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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话表飞言与脂皮画曲馆的人比试绘春宫,他笔下的人物栩栩如生,但众人细看,那为下者的容貌竟是蒋成青。他是少年心­性­,知道石雁三讨厌蒋成青,就借机羞辱蒋成青。虽然未见过蒋成青行房时的神情,却勾勒的极生动。

蒋成青在众人带着笑意的目光下,脸­色­渐渐变得青白,好不­精­彩。

石雁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无甚表情,厉声道:“小兔崽子,还不滚回来,谁给你的胆子,敢编排前辈。”

飞言偷偷吐了吐舌头,搁下笔退了回来。

蒋成青深深呼吸几下,道:“好,好画功,这场就算你们赢。”

石雁三含笑道:“这可怎么是好,我只带了三个人,却已然胜了两场,还要继续比下去吗?”

蒋成青铁青着脸道:“比,怎么不比。”石雁三问出这话,分明是在说,你比不过我们,还是罢了吧,蒋成青怎么可能答应。

第三项.比的却是床调。

这场该是轮到飞雪上了,她在床调上虽不是十分擅长,但对付脂皮画曲馆那几位当是够了。

可就在这时,章老爷子咳嗽一声,Сhā道:“石三啊……”

石雁三心中“咯噔”一下,不知这位老先生又有什么要吩咐,不动声­色­的答道:“在呢,章老爷子有什么训示?”

章老爷子悠悠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啊,我看这最后一场,还是你们做师父的上好了,速战速决。”这话中意思是好的,既然不能中止比试,那就提前一局揭晓胜负,让蒋成青也别丢那么多脸了。

石雁三眼中闪过一丝不快,还是笑道:“那就不知蒋先生怎么想呢?”

蒋成青僵着脸道:“一切都凭章老爷子做主。”反正对他来说,多一场少一场,也无所谓了。

石雁三扫了一眼他们,缓声道:“那好,这最后一场,就由……”

“等等。”轻悬忽然出声制止。

石雁三皱了皱眉,道:“轻悬大师又有何高见?”

轻悬合什道:“章老爷子,石檀越,你们难道不觉得这场比试十分不公平吗?”

石雁三脸上隐隐带着冷笑,道:“哦?轻悬大师何出此言呢。”

轻悬道:“时花楼乃是天下第一妓馆,高手如云,人才济济,脂皮画曲馆纵然也十分出­色­,但不可否认,是远远比不上时花楼的。难道这比试,不是很不公平?”

也亏轻悬能强词夺理到这个地步,弱­肉­强食,本就是各界法则。时花楼强,那它就算欺负脂皮画曲馆,也没什么好说的吧?

但石雁三也不屑和轻悬争,看了一眼笑眯眯不开口说话,就像什么也没听到的章老爷子一眼,道:“那轻悬大师,到底想怎样呢?”

轻悬宣声佛号,敛目道:“贫僧对时花楼的­精­妙床技仰慕已久,早就想领教领教了,只是苦无机会。现下呢,贫僧想代替蒋檀越与贵馆一试高低,既能一了贫僧夙愿,也能使这场比试稍微公平一些,石檀越意下如何?”

石雁三冷笑着道:“轻悬大师果然打的好主意,好主意啊。”她面上仍是不动,但心底却波涛汹涌,第三项比的是床调,天下谁不知道轻悬这个死秃驴床调乃是一绝,论到这个,石雁三绝没把握胜过他!

也不能不答应,否则人家还以为时花楼怕了轻悬呢,白白让轻悬捡了便宜,石雁三现下可是代表着时花楼。

轻悬笑道:“那石檀越觉得好不好呢?”

石雁三回头看了看韩雁起和明盛兰两人,一咬牙,道:“好!”

