定在喊你吗?”
“你……”杜梦瑶被她戏谑的哑口无言。
看女儿吃了亏,杜夫人不甘示弱的冲上来,“狐狸精不愧是狐狸精,牙尖嘴利的,把我们杜家害得祸事连连,竟然一点愧疚都没有,你就继续兴风作浪吧,若是哪天再出什么无法收拾的局面,我看默生还怎么护着你!”
晚心对婆婆指桑骂槐已经忍了很久,她讽刺的笑笑,故意说:“我为什么要愧疚?我行得正战的稳怕什么?你要是看不惯就去跟你儿子说,有本事就让他把我离了,整天跟我斗嘴有什么用?”
“你敢跟我顶嘴是不是?”窦华月火冒三丈,上前就要甩耳光。
晚心身子一闪,躲过了她恶毒的手掌,她站在楼梯的中央,倔强的的说:“从今以后,谁也别想再甩我耳光,就是我老公的妈,也不行!”
“反了反了!!”杜夫人气的浑身发抖,拉着一旁女儿的手说:“梦瑶,把那个狐狸精给我抓住,我今天非把她的嘴打烂不可!”
杜梦瑶接到母亲的指令,奋力的扑向晚心,晚心跟着杜默生练过柔道,对付杜梦瑶简直就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她反手一勾,把杜梦瑶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哇……”杜梦瑶长这么大家里人连手指都没有动过她一根,现在却被同是女人的何晚心摔倒在地,顿时连痛带羞愤的嚎啕大哭。
窦华月见她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把梦瑶摔在地上,顿时大惊失色的咆哮:“你果然是狐狸精,竟然会妖术!!”
“是啊,我就会妖术,你要不要上来领教一下?”
晚心对婆婆挑衅的勾勾手指,杜夫人咽咽口水,语结的说:“你……你以为我怕你啊!自古邪不压正,看我怎么教训你!”
杜夫人两手一伸,低着头,像一头牛似的冲向晚心,她死死的抱住晚心的腰,晚心要想摔倒她其实也不难,关键她有些犹豫,这可是她婆婆啊,就算恶婆婆再坏,这做媳妇的要是把婆婆都摔在了地上,那她真担心出门会不会遭雷劈……
她一个犹豫的瞬间,被婆婆压倒在地上,杜梦遥一看母亲占了上风,也顾不得哭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上前疯了一样撕扯晚心的头发,嘴里愤怒的哭喊:“我让你摔我,让你摔我!”
晚心直觉头皮都快要被扯掉了,她再也不去想什么出门会不会遭雷劈,因为她已经笃定的明白,如果她再不反击,在被雷劈死之前一定会先被这对母亲活活打死!
她忍无可忍的把骑在身上掐住她脖子婆婆用力一甩,甩了个四脚朝天,杜夫人惊痛的哀嚎一声,杜梦瑶抓得更用力了,晚心感觉脸颊火辣辣的,她扬起拳头对准梦瑶的脸一拳砸下去,杜梦瑶立马松手捂着脸尖叫一声,顿时,婆婆和小姑子的哭声把杜家大宅都晃动了。
晚心坐在地上伸手往自己脸颊痛的地方摸了下,竟然摸出淡淡的血丝,看来一定是被杜梦瑶抓伤了,头皮一阵阵的麻痛,痛的她简直要晕过去,伸手揉了揉头皮,竟然掉下来一小摞头发,顿时气的差点昏过去,这个杜梦瑶真是下手太狠了,她对这野蛮的母女俩手下留情,她俩倒好,毁了她的脸不说竟然把她一头秀发都揪的成把往下掉!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愤怒的指着杜梦瑶,警告她:“以后别在我面前耍大小姐脾气,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杜梦瑶被她揣了一拳后,就一直捂着脸哭,所以晚心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当她这句警告的话说完后,杜梦瑶扑倒在杜夫人身上痛哭:“妈,我们走吧,这个家我们不能再待了,这个狐狸精会妖术,我们斗不过她,她早晚会整死我们的……”
杜夫人也是哭的伤心欲绝,她一直喜欢化浓妆,晚心平时觉得她化妆也挺好看,此刻被泪水一过滤,那模样简直不堪入目,眼线液化成了一坨黑水,脸上的粉起了一层皮,红色的口红揉得满嘴都是,咋一看,就跟那吃了人的女鬼没啥区别……
晚心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准备上楼,谁知道她脚步还没站稳,那野蛮母女俩像打不倒的小强再度扑上来,一个抱腰,一个抱腿,让她动也不能动,晚心被激怒了,三人再次打成一团!
