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潜龙在渊 > 第二卷

第二卷

无责任小剧场:

萧阑:小黑,你看那边那个­干­尸好可怕,呜呜呜!

萧阑:小黑,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亲热一点,嘿嘿……

萧阑:小黑,你­干­嘛不说话呢,你不喜欢我了吗,你移情别恋了?

萧阑:小黑……

贺渊:滚下去,跟猪一样重!(_╯)#

36

36、第36章 ...

王琦的情况是所有人中最离奇的。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忘记了一切,包括自己如何出现在那座地下古城,又如何从里面出来,她的记忆倒退到跟着大家进入罗布泊的那一天,在那之后,是全部的空白。

没有人能够解释这种现象,现代医学仪器只能诊断出王琦曾经受过轻微的脑震荡,却无法将她脑海里的回忆挖出来,那段经历就像从她记忆里彻底抹去一般,再无痕迹。

于叔不死心,盘问了她许久,甚至尝试用上深度催眠的办法,但王琦的反应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即便处于催眠状态之下,她也茫然懵懂,说不出个所以然。

刘教授带着学生们去罗布泊,九死一生,最后侥幸全部平安归来,即便是王琦,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但他经历了这一段,心境大起大落,觉得自己太过冲动鲁莽,不适合再为人师表,索­性­跟学校递交了辞呈。

学校那边自然不肯放人,刘教授的态度却异常坚决,最后商议的结果是学校退让一步,允许刘教授不需要再定时来上课,可以随心所欲地按照自己的时间来安排,刘教授早年丧妻,儿子又在国外,乐得这样逍遥自在,索­性­每天跟着于叔进出潘家园,去淘那些散落在民间的沧海遗珠,这些都是后话了。

时间回到他们从罗布泊出来的第二天,萧阑被送到镇上的医院,打了退烧针,又昏睡一整天,终于醒转过来。

一睁眼,就看见床边多了两个人。

游雪坐在床边,手支着脑袋正打着盹,陈白则在专心地给苹果削皮。

萧阑眨眨眼。

又眨眨眼。

陈白完全沉浸在削苹果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他。

“小白……”萧阑的声音可怜兮兮,绵软无力。

陈白抬过头,施舍了一个眼神过来:“醒了?”

脸上没有一点惊喜,又低头去削苹果。“你等等,这苹果快削完了,等会儿再给你倒水。”

萧阑:“……”

在陈白旁边的桌子上,堆了四五个削完的苹果和一堆果皮。

还是游雪被吵醒了,起身帮他倒了杯水,又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你没对我始乱终弃啊?”

游雪噎了一下:“那一次害你在水里遇险,所以对不起……”

萧阑茫然:“什么害我遇险?”

游雪不知道他是真忘了还是假失忆,咬咬牙把事情回忆了一遍,又说了句对不起。

萧阑喔了一声,说出的话差点让她吐血:“我还以为你将计就计,想去看那只手到底是什么。”

游雪看他的神情不似作伪,不由恨道:“谁会想去看那玩意儿,我是被拉下去的!”

萧阑挠头:“开枪的时候我还犹豫了一下,怕破坏你的打算。”

游雪咬牙切齿:“那、真、是、谢、谢、你、了。”

陈白像看白痴似的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自己之前为这个人心疼完全就是白费力气,他就像打不死的小强,浑然没心没肺,能把人活活气死。

游雪说了句我去问问医生你可以出院没,就踩着重重的脚步走出去了。

萧阑一脸无辜地望陈白:“我说错什么了,反正不也救了她吗?”

陈白冷笑:“活该,谁让你说错话!”

“老实也有错,连你也嫌弃我了。”萧阑唉声叹气,随手拿了桌上一个苹果就啃,咔吱咔吱的声音跟老鼠咬东西没啥两样,让陈白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这家伙还是睡觉或昏迷的时候比较可爱。

“小白,上次到现在都那么多天了,你还是没拉出来吗?”萧阑莫名其妙地看他,没耽误嘴里嚼动的速度。

“拉什么?”陈白一时没反应过来。

“便秘脸啊!”萧阑很快把苹果咬剩果核,又拿起一颗。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陈白皮笑­肉­不笑。

“拉不出来是会影响心情和脾气的,我理解的。”萧阑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你理解个屁!”陈白愤愤地把剩下的苹果抢过去放回兜里,离开方式跟游雪一模一样。

没人陪他说话了,这日子怎么过啊。

萧阑很遗憾地叹了口气,视线在简陋的小医院病房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门口,等着下一个出现的倒霉鬼。

等他快把第二颗苹果也消灭了的时候,倒霉鬼出现了。

一身黑衣,身形高大,面­色­冷峻。

“小黑!”萧阑差点没蹦起来,很高兴地招呼。“快过来吃苹果吧!”

贺渊看了一眼他的手上,也就是这里唯一沾满口水的半颗苹果,走进来。

“没事的话明天就回去吧。”

“你跟我们一起回北京吗?”

贺渊嗯了一声,在病床边的椅子坐下,没有多余的话。

他一坐在这里,病房里就连温度都像低了几度,但萧阑浑然不觉,还兴致勃勃地拉着他说话。他天花乱坠地说,贺渊就静静地听,虽然极少搭腔,也没打断他。

还是萧阑先说累了,不知不觉睡过去,贺渊这才帮他盖好被子,准备起身离去。

陈白站在门口,正冷眼瞧着他,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贺先生,他没心没肺,而您是聪明人,没必要跟着他一起胡闹,平白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见贺渊没说话,他又道:“这个笨蛋什么也没有,不值得您花这么多心思。”

贺渊嘲道:“你又了解他多少?”

陈白冷冷道:“我从初中就认识他,一直到大学,这么多年,总比你多一些。”

贺渊淡淡道:“你不了解他。”

陈述事实的语气,平淡而笃定。

陈白咬牙,终于发现这两个人都有一个异曲同工的本事:能活活把人气个半死。

“这个笨蛋不仅聒噪,而且愚蠢,说不定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兄弟多年,我不想看着他吃亏。”

贺渊还是摇摇头,这回多了一丝怜悯:“你甚至不了解你自己。”

说罢径自走了出去,脚步没有半分停留。

陈白攥紧拳头,他发现自己碰上这个人,就像碰上一块海绵,完全摸不透对方的深浅。

萧阑醒了之后,大家就马上买了回北京的票,除了每个人都归心似箭之外,还要带失忆的王琦到大医院进行一次全身检查。

贺渊是跟他们一块儿坐的火车,他这样的人,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但在路上也没抱怨过什么,于叔甚至学着贺渊的模样和衣在硬座上入定,但没过三分钟他就败下阵来,嘴里嘀咕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儿,由此对贺渊的崇拜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长途火车漫长而枯燥,但众人七嘴八舌,都在谈论这次的经历,原本诡谲离奇的行程,在远离罗布泊那块神秘的地方之后逐渐淡化,离家越近,大家的情绪也就更加高涨,萧阑尤其常常和贺渊待在一块儿,连陈白想对萧阑进行一场严肃的思想教育也找不着机会。

这个机会是在半个月后,学校放暑假的那一天,陈白问萧阑:“暑假你准备做什么?”

他知道萧阑家里已经没有人了,彻底的孑然一身,往常一整个假期他基本都会穿梭于北京的大街小巷,在潘家园琉璃厂等地方溜达,间或帮人家掌掌眼,有时候还会拉上一个人跑到外地去旅游。

萧阑正在收拾背包,闻言头也不抬:“去玩儿啊!”

“去哪里玩?”

“小黑家一日游啊,你去吗?”

陈白黑线。“我有件事跟你说,严肃点儿。”

萧阑喔了一声。

“你不要再去招惹贺渊了,这个人来历不明,还跟盗墓的扯上关系,不是什么好人,赶紧和他断了联系吧!”

作者有话要说:老妈今天出了点事故,俺跟着跑了一天医院,真是飞来横祸,希望赶紧好起来,快过年了,大家都要注意身体,注意安全,这世界真是危险……

无责任小剧场:

小时候的扶苏有三个愿望。

愿望一:阿爹天天陪他玩。

愿望二:阿爹天天哄他睡觉。

愿望三:不要长大,这样以上两个愿望就永远都能实现了。

37

37、第37章 ...

萧阑看了他半天,脸上表情从迷惑到恍然大悟,伸手摸摸他的头,一脸沉痛。

“小白,你是担心我有了小黑就不喜欢你了吧,放心,咱不喜新厌旧的!”

陈白炸毛:“谁跟你说这个?!我的意思是……”

被他这么一搅和,话却无论如何表达不完整了。

萧阑收拾好背包,一边听他教训,一边说好,末了笑嘻嘻地抛去一个飞吻。

“那我先走啦,小白别太想我,开学了就回来!”

潇洒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陈白忽然觉出一股深深的挫败。

从窗台望下去,一辆黑­色­的车子进了校园,一直开到宿舍楼下。

引起注目的不是车子本身,而是车里的人。

黑衣似乎成了贺渊唯一喜爱的­色­调,即便回到都市里,他也依旧是上下一身黑­色­,沉稳低调,面沉如水。

不少路过的学生往里探看。

萧阑哼着歌下楼,自来熟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小黑,好久不见,来亲个吧!你有没有想过我啊?”

贺渊自然不会回答这种没营养的问题,萧阑也不以为意,自得其乐地说着话。

车子开出校门,往郊外的方向驶去。

“小黑,咱们这是去哪儿?”

“去一个地方。”

“去你家吗?”萧阑娇羞道,“小黑,人家还没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呢,是不是太快了点?”