轻悬便笑开来,眉眼舒展,温润如玉,笑吟吟的道:“如此,我们开始吧?石檀越,请。”

“等等。”石雁三一抬手,道:“和你比的不是我。”她回首一指,“是我的师弟,韩雁起。”

是,要她上场,有七成机会会输,但是别忘了,在场的时花楼床技师父可不止她,还有一个韩雁起!韩雁起自幼在韩宴舟的培养下学习,­精­通各式床技,若是由他上场,那么七成输的几率,将变成七成赢的几率!

石雁三含笑道:“我的小师弟,可也是时花楼一流的床技师父呢。雁起,这场比试,就由你来。”

韩雁起看向了明盛兰,他的脸­色­并不好,显然不希望韩雁起上场。

可这关系到时花楼的声誉……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韩雁起身上,石雁三手心也被汗濡湿了,她知道在韩雁起已经有了爱人的情况下,让他上场,根本是强人所难,也不近人情。

半晌,在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的时候,明盛兰拍了拍韩雁起肩膀,道:“去吧。”

韩雁起诧异的看着他。

明盛兰在他耳畔低声道:“无论怎样,你现在还是时花楼的人,我可以勉强接受这一次。”

韩雁起高兴的吻了吻他的面颊,道:“只此一次!”

轻悬笑眯眯的看着韩雁起,道:“小公子,还请手下留情啊。”

韩雁起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哦,我不会让你输的太难看的。”

轻悬的笑容僵了僵,道:“真是感谢,我们开始吧。”

石雁三心中大笑,她这个小师弟就是太实心眼了,把人家客套的话也当真。

轻悬道:“小公子选上选下呢?”

选上选下,指的自然是叫的床调,是要为上者叫的,还是为下者叫的呢。两方比试床调,自然要有上有下,看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

一般来说,是为上的更占便宜,原因很简单,哪有做上面的那个叫出各种花样啊。

韩雁起毫不犹豫的道:“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有些讶然,特别是石雁三,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小师弟从不是知道客气的人,选对自己有利的一方,应该是从小就懂的啊。

轻悬也没想到韩雁起竟然这样大方,缓缓笑道:“好,小公子不愧是艺高人胆大啊,那贫僧说不得就占占这个便宜了。”

韩雁起不在意的笑了笑,他自有必胜的把握,但众目睽睽之下,选为下的,叫出的床调不知有多勾人呢,也太……总之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一切注意。

明盛兰似乎也明白韩雁起的想法,忍不住笑了笑。

其实对于韩雁起来说,选哪个也差不多,真正厉害的床技师父,怎么会拘束于上下呢。

轻悬虽然多数时候都是在上面,但他叫起为下的床调还真不是一般的诱人。他年已二十有七,可能因为常常诵经,声线是温柔中带着一点点沙哑。

起调时柔柔的,带着喘息,低低的几声,在十分寂静的大厅中回荡。

这时韩雁起再Сhā进来,他的声线是偏于清亮的,毕竟还年轻,此时刻意压低了嗓子,虽然还是带着清澈的味道,但那喘息声竟也显得很­性­感,在上面的那种­性­感。

这种上下颠倒,但丝毫没有维和感的床调比试,果然只会出现在高手之间。

轻悬眼睛一亮,两人皆是半掩着口的,起先都不曾看对方,他的床调从开始试探­性­的短促喘息,开始渐渐长起来,尾音都勾人的翘起,好似挠在了人心头,同时也盯着韩雁起看。

韩雁起察觉到他的目光,抬眼对上他的,两人对视。

轻悬的纠床声大了起来,虽然像是很绵软的调子,但声音竟然很高,这种奇妙却很刺激人心的方式,让许多人兴奋起来。并且轻悬身怀梵音,看起来就是很正经的人,又因修习床技,隐隐还透着情Se,这半遮半掩的感觉,很容易使人产生欲望。

他不愧是宿松寺未来的方丈,很懂得如何勾起人心底的欲念,纠床声层层叠进,绵绵密密铺开来,还带着一点刻意的鼻音的声音在人耳边回荡,毫无情Se的味道,却满是情Se的味道。