杜默生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精彩的一幕,客厅里的东西被摔的一片狼籍,三个女人抱成一团,哭声,尖叫声,哀嚎声,听的人心惊胆战……
“你们在干什么!”
他震惊的咆哮了一声,三个女人终于松开手,悲痛的回过头,杜默生猛得倒抽口冷气。
他的视线越过晚心,只见她精致的脸蛋被抓得伤痕累累,正披头散发的轻声抽泣。
再看第二个,他的妹妹杜梦瑶,似乎是最惨的一个,左眼明显被人揣了一拳,青紫了一大片,半边脸也是肿的,头发跟鸡窝没区别了。
最后一个,那脸上的彩妆已经印的分不清是谁了,他只能凭感觉判断是母亲窦华月,此刻正揉着腰呈半昏迷状态……
“你们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他已经无法形容看到眼前这一幕的震惊,他的妈妈妹妹老婆打成一片?呵,果然三个女人一台戏。
“哥——”
杜梦瑶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声,把杜默生吓得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他蹩着眉安抚道:“别激动,慢慢说……”
“你娶的这个女人她会妖术,你看她把我和妈打成了什么样,呜呜……”
她哭着指了指身后的母亲,却没看到人,惊慌喊道:“妈呢?妈去哪了?”
头一低,看到母亲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顿时哭的更凶:“你看,她把妈都打的昏死过去了……”
杜默生上前一步,推了推杜夫人说:“妈,醒醒?妈?”
喊了好几声母亲也没反应,杜默生叹口气走到晚心面前,还没开口晚心就吼道:“别骂我,我是正当防卫!”
她话刚一落音,窦华月猛的坐起来:“你防卫个屁!你都会妖术还需要防卫吗?”
她把视线移向儿子,用从未有过的可怜眼神哭诉道:“默生,你都不知道,她真的会妖术,手只要动一动,就可以把我和你妹妹摔的趴不起来,你妹妹挨打就挨打吧,我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是你妈,她竟然都不手下留情,你听说过哪家媳妇打婆婆的吗?你今天要是再不替妈出口气,我今晚就弄瓶三步倒喝死算了,可怜我这把老骨头,我也没脸活在世上了……”
杜夫人说完,哭的惊天动地,不愧是母女俩,打架一样厉害,就连哭都比常人有重量!
晚心冷冷的看着婆婆告状,她已经不想作任何解释,如果杜默生要替**讨公道就讨吧,这个家简直不是人待的,她算受够了!
杜默生撇了眼晚心,什么也没说,只是轻声跟母亲解释:“妈,那不是妖术,是柔道,我让她练着防身的,你们……”
“什么?防身?”他话没说完,就被母亲尖叫着打断:“防身那不就是防着我们的吗?难道你真的要为了她六亲不认吗!”
“不是这个意思,妈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现在也看到了,她懂防身术我们就得挨打!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晚心没好气的顶撞一句:“难道我没受伤?那我脸上这些伤是我自己吃饱了抓的吗?”
“你少说一句。”
杜默生轻声训斥她,晚心那个气啊,堵的心口都痛。
“妈,你别生气,我待会到楼上好好治治她,你腰不好先起来,这地上怪凉的。”
晚心听了他的话都想吐,既然不问缘由就这么孝顺,那以前对她那些维护都是虚情假意不成?
“为什么要到楼上,现在当着我的面就给她颜色瞧瞧,不然她以后还不骑到我们头上了!”
“哥你要是故意忽悠我们就直说,我和妈其实也不指望你替我们讨公道,反正受这个女人的窝囊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挨的过就过,挨不过被打死了活该!