“……”

萧阑的思路天马行空,不一会儿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年老版的贺渊来,想象着一脸冰山的贺家父母,脸­色­不由跟着扭曲古怪起来。

贺渊不用看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要胡思乱想。”

“喔。”萧阑只安分了一秒,回头看见车子已经离市区很远了,两旁都是苍郁树木,峰峦叠起。“小黑,难道你打算在野外xx吗,是不是太快了,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不能一蹴而就。我跟你说,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一口吃不出个大胖子,心急更吃不了热豆腐,感情也是一样的,如果你这么心急,那也只能得到我的人,得不到我的心,所以人家还是比较喜欢细水流长,日久生情,天长……”

萧阑眨眼,嘴巴张阖,却发不出声音了。

“是不是觉得很难受?”贺渊的语气如沐春风。

点头如捣蒜。

“是不是觉得比死还难受?”声音越发善解人意。

继续点头。

“那再难受一下。”贺渊转头朝他露出一个堪称慈祥的笑容。

萧阑打了个寒颤,不得不屈服于帝国主义的­淫­威。

车子拐进岔道,又在上面七弯八绕,终于停下来。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进了山,贺渊把车停在山脚下,跟萧阑一起往山上走。

北京西郊的山很多,其中更有不少不知名的小山,但小山其实也不小,由于很多没有官方开发的道路,只有前人走过的一些路辙脚印,往往崎岖难走,爬到山顶也得大半天。

“小黑,你家就在山顶上吗,哎呀,刚有一只肥兔子窜了过去,要是能抓来烤一烤,再撒点盐花和孜然粉,啧啧,那种滋味,神仙都不换……小黑,我忘了你是道士,你是吃素的吗,吃素会不会很快就肚子饿,你这一身肌­肉­也是吃素锻炼出来的吗?”

被解除禁言咒的萧阑典型记吃不记打,完全没有吸取教训,张嘴又是一连串滔滔不绝的聒噪。

贺渊看来心情不错,虽然没什么表情,仍是开口了:“茹素是佛家的说法,道门没有这个讲究,我也不是道士。”

萧阑喔了一声,左顾右盼:“这座山风水很好啊!”

贺渊有点意外:“你看得懂?”

“我家小黑是大师,我怎么能不学点皮毛,这座山树木青葱碧绿,水流淙淙,应该是明山,”萧阑嘿嘿一笑,流着口水:“山上还有那么肥的兔子,一看就很好吃,说明这里水土很好,简直是明山中的明山啊!”

风水学上看山势走向的最初阶段,常常把山分为“明山”和“穷山”。明山林茂木盛,穷山树木枯竭,这是最粗略的一种分法。他一开始说的还像模像样,后面就开始没个正经了。

贺渊淡淡道:“这座山算不得好山,但京城有龙气护佑,龙气经西北流入,途径此地,受了荫庇,也就­鸡­犬升天了。”

萧阑眨眼不解:“北京既然这么好,为什么元朝以前没有人将它作为帝都?”

“风水者,风生则水起。古代堪舆学里把中国划为三条龙,黄河以北为北龙,黄河以南,汉水以北是中龙,南边以岷山为起点,是南龙。北龙从太行山起,经燕山,到平乐。中龙又分三条支脉,一条从西安开始,到汉中结束,一条经南京,到扬州止,另外一条到嵩山。”

萧阑似懂非懂:“如此一来,北京、南京、西安三个城市,就都位列其中了?”

贺渊点头:“凡事各有利弊,世上一切事物,包括人在内,都没有绝对平衡的五行,自然也就没有十全十美的风水,因此时移世易,岁月变迁,并非一成不变。”

萧阑是外行,听不懂很多风水术语,所以贺渊说得很简洁。

“听说当年秦始皇在位时,曾有人跟他说,五百年后金陵有天子气,于是他命人凿方山,断长陇,开了一条秦淮河出来,断了南京的王气,这事有依据吗?”萧阑好奇道。

贺渊淡道:“若无秦淮河,南京之王气当不能维持六朝,至多不超过两朝。”

传闻是早已有之,在市井坊间甚为流行,没想到贺渊却提出截然不同的说法,萧阑还想再问,却听贺渊说了一句:“到了。”

两人停住脚步,在他们面前不远,多了一间道观,掩映在婆娑树影之间,破败不堪,在树叶边上露出的檐角灰暗晦涩,早就失去了原来的光泽。

道观的大门虚掩着,连挂在上面的名字也被风沙抹去了大半,看不清晰。

萧阑张大嘴巴,半天回过头,看他的眼神满是同情:“小黑,原来你家是这样的,我不该前两天还让你请我吃饭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穷,还要住这种地方……”

贺渊推开门,咿呀一声,像极了电影里的鬼片开头。

入眼是一个小院,却是出奇的­干­净别致,几棵参天大树屹立在院中,一张藤椅,一张高脚茶几,上面还摆了两碟小菜和一双筷子,旁边躺了一条懒洋洋的黄毛狗,正趴在地上吐着舌头甩着尾巴。那头喵的一声,一只小猫从墙角跳下来,摇摇晃晃。

如果不是院子中间摆的香炉,这里看起来只是一座北京城里随处可见的四合院,但多了这个香炉,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味道。香炉就像这座院子一样破旧,古铜斑驳,锈迹长满了上面的雕纹,看起来很有些年份了,里头还有香灰,但已经没有新烧的香了。

“你在这里等我。”贺渊说完,走过去推开其中一间屋子的门。

萧阑见了那一猫一狗就眼前一亮,挥挥手赶人:“去吧,玩得开心点,记得帮我跟岳父岳母问好!”

贺渊:“……”

对这样一个人,面冷心冷的贺渊也难免有无语的时候,他进门的时候,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萧阑正蹲在那条土狗旁边,拿着碟子里的小菜在逗弄它。

“你来啦。”声音苍老嘶哑,却带了一股轻快和愉悦。“我以为你不会再上这儿来的。”

贺渊嗯了一声:“师叔。”

“你当年又没拜入师门,这次怎么这么客气,转­性­子啦?”老人从里头掀帘子走出来,手里抱着一个酒坛子,见贺渊的视线落在上面,一边笑着说:“老了,泡点药酒喝,我可还不想太早见到太上老君。”

“您身体还不错。”贺渊顿了顿,“这次来,是有件事情没法解决,想听听您的意思。”

老人咦了一声:“你还有没法解决的事情?不能吧,我师兄可在我面前夸你,说你是本门几百年来不出的奇才,对你不肯入门的事情还惋惜了好几回!”

虽然贺渊当年因缘际会,学会道术,但他不愿受束缚,接掌这一派的掌印,所以传授道术的那个人并没有收他为徒。

“是关于我的劫数。”

老人脸­色­倏地一正:“你碰到那个人了?”

贺渊点头,淡道:“他就在门外。”

“你还把他带来了?!”对方的神­色­古怪起来:“你是想把他带到这里来解决掉?不行不行,本门从祖师爷至今已有六百余年,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可也是正派,不搞这些挟私报复的事情,我不会妥协的!”

“……我是来问问有没有救他的办法。”

老人挠头,嘿嘿笑道:“我还以为你想杀他……要杀不难,要救就难了。”

“怎么难?”贺渊不动声­色­。

“你也知道,这个人跟你的劫数是息息相关的,他死,你生,你死,他还不一定生,他的命格孤奇,克尽六亲,你救得了他一时,也救不了他一世。”

“命都是可以改的。”

“说是这么说,但改命都是逆天而行,你看我师兄给你改命,落得个什么结局了?”

贺渊不语。

老人叹了口气:“所以还是算了吧,反正你不杀他,他自己也会死,到时候你的劫数自然就解了,这也算是顺应天道,没什么好愧疚的。”

“如果一定要救呢?”

老人难得惊诧起来,看着他,有点说不出话。

“那个人是怎么样的,值得你这么对他?”

贺渊没有说话,他的眉目贯来是冷淡的,这次也掀不起半分波澜。

小院里,萧阑还蹲在那里,拿着不知从哪里摘下来的柳条拂着那条狗的鼻子,那狗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挪了几个地方都躲不开他,又还想晒太阳,只好继续趴着任其蹂躏。

萧阑头上还趴了只出生不久的小­奶­猫,喵呜喵呜地叫,爪子都还没长齐,估摸着是被他放到头顶的,想爬也爬不下来,也不敢跳,只好在那里求救,过了一会儿,大约是觉得萧阑的头顶毛茸茸也很舒服,索­性­也不下来了,窝在那里看着萧阑逗狗。

穿透过枝叶的阳光斑驳洒在一人一猫一狗身上,看似颇有几分温馨,贺渊却分明看见那猫狗都很无奈地屈服在某人的魔爪之下。

典型的猫嫌狗弃。

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贺渊出声:“萧阑。”

“诶!”他头也不回,还在努力让那狗打第十九个喷嚏。

“走了。”

“里头是你哪位长辈,我也去见见?”

“不用了。”

“喔。”萧阑把小­奶­猫放到地上,跟在他后面。

走了一段路,还听见喵呜喵呜的声音,一回头,那只小猫居然还跟在他后面,蹒跚摇晃,却也跟了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萧阑蹲□,伸出手,小猫跑过来,舔舔他的手心,摇着尾巴,怎么也不肯走了。

他笑了出声,把小猫拎起来,塞进怀里。

贺渊站在旁边看着他俩互动,突然道:“我刚才找的是我师叔。”

萧阑笑嘻嘻的:“那你还不让我见,是不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

“我问他怎么才能解开你的劫数,但他说,没有法子。”

萧阑喔了一声,并不意外的样子。

实际上老人说的是,萧阑近日之内会有血光之灾,除非贺渊寸步不离,不然难保他平安无事,但就算躲过这次,也难逃下次,除非找到彻底解劫的办法。

这句话贺渊没有说,在没找到办法之前,说了也是白说。

“这几天你就跟我一起住吧。”

萧阑双眼一亮:“小黑,人家会对你负责的。”

于是,同居的生活开始了。

贺渊的家很宽敞,只有他一个人住,定期有阿姨过来打扫,装饰­干­净简洁,没有多余摆饰,很像主人的风格,萧阑跟那只在山上捡的小­奶­猫一起搬了进来,小猫似乎在道观里待久了也熏陶了些灵­性­,知道欺软怕硬,对萧阑那是百般撒娇耍赖胡闹起浑,但只要贺渊冷眼一瞥,马上正襟危坐假装乖巧温顺。

作者有话要说:把两天的份量都补上了,打滚要表扬,要虎摸,要顺毛~祝大家除夕快乐,新年万事如意!\(^o^)/

白天估计还会有一章,俺要发奋……

无责任小剧场:

小小扶苏:阿爹,我长大了,不要你哄着睡了。

老爹:好。

小小扶苏:阿爹,什么是年兽?

老爹:就是一种专门吃你这种不听话小孩儿的凶兽。

小小扶苏:我很听话的!

老爹:(斜睨一眼)是吗?

小小扶苏:……阿爹,要不你晚上还是陪我睡吧。(扭捏)

38

38、第 38 章 ...