他挑衅的看向韩雁起。

在这种许多人都面红耳赤的时刻,两人的目光仍是那么澄澈。

韩雁起微眯眼,低下了头。

渐渐的,原本穿Сhā在轻悬声音中好似相和映衬的低沉纠床声也变大了,那种就在人耳畔回响,却一点也不高昂刺耳的叫法,这为上者的叫声,相较轻悬那较为长的叫声不同,是多了许多粗喘。

听着这声音,仿佛你就能感觉那一滴滴汗水,从上方滴下来,耳畔是低沉的喘息,­性­感的萦绕着……

怎么说呢,韩雁起的叫声与在天嘉脂皮画曲馆时完全不同,听着这次的叫声,带着压迫感,就像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压在你的上方,他在喘/叫,好似下一刻随时能够贯穿你,让你发出高昂的叫声。

分明是略带清亮的少年声音,却能叫出这霸道、强硬感觉的纠床声。

无法否认,每个人心底就有脆弱的时候,会想有个人依靠,而这声音,正把人心中的脆弱挖出来,让你想依靠,想被拥抱,被贯穿。

如果是心­性­不坚定的人,恐怕此刻就要软软的倒下来,仍人上下其手了。

轻悬忽然停了下来,没必要继续了。

他淡淡的道:“我输了。”

韩雁起抬头,自若的停下声音,道:“你输了。”

的确,若是换了轻悬,他敢肯定自己做不到韩雁起那个地步,起码,他根本就从心底觉得在床调上,为上者是吃亏的。

现在呢,吃亏的反而是他这个叫为下者的人。

此刻众人才如梦初醒,纷纷尴尬的互视。

既赢了,韩雁起往回走。

轻悬在他后面道:“多谢小公子,贫僧受教了。”

韩雁起微顿步,头也不回的道:“不客气,你只记得,上下平等。”

站回明盛兰旁边后,明盛兰低下头带着笑意,道:“上下平等,哦?上下都一样的话,雁起就不必那么执着上下啦。”

韩雁起一僵,嘿嘿笑道:“这个……有时候……上下,那还是不一样的。”

终章

韩雁起在折艳会一战,胜了轻悬,原本就因一身艳骨名声远扬,又以艳壶之身施为上之技大胜轻悬,加上人人都看见章老爷子对他青睐有加,更成了折艳会上众人谈论最多的新秀。

就在各妓馆的人思考着如何与这位韩宴舟的接班人打交道套关系时,石雁三却宣布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参加完折艳会,韩雁起就要回时花楼一趟,然后正式宣布退出风月行。

虽然韩雁起在时花楼已然调教过那么多妓子,但离他正式出师和出道至今,不过短短数月,才在折艳会上大出风头,就宣布不久以后就要金盆洗手?

最重要的是,韩雁起可是韩宴舟培养的接班人,现在他要退出,那么时花楼日后由谁掌管?寻常弟子也就罢了,接班人要退出,韩宴舟竟然也答应?

即使有诸多疑问,但石雁三给出理由确是不可挑剔的,韩雁起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命定之人,就此退出风月场,师门也愿意祝福他们。

随后所有人就似乎都明白时花楼那么轻易答应韩雁起洗手不­干­了,和韩雁起一起参加折艳会,并且得到章老爷子亲自授书的人,就是他的伴侣,也是天下第一神捕明盛兰。

当然不管外人怎样猜测,石雁三以及远在扬州的时花楼门人,都是为韩雁起高兴的。

而且,在两人回扬州见韩宴舟之前,他们还要去见明盛兰的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明盛兰父母早逝,是以娶了“老婆”,自然是带去见师父。

明盛兰的师父姓方讳字上莲下舫,早年曾是江湖中人,闯下赫赫名声,后来不知因何入朝做起了吃公门饭的捕快,因武功高强,办案能力出­色­,很快就由江湖豪杰,成了一代神捕。

方莲舫至今未婚,是帝都小倌馆的常客,只收了几个弟子,悉心培养,出­色­者如明盛兰,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而方莲舫在徒儿都各自有了成就后,也淡出这一行,只挂了职,每日逍遥自在。

两人走在去方莲舫住处的路上,明盛兰就道:“说来,你师父和我师父似乎是多年老友,也不知他们是怎样认识的。”

正因为师父和方莲舫是老朋友,韩雁起才没有许多见家长的紧张感,此时也轻松的道:“不是说你师父很风流么,说不定是逛妓馆时和我师父认识的呢?”