杜默生心疼的走过去替梦瑶擦眼泪:“瞧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不管怎么样,你和妈都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们。”
他说完走到晚心面前,板着脸命令:“我给你七天假期,你哪儿也别去,就在家把《女训》、《女戒》、《道德经》给我统统看一遍!”
晚心震惊的望着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杜默生又补充道:“这些书我书房里都有,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里面,敢不照做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晚心愤怒的想跟他争辩,杜默生眉一挑:“你什么你?还不给我上去!”
她撇了眼一脸得意的婆婆和小姑,顿时气的两眼冒金星,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起身跑上了楼。
这是杜默生第一次当着家人的面训斥她,晚心所有的委屈都化成了屈辱,她上楼就拿起包收拾衣服,准备离开这个不是人待的地方。
收拾到一半的时候,她听到一阵脚步声,顿时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门吱呀一声打开,接着她用眼角余光撇见一双锃亮的皮鞋向她靠近,她装作无视的继续收拾,杜默生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开我!”
晚心冷冷的挣脱,她每天在杜家过的如履薄冰,稍微出点事,不管大事小事就成了众矢之首,以为杜默生明白她的处境,况且他自己也一直以来都说理解她,现在可好,不问缘由,不分青红皂白就骂她,还让她看什么《女训》、《女戒》、《道德经》,真是笑死人了!
“你不会生气了吧?”
杜默生圈住她的腰,一副很无奈的口气。
“难道我不该生气吗?”晚心恼火的转过身:“你不是要说收拾我吗?收拾啊?你收拾啊!”
“我那是故意做样子给她们看,你还真当真啊?”
他叹口气:“我以为我使劲的冲你使眼色,你都明白呢……”
“我光听你说的话我就要气死了,我还有心情去研究你的表情吗?”晚心愤愤的说。
杜默生扳过她的肩膀,让她与他面对面,极尽温柔的解释:“你看你把她俩打成什么样了?我要是不做做样子,实在说不过去呀,再怎么说,她们都是我的母亲与妹妹,难道你真要我为了你六亲不认啊?”
“你做样子就要让我去看什么《女训》、《女戒》、《道德经》吗?你以为你是孔子啊?你书房里有这些书为什么不让你妹看?你看看她都被宠成什么样了!”
晚心一**坐在床上,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到处都痛。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你以为看到你这样我不心疼啊?”杜默生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我连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你,看到你这张脸,我就觉得我的心也被抓了……”
虽然有些肉麻,可他严肃的表情还是让晚心觉得不像说假话,火气瞬间消了不少,她没好气的提醒:“心疼还不赶紧给我擦药膏,我要是留疤变丑了,你是不是就有回杨芊雪身边正当的理由了?”
杜默生赶紧起身翻药箱,找了盒玛卡和消毒水,棉签,然后半蹲在晚心面前,“光顾着心疼你,都忘记要擦药了,别动啊,疼也别动。”
他用棉签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伤口上的污渍和血丝,晚心痛的龇牙咧嘴,“轻点,轻点!”
“现在知道疼了?打的时候怎么没觉得疼?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又不是不知道我妈和我妹的为人,你跟她们较什么真呢,活受罪!”
“你以为我想啊?她们都扑上来了,我要是不反击现在你也不用替我抹药了……”
“为什么?”
“当然是被打死了啊!笨蛋!”晚心瞪他一眼,继续说:“你都没看到你妈和你妹那一副要把我撕成碎片的模样,简直让我不想动手都不行,有一首歌叫什么名来着,什么来着……”她思忖了几秒,一拍大腿:“叫《好汉歌》,你听过吧?里面有一句不是这么唱的吗:该出手时就出手!就出手!”
“……”
杜默生无语的摇摇头,继续替她消炎:“打就打了,也不能下手这么重吧,我当初教你柔道是让你出去防色狼的,不是让你打自家人的,你看我妹那眼被你揣得跟熊猫似的。”
“那我有什么办法?她们是两个人,我只有一个人,难道你要我站着不动吗?而且我不是没有顾虑的,我要不是因为有顾虑,凭我那么高深的柔道功夫,我至于被抓成这样吗?”
