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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盛宠名门首长妻 > 80 阿续

80 阿续

“是你亲手做的?”老爷子挑眉问。

龚乐江摸摸鼻子,“不是我,是暖暖和红姨一块做的。尽管不是我做的,暖暖做也是一样的,她做的菜,你是没尝过,比外面的名厨要强!”龚乐江竖起大拇指,朝暖暖挤挤眼。

暖暖扬眉,迟钝的脑子里努力思索乐江挤眉弄眼的意思。

龚乐江看不过眼,走回来拿手肘撞她,“呆子,别看家里四个男丁,实际上一家之主只有爷爷!爸爸不爱管事,我哥是没时间管,遇到意见不对的事情,全是爷爷作主。所以讨好爷爷,就等于把龚家的半壁江山掌握在手中!明白了吧?”她得意洋洋地又撞暖暖一下,“万一以后遇着难事,有一家之主替你撑腰,啥都不用愁!”

暖暖愕然地瞅了瞅她,龚乐江已经走上前去,一嘴一句甜,把老爷子哄得笑哈哈的,诺大的客厅回荡着老爷子爽朗的笑声。

“你们怎么光站着?饭菜都做好啦。”红姨自厨房走出来,见暖暖他们几个还在门口踟蹰不前,忙喊道。她是以 ...

(前老太太雇佣过来的,老太太嫁过来后,她也就一直留在龚家做管家,这一做就做了三十载,龚家就是她的家,龚家的人就是她的亲人。老太太去世后,她还是暖暖没有察觉到微妙的气氛,随意坐下来。发现龚敏良他们三人还是没有坐下来。

老爷子也没有吭声,气氛有短暂的诡异。

龚敏良率先开口,“爸,对不起,这件事情,我们一开始就不应该瞒着你,现在事情闹大了,进公安局。你放心,我已经跟里面的人打过招呼,他们都不是惹事生非的人,答应不外传。”

老爷子冷哼一声,继续默不作声,还没有原谅他这个儿子。

因为卢金梅是妻子的表妹,从她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到意外有孕,接着失踪……做出的这些事情都不光明。陆蔓晴是他当初离婚也要娶的妻子。这么多年,虽然老爷子嘴里不说什么,但因为孙子孙女常年不在身边,特别是龚越廷,与他们都不亲近,总会心存疙瘩。这些年来,他处理得很好,而陆蔓晴也为这个家付出良多,不能因为卢金梅的事,坏了妻子在家里人心中的好感,说到底,他宁可老爷子生他的气,也不愿听到怕老爷子责怪妻子不是的话。

“爸,都是我不好,没有管住金梅,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我保证!”陆蔓晴焦急地说道,神­色­间都是愧意,都是因为她,才招来卢金梅。说起来,品德良好的表妹倒是没什么,但显然这是个爱惹事生非的,品行方面有问题,而品德方面是老爷子最揉不得沙子的地方。

120他朝三暮四吗

( 回想起在医院里他失忆的点点滴滴,暖暖心底的某些怀疑因子在无限扩大。她恍然发现,每次她一个人跟唱独角戏似的向他絮絮叨叨时,他眸底深处隐隐透着熟悉的暗流。现在回想起来,她坚持努力想要得到他重新认同的力量,原来一直有他的默默支持!他没有记起她,没有说爱她,甚至不曾安慰她,但眼神最骗不得人。

她应该怀疑吗?可是该怀疑些什么呢?怀疑他假装失忆?又或者怀疑他真正失忆后,弃她而追随旧情人?然而,这两点都没有一个有力的证据,他究竟在想些什么?要做些什么?

她无力地发现自己不曾真正了解他,不,或者说不曾真正了解他的职业的特殊­性­。按理说,在部队家属院里生活过一段时间,耳濡目染的,以及李玉秀的亲身经历传授的不止一星半点,可是她看在眼里,听在耳窝,却发现走的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

她坚信,即使他忘掉她所有的一切,甚至忘掉他们的爱情,但感觉总不会变!只要他仍是那个人,便永远不会真正抹杀掉他们发生过的爱情!可笑的是,直到这一刻,她的丈夫无故出院,连知会她一声的没有办法做到,她仍旧坚信他对婚姻的忠诚。

“好孩子,你是个极好的女人!倘若他真的出轨,那也是他的损失,他有问题!你年纪轻轻,貌美如花,­性­格温柔体贴,只有那些没长眼的男人才会朝三暮四。放弃你,而去喜欢那个浑身带刺的女医师,那男人不要也罢。你放心,阿姨我人缘广,哪天你真离了,我给你做媒,我资源多得是!商界大腕,政界­精­英,娱乐圈的英俊­奶­油小生……要多少有多少,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替你优先办理!”

护士阿姨照顾过暖暖一段时间,大概知晓暖暖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热情地为她介绍对象,省得她沉浸在难过自卑当中受伤不已。她暗地里唏嘘不已,这年头,流行假货就算了,连小三都一箩筐,若小三也能成为一种潮流,这世界真正的玄幻了!

浑身带刺的女医生?暖暖立即想到李唯,她急忙抓住护士阿姨的手肘,“你是说,龚大哥和李唯在一起?你确定吗?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护士阿姨眼中的可怜毫无保留,觉得就这么告诉她事实是一件残忍的事情,迟疑不决了三四秒,两眼一闭点点头。ww

暖暖瞳孔骤缩,虽没有亲眼所见,可别人不可能说假话欺骗自己,护士阿姨根本没有理由说慌。当然也不能全信,“他们在一起”这句话本身就存在歧义,他们一起离开,他们真正的相爱,或者他们像一对最普通不过的朋友一般出去吃顿饭。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护士阿姨摇摇头,“他们昨天一起离开的,我只能告诉你,李医师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这期间,孤男寡女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你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暖暖抿抿红­唇­,眉心蹙成一小团。

护士阿姨看见暖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不忍,头一回说出不着边际的话,“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爱得奋不顾身,以为感情是最玄妙甜蜜的东西。结婚久了,方发现,男女之间就那么一回事。睡同一张床,盖同一床被子,对方放一个屁都能听见的亲密。像你这种条件,再找个好的,不难!”

“阿姨,我相信他。”暖暖按捺住内心狂涌的不安,不想在外人面前流露她的脆弱和不自信。她努力挤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竭力平静的语调,“他一定是有原因的,他也许一时忘记了告诉我,我相信他很快会回来。”说出来的话是骗别人,也是骗自己。但那藏在心底的坚信是肿么回事?

护士阿姨以为她强作镇定,继续循循安慰,说了一大堆暖心暖肺的话。

暖暖睁着眼微微怔愣地看着她,照顾她的时候,护士阿姨跟个更年期的­妇­女,天天板着个脸不许她做这个,不许她做那个,这个时候竟然会说出一堆的话来宽慰她,要知道这些话比她照顾自己的那段时间加起来都要多。暖暖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兼莫名其妙,被冷落惯了的,突然受到护士阿姨的热心,她十分惊讶。

护士阿姨以为暖暖受到打击吓傻了,她摇头叹气,拍拍暖暖的肩,“年轻人日子长着,总会遇到好的风景。喏,这是我女儿开的婚姻介绍所,有需要给她打电话,就说是我介绍的,她肯定会给你打个八折。”

暖暖抽搐着嘴角,敢情护士阿姨说了一大堆,是在为她女儿开的婚姻介绍所打广告!

“护士长,院长有急事找你,快过去吧。”突然,小跑过来的粉­色­工作服的小护士急急冲护士阿姨喊道,见到暖暖不由得投向一瞥同情的目光,这才欲言又止地急匆匆跑开。

“行了,话我就不多说。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只能给你这么一个机会。给你的绝对是好货!阿姨为人实在,你真有需要,阿姨绝对会叮嘱我的女儿好好关照你。”

护士阿姨长吁短叹地走了,边走边费解摇头,真是想不通啊,这么好的老婆不要,偏生喜欢他们医院的老处汝,跟冰锋一样带刺的老女人,想不通啊想不通……

护士长带着满腹唏嘘走了,暖暖还未从龚越廷的失踪中回神,就被护士阿姨这么一番搅局弄得风中凌乱了。

暖暖晃晃脑袋,最后瞥了一眼龚越廷曾住的病房,依依不舍地离开。

出来的时候,她没有立即回家。她想着,回家也没有办法交待龚越廷的行踪,得好好想个由头,怎么样才能令爷爷不担心?爷爷一把年纪,受不了太大的波折,此前就因为他们双双入院,病情加重。龚越廷好好的一个大男人不知所踪,怎么都说不过去。老爷子因为父母的关系,偏疼她,得知龚越廷和李唯一起离开,一定会大发雷霆,到时老弱的身体说不好会恶化。

暖暖双手Сhā在薄薄的风衣,闲庭信步地走着,目光略略失神。

正是众人上班的高峰期,路上车水马如龙,行人匆匆而过,在这么一个并不是周末的日子,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这么闲着。世界都在吵杂,然都进入不了她的内心。因为护士阿姨打岔,一些愁绪得不到抒发,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在没有人认识她的时候,压抑的情绪才会如洪水爆发,迅速而疯狂地涌向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浓烈的伤感蔓延开来,衰败得有如秋日零落的枯叶。

不知不觉间走到靠近医院的公交车站,暖暖恍然想起,自从和龚越廷结婚以来,她便不曾搭过公交车,终结乘坐公交车的日子,似乎正是她结束单身的日子。她忽然怀念起那些忙碌而充实的艰苦日子,那个时候母亲犹在,虽然一双肩膀并不强大,却是她最坚强的后盾。无论有什么困难,只要想想母亲,她便能咬咬牙硬撑下去。好些年过去,她安然无恙地度过一个又一个穷缺的日子。

车来了,正是回a市的家的方向,她的新家。她想上车的时候,发现在她前面有好一些人把她挤掉,有些甚至站到车门口,车门都关不上。暖暖想起自己没有工作的颓废,不好意思跟人家抢位置。其 ...

(实如果她愿意,就能挤上那仅剩的唯一一个位置。可是她好像回不到从前,那个一身拼劲,为了赶上兼职奋勇朝前的女人,似乎发生改变。

具体变的是什么,她也说不清。

失去唯一的亲人,世界斗转星移,她利用龚越廷忘记失去至亲的痛苦,享受着他的关怀备至,他说陪他一起去a市,她毅然放弃母亲辛苦为她寻觅的工作,和他来到这个除了他没有一个熟悉的人的地方。

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认真反省过去。她没有颓然下来,尽管她利用龚越廷的关怀来忘记和回避痛苦,这何尝不是她的另一种坚强呢?事到如今,事情的发展似乎水到渠成,没有任何规划,也不容许自己打算,走到今日这一步,是幸或不幸,她能下判决。

这是她的幸!不管他日后将要做出什么事,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她活在最冰冷无助的时候,是他给了她一个温暖的世界。他们说好一起相依相伴的,哪能因为一场病就能改变决定好的未来!

暖暖握握拳头,深吸一口气大步向前走。既然从不曾有过放弃的念头,那她还多愁善感做什么呢?生活给她的困难尽管来,她等着接招!

“暖暖!真是你!”

暖暖眼前一黑,鼻子很不幸地撞到某人的身上。她张着嘴,手捏着酸涩的鼻子吃痛不已。眼睛受到神经的刺激开始飙泪。

“对不起!暖暖,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见到是你太兴奋了,一不小心撞到你,你还好吗?”季琛微伏下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暖暖,面容狂喜与担忧并存。

121重见旧友

( 暖暖深深地吸一口气,摇摇头,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等我一下下。ww”被他这么一撞,她没力气表达任何惊讶和友好的情绪。

“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我记得附近有一间不错的医院,很近的,我车就在前面,不出一分钟咱们就能到医院。”季琛殷勤地开口,像从前一样热情。

暖暖摇摇手,鼻头酸涩稍减,呼吸平顺了些,“我没事了,你什么时候回国?来a市也不跟我说一声。”

暖暖笑容浅浅,梨涡深深,跟记忆中的她一样的俏丽可爱。季琛再次看见这般美好如春日活泼的海棠花一般的笑容,心中一窒,熟悉的痛苦苦涩缓缓流淌,这是他对她的爱一直不灭的证据。这种感情无奈而又眷恋不舍,他不后悔。

离开暖暖的这些年,季琛经历过的事一点都不比暖暖少,成熟的速度几乎达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神速,起码现在的能极好地在别人面前藏匿自己的情绪,不被别人发现。他笑容和煦,是最俊美的笑容。

暖暖看着眼前的季琛,歪了歪脑袋打量,伸手拍拍他的宽肩厚背,“行啊!身体壮实,比以前man!”暖暖自他身边转了一圈,打量片刻,摸着下巴继续说道:“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可不是!一身笔挺的西装,不像以前一年到头清一­色­的小男生款式,外加一款笨重的近视眼镜。现在脱掉眼镜的他,极好地露出整张俊美的容貌,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睛炯炯有神。在她面前总显得唯唯诺诺的文弱书生男,此时眉宇间神采风扬,再不复过去胆小不敢表白的男生。

“那你觉得我变好还是变坏?”季琛眸子轻闪,­唇­边的笑意恰到好处。

“当然是变好啊!用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用来形容你最好不过!”暖暖就是这样,见到欣赏的事和人,总是毫不吝啬赞扬,这下子很顺溜地接口夸道。

“那你有没有后悔过,当初不接受我的告白呢?”季琛言笑晏晏,神­色­不变。而就是这般的不动声息,才最是深藏不露的可怕。

“哎呀,陈年旧事,还说它­干­嘛。而且你知道的,我当初有给你信息,说我结婚了。怎么样,一起吃顿饭?”

季琛眸底深处滑过痛­色­,一闪即逝。暖暖没发现他的异常,以为他仍是过去那个率直胆小的男生,走出社会后,同学的情结总是格外的珍贵,因为参与工作后,你会发现很难能交到真正的知心好友。但人不能没有朋友,三五知已,能畅所欲言的也唯有昔日的同学。暖暖就像无数个走出社会后,大受社会打击的女青年,对旧同学表现出过分的热情。

“好啊,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挺好的西餐厅,走,上我的车。”季琛招手,一辆宾利呼啸而来。

“哟,还跟以前一样,有专门的司机呢。”暖暖调侃他一句,季琛只是涵养极好地笑笑,极绅士地打开车门,请女士上车。

暖暖不由得多看他两眼,上车后,季琛吩咐司机,“去马克西姆餐厅。”

“可是少爷,咱们不是去见夫人介绍的……”司机奇怪地问。

“让你去就去,话那么多!”季琛冷言道,司机立即噤若寒蝉。

暖暖眼神多了些探询的意味,过去她从没听过季琛拿这种语气跟别人说话,他一向是善良有礼的。不过暖暖转念一想,他家既然是富豪之家,继承人倘若还是以前这般模样,哪能令追随的人信服。暖暖这么一想,也就释然。

她忽然问,“季琛,你在国外上哪家大学?我发现你呢,嗯,为什么整个人的气质都改变了?”

“我家是做家族企业的,家里请了专人教会我如何当一个家族企业的继承人。这两年多,我只给你寄过一次花茶,别人我都没有联系过,其它时间都用在努力学习。但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起码你说,我变好了!我在想,如果从一开始我就是这个样子,你会选择我吗?”

季琛不能忘怀那日,他悉心准备的当众告白被龚越廷毁于一旦的情景,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此时他以一种玩味中夹杂着调笑的口吻说着,暖暖丝毫听不出他的放不下。

虽听不清里面的意味,也觉得有些高深莫测。高深莫测,这个词似乎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季琛这个可爱的小男生身上的词,此时不合时宜,却又恰到好处。

她不会知道,当初季琛刚去到美国,三天三夜不吃东西,把自己关在房里流眼泪。是的,当时他仍是那个没出息的男生,每天晚上像个柔弱的小女生般嘤嘤哭泣。他的父母只有他一个儿子,他小时候不常呆在他身边,宠他厉害,后来见他这熊样方知后悔。然后想尽办法,百般手段皆用上,经过艰苦的历练,季琛才蜕变变成现在这么有用的模样。

“别开玩笑了。”暖暖一而再再而三听到他重提旧事,言语之间似乎并未忘情,心里微微的不自在,听他的语气有些轻佻和不经意,暖暖也不好把这话题放在一个正经严肃的门面上谈。

这句话过后,季琛像从前一样,说起些校园的趣事,气氛活络起来,重新回到刚才的轻松,暖暖心弦一松,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暖暖没有发现,不经意间,季琛便引导她,把他们的交谈往旧事里说,他们的关系也随之变得轻松自然,还有为日后持续交往建立了牢固的基础。

司机把车停在餐厅门口,自行离去。暖暖看着车子拐弯缓缓开进停车场,对这种能随传随到的职业颇为感慨。

“你要是喜欢,我送你一辆。”季琛见她依依不舍的目光,认真留连她的俏脸,显然说的不是随意的笑话。

暖暖摇摇头,“我对车不感冒,说起来我连车都不会开,真的蛮落伍的。”

“那你看什么?你总不会对我的司机有兴趣吧?在你身边的这位绅士可比他好多了!”

季琛扬起自信的笑,暖暖看得心中一动,若不是心有所属,可能她也会被如今的季琛所吸引。暖暖私下里感慨,怪不得男人越熟越抢手,成熟后的季琛不就是最好的见证么!

“我是想起以前被像你这样的老板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日子,想不到有一天,你也站到这样的高度。有老板范儿!”暖暖朝他点点头,“我们进去吧。”

季琛替她拉好椅子,打了一个响指,立即有服务员送上菜单,季琛把菜单递给暖暖,“喜欢什么尽管点,我最喜欢你花我的钱了。”

暖暖抿嘴差点笑出声,以前她拼搏做兼职的时候,季琛老是想自掏钱包帮她改善生活,但她明白他的心意,再加上她又怎能无缘无故接受别人的资助,况且她家并不是缺吃喝,只是没有余钱而已,所以她每次都拒绝他的帮忙。

“有钱就能当众撒送阿?我听说有钱人都特节省,像人家谁谁谁,地上一块钱硬币都捡,所以人家在挤进全球十大富豪排行榜。”暖暖看着菜单,不忘取笑。

“你说的谁谁谁,叫什么名字?我找他讨教去!哪天等我进入全球十大富豪排行榜,我一定要告诉你,赚钱就是 ...

(为了让身边的人花的!身边的人花得越多,自己赚钱的劲头才越猛,财源就能滚滚而来!”季琛笑着回她。

暖暖白他一眼,“你现在口才变好了,我说不过你!像我这种穷光蛋从来不关心富豪的生活,那个谁谁谁的名字,凭我有限的记忆力,我可记不住。”

菜盘子端都上来,暖暖深吸一口气,拿起刀叉,开始奋战。

暖暖嘴巴里塞满东西,脑海里开始禁不住的神游。想着龚越廷现在是不是正像她一样,在吃着东西呢?他的身边真的跟着李唯吗?

“好吃吗?”季琛优雅擦拭嘴角,暖暖用餐期间一向少话,这时也不例外,但偶尔还能说上几句,这次倒是沉默不语。

暖暖神游发呆的样子,季琛再熟悉不过,只得再唤一声,“暖暖!”

季琛加大重量的声音一下子召回暖暖的魂魄,暖暖视线转回去,“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季琛无奈道:“你怎么一点都没变!还是一样喜欢发呆,我要是你老板,立刻炒鱿鱼。”

暖暖得意地嚼一小块牛排,“幸好你不是我老板!”

季琛眼神移向自见到她就一直不离暖暖身边的保温瓶,从外观看,保温瓶是明显使用过,不是全新购买的,而且她提着的时候明显有重量。季琛指了指,问道:“你这个,要拿去哪里?”

暖暖一愣,脸上马上闪过几分忧伤,虽然转瞬消失,可季琛一下子捕捉到,微微挑眉。

暖暖笑着回道:“想要送人,可是人离开了。对了,你要在a市长期待着吗?以后要不要回美国?”

看得出暖暖不想多说,季琛心中涌现几分恼怒,他对暖暖从来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然而暖暖总是有许多事情瞒着他,过去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嘴里吃着天下美味,却仍不掩苦涩的味道。

122离婚可怜

( 只是现在的他再不会跟从前一样喜欢追问,惹她不耐烦,而是很有技巧地接下她刻意转移的话题,尽管她的转移很明显,是个人都会看到其中的破绽,她的不安是如此的鲜明!

“这次主要是回来拓展和开发国内市场,暂时会待在这里,毕竟总部在美国,看到时候吧,要是这边发展比美国好,也有可能长期留在这里。”

“那我就能天天噌你的光明牌鲜­奶­啦!”暖暖俏皮地眨眨眼,以前他追自己的时候,每天一杯鲜­奶­,当然莫双杰也沾她的光,受到同等待遇。直至今日,暖暖依然以为他是哥们儿义气,纯粹出于关心朋友。其实如果他当初关心的只有暖暖一个人,或许就不会有后面悲催的结局。喜欢一个人,就要表示出和旁人截然不同的关心,不然被喜欢的人怎么会感受到呢?

“你要愿意天天接受我的光明牌鲜­奶­,我求之不得。”这样就能每天看见你!季琛暗地里加了一句。诚然,暖暖结婚后,他已不敢奢望,能见她一面,便是上天送给他的奢华礼物。

暖暖一笑置之,也许过去的青春少年的岁月听过太多,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当那仍是少年戏言。季琛深深地看着暖暖一动不动,那眼神似海深似苍天悠远,眸底深处的黑,意味深长,无不在诉说着,眼前的女人,怎么都看不够!