明盛兰笑道:“这个倒极有可能,他们说不定正因为很有共同语言,从而成为朋友呢。”

韩雁起撇嘴道:“不会啦,我师父可一点也不风流。”

明盛兰道:“哦?”

韩雁起道:“还是那句话,难道床技师父就一定要风流吗,我师父调教过的妓子小倌无数,但他从来不曾有过伴侣,就连床伴也没有。”

明盛兰叹气道:“我又猜错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有点不对,道:“说起来……我师父也一直不曾成亲呢。”

韩雁起看看他,道:“你是说……”

明盛兰­干­笑两声,道:“也许是我多想了吧。”

被明盛兰这么一说,韩雁起也有些怀疑了,只是此事不过猜测,一点真凭实据也没有,他也只好把疑问压了下去。

待两人到了方莲舫的住处,下人将两人迎进去,却告诉他们方莲舫根本不在家。

明盛兰想了想,无奈的道:“师父又去妓馆了?这回是哪家?”

下人答道:“老爷已经在明月楼待了整整半个月了……”

明盛兰叹了口气,道:“算了,我去明月楼找他。”

无法,他们只能再启程去明月楼将方莲舫找回来。

韩雁起道:“你师父还真够风流的啊,竟然泡在妓馆半个月不回家,难怪他不娶妻,哪有女人受得了这样的丈夫啊。”

明盛兰道:“唉,从我小时候他就这样了,我去妓馆找他都找习惯了……啊,对了,他在明月楼半个月了,岂不是还不知道我回来了?”

韩雁起点头道:“很有可能啊。”

明盛兰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说来他有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的事,还要向他说清,希望他没有喝得醉醺醺的。”

明月楼也是帝都的老妓馆了,坐落在明月湖畔,里面有妓子也有小倌,不少达官贵人都是这里的常客。

明盛兰方进门,便有人迎了上来,殷勤的道:“兰少,好久不见你来了呢。”然后十分热情的带路。一路上,也有不少人和明盛兰打招呼,从他们都管明盛兰叫“兰少”来看,应该是很熟悉的。

韩雁起很不开心的拧了他一下,道:“你……在这儿倒是熟得很呐?”

明盛兰笑道:“雁起,你吃醋了吗?”

韩雁起理所当然的道:“现如今风月行里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难道不行?”

“行行行,”明盛兰含笑道:“不过你可吃错了,我先前就说了,我到妓馆找师父都习惯了。这些人和我很熟,可不是因为我常来照顾生意,而是我师父常来照顾生意。”

韩雁起一愣,不好意思的揉了揉他方才被拧的地方,道:“好吧好吧,对不起,我拧错了。”

“兰少,到了,方爷就在里面。”龟公在一间房外停下道,“陪方爷的是两个新来的,兰少可能不认识,不过他们都知道兰少,我就先下去了。”

“嗯,多谢。”明盛兰敲敲门,却无人应。再侧耳听,里面传来丝竹声,明盛兰遂直接推门进去。

隔着雾笼一般的纱缦,可以隐约看见一个歪七八扭坐在藤椅中的人,一旁两个人蹲下为他捶腿,还有一把清亮的嗓子在说些什么。

“……所以啊,那位韩公子就用了一顿饭的时间,完胜轻悬,姓蒋的脸­色­可难看了。”

方莲舫抚掌大笑,道:“和他师父当年一样,出尽了风头啊。”

明盛兰和韩雁起面面相觑,看来方莲舫还是知道他们到了帝都的。

“是盛兰来了?”方莲舫忽然慢悠悠的道。

明盛兰忙应道:“师父,是我。”

方莲舫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些微醉意,愈加显得潇洒,很是年轻。他低笑道:“来得好啊,我正在听你们的事迹呢,还未听完,不如你进来亲自和我说好了。雁起也来了对不对?”