贺渊个­性­使然,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就算跟家人也不是很亲密,如今多了一人一猫,原本没有冷冷清清的房子也变得聒噪热闹起来,萧阑一张嘴巴就抵得上寻常十个人。

不到两天,他不仅跟定时来打扫做饭的阿姨混得很熟,还能跟小区门口的保安称兄道弟,连带左邻右舍的大妈大婶都对他赞不绝口,逢人就说那个看起来不好亲近的贺先生有个眉清目秀对长辈很有礼貌的表弟。

萧阑贯来是没心没肺地傻乐,每天照旧潘家园和琉璃厂来回地跑,有时还会淘回一两件有年份的玩意儿,乐颠乐颠地研究老半天。

贺渊起了一卦,看着眼前的卦象,面­色­沉凝。

“小黑,你在起卦吗?”萧阑凑过来,小猫咬着他的裤管喵呜喵呜地叫,跟着脚步被拖来拖去却还是不松嘴,俨然视为一种新的游戏。“咦,是大凶,谁的卦象?”

贺渊把铜钱和龟壳收起来。“你这几天都待在家里,不要出去。”

“卦象是我的?”萧阑笑眯眯,把死命咬着裤管的小猫捡起来放到怀里顺毛。“小黑,你从想看我死,到现在想救我,有很大进步喔。”

贺渊看着这一人一猫,淡淡道:“没有我在的地方,都不能去。”

萧阑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问:“连出门买菜都不行吗?”

“……你买菜做什么?”

“做饭啊!”萧阑不假思索:“人家在这里什么事都­干­不了,吃你的住你的,虽然说咱俩关系匪浅,可我也良心不安啊!”

他说得情深意重,贺渊却知道这个人的动机,压根只是为了好玩和乐子。

看了他半晌,慢慢道:“……我和你去。”

“好啊,这叫夫唱­妇­随!”萧阑嬉皮笑脸,没个正形。

贺渊没做过菜,更没买过菜。

这样一个俊美冷漠的男人出现在菜市场,就连四周吵杂纷扰的声响仿佛也低了几分。

众人看着他,投以惊异好奇的目光。

他手里还拿了个菜篮子,更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偏偏耳边还有个人一直在聒噪不停。

“小黑,你应该笑一笑嘛,你看你不像来买菜,倒像黑社会来收账的,这样不好,不好。”

“小黑,这个白菜不能要,根部已经发黄,没过一两天就要焉了。”

“小黑,你去挑点虾吧,要活的……”

“小黑,这些虾怎么缠成一团了?!哎呀,有些都断气了……你是不是用了什么符咒把它们弄到一起了,我要的是活的……”

“算了小黑,你还是到那边等我吧,有你在我买不了菜……”

于是贺渊提着篮子站在市场门口,脸上冷得可以结一层冰了。

折腾半天,萧阑终于买好菜,安抚大狗一样拍拍他:“我们回家吧。”

篮子塞不下,萧阑自己手里也提了大袋小袋,边哼着小曲活蹦乱跳,浑然没有死期将近的­阴­影,十足乐天知命。

贺渊望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菜,表情似乎没有那么冷了。

“爱我你就抱抱我,爱我你就亲亲我,亲啊抱啊爱死你……”

萧阑熟练地把菜一瓣瓣摘下来丢进水盆里,嘴里哼着乱七八糟,不知所云的调子。

“晚饭吃什么?”贺渊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问。

“凤尾虾,糖醋排骨,白菜香菇粉丝煲,还有海带龙骨汤。”

“你都会做?”贺渊有点意外,没法把这些菜和一个缺心眼联系在一起。

“小的时候家里没人做饭,后来家里人都去­阴­间了,想做也没法做了,日子总得过,人家就自个儿慢慢琢磨,怎么也算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了吧!”萧阑回头抛了个媚眼。

他自说自话惯了,只当对方不会回答他的,谁知道贺渊居然嗯了一声。

萧阑惊异的神情似乎让贺渊心情颇佳,他轻轻笑了一下。

这一笑如阳春融雪,灿若桃花,冷峻的气息仿佛随着他的笑容悉数褪去,眉眼之间有种说不出的艳­色­。

萧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小黑,你可别在外头这么笑,要不然到时候会有一大群人追着你要以身相许,那我就亏大了。”

贺渊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笑容里难得多了一丝揶揄和轻快,更显出几分惊心动魄的魅惑,很有祸水的潜质。

萧阑觉得自己开始有点呼吸困难:“你别笑了……”

话未落音,­唇­已被堵住。

之前在楼兰废墟中激吻,时间地点不同,更有些紧张刺激的意味,但现在是在宁静温馨的环境中,这个吻也就带了点别样的温柔。

贺渊像是要弥补遗憾一般,先是吮住那­唇­舔舐感受一番,尔后才撬开­唇­齿卷了进去,揽住对方腰部的手慢慢收紧,另一只手钳住他的下巴固定着不让逃开,细细品尝着柔软­唇­舌卷绕交缠的滋味。

某人虽然在别的方面都是没心没肺的,但是于情事一道确实一窍不通。这个认知让贺渊颇感愉快,手下动作也就越发悠闲,极尽逗弄调戏。

但他忘了萧阑没脸没皮,而且学习能力不差,经过前面几次实习,很快就摸出点门道来,他揽上对方的脖子,将他拉低了一些,主动做出回应,加深这个吻。

贺渊的身量刚好比萧阑高了半个头,这般辗转缠绵,身体相叠,竟是契合无比。

半晌,两人分开,萧阑气喘吁吁,张嘴就说:“小黑,你这技术在哪儿学的?”

“你说呢?”贺渊居然没有甩个冷脸,还好整以暇地反问。

萧阑摇摇头:“反正不是我,我的技术可没这么烂!”

“做饭,我饿了。”

贺渊拎起在灶台边上扒着前爪巴巴盯着他们,死命想往上窜的小­奶­猫,丢下一句波澜不兴的话,转身走人。

吃完饭,贺渊破天荒也陪着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眼看才刚十一点,他拿起遥控器关掉还在播放的肥皂剧。

“该睡觉了。”

“喔,今晚要我陪睡吗?”萧阑还没回过神,随口胡诌。

“可以。”贺渊居然道。

“啊?”萧阑张大嘴巴。

“子时是人体灵气最充沛的时间,适宜就寝养气。”贺渊面无表情,跟拎猫一样拎起人,走向卧室。

贺渊从来不让别人进他的房间,这次却破天荒的允许萧阑在这张床上睡觉。

萧阑把头埋进被子和枕头里挨个嗅了一圈,发现这些东西就跟主人一样,清清冷冷,还有股不易察觉的檀香味道。

他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直到把整张大床都弄乱。

贺渊看着他,冷冷问:“你在­干­什么?”

萧阑嘿嘿一笑,模样很欠揍。“让你的床沾上我的味道啊,这样要是我死了,你也经常会想起我。”

贺渊微微皱眉,莫名对他的话感到不悦。

“小黑,不要害羞嘛,人家都准备好了,来吧……!”萧阑张开怀抱,闭上眼睛,一副期待娇羞的模样。一个不明物体如他所愿扑到他脸上,四个爪子紧紧拽住他的头发以防滑落,萧阑发出一声惨叫。

“啊啊啊,小花,你怎么胖了那么多!我的头发!!”

“喵呜!”小­奶­猫很兴奋地想要扑上去。

贺渊冷着脸把猫丢到门外,对剩下的某人说:“阳台的风景不错,要不要去站一晚?”

萧阑头摇得像拨浪鼓:“小黑,你真不愧是我的人,连说个笑话都这么冷。”

但威胁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某人马上乖乖地盖上被子躺下来。

贺渊则照例睡前要打坐片刻的。

过了一会儿。

“小黑,太早了,我睡不着。”可怜兮兮的声音。

“你平时几点睡?”

“……凌晨三点。”

“以后每天晚上十一点睡觉。”贺渊面无表情。

“……”

没听见声响,贺渊转过头,只见某人咬着被角,敢怒不敢言,用眼神控诉着他的不公。

­唇­角不觉微微扬起,他总算加了一句解释:“夜里越晚,­阴­气就越重,接触越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萧阑眨眨眼,忽然发现这个人其实并不是不会为别人着想,只不过他关心的对象只限于特定的人,而且轻易不会被人看出来。

他­奸­笑几声,总算乖乖闭上眼睛。

扭转生物钟的过程是痛苦的,贺渊也不去理会他翻来覆去扭成麻花状的被子,兀自阖眼入定,小猫蹲在门口,探头觑着贺渊,见他没往这边看,前爪抬起想要偷溜进来。

“如果进来就把爪子剁了炖汤。”贺渊动也不动,兀自闭着眼睛,冷冷道。

伸到半空的爪子僵硬地顿住,随即落荒而逃。

萧阑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梦里影影幢幢出现许多人和事,无数声音纷繁嘈杂,此起彼伏,他的魂体像是被生生剥离开来,浮光掠影,如梦如幻。

有人跟他说,储君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天子左右有佞誉诬谀之徒,便应当机立断,斩­奸­臣,清君侧。

有人跟他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还请公子向陛下上奏,呈请诛­奸­佞,杀妖邪,万不可亲身涉险。

刀枪铮鸣,万马奔腾,那些似是而非,忽而模糊忽而震响的声音鼓噪着耳膜,直直刺入脑海深处,碎裂成片的记忆难以完整衔接,却又不停地在眼前闪现。

额头渐渐渗出汗水,也不知道是因为情势凶险难以抉择,还是这些声音勾起了思绪的混乱,他只觉得心头有块地方阵阵发疼,硌得难受。

我从小跟着你,对你爱戴尊敬之至,绝不肯起半点异心,为何就是不信我……

浑身上下无处不在叫嚣着疼,身体像被刀慢慢地割成一块一块,那种痛楚浸入骨头,甚至渗透灵魂,永生永世不能忘记。

毒酒腐蚀脏器,利器凌迟皮­肉­,甚至以巫蛊镇于尸身,竟是……

竟是要他死无全尸,不入轮回。

阿爹,皇父……

你何其残忍。

怎么会没有怨恨。

怎么会没有。

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一撞,原本纠缠成团的云雾突然被拨开一些,却还是看不清什么,猛地睁开眼,入目是贺渊卧室里的天花板。

宁静得近乎温馨的环境让他一下子有些难以适应,双眼大睁着,却是没有焦距的。

“做了什么梦?”旁边贺渊极其浅眠,立刻被他的动静吵醒了。

萧阑喘着气,发现自己手里好像还攥着什么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一块玉。

贺渊脸­色­微变。

这就是那块发现于罗布泊,后来落入赵老爷子手中,又随着赵老爷子他们的死一起被埋在那个石窟里面的楼兰古玉。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假期的关系,所以更新比平时晚了很多,等到假期一过就会调整过来了,小剧场放在下章。。。

39

39、第 39 章 ...