暖暖咀嚼着牛排,开始失神。然后,季琛可以放心大胆地观望他青少年时期便恋慕的女神,每晚午夜梦回相思噬骨的苦恋对象。为何眼前的女人,一如那些年一样,对他的爱慕视若无睹!

暖暖切着牛排,当吃完盘中餐时,终于结束她的呆相。

她忽然发现气氛分静许多,她不经意间抬头,恰巧对上季琛异样的目光,她一愣。

季琛瞳孔骤缩,很快加深­唇­边的笑意,眼神深深地真实的情绪隐匿起来,暖暖眨眨眼睛,很快确定这是自己的错觉,季琛怎么可能还对自己有那种感情呢!他们之间早就说清楚,分开几年,更没有过多的联系。暖暖摇摇头,笑自己因为龚越廷而弄得疲惫不堪,以致出现幻觉。

“饱了?”季琛轻松随意地问,暖暖更加认定自己的猜测正确。

暖暖忙不迭点头,“你要有事,就先走吧。”

“我不忙,我今天本来就没什么事,倒是你,一会儿想要去哪里吗?我送你。”季琛招来服务员,很爽快地买单。

“你司机刚才说……”暖暖迟疑地道。

“他说什么了?”季琛问。

“呃,没说什么。”正确地说是他不给司机说完的机会,暖暖呶呶嘴,不知道他在较真些什么。

“我没什么要紧的事,你呢?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去a市著名的地方走走吧。你比我新来,我有车正好带你出去转转。”季琛说雨就是风,未待暖暖开口答应,就似乎知晓她的答案一般,他率先起身,给司机打电话。他不会给暖暖拒绝的机会,这么久没见,能多一分相处就多一分珍重。

季琛的高兴,暖暖看在眼里,想着能和旧同学相聚一场也是难得,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去交待龚越廷的行踪。这么一犹豫,就等同于给季琛创造机会。

a市是一个历史名城,国家首都的所在地,建国时期首先发展起来的城市,是全国第一大都市,无论经济和发展速度,都是全国第一,世界排行前百。这样的国际化都市,有许多著名的标志­性­建筑,也有历史遗迹,以及度假游玩的现代化娱乐场所。ww

路上人满为患,穿着光鲜的上班族,行­色­匆匆,这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轻城市。

暖暖看着这些浑身洋溢着­干­劲的年轻人,想起自己的目标。按照原来的计划,她早应该成为其中的一员。她本来打算到a市后,待龚越廷稳定下来,她就根据兴趣寻觅一份喜爱的工作。她相信,没有了生存负担,她能更好地施展抱负。

是的,她盼望着成为一名出­色­的翻译,不是口语化的替别人翻译,而是想翻译国外著名有趣的读物,传递到国内,让有兴趣的国人能看到世界外的变化和与国内不一样的地方。暖暖爱书,怎么都看不够,国内的书博大­精­深,可人的眼界总不能锁在国内,她更希望能接触国外读物,了解外面的世界。

并不是每一个国人都有能力出国体会,而书是最廉价民族服装最好的传递文化­精­髓的途径。

季琛见暖暖又看得出神,他瞧着人来人往的,着实没看头,知晓她必定想到哪里去了。他抽出纸巾,“累了吧,给,擦擦汗。”

走了半天,暖暖额角微微泌出细汗,不客气地接过纸巾,“谢谢。季琛,你正式接管家族企业以来,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吧,不仅工资优厚,还能获得优越的成就感,比我这个失业人员要好上千百倍。”

季琛曾经把最美好的青春花在暖暖身上,暖暖这句话一出,他立刻明白过来暖暖在感慨些什么。

“美国总部,世界各地的分公司,我是最大的股东,钱不是最多,可不比你少!”

季琛还有心情开玩笑,可随后脸有些寂寥,“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如果你所说的充实是忙碌的话,那就对了。”

然而为何每天的每天,下班后的他无论如何寻欢作乐,仍然找不到活着的乐趣。

空虚,像腐朽的蛀虫,啃蚀着他所有的热情。唯一的乐趣,竟是是闭上眼,脑海里回放她娇美的容颜,她的一颦一笑,是他最割舍不下的恋慕!唯有在想起她的时候,他的心才是活着的,很苦,很痛,但很美好,那些充满希望和阳光的日子,有她相伴,哪怕不是以恋人的身份相处,却也是他生命中最绚烂的一段!

所以哪怕走到今天,看遍天下美女,面对姹紫嫣红的诱惑,在他眼里,每一个都不过是看中他家世和外貌的庸脂俗粉,跟他心目中纯美的暖暖相比,压根不够格!

“你一个成功人士,跟我比­干­啥子呀!”暖暖嗤笑出声,有些忧虑地想起现状。龚越廷这个样子,她是不能安心工作的,什么时候他健健康康地回家,好好做他的参谋长,无论有什么小矛盾,她都能让着!

因为他不在,她便没有定心丸,没有归属感,有他的地方,才是家啊!

“我知道你喜欢做什么,来我公司吧,我公司有这一块业务,每年都会引进数以千计本畅销书,到时候,你看中哪一本,喜欢翻译哪一本,你说了算。”季琛笑道,他向来给她的保证够多的,然而她几乎从来不接受,这一次,她亦然么?

“现在不是时候,以后再看看吧。”暖暖弯弯嘴角,回以歉意的微笑,“谢谢你的好意,你总是对我那么好,可我总要拒绝你。”

“没关系,我习惯了。”季琛笑容不减,内心的酸涩一点点蔓延,溢满整个胸臆。

“我要回去了,季琛,谢谢你今天肯陪我,虽然你什么都没问,但我清楚你是知道我心情不好的。这汤是我今天起早炖的,早该喝了,搁到现在不知道你还肯不肯赏脸? ...

(”暖暖不好意思地掂掂手中的保温瓶,“赏脸吗?富豪公子哥!”

季琛无奈又好笑地看着暖暖搞怪的神情,他对她向来没有抵抗力,“你的手艺我能信不过?比我吃过的名厨都要好!我怎么会拒绝呢!我整天看你提着它,我心里垂延着,为了我的绅士风度,我也就只敢在心里流口水。你既然要送给我,我当然乐意接受啊!谢谢你了,改天我还你保温瓶。”

季琛看了保温瓶一眼,“哟,是名牌,保温得很呐!估计到明天还是热乎乎的,我拿回家喝也必然是汤香扑鼻。”

“你说话很风趣,一个人发生这样大的变化,需要经过多少努力啊!?”暖暖微歪着脑袋打量他,“你告诉我途径吧,我也想要变好!前提是,钱不能花费太多。”

季琛耸耸肩,又甩给她一个无奈表情,“你已经是最好了!相信我,你只要保持现在的样子就好!我就喜欢你这样!”季琛语带双关,画蛇添足加了一句,“我身边的女­性­朋友,没有比你更善良清纯的。”

暖暖摸摸自己的脸,“我给人的感觉有这么好吗?我自己咋不知道呢?”暖暖嘀咕着,自己先笑开,“好啦,谢谢你逗我开心,我要走了。”

“我送你。”作为一个受过专门绅士教养的男人,季琛不容许女伴一个人回家,拉住暖暖的手,不容拒绝地将她领到自己的车里,“你要不想让你的夫家看见我,我大可离你家不远的地方放下你。反正,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身为一个好男人,要以照顾女­性­为先。”

“你真是一个彻着彻尾的老绅士!”暖暖翻了个白眼,“好吧,我并不是怕家里人看到你,只是有些事情,我不知道回去后该怎么说。”

“我是你的好朋友,你有烦恼可以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给你有用的建议呢。”季琛一直用尊重的口吻与她交流,暖暖很容易放松心防。暖暖到a市算是孤身一人,龚乐江是个敏感身份,她也没个能谈话的对象,而季琛,却是不认识她夫家这边任何人的,说说也无防,况且季琛老实敦厚,她信得过。

季琛若知晓他在暖暖心目中仍是昔日敦厚的美好形象,想必会抽风!

暖暖斟酌着字眼,“我老公失踪了。”

季琛眼皮一跳,心中掀起波澜,还有淡淡的狂喜,这是不是说明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出现问题?

“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季琛立即担心追问,“他娶了你就要对你好!怎么能无缘无故玩失踪?是不是他出任务没有告诉你?”

“不是。他生病了,我今天早上本来是要去看他,护士告诉我,他昨天就出院了,我想着,他是刻意避开我的吧。”

暖暖说起龚越廷,整个人都憔悴几分,有些无力泄气,因为她完全猜不到龚越廷到底在做些什么!你说,他要是变心了,就跟她摊牌罢,他偏不!把事情弄成一团迷雾,谁也看不清他的招数。

“你们感情出问题了?”季琛表面担心,内心忍不住有丝窃喜追问。

其实在季琛追问时,暖暖就后悔把事情说出来。她和龚越廷的问题只能算是他们夫妻的私事,别人根本Сhā不上手的,而且,龚越廷要是知道她和昔日追求她的男子倾吐他们的情感裂痕,会更不喜欢她的。

“算是吧,不过并不是不可挽回的,我想,他是有苦衷的。问题是,爷爷会担心!但我不告诉他事实,我就对家里人撒谎了。我才刚到这个家,不想欺骗他们。”暖暖忧心布满秀眉,很快小脸坚定,“要不,我还是跟爷爷说,他有任务算了。不管怎么样,老人家的身体最重要!”

“其实你心里早有主意,不过是不够狠。你能权衡出个中的轻重就好,我想,老人家知道,也能理解你的心意。”

暖暖对季琛的话深以为然,就算爷爷知道真相责怪她,她也不会后悔的。

“我想,我也没用得着的地方,唯一能出力的,唯有请你坐上我的车子,好送暖暖公主回家。”

暖暖被他逗得要笑不笑的。

坐上季琛的车回家,暖暖心中光明磊落。

暖暖没有避讳,车子停在门口,“进去喝杯茶吧?乐江这个时候也在家,我们三个是老同学,你可以进来聚聚。”

季琛眸光一闪,他可不认为龚乐江会欢迎他!他是她哥的情绪,以前就没好脸­色­给他看,以后更不会。他假装看看手中的劳力士腕表,“我晚上有个酒会,这个时候回去准备差不多了,所以,下次吧,下次约你们出来一起吃顿饭。”

“那再见。”

“再见。”

“大小姐!少夫人回家了,有人送她回来的,那辆车是宾利牌,名贵得很。”红姨八卦地靠过来,对慵懒地半躺在沙发的龚乐江禀报。

龚乐江耳尖微微一动,睁开眼睛,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暖暖两手空空走来。

龚乐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见着我哥了?”

暖暖眼皮一跳,不答反问,“爷爷呢?”

“跟他老战友到公园下棋去了。”龚乐江啧啧嘴,饮下红姨给她准备的白开水,“我的问题等着你回答呢。”

“你跟我回房,我有话跟你说。”暖暖颇认真着急地瞅她。

龚乐江嘟着嘴,“不要嘛,我不想动,这沙发好舒服。”

“这都傍晚了,你就犯困,你没午睡?”

“我昨晚通宵,才睡醒,可是我浑身上下骨头跟散架似的,眼困,但睡不着觉,你能理解吗?”龚乐江接连打了三个哈欠,可见她的困顿。

暖暖敲敲她的额角,“我跟你说说你哥的事。”

龚乐江突然像打­鸡­血,弹坐起身,那眼神瞪得大大的,要多­精­神有多­精­神!

“你要跟我哥离婚?!不要哇!暖暖,你就原谅我哥吧,我没了你不行啊!没了你,我哥会没老婆和孩子!我爷爷会没曾孙抱!我会没嫂子!我多可怜啊!我哥多可怜啊!我爷爷多可怜啊!”

暖暖头疼,有这么一个小姑子确实头痛!她这不还没开始说嘛,乐江那么大反应­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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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发文习惯掰直!掰直!

123有一种人只为爱情而活

( 暖暖极度无语地白她一眼,二话不说,鲜有的强势地将她押到房间,避开红姨他们,要告诉她龚越廷的事,顺便讨论一下如何处理龚越廷失踪事件。

不料说给龚乐江一听,立即比暖暖都要跳脚炸毛:“我哥真的闹失踪了?我的天啊!他还当自己是问题少年啊!都三十来岁的人了,真能闹!”

龚乐江胡乱抓抓头发,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动,走了半天没个定数。暖暖受不了地扶额,“你别走了,我看着头晕脑胀。”

龚乐江突然跑到暖暖跟前,拿前所未有的虔诚眼神定定盯她,暖暖被她如狼似虎的吃人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倒退一小步,“你,你想怎么样?”

“暖暖你千万别冲动,我知道我哥­性­格有问题,有时候冷得跟个冰箱,作死的闷­骚­!你要把离婚的念头狠狠地压住!要把对我哥的强烈不满表示谅解!要坚持在家里守着!我哥需要你!我需要你!爷爷需要曾孙!”龚乐江挥挥拳头,一副誓死捍卫到底的坚定!

“噗嗤!”

暖暖忧心如焚的心情一时被她打散,嗤笑出声,“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我又什么时候冒出过(这种念头?所有的话全给你一个人说光了!”

龚乐江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无论我哥变成什么样子,发生过什么,你都不离不弃?”

她的眼睛一闪一亮的逼人,暖暖收起笑容,很认真的回答她的质疑,“这是步入结婚礼堂时,我对婚姻的承诺,我不会忘记。”

“啊呀呀!暖暖!我的眼光真心不错!嫂子!军嫂!好样的!”龚乐江竖起大拇指,极尽夸赞之能事。龚乐江威迫加甜头,不泛博取同情,唤起暖暖心底的柔软。她对暖暖太了解了,情知暖暖一向煽情。

暖暖当然不会有放弃的情绪,她压根没想过放弃!这是她的幸福源泉,放弃龚越廷,放弃婚姻,就等于放弃难能可贵的幸福,她傻冒了才会在小小困难面前弃一切于不顾,然后一无所有从零再来,真的很辛苦!上天既然给你另一个家,就该好好珍惜,倘若在一点点困难面前就轻言放弃,那么到头来,什么都不会得到!

“不过啊,我哥失去行踪的事不能跟老人家说,爷爷老年病一大堆,平常老说自己戎马一生,天底下没有他害怕的事,可我担心他一副老化的臭皮囊受不了。所以咱们年轻人只能多担待些。”龚乐江双手握住暖暖的细肩,只差两眼泪汪汪,“幸好有你,咱龚家的好嫂子!改天颁你一个最皆军嫂奖!”

“去,去。”暖暖打掉她的手,始终难掩忧心失落。

暖暖的黯然,龚乐江看在眼里,悲催的是,她也没有一丝一毫关于老哥的线索,想安慰也无从安慰,想找个合理的借口也找不到。诶,看着自己一手撮合的一对闹成无法收拾的状况,她这个媒人憋屈,种种愧疚的情绪一荡一羡的。

“我觉得事情不简单。”暖暖坐下来,静心默然想了一会儿,忧伤迷茫的目光渐渐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一定不是和李唯私奔!他是一个有担待的男人!最不屑偷­鸡­摸狗的事。乐江,我敢肯定,他是有口不能言的苦衷!”

龚乐江狠狠一拍大腿,“你这么想就对了!我哥真就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不然年纪轻轻的,怎能坐到参谋长这个位置!说实在话,我也担心他,他是我唯一的哥哥,从小就疼我。ww爸妈离婚后,我们经常不能像正常兄妹那样生活在一块,可我一受到欺负,他就会立刻替我出头,所以我现在的嚣张气焰全是他惯出来的!”

龚乐江三言两语,把自己成为假小子街头大哥的派头的责任全推到龚越廷身上,哼哼,谁让我哥你玩失踪!

“暖暖啊,我们等等看吧。他是自己出院的,再加上身份的特殊­性­,不是被威胁劫持,况且他是不可能被胁迫的!我们就算报警了,警察也不能管。”

除了相信他,别无他法,暖暖相信以他的强大,什么问题都能解决。此时此刻,她也只能这么想。

某国的一处废墟,远离城市的破旧山地工厂,此刻废弃工厂的四周布满武装警察及特种兵,这是一起警察与军队强强连手的一起缉毒行动!公安局整整追踪六年!派出的卧底也有两三个,其中两个折损在里面!到了今时今日才能开始收网!

“你为了接近我而煞费苦心,连自己的妻子都可以假装遗忘,你对工作比对家里苦苦守候你的妻子都要好!嫁给你的女人,他妈的都不幸!好在,我不是你的妻子,可我也非常想当你的老婆,想做你的女人!谁让我爱你呢!”

尽管外面特警及特种部队重重包围,走私及贩卖毒品的他们Сhā翅难飞,李唯仍旧冷着脸不慌不忙地开口,自从走上这一行,她就不曾有过希望,每天活在黑暗的冰窖里,如同生活在暗无天日的无罔之地,绝望死寂,连呼吸的空气都跟她周边的粉仔一样浑浊。

这是一间废弃多年的破旧工厂,曾因为污染严重而多次被勒令倒闭。因远离警方视线,正好被李唯她们利用私藏毒品及枪支。这时,废墟内全是李唯的人,他们不但藏有大量毒品,更人手一把枪支,除去十一个粉仔被劫持,几十个能发出真弹头的枪口全对准龚越廷。他们无不用凶残成­性­的眼神怒视龚越廷,如果不是此次的负责人李唯没有下令开枪,他们早就把他千穿万孔!

龚越廷看着眼前这些年轻的小伙子和姑娘,全都是青春活力时期,心中痛惜他们走错歧途的同时,更坚定要一窝端的决心。

“你们已经被重重包围,赶紧投降,自首才能减轻你们所犯下的罪!李唯,接这个任务的时候,我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就是怕有一天要亲自替你戴上镣铐。你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对你没有爱情,但跟亲兄妹一样亲,你何必非要强求发展不下去的感情!实话告诉你,当年我不跟你结婚,不是因为我恐婚,是因为我真的不爱你。”

听到这里的李唯,目光一凛,凶光毕露,强烈的恨意迸发而出。

“我担心伤透你的心会出事,你自尊心一向极强,我若直接说出来,你也许会做出疯狂的举动。没想到,你还是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出来,一做就是这么多年。李唯,自首吧,主动把一切交待,我会帮你戒毒,申请刑罚从轻。”

外头全是龚越廷这边的人,武装部队全部出动。因为经过龚越廷顺藤摸瓜的查探,他们一直以为老窝在国外的贩毒集团,实质在国内也建立地下工厂。地底下不仅生产制作毒品,一些重要成员资料也锁在里面。只要搜出这里,攻破李唯这个挡箭牌,警察们就能深入里面,不仅能摧毁这个毒品点,还能顺藤摸瓜,与国际刑警合作,把全球最大的毒品集团一网打尽!

这次一网打尽影响国内最大的贩毒集团,成功了,国内的毒品流通量起码能减少七成!这是警方坚决要与特种部队合作的原因之一,这可是条大鱼!绝对不能失败!这么大的一宗案子,得出动最优秀的­精­英参与其中。警方自三年前就派出卧底,前不久更遇到契机,查到此次 ...

(走私毒品到国内的头儿正好是即将调职的特种部队大队长龚越廷的熟人!于是警方立刻联系利刃特种部队的最高领导人,经过共同策划的一系列方案,这才有了后面埋伏。

“我很庆幸是你来逮捕我!给我们一个重新相处的机会!”李唯说了两句突然身体发抖,鼻孔抽气,她身边的人立即递给她栤毒,李唯闭目享受地深吸几口,她的气息恢复正常。

“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惹上毒品!”龚越廷怒吼质问,他看在眼里,满心怒火,她胆敢在他面前毫不遮掩地吸食栤毒!

“李唯!你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龚越廷此前在数十抢口面前面不改­色­,他知晓自己是他们手中唯一的保命人质,不会轻易毙了他。他还相信,李唯即使做尽坏事,却永远不会杀人!可是眼前她吸毒的情形,他好痛心疾首!愤怒焚烧胸臆!

“你真想知道?我这才发现,原来你对我的事也有过好奇。”李唯不无嘲讽,一时笑,一时绝望,面容癫狂,情绪不稳定。“只可惜,是这种有类无教的事情。”

龚越廷微微低眸,过去的他对寸步不离跟在身边的她,不曾上过心。是他亏欠她!李唯很懂得如何擢中他的痛处。

李唯语不惊人死不休,“在我离开你的前两年!”

龚越廷猛然抬头,目光如炬,牢牢锁定她的神态,想从中看出撒谎的痕迹。然而,他失望了!从李唯轻松的神态举止,没有一丝作假的线索。

“很惊讶吧!”李唯置外面一直劝降的大哈喇于不顾,反倒闲庭信步,悠闲自在的样子似乎真的只是在和龚越廷闲聊。可是她的话,叫一向沉稳内敛的龚越廷也不得不吃惊!他根据线索做过许多设想和猜测,甚至于每一条都那么合理,综合种种迹象,她最大的可能是离开他后,一时心灰意冷误入歧途!却不想,事情与他的猜想有这么大的出入!离开他的前两年!意味着,在和他一起的时候,她就已经沾上这玩意儿!这么说来,她走入这条道,他有疏忽的责任!

“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好吃惊的!你曾经以为我们很好的那一段时间里,其实我一点都不好过!你去当兵,做你的热血战士,难得回来,你说最多的话题不是关于我,也不是关于你,更不是关于我们的未来!你只关心你喜欢的部队,你说你喜欢里头的兄弟情义,想要一辈子在里边呆着!可是你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你了解我的心情吗?名义上谁都说你是我男朋友,实际上你连一个像样的亲吻都没给我!我是你女朋友吗?我们压根什么关系都没有!”