“哟,多高深啊?”杜默生没好气的笑了笑。
“连你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你说呢?”她得意的扬起下巴。
“真好意思说!”他故意把棉签往下压了压,晚心马上尖叫一声:“痛,痛啊!你下手不能轻点吗!”
杜默生替她擦药膏的整个过程,何晚心的哀嚎声就没停止过,她俩都不知道,在紧紧关闭的房门外,站着一个偷听的人。
杜梦瑶三步并两步的跑到杜夫人面前汇报喜讯,“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窦华月疑惑的挑起眉,一只手正拿着乔曼之前送给她的按摩仪在腰上滚动着。
“我哥打那个女人了……”
“怎么可能?”
几乎是本能的摇头,窦华月才不相信女儿说的话:“你哥恨不得把那女人举在头顶上,他敢打她?你肯定听错了。”
杜梦瑶急忙解释:“没听错,绝对没听错!我亲耳听到那个何晚心痛苦的咆哮,她说什么——痛,好痛啊,你下手不能轻点吗?你真打算置我于死地是不是?杜默生我恨你……”
窦华月见女儿眼神笃定,将信将疑的往楼梯的方向撇了眼,嘀咕了句:“难道你哥这次真的醒悟了?”
“肯定是啊,你不信可以自己去听听啦。”
“哎,我这腰都直不起来了,我哪还有力气去听,若真如你所说,那估计是假不了……”
“肯定假不了!能让那个嚣张的女人被我哥打,我今天受的委屈和痛苦也值了!”
杜梦瑶说完,歇斯底里的哭了个痛快。
因为杜默生做样子的一句话,晚心不得不配合的在家待七天。
杜老爷的身体还是没有恢复,他整天下不了床,对于家里发生的事想管也管不到。
晚心不可能真的去看什么《女训》、《女戒》、《道德经》,但除了上网似乎没有其它事可以做了,令她欣慰的是,每天中午恶婆婆都会去跟其它阔太太打麻将,杜梦瑶还在上大学,所以下午的时间,她可以在家里自由走动,而不用担心会再向上次那样发生激烈的战斗。
被囚禁在家的第一天,她在书房里看了一天的电影,第二天,她去看了大姐,并且把她偷偷的带出房间在外面花园里玩了一下午,第三天中午,她想到好久没见过杜老爷了,想到他平时虽然不待见她,但怎么说也是默生的父亲,她的公公,所以,她决定去看看他。
走到公公房门前,她轻轻的敲了敲门,敲了好一会没声音,以为他是睡着了,正准备离开,却又听到一声极微弱的声音:“进来……”
她赶紧推门入内,走到杜老爷床前,轻轻的唤了声:“爸。”
显然对于晚心的出现,杜国贤是颇为吃惊的,他淡淡的问了句:“你怎么没去公司?”
已经记不清是从哪天开始,没人在反对她留在杜氏,甚至对于她升职也没有过多不满,于是她想,可能是她的能力折服了所有人。
“我……”
她难堪的低下头,难道要跟公公说她跟婆婆小姑子打架,被他儿子罚在家读四书五经吗?虽然只是做样子,那也怪难为情的。
“你抚我坐起来。”
其实她不说,杜老爷也清楚,因为她不说自然有人说,每天和他同床共枕的妻子窦华月,不知说了几个晚上了。
晚心上前抚起他,心里挺不是滋味,就在前两天,她才从默生口中得知,公公很有可能是瘫痪了。
“我给您倒杯水。”
她赶紧转身拿起水壶,身后的公公随意问了个问题,让她身体僵了僵。
“嫁到我们杜家,很辛苦吧?”
这一句话让她想起了杜爷爷,也曾这样问过她,当时她的回答是,即使再怎么不适应,也会慢慢的学着适应。
“不辛苦啊。”她笑着把一杯白开水递到公公手里,说:“嫁到什么环境不重要,嫁给自己心爱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杜国贤诧异的撇她一眼,眼神极其复杂。
“杨芊雪的事,默生打算怎么办?”