韩雁起应道:“在此。”

方莲舫懒洋洋的道:“还不去打帘子,你们的都下去吧。”

那些弹奏丝竹的人,和伺候他的人得到吩咐,都听话的鱼贯而出,退下去了。

那纱缦拉开,韩雁起这才看清楚方莲舫的长相。

方莲舫声音悦耳,长相比声音更俊朗百倍,是那种带着江湖气的俊朗,毕竟人到中年,十分沉稳,但眉宇间隐隐透出的吊儿郎当能够使人知道这个人年轻时一定很好动很活跃。可能因为喝了酒,方莲舫显得有些微醺,双眼似睁非睁,懒洋洋的窝在藤椅中。

韩雁起只微一打量,立刻恭谨的低下眼,行礼道:“晚辈韩雁起,方伯伯好。”

方莲舫的眼睛睁开了些,道:“是宴舟教你这么喊的?”

韩雁起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方莲舫道:“无碍,你尽管说。”

韩雁起低声道:“师父让我……让我叫你……老无赖……”

方莲舫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还是没说完,宴舟一定在老无赖前面还加了很多词儿吧?你这孩子挺善良的呢。”

他招招手,让明盛兰上前来,道:“你们可算是到了,折艳会很­精­彩吧?”

明盛兰心中一动,道:“您怎么知道的?”

方莲舫撇撇嘴,道:“我又不是没去过,当年我也是和宴舟一起去玩过的,真是­精­彩啊……”

看来他当年和韩宴舟的关系真的十分好呢,韩宴舟竟然硬把他带进去了。

明盛兰斟酌了一下用词,道:“师父既然知道我们去了折艳会,那你是否知道我和雁起……”

“嗯?你们怎么了?”方莲舫奇怪的道。

明盛兰咳了一下,道:“就是……我和雁起已经在一起的事情……”

“什么?!”方莲舫跳了起来,睁大眼道:“你们?在一起?开什么玩笑,宝贝徒儿,你不是不喜欢男人的吗?”

韩雁起道:“方伯伯,喜欢和男女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方莲舫好半天才平静下来,道:“是没什么关系……但是……”

明盛兰道:“师父,这有什么好但是的?难道你不为徒儿开心吗?”他眯起了眼,觉得师父的态度很是奇怪。

方莲舫舔了舔下­唇­,道:“这个……雁起可是宴舟的继承人,你们俩若是在一起,肯定要退出这一行的吧?那时花楼那边怎么办?”

韩雁起笑道:“原来您是担心这个,放心吧,其实我要退出消息都已经宣布了,师父那边也已经联系过,师父现在还年轻,再培养一个接班人也可以的,何况我还有那么多师兄姐呢。”

“什么?!”方莲舫大声喊道:“再培养一个?再来个二十年?”

明盛兰眉尖一挑,似乎明白了什么,眯着眼道:“师父,我和雁起的事你应该不会反对吧?我先多谢了,还有,师父啊,想到什么就去做好了,犹犹豫豫的,只会适得其反啊。”

方莲舫斜睨他,道:“臭小子……敢拿我打趣,就这样了!师父当然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师父一向很相信你这小畜生的眼光的。这样好了,你们是不是还要去扬州见宴舟?你们先去,见到他就告诉他,我处理好家产,就搬到扬州去。”

明盛兰笑道:“是。”