李唯突然尖声激动呐喊,眼眶发红,像一个发疯的耗子,她胸口激动起伏,因长期吸毒的消瘦身体摇摇欲坠。

可是她忽然笑了,尖锐的冷笑响彻云霄,刺激外头的特警一阵紧张的准备随时冲锋的模样。

“有一天我在酒吧里借酒消愁,酒里被加了瑶头丸,我第一次疯狂了!就在那天晚上,我失去了作为女人最宝贵的东西。”李唯眼睛睁得大大的,因长期吸食栤毒的瞳仁扩大,略显无神地直视着龚越廷,那死水一般冰冷的眼神像盯着该死的蚊子一般用力。

龚越廷心中掀起轩然大波,他怎么都想不到事情竟然会是那样的!

“你想不到吧,当时我也蒙了!不过是去酒吧借酒消愁,很多人都那么做了。可是大多数女人都没事,她们一个人去夜总会全没事,可我偏那么倒霉,不但*又失心!你知道第二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李唯收住尖刺的笑声,恢复冰冷的面容温柔轻声问,只是这语气与她的表情极为不搭,很变态。

“发生什么事?”龚越廷隐隐察觉顺着她的话,必定是要数落到自己的不负责任,可为了得知全部真相,他选择往下听,他得知道,他错过了什么!

“第二天我回去找你,你妹妹却告诉我说,你回部队去了!轻飘飘的一句话,你回部队了!那我找谁去?我妈?我同母异父的弟弟?没有!没有一个人关心过我!没有一个人问我昨晚为何彻夜不归!我失去了身为女人最宝贵的东西!我被弓虽暴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关心我!”

李唯突然蹲在地下嘤嘤哭泣,“我当时难过,因为我的第一次不是给你!我想着,就这么堕落下去也好,反正没人爱!于是从海洛因到栤毒,我都开始尝试。你不爱我,我一直都知道!我强迫你娶我,你不答应!不过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我还是忍不住向你求婚,但你依然如故,除了疏离的关系,你没有给过我一点儿属于情侣的温暖和浪漫!我当时也死心了,以为你这个男人就那样!谁爱上你,你爱上谁,谁就倒霉!因为十多年以来,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给我的认知,就是天底下最无情的男人!离了你,我一定会过得更好!”

李唯说着说着,在硝烟弥漫中,她像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太婆追忆往事,视即将来临的绝望于不顾,陷入自我亢奋思维里。奇怪的是,这些追随在她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人有怨言,可见这个组织信念的强大,一定要狠狠摧毁!

“李唯,关于这点,我很抱歉。”龚越廷心中的愧疚无限扩大,他是罪魁祸首!

“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出国!去最大的毒品走私集团工作,为他们卖命!他们肮脏!龌龊!视别人的生命如草芥!破坏健康的家庭!还记得我做的第一笔买卖,我看到一个博士生为了论文苦恼,于是我送他毒品,免费的。他吸上瘾了,后来我看着他为了吸毒,把家里所有的钱财花光,打骂妻儿,把九十岁的老母亲推倒。我看着他,从一开始的不忍到兴奋,很快我获得了一种快感,我发现居然有人比我更惨!我并不是天底下最悲惨的人,于是我快乐了!为了获得这一份快乐,我不断的破坏别人的家庭。我一边光明正大地做着医生,每天替人家做手术,救过无数的人,背地里却一边贩卖毒品。这种生活既刺激又可怕,每天像踩钢丝,哪天从钢丝上掉下来,我也就死了!我一直在等待死的一天到来,相较于别人,我更希望落到你的手里!因为这样,你就能对我至死不忘!至少我在你心底是有位置的!”

“你这是何苦呢!”龚越廷没想到事情的起因全是他,李唯的这些心路历程,他全然不知,他承认对她的关心不够,可她当时也有了负责自己人生的责任,他有自己的路要走,她也有她的路要走!

他当时是考虑到,她把全身心的­精­力都放在无心的他身上,他倒不如冷落,直到她主动放手,令她明白,她的人生是要为她自己活着,却没想到适得其反,落得如今这种下场。

他忽然想起暖暖的书签,里面有一句话:有一种女人只为爱情而活,一个自己爱的男人就是她的天她的地,从此她的生命中只有他一人。

也许李唯正是那种人。

“我没想到!你竟然会结婚!你竟然会对一个女人那么好!冰冷无情的你,竟然是有温度的!你终于明白爱情!你三十来岁的时候懂得爱情!可是让你懂得爱情的女人不是我!我气愤,我不甘!所以我主动提出由我来负责走私毒品到国内的这趟任务!”

124该庆幸只是失踪?

( 李唯轻哼一声,“我差点被你骗过去,可惜到后来还是有破绽,你虽然伪装得如此完美!可在你的妻子出院时,你站在窗前目光依恋地看着楼下远去的她,我就发现你的伪装。ww”

龚越廷苦笑,“是因为面对暖暖,我不够心狠,不能做到彻底冷落她,让你起疑。”

“我才知道,你爱一个女人爱到这份上!我明知道你是骗我的,可你对我来说就像毒品,令我欲罢不能,哪怕是幻影虚象,我也愿意抓住。所以即使我知道你的目的,也让你跟进来。只不过我算错了一步,我以为凭着我对你的了解,应该能抓住你,还能阻止你的通风报信。可惜,这些年来我在进步,而你也不差!我失算了,今天败在你手里,我也不冤。可你得到了那么多,总得付出一些!”李唯突然小步缓慢走近,配合着她的语气,渐渐靠近龚越廷。

她的瞳仁因常年吸毒有些灰败,可妆容漂亮,看不出其中的憔悴。在龚越廷听得入神的瞬间,她越过他的臂膀,突然对她的手下打眼­色­,好几个人立即放下枪械将龚越廷钳制住。龚越廷被枪头所指,还有人质的威胁,不能轻举妄动。

李唯眼中忽然滑过怨毒的光芒,龚越廷下一秒立即察觉到不对劲,正要跳起来挣脱,后颈突然刺痛,有什么液体顺着针孔注进他的体内。

“既然你不爱我,我也要让你没有爱情!这么一针打下去,你会忘记她!像你曾经对我残忍那样!将来待你重见她的那一天,会对她一样的冰冷无情!你的爱人将会重蹈覆辙我的遭遇,这就是你的报应!”

嘭!嘭!嘭……

龚越廷竭力睁开眼,但是眼皮如被五岳泰山压住,沉甸甸地聋拉下来,随即一片困顿,脑海变得混沌而无力。

“快,在他们进来之前,从地道里把他运走……”

凌乱的脚步声,害怕的尖叫声,还有四面八方的枪响,龚越廷临失去意识的瞬间,脑海里依稀有个声音在呼唤着两个字。

暖暖……

啪!

“哎呀!我的少夫人,这是怎么地!诶!停住!千万别动手捡,玻璃碎锐利得很!小心刮伤手指头,让开一点儿,我来打扫­干­净。”

暖暖闲得无聊,正给红姨打下手,擦拭玻璃杯。本来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手中突然一滑,玻璃杯突然脱手掉地上去。这不,碎了一地!红姨见她心不在焉的,忙把她推出去,不无担忧地说道:“我看你气­色­不好,敢情这些天没睡好,你去休息吧,这些事我来就行了。”

暖暖意识到自己被嫌弃了,说也奇怪,今天起大早刷牙时撞痛牙龈,下楼梯差点绊倒,刚才还报销一只玻璃杯,一整天下来各种状况层出不穷。ww

“我说了吧,让你别­干­那事,你偏­干­,依我看,你也不用出去找什么工作,直接做家庭主­妇­得了。”龚乐江嘻嘻哈哈地嗑着瓜子,悠闲的派头跟退休后的休闲生活基本一致,她是提前享受退休生活。

“对了,我记得你说过你妈过两天要回来,你不需要做好准备?”暖暖坐到她旁边,也跟着她无聊嗑瓜子。

龚乐江边嗑边道:“我不需要准备什么,只待她回来的时候,以为我在家候着就万事大吉!”

暖暖扬眉,疑惑不解地看她,“你一直在家呀!”

龚乐江白她一眼,“她要知道我在这个家住这么多天,还不得拿刀杀过来!打从离婚后,她就不许我来这儿,我都是趁着她到外地出差的时候回来的。所以,你最好祝祷我妈别那么快回国,没有我在这里陪你,你无聊的日子会更加的无聊!”

“啊!”暖暖突然捂嘴,吃痛地叫了一声。

“这是怎么了?”龚乐江急忙凑过来瞅她,“吃瓜子也能出事?”

暖暖深深吸口气,嘴巴依然痛得很,舌头有腥咸的味道,“我咬伤牙­肉­了!这下子嘴巴里边正流血呢!”

龚乐江忙将她的脸掰过来,帮她检查是否严重,“我看看。”

暖暖挥挥手,“不用,我想,我确实需要休息。”暖暖嘴巴痛,眼睛泛出酸涩的泪花,可见痛到何种程度!

“我看也是!”龚乐江担心地打量暖暖的神­色­,“乖,回房间睡吧。”

回到房间,暖暖把手按在心脏部位,就是这里,刚才突然剧烈跳动一下!接着余下来的不安迅速而强烈地扩散,直到此刻,她的心犹在忐忐忑忑的,惊慌的情绪来得如此突然迅猛!可是她这些天都在家里宅着,哪里都没有去,哪里来的慌张?

龚大哥,你快点回来吧!我想你了,特别是在此时此刻,我有预感,你是不是出事了?我很担心你啊!

人的一生,是一个又一个轮回,从开始到终结,再重新开始到终结……周而复始,循环往复,都忘记得彻底,可现世、前生、后世还是会以另一副面目相遇,其意义何在?大家都不认识谁,若能再修得同船渡,若能再重现昔日恩爱,可忘记前尘过往的他们重复恩爱,又有什么意思呢?然而世人总是为一时的心动,付出生生世世,他们心甘情愿!

暖暖是不是也会这么想的呢?

好不容易在老爷子面前把龚越廷的行踪遮掩过去,这不刚过三天,警察局和部队里都来人,军方和警察局的车子停满诺大的别墅庭院。当暖暖第一眼触及孔尚德他们欲言又止的悲戚面容时,心中咯噔一声!强烈的不安在心间泛滥,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龚越廷出事!

老爷子先前还能镇定地坐在沙发里摆谱,孔尚德见到他都要尊他几声老爷子。老爷子面­色­很不好看,不是因为孔尚德几人不够尊敬礼貌,而是他们没有了往日汉子的爽快豪气,温温吞吞的,一杯茶下肚,连一个有用的字眼都没有吐出来。

“退休好多年了,老爷子不改昔日风采啊!瞧这身子骨还硬朗着!这敏良赚钱建的别墅也是一等一的好啊!怪不得老爷子不在老­干­退休所里住,这天天跟活在度假村里似的享受。”

孔尚德还在那里和警察局局长唠嗑些有的没的。可这些好话无非起到拖延时间和敷衍的作用,老爷子两个鼻孔出气,他枯瘦的手往左边一摸,忽然发现今天没带拐杖。小李立即体贴的屁颠屁颠地跑去老爷子的房里取出来。小李长着眼呢,这么严肃庄严的气氛,绝对出大事!

老爷子手中有了依仗,终于能发发虎威!他狠狠地握着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杵!

“砰!”

全场立即肃穆,孔尚德和警察局长面朝老爷子,立正敬礼。

“是男人,就把今天来的目的,一下子说个清楚!”老爷子一团疑惑在心里乱扯,情知不是好事!他前半生在政界叱咤风云,太了解这些人会在什么情况下会亲自来安抚家属。这只会有两种情况,一是军人牺牲,二是发生极其严重的事!然,无一例外都是坏事。

孔尚德与警察局长面面相觑,都面有愧­色­低头,可老爷子的话总要回,事情的真相总要大白,孔尚德面容端正,举手 ...

(对老爷子敬礼,警察局长如是。老爷子是退休的老军人,是出­色­军人的家属,当得起这个敬礼!

孔尚德把手放下来,缓缓道:“不瞒老爷子,你的孙子龚越廷,在这一次的缉毒行动中表现出­色­,再一次被授予光荣战士的称号。但是,有一件事情,我们要告诉你们。我们当时搜遍事发地点的整个区域,仍寻不到他的踪影。他,失踪了。”

暖暖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只是失踪?”和暖暖不一样,老爷子身经风雨,眼睛中迸­射­出希望的光芒,虽然微弱,却是唯一的希望!总比死了的好!白发人送黑头人,没有比这更悲苦的呈。

“确定只是失踪!”警察局长陈方也有亲自参与其中,当日也在场,他亲自带人搜遍整座工厂,几乎掘地三尺,无一遗漏,没有找到活人,也没有找着尸体,所以他肯定只是失踪!

“那就好,只要人没事,早晚寻得回来。那根据你们的推测,他为什么不随你们一起回来?”老爷子果然是老江湖,什么事不忘问重点。

“对啊,龚大哥他要是行动方便,肯定会回家。他有家人,不可能不回来的!他发生什么事了吗?很严重?”暖暖听老爷子他们交谈,显然事情并不是不可挽救的,也许龚大哥也是一时走不开。她一句句追问,心忧如焚。

“我们只能说,找不到他的尸体。”孔尚德黯然道。

暖暖脑袋再次一懵,“找不到,也就是说,他生死未卜。”

“可以这么说。”他们点头,叹息地看着暖暖,若真是抛下这么年轻的妻子,就这么死去,龚越廷真可惜!

孔尚德他们走了,没有留他们吃饭,家里沉寂如一潭死水,龚乐江昨天搬回另一个家里住,家里极为冷清寥落。

老爷子第一时间看向暖暖,他的孙媳­妇­年纪轻轻的,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暖暖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爷爷,他会没事的,他那么优秀,一定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耽搁住,我们在家里耐心等待,说不定过些日子他就回来了。”

老爷子点点头,“也好,我的孙子,我信得过!暖暖,你也别忙着安慰我,他的事情,我心中有数,经过大风大浪,老人家什么没经历过,我没什么事,倒是你,别担心了。”

暖暖用力点头,表明她的决心,好让老人家放心。

龚乐江一得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那个时候孔尚德他们慰问完早走了。龚乐江一身­干­练的西装套裙匆匆赶到,感受到寂寥沉默的气氛,在板着脸的老爷子面前不敢像往常一样放肆,她蹑手蹑脚地跑到暖暖房里细细询问。

其实在来的路上,她已经亲自打电话给孔尚德了解过具体情况,说到底有些事情她比暖暖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甚至打听过当时发生的细枝末节。

“放心吧,会没事的。”龚乐江安慰了几句话,接了个电话急匆匆离开了。估计是亲妈管得严,赶着回去呢。

微弱的希望总归是希望,他们就如溺水的人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每日默然等待,默然失望。

每当一个人的时候,暖暖突然像泄气的皮球,怔怔地靠着阳台,遥望大门,期盼着能看到龚越廷的身影。有一次红姨不经意地看见,那样子真说不出的心酸。只是家里有老人,暖暖很好的掩盖住内心浓重的失落。

半个月后的这一天,暖暖正在阳台淋盆景,说起来冬日来袭,枯枝败叶的,不过是胡乱找事做,瞎折磨植物。可当她瞧见孔尚德的车子自大门缓缓驶进时,暖暖像看见希望光临惠顾,丢开花洒,跑下去。

125真的相信他

( “这样吧,老爷子不在,我直接跟你说,毕竟你是龚越廷的妻子,你有权利第一个知道真相。”孔尚德好茶也不喝,八字眉皱得死紧,凶狠的相貌,突兀的厉­色­,这时严肃的时候更显威严。

“我们在海边发现一具尸体。”孔尚德缓缓开口,面对年轻守寡的女人,有点不知从何解释。

暖暖猛然听到这句话,心像被锐利的刀锋割破,鲜血淋漓,一颗心提得老高,“尸体是谁的?”心中突突狂跳,千万别是龚大哥的!求求你,老天爷,千万别是龚大哥!

“尸体不是越廷,而是李唯的。”孔尚德说完,暖暖老高的心回落到半空,并未完全放下来,“那这事跟龚大哥有什么关联?”如果不是有关系,他不会提到这件事。

“我们发现李唯逃离的飞机曾经坠毁在南印度洋,我们搜索到海边有飞机残骸。当天她逃跑的时候,劫持着越廷一起上机。诶,按道理他早该跟我们联系上,在过去他出的所有任务中,失去联系不曾超出一个月,他这么长时间没消息,我们出找不到他的尸体。”

“那他不还是失踪吗?”这事情没有变化,孔尚德为何要再来一趟?

“我刚才说过,他是和李唯一起上的飞机,李唯都死了,根据我们的推测,找不到他,原因很有可能是他的身体随着飞机一同坠入大海,机上本来就有十来人,李唯的尸体是凭运气漂流到海边的。所以,我想告诉你们的是,不用等他了,他已经和飞机一同坠毁!”

轰!如同五雷轰顶,暖暖脑海一片空白,脸­色­煞白,勉强撑起来的唯一一点微弱的希望,于这一刻轰然倒塌!绝望,不分清晨早晚,该来的时候,永远不改变它的残忍无情!

“你们有没有查清楚?你们得出的这个推测到底有几成把握?”暖暖握紧拳头,竭力按捺内心狂涌而至的不安。不会的!绝对不会!

“小媳­妇­,在这件事上,我们基本断定,他,确实已经死亡。”孔尚德的话无疑熄灭了暖暖最后的一丝想头,如果孔尚德不说这一句,她还能抱着最后一丝臆想出来的希望,期待着他某一天能微笑归来,告诉她,这只是他玩的一个小把戏!正如他欺骗自己失忆一样的小把戏!

“越廷是我带过的最优秀的兵!是个铁铮铮的男子汉!我最了解他,不管残疾重病,只有他还有最后一口气,他都会想方设法回来!我也不想他死去,但我们追踪了李唯的私人飞机半个月,在这期间,她不可能逃离我们高科技的追踪技术,把他藏到我们不知道的地方。ww要知道她还需要以他作为人质,拖延被追捕归案的时间。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飞机失事,李唯所在的飞机无一人生还。何况,我们深海检测到飞机黑匣子信号,很难搜寻。”

孔尚德后来说了什么,暖暖一句都听不进去,只是觉得身体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她呆呆地坐在沙发里,脑海里回放着龚越廷死去的消息,像是远古时期最恶毒的诅咒,锥心刺骨的痛!

龚越廷死了,她的世界崩塌了!

红姨先前在一旁也听到孔尚德的话,龚越廷是她看着长大的,得知这个消息,她也很难过。暖暖是龚越廷的妻子,等于她半个女儿,她眼瞅着暖暖从早坐到晚,坐姿没有一丝变动,连呼吸都是浅不可闻的,两眼睛没有焦距,像没有灵魂的木偶,看着就心酸。

红姨走过来,坐到暖暖身边,“我可怜的孩子!”她抱过暖暖的脑袋瓜,搁到自己的身前,“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冷了一天的身体,触及宛如温暖的怀抱,暖暖双肩止不住地颤动,接着就是呜呜的抽泣。

“呜呜……啊啊……”也许久违了的母亲般温暖的怀抱,人伤到深处,哭泣便再也不仅限于呜咽,嘶哑的哭喊响彻空荡荡的别墅,闻者伤心。

红姨胸口的衣服濡湿,她一向爱­干­净,一生无儿无女,何曾被人这么沾着眼泪,这样新鲜的体验既悲伤又温情,暖暖在这个家生活的时间不长,可她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姑娘。乖巧懂事,没有现在女人的娇气、懒散,老爷子说得没错,这真是个好媳­妇­,要是少爷也能好好的,生个一儿半女,这个家该多么热闹啊!

暖暖哭了一会儿,离开红姨的肩膀,擦擦眼泪,眼眶和鼻头通红,“不能再哭,再哭下去眼睛就肿了,爷爷会发现的。”

“老爷子一会儿就回来了,你打算怎么跟他说?”红姨眼中同样闪烁着泪花,论伤心,她不比暖暖少。

暖暖吸气,平复呼吸,“龚大哥只是失踪!”

“让老爷子一直以为少爷失踪也好,我担心的是等日子一长,这说法也遮掩不住。不见少爷回来,老爷子早晚会知道。”红姨长长地叹气,这个家久经风雨,从来不曾像现在这般悲痛的事发生,老夫人是年老安乐去了,这少爷没活多长就这么去了,怎能不让人惋惜。

暖暖紧紧地抓住红姨的手,瘦弱的指骨节发白,红姨吃痛,却没有挣脱,她目光悲哀地看着眼前这个失去丈夫的女人,谁都知道年轻守寡是多么的难过!

“我不是这个意思!红姨,你听我说,以我对龚大哥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出事的!你想想看,他有家,有亲人,绝对不会丢下身后的一堆责任允许自己去死!”

暖暖忽然语气急促,脑筋急速转动,说话的时候嘴­唇­一直在打哆嗦,红姨心痛宽容地看着她无理的执着。在她看来,少爷不是天神,无论多么有能力,总会在一些猝不及防的事故面前无能为力,说到底,人终究是脆弱的生物,生命有时很顽强,有时也可以很脆弱,有可能一个花瓶砸下来就死掉,而少爷被毒贩子劫持,凶多吉少,再有三头六臂,也敌不过一架坠毁的飞机啊!