不管谁提到这个名字,晚心都觉得有些呼吸不畅,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默生已经跟她说清楚了,他们以后不会再来往。”
“真的?”杜国贤再次惊诧。
“恩。”她重重点头,很想忽视公公诧异的表情。
杜老爷叹口气,很感概的说:“默生和我到底是不一样的。”
“啊?”晚心蓦然抬起头,不明白公公突然说这么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曾经……
“呵呵,没什么。”
毫无气色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杜国贤很少会笑。
“爸,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晚心趁着他心情似乎不错,诺诺的开口,杜老爷眉一挑:“哦,要问什么?”
其实他挑眉的时候,就让晚心想到了杜默生,和他父亲一样的眉宇,看来公公年轻时也是个英俊的男子。
“以前你不是和婆婆一样讨厌我吗?为什么现在对我态度……不一样了。”
其实她一直都很好奇,也偷偷的问过杜默生,可他只是没个正经的说:“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讨厌你。”
惹得她当时笑骂他大逆不道,竟然间接的骂自己父母没脑子。
“我承认,以前我是不喜欢你,但是,我也不是一个冷血动物,真正让我对你改观的,是那一次你被赶出杜家后却自己跑回来,说做媳妇的不该让公公没有台阶下,当时我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从哪以后,我就开始深思,如果一味的逼着默生和你离婚,当他重新娶了一个女人进门后,会不会还和你一样,说出同样明事理的话。”
晚心被公公的一席话说的受宠若惊,她从来没想到,原来让一个人改观可以这么容易。
“爸,谢谢你能接受我……”
“没什么。”杜老爷叹口气:“我这病一时半会怕是好不了,一个人躺在床上其实也挺闷,你婆婆又喜欢热闹,所以你要是有空就过来陪我说说话。
晚心迅速点头,她不嫌弃陪一个病人,她只怕这个病人不要她陪。
连着两天,晚心每天下午都去陪公公,陪他聊天,给他讲一些冷笑话,或者跟他探讨公司的发展和业务情况,杜老公是真的太孤单了,儿子要忙事业,女儿要上学,老婆忙着打麻将,海叔每天要打理很多事,因此,真正能陪他说上的话,少之又少。
这天傍晚,晚心正在跟公公讨论要不是进军海外市场,可能是意见有分歧,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一下午也没达到共识,碰巧窦华月打麻将回来,见晚心在她屋里,顿时脸色很不悦的讽刺道:“哟,我说咱家老爷现在怎么都帮着外人了,原来是有人趁我不在家,跑来拍马屁了!”
晚心笑笑,转身对公公说:“爸,妈是在间接的骂你是马呢。”
“你少挑拨离间我告诉你!”窦华月愤怒的上前用手指着她,杜老爷轻咳两声:“干什么?干什么?不知道我需要安静吗?”
看老公现在越来越不跟她站一边,杜夫人突然低声抽泣:“你们都帮着狐狸精,她以后就更嚣张了,眼里哪还有我这个婆婆,现在都是想打就的,指不定以后还会怎么对付我!”
晚心就见不得她这假惺惺的样子,每天弄得自己好像很委屈似的,自从打架那件事以后,她就对这个婆婆彻底寒透了心,所以她不打算再做沉默的羔羊。
“妈,你整天说我不把你放眼里,那你又把我放眼里了吗?有哪个婆婆整天骂媳妇狐狸精的?不管何时何地,说出来的话不是尖酸就是刻薄,说我是扫巴星,家里的噩运都是因我而起,我倒还觉得是你嘴巴太毒造成的呢!”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诅咒自己的老公卧床不起的吗?何晚心我告诉你,别给你三分颜色就开起了染房,真把我惹恼了,我就不信这杜家还没我说话的份了!”
窦华月的脸色铁青,从来没这么激动过。
“好了,吵什么吵?你看看你,整天不是出去打麻将,就是楼上楼下的吵,能不能消停个几分钟?”