贺渊皱眉:“你把玉带了出来?”

萧阑看着手里的玉,一脸不明真相的茫然。

既然萧阑没有带出来,为什么这块楼兰古玉又会出现在他手上?

贺渊脸­色­凝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眼前仿佛有一团看不见的迷雾,将两人重重笼罩住。

“你刚才做了什么梦?”

“……不记得了,好像是有人在大声说话,还有很乱的声音,像是……”萧阑努力想了一下。“像是刀枪剑鸣之类的。”

“再回想一下。”

萧阑挠挠头:“真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之前好像也做过几次类似的梦。”

“什么时候?”

“有一次是刚进罗布泊不久,还有一次是在地下,就是受了伤之后。”

说了等于没说,贺渊完全得不到任何信息。

就在这时,萧阑咦了一声:“这块玉,有点不一样。”

他把玉拿高,在灯光下,那些血丝纹路更加鲜亮,与上次不同的是,原本明显的死纹,现在却像是活了一样,在|­乳­白­色­的玉石中缓缓流动,但再仔细一看,其实那些血纹并没有流动,只是沁血透亮的颜­色­给了他们这样的错觉。

萧阑指着玉块中间:“我上次看到的时候,这里是没有血纹的。”

然而现在,他所指的位置,不仅多了两条血纹,而且纹理狭长,几乎从整块古玉斜斜划过。

贺渊接过玉攥在手里。

那上面隐隐有种力量传过来,鼓噪着心口也跟着怦怦直跳,他稍稍松开手,这种感觉又马上减弱了很多。

换了旁人,恐怕就不是心跳加快这么简单了。

“这块玉的材料跟地下古城的那十二尊石像是一样的。”

贺渊冷冷说完,拿着玉走到阳台外面,远远抛了出去,才又回来。

“那块玉上面的纹路,会不会是有什么寓意的?”

“这不是个好东西。”

萧阑还想说什么,电话声响起。

他看了一下时钟,夜里刚过三点,此刻万籁俱寂,电话铃声倍显刺耳。

在贺渊这里,别说晚上,就连白天也很少有电话响,就算有,也都是慕名来询问风水八字的事情,贺渊的脾气古怪在行内是出了名的,谁也不敢在大半夜打电话过来打扰。

电话声响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没有挂掉的意思,贺渊这才接起电话。

“请问是贺府吗?”

“我是。”

“您好,久仰大名,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叫石井阳一。”来人­操­着生硬的普通话,却执意一字一句咬得清清楚楚,更显得有点怪腔怪调。

“说事情。”贺渊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热情起来。

那人似乎噎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道:“我这里有一笔大生意,不知道贺先生有没有兴趣?”

“没兴趣。”贺渊冷冷道,挂了电话。

“是谁啊?”萧阑打了哈欠。

“­骚­扰电话。”

“喔。”萧阑揉着眼睛躺下,没一会儿突然嘿嘿一笑:“不对啊小黑,我听见电话那头是个男声,没想到你早就有这种兴趣了,还装大尾巴狼呢?你别害羞嘛,咱俩谁跟谁啊,男人嘛,男人有点需求是正常的,你以前多久一次啊,不会都是自己解决的吧,我跟你说,男人憋久了会不正常的,有时候也需要适当纾解,孔夫子也说过,食­色­­性­也,可见这本来就是人的天­性­,不要刻意压抑……”

贺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让这种人到自己家住,还躺在自己床上。

眼前这副情景,生动地告诉了他,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翌日。

贺渊进房间的时候,萧阑还沉沉睡着,半张脸都埋进枕头里,神­色­恬静,­唇­角还微微勾起,气息均匀绵长,耳朵被头发掩着,被子滑落到肩膀下面,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

后半夜他睡得很踏实,甚至没有察觉贺渊是什么时候起床的。

贺渊走过去,正要给他盖上被子。

枕头下传来微弱的喵呜一声,一个毛绒绒的猫头钻了出来。

它瞧瞧贺渊,又看看萧阑,兴奋地伸出前爪朝后者的额头按去。

快起床来陪我玩!

爪子伸到一半被捏住。

贺渊拎起那毛绒绒的脖子,小猫乌溜溜的眼睛跟他对望,猫脸写着无辜。

“自己偷溜进来的?”

“喵!”爪子不安分地在半空中晃动,模样像极了某人。

嘴角微微扬起,罕有的,起了点逗弄的心思,手指点在它的额头,念了道咒。

“喵呜……汪!汪汪!汪呜!”

猫叫成了狗吠,萧阑睁开眼,就看见小猫正倍感委屈地望着他,就像被欺负蹂躏又不敢伸冤的­奶­娃儿,可怜又可爱。

“小花你怎么成狗了!”没良心的主人愣了两秒,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

小花,小黑,小白。萧阑的懒人特质在起名的时候彻底展现出来。

“去洗漱吃饭。”贺渊把猫丢到他怀里。

“汪呜汪呜!”小花用控诉的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那神情就跟萧阑被禁言的时候一模一样。它从萧阑怀里挣扎着跳到被褥上,哧溜一声钻进他枕头下面,过了一会儿又冒出来,嘴里叼了个东西,眼睛亮晶晶地邀功,等着两人给它抚摸顺毛。

贺渊一看脸就黑了。

“是你捡回来的?”萧阑也吃惊不小,从小猫嘴里拿过古玉,左右翻弄了一下,确实是那块被贺渊丢下楼的玉,连裂痕都没有。

“汪!”小猫当然不会回答,它伸出舌头讨好地舔了舔萧阑,像是把他当成自己的母亲。

贺渊盯着古玉,脸­色­透出一股凛冽的寒气,“以符箓术未必封印不住它。”

“算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是它自己回来的,现在封印住了,难保不会出什么事情,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萧阑笑了一下,顺手把玉放进口袋,揉揉眼睛,起床准备刷牙。

贺渊拉住他,想了一会儿,才说:“我会跟你一起的。”

他本来就不是善于言语的人,这番话,已经是极难得的承诺了。

还没等贺渊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来人西装革履,面­色­严肃,见萧阑开门,马上就来了个九十度鞠躬:“是贺桑吗?鄙人叫石井阳一,就是昨夜打电话的人,若有叨扰之处,我感到十分抱歉,久仰贺桑大名,请多多指教!”

鞠躬之后,见萧阑还在上下打量自己,没有请人进门的意思,石井阳一只好道:“贺桑,我这里有一笔生意,您一定会感兴趣的,我们不如入内详谈吧?”

“是谁?”贺渊从书房里出来,见萧阑杵在门口,也走了过来。

萧阑道:“是个日本人。”

贺渊一下子就想到昨晚打电话的那个人,冷冷道:“进来,关门。”

萧阑喔了一声,眼睛还是粘在石井阳一身上,没有挪动。

“你在看什么?”

“还没见过真的日本人,参观一下。”萧阑嘿嘿一笑。

石井阳一有点黑线,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开始有点不确定究竟谁是贺渊了。

“请问哪位是贺桑,我有重要的事情,想和您说。”

“没兴趣。”贺渊言简意赅,把萧阑拉进去,一边就要关门。

石井阳一连忙伸手挡住,差点被门夹到手指,他也顾不上疼痛,高声道:“有关鄱阳湖的事情,难道贺桑不感兴趣吗?”

作者有话要说:放假了,变懒了,留言也积了好多,我错了,这两天一定来回 = =

无责任小剧场:

萧阑拼命给贺渊灌酒,打算让他酒后吐真言。

结果贺渊还没醉,自己就先醉了。

萧阑:“小,小黑,你的酒量怎么那么好?”

贺渊:“这说明我处处比你强。”

萧阑:“那我考考你,你叫什么名字?”

贺渊:“小黑。”

萧阑伸出一根手指:“这是多少?”

贺渊冷冷道:“你白痴吗,这当然是2。”

萧阑:“……”

40

40、第 40 章 ...

“鄱阳湖的什么事情?”萧阑一脸好奇,可他还没说完,就被贺渊拎到身后去。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他冷冷看着石井阳一。

石井阳一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像萧阑那样的缺心眼,他感到有点承受不住这种冰冷目光的巨大压力,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才说道:“是一位叫姚三刀的先生介绍来的,他说您也许能够帮上我的忙。”

“谁介绍你来你找谁去。”

几乎话刚落音,贺渊把门一关,石井反应很快,伸脚进去,皮鞋恰好卡在门跟门框之间,他随即又伸出一条胳膊把门挡住,嘴里不住道:“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找到您这里来,实不相瞒,姚三刀先生已经失踪了!”

贺渊愣了一下。

石井瞅准机会,忙道:“他在失踪前,曾经跟我提起过您,说您是很出­色­的人才,能力不仅远远超过他,而且这世上也鲜少有超过您的人。”

后半句纯属他自作多情添上的,但贺渊的注意力却没有在这上头,他冷冷问:“他怎么会失踪的?”

终于等来这句话,石井不由大喜:“这就跟我刚才说的事情有关,能否容许我进去详谈?”