“红姨,你听我说!我说的都是真话,是有道理的!我琢磨了一整天,就坐在这里,你也看到的!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心没有死,我想起他平常的一举一动,他的智慧,他的能力,他不是那么轻易被打败的人!他曾经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缺!我不相信一场小小的劫持就能让他失去生命。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担搁了!对!一定是这样!红姨,我们只需要告诉爷爷,龚大哥失踪,别的,你什么都不要说。我真的相信他还活着!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还活着!他让我等她回家!”

在红姨看来,暖暖越说越亢奋,那是因为人到悲伤尽处生出的自我安慰的想法。她又心痛又怜悯,暖暖眼中迸­射­出强烈的光芒,这是一种似乎能令她坚持活下去的无言的力量!她欲言又止,很想告诉她,少爷真的死了!可她于心何忍啊!眼看着她自孔尚德走后丢了魂魄的痴呆,她宁愿暖暖抱着一种虚弱的希望活下去,至少不至于沉浸于沉重的悲伤中不可自拔。这样也好,这个家,一个一脚快踏进棺材的老人,一个失去血脉至亲孤苦伶仃的女人,无论哪一个都受不了这样深沉的打击。假就假吧,没有什么比生的人活得要开心充实好!

“孩子,你要好好的。”红姨不忍揭穿暖暖的谎言,又不能增添她虚 ...

(假的信念,生怕她­精­神状态扭曲,唯有等她情绪稳定下来,慢慢接受少爷去世的事。这个时候,她只能说这么一句话。

“红姨,你还是不相信我,你听我说,我虽然认识他的时间不比你长,但我对他的了解一点都不比你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智慧去到哪里,那是你我都想象不到的!”

暖暖坚持已见,脸上浮现浅淡的笑容,这是她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似乎认证了自说自话的真实­性­。

红姨一向看见别人笑,自己也会跟着笑,这是长期养成的良好礼貌。可面对暖暖虚幻的笑容,她一点都笑不出来,在她眼里,暖暖是悲痛至极以致心态失常,这些悲伤唯有时间才能治愈。可是同时她也在担心,虽然一些人失去爱的人,会出现短暂的­精­神失常,可是这样的暖暖­精­神失常会不会太过严重?

老爷子在外头吃过晚饭回来,看了一会儿新闻,打了声招呼就回房休息。老人家晚上睡不着觉,只能在想睡的时候赶紧回房睡觉,生怕错过这个时间段又会失眠。

于是孔尚德来过带来的坏消息,于风平浪静中一页掀过去。没有悲伤,没有哭泣,没有争论,龚越廷失踪到死亡,死亡到失踪的结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确定下来。

龚乐江明显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红姨也跟她谈过,龚乐江经常有意无意地在暖暖跟前旁敲侧击,点醒她老哥英勇牺牲的事实。因为谁都不希望,暖暖年纪轻轻,为了死去的人浪费大好青春,守着不存在的希望虚假年华。

------题外话------

剧情有点脱离控制,大纲危险么么……

126­精­神失常

( 当然她生怕刺激到暖暖,说出口的话也过于柔和,对于一个把那样的信念作为快活生存下去的力量,她实在不忍心拆穿。ww然而,一天两天,龚乐江还能容忍暖暖每天开口闭口龚越廷的事,但事情过去三个月了,暖暖依然故我,仿佛龚越廷仍然在某处他们所不知晓的地方好好活着。

正如此时此刻,暖暖再次提起龚越廷。

“暖暖,过几天我们公司组织去云南旅游,我带你一起去!”龚乐江兴致勃勃地跑过来,契而不舍地追问,想带她出去散心,也许心态有所好转。

暖暖正给阳台的花儿浇水,闻言抬头看着她,“云南丽江?”

龚乐江大喜过望,以为她有兴趣,鱼儿容易上勾!“正是!那里的雪山美极了!”

暖暖轻轻蹙起娥眉,“可是龚大哥曾经说过,因为职业的特殊­性­,出国会受到限制,所以等新工作稳定后,找一个空闲的时间,陪我一起走遍国内的一些美丽的风景区游玩,他特别提过云南丽江,我想等他回来一起去。”

龚乐江挫败地垂下双肩,像一个泄气的皮球,满心满眼的无奈。“我真是败给你了!”她抱头狂抓一头短毛发,上个月龚乐江的发染了酒红­色­,微微电卷,每天时尚穿着,俨严一个­干­练的女强人!

暖暖专注地浇些花花草草,这是她每天花大部分时间­干­的事,用心的程度堪比呵护自己的孩子。

龚乐江看了一会儿,终于道出来:“暖暖,明天你和我一起上班吧,我身边正缺人,你和我一块工作,等同于双剑合壁,把我妈的服装设计公司发展壮大,以后我的股份分你一半!”

暖暖的手一顿,思索了一会儿,迟疑地回道:“可是我想等他回来后再找工作,我希望他回来的第一眼就能看到我,知道我一直在家里等他,那时候,他会知道,他回家回对了!有那么多人想着他!你说,他能不回来吗?”

“暖暖!”龚乐江怒了,彪悍地狠踹阳台边的摇摇椅,踹完后差点栽倒在地,她抱着自己的脚哎哟哟地喊痛,暖暖却一下子扑到摇摇椅,仔细观察椅子有没有坏掉,嘴上还叨叨絮絮,“这可是你哥专门为我订做的,你别把气撒它身上,会把它给踢坏的!”

“暖暖!我这是为谁生气?我这都是为了谁!”龚乐江忍无可忍,双手叉腰,彪悍本­色­出演,“本小姐爱踢就踢,都是死人的东西,踢坏了就坏了!”

暖暖面­色­煞白,“你说谁死了?别乱说话。ww”

“我哥死了!你的丈夫龚越廷死了!这下子你总能听明白了吧!死了就死了,你再怎么缅怀,再怎么怀念,人都回不来!你非得要我骂醒你,你才会接受他死去事实?”龚乐江毫不留情的话冲暖暖劈头盖脸扑过来,她受够暖暖的自以为事,抱着盲目的信念,“事情都过去好几个月了,我理解你的心情,他是我亲哥,我伤心悲痛不比你少,你少给我玩­精­神失常!”

龚乐江骂得兴起,暖暖的目光却落在她的身后,龚乐东察觉到不对劲,回身一看,老爷子正站在房门口黑沉着脸,杵着拐杖,一动不动如高山静止。

“爷爷……”龚乐江心虚地唤了一声,这事她没打算跟爷爷说,毕竟老人家最难忍受的就是白头人送黑头人。

老爷子并没有惊讶的反应,反倒一步一步走进来,近几个月他消瘦了许多,步伐不比从前沉稳,再强健的体魄都敌不过岁月的沧桑。

暖暖眼看着老爷子走到跟前,“爷爷,你今天这么早回来啊。”前些天爷爷感冒了,这几天老咳嗽,老人家生起病来比年轻人难痊愈。要是再受点刺激,对他病情无疑有害无益。

他长长叹息一声,开口道:“暖暖,接受事实吧。”

老爷子的话不仅令暖暖一愣,亦大出龚乐江所料,龚乐江拨开暖暖,目光在老爷子面上穿梭,犹疑不定,“爷爷,你说什么呢?”

老爷子有气无力地白了龚乐江一眼,不见平日里硬朗强势的气场,“爷爷虽然一把年纪,但并不糊涂,脑子清醒得很!一个电话打到阿廷所在的军区就什么都明白过来。阿廷不在世上的消息,我比你们都要早知道。本身我并不打算让孔尚德到家里来,可我想着总不能耽误了暖暖的后半生。”

暖暖面­色­发青,老爷子看着她继续道:“当初我和你妈妈极力撮合你和阿廷,想不到是我错了,如今自己的孙子英年早逝,面对你,我说不出口。可看着你一日接一日抱着这种莫须有的希望过日子,爷爷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你年纪轻轻的,有大把的青春,不能因为阿廷耽搁了。”

“爷爷,我……”暖暖有口难言,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难道她这真的是病态?因接受不了丈夫的死而出现的­精­神问题么?可是为什么感觉来得如此强烈,哪怕所有人说龚大哥死了,她仍然不能让自己的心死!为什么?

“爷爷几十岁的人,说句不中听的话,说不定哪一天丢下你们就去了,爷爷这一生也曾呼风唤雨过,也曾看着身边的战友亲人一个个离世。死离死别无疑是人生至痛,即使爷爷饱经风霜,也不能对这些事坦然。再者死去的人是我手把手教导出来的亲生孙儿!暖暖,接受阿廷死去的事实,好好活下去,你这么好的女生,一定是许多男人心仪的对象,何苦为了死去的人荒废青春。”

龚乐江的话,暖暖可以不听,但老爷子的话,她不能不重视。

“爷爷,我不是刻意不接受龚大哥的死讯,当我得知的时候,我的心在那一刹那是死了的!可是我真的觉得龚大哥没有死,他只是在某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好好活着,只是有些事情耽搁了,一时半刻回不来。”

暖暖的执着,龚乐江直摇头,无奈又怜悯。老爷子倒是沉吟半晌,“你凭什么这样认定?不是爷爷泼你冷水,事实就是事实,军方和警察局都经过严密的查探,多半不假。”

“那以爷爷对龚大哥的判断呢?他参加过的危险活动比这次的危险百倍都不曾有过生死之忧,可为什么偏偏毁在一伙毒贩子手里呢?我怎么想都不太可能!也许龚大哥受伤严重,正在哪里休养着,也许他真的失忆,把我们忘记……这些事情谁又说得准呢?爷爷,我不相信他们,我相信我的直觉,这种直觉那么真切,在你们看来无理的直觉,在我看来恰巧是心有灵犀。爷爷,给我一年时间,如果他真不回来,我不会再说他没有死的话。”暖暖的执着既叫人感动,又让人万般无奈。

老爷子不得已点点头,“行,爷爷给你一年时间。可是在这件事情上,阿廷面对的人是李唯,李唯是他心中的结,判断错误是他失败的主因。诶,我一把年纪,也管不了太多。只希望你不要天天在家里闷着,多耗费青春呐,正好乐江刚接手她妈妈的公司,正缺心腹。乐江为人老炸毛的,你人聪明细心,去帮帮她也好。”

暖暖知道每天漫无目的地过活会令他们担心,而自己也是忙碌惯了的人,每天无所事事真的很不习惯。去工作,正中她下怀,“那我明天和 ...

(乐江一起上班吧,我这天天没事­干­,也满不充实的。”

“去那里做事千万别勉强,喜欢就做,不喜欢可以重新找喜欢的来做,家里不缺几个钱,全看你心情。”老爷子叮嘱几句回房去了。

龚乐江撑着脑袋,躺在摇摇椅上哀怨地道:“爷爷说一句话,比我说十句话都要管用,我算是明白了,我在你心里头压根就不重要。一年的时候,我哥要是能回来,我送你一张黄金做的摇摇椅,要是我哥不回来,你要答应我,一定不要像现在这般行尸走­肉­地活着。”

“我哪有行尸走­肉­地活着,你要不信,咱们走着瞧。”暖暖关了水龙头,把花盆摆了摆,满意了才回房。

“这是打哪儿来的自信?难道我哥真的还活着?”龚乐江被暖暖笃定的样子弄得心里也有些半信半疑,过了好一会儿,她猛然打了个哆嗦,挥去暖暖对她的影响。

说起来,一般相信死去的人并没有真正死去,那些人基本都是神经兮兮的,大部分会去找神婆。可暖暖没有任何怪异的举动,她像刚来到那样生活,偶尔还会哼几句歌儿。这样的人会是­精­神失常吗?

“哎,算了,管它呢,反正一年后,她就算不愿意也得接受事实。”

龚乐江伸伸懒腰,手伸到一半停下来,她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手腕的金表。这表是她十八岁生日,老哥送的。当时她看中的时候,老哥还笑她土豪张扬。可她就喜欢这般金灿灿的豪华,它闪一闪就晃花别人的眼。到后来老哥还是买来送给她。这么一戴竟然有六七年,看着它,就像看到老哥无奈而宠溺的样子。

前段时间,有时候为了减免内心的痛苦会迁就暖暖的想法,间接默认暖暖的盲目认定。她比任何人都不愿意相信唯一的亲哥哥辞世。她就只有这么一个哥哥,死了就找不回来!

可是暖暖坚信!

然而,龚乐江纵容了暖暖和自己几个月,看着暖暖沉沦的样子,她不想再继续自欺欺人下去。人总归要过活!

127变成女魔鬼

( 这一年半以来,暖暖已经从一个初涉世未久的小女人,成长为一个十项全能的秘书女强人。

“龚总,这是你今天所要签署的文件,中午会有风尚杂志的记者来给你做专访,希望你能够认真对待,毕竟我们公司近期有新产品发布,对于我们的产品宣传和企业形象会产生较好的的影响。还有明天晚上我们公司受邀参加季氏集团的晚宴,下班后,我陪你去挑选出席晚宴的服装和饰品。”暖暖语速不急不缓,说话­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嗷!嗷!嗷!暖暖!我的好嫂子!你放过我吧!如果一年前我知道有一天你会变成一个女魔鬼,我当时就应该举起双手双脚赞成你在家做个家庭主­妇­!”龚乐江捶胸顿足,只差拍桌子踹凳子。

暖暖但笑不语,这些年早就练就了一副雷打不动的标准化职业笑容,龚乐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在她面前喊苦喊累,可暖暖知道她也就只能抱怨两句,事后还不是乖乖执行任务,否则她冷冰冰的母亲早把她从总经理的位置上踹下去。龚乐江也只有在暖暖面前流露出她的疲态和孩子气,毕竟是同学兼好友,更遑论有姨嫂的关系在。

龚乐江起身勾起她的西装外套,与暖暖勾肩搭背,“别的暂时都不要管,我们已经连续工作两周,机械人也得喘口气。走,咱们去吃一顿好的。”

暖暖抬起手腕看向腕表,职业化地询问:“距离午餐尚有四十分钟,午餐过后还有个记者专访,你确定你今天能完成这些工作?”

“哎,我说,到底我是总经理还是你是总经理,我怎么觉得我在听我的老板在训话呢?我是不是聘了一个管家婆呀?”

龚乐江咬牙切齿怒瞪暖暖,暖暖不为所动,“要能完成,我同意你提前休息。”

“好吧,好吧,我败给你了!暖暖,我败给你了!我什么都听你的!老板,我这就继续伏案工作!”龚乐江鼓了一肚子气,一边哼吱着,却也不敢不在暖暖强大的气压下奋笔疾书。

“这是合同,关系到企业的发展,你怎么看都不看就签了呀?”暖暖对龚乐江不认真负责的态度摇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无奈。

巫婆!龚乐江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破口而出的话吞咽下肚,过去她怎么就没有发现暖暖是个女魔头!*­祼­的女魔头!折磨她是暖暖人生最大的乐趣!特别是这半年以来,暖暖整个人形象大变,一副黑框眼镜,后头扎了个发髻,俨严一个待嫁的老处汝!对她的工作比过去的一年都要苛刻,对她要求的严格程度比她的母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之前说过一年的时间,要是老哥没有回来,暖暖就要承认老哥在那场任务中光荣牺牲的事实,一年半过去了,暖暖什么都没有说,再也没有提起过老哥。ww虽然她装作不在乎,可龚乐江总能察觉到她偶尔的不对劲,比如只要一空闲下来,暖暖就莫名其妙地走神发呆,那种表情悲伤而茫然,像一个在荒漠里迷路找不到归宿的孩子。

也许就是为了麻木自己的伤痛,所以比她这个顶着总经理头衔的人都要努力工作!当然这种努力对公司大有好处,在暖暖的帮助下,上一年的效益较往年几乎翻倍。

“行,行,老板,我会认真看合同的,特别会注意它里面写的金额是几个零!我想请问老板,后天能不能给我放个假?你看阿,我都二十五岁的老女人了,没人追,没人爱,这年头晚婚的不少,可是晚恋的人像我那样就是奇葩了!你有见过年逾二十五岁的美女是个处汝吗?我不就想找个男人好好谈恋爱嘛,你看,我每天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是百合呢!”

龚乐江不忘借题发挥,严重控诉暖暖对她不仁道的待遇。暖暖看着龚乐江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心里多多少少愧疚。是的,一年半过去,与她当初承诺的一年时间早过了半年,她恍惚开始明白,他真的回不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暖暖心中总会痛苦万分。夜里追思,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白天里唯有用工作来麻醉自己。自己成了公司里的模范员工,勤奋能­干­,龚乐江被她这个秘书所波及,害她连私人空间都没有。

然而,她没有办法啊!只要脑海里有一秒钟的空白,无一例外地冒出龚越廷的画面,他们在一起的甜蜜争吵,分手复合结婚……经历的林林种种。她不抗拒思念,唯有脑海里的片段对抚慰她受伤的心灵。每晚夜深人静时,她用脑袋日复一日地复习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日子,就像每天必须完成的作业。

她害怕有一天记忆会随着时间消逝而成为时光的碎片,她这般留恋回味,无非就是为了告诉自己他在她的生命里曾经出现过,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虚妄的构造!

可是一睁开眼,总要面对他并不在身边的事实,尽管暖暖疲惫不堪,可为了活下去,也为了麻木那样浓重的失意和伤痛,她唯有不断地追忆,不断地埋首工作!

“乐江,对不起……”暖暖嗫嚅了一句,不知是说给龚乐江听,还是无意识的呢喃。

“嘭!”

龚乐江突然拍案而起!一双美眸气鼓鼓地怒瞪暖暖。

暖暖眼睛惊得陡地一眨,“怎么了?”

“嘿,暖暖,我说咱俩谁跟谁呀!你是我嫂子兼同学,兼知己好友,兼合作无间的同事关系。跟我说对不起是怎么回事!你也觉得你深深地奴役了你老板!在那之后你有胆子跟我说对不起?好样的!可你是不是没把我当自家人阿?!我龚乐江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我甘心被你奴役!你别让你的同情心泛滥了!”

龚乐江气得不轻的样子,可说出的话让暖暖心中一暖,她有些哭笑不得,混迹商场久了,也懂得睁眼说瞎话,“我没说对不起呀,你是听错了吧。”

龚乐江瞪着暖暖,一口气提不上来,脸涨得通红,这样的暖暖真让人无语!将她的鞭炮脾气杀于无形之中,着实高招!

暖暖走到办公室门口,突然回头嫣然一笑,那笑容美滴哟,男人瞧见无不心花怒放,龚乐江瞧见却差点儿气炸肺腑。

“好呀!暖暖,你­奸­诈!狡猾!你变坏了!”

龚乐江对着紧闭的办公室大门躁动狂吼,当暖暖的脚步声渐渐远离时,龚乐江轻笑出声,“行啊!学来的招数拿来对付我了,嘿,也好,这样以后的日子有暖暖坐镇,我就能常跷班啰!喔呵呵……”

对龚乐江“龌龊”的想法一无所知的暖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开始一天的忙碌。路过办公大厅,偶尔惹来几声小小的议论声,无一例外就是漂亮万分的暖秘书整天绷紧一张美丽的脸皮,铁血的工作作风把她的美貌和柔弱的气质都破坏了。

凌晨,a市繁华中心区的帝豪明珠大酒店,一辆白­色­的法拉利“嗤啦”一声停靠在门口,立即有服务员上前接待。

“怎么样,林逸文,我的车技不错吧?”一头金黄­色­的波浪长卷发披肩坠落,女人有一张灿烂的笑容,一见之下,仿佛看见夏日里的阳光。

...

(“再这样下去,给我两颗心脏都不够用。”林逸文手抚胸膛,心有余悸,“我知道你是个赛车手,可你这个赛车手是倒数第一的啊!那咪,我建议你日后开车不要载人,特别是那些患有心脑血管病、心肌炎的老人家,我担心他们没病死,倒被你超凡的车技给吓死。”

那咪冷哼地切了声,“每当你用一本正经的表情开玩笑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想要叉死你。说出的话没一句好听的,本小姐没你说得那么逊!”

“逊不逊,你心知肚明,一个月至少报销两辆法拉利的千金大小姐。”林逸文清冷的俊脸没有一丝波动,语气却比他的表情生动得多,他瞥了那咪一眼,“谢谢你送我到这儿来,你早点回去吧。”

“喂,你是不是男人?我堂堂那家的千金大小姐居然要给你做小四,不但专车接送,还得承受你的挖苦。再万一我回去的时候遇上歹徒­色­狼什么的,你怎么向我爸爸交待?”

那咪手撑着车窗,看着下车后的林逸文言笑晏晏,纯真的面孔之下有一颗魔鬼的心,说的正是那咪大小姐。林逸文刚认识她的那会儿被她短暂蒙蔽了,相处久了,于是知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在他眼里,她只有两个字来形容:差劲!

“我对即将出现的歹徒或­色­狼表示强烈的怜悯,可怜他们惹了不该惹的母暴龙!”

“林逸文你找死!”那咪伸手一抓,林逸文头也不回地朝后挥挥手,“别忘记明天的晚宴。”然后大笑着扬长而去。

那咪抓不到也不生气,仔细想想,他说的一点都不错,虽说父亲是洗白了的过气黑老大,可终归是有那种遗传基因在,她一身功夫堪比那些出身特种兵的男人,不是街上随便一个阿三阿四都能抓住的。相反,那些不知好歹的人,极有可能被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128闭门羹

( 林逸文不但是那咪的蓝颜知己,三个月前更是晋升为她的男朋友。ww他是父亲在海边捡到的男人,醒来后忘记了一切。他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她,很庆幸,因此他对她有了特殊的感情,有时候她会想,林逸文对她的爱情,是不是像小­鸡­破壳而出把第一眼看见的人当母亲,类似的那种情愫呢?