杜老爷再次Сhā话,声音比刚才威严了许多,窦华月见老公铁了心的帮衬外人,恼羞成怒的摔门而去……
气氛瞬间僵硬了许多,晚心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开口,幸好公公先开口了:“没事了,你别理她,她年轻的时候就这样,受不得一点委屈。”
“恩。”晚心点点头:“爸,没什么事我先回房间了。”
“好。”
……
杜家的餐桌上,火药味越来越重。
晚心每天面对嘴里嚼着饭,恨不得咽下她的婆婆和小姑,真是倒尽了胃口。
每一次她想跟杜默生提议搬出去住,可是一想到杜爷爷生前的遗愿,以及现在卧床不起又孤单可怜的公公,到嘴的话就只能硬生生的憋回去。
因为总是吃不好,她渐渐的有些消瘦,杜默生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于是,忙碌下来的他,便开始思考怎么给她增加营养,其实他每天中午都要带她出去吃,只是她倔强不肯去,觉得浪费时间又太娇情。
而何晚心简直就是一个工作狂,有时候忙起来干脆就忘记了,杜默生不知道还好,要是知道了,不管她怎么解释,总要狠狠的训她一顿,很奇妙的,平时他训她,她总会很不高兴的顶撞,即使在开会的时候,也会与他争论的面红耳赤,可因为吃饭这件事,她就乖顺的简直判若两人了,惹得杜默生总觉得她是双面人,而她却只是笑不解释,因为她知道,她不顶撞的原因是因为,他关心她,所以才会那样。
“何副总,杜总让你以后每天十一点半到他办公室去一下。”
李达面带笑容的传达杜默生的指令,晚心疑惑的抬起头:“为什么?”
“这个……”他挠挠头:“不清楚。”
她面色一沉,走到他面前,故意作弄:“以后我问你话,不想到听类似,不清楚,不知道,不明白,不晓得,所有带不的,统统都不想听到!你的,明白?”
李达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心想,这个要求是不是太过分呀?他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怎么就不能说不了?
“明白是明白,但是好像有点难度呢……”
“哦?怎么有难度了?”晚心秀眉轻挑,极力压抑着想笑的冲动,她其实明白自己有多邪恶,就因为李达喜欢耍小聪明,所以她总喜欢作弄他,看到他每次为难的样子,她就觉得特过瘾。
“杜总他是老板,他不可能每件事跟我解释的清清楚楚,比如:不可能他说,李达,你去把何副总给我叫来?然后我就非得问清楚,你找何副总什么事?那他不劈死我才怪……”
李达越说越委屈,只差没眼泪鼻涕一把抓了。
“少来了。”晚心没被他佯装的可怜相蒙混过关,她是谁?她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何晚心,“你告诉我,杜总问你问题的时候,你敢说不知道,不清楚吗?!”
“那不一样呀……”
“怎么不一样了?”晚心步步紧逼:“就因为他是正的,我是副的?”
李达终于崩溃了,他哭丧着脸央求道:“太太,你就放过我吧,以后我李达为你鞍前马后,做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降妖除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肝脑涂地,死而后矣……”
“行了,行了,你那些花言巧语去说给你的杜总听吧,我可消受不起你肝脑涂地,死而后矣!”
李达抹把汗:“那十一点半的事?”
“我会去的,放心吧。”
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正准备回去复命,晚心突然脑子一转,喊住他:“别动!”
“怎…怎么了?”
直觉告诉李达,这个时候被叫住,通常没有好事。
“你们杜总那些风流事想必你这个特助也知道不少,回去帮我开导开导他,明着说不行就暗示,反正让他听明白意思就行了。”
李达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心想这不是把他往死里整么?他一个小小的特助有什么资格管老板的私生活?还开导他,铁定还没轮到他开导,就已经被杜总开了脑了。
“你刚才说的那些豪言壮语真感人,我虽然没指望你真为我怎么怎么地,但我会一直放在心里的,牢牢的记着。”
李达苦逼的点头:“知道了,何副总,我会尽力的……”
他转身逃了出去,心想,早晚我得被你们这夫妻俩折磨死。
重新回了总裁办公室,李达笑眯眯的说:“杜总,太太说中午会准时过来的。”
“恩。”
杜默生正在仔细看一份文件,并没有抬头看他。
“杜总,要不要给你送杯咖啡?”他殷勤的上前一步。
“恩,好。”
李达赶紧奔了出去,比以往冲咖啡的效率要提升一半,当他把热腾腾的咖啡端到杜默生面前时,诺诺的说了句:“杜总两头要照顾,真不容易。”
“咦?”杜默生抿了口咖啡,忽然觉得不对劲,眉头一挑:“什么叫两头要照顾?”