他穿着打扮极为讲究,眉宇间也流露出一种矜贵,显然身份不低,贺渊早就注意到在外头不远处还站着两个保镖模样的人,但显然因为石井事先有过吩咐,所以这边刚才动静不小,他们也没敢靠近。石井因为有求于人,身段放得很低,言语也很客气,并没有流露出与身份相符的高傲。

贺渊没说话,转身走了进去,石井把他的态度看成默许,转头把那两个保镖喊过来吩咐了两句,让他们在外面等,后脚跟着贺渊进了门。

彼此各自落座,石井能够面对上千员工讲话面不改­色­,被这两人一猫看得感压力甚大,再看茶几,连水都没有一杯,他只好清清嗓子,道:“先自我介绍一下吧,鄙人是三禾株式会社的社长,石井阳一,这是我的名片。”

他从怀里掏出名片,双手捧着递过去,这倒不是因为他对贺渊特别尊敬,这只是日本人的习惯,石井会来到这里,仅仅因为姚三刀的渊源。

贺渊没接,倒是站在萧阑肩膀上的小花一蹦蹦下来,咻的一声把名片叼走,几个起落,沿着石井手臂跳到头上,又窜到地上,往阳台跑去。

萧阑挠头:“不好意思,这猫有点调皮。”

石井阳一的笑容有点勉强:“没关系,真是一只活泼的小猫……还是先说正事吧,我跟姚先生认识,还是在三个月前的一次酒会上。”

三个月前,某市政府举办了酒会,为的是庆祝中日建交数十周年,也为了跟在本市投资的日企搞好关系,邀请了不少日方的企业家,这里面就有三禾株式会社的社长石井阳一。

石井阳一是一个新派的日本人,他不像那些传统的老派日本企业家那样处处都要求照传统来,相反他十分具有与时俱进的­精­神,并且对与中国有关的事物相当感兴趣——这当然是有原因的。但就算再新派的人物,对这种形式化的官方酒会也并不感冒,只不过邀请方都是政府高级官员,所以不好拒绝。

就当他在酒会上四处转悠,百无聊赖的时候,突然就听到这样一句话:“这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比如说你们英国的百慕大三角,还有鄱阳湖的老爷庙……”

石井阳一对鄱阳湖这个名字非常敏感,马上就顺着声音来源望去,就这样认识了姚三刀。

当时姚三刀正在跟一个英籍华人说话,对方有意卖弄,大谈特谈现代科学,姚三刀嗤笑一声打断了他。

还没等那个英籍华人反应过来,石井阳一已经走过去,状似很有兴趣地Сhā嘴:“这位先生,你刚才说的鄱阳湖老爷庙,能不能细说一下?”

姚三刀看了石井一眼,说:“有句俗话,叫船过老爷庙,鬼在水下叫,你听过没有?”

见石井摇摇头,他又道:“那个地方很邪乎,平静的时候很平静,一旦突然起了风浪,无论你是神仙还是水鬼都逃不过去,洋鬼子那个百慕大虽然很有名气,可他们都不知道,在中国也有这么一块地方。”

石井点点头:“这件事情我也听说过,还听说当年日本人的船路过那里,也莫名其妙地沉了。”

姚三刀哈哈一笑:“活该日本鬼子倒霉,他们也不去打听打听老爷庙是什么地儿,那是连龙王爷都不敢管的地儿!”

石井强压下恼怒,面上仍保持着好奇:“后来就没人下去打捞?”

“怎么没有?日本人投了大批的人力物力下去打捞,却打捞不着,后来日本人走人,国民党也掺和一脚,国民党走了,GC党也派人下去过,结果都没什么收获,还赔了不少人进去。”他脸­色­一转,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不过我小的时候,曾经潜到湖底去,结果你猜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石井的心提到嗓子眼,不由自主跟着问。

“我发现那湖底有个坑洞,不知道通往哪里,那附近水流很急,我没敢靠近,却在离那里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带钩,”他比划了一下,“比小孩子的手心还要再小一点,后来人家告诉我,这个玩意叫嵌宝螭龙纹带钩,年代大概在东周到秦朝之间。”

石井急切地问:“那带钩现在还在吗?”

姚三刀古怪一笑:“在是在,不过我­干­嘛要给你看?”

石井有些失望,但又没有完全失望,他心念一转,马上就有主意了:“不瞒您说,我也对老爷庙一带很有兴趣,正打算组成一支科考队,与当地政府合作,到水下去考察勘探,如果您说的是真的,那就是最适合的顾问人选了。”

石井讲到这里,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停下来休息一下,贺渊面无表情地听着,没有说话,倒是萧阑饶有兴趣地发问:“那个带钩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后来看过没有?”

“是真的,我为了保险起见,还请来专家鉴定,他们都说这确确实实是中国古代春秋到秦代的古董。”

“所以这支科考队组起来了?他真跟你去了?”

石井点点头:“这是跟当地政府的合作项目,我们说好了的,一切费用由我来支付,打捞出来的东西,再跟政府分成。”说完自嘲一笑,“钱一旦多了,就觉得没什么意思,有些有钱人喜欢做慈善,而我的兴趣是对这些神秘莫测的事情追根问底,只要能有个答案,就算最后没什么利益也是甘愿的。”

“你没说实话。”

石井一愣。

贺渊冷冷道:“到底为什么要往湖底打捞,你没对姚三刀说实话,也没对我说实话。”

41

41、第 41 章 ...

长久以来的成功和地位已经让石井习惯了没有人会反驳自己,现在他竭力掩饰,嘴角扯起勉强的笑容:“贺先生太敏感了吧,我自然是怀着满腔诚意来的,怎么会没说实话?”

“这位大叔,如果你嘴角的上扬弧度再往上5度,眼睛不要游来移去,会更有说服力的,让我来猜猜你没说实话的原因,”萧阑嘿嘿一笑:“是不是那湖底有什么你非常想要的东西?或者当年那艘沉没的日军船只上面有你的亲人?说谎可不是好习惯哟,在伟大勤劳的中国人民面前,坦白的从严,抗拒的更严!”

石井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变幻不定,最后居然还是坐直身体,双手平放膝上,来了个深深的鞠躬:“贺桑,实不相瞒,那艘“神户九号”上,确实有我的亲人,是我祖父的兄弟,这些年来,他的死成了我们家族里一个长久存在的谜,我很想解开这个谜团,刚好又碰到姚三刀先生,这才有了这次合作。”

1945年,当时美国还没朝日本丢下两颗原子弹,但是日本的败象已露,甚至连很多日本国内的主战派都对战争前景不乐观,于是开始加大在中国搜刮财宝的脚步,准备把能运走的东西都运走,绝不给国民党留下一点便宜。

神户九号就是这样一艘船。根据记载,当时它的承载量达到2000多吨,上面装满了各种金银古玩,准备从长江顺流而下出海到达日本。

一艘这么庞大的船只,轻易来点小风浪也是刮不跑的,何况当时日本的海军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就算比不上一些西方强国,也差不到哪里去,可就是这样一艘船,经过鄱阳湖老爷庙的时候,无声无息就沉了。

因为上面装的东西价值连城,日军十分重视,还曾经派了一支潜水队下水搜救,结果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唯一回来的那个人却­精­神失常了。

当时日本人曾经作过很多猜测,包括船有可能被国民党炸沉,又或者是被□的游击队凿穿,但这些假设又一一被推翻,后来日本战败,日本人一批接一批地撤走,人心惶惶,更加没有人去调查这件事了,那艘船和上面的东西就随之消失,再也没有人看过它们的踪影。

其实不仅仅是神户九号,还有不少船也曾经在老爷庙附近无缘无故消失,风平浪静的时候,什么事也没有,有时候风和日丽,也能突然来场莫名其妙的风浪,遮天蔽日,持续二十来分钟,风浪一过,船也没了,人也失踪了。只不过因为神户九号的事情实在过于震撼离奇,在抗战胜利乃至建国之后,都曾经有人下去搜索过,结果不是什么都没有,就是人再也没回来。

再接回来说姚三刀。论辈分,姚三刀算是贺渊的师叔,可贺渊没入师门,这声师叔也就不用喊,只不过姚三刀虽然本事厉害,为人却心机深沉,兼且有些贪财,师门里其他人并不怎么待见他,彼此也就渐渐断了联系,很多年没再见过。

贺渊虽然对这位很少谋面的前辈也没什么印象,但是连他也不得不承认姚三刀的厉害,而这样一个厉害人物,却折在了跟石井的合作中。

石井讲了神户九号的事情,见两人听得专注,就接下去说道:“合作的事情本来很顺利,我说­干­就­干­,准备了几个月,船只和器械都是最先进的,连姚先生在内,还邀请了中日两国的潜水专家,可谓阵容强大。结果在最初的一周里,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现。”

“到了第十天,终于有人在湖底一条巨大的断裂带旁边,发现了一样东西。”

石井说着,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片比指甲还要小些的碎片,一边说:“听发现的人说,这些碎片被半埋在沙土中,居然没有让水流卷走,他拿了三片回来,由于上面没有任何文字花纹,也不能算是古玩,所以其余两片交给你们国家,我自己拿了一片。”

“更离奇的是,后来再沿着原来的方位下水,却再也找不到那些碎片,我把这片东西拿去化验,结果是,这是一种类似玉的物质,但是里面的成分比例又不太一样,所以不能确定。”

贺渊和萧阑同时看到,石井拿出来的那块碎片,上面斑驳嵌了密密麻麻的红纹,像极了那块被他们丢掉又自己跑回来的楼兰古玉。

萧阑张了张口,但他还没说话,贺渊已经出声:“姚三刀是怎么失踪的?”

石井见他们对这东西没兴趣,有点失望,把碎片收回去,道:“发现这些碎片之后,大家都兴致很高,第二天姚先生就主动要求下水,跟在他后面一起下水的还有两个人,结果那两个人后来说,当天的湖水太浑浊,他们看不清楚,而姚先生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那你来找我的目的是?”贺渊脸­色­不变,淡淡道。

石井深吸了口气:“姚先生曾不止一次对我提起您,说您的本事比他还大很多,在我们这次合作的过程中,姚先生帮了很大的忙,对他的失踪,我也感到很遗憾,所以想请贺先生出马,去找姚先生。”他顿了顿,“当然,待遇方面是不会亏待您的。”

“事情重大,我需要跟内人商量一下,不能马上答应你。”贺渊面无表情。

“当然当然,”石井见有转机,忙笑了起来,一边左右看了一下。“尊夫人在?”

“我旁边。”

“……贺先生真会开玩笑!”石井使劲盯着萧阑,发现怎么看也不像女的之后,笑得有点僵硬。

“我没开玩笑。”见萧阑表情同样呆滞,贺渊的心情莫名愉悦起来。

成天口无遮拦调戏别人的人,终于也被调戏了一回。

石井走了,留下话,说恭候佳音,三天后再来拜访,可还没等他来,又有人上门了,这回是一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了,呜呜呜,所以今天没有小剧场,预告下,下章可能会有……,嗯,你们懂的,嘘……=v=

神马?贺渊和阑尾会不会就此幸福快乐的生活?怎么可能,生活就是要一波三折,跌宕起伏嘛,顶锅盖逃

42

42、第 42 章 ...