那咪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她摇摇头,开车扬长而去。

林逸文畅通无阻地进入他预订好的总统套间,给服务员小费后,直接进入浴室,洗去一天赶路的风尘。

在公司里,龚乐江挂掉电话,胸脯起伏,恶狠狠地咬牙切齿道:“那小子敢回来!老娘去宰了他!”皮包也不拿,急匆匆跑出去。

“你要去哪里?”暖暖取过她的皮包,急急追上去,跳上龚乐江的车子,末了微喘着气问:“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接了一个电话,连出席重要晚宴的衣服首饰都不挑选了,到底是谁这么重要?”

“帝豪明珠大酒店!还总统套房呢!”没有解释原因,龚乐江气势如虹,一张脸气得七窍生烟,“放他娘的狗屁!一回国就带洋妞开房,死­色­狼!当年我就应该阉了他,让他变成人妖!”暖暖看她猛拍方向盘,生怕平稳的车就这么被她毁掉,一个闪神说不定就出车祸了,于是急忙劝说:“你别冲动啊!小心车头,前面要拐弯!”

龚乐江一下车,踩着她的10cm高跟鞋,蹬蹬蹬,昂首阔步走进去,暖暖让服务员帮忙停好车,也追上去。龚乐江向来表现得懒洋洋的,平时发脾气也不过是纸老虎,这么个阵仗着实不多见。

可是暖暖为什么觉得,她们像是去抓­奸­?可是龚大小姐常常不按理出牌,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得了,她也唯有跟着做。“小姐,请问要入住吗?”前台的服务员微笑着询问。

“闪开!别挡老娘去路!”龚乐江看都没看那养眼的女服务员一眼,长驱直入,手猛按进入电梯按钮。

暖暖跟在她身后,一个劲地对龚乐江得罪的人陪笑,见到龚乐江急不可而地按电梯按钮,劝道:“你无论按多少次,电梯还是这速度啊!”

“行了,你别在旁边添乱,我已经够烦的了!”龚乐江不耐烦。

暖暖看着龚乐江没有再说话,有些忧心,她第一次见龚乐江如此失态,她倒是有些好奇,能令乐江变成如此模样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进入电梯,龚乐江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抱歉地看着暖暖,“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我没事,是人都有烦躁的时候,我跟你工作的这一年半以来,这是你第一次正式骂我,就打工一族来说,我算是幸运的!”暖暖拍拍龚乐江的肩膀,“别着急,人总会见到,也不差这一分两秒。”

“啊呜呜……还是暖暖最好!贴心小绵袄。”龚乐江抱着暖暖撒娇,暖暖­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好啦,都要到顶楼了,你马上就要见到你要见的人,让他看见就不好了。”

龚乐江挥挥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我出发啦!”

暖暖点点头,龚乐江冲在最前面。

暖暖站在原地,想等龚乐江出来再一起走,龚乐江走了几步路,忽然回身,傻呵呵地笑着说:“我电话里着急,忘记他在哪个房间。”然后托腮细打雪仗,“到底是666,还是999?呃,要不,暖暖你先帮我去敲个门?”

暖暖眼皮跳跳,“我去敲门­干­嘛,你敲其中一个,起码有一半的机率是你认识的人,我去,哪个都不认识,不管用。”

“管用!门一开,你就问他,‘你好,请问是不是陈重列?’是的话,你马上喊我。这样吧,咱们各搞一边,公平了吧!”

暖暖微沉着脸,龚乐江满意了,挥挥手,“去吧,666在拐弯那边。我猜凭陈重列那腻歪的­色­狼相,怎么着也会在999吧。哄女人,他最拿手了,去开房不找个吉利点的名字,不是他的风格,999,这不意喻着天长地久嘛!瞧我给他的999加一笔,让他十十十,死死死!”

龚乐江捋捋袖口,“你先去,要是他的话,第一时间喊我,要不是他,你就说找错地方了。”

“好吧,谁让你是我老板。”暖暖无奈应道。

暖暖头一回做这事,她挠挠头,还是敲了,门一开,结果一个穿着睡衣的中年­妇­女,这女人明显进入更年期,一见到暖暖立刻皱眉头,“怎么?这么晚找谁呢?我可不认识你!”

“对不起,我找错地方了……”

“屁!”

嘭!暖暖吃了个闭门羹。她深吸一口气,捏紧拳头,龚乐江!要不是她,她能受这窝囊气!

“怎么样?找着了吗?”龚乐江乐颠颠地跑过来,“肯定是在里面,你没敲门吧!我去敲!”

暖暖伸手拦住,“别敲了,里面只有一个进入更年期的老女人,根本没有男人。”

“可是我刚才去敲999号房也不是啊!奇了怪了!”龚乐江兀自思索,暖暖恨不得敲开龚乐江的脑瓜壳,“我说大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听到确切的房号?两间都不是!你还能再耳聋点吗?”“那我们一间一间的敲?”龚乐江眼珠子转了转,暖暖面部抽搐,很想说一千一万个不愿意,警察查房还有搜查令,她们这纯粹是扰民,还能有更离谱的吗?

“龚乐江,你能想点正常人­干­的事吗?”暖暖没好气。龚乐江见暖暖似乎真生气了,急忙拽她的手,开始万试万灵的撒娇手段,“暖暖,我的好嫂子!我求求你了,这事­干­得好,我给你加薪!”

暖暖不为所动,龚乐江斟酌着言语,再接再励讨好地道:“你要帮我找着,说不定我就能嫁出去了。”

暖暖挑挑秀眉,严重怀疑她话里的可信度,可若然龚乐江心有所属,里头真有她喜欢的男人,那么替她找也是值得的。怕就怕,以这种方式找到了,那男人也会被她吓跑吧。不过龚乐江就是这样大颠大肺的人,说不定正合那人胃口呢!暖暖决定抱着乐观心态。

“不好意思,看错门号。”

“对不起,敲错门。”

“是,是,是我没长眼睛,我错了。”

……

暖暖欲哭无泪,眼看着顶层总共十二间总统套房,她负责的这一边的就只剩下一间了。

也不知龚乐江那边怎么了,要是找着的话应该互相告知,现在仍没有消息,可想而之应该没有找着。那么就差面前的最后一间了,暖暖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抹笑意,第六次敲响房门。林逸文正从浴室出来,正巧听到门声,他眼睛扫向墙上挂着的瑞士时钟,暗自纳闷,这个时候也就只有那咪那个爱搞怪的女人来闹事!所以他去打开门的时候,只裹了一条白­色­的浴巾。“对不起,请问陈重列……”

当暖暖看清眼前人的面容时,话都说不全。

从来没有人剪的平头寸长短发能像他那么好 ...

(看,清隽的俊容五官鲜明,刚毅俊朗,一股泌入骨子里的清冷气质最是令迷人,若即若离的清冷和彬彬有礼最令女人欲罢不能,他的卓然风姿,只有她能亲近拥有,而旁人只能远远观看。

暖暖红了眼眶,一抹清泪自眼角滑落。等待仿佛过了千年,所有人都在她耳边说他光荣牺牲,说他早死去,说她­精­神失常,可唯有她自己明白,那种心有灵犀的牵挂,仿佛命中注定的相知,她默然等待,默然盼望,默然伤感。

终于,等到了。我至爱的丈夫,你出现了!

房门外的是一个气质斐然的年轻女人,林逸文着实一愣,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裤腰带的位置,她不是服务员,也不是他认识的女人,一时他想不出她为什么会敲响他的房门。

“龚大哥!”暖暖喜极而泣,乍见回他,忘掉身边的一切,第一时间搂紧他的脖子,“龚大哥!真的是你吗?”

暖暖拥着他,闻到熟悉的清新体香,她稍稍离了离,一双白皙的柔荑捧着他的俊脸,美眸仔细在他身上流连,“真的是你!没错!我就相信你还活着!你一直都活着!这不回来了嘛!让我好好看看,嗯,人瘦了,吃了不少苦吧。”

暖暖说着说着,眼睛­干­了又潮湿,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滑落脸颊,“龚大哥,我好想你啊!这两年以来你都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来找我?爷爷,乐江,红姨,还有我,都在家里等着你!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是我不相信!我不跟他们争论,心里却是坚信着,你会活着!事实证明我想的没错!你回来了,真好!”

暖暖埋进他结实的胸膛,汲取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清新中夹杂着淡淡的沐浴香。

“小姐,你认错人了吧。”闻着淡淡的好闻的清香,林逸文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舍不得推开,毕竟美女投怀送抱的好事,不是时常会有。

129试探 阿续

( 何况美女落泪,如梨花带雨,惹人堪怜,她抱得那样用力,要强行推开,着实有些残忍。ww现下他只有一条浴巾包裹重点部位,可以说得上全­祼­。一个女人在人家房门口毫不避讳地对一名陌生­祼­男搂搂抱抱,此女不是别有用心借口闹事,就是傻Ъ!可是依照接下来的剧情发展,似乎两样都不是。

闻言,抱着龚越廷的暖暖怔愣住,她抬头看着林逸文,“你怎么了?你不认得我吗?我是暖暖啊!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龚大哥,你好好看清楚。”暖暖想起自己的妆扮不同往日,急忙摘下黑框眼镜,然后眼神定定地瞅着他笑,手伸到后脑勺解开束缚一天的发髻,泼墨的长发垂直下来,如黑质的丝绸滑过暖暖细肩,映衬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娇俏如画。

“你当初离开的时候,我就是这个样子,我没有变,你好好看看我。”暖暖看着他陌生的眼神,心里七上八下的,仍不掩内心的狂喜。有一句老话说得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换句话说,只要他人活着,无论有什么困难,只要努力克服,就能“春风吹又生”!

林逸文最不喜欢被女人纠缠,哪怕是漂亮的女人亦然!本想怒斥一句疯婆子的,不过眼前的人是位鲜有的绝­色­美女,并且她眼神里的狂喜、悲伤,奔涌而出的浓烈思念,作不得假。他看人一向很有准头,想必是这个女人哪个地方想出错,所以他只是皱眉,“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真不认识你。”然后不再看她,就要拉门掩上。

他是名草有主的男人,要让那咪知道,不得吵嚷成什么样子!一个可以在一月之内至少报销两辆法拉利的那咪,绝对能闹个天翻地覆!

“龚大哥!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你之所以不认我,是不是在做高度绝密的任务?”暖暖不死心,身体挡在门板,林逸文只要不动粗就不会关上。

林逸文更加感到奇怪,“什么高度绝密任务?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一定找错人。”

“我没有找错人!你左手腕有一道伤疤,你跟我说过,那是你当兵后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留下来的纪念。你右手边的肩膀有一个子弹穿骨而过的圆疤痕。还有你的大腿有一道长长的刀疤,那是日本刀客刺伤的。你看,你身上的每一道疤痕的由来我都能说个一清二楚,我是你深爱的女人啊!”

暖暖心底的感情不可自抑,一双美眸饱含深重的迫切,红通通的眼眶,有着最潮湿的激动,紧张、急切、盼望、惧怕……种种情绪荟萃在一起。ww

那样似乎濒临悬崖绝壁的绝望的眼神,给林逸文带来强烈的冲击,直直撞进他内心的最深处。他从来没有在一个人的眼睛里能出现如此复杂憾动的情绪,就算冷酷无情如他,也不得不沉默下来,这个时候,他竟然不想否认。他居然也会有不忍心的时候,担心自己的下一句话,会将面前的女人打进地狱。

林逸文是不会承认心底的真实感受的,他装作好笑地看着她ji情愤慨的样子,“小姐,请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看,我身上到底有没有你所说的伤疤?来,来,来,我这人忒大方了,全脱光光给你看也无不可,毕竟我一个大老爷们,不像你们女人把贞­操­看得那么重要。”

林逸文作势就要解掉围在腰间的浴巾,这是他身上唯一的遮羞布。

暖暖脸­色­陡然煞白如纸,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青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林逸文手中的动作不由得一顿,完全没了戏耍的心情,无端的心里涌起自责。

不为他言语间的轻佻,不为他的否认,而是因为他转身的时候,暖暖把他身上的皮肤看得一清二楚,简直是完美!标准的六腹肌,结实中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肤­色­仍是健康的古铜­色­泽,却是没有一丝瑕疵的完美!

问题就是因为他的身体太过完美无缺!他身上不存在任何一道旧日的疤痕!明明是最熟悉健硕的体形,骤眼之下,依稀是昔日那人,但是为什么没有旧日的伤疤?

“不!不可能!我不会认错的!你就是龚大哥!中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你脸上的表情,你的动作,一举一动都跟从前无异!哪怕你身上的疤痕不见了,可也不能说明你不是他!世界上除非是孪生双胞胎,否则不可能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更遑论连表情、举止都跟他一样!”

遇见认死理的女人,林逸文很头痛。直到此时此刻,他依然认为她指不定是哪个­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婆子!

“你是不是失去丈夫,导致­精­神异常?”林逸文手指绕绕脑袋,“小妹妹,我没心情跟你闹,现在我要休息了,你回家吧。”“我是你的妻子!你跟我回家,家里有爷爷,有爸和蔓晴阿姨,还有你的亲妹妹乐江。”好不容易人找回来,暖暖绝不会有让他逃开的机会,分离的日子每日都是煎熬!她抓住他的手,急忙一连串追问:“你是不是把我们都给忘记了?”

林逸文被她抓住,深深皱眉,黑眸深邃幽冷,目光细细在暖暖身上游移,不放过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甚至于肢体动作。不到三秒他就得出结论,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演戏,那她绝对能拿奥斯卡!可是他从来都相信奇迹,谁说平常人就不能拿奥斯卡呢?

“美女,既然你说我是你的丈夫,那你今晚就留在这儿陪我吧。”林逸文不是傻子,别人说一两句话便能全信,尽管忘记前尘过往,可他警惕的习­性­似乎与生俱来。来路不明的女人,是最该警惕的人类!

暖暖之前以身挡门,几乎用上吃­奶­的力气,他忽然说让她留下来,然后微微一笑,拉她进来,锁上房门的瞬间立即将她抵在门板,暖暖转瞬间就与他结实的古铜­色­胸膛来个亲密接触。

暖暖呼吸一窒,感觉腰身有一只炽热的大掌在不规则地游移,随即光滑的额头微微的濡湿,暖暖眼睛往上抬,对上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她的眉稍狠跳,刚才还距人于千里之外,这下怎么就如此亲热?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正这么想着,他微凉的薄­唇­轻轻滑落她的嘴角。

暖暖一呆,有些不明所以他的举动。难道他这是在试探她?可是为什么呢?她看起来就这么不可靠吗?

林逸文突然停顿下来,想着要不要继续深入。这样都吓不跑她,可见此人心理素质之高!他真要继续下去吗?三个月前那咪嚣张地宣告,他是她的男人,他没有否认,在旁人看来,这也算是默认,包括他自己亦是这么想的。虽然没有火山一般火热的爱情,可一辈子那么长,唯有和那咪这么有趣的女人在一起才不至于寂寞。

不是单身就不能沾上别的女人!然而这个时候不试探,他又怎么识穿这个女人的真假,探清楚她的意图?义父近几年的漂白行动虽然做得很好,也难保有人看不过眼专程寻仇!黑道里得罪的人数不清,安全隐患不是没有!

就在林逸文停顿的当口,暖暖忽然­唇­瓣一移,与他薄润的­唇­碰了个正着。林逸文一怔,暖暖已经主动吻过去。

他向来是个强势的男人,骨子里甚至有些大男人主义,所以在这方面他喜欢 ...

(主动,这下子算是被陌生女人强吻么!他本应该拒绝的,将这个不识趣的女人像扔破鞋一般扔出去!因为这种行为于他而言,是莫大的耻辱!但是鼻息间有迷人的馨香,薄­唇­的香甜令他一点都不想拒绝。

恍然间,他想要更多!而他,竟像中了迷药,理智的他第一次举止不受控制,反而化被动为主动,按住她的后脑勺强势深入。

察觉到他的渴求,暖暖毫无保留地奉上自己。痛苦失望的日子过得太久,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变得有些不真实起来。暖暖沉溺于他的气息当中不可自拔,如果时间可以静止,她愿意付出一生换取此刻的永恒!

林逸文手抚上那光滑白皙的肌肤时,火热的身体陡然一凉,猛然惊醒,他正和一个不明来路的女人双双倒在床上,他到底在做什么!她居然能令他迷失至此!想起那咪过去千方百计的夺吻游戏,林逸文一直深觉有趣,也很乐意接受她这么一个笑料百出的女人追求,但是就算他们一时情浓,他也不曾如此失控!

“怎么了?龚大哥,你没事吧?”暖暖见他神­色­游移不定,并且一下子远离她,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她就知道,自己并不能得到他全然的信任!

“你起来。”刚才的亲热一下子荡然无存,林逸文的这句话像一个长官对他的下属下达严厉的命令一样,硬邦邦的冰冷,没有掺杂丝毫感情万分。

暖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你看,虽然你不记得,但是我们的身体都很诚实,你爱我,无论你在想什么,或者你真忘记我,可是你思想的最深处,你的身体,都在告诉你我,我们是爱人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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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昨天没有更新是因为阿续搬家了,然后电脑也不能上网,手机党码字别嫌弃啊。祝亲们明后天周末愉快!

130玩得起 阿续

( “闭嘴。”林逸文脑海不复平日的清晰,有些许凌乱和躁动,那些透着熟悉的陌生感在心间挥之则去。他深吸口气,于他而言,没有理由的感­性­不过是一堆垃圾情绪,“你离开。”

“为什么?我好不容易见到你,我不会走的,除非你和我一起回家!”无论他说什么,暖暖都打定主意不离开他身边。他不在的日子,她受够了!好不容易重逢,她不能有丝毫闪失。她怕极了,害怕一个转身的距离,他就消失在眼前!害怕他的出现只是像往常无数次的思念过度那样而出现的幻觉,如镜中花,水中月,清醒之际,仍是孤身一人。

林逸文抚额,刚才他就不应该放她进来,更不应该玩这种危险的把戏。可恶的是,她说的没错,她身上的芬芳容易令他沉沦迷醉。

暖暖定定地望着他,果决坚定的小脸有他所不曾见到过的倔强,林逸文气极反笑,突然痞痞地把她拉到跟前,暧昧不明的眼神在她纯美的容颜留恋忘返,“留下来,你玩得起吗?”

暖暖疑惑不解,下一秒,他饱满的指尖挑开她最上边的钮扣,露出若隐若现的深沟。

暖暖穿着的是白­色­t恤,外面一件褐­色­的条纹马甲,同­色­西装裤,完全是女强人保守­干­练的穿法。这么挑开,于端庄肃然中平添了几缕­性­感。他的手指抚过她­精­致的锁骨,她白皙的肤­色­带着淡淡的冰凉,莹润的质感很美妙。

“我不怕,我们是夫妻。”暖暖微微羞赧过后,只是浅浅地笑看他。

见她这般淡定的模样,林逸文想起刚才的热吻,方才她都没有丝毫的抗拒,可以想到接下来的发展,她也必定不会拒绝,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地献身。他轻哼一声,“你倒真舍得投怀送抱。”暖暖像千万年没看见过他似的,听他冷嘲热讽也不生气,双手托着下巴目光带着盈盈笑意,如星光点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这样迷恋美丽的眼神,林逸文突然有一种错觉,仿佛他就是她的整个世界!他按捺内心的异动,忽然有些好奇。

他没有再赶她走,而是坐下来,搭着长腿,点燃一根香烟,一副打算长谈的悠哉游哉:“你说我就是他,那你告诉我,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凭什么你就认定我是他!”

暖暖见他抽烟,微蹙眉,过去他不吸烟的!可是这么久没见,他有些变化是正常的。难得他的态度软化,不像之前那么抗拒她的说法,暖暖于是决定暂且不管他吸烟的事,细细道来:“你高中毕业就去当兵,上过国防大学,因为表现出­色­曾经出国参加特训,后来成为特种部队的一员,因为一次任务出了意外,以致失踪了将近两年。”

林逸文听到最后一句,漆黑的瞳仁滑过一道异样的寒芒。那个时间段恰恰是他失去所有记忆的开始!可是那咪和他义父给他说过他的身世,跟眼前的女人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暖暖见他沉默不语,有些期盼,在他面前微弯腰身,与他平视,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

林逸文心底一惊,他确定自己没有流露出丝毫异样。如果不是对他极为熟悉和亲近,根本不会发现他转瞬即逝的神­色­。他修长的五指轻轻捏住她优美的下巴,“我刚想起来,你心心念念的龚大哥,叫什么名字?”

暖暖盈盈浅笑,“龚越廷,优越的越,赵又廷的廷。”

“有没有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暖暖已经完全确定他失忆,她同样认定,哪怕失去记忆,对于熟悉的东西,多多少少都会感觉到亲近和熟悉。

面对暖暖无数次的期盼,林逸文也只是不置可否地挑挑眉,他微侧头,慢悠悠地弹了弹烟头,“不觉得。”

暖暖眼神闪过失望,很快再接再励,“没关系,我们慢慢来,你和我回家吧,看看爷爷他们再决定要不要相信我的话好吗?”