“嘿嘿,我开玩笑的。”
李达自认为自己笑的时候天真烂漫,其实在别人看来,最起码在杜默生看来,就像个傻B……
“杜总你手上的伤好些了吧?那个女人也真是的,自己不出面,竟然让老妈来砍人,现在的小三呀,真是无法无天了。”
“你说什么呢?”杜默生眼一瞪,李达马上噤声:“当我没说……”
杜默生继续盯着手里的文件,也没注意李达走了没有,片刻后,李达不知死活的又来一句:“其实我觉得太太比那疯大婶的女儿漂亮多了,那疯大婶的女儿虽然楚楚动人,但我觉得以男人的眼光,还是像太太这种外刚内柔的女人更有魅力。”
啪……
杜默生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下一摔,吓得李达赶紧闭嘴,他知道,他这下是撞枪口上了,可是他若不撞枪口,后面太太手里握着刀,他早晚还是死路一条……
“哟,你小子果真是长能耐了?不错啊,现在跟我谈男人的眼光了,而且还知道太太外刚内柔,来,你跟我说说,太太她是怎么个内柔法。”
李达闻言脸色煞白,赶紧摇手解释:“杜总,你别误会,千万别误会,我对太太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在我眼里就是那普度众生的观世音,我烧香磕头都来不及,哪还敢有别的想法……”
“咦?我说你有想法了吗?你干吗这么急着澄清,莫非是?”
李达真恨不得从十二楼天窗跳下去,以此明鉴对杜总的忠心不二,可是恨不得归恨不得,也不能真跳啊,真死了杜总该说,瞧瞧这李达,被我问的心虚了,一时羞愧自尽了!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坦白从宽了。
“杜总,其实我也是被逼的,是太太让我劝导你,你不能在外面彩旗飘飘,家里还红旗不倒……”
杜默生眉一挑:“哦?真是太太说的?好,那她待会来了我问问。”
“别,别,千万别。”李达拽住杜默生的衣袖恳求道:“杜总,你别问了,我事都办砸了,你再问她,我的日子不是更难过么。”
“真是这样?还是太太根本没说过什么彩旗红旗的?”
李达低下头,吞吞吐吐的嘟嚷:“其实话虽然不是这样说的,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杜默生见他一副担心受怕的样子,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
“杜总,你……你笑啥?”
他拍拍李达的肩膀,安抚说:“你呀,太太那都是作弄你的,要比起整人,我告诉你,你拜她为师绝对没错,别听她整天说要把你怎样怎样,其实私下里当着我的面,她从来没说过你一个不字,常常夸你倒是真的。”
李达不可思议的张大嘴,狂喜的问道:“真的吗?太太真的常常夸我?”
“恩。”杜默生点点头。
于是这厮开始得意忘形了,“那太太怎么夸我的啊?”
“……行了啊你,别真给阳光就灿烂了,若想知道自己去问她呀!”
李达悻悻的被赶了出去,并且被一起丢出来的,还有一个艰巨的任务。
“从今天开始,每天中午采购一顿丰盛的午餐送过来,要清淡不能过咸,因为太太不爱吃盐,要色泽鲜艳不油腻,因为太太缺乏食欲,要微辣不能没辣,因为太太能吃辣却不能吃太多的辣……”
真是“鸭梨”如山大,用李达最精辟的语言来形容,就三字——重口味!
他从接到任务后,就开始在网上查询本市的各大美食店,美食馆,美食城,然后慎重的选择一家,打电话,把那几个务必要严格执行的重点一一在电话里交代清楚,直到对方确认已经牢记为止。
十一点半,晚心准时来到了杜默生办公室,戏谑的环胸问:“杜总,找我有事么?”
“请你吃饭。”杜默生笑着上前想搂她的腰。
她身子一闪,让他抱了个空:“杜总,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不出去吃饭么?”
“没事,你不出去,我让人家送过来。”
“啊?”她惊诧的眨眨眼:“也太麻烦了吧。”
“不麻烦,看着你日渐消瘦,又考虑到我晚上抱着没有手感,所以我一点也不觉得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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