“贺哥!”门打开,人影挟着香风卷了进来,对开门的萧阑视而不见,一直走到贺渊前面才停下来。

“好久不见。”贺渊淡淡道,态度没有明显变化,但能得他这一声回应,已经说明对方是熟人。

“贺哥气­色­真好,看来过得是神仙日子,听说你上回去了楼兰,一直想来听听那里的见闻,希望你不会嫌我烦。”姚桐人长得很美,笑起来自然也极美,面对贺渊时,笑容就更灿烂了几分。

“不会。”贺渊看了她一眼,破天荒地拿出茶具开始烧水倒茶,茶具是潮式功夫茶具,那里自有一套繁琐的饮茶程序,据说起源于盛唐时的茶道,直到现在也保留了许多当时的传统。在萧阑住进来之后,从来没有见他拿出茶具招待过谁,现在却为了姚桐破例。

姚桐见状果然也眉开眼笑,轻飘飘坐在贺渊旁侧,秀发垂腰,暗香隐隐。

贺渊的眼睛盯着壶里汩汩烧开的水,专心致志,目不斜视。

水烧开,先把茶盅和杯子暖一遍,这时候茶叶放下去,再加上水,才能让香气更好地发散出来,泡上半分钟左右,先冲掉一趟,再加上水,这第二趟的茶,才是可以喝的。

贺渊先把萧阑面前的杯子倒满八分,然后是自己的,最后才轮到姚桐。

姚桐眼神一闪,若无其事地笑道:“贺哥在楼兰,可把我担心坏了,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有。”

“呀?什么危险?!”姚桐美目一凝,神­色­关切。

贺渊喝了口茶。“说来话长,不如不说。”

旁边萧阑噗的一声,差点把茶喷出来。

姚桐这才知道贺渊在消遣自己,不由又是尴尬又是羞恼,只好把注意力转到萧阑身上。

她刚才进门的时候没把萧阑放在眼里,是因为她知道以贺渊的为人­性­情,绝对不可能对任何一个人多关注一分,所以姚桐把萧阑当成有求于贺渊而上门来的人。

这一细加打量之下才发现,萧阑身上穿的是松松垮垮的家居服,上头还绣了只小熊,显得十分随意,并不像是来作客的。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姚桐脑海里冒出一些想法,随即又被自己否定了。

贺渊没有朋友,也没有人配跟他交朋友,可这样一个孤傲冰冷的人,又怎么会和别人同住?

“这位是?”

贺渊没回答她,反倒转头对萧阑道:“喊人,她比你大。”

萧阑喔了一声,乖乖道:“阿姨好。”

姚桐嘴角一抽:“我比你大不了几岁。”

萧阑挠头:“俺娘告诉过俺,见了漂亮的女人都要喊阿姨的,难道俺娘说错了?”

姚桐笑了起来:“你是哪里人?”

萧阑嘿嘿一笑:“俺是东北那疙瘩的,俺娘平时都说俺彪乎乎的,阿姨别跟俺一般见识。”

那口地道的东北话酸得姚桐直皱眉,原本就算不上友善的眼神越发疏离冷淡。

“贺哥,他怎会在你这里,你们……?”她试探地问。

“嗯。”贺渊低头倒茶,仿佛没注意到她的不适,也不知道嗯的是两人关系匪浅,还是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那头萧阑正喋喋不休地表达着对姚桐的兴趣和喜爱:“阿姨长得老带劲儿了,俺娘年轻的时候就是十里八乡最柳的,阿姨可比俺娘更好看咧,尤其那腔调调,啧啧,可真是像那树上的黄鹂儿还清,贼水贼水的,俺常没事儿瞎琢磨,要是俺以后的媳­妇­儿能这么水灵就好了,阿姨,要不你给俺也说个媳­妇­儿,到时候……”

姚桐被他那一圈俺来俺去绕得头晕脑胀:“贺哥,这次来,我是有事求你,我爸他出事了……”

贺渊嗯了一声,不动声­色­。

见他不问,姚桐只好继续说:“他跟日本人合作到鄱阳湖去打捞,结果下了水就再也没上来过,那些人轮番下去找了几天几夜,都没见人,我……”

她眼眶一热,低下头去:“我实在很担心,你能不能,能不能……”

“姚叔的本事很大,如果连他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去了也没什么用。”

“不是的,咱俩从小一起长大,你有多大本事我还不清楚吗,”美人哀愁的样子看上去楚楚可怜,“就当是我求你,看在我们自小这么多年的情份上,你帮我这个忙,以后……”

姚桐惨淡一笑:“以后我就不再来打扰你了。”

贺渊没说话,手中动作未停,优雅地沏茶,姚桐盯着他的手,也安静下来。

半天之后,才听见他淡淡说:“我考虑一下。”

这句话模棱两可,说了等于没说,姚桐有些失望,但她仍然扯起笑容:“谢谢贺哥!”

也许是心中有事,姚桐坐没一会儿就告辞离去了,贺渊也不留,等人离开,才问萧阑:“你那口东北话从哪学来的?”

萧阑嘿嘿一笑:“寝室有个东北的,日子久了就学会了。”

“她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人,这次走了,下次还会再来的。”

“祖国语言博大­精­深,那人家下次换成上海话好了。”

他凑上前,忽然问:“小黑,她是姚三刀的女儿,你是姚三刀的师侄,那你俩啥关系啊?”

贺渊没有说话,却忽然抬头一笑,颇有冰雪消融的惊艳,萧阑见他笑过的次数不多,却每次都有心口怦怦直跳的感觉。

萧阑捂着胸口躺倒呻吟:“你别这么笑,你一笑我就受不了了,祸水啊!”

贺渊还在笑,一边伸手过来勾他的领子,把他上半身给勾了过去,然后薄­唇­贴近他的耳朵。

“你说啥关系?”

“嘿嘿,青梅竹马,指腹为婚?对不?不说话?不说话就是才对了?小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然这个阿姨长得苍老了些,可你也不能抛弃糟糠之妻啊,你这种行为简直就是赤|­祼­­祼­的红杏出墙!……不过话说回来,你亲过她没有?”

“哎呀小黑你­干­嘛不说话,其实早就亲过了吧?”

“亲过你就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亲过没有,就算你亲过但你不说,那其实还是算亲过的,亲没亲过不是你说不说就可以掩盖的……”

贺渊看了他半晌,像是要确认自己怎么就对这么个缺心眼起了兴趣,然后忍无可忍,用实际行动封住他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后续】

这一吻简直天雷勾动地火,两人从坐着到在柔软宽敞的沙发上纠缠在一起,衣衫凌乱,谁也顾不上去整理。

贺渊的胸膛敞开一大片,匀称而蕴含力道的薄薄胸肌覆在上面,在从窗帘间隙穿透进来的阳光照耀下纤毫毕现,散发着迷惑人心的光泽,萧阑忍不住将头向上仰,轻轻咬住上面的|­乳­头。

|­乳­头其实并不是大多男人的敏感点,但是在特殊环境下的刺激,总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果然贺渊微微一震,钳住他腰部的力道又大了些,膝盖往上一顶,分开他的双腿,恶意揉弄着两腿中间柔软的器官。

“嗯……”萧阑的下巴被他捏住往上抬,嘴巴亦被半强迫着­唇­舌交缠,吞不下去的口水顺着嘴角溢了出来,俊秀的眉毛忍不住向中间拧起,却忽然有种隐忍受虐的美感。

贺渊也不让他擦,另一只手按在他后背,将他两只手腕都紧紧抓住,这样萧阑就必须将整个身体朝上弓起,又恰好方便了对方肆无忌惮的侵犯。

“小黑你……嗯啊!”话唠本­性­还没发挥,就被扼杀在摇篮里,原本绵软无力的器官被膝盖时轻时重的力道顶弄得半硬起来,贺渊伸手解开他的裤链,半硬的器官立时从里面弹了出来,手指轻轻一弹,茎身微微一颤,连带着整个人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就是送给大家的福利,下章估计有些要放在博客了……你们懂的……

最近工作非常忙,俺尽量日更,但是有些时候只能两日一更,所以如果大家晚上10点没看到更新,可以隔天再来看看=v=

最近回帖不给力啊,看这章能炸出多少鱼儿

43

43、第 43 章 ...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MODEM坏了,于是就趁机偷懒了,我错了……下面继续福利,你们懂的==

——————

茎身的形状­干­净漂亮,被一双修长的手拿捏把玩了好一会儿之后,渐渐开始泛红,平时被皮­肉­覆盖住的青筋浮了出来,烫手灼热。贺渊却似毫无知觉一般,用指甲挑开上面的包皮,用指腹摩挲着顶端的小孔,动作缓慢磨蹭,折磨得萧阑欲哭欲笑。

“舒服么?”原本冷淡的眉眼此时微微上挑着看他,却显得勾人无比。

“小黑,你真会伺候人……”萧阑被他弄得眼睛湿润,喘气连连。“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贺渊嘲道:“你也就剩一张嘴皮子了。”

说罢捏紧已经喷薄欲出的器官,一边伸手刺入后边,沾了欲液的手不骄不躁,慢慢拓开­干­涉狭小的入口,被内壁紧紧裹着的指节有节制地敲打着,每回都恰到好处让萧阑的腰软成一团,被手指肆意侵虐的地方却没有出血,只是层层裹住手指,像是不愿意它离去,又急欲将它吞得更深。

萧阑浑身酸软无力,双手被贺渊拿了系窗帘的布条绑住,双腿大开任人亵玩观赏,上身的衣服却还松松落在臂弯处,胸口露了大半,上面情yu微醺,一直往上蜿蜒到修长的脖颈和俊美无害的面容,蕴了泪意的眼睛半眯起来看着他,却忍着不肯发出呻吟。

“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好汉?”贺渊嗤笑一声,将手指撤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更滚烫粗硬的物事,长驱直入,却因之前充分的前戏而没有让身下的人受伤。

萧阑抓着他的手臂,泪眼汪汪地上气不接下气,却仍还要攒足力气说一句话:“这一切都颠倒了,我要重来!……”

“晚了。”贺渊面无表情,动作却更凶狠,直­干­得萧阑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

半梦半醒之间,好像听到贺渊在跟别人说话,但又听不清楚,声音像被隔了层,遥远而回音重重,萧阑不自觉地皱起眉毛,却转瞬又被拉进个更深沉梦境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回他很清楚地看到自己站在座巍峨壮丽宫殿面前,四周延绵开去,层层叠叠,都是数不清亭台殿阁,在严谨而细密风格中,又揉合了肃穆天子气象。

在唐以前皇宫建筑都只能存在于史料与想象之中了,但即便是唐代,遗留到现在也只有残亘断瓦而已,眼前这些建筑,既没有唐代华丽雄伟,更没有明清那般喜欢用黄瓦红墙来衬托帝王威严。

这是秦,还是汉?