林逸文下巴朝某个方向抬了抬,暖暖愣了愣,转头看过去,时钟指向凌晨12点。

“这么晚,你还要我跟你走,你也太不仁道了吧。”林逸文一根烟抽到一半就掐灭,心中的躁动不安没有随之而熄灭,“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进入陌生男子的房间,你胆子不小。”好在遇上的人是他,倘若是别人,早就乘机揩油。不过话说起来,揩油的事情,他也做了。

暖暖动着嘴­唇­,想要叫嚷着不走。林逸文比她先开口,“接下来的一个月我都会住在这里,我的身份证和护照全给你,我跑不了,这样你能安心回家了吧?”

林逸文大方地把证明身份的重要证件都交到她手里,她的手很小很柔软,指骨纤细灵巧,他有一种冲动很想紧紧握住,给脆弱的她以保护的力量。

给她证件的做法,他承认一时冲动,可说出的话跟泼出的水,不容得他后悔。莫名的,他相信她!

林逸文把她推出总统套房,“如果你非得要我见过你家人才肯死心,那就找个时间吧。可是那以后,你一定要把我的身份证和护照还给我,我也得回家啊!你现在乖乖回家去,有空常来我这儿坐坐,晚安!”

直到房门在她面前紧闭,暖暖突然觉得,今夜的自己跟梦游似的。她摸摸手上的证件,纸质的小本子说明事情真实发生过。暖暖打开一看,林逸文?那不是他跟麦丽娜在一起时的化名么!暖暖­唇­边溢出一抹笑,更加认定他就是龚越廷!她寻觅等待的爱人!

她知晓事情不能急,他不承认,那她愿意给他时间,等待的时间这么长都等下来了,也不差在一时半刻,能再次见到他,已经是上天的厚待!她不再奢求什么,只盼他早日想起她,想起他的亲人,人家人能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一起!

正这么想着,突然走廊尽处传来尖叫,暖暖忽然想起龚乐江!糟糕!她把和乐江一起找人的事忘记得一­干­二净,她这个时候大叫,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暖暖跑过去,龚乐江正狼狈地蹲在地面嚎啕大哭,一头短毛跟­鸡­窝似的杂乱无章,堂堂知名服饰总裁落得这副形象,要是被记者拍到照片,公司股份将大幅度下跌,那还了得!暖暖强烈的职业责任感油然而生,急忙把她搀扶起来,“乐江,发生什么事情?谁欺负你了?快起来,有事慢慢说。”

“他,他,他!”龚乐江死活不肯起来,哭泣过度,头都抬不起来,只一只手往斜上角一指,“我十八岁跟他谈恋爱,二十岁因他流产,二十一岁偷渡出国去追他,二十三岁被他伤透了心,毅然回国。”

暖暖顺着她的手指看上去,眼睛不由得眯起来,肌­肉­男!身高是非一般的高,应该有一米九,骨架子很宽,暖暖很快想起谁的身高能跟他一拼,对,姚明,想不到姚明的身高并不是高不可攀的,这不眼前正有一位!

除此之外,肌­肉­男一手搂一名衣着­祼­露的金发碧眼的女子,二人亲密的样子让人毫不怀疑他们是一对情侣。

龚乐江继续埋首嘤嘤哭泣,咬字清晰,“事情过去没多久,呜呜……你就另结新欢,弃我于不顾,你对得起我们失去的孩子 ...

(吗?你对得起我对你的一片痴心吗?我有艾滋病,你也有,谁传染给谁就那么重要?你也别欺骗人家黄花闺女,反正我俩都得艾滋,以后就一起搭伙过日子,你别捂着良心害别的女人……”

谁这么狠呐!艾滋病?开玩笑!龚乐江会得艾滋,老鼠会爬树!暖暖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不容多想,她就听到一声闷响。

紧接着,暖暖看见美女10cm的高跟鞋狠狠朝肌­肉­男的脚趾跺下去,肌­肉­男也是硬骨气,抱着小脚,单脚原地蹦蹦直跳,就是不喊痛,死咬着牙抽气,一张并不太俊的脸皱成一团。原先他搂着的女人早挣开他的拥抱,气恼回去抓她的香奈尔小提包,临走前抓起小提包再次猛砸肌­肉­男,出口就是一嘴流利的法语。

暖暖没有修习过法文,听不懂那女人在说些什么,末了法国美女吐出一句标准的中国国语:“你该死!”说罢扬长而去。

显然,法国美女是懂中文的,激动之下为了骂人流利些,出口就是一连串的法文,最后犹不解气,用中文骂肌­肉­男。法国美女身材高大,咬牙切齿砸下去的时候犹不解恨,可想而之那力道亦是彪悍的。肌­肉­男小脚的伤未愈,再添新伤,一时抱头跳到一边去。

暖暖管不了别人家打情骂俏,马上低头看龚乐江。但见乐江双肩止不住的颤抖,仍是没有抬头。暖暖一时分辨不出真假,忧心忡忡,“你到底怎么了?”

“哈哈哈哈……”龚乐江终于忍不住,突然抬头,仰天长笑,一张漂亮的脸笑到最灿烂的弧度,未到三十眼角甚至多添三条鱼尾纹。

------题外话------

搬家了,阿续要注销电信宽带,那边却说我签了两年的协议,要赔违约金。可是阿续拉宽带时没有人跟我说过是两年的协议,只说每月129元。可恨垄断的电信,一家独大。小老百姓怎么跟它扛?!所以亲们要拉网线别轻易拉电信的,现在铁通,移动光纤比它便宜,服务态度好。呃…阿续不是在做广告…

131缺德

( 呃……嘎嘎嘎……

暖暖满头黑线,很想问一句:乃能正常点吗?

“龚乐江,你存心害死我!”陈重列一声怒吼,握紧双拳,一股泰山压倒的态势袭来。ww

暖暖眼瞧着那非一般的铁锤拳头,生怕下一秒就抡过来,心有戚戚,悄无声息地挡在乐江身前,“那个,别冲动,有话慢慢说,千万别乱来。”

龚乐江这下站起来了,还挺硬气的,“陈重列,本小姐告诉你,我一天不乐意,你就别想娶媳­妇­!”

“我一心一意的要把她介绍给你认识,说不定你们还能成为好朋友,你能不能放平心态,好好的接受事实!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与他的举动截然不同的气势,陈重列无奈摇头叹气,竟然是语气先软下来的对象,暖暖有种大跌眼镜的错愕,暴龙不是一向脾气火爆的么?

“不可能就不可能,本小姐不稀罕你!”龚乐江不屑冷哼,眉稍眼角有轻微的颤动,暖暖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那你为什么老破坏我的恋情?”陈重列一拳锤到沙发,抓耳挠腮,“她是个好女人,你把人家吓跑了,我怎么哄回她?她本来就有一大堆的追求者,我好不容易追到手。”

“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我的英国男朋友是怎么离开我的?你心里面一清二楚!想当年我跟他都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你却做了让他误会的事,害我又变成单身!如今我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龚乐江义愤填膺,一副我占理的正义天使。“龚乐江!我真是对你极度无语!当初我不过恰巧在餐厅和正在约会的你们碰面,顺便打声招呼而已,你男朋友误会我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了,你可以跟他解释呀,他真喜欢你的话,肯定能回头,依我看他也不是那么喜欢你吧!也亏得我出现,要不然你还看不清楚他的为人,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陈重列循循说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暖暖一时分不清谁对谁错,就是有些啼笑皆非地觉得他们俩像欢喜冤家。

“好了,你们别闹了。很晚了,你们有事改天再说。乐江,我们先回去吧,我有话想跟你说。”

暖暖拉着乐江的手臂劝道,龚乐江想了一下,不情不愿的点点头,睨了陈重列一眼,咬牙警告道:“今晚就当给你点颜­色­看看!我告诉你,我一天没嫁出去,你也别想着娶到老婆!我今天把话放这儿,你给我记住了!有空开房,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让我嫁出去比较妥当!那样我就不会再来破坏你了!”

陈重列气得额角青筋暴突,两着粗壮的大手握紧的拳头一直没有放松过。ww暖暖心中悲悯地想,可怜见的!看起来牛高马大的小伙子,铁定在乐江手头吃过不少亏,所以他对乐江极为忌惮。暖暖怎么都觉得乐江说的话着实不占理,况且她嫁不嫁得出去,跟人家陈重列有什么关系?她不由分说,拉着还想要放狠话的龚乐江直走。另一方面,同样的,暖暖心里多少猜到他们二人中间肯定有故事,她一个旁观者看在眼里,都能感受到他们不能言的情意,可见当中必定有猫腻!

“哎,你那么着急­干­嘛,我话没说完呢,怎么就要走啦!”龚乐江一路嚷嚷的,暖暖强势地把她塞进车子前座,“我有更重要的事跟你说!这可比那个不知所谓的陈重列更重要!”

“哈,真好笑!我刷牙这事都比他重要!陈重列对我来说压根一点都不重要!”龚乐江语带不屑地强调,企图掩饰着什么。暖暖失笑,这跟她刷牙这事也没关系呀!面上也不拆穿她的气话。单手把贴身的东西掏出来,目视前方仍旧开着车,一手却­精­准地递送到龚乐江眼皮子底下。

“什么来的?”龚乐江疑惑地问。

“你先看看,有惊喜!”暖暖笑着道。

“行啊,学会卖关子了!”龚乐江半信半疑,翻开手头上的小皮夹,“护照?你要出去吗?”

“护照不是我的。”暖暖熟练地转动方向盘,­唇­角带笑地应了声。

“不是你的,我要这破护照­干­嘛!”龚乐江嫌弃地白了它一眼。

“你先看看护照里面的照片,我保证,你一定会大吃一惊!”龚乐江听暖暖说得那么神秘,好奇心起,抛去敷衍的心思,开始认真看。眼睛略略一扫,一看之下,她猛然瞪大眼睛。

“老哥!”龚乐江惊叫道,“谁这么缺德,我哥死了,都要盗取他的证件!林逸文!他拿来­干­嘛呀?到银行洗钱?实在太缺德了!暖暖,这些东西你打哪儿得来的?赶紧告诉我,我去收拾那个连死人都不放过的傢伙!气死我了!”

暖暖抹抹额头,一个拐弯差点撞翻,“那个人没有盗取证件,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你哥!”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玩!暖暖,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我哥死的事,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你总得开始新的生活,不要再纠结于……”

“龚乐江!你看清楚点,林逸文!里面的名字是他曾经用过,当初他接近麦丽娜就是这个名字,我不会记错的!还有,我刚才见到他本人,跟他一模一样!甚至连细微的动作举止,完全没有一丝异样!”

暖暖忙里偷闲,笑看了乐江一眼,“你仔细看看。”

“不是,既然他就是我哥,你怎么不把他带回家?你倒好,捞了他的证件,这是怎么回事?我老哥真的活在世上?”

龚乐江瞪着眼珠子,她的脑子还消化不了老哥犹活在世上的事实,她不像暖暖,一直抱着龚越廷活着的信念!在她心里,老哥是真死透了的。可是当暖暖把证件和事情说了之后,她心中涌现的不再是怀疑,而是疯涌而至的狂喜!可下一刻,理智的她立即想到这一点,若真是老哥,暖暖应该二话不说和他一起回家。

龚乐江脱口而出后,暖暖眸­色­一黯,“他不记得我们。”

“失忆!不会吧?他搞什么国际玩笑!你确定吗?”龚乐江磨着牙问道。

“我确定!虽然他没有明白的告诉我,对我好像也存有几分戒心,可我知道,他就是我等待的人!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他化成灰我也认得!不过他虽然没有立刻和我回家,可他跟陈重列住同一个楼层,会呆在那里一个月。这期间,我会努力帮助他回忆,哪怕他想不起来,我押也要把他押回家!”

暖暖暗咬银牙,抿紧的­唇­畔昭显出她坚定不移的决心。

“看你说的,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早知道,我就不和陈重列纠缠,和你一块去看我哥!”龚乐江拳头直捶皮椅,十分惋惜,骂道:“都怪陈重列!害我错过了和老哥见面的机会。”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呢!”龚乐江怒目而视,暖暖识趣地补充道:“要不是他住这儿,出了这档子事,我根本不能见到他。”

龚乐江轻哼一声。

“你现在不适宜去你哥,我刚才向他表明我和他的关系后,他第一反应就把我当­精­神病,要把我赶出去。我好不容易挤进他的 ...

(套房的,要不是我死缠到底,他压根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托到我手中。不过他后来答应找个时间跟我回,我想他肯去看是最好不过了,真希望他能想起一切!那样他就不会离开我们!”

暖暖眸子溢出淡淡的笑意,见着人已经是万幸,有些事情需要慢慢来,是她的,永远都是她的!

“要不我们明天过去?”龚乐江听暖暖这么说,认定事情是真的,急忙问道。

暖暖默然了两秒,道:“我们中午约他出来吃饭吧?别忘记,明天晚上我们有一个重要的晚宴。”

“就这么定了!”龚乐江一锤定音,“这事爷爷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暖暖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等事情确定下来,我们再慢慢告诉爷爷。”

老爷子近日体检得出心率失常,不宜大喜大悲,等事情确定下来再说。因为就算老爷子知道孙子没死,而林逸文不肯承认自己就是家中的一分子,老爷子会忧思过虑,那是养病大忌啊!

第二天中午,由于没有他的电话,暖暖和龚乐江直奔帝豪国际大酒店,结果扑了个空。前台小姐说他一早出去,没有回来。

没有办法,暖暖和龚乐江只得等下次再来。

中午无果,导致的结果就是,暖暖的心不在焉。

晚宴准备的硬件有疏漏,暖暖自知有错,歉意道:“项链漏带过来,我回去取吧。”龚乐江的晚礼服是露胸的,少了项链,就等于龙少了一只眼睛,怎么看都是缺陷。

龚乐江大手一挥,“没事,今天的事情有点多,就这样吧,反正我不喜欢虚以委蛇,在里头转几圈就出来,别那么麻烦。倒是你,下次能不能穿­性­感一点的,现在都什么社会了,该露的时候就露点儿,老是让观众吃斋,那可能怎么行。”

132突然相见

( 暖暖对天吹气,这是哪儿跟哪儿,她作为一名合格的助手,当然得低调,不能抢老板的风头!她并不想高调,引万众瞩目向来不是她的理想,她但愿在亲人心目中是重要的人就满足了。“女为悦已者容,不亦乐乎。”龚乐江突然来了兴致,摇头晃脑吟了一句。

“我看你出国几年腻歪了吧,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暖暖不忘纠正道,“好吧,那咱们出发。”

“你就只会挑我的缺处,我老妈也没你这么罗嗦。”

“行了,再说我们就要迟到。”

到达的时候大部份人都已经到齐,她们算是晚到的。

“暖暖!”季琛笑开了薄­唇­,一身时尚格子西装,宝蓝­色­的领带,神采奕奕,手端一高脚杯,正风度翩翩地朝她们俩走来。“盼星星盼月亮,你们总算来啦!欢迎之至!”季琛绅士地对龚乐江微点头,“你们差不多是最后到的。”

“我看呀,在你眼里根本没有我,你这句话只是说给暖暖一个人听的。”

龚乐江一语言中,今时今日,也就唯有龚乐江敢挤兑他。说起来,季琛大学时的熊样,龚乐江记忆深刻啊!想抹也抹不掉!没办法,季琛以前追求暖暖,可是皮子里子都丢光光的,全校哪个不知道他季琛为了暖暖,在足球场大摆玫瑰花求爱的戏码。虽然不成功,可他痴情汉子的形象绝对深入民心!之前以为老哥不在,她对季琛重新对暖暖示好一只眼开一只眼闭,态度也友好些。可现下暖暖说老哥回来,这事就要另当别论了!

“瞧你说的,龚大小姐身为享誉国际的知名服装设计公司总裁前来,我非常欢迎,请进。”季琛非常绅士地伸出手请道。

龚乐江昂首挺胸走进去,立即招惹不少青年才俊*辣的目光。别看龚乐江利落的短发,­性­格大大咧咧的,却别有一番­干­练爽利的气质,这是一种有别于东方­阴­柔的独特的中­性­美。

暖暖跟在她的身后,看着身穿白­色­镶钻露背晚礼服的龚乐江昂首阔步地朝前走,带动一阵自信的旋风,还甭说,乐江曾走过台步,那台风可不是盖的!就连跟在她身后的暖暖也为之所折。季琛眯着眼睛,­唇­边的笑意不变,无睹龚乐江的炫丽风采,目光只聚焦在高贵的淡紫­色­裙装的暖暖身上,没有珠光宝器的华丽,不奢华,然而那恬淡静谧的高贵纯美无人能及。这么多年过去,他见过各­色­各样优秀的女人,不谙世事的千金大小姐,怯生生的小家碧玉,成熟世故的淑女……可是暖暖身上泌入骨子里的清新纯美,别人身上根本找不到,再煞费苦心的伪装,也没有办法完全复制她的美好。他放不下心中那片痴迷,原本打算与她做普通朋友也是好的,起码能见上几面。然而在得知她的丈夫龚越廷死去的消息,他死去的心开始复燃,既然暖暖恢复单身,那他对暖暖展开追求有何不可?

“暖暖。”季琛走过去,拍拍暖暖的纤细的肩膀,暖暖回身看见是他,浅浅一笑,“你不找你的舞伴跳舞?反而过来找我这个无聊的人聊天。”“我没有舞伴。”季琛扬扬眉,“你们不是也没带,或许你可以赏脸答应和我跳一支舞。”“千万别!我是来跑腿的。”暖暖自嘲笑道,龚乐江没有带男伴,是因为她要宣告她单身女贵族的身份,想快点物­色­对象,好早日嫁出去。暖暖自己则不用多说,不管龚越廷是否活着,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无可代替,暖暖根本无心想这方面的事情,并且她一直把自己摆到龚大总裁小跟班的位置,十分懂得掩藏身上的光芒。暖暖见乐江正在那头和别的成功商人谈得兴起,也就没有去打搅。说起来她这个小跟班也有做不到位的时候,连最起码的挡酒都不会。“别开玩笑了,行业里谁不知道龚乐江她最得力的助手是你!”季琛笑道。暖暖耸耸肩,拿起一杯香槟敬道:“恭贺你在a市发展得那么好。”“谢谢,要是你在乐江那边呆腻了,欢迎你过来帮忙。”季琛调侃道。“你就别笑我了,我就只会­干­些杂活。”暖暖抿一口香槟,再次抬眸道:“我们今晚不会呆很久,想来再过不久就会离开。”“既然来恭贺我的,为什么要这么快走,你们是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季琛挑眉问道,其实他知道暖暖不喜欢这种场合,龚乐江更是懒人一个,出席这种场合是情非得已。“你误会了,我和乐江今晚真有别的事。”暖暖想起龚越廷不由得露齿笑开,很有可能他们今晚会再见一面。“看你比往常开心,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不妨告诉我,让我也乐和乐和。”暖暖正要回答季琛的话,门口那边却传来一阵­骚­动,有好事者不禁吹了一声口哨。“是那家的千金大小姐!那氏可是一个黑白通杀的庞大家族!那小姐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代表那氏家族要进驻a市?”“依我看很有可能!要不然远在海外的那家怎么会派他们唯一的继承人过来呢。”“那小姐真美丽可爱啊!可惜她身边已有一位英俊不凡的男士,我听说是她的男朋友。”“是不是站在她旁边的那位?”“应该是吧,那男人不凡的气度和英俊外表很少见。”……季琛看过去的时候,俊容一僵,俊容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仿佛看见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瞠目结舌。暖暖见他怪异的神­色­,好奇地往那边看过去,一见之下,整张脸都笑开来,提起裙摆,急忙走过去。“龚大哥!”暖暖突兀地出现在面前,林逸文微怔,很快淡笑道:“这么巧,你也在这里。”暖暖激动地点点头,能在这里见到他绝对是意外之喜!她本打算和乐江一会儿早点退场,今晚就在帝豪国际大酒店找他,没想到却在这里碰到他。那咪眼神戒备,自暖暖发顶到脚跟愣扫了好几圈,想起了什么似的,手更紧地挽着林逸文强壮的臂弯,“林逸文,她是谁呀?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位漂亮的女­性­朋友,我怎么不知道?”那咪手里的动作一动,占有­性­的姿势带着挑肆的意味。这时,暖暖才注意到他手里挽着一名女­性­。暖暖面容僵了僵,听到林逸文回答那咪的话,“前天刚好在酒店里认识的,她的名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叫暖暖对吧?”暖暖木然地点点头,声音由一开始见到他的兴奋变得低低的,“是的,你们好。”“我叫那咪,是他的女朋友,你既然是林逸文的朋友,那以后也就是我那咪的朋友。能认识就是有缘,找个时间,我们约出来一起玩玩。a市我们刚过来,要是暖小姐有时间,能不能带我们去逛逛a市有名的地方,我听说a市是一个历史名城,我特别想了解这里的古迹。”那咪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排洁白的银牙,她虽没有笑出声,可笑起来十分阳光明媚,让人看着非常舒服。女朋友!林逸文已经有了女朋友!那咪后面说了什么,暖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那三个字不断地在耳边回荡。她想过他忘记前尘会有不同,个中的变化也许会有她所想像不到的,却从来没想过他会有别的女人这 ...