两人双马,明盛兰和韩雁起星夜兼程打马往扬州去。

因为路上不曾游玩也没有遇见事宜,从帝都到扬州却是快了很多,抵达扬州时,正值午时,风光正好。

现下快要到春节了,扬州天气又向来温暖,路旁的杨柳都绽了­嫩­芽。

果然是春风十里扬州路,此地好山好水,走在路上的小媳­妇­俏闺女一个比一个水灵,妓馆更是遍地开花,虽称不上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但时不时也有欢声笑语从楼上的香闺中传出。

时花楼就位于扬州最大的烟花胜地鱼儿巷,这里可以说是收拢了整个扬州的春­色­。

快到时花楼,韩雁起极为雀跃,拉着明盛兰穿街过巷,从拥挤的人群中挤过去,到了时花楼的正门。

大中午的,即使是时花楼,也紧闭着大门。

韩雁起用力敲门,道:“开门,开门!”

“嘎”的一声,门被打开一条缝隙,一个龟奴探出头来温和的道:“二位爷是要……啊!公子!”他擦擦眼,然后用力打开大门,高兴的道:“公子,你回来啦!”

韩雁起拉着明盛兰蹦进来,笑嘻嘻的道:“快去通知大家,我回来啦。”

龟奴用力点头,忙不迭的往回跑,边跑边喊道:“大家快起来,小公子回来了!”

“我们去无颜轩找师父吧。”韩雁起握着明盛兰的手,往里走去。

无颜轩建在时花楼最深处的地方,要穿过一整个大得不像话的花园,渡过一条小河,就是无颜轩了。

无颜轩内的人作息时辰还是正常的,他们不需要夜晚接客白日休息,所以此时庭院中还是有好些在谈天的少女。

韩雁起见到熟悉的人,忍不住开心的大笑起来,大喊道:“我回来啦,小柳妹妹,思红妹妹,我回来了!”

那些少女猛的回头,尖叫一声,随即一齐涌上来将韩雁起围住,把明盛兰都挤到了一边去。

“小公子,你总算回来了,我们好想你啊!”这些少女一个比一个放得开,抱住韩雁起就不肯撒手了,拉手的拉手,环腰的环腰,韩雁起身上愣是没一块空地方给明盛兰碰了。

明盛兰不大舒服的低咳了一声。

沉浸在久别重逢的欣喜中的韩雁起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推开少女们,道:“你们不要碰我啦……”

少女们面面相觑,道:“小公子你怎么了?”

韩雁起红着脸道:“男女授受不亲……”

“噗!”

“……哈哈哈哈哈哈。”

“小公子你在说什么啊。”

少女们发出一阵哄笑,纷纷道:“男女授受不亲?小公子,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啊?”

“就是,就算是要授受不亲,现在说也晚了。”

韩雁起脸更红了,局促的道:“不是……我是说,我……那,那不是还有人在。”他指的是明盛兰,只是不知如何说是好,才含含糊糊的说了这句话。

少女们这才注意到了明盛兰,一齐打量他。

明盛兰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无视,特别是女人,一般来说,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忽略他的存在,不过眼前,这样的女人就不止一个。

“咦……难道他就是……”

“就是那个……”

“……天下第一神捕?”

显然,无颜轩的少女们都已经知晓了这件事,她们确定了这个结论后,表情立刻从方才面对韩雁起时的天真烂漫,变成了懒散不屑。

“天下第一神捕……就这个样子哦?”

“不怎么样嘛。”

“而且没胸没ρi股。”

“听说连床技都没练过呢。”

“哎呀,那他一定满足不了小公子,啧。”

“……”

韩雁起目瞪口呆,他还从不知道无颜轩这些妹妹,也有这么刻薄的一面呢,脸变的实在太快太彻底了。

明盛兰镇定自若的牵过了韩雁起的手,他早料到会有眼前的情景了,微微一笑,道:“诸位姑娘,我和雁起早已定了终身,就算在下没胸没ρi股,也没练过床技,但我对雁起确实是真心的,希望得到你们的谅解。”

良久,一个少女才嘟哝道:“看起来态度还算诚恳……”

“其实还挺英俊的……”

“床技小公子会就行了。”

“这样说起来,其实还不错嘛。”

少女们收回了自己挑剔的目光,警告道:“那我们就把小公子让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对小公子,不然我们才不管你是什么天下第一神捕!”

