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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魔域枭雄(逐鹿篇) > 第12章 棋道争雄

第12章 棋道争雄

棋枰上双龙盘旋,黑白分明。

棋枰外,尉迟鹰面­色­却越来越青,额头汗水涔涔而下,目光死死盯住那一条莹莹闪耀的白龙。黄衫人目光锋锐如刀,白子力如千钧,每一击都如当头­棒­喝,令人惊惧。其咄咄逼人之处,绝不亚于战阵搏杀。

“啪!”

尉迟鹰投下一子,与白子对攻。这已是他唯一的选择。

现在,尉迟鹰已完全放弃了自身的防御,便如一个凶猛剽悍的远古武士,面临强敌,完全不顾自身安全,任凭敌人一刀又一刀地猛砍自己。而他,也对敌人开始了更凶猛的还击,同归于尽,便是他最终的归宿。

这才是真正的较量,信心与毅力的较量。

墨玉黑子便如一个身负重伤而又坚毅无比的巨龙,缓慢而又坚定地蜿蜒前进。虽然一路上历经劫杀,洒下滩滩殷红的鲜血,但它的头依然高昂,锋芒却仍指向遍布荆棘的前方……

黄衫人手挟一颗白子,默默凝视着这只黑­色­巨龙,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古怪的笑容。良久,他忽然将棋子放回盒中,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局棋不用下了。”

尉迟鹰抬起头,诧异地以目光相询。因为此时黑子未见其优,白子也未见其劣,双方均可一战。鹿死谁手,仍未可欺!

黄衫人摇头笑道:“阁下已使龙回大海,猛虎归山。困龙飞天,虎啸林泉,都只在早晚而已。中原逐鹿,尚有何意?这局棋是我输了。”

尉迟鹰默然无语,他明白黄衫人的意思,既然自己已摆脱了劣境,便是已经解开了此局,他便再和自己缠战,夺得中原之地,也是虽胜犹败,所以­干­脆推枰认输。

尉迟鹰倒也颇钦佩这黄衫人的胸襟气度,心中颇有结纳之意。但转念一想:此人言谈举止并非常人。先前见到的三十名好手,多半是此人属下,足见此人身份尊贵,这结纳之言便不好出口。当下起身拱手道:“阁下棋艺非凡,气度更是不凡。在下一时侥幸,何敢言胜?今日打搅良久,告辞了。”

黄衫人也无意挽留,坦然受了他一礼,说道:“阁下请便。”目送尉迟鹰大步离去,深邃的目光,竟泛起一抹极怪异的神采。

那目光­阴­沉的中年人轻步走到黄衫人身侧,低声道:“主人,天­色­已不早了。”

黄衫人“嗯”了一声,忽道:“颜同,你觉适才那少年如何?”那叫颜同的中年人迟疑了一下,道:“这个……依奴才愚见,适才的少年年纪虽轻,但武功却很不错,尤其是定力之深,更是罕见。”

黄衫人点点头,道:“他的武功,比你如何?”颜同面现赫然,道:“未曾交手,很难看出高下。不过,奴才以为,此人武功,当不在奴才之下。”

黄衫人“哦”了一声,似乎颇觉意外,道:“此人年纪尚浅,武功便能与你相平?你却是以何为据作此推断?”

颜同道:“主人明鉴,奴才虽年过四十,但以前是专练外功,近十年才开始修习内功,是以内功修为尚浅。而适才少年,目光充足,英气内敛,分明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是以奴才作此推断。”

黄衫人点头笑道:“嗯,你说得倒也有理。这少年不但武功高强,秉­性­沉着,刚毅果断,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材。”颜同面露迷惘之­色­,道:“但主人并未和他说过几句话,却如何……?”

黄衫人淡淡一笑,道:“你平日看朕下横,与这弈棋一道,想来也不生疏罢?”颜同忙道:“是,奴才虽不懂弈棋,却也明白几分。”黄衫人缓缓道:“那么刚才这局棋,你可看出什么?”颜同满面尴尬,惭然道:“奴才愚钝,请主人明示。”

黄衫人一笑,道:“弈棋虽是小技,但栗粒之中,尚可容大千世界,要从棋局中看出一人­性­格,却也不难。”

说着,他一指棋坪道:“当年江南国手陈知秋来我朝布下此局,曾言道此局深藏机锋,多有变故,棋道高手未必解得开,初学之人亦可一试。这是因为,高手下棋,举一反三,瞻前顾后,难免错失良机。而初学之人,若能紧抓时机,也有解开此局之可能。适才这少年,若是看此局大势已定,优劣已分,不肯一试,必是畏难怕险之人。须知成大器者,不惟有超世之材,亦应有坚忍不拔之志。若是一遇艰难便却畏缩不前,哪还能成什么大事?”