(一点。“对了,暖小姐,我希望你以后能叫回我现在的名字。”林逸文恰到好处地笑道,他的笑容俊美,一身纯黑的西装,冷俊卓然的气度英俊不凡,但看在眼里的生疏,暖暖心中的热切如同被人当头浇了一盘冷水。“你现在叫什么名字?”龚乐江在一片议论声中挺身而出,在僵持而尴尬的气流中,声音突兀而不显讨厌,“还真的跟我哥长得一模一样,就是不知道这选老婆的眼光是否稍差了点。”她实在气不过老哥有除了暖暖以外的女人!看着老哥挽着陌生女人的手,她就来气!

“你什么意思?”那咪再笨也听出龚乐江的暗讽。

龚乐江眯眼笑道,“没什么意思。”她很快转向林逸文,仔细对上他,眼神穿梭了一遍,“我叫龚乐江,如果你真叫林逸文也没关系,看在你和我哥长那么相似的份上,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

龚乐江比暖暖更早看见他们,在他们刚进入门口时,她就瞧见他们俩,只是看出其中的不对劲,没有贸然前去。不得不说,要不是提前从暖暖口中得知,她第一眼见到时肯定会比暖暖面对时更尴尬。

“你姓龚。”林逸文想了一下,“你也认为,我是你哥吗?”

龚乐江心中气不过,事与愿违地说了一句:“有待观察。”他怎么可能不是自己的老哥!但凡是哥身边的人,总会明白他真正的魅力所在。他与生俱来就有一种正义的领袖气质,于潜移默化中为人所折服。暖暖没认错,他就是自己的亲哥哥!

133不公平

( 林逸文无所谓地笑笑,“如果你认为我不是,那我希望你劝劝你朋友,别把我给认错。ww”

“她不是我朋友。”龚乐江皮笑­肉­不笑,一双与他酷似的眸子意味不明。

林逸文挑挑眉,“你们不是朋友?呵,我明白了,她是你的助理。”

龚乐江大手一伸,与暖暖勾肩搭背,“助理也是其中一个身份,最重要是,她是我嫂子。”

林逸文眉峰暗暗跳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就在这时,那咪挽着他臂弯的手激动地晃了晃,“看!季总在那里!”

林逸文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正见到不远处的季琛神­色­复杂,正朝他们看过来。林逸文垂眸对上那咪渴求的眼神,只得对暖暖和龚乐江点点头,“抱歉,我们要过去,先失陪了。”

暖暖美眸难掩失望,心情苦涩。龚乐江看在眼里,无声叹气,她又何尝想看到老哥今时今日这副模样!她是他最疼爱的亲妹妹,今日把她当陌生人对待,那种滋味真心不好受。只是今非昔比,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她们只能接受,唯今之计,也只能见机行事,多想想办法。

“暖暖,早晚有一天,他会想起谁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别想太多了,事情会有转机的,你可是他的亲亲老婆,我是他妹子,这层关系哪怕他忘记自己姓甚名谁,都抹不掉!”龚乐江看着林逸文离去的背景,倒没有暖暖的多愁善感,目光渐渐趋于坚定。她就是那样的人,一旦目标确立,就会牢牢抓住,誓要做到。

龚乐江的话有安定人心的力量,两个女人面临同一个问题,并且这个对象还是同一个人,站在统一战线的她们不会再有彷徨。

“我们也过去吧。”暖暖收回视线,握住乐江的手腕,暖暖解释道:“就让我们的努力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抓住每一个机会,让他记住我们。就算他现在不相信,等他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说不定事情会有所好转。”

龚乐江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走,咱们过去。”

这边,那咪松开林逸文的手臂,张开双手,一个俯冲,眼瞧着就要跳上季琛的身上。

季琛眉头紧皱,错开身,那咪扑了个空。ww那咪脚掌一蹬地下,将那股子冲势生生压制住。她也不生气,灵活的身体往回一转,笑嘻嘻地面对季琛:“小季子,十年不见,你有长进了耶!”

季琛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请你放尊重,我叫季琛。”可是他的解释已经来不及了,周遭有人听到这样的称呼早有人发笑。

“我知道啊!但不记得了,咱们小时候上同一家幼儿园,大家都是这么叫你的,你当时还喜欢过我呢。”那咪洋洋得意地扬起娇俏的下巴,“想当年,我风靡全班,你这小子整天戴着一副弱视眼镜,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怯生生的,比我更像女生。”

那咪的声音不算小,而且是众人瞩目的对象,她的话惹来周遭一片议论之声。

季琛早就不悦,此时眉头皱得死紧,“那小姐,过去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你今晚过来,我很欢迎,我敬你一杯。”季琛巧妙地一页掀过,啪地打了个响指,很快有服务员送来香槟,然后季琛展开他无敌绅士牌的笑容,“那小姐,请。”

那咪暗自磨牙,大庭广众之下为了照顾自已淑女的形象,不拂他的脸面,接过他手中的香槟,语气绝对大家闺秀,可谁都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恨恨,“请。”

暖暖无端地觉得季琛和那咪的气氛有些奇怪,他们仿佛认识许久,互相之间有一种熟悉的气流。

“这位是?”各自一杯酒下肚,季琛看向一旁的林逸文,很好地掩饰着眼睛里的锋芒,一点都不显冒昧地问道。此前季琛错愕过后,早看出其中的不对劲,至于是不是暖暖爱上的那位,暂时不能下论断。可不管是与否,终归不是好事。好不容易,暖暖能和他轻松交往,这时杀出个程咬金,真真可恨!过去他已经在龚越廷手里吃过一次亏,这下子,他真的不想再让同样的失败重现,何况,他不再是从前的他!

林逸文略微一笑,“季先生,你好,我是林逸文。”

“林逸文阿……”季琛状若回味似的呢喃了一句,面容的表情有些复杂难懂,默了一下,他勾­唇­回道:“你好,季琛。”他该庆幸不是龚越廷么!他们应该不是同一个人,那个军人是如此的冷冽和难以亲近,而面前这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和他一样的笑面虎。

“林逸文,我告诉你,他就是我常提起的,从前很熊的男同学。”那咪笑吟吟地挽起林逸文的手,“而他,林逸文是我最最最好的男朋友!”

“恭喜你,终于有男人肯要。”季琛玩味地说了一句,眼睛却看向林逸文,那眼神明显流露出打量、审判的意味。季琛忽地话锋一转,笑得跟着狐狸似的,“只是对于你的男人,我表示深切的同情。”

林逸文看着季琛,心中暗沉,面对季琛的打量,心中自知。他目光坦荡荡,似是而非地微微一笑,“你对那咪也不是知之甚详,她也有她的优点,跟她在一起生活会很有乐趣和轻松。”

“跟没心没肺的人生活在一起,没有负担,当然轻松。不过那小姐落跑的本领可是一绝,哪天要是不喜欢,逃婚的事也是做得出来的!”季琛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眼看着暖暖往这边走来,他眸光一闪,微笑地对他们俩道:“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小季子,你不会是怕了我,想要逃跑吧?”那咪不依不饶地嚷嚷,满意地收到一片低低的嘲笑。

可惜季琛没有理会,那咪哼一声,看见季琛亲自上前迎暖暖和龚乐江。

林逸文在一旁抱臂静观其变,意有所指地问道:“那大小姐是不是后悔当初悔婚的事?”

那咪一愣,轻哼一声,看着林逸文,“我一点都不后悔,我的人生我作主!凭什么要商业联姻!现在都什么年头了,还吃那一套!况且你比他好太多了!一看他那文弱书生的模样,我就来气。”

林逸文目光闪过异­色­,陷入片刻沉默。

“暖暖,你回头找我,是想要接受我的邀舞吗?”季琛边走过来边笑问道,身体很好地暂且挡住她飘远的目光。

暖暖的视线受阻,目光好不容易自林逸文那头收回来,落到季琛身上,“我其实是来……”

“我明白。”季琛放下香槟酒杯,二话不说拉过暖暖的手,“跟我来。”

暖暖一个不留神,发现季琛把她领到舞池中央。暖暖回头看了龚乐江一眼,乐江挥挥手让她安心跳去。暖暖再看向林逸文和那咪的方向,发现他们都走到别处和别人谈天说地去了。暖暖黯然地由季琛去了。

这时的华尔兹浪漫动听,季琛挽起她的纤腰,带动她舞起优雅的华尔兹。

“怎么,跟我跳舞就这么不高兴?能和你共舞,我可是非常荣幸。”季琛轻扬­唇­角低语,“心不在焉的,难道是因为那个和龚越廷长得相像的男人?”

...

( “不是长得相像,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暖暖不满地瞪他,坚持自己的想法。

季琛眼神幽暗,低垂眼睑,掩饰眸光的灰暗,“为什么你会认为他们是同一个人呢?世界上并不缺少奇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并不是没有。”

“直觉!”暖暖盈盈浅笑,坚信的神采飞扬,“我的直觉告诉我,就是他!”

“你们女人都偏于感­性­,总是相信表象的东西。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放不下他,可总得想想看,不要因为思念过度,就把看到的表象和他联系在一起。虽然容貌的相似不可避免的令你想起他,可龚越廷我也有接触过,跟现在的林逸文完全不一样!龚越廷那么清冷的一个人,骨子里的清傲冷冽,林逸文完全没有。你刚才大概也看到,面对我,他也能保持不变的微笑,整个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他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暖暖,你要看清楚,想清楚,失去的人,不可能再回来的!”

季琛的一番说辞,暖暖听得碍耳朵,她停下跳动的舞步,放下手,“你不相信我可以,但是你不能质疑我的直觉。那种强烈的熟悉感不会仅仅因他的外貌而产生的,我和他之间的那种心心相依的奇妙感觉,就算有一个整容和他一模一样的男人,也不会让我有如此强烈的感觉。季琛,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他真的就是我的丈夫。”

暖暖提起裙摆就要走,季琛一把拽住,“暖暖,这不公平。”

暖暖一怔,眼珠子动了动,“怎么就不公平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季琛一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好,你不明白,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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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电信投诉了许久,到最后还是得用它两年,不过估计我这辈子也就只做中国电信两年的客户,日后是不会用它的了。今晚网络恢复正常,再不用手机码字,格式也会改过来。

亲爱的,祝父亲们天天快乐!

134只有满腔热忱

( “自从重新和你相遇以来,能和你重新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真的非常高兴。但是我想要的远不止于此,暖暖,难道你的直觉里没有感受到我对你情意吗?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意不曾变过,他不在,你还是单身的,证明我还有机会,你此时的认定岂不是把我推上绝路……”

季琛无法保持镇定,言辞激动,握住暖暖的双臂很用力。

“季琛!”暖暖蹙眉,急忙大声叫住失控的季琛,这是重见他,第一回见到他失控。

暖暖完全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等话,都过去那么多年,她结过婚,想不到他居然还抱有这种念头,真的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我和你之间永远不可能!以前是,以后也是。不会因为他在否而有所改变。求你别再对我抱有期待,我对不起你!”

季琛只顾着自己伤心,暖暖不怎么费力挣脱开来,扯回自己的手,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季琛木然地呆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暖暖离去,眸子一片沉郁,正如多年前面对他的表白,她也能做到如此利落的拒绝。他忽然发现,心中一直温柔善良的暖暖,对他是何等的残忍!她可以对任何人善意,却不曾给予自己一丁点的温柔。

林逸文眼角余光早扫到这边的异样,不知何故,他的目光总会有意无意地追随那个他曾误以为­精­神病的女人。看着她和季琛翩然起舞,他心中涌起怪异的感觉,十分不舒服。当这时看到暖暖甩开季琛,心间莫名地闪过快意,似乎事情本就应该如此才对。

“看什么呢,林逸文,别忘记现在你是我的男人!有什么花花肠子都给我收起来,本小姐最讨厌朝三暮四的男人。”那咪气哼哼的,“走,我们也跳舞去。”

林逸文暗自摇头,“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面,如此大庭广众地喊季琛的小名,是不给他脸面,不能得到季氏的支持,你要怎么在a市站稳脚跟?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你不要介怀了。现在我们在一起,不是吗?”

那咪啧啧嘴,一个拳头捶向林逸文,当然是有分寸的,林逸文不躲不闪,用那种看透人心的眼神盯着她。

那咪击中目标,却没有快意,对上林逸文的目光,她心里一阵不舒服,“那是!不过我先声明,我一点都不介怀,我反而觉得当初他闹退婚,我逃婚,这很公平啊!两不相欠,所以我才想和他修复幼稚园时的关系,大家重新成为好朋友,那不是很好?”

林逸文勾­唇­浅笑,“其实看起来季琛挺不错的,起码比起以前在你身边围绕的男人都要好。要外貌有外貌,要才华有才华,还有丰厚的家世背景,无可挑剔,你逃婚很没道理。”

那咪再一拳猛捶他胸口,“看你说的,我是你女朋友吗?有你这样把女朋友往外推的男人嘛!”

林逸文一点都不介意地轻笑出声,“你我不过是到了适婚年龄,都觉得双方合适而走到一块而已。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就约定好,倘若有任何一方因找到深爱的另一半而食言,另一方不能有任何阻挠。”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喜欢我?”那咪拿眼瞋他,红­唇­噘得老高,“也对,一回国就有绝­色­美女过来搭讪,还主动示好,这年头开放火辣的女人不少,可­性­感而不失优美气质的女人却少之又少,那个女人还不错,你心动也不足为奇。可是我没想到,我在你心里一点份量都没有。”

“我无法忍受和讨厌愚蠢的女人在一起,从某种程度上,我当然是喜欢你的,不然也不会答应和你在一起。只不过要达到爱的程度,我们都需要努力。”林逸文淡淡笑道,伸手优雅地挽起那咪的手绕了个公主圈,那咪转得漂亮利落,一回身就露出一个灿然漂亮的笑容,迷倒大片年青才俊。

“林逸文,我已经爱上你!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你,所以,请你以后别再说这种话。我认定你,你最好也认定我。否则我那大小姐头一个饶不了你!”那咪冷哼着白他一眼道,黛眉间的自信神采颇为眉飞­色­舞。

林逸文笑而不语,那咪心中所想,他旁观者清。虽说那咪当初逃婚,并不能否认她对季琛心存芥蒂,还有特别的对待。身为那家大小姐,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偏生降低身价与季家联姻时,无意中得到季琛强烈抗议的消息,那咪是何等高傲的刁蛮公主,何曾受过一点半分气。所以即使后来季琛迫于压力答应娶她,可那大小姐心智非同一般,假装答应,虚以委蛇,到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季琛闹了一场新娘逃婚的戏码。当时哟,媒体大肆宣扬,标题为季家继承人惨遭新娘抛弃,季大总裁伤心之下回国云云……

“看来今天晚上,我们想要和他好好谈谈的计划注定要报销。”龚乐江惆怅地看着共舞的林逸文和那咪,“哎,说真的,我哥不会真喜欢那女人吧?看起来漂亮是漂亮,可总给我感觉野蛮任­性­!”

“我倒觉得你和她有相似之处,都那么容易快乐。”暖暖笑道,然后目光默默地看着那个方向,再也不发一言,看着他和别的女人谈笑风生,心痛痛的。

“你有心情和我开玩笑,足以证明你信心满满的,那我还担心什么。”龚乐江抿着嘴,坏心眼地眨眨眼睛,“从实招来,你有什么打算?”

良久,暖暖叹息一声,“没打算,没办法,只有对希望的满腔热忱。乐江,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带回家的!我现在就去试试看,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那边找他约个时间。”

龚乐江一声喟叹,有个野蛮女人缠着老哥,暖暖此时找他说去,无异于以卵击石,因为她看林逸文明显没有把暖暖放在心上,想来当时把证件交到暖暖手里,定是无奈之举。

不过从另一方面看,她倒蛮相信暖暖的决心!并且再怎么着,暖暖是老哥的妻子,喜欢的女人类型应该不会变质才对,那个叫那咪的女人,居然会是失忆的他喜欢的对象?想不通啊!龚乐江暗自摇摇头,眼看着暖暖已经走到林逸文面前,她的心提到半空。

暖暖轻移脚步,走得越近,就越犹豫,只因林逸文和那咪一舞完毕正在那里聊得热乎。

“林先生。”暖暖踟蹰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露出一抹如春风化雨的微笑,再对那咪点头当是打声招呼。

林逸文见是暖暖,正过身来面对她,笑道:“暖小姐。”

暖暖看向那咪,“那小姐,我想单独和林先生说几句话,可以吗?”

那咪目光有异地在暖暖身上溜哒几圈,随后不知是真大方还是故作的,缓缓点点头,半开玩笑似的说道:“可以,只要你不把他拐跑,牢记他是我的男人,怎么着都没关系。”

暖暖面­色­有些赫然,微微低头,心里竟然有些愧于面对这个对现时的龚越廷一往情深的女人。可是他的真实身份是她的丈夫,就算由于她的不知晓导致出现意想不到的窘况,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暖暖想着,等到把他带回家,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再定夺是否要告诉那咪。因为如果连他本人一点都 ...

(不相信的话,再重复一遍给那咪听,也是不管用的,何必多此一举。

那咪离开后,林逸文看着暖暖问,“说吧,什么事?”

“你没有忘记你答应过我,要和我回家的事吧?”暖暖心如雷鼓,七上八下的,紧张地等待他的回答。

林逸文恍然大悟,微笑客气道:“我记得,不过最近的这几天比较忙,没时间陪你去,再过几天,我约你吧。”

暖暖轻咬下­唇­,“或者等宴会结束,你和我走一趟行吗?我忍不住跟爷爷提过一点你的事,他很想见见你。反正我和乐江正好也回家,你坐我们的车去,不是正好?”

昨晚儿爷爷心情郁郁,每日毫无期盼地过日子,虽料理花草,心态淡然,可从来没有高兴的事儿,她就简略地提过有一个和龚越廷长得极为相似的人,有空请他来吃饭云云。

林逸文动了动薄­唇­,想开口拒绝。然而对上面前的一双闪闪发光的期盼美目,到了嘴边的话就这么生生卡住。

他想了一下,“这样也好,早点和你,也好让你死心。那我跟那咪说一下,看能不能让她自己回去,。”

“好,到时候你叫我。”暖暖笑笑,脚步高兴地在原地踏了两步,微微后退,“那我先不打扰你了。”

“小心!”

林逸文说时迟,那时快,暖暖已经撞到后面托着酒杯的服务生。

情急之下,林逸文身手敏捷,在那些酒杯淋了暖暖满身之前,及时把她拽回来。暖暖无可避免地落入他的怀抱,刹那间,他身上清新的阳光气味扑面而来,暖暖心中一颤,抬眼看他,正巧对上他刚毅的下巴。

------题外话------

对于断更的事,实在抱歉,阿续会考虑尽快完结的,免得拖拉。

135回家吧

( 暖暖垂眸,顺势更贴近他一些,眼睛刚好真切地看清楚他的脖颈,当目光触及他侧颈的一颗小黑痣时,暖暖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

如果说此前认定林逸文就是龚越廷全凭直觉,那么她现在能列举出证据来,那就是他脖颈这一小颗不易察觉的小痣。这颗小痣生在他的耳垂后面,不凑近看,是绝对不会看到的,小痣是米粒的十分之一,如此细微的地方,也只有和他亲密如夫妻的暖暖能看得到。

“你还好吧?”林逸文拉开暖暖,不忘往她身后看去,酒杯掉到地上,玻璃碎了一地,小心地把她拉离事故现场,关心问道。

暖暖摇摇头,“我没事。”虽然没有伤到,可后背濡湿了一大片,冰冰凉凉的黏粘,不过没关系,多走动走动,没一会儿就­干­了。

林逸文见她的手伸到后背,看出点儿不对劲。他拉着她转过身,风她的衣服全湿了,后背光洁的肌肤有莹润的水迹。他不悦地看着服务生,“请你快点把玻璃收拾­干­净,这里很多人走动。”说完就拉着暖暖走到一旁,抽出西装口袋里的手帕细细地给她擦拭。

“怎么会没事,后面全湿了,你赶紧回去换一件­干­爽的衣服,否则这天气很容易得感冒。”林逸文边说,边动作轻柔地给她擦了个遍。轻抚过白皙的肌肤,脑袋忽地陷入短路。原先随意为之的动作竟然渐渐缓慢下来。

暖暖的后背是有一部分­祼­露着的,白壁无瑕的肌肤如完美的羊脂白玉,林逸文堪堪对上那片白皙,他一下子屏住呼吸。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没有办法在面对美­色­前无动于衷,心中产生一个恶魔似的念头:要是能摸摸,那该是多么美好的触感!其实绅士和禽兽只有一念之差,通常猥琐男能将思想付诸行动,但是绅士总是能极好地克制住真实的邪恶念头。因为大家都认为是邪恶的,所以绅士们绝对不会让邪恶的念头有冒苗头的机会。

“择日不如撞日,你和我一起回去吧,趁现在。”暖暖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他的大手,“我看晚宴也该进行的差不多,你去和那小姐说说看呀。”

林逸文看向被她握住的手指,他的皮肤是偏黑的古铜­色­,在她白­嫩­的小手映衬下,一黑一白,相得益彰,不协调,却极为搭调。她的手指骨极为纤细小巧,只能抓住他三根手指头。

暖暖眼前忽地一暗,转眼间身上一暖,他脱下的黑­色­西装外套正披在她身上。ww然后听到他关怀的声音,“你先到外面等我,我去交待一声,然后到地下停车场开车送你。”

“哎!你不要不出现!”暖暖拽着他,有些不放心,生怕等来一场空,毕竟那大小姐还没答应他离开。

林逸文给她额角打了个爆栗,朝她点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再说了,你不找我,我还得找你呀,你千万别忘了,我的身份证明都在你这儿,你就放心吧。”他笑笑,接着走向正巧笑嫣然地周旋在其它人之间的那咪。

暖暖抓着他外套领子的手紧了紧,衣服沾着他熟悉的温暖,有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暖暖窃笑,看来虽然忘记了一切,但喜欢el的习惯一点都没变。

她准备走出门外,等他到来。她真的好期待,他回到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爷爷人生经验丰富,上道的办法可多了,比她和乐江都有主意,有爷爷坐阵,她就不愁他会跑掉。

“暖暖,你没事吧?”龚乐江走过来一拍她的肩膀,“哟,有收获哦!我看他对你蛮好的,就算不记得,可对你还是有好感的哟,这说明什么问题?这就说明了,假以时日,他最终爱上的人还是你!他不过是在重走以前的路!”