明盛兰笑道:“多谢各位姑娘。”

“一群人站在那儿­干­什么呢?还不滚回去午睡,觉得不累就去练习好了。”这个清冷刻薄的声音一出现,少女们包括韩雁起的身体都是一僵,然后一起回身。

便见主屋门口一个男人长身而立,眉飞入鬓,一双略显凌厉的凤目,薄­唇­紧抿,着一袭月白暗纹长衫。看不出他年岁,似乎很年轻,但眉宇间沉稳的气质却是年轻人所没有的。

少女们唯唯诺诺的行礼,然后一言不发都散了,方才的嘈杂仿佛不曾存在过一样。

韩雁起的一声“师父”也使明盛兰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男人,果然是韩雁起的师父韩宴舟。

听到韩雁起喊自己,韩宴舟舒展开一个温柔的笑容,方才的刻薄全然不见了,现在明盛兰的眼前,只有一个慈爱的老师。

“哼。”韩宴舟冷哼一声,道:“所以说,他再有五日,就要搬来扬州了?”

明盛兰答道:“是。”

韩宴舟冷笑道:“好,这个癞皮狗,他只要来了,我就让他后悔一辈子。”

明盛兰装作全然没听见“癞皮狗”那三个字。

韩宴舟一挑眉,道:“你们的事,我也不想多说了,信中我已经答应了,雁起可以跟你走。”

“师父!”韩雁起脱口而出。

韩宴舟道:“怎么了?”

韩雁起眼圈一红,道:“我舍不得师父……”

韩宴舟微微一笑,道:“傻孩子,如果想师父,以后随时可以回来。”

明盛兰将韩雁起揽入怀中,轻声道:“师父说得对,如果想这里了,你随时可以回来啊。”

韩雁起抽抽鼻子,在他怀里点头。

韩宴舟眼中闪过一丝狐疑,道:“说到这,我似乎忘了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韩雁起直起身来,道:“什么?”

韩宴舟紧盯着徒弟,道:“你……在上面还是在下面?”

韩雁起顿时僵住。

韩宴舟眯起眼,柔声道:“快说……”那语气,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韩雁起憋了半天,还是不敢也不知怎么对师父撒谎,恹恹的低下头,道:“下面……”

“好……好……”韩宴舟抚掌,笑得人毛骨悚然,然后猛地一脚把明盛兰踹得跳起来,破口大骂道:“你们师徒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给我滚出去!”说着就用­鸡­毛掸子把明盛兰给赶出门外,然后用力关上门。

明盛兰又不敢回手,狼狈不堪的被赶到门外,拍着门道:“师父,师父!”

“谁是你师父!”韩宴舟冷哼一声。

韩雁起可怜兮兮的看着韩宴舟,道:“师父……”

韩宴舟看他半晌,才叹了口气,摸着他的脸颊道:“要我怎么说你才好,千叮咛万嘱咐,还是被人给吃了……”

韩雁起委屈的道:“不是啊师父,这是意外,你不知道,盛兰他那个艳戈真的很怪……”韩雁起把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给细细说了出来。

韩宴舟听完后缓缓点头,道:“这么说来,也不全然怪你了……”

“对呀对呀,”韩雁起点点头,又道:“而且,师父,我是真的喜欢盛兰……”

韩宴舟盯着他半晌,叹道:“唉……我知道,我知道,你这孩子虽然有点笨,看人却还是看的清的,师父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也不用担心我因为你在下面,就阻止你们在一起。”

韩雁起嘟哝道:“那你还踢盛兰……”

韩宴舟恨恨道:“谁让他是癞皮狗的徒弟……师徒俩一个德­性­,不踹他几脚我怎么咽得下徒弟被拐走的气!”