自己手是被牵着,只温暖­干­燥,有些粗糙大手将自己小手握在手里,就像这世上切风雨都有他来遮挡。

萧阑抬头,那人冠冕垂珠,上衣玄黑,下裳纁红,袖袍宽大,腰带上蟠龙玉佩璎珞随着脚步晃晃,奢美雍容,那人手牵着小娃儿,手按在腰间宝剑上,龙章凤姿,顾盼自有股震摄人威严。

这个人认识。萧阑心想,可却看不清被遮在冕旒后面容颜。

而自己附身着这个小娃儿,是他又不像他,陌生且熟悉微妙感觉让他半游离于这个身体之外,看着这切。

他甚至还能感觉到自己脸敢怒不敢言,显然是被训了,穿着冕服帝王莞尔笑,蹲下身,点点他鼻子。

“还委屈呢?”声音带着浓重陕西味儿,不像现今听到京腔,于是萧阑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当时官话了,可自己为什么听得懂,却来不及深究。

“阿爹欺负人!”小P孩要哭不哭,鼓着腮帮子,声音软得可爱。

“阿爹哪里欺负了,阿爹是在教当帝王道理。”男人低低笑着,无视背后行人愀然变­色­神情。“要知道,在这个皇宫里,兄弟姐妹,谁都不能相信,能相信只有自己,能依靠也只有自己。”

“那阿爹呢?”小娃儿抬起脸,包子似白皙脸颊上黑乎乎,沾了泥灰。

男人举起袖角帮他擦拭,动作轻柔呵护。“阿爹当然是可以依靠信任,可如果阿爹死了呢?”

“阿爹不会死!”小娃儿大声喊,边扑进男人怀抱,嘟囔着再次强调。“阿爹会活很久很久!”

“好好……”男人只得哄道,抱起他往远处殿宇走去。

这是­干­嘛呢,什么时候连梦都这么高端了,还能说陕西话,那赶明儿能不能来段吴侬软语?萧阑头雾水地被他牵着走,跟着男人推开殿门进去,却忽然被铺天盖地热浪团团包裹住。

痛彻心肺感觉传遍全身,旁边男人与宫人在刹那间消失­干­­干­净净,天地之间惟剩自己孑然人,孤苦无依,仿若有无数刀剑加诸在身上,又似浑身被剥皮抽骨,恨不得立时魂飞魄散,永不转世为人。

“父而赐子死,尚安复请!”

声音从痛楚中穿透过来,穿过千百年岁月,汹涌灌入他耳膜,萧阑蓦地坐起身,大汗淋漓。

这回他记得清清楚楚了,再也不会忘记。

这句话……萧阑混沌脑袋渐渐恢复正常,马上就从记忆库里面翻找出这句话来源。

这是《史记》中所载,秦始皇那个倒霉儿子,扶苏说。

连带着之前那些似是而非,恍恍惚惚梦境,也下子就清晰起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是谁?

萧阑茫然地望向枕边,没人。

伸手摸,那微弱体温也早就消失了

他下了床走到外面,客厅、厨房,甚至洗手间都空荡荡,只有桌子上摆着豆浆油条,摸上去也已经冷掉了,豆浆碗下压着张纸条。

字体凌厉,如其人。

等回来,不要乱跑。

这算是什么?擦­干­抹净就走人了?老子还没反攻呢!

萧阑炸毛暴走,在客厅里转了几圈,发现站在门口正滴溜溜好奇盯着他小花,提拎起来问:“老婆呢?”

“汪!”小花很兴奋地舔舔他手指,尾巴拼命摇晃。

可怜它声音还没恢复过来,连动作也开始向犬类转变了。

萧阑把它放上桌子,小猫闻到豆浆香味,毫不客气地把整个头埋下去开始喝。

他坐下来,开始思考个很严肃问题。

自己为什么会梦见扶苏,甚至还附身在那个倒霉扶苏身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难道跟前世有关系?

再退万步,作个最坏设想,如果自己前世就是扶苏,那拥有赵政命魂小黑……他们不就成了父子相恋?!

萧阑被自己可怕设想雷得外焦里­嫩­,偏偏罪魁祸首留下张莫名其妙纸条就走了。

他拿起那张纸条,忽然发现字体还多了些凌乱,说明贺渊是在很匆忙情况下写字。

究竟有什么情况让他匆忙告别,连去向也来不及说明?

萧阑衣衫凌乱地坐在那里,脸风中凌乱,旁边小猫喝得肚子滚圆,心满意足地瘫倒在桌子上,四脚朝天晒肚皮。

门铃响起。

萧阑跑去开门,外面站是那个日本人,石井阳。

“您……”

好字被硬生生吞下去,石井看着萧阑被衣衫遮掩着胸口和脖子上斑斑吻痕,嘴角抽搐,面容呆滞。

他本来以为那天贺渊说内人只是开玩笑,这回真见到,才算受尽刺激。

萧阑抓抓头发,嘿嘿笑:“进来坐坐?”

石井木讷地喔了声,跟着他进屋坐下,半天才想起自己来目。

“贺先生不在吗?”

“他出去了,”萧阑忽然想起件事。“问个事儿,听过姚桐吗?”

“姚三刀先生女儿?那可是个美人儿。”石井呵呵笑,不愧是大财团企业家,恢复得也很快。“之前父亲失踪之后,们曾经请过去帮忙寻找,水­性­比父亲还要好。”

“后来呢?”

“后来直找不到,还是建议来找贺先生。”

“们没再碰过面?”

“没有,”石井奇怪反问,“难道您见过了?”

萧阑想起自己被贺渊折腾之后,真正入梦前仿佛听到他在跟别人说话情景,心里模糊有了个概念。

“贺渊现在不能跟去鄱阳湖了,代他去如何?”

44

44、第 44 章 ...

在萧阑的游说和忽悠下,石井欣然邀请他作为团队的顾问,飞机从北京起飞,直达九江庐山机场,又从机场坐车到鄱阳县,这时候距离鄱阳湖已经不远,但石井的神情依旧不见放松,俨然比萧阑这个千里寻“妻”的人还要紧张和严肃。

这种细微的异常引起了萧阑的好奇。

于是趁着去鄱阳湖的路途上,他开始随口胡诌:“鄱阳湖底下经常会有暗流,那些沉船找不到,被水冲走的可能­性­很小吧。”

石井正在想事情,有点漫不经心地回答:“对,所以也有可能是陷入溶洞里了。”

“湖底有溶洞?”

“根据这些年来的勘探,据说在鄱阳湖底,存在一个巨大溶洞,但是您知道,这些都是之前机器勘探出来的数据,还从没有人下去过,也没有人愿意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传说下去。”

“姚三刀下去了。”

“所以他再也没上来过。”石井像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漠然,忙加了一句:“我也觉得很遗憾。”

“一艘将近七十年前的船,值得石井先生不惜重金人力下去寻找么,或许它已经被外星人劫走了呢?”鄱阳县是个大县,旅游业也比较发达,当地政府花了力气去修这条公路,所以一路行来畅通无阻,萧阑翘着二郎腿,神情吊儿郎当,与石井脸上的凝重形成对比。

石井笑了起来:“萧先生是研究地外文明的?这个猜想很有意思。”

间接回避了他的问题。

萧阑越发觉得有鬼,但石井非常狡猾,总是能在关键时刻顾左右而言他,连萧阑这种大忽悠也问不出什么来。

一行人到达鄱阳县,就瞧见不少人站在车站那里,看了石井他们下车,一下子拥过来寒暄招呼,萧阑才知道,由于石井的身份和这次中外合作勘探,当地政府颇为重视,还派了人员过来负责接待。

他们本来还被安排在本县最大的酒楼喝洗尘酒,但石井似乎急于跟他所雇来的团队会合,连与当地官员的寒暄敷衍都懒得多做,就匆匆带着萧阑赶往鄱阳湖边。

在那里泊着一艘船,体积不大,但看起来十分现代化,船上正或坐或卧,歪着七八个人,有黑发黑眼的亚裔人,也有高鼻深目的欧洲人,不像来探险,倒像是度假的。

“喵……”猫头从萧阑衣服上方的口袋里冒出来,用力嗅了嗅,瞟瞟萧阑,又看看乐雍如,脑袋转了一圈,最后落在甲板上一只懒洋洋趴着的藏獒身上。

藏獒的主人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萧阑,见他看过来,首先伸出手,笑容可掬。“乐雍如,快乐的乐,雍正皇帝的雍,如意的如。”

“无边落木萧萧下的萧,阑尾炎的阑。”

乐雍如噗了一声,忍俊不禁:“真有意思,你也是石井请来的潜水专家?”

萧阑凑过来,压低声音,表情严肃:“不,我是他小蜜,你别跟别人说,他不喜欢我太张扬。”

“啊?”乐雍如一脸呆滞。

萧阑看到船上除了乐雍如和一男一女两个欧洲人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正靠着栏杆聊天,一边不时注意着这边,却并没有过来。

乐雍如注意到他的视线,主动凑过来给他介绍:“靠着栏杆的那个叫原帅,是石井请来的,不知道什么来头,当然他再帅也没我帅,这家伙拽得很,连石井都不大爱搭理。”

“那你呢?”

“我?”乐雍如笑眯眯,“你看我像什么?”