颜同听得连连点头,道:“是,主人所见极是。”

黄衫人又道:“少年人原来心­性­急躁,极易动怒。一怒之下,便失冷静沉着之态,易为敌所乘。但此人陷入困境之际,当机立断,丢车保帅。此举虽然凶险,但世事如棋,变幻莫测,若无‘毒蛇蜇手,壮士断腕’的勇气,又怎能肩负重任?由此可见,此人刚毅果断,遇事沉着,毫不张惶失措,决非凡俗常人可比。”

颜同连连点头。黄衫人沉吟了一会,瞧了瞧棋坪,站起身负手缓步走到山崖边,举首凝望骊山环绕的青山翠谷。残阳如血,松涛阵阵,好一会才缓缓道:“我将他逼入绝境,他却不顾自身安危,奋勇反攻。这样的少年,若能多加历练……”

颜同紧随在黄衫人身后,闻言轻声道:“主人的意思……”黄衫人不再说话,负手立于山崖,似乎已陷入深深的思索。

且说尉迟鹰回到客栈,天­色­已晚。他刚踏进房间,便看见一人正坐在桌前,自斟自饮,好不悠闲。不觉笑道:“宫大哥,你如何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宫牧野起身笑道:“来了一会哩。见你还未回来,就到你房中来等,顺便叫他们弄了些酒菜。贤弟,你今儿在外走了一天,想必也饿了。来,快坐下,老哥哥今儿弄了一瓶好酒,咱哥俩好好喝一杯。”

尉迟鹰一笑,道:“好。”他也确实饿了,先前关注棋局,还不觉得,这会是真的饥肠辘辘,也不客气,坐下抓起一只­鸡­腿,连皮带­肉­撕下一大块,就是一阵大嚼。宫牧野哈哈大笑,举壶给他注满一杯。尉迟鹰端杯喝了一口,略略品咂,赞道:“好酒,这是六十年的绍兴女儿红。”

宫牧野大笑道:“贤弟真不愧是酒道高手,入口即知。”尉迟鹰也笑了,道:“这六十年的女儿红在江南也是少见,大哥长住北方,如何也能弄到?”

宫牧野捋着白须,笑道:“贤弟,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数年前,老夫有事途径长安城外的沙家岗,正看见几个小子在追杀两人。其中一人倒也是条汉子,虽然四面受敌,但仍护着同伴拚命苦斗,眼看就要被乱刀分尸,老夫看不过眼,便伸手救了他一命。这人叫\"钻天燕\"韩七,原本是­干­飞檐走壁,走千家,过百户的主儿,洗手不­干­后,隐居在长安。谁知他以前的几个同伙怀疑他藏了一票极大的财富,故而不远千里,苦苦相逼。他已被逼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眼看只有一死,还要拖上他一个同胞弟弟。老夫这一伸手,算是救了他兄弟两条命。所以对老夫千恩万谢,并情愿为奴,永远跟随。老夫自然不肯。韩七这小子倒也有二下子,居然打听出老夫的名姓和地址,又探听到老夫生­性­好酒。这韩七便四处访求好酒,送来府中,也不知他用的什么手段,送来的居然都是难得一见的好酒,老夫本欲不收,这韩七却道:受人点水之恩,便当涌泉相报。我对他有救命之恩,送些美酒回报,已是轻了,若再嫌重,那他只有把这条命送给我了。”

尉迟鹰赞道:“这韩七是条汉子。”宫牧野点头道:“是啊。话既说到这份上,老夫自然不便再推辞。只有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了。也才有你我兄弟今日的大饱口福!”话音未落,两人已齐声大笑。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片刻间,一大瓶美酒便已被两个酒量如海的人喝了个­精­光。兴犹未尽之际,宫牧野道:“今日不能尽兴,改日贤弟到老哥哥家中,咱们来个一醉方休。”尉迟鹰大笑道:“那好,咱们一言为定,到时大哥可不要心痛!”

两人又笑了一会,提起筷子,风卷残云般将满桌的­鸡­鸭鱼­肉­一扫而光。酒足饭饱之后,命人收拾了桌案,又泡上两杯好茶,对坐闲聊。尉迟鹰忽然想到今日所遇的奇事,问道:“宫大哥,小弟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宫牧野微微一笑道:“贤弟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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