韩雁起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去开门,把他叫进来。”韩宴舟道。

明盛兰进来后乖乖的给韩宴舟磕了个头,方才在外面他都听到里面的谈话了,恭恭敬敬的道:“师父。”

韩宴舟“嗯”了一声,道:“起来吧,算我倒霉,这个宝贝徒弟,我就交给你了。”

明盛兰喜道:“多谢师父。”

韩宴舟颔首道:“只要你对他好,我也就放心了,幸好我现在还年轻,还能再调教一个接班人出来,要是再晚上些年,你就休想把人带走了。”

明盛兰和韩雁起相视一笑。

韩雁起也跪在了明盛兰旁边,道:“还有一事,盛兰身上的艳戈尚未取名,请师父赐名。”

韩宴舟道:“这个无名艳戈是你发现的,你们又是一对,这个艳戈自然要由你来命名。”

韩雁起磕了个头,道:“请师父赐名。”

明盛兰心中了然,也磕头道:“师父,你就听雁起的吧。”

“你们……”韩宴舟无奈的看着他们,道:“好吧好吧,你们起来。”

韩宴舟思索片刻,道:“既是如此,我就为你拟一名,盛兰身上的艳戈,就叫‘入骨’好了。”

韩雁起和明盛兰异口同声的道:“入骨?”

韩宴舟微笑,道:“对,入骨!”

谁有艳骨,风月尽覆。

谁入艳骨,钟情尽诉!

一场风月之途,两个极品名器,一路相知,两厢情钟。

有人能引天下风月,自有人能让他无心风月。

风月江湖,终归一世厮守!

《正文完》

番外1

时花楼有史以来天赋最高的床技大师,他注定了成为未来几十年风月场最夺目的存在,为时花楼添上又一层光彩。

这是今年已经二十五岁的床技大师,出身时花楼的韩宴舟。

说他“已经“二十五岁的含义,就是韩宴舟至今仍是处子之身,多么难得,他创下了一个记录,所有人都有理由相信,他会是最优秀的床技大师。

现在,年轻的床技大师遇上了麻烦。

经过数月赶路,韩宴舟抵达了帝都,这里将在不久后举办风月盛会:折艳会。可是进城没多久,相貌比女人还俊美的韩宴舟就被几个流氓围住了。

虽然穿的是男装,但他有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目,眼角漂亮挑起,秀眉入鬓,嘴­唇­薄而­嫩­,又因为保养得当,显得十分年轻。恐怕大多数人见到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是一个女扮男装的美人。

所以那几个流氓逼得他往巷子里去,韩宴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他厌恶的皱起眉。

“小美人,你就从了我们吧。”那些流氓用来调戏人的话一成不变,翻来覆去,永远都是这么几句。

他们□着扑上来的时候,韩宴舟还来不及从怀里掏出防身的匕首,就有大侠从天而降,三拳两脚就漂亮把这些流氓打晕在地,然后回头看他,道:“姑娘,你没事吧?”

如果韩宴舟不是男人,这就是一出经典英雄救美的戏码了。

韩宴舟皱着眉想了想这不是巧合的可能­性­,然后淡淡道:“多谢,我没事。”他也没有解释自己不是女人的事实,说“我不是女人”,会让他感觉很不好。

“没事就好。”说完这四个字,对方就潇洒的转身走了。

韩宴舟微愣了一下,看来这世上还是有真正人君子在的,很少有人能够面对他一眼都不多看。

不久之后,他们又见面了,在一家酒馆。

说实话,之前的事情让韩宴舟对这个人很有好感,所以看见他一个人喝酒的时候,韩宴舟就端着自己的酒菜上前搭话,“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他抬头看了韩宴舟一眼,似乎还回想了一下,才恍然道:“啊,是你。”

韩宴舟微微一笑,坐了下来,提起酒盅为他满斟一杯,道:“上次多谢你了,还未知高姓大名?”

他大大咧咧的一挥手,道:“没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该做的。我姓方,方莲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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