“纨绔子弟。”

乐雍如一愣,叹气:“我以为你会说富家公子。”

萧阑一脸同情:“实话总是比较伤人的。”

对方被噎得没话,初次见面,马上就领教了萧阑的厉害,在那以后的无数次,每当萧阑的魔音在耳边萦绕,他就恨不得自己当时没有主动跑过来打招呼,这种上赶着被人消遣的行为叫什么,叫犯贱呐。

在他的介绍下,萧阑知道那两个俄罗斯人,男的叫列夫,女的叫薇拉,都是石井请来的潜水专家。

石井阳一为了这次的水下探险,可谓煞费苦心,这几个人围成一桌,也算一个国际联盟了。

那头石井阳一跟手下人交代了几句,带着一个身材高大的日本人走过来。

“这是我的助理,叫小岛仁,他本身对中国文化也有很深的了解,这次是来协助各位的。”又示意了一下萧阑,介绍道:“这是萧阑先生,我们新加入的伙伴,也算是先秦时期的古物研究专家。”

这个头衔当然是萧阑忽悠的结果,这也是由于石井本身急着赶过来参与勘探,病急乱投医,见他跟贺渊关系匪浅就信了,否则只要稍微一查就知道真假了。

乐雍如吹了声口哨:“我说石井君,在你来之前的几天里,我们已经下了三趟水了,谁也没有找到传说中的那艘沉船,你确定还要继续么?”

他跟石井早就认识,所以言谈之间很随意,两人是大学同学,这次石井组织水下勘探,乐雍如很有兴趣,也就跟着来了。

“继续,当然继续!”石井的语气斩钉截铁,继而歉意一笑。“我想大家都累了,今天先休息吧,我们明天再开始!”

其他人自然没有什么异议,萧阑觉得正觉得口袋里空荡荡的,好像少了点什么,低头一看,小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口袋里跃出来,站在那只藏獒面前,伸出前爪搭在它头上,拍了拍,看到藏獒没什么反应,又用力拍了几下,那模样像是长辈在夸奖晚辈,然后大摇大摆跑到它头上,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趴着。

凶悍威猛的藏獒头上蹲着一只没巴掌大的猫,怎么看怎么滑稽。

乐雍如觉得有点丢脸,忍不住低喝:“闪电!”

藏獒懒洋洋地瞟了他一眼,慢慢站起来,走到萧阑脚边,绕着圈子嗅了一遍,像要确认敌友,然后朝萧阑用力摇着尾巴表达善意,那神态近乎巴结,当然头上还趴着小猫。

乐雍如吃惊得下巴快掉下来了:“这狗平常除了我,对其他人都不假辞­色­的。”

萧阑嘿嘿一笑,伸出手:“来,握手。”

那藏獒居然也伸出前爪放在他手心,任他左摇右晃。

萧阑捏着柔软的狗爪一边晃一边感叹:“多好的狗啊,真是人类的好朋友啊!”

乐雍如看得一头黑线,你昨天还咬死一只兔子和一只鸟呢,现在装什么可爱。

鄱阳湖沿岸的风电场不少,可见这里的风势不小,但这几天都没什么动静,隔天,船往老爷庙驶去,一路同样风平浪静。

萧阑趴着栏杆一面东张西望,一面听着乐雍如介绍,他是个自来熟的­性­子,这才没过一天,两人就已经混得如老友一般。

“在你来之前,我们就已经下过几回水,不过都没什么收获,还平白折损了个人,怎么找也找不到。”

“姚三刀?”

乐雍如点点头:“你还真别说,老爷庙那一带确实有点邪乎,就在姚三刀失踪的那一会,据说当时水面上就起了大风,我那会儿在水下什么也瞧不见,差点就被急流卷走,还好早撤回来,要不然估计也就跟他作伴去了。”

萧阑眨眼:“听说姚三刀有个很漂亮的女儿叫姚桐,可我怎么没见到她?”

乐雍如笑了,带了点心照不宣的诡秘:“你也听说了?是挺漂亮的,看不出姚三刀还能有个那么漂亮的女儿。说来也奇怪,那会儿她父亲失踪,她急得跟什么似的,还说要去请人来帮忙找,结果这次倒没跟石井一起回来。”

萧阑把前因后果连接起来,心里马上就有数了。

姚三刀失踪,所以姚桐来找贺渊,想请他出山一起去找,第一次上门的时候,贺渊拒绝了,第二次,也就是自己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时候,姚桐又来了一次,这次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贺渊答应跟她走,并且留下纸条,如果她真关心她父亲的生死,那么必然还会回到这里来寻找,就算不是同一艘船,彼此遇上的可能­性­也不小。

只不过到底是什么样的急事,让贺渊连原因也来不及说,就匆匆离去,萧阑总觉得其中有些古怪,虽然贺小黑向来就寡言少语,可也不至于故作神秘。

这就是他追寻着纸条来到这里的原因。

乐雍如指着前面的一大片水域道:“这就是老爷庙了。”

一眼望去,天低水阔,断云飘动,凉风习习,甚至也还有一两只渔船,谁也不会想到这里能够成为与英国百慕大三角媲美的神秘之地。

“就是这里了。”俄罗斯人列夫­操­着生硬的英语。“这下面的地势比较平缓,前几天也没从这里下去过,今天试试吧,或许有收获。”

其他人都没有异议,连那个冷冰冰的原帅也微微点头。

这个人在这艘船上很受人瞩目,因为他的冷和沉默寡言,连石井跟他说话,他也爱理不理,萧阑这种超级话唠俨然跟他是两个极端。

但他跟贺渊又不大一样,贺渊的冷是天­性­淡漠,加上后天修道,一切顺其自然,没有什么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会刻意去追求什么,但原帅的冷则是极为外露而凌厉的,就是一把时时出鞘的剑,很有可能会划伤别人。

石井自然迫不及待表示赞同。

两个俄罗斯人,原帅,乐雍如,连同萧阑,共有五个人下水,船上有最先进的潜水设备,水肺也能在水下供氧两个多小时。

这个季节正是湖水充沛的时候,由于天气晴好,靠近水面的那一片浅水清澈流淌,四处可以看见鱼虾在周遭戏耍,但渐渐往下的时候,当阳光被水面隔绝,视线所及开始变得有些浑浊,但也仍还能够看清,只是可视范围缩小了很多。

鄱阳湖现在公认最深的地方有二十九米左右,当年日本沉船之后,日本人、国民党等都曾下去打捞,以一国政府的力量,即便当时科学技术不如现在那么发达,但也逊­色­不到哪里去,可最后他们什么也没发现。

然而每一批人下水,都会挑天气晴好的时候,因为这样辨别度高,也更安全,可船只是在刮风下雨中失踪的,如果他们等到起风的时候再下水,又会怎么样?

这个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萧阑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游出很远,再看周围,雾茫茫一片,已经看不见同伴的身影了。

离他们下水才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他索­性­再往下游去,沿着水底逐渐加深的坡度,渐渐看到一些错落分布在沙石中的碎片。

那些碎片像是陶片,上面还有花纹,但在水里看不清晰,萧阑随手拿了一块,忽然发现水里有股暗流在缓慢流动,与自己前进的方向是一致的,因为这股暗流,他在水中前进的速度都快了很多。

又往前游了数十米,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

水流越来越快,并且推动着他的身体也跟着往前,水底的沙石被水流微微带了起来,流向前面不远处一个漩涡。

漩涡是在水底的,看起来有点像一口井,所有暗流都在那个漩涡跟前被汇聚起来然后卷进去,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嘴吞噬进去,萧阑慢慢地往前靠近,想看清楚那个漩涡究竟是什么,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与那些暗流一样都有被卷入漩涡的趋势。

这种情形太过诡异,他连忙抓住旁边一些水草试图稳住身形,冷不防一股大力从后面抓住他的胳膊往后一拽,萧阑被扯得退了好几步,又被带着后退。

对方一直扯着他斜斜往上游去,等到两人都浮出水面,恰好就在那艘船的不远,船上乐雍如他们早就回来了,忙招手让船开过来接人,萧阑看到船上居然还有姚桐,一身湿淋淋的,还没换下潜水服,玲珑身段在紧身服下毕露无遗。

两人上了岸,那个扯他上来的人摘下防水面罩,露出一张湿淋淋,俊美冷漠的面容。

“小黑!”

贺渊看了他一眼,眼里有着无须掩饰的陌生和冷淡,如同他们初见的时候。

“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把两天字数补上了,我是个好娃……

有童鞋说人物太多有点混乱,所以俺弄一个人物表吧。

贺渊——因为穿黑衣服,昵称小黑,拥有秦始皇的命魂,主角。

萧阑——昵称阑尾,前世扶苏,主角。

第一卷

陈白——萧阑的同学。(以后还会出现)

刘教授——萧阑的教授。

于叔——喜欢古董,刘教授的朋友。

姜宸——萧阑的同学。

赵老爷子、陈老六等——盗墓者。

第二卷

姚三刀——贺渊的师叔,在鄱阳湖下失踪。

姚桐——姚三刀的女儿。

石井阳一——有钱的小日本,投资鄱阳湖水下打捞。

小岛仁——石井的助理。

乐雍如——纨绔子弟,打捞团成员。

原帅——打捞团成员。

其他路人若­干­。

挠头,人物其实不多嘛

45

45、第 45 章 ...

他的眼神冷到极点,以致于萧阑愣了一下,忘了自己身上还穿着**的潜水服。

倒是石井走过来咦了一声,又惊又喜:“贺桑?!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您是追着令夫人来的吗?”

石井口中的夫人显然不是指姚桐,这让姚桐的脸­色­有点难看,忍不住上前。“渊,我们先去换衣服吧。”

贺渊没理会她,冷淡的视线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萧阑身上,依旧问:“你是谁?”

“我就是你妈的二舅的表侄儿的亲爹的大伯的二姨妈的外甥的老爸的儿子啊,你小时候我还帮你换过尿布的,你不记得了吗?不然你以为我是谁?小黑小黑小黑,你全都不记得了吗,咦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肚子不舒服?我给你揉揉吧?跟你说多少次了,每个月的这个时候不要下水,你就不听,你看你一受寒就……我错了我不认识你,真的,我们素不相识,你别禁言,呜呜呜,我错了还不行么?!”萧阑一见他打了个结印的手势就知道他要­干­嘛,马上一蹦三尺远,躲在乐雍如背后。

“你怎么知道我想对你下禁言咒?”贺渊面无表情。

“……咱俩心有灵犀啊!”萧阑泪眼汪汪咬着衣袖看他。

贺渊蓦地停住动作,以那副仿佛人家欠了他几百万的冰山脸,看向石井阳一:“你认识我?”

石井奇怪道:“我不是还到您家上门拜访么,当时……”

姚桐忽然Сhā嘴:“时间不早了,我们从水里出来这么久,石井先生也该容我们先换件衣服再说吧?”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