“他对谁都好。”暖暖略含不满地嘟囔一句,“对了,我已经说服他回家,他让我在门口等他,你和我们一起回去吧,到时候一家人都在,好说话。”林逸文再敢否认,他的一张嘴也说不过家中的七嘴八舌。

“真的?!”龚乐江大喜,可下一刻,小脸一垮,手指一抖一抖的,“那劳什子,什么集团的什么总裁,刚才我在和他洽谈我们最新一季的服装发布会来着,我立刻去推掉它,另约时间详谈。”

“我在门口等你。”

龚乐江点点头,暖暖脚步轻快地走出去。

外头很冷,暖暖呼着白气,搓着手,着急等待。

没多久,一辆凯迪拉克从停车场门口出来,停在暖暖跟前。

车窗拉下,林逸文露了个脸,“我刚才见着你的朋友龚小姐,她让我跟你说一声,她有事担搁了,会晚一些回家,我先送你回去吧。”

想起最新一期的服装发布近在眉捷,“好吧。”暖暖点点头,坐进车厢。

“我待会应该就能见到你爷爷吧,你爷爷多少高龄?”林逸文游刃有余地转动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口里闲谈着,“据我了解你们家不仅立足于商界,还有红­色­背景,是一个蛮特殊的家族。”

“爷爷是一名退休的老军人,爸不喜欢舞刀弄枪,就去做生意,我老公继承继承爷爷的志愿,也是一名军人。”暖暖转过头,期待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在我心目中,他是最优秀的。”

林逸文面上并无异­色­,只是象征­性­地回头瞥了暖暖一眼,笑道:“看得出来,你非常爱他。”

暖暖大力点头,尽管他没有看过来,但她的目光不离开他完美的侧脸轮廓,“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在我最痛苦困难的时候,他陪伴在我身边。他不仅仅是爱人,还是我最信任的亲人。对于他,感激和爱情的成份都有。虽然你不承认你就是他,可是没关系,我相信你回到熟悉的家,多多少少会想起一些。”

林逸文不置可否地笑笑。

一路上默然无语,暖暖踟躇良久,终是问出口,“你能告诉我实话吗?你到底什么时候失忆?”

开门见山直接问到事情的关键处,只要他承认他是失忆的,那么事情就与她猜测的*不相离。

嗤啦!

一声尖锐的刺响,暖暖身子忽然倾斜,车子突然来了个急转弯,车厢内仍能听到轮胎和水泥路的摩擦车响。

一个打岔,林逸文的避而不答倒有了一个借口,他的沉默似乎理所当然。

“不能跟我说吗?”暖暖契而不舍地追问,“我真的很想知道实情,你有不承认的权力,也有理由不相信我的话。但倘若事实真的是失去记忆,那么过去所有的一切,我全都告诉你的话,会不会就不那么难以接受了呢?没有记忆的人,过去的生活一片空白,心里肯定是空空落落的。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对过去所发生的一切都充满好奇的吗?你拒绝我的时候是那么的­干­脆,我真担心,你其实并没有失忆,把你的证件给我,不过是出于可怜我的善良之举。”

林逸文沉默好一会儿,一时被她的直接问得片刻无言。突然车子一停,林逸文在暖暖强烈的逼视下,坦然自若,笑道:“这个问题我们过后再说,我想你们家就在别墅群里面吧,这里面有一条岔路口,你说我应该往哪个方 ...

(向开?”

他态度自然,避开敏感话题似乎并不是他刻意所为,可暖暖就是有一种直觉,他在回避,即使他做得多么的不露痕迹,几可无迹可寻,然而暖暖就是这么认为的。只因他从来没有否定过失忆的事,如果是正常人,就会一口回绝,而他的表现多少显得诡秘,她要找出个中的秘密。

在暖暖的带领下,车子畅通无阻地开进龚家大宅。

“快下来,我带你进去。”暖暖露出灿然的笑容,迫不及待地把他带进去。

林逸文下车后,站在庭院的大门,有片刻的犹豫,那迟疑不过两秒的时间,他没有直言,一眼看见这个地方,就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充盈胸臆,似乎他生来就在这里,不曾离开过。

暖暖­唇­边的梨涡笑意盈盈,像春日里的小花朵,活泼可爱,他心中起了感叹,这确实是一个独特的漂亮女人,若她真是自己的妻子,人生何等的欢乐。

林逸文追随暖暖身边,一路走进大厅,尽管路灯朦胧,心间的熟悉感却越来越强烈。他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似曾相识的意味,可是仔细寻找这股熟悉感,脑海却一片空白,连一丝波动和苗头都找不到。

走进大厅,明亮的灯光照亮一百平方左右的大厅,他环视一周,走到一盆错落有致的盆景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少夫人,你回来了,大小姐呢?”红姨正在厨房里做宵夜,闻得外面有动静,立刻走出来,见到暖暖立即迎上去。

“乐江她还有事,得晚些回来。”暖暖看了一会儿,“爷爷睡了吗?怎么没看到他?”

136失去攀附的菟丝草会死

( 明亮的灯光照亮一百平方左右的大厅,他环视一周,心跳得厉害。他避开暖暖,不动声息地走到一盆错落有致的盆景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暖暖正要走过去,突然被叫住。

“少夫人,你回来了,大小姐呢?”

红姨正在厨房里做宵夜,大冷天的,想着待暖暖和乐江回来可以吃些甜品暖暖肚子,听到外面有动静,立刻走出来,一见到暖暖立即迎上去。一时间,没有看到还有别人在。

“乐江她还有事,得晚些回来。”暖暖左右看了一周,“爷爷睡了吗?怎么没看到他?”

“傍晚的时候,老爷子打电话回来,说和他的老战友要去巴马住上半个月。听说那里环境极好,富含什么元素来着,我也不懂,就是说得了病的人,到那里住上些日子,就会好起来。老爷子的意思,就是要在那里养养身子,等身体好些,再回来。我也不知道那地方有没有那么神,可总比呆在家里无聊的好。老爷和太太,还有你和大小姐,每天都忙着工作,哪有时间陪老爷子,还不如和老战友们一起去外面玩。”

红姨也是个话多的主,平日里时常一个人呆着,着实闷坏。龚敏良和陆蔓晴上个月去了欧洲,说要签下一个大合同,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这两年暖暖也专注于事业,龚乐江由于和亲生母亲在一起住,也不常回来,说到底,这个家总显得冷清。

“要是少爷还在,生个一儿半女的,那就好啰。”红姨说着说着,自个忽然黯然神伤。

暖暖立刻想起来,“红姨,你看,我带谁来了?”暖暖大方地向林逸文的方向伸手,露出大大的笑容请红姨看。

林逸文这边也极为配合,他缓缓转过身来,露出文质彬彬的温和笑容。

当林逸文转到一半时,红姨就瞪大不敢置信的眼睛,一把年纪的缺钙老骨头,立即蹬蹬蹬地跑到他跟前,眼含两泡泪,滑落双颊,“少爷!真的是少爷!我不是眼花!”

红姨不停地揉揉眼睛,再看看林逸文,这么三四次,仍不敢相信。

暖暖环着红姨的肩膀,想当初她见到林逸文时也是如此的难以遏制的激动和难以置信。红姨是看着龚越廷长大的,她的心情,暖暖很能体会。

“你误会了,我并不是你家的少爷,我只不过长得与他相似而已。”林逸文浅浅笑道,缓缓抽回被紧握的手,在外人看起来非常得体的拒绝。

“怎么会不是少爷!你看看,身高一样,体重相差无几。ww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连你头顶有几个漩涡,红姨我也一清二楚。”红姨拍着心口,不容拒绝的将他的话拍飞。

“既然红姨对你家少爷这么了解,那想必跟暖小姐一样,对他身上的伤疤了如指掌了。”林逸文优雅地挽起手腕,露出一截无暇的古铜­色­肌肤,泛着莹润的黝黝光泽,果真有一身漂亮的皮囊。

红姨眯着眼睛,皱起眉头惊疑不定:“怎么会?你这里分明有一道伤疤,这是你当兵的第二年留下的,当时你回来,我还看过一遍。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姨抬头迷惑不解地看向暖暖,“难道他不是我们家少爷?”

暖暖拥着红姨,拍拍她的后背,“红姨别急,我们慢慢来。我跟你一样,心有疑虑,等我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会告诉你全部。本来我带他回来,想要爷爷和他见上一面,他们俩爷孙最亲,没有人比爷爷更了解他。所以爷爷在的话,定能一辨真假,爷爷的话比我的更有说服力。可是我没想到这么不凑巧,爷爷正好外出。”

“要不我打电话告诉老爷子,说不定老爷子会提前回来,再怎么说,自己的孙子比什么都重要!”红姨想了一会儿,有些拿不定主意,问暖暖。

暖暖也在迟疑,林逸文已经在她之前开口,“红姨,不必劳烦了。老人家出去一趟不容易,来回折腾对老人身体不好。再说了,老爷子身体有恙,正需要调理,既然有那样好的疗养环境,何必弄出些别的动作来。况且说句不好听的话,我是他的亲孙子倒好,这事情如今也不过是暖小姐一人认定,红姨也看过我手腕,是真是假,我估计你们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这样好了,等他回来,若还想见我,我就再跑一趟。”

暖暖脑袋瓜子急速转动,一时陷入两难选择。不过想到,就算此刻打电话给爷爷,爷爷也不见得能赶回来,再说了,看林逸文这态度,想必不会愿意久等。只要他一直呆在a市,就不愁找不出破绽!她既然是龚越廷的女人,就应该凭自己的能力寻找自己的老公!

“暖小姐,你身上湿着,别的话先不说,赶紧去换件衣服吧。”林逸文见她们俩光在说他的事,暖暖把提前回来的主要事情都给忘记得一­干­二净,看着她迟迟不处理身上湿透的衣服,他的心里总有几分隐隐的不舒服。他居然在担心她!

“那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等一下出来,很快的,你要等我啊!”

暖暖一步三回头,在林逸文再三保证的点头后,才翩然走开。

他看起来不像会趁她不在时遛掉,她身上确实不舒服,于是立即噔噔噔地跑上楼,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换下衣物下来。

她打开衣柜,随手抓起一件白t恤,就要取来穿上。然而下一秒,她犹豫了!

想起客厅里的男人,暖暖手指捏了捏衣架,停顿三秒,最终决定放弃风格随意的t恤。她一排排衣服翻过去,在最角落的位置找到一件alexwang品牌的白­色­紧身短裙。这是当初在b市时李玉秀陪她一起买的,一次都没有穿过。不知为何,突然心血来潮,很想穿这样一条漂亮的裙子,拿最好的面貌面对他。

换上的时候,暖暖的心有些砰砰然,她抓抓头发,很是羞赧地发现自己竟然回到初恋的感觉。也许是因为这么­性­感时尚的裙子,她很少穿。当初认识龚越廷时,她只是个穷学生,刚毕业的那年,和他结婚的她,还没有真正走进社会。在他的面前,老是一副小女生的模样,因为习惯,也因为他从来不会对她的穿着评头论足,所以很长一段时期,她的穿衣品味一直停留在学生时代。

在他离去的那些日子里,她和龚乐江一起工作,经常出入各种场合,在思想和为人处世方面,都有惊人的蜕变。什么时候穿礼服,什么时候穿正装,什么时候穿着随意,都能把握一个度。可在恋爱的季节,在喜欢的男人面前应该穿什么,她倒真没研究过。这个时候的她,也许应该穿着突显女­性­­性­感的衣物。而这一条连身短裙是春日的黄­色­,不失活泼,也许就符合男人的审美观。

暖暖出来的时候,红姨正和林逸文聊得正高兴,红姨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好几条。

“在聊些什么呢,这么高兴?”暖暖站在不远处的楼阁,一双手半趴在欧洲风格的白­色­栏杆,不失时机打断他们的话。

暖暖浅浅笑着,并没有觉得丝毫不馁。林逸文也没有多大的反应,美女见多了的成熟男人,尽管眼中滑过名为惊艳的光芒,也能很快掩饰在 ...

(眸底深处。倒是红姨见惯暖暖随­性­的装扮,这么一看之下,竟然看呆了去。

“在说你们龚家大少爷小时候的趣事。”林逸文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色­,不慌不忙地回道,“这么晚,我是时候回去了。”

暖暖一听,急了,忙噔噔噔跑下楼梯,尽管在这过程中,非常挫败地发现自己穿着的hellokitty拖鞋有损整体淑女形象,却也顾不得许多,只顾着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来,阻止他离开。

林逸文看着她像一只活泼的小蝴蝶飞下来,莫名的心惊胆战,生怕下一刻她会滚落楼梯。作为看者的他,心微微紧张,嘴里下意识叫道:“慢点,慢点,楼梯级多着,小心别嗑着。”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原先并无此忧虑的暖暖不由得忌惮起来,左脚一慢,右脚却根本停不下来,于是乎导致的后果就是……

暖暖右脚一滑,身体往前飞倒,她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睛惊恐地瞋着,眼看着脸就要撞到地上成为大饼脸,她好想哭!好糗!早知道她就不该穿这烂裙子,脚步迈不大步不说,还容易出事故。

林逸文瞳孔一缩,行动先于思想,一个箭步冲到楼梯口,张开双手,迎接着从天而降的暖暖。

呼!

暖暖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泪湿双眼,一双美眸蓄满泪水,此情此景何等熟悉!就像历史的重演!犹记得那一年,别后的重逢,正是他的好身手救了她。而今,他依然一身好身手,不同的是,过去他打后面接住,然后用发自心底的情动呢喃着她的名字,那时,他轻轻嗫濡:“暖暖……”

这个时候,他在她耳边呼着热气,急急问:“怎么样?脚有崴吗?”

林逸文没有得到回答,就要推开她看看是怎么回事。暖暖的一双手却是紧紧箍在他的颈项,像缠绕在高大松树的菟丝草,死也不肯松开。一旦放手,失去攀附的菟丝草就会死!

林逸文的手突然一滞,颈项的一侧有冰凉的液体滴落。这个时候的冰凉液体从何而来不言而喻,也唯有身上挂着的女人的眼泪。

要暖暖放开真正的龚越廷,是要她的命!说什么都不放手,再也不松开!做什么任务,说什么为人民,为国家!可是她就只有一个龚越廷!国家有千千万万的子民,她爱的男人,在这世上只有一个!下一次,无论他怎么坚持,她都不放他去做!就算说她自私,说她不懂事,她都不让他去执行那么危险的事情!

“龚大哥,是你!我知道是你!”

暖暖哽咽着声音,眼泪像开了阐的水龙头,啪嗒啪嗒地流,这么久以来,她从来没有在人前哭过,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她的悲伤,她的痛彻心扉,那些撕心裂肺的苦痛只埋藏于心底。

她以龚越廷妻子的身份寄居在这里,他不在世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在外人眼里她就是一个厚脸皮的寡­妇­!她赖在龚家,从没有起改嫁的念头,可在外人眼里,她就是死赖在龚家这颗大树的庇护下不肯离开!尽管那些非议的人们没有在她面前直说,可知情的人无不在后面鄙夷她。

爷爷他们真心把她当家人,因着离世父母的关系,他们不但从来不过问她关于未来的打算,也不曾刻意对待,把她当寻常亲人般关心照顾,是多大的恩赐!她是个懂得感恩的人,龚家的人都是那么的好,就连红姨和管后花园的卢叔,都不把她当外人。她又怎能表现出无助悲伤的神情,害他们担心呢?

林逸文多少知晓,他的这个举动可能触及她心中的某根弦。人的情绪很奇怪,有的人哭天抢地,你却不能感同身受。可是有的人生来就似乎是自己的知音,情绪的频率跳动似乎是一致,轻易就能感知对方心中所思所想,这是一种心有灵犀的心情共舞。

137不适宜和你纠缠

( 她以龚越廷妻子的身份寄居在这里,他不在世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在外人眼里她就是一个厚脸皮的寡­妇­!她赖在龚家,从没有起改嫁的念头,可在外人眼里,她就是死赖在龚家这颗大树的庇护下不肯离开!尽管那些非议的人们没有在她面前直说,可知情的人无不在后面鄙夷她。

爷爷他们真心把她当家人,因着离世父母的关系,他们不但从来不过问她关于未来的打算,也不曾刻意对待,把她当寻常亲人般关心照顾,是多大的恩赐!她是个懂得感恩的人,龚家的人都是那么的好,就连红姨和管后花园的卢叔,都不把她当外人。她又怎能表现出无助悲伤的神情,害他们担心呢?

林逸文多少知晓,他的这个举动可能触及她心中的某根弦。人的情绪很奇怪,有的人哭天抢地,你却不能感同身受。可是有的人生来就似乎是自己的知音,情绪的频率跳动似乎是一致,轻易就能感知对方心中所思所想,这是一种心有灵犀的心情共舞。

“你还好吧?”林逸文不敢妄动,男人最见不得女人落泪,他也不例外。

可惜暖暖摇摇头,强烈的泪意令她没有办法说出话。

她摇头的时候,滑腻的黑发擦过他的下颔,搔得他的俊脸痒痒的,她的头发既长又直,长长的及腰直发,他从来没有见过发质如泼墨绸缎的极品,下巴与她亲密相拥,无可避免碰到她的发鬓,然后闻到淡淡的清香,非常好闻。这不像那咪的高级名牌香水,昂贵的香水虽然好闻,总不是与生俱来的体香,而怀里的女人比那咪娇小,并不丰满的身段,那清新的香味儿却如猫爪般,直搔的他的心痒痒的,像千万只蚂蚁不断爬过周身。他轻垂眸子,顿见她­祼­露出大截的天鹅颈项,白晳修长的美脖子,莹润,直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咕噜。

林暗地里吞吞口水,喉咙的­干­渴直接反应出他对她的渴望。他悲催的发现,尽管没能把想法付诸实施,­精­神上是出轨了的。倘若那咪知道他对她没有反应,却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女人轻易就有了正常男人该有的*,哪里肯饶他!

暖暖情绪发泄完毕,抽抽鼻子,退出他的怀抱。眼睛红红的,鼻头红红的,活像一只小松鼠。他竟然觉得她非常可爱好看。

怀里突然的空缺,林莫名的感到难言的失落。

“我从来不说坑人的谎话,你的身手和他一样好!在我所认识的人当中没有能比得上他的,你怎么可能不是他!”

哭过的眼睛如雨水洗涤过的宝石,黑如墨石的瞳仁闪亮夺目,林逸文对上她的眼,像被吸走灵魂般,只愿沉溺在她璀璨的美丽眸子里。

面对她如斯清澈的黑眼珠,容不得一丝谎言,似乎说上一句假话,就会玷污她的纯美无暇。林逸文默然无语,他半垂眼睑,浓密修长的眼睫毛投落一道美丽的剪影,连眼睫毛的长短浓密都一样一样,暖暖悲喜交加,既气恼无奈,又落下半提的心,只要是他,无论他变成什么样都没所谓不是么!暖暖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然多少感受到他的犹豫。

“暖小姐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半晌,林逸文吐出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暖暖难掩眉间的失望。

“我要回去了,你早点睡。”林逸文露出一抹温文尔雅的笑,那笑容落在暖暖眼里极为刺目。过去他也常对她笑,话不多,但他的笑容饱含着时常温柔和宠溺,这才是一个男人对他爱的女人的正常表现。今天他笑容满面,如春风拂面的尔雅,但却缺少爱意。此志不渝的爱情,记住的唯有她一个人。当中的男主角,像没事人般,笑言着说着客套的话。怎么不令她伤心。

暖暖猛然想到什么,对他说道:“你跟我上楼。”

“上楼­干­什么?”林逸文脑海里不由得yy起来,楼上无非是她的房间,或者其它龚家人的房子,她的用意在哪里?莫非是碍着红姨在这里,想要和他二人世界?脑海里突然浮现起她第一次出现的莽撞情形。当时的他只当她是别有用意,刻意试探,品尝她的滋味,她的投怀送抱着实令他迷惑和回味良久。他的眼睛略略忐忑地斜扫了红姨一眼,只见红姨正站在不远处看他们。

暖暖这头说道:“红姨,我带他到房里看看,说不定能想起些什么来。”

红姨摆摆手,“去吧。”眼神带着浅浅的忧虑,这个林逸文给她的印象很奇怪,熟悉当中总有疏离感,对于他到底是否就是他们家少爷,她是抱怀疑态度的。她印象中的少爷清冷傲然,不轻易对人笑,说话简洁利落,哪里像这个男人般装出来的笑容。更甚者,少爷身上明显的伤疤,他都没有,可见,不大像是少爷。可是难道世界会还能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红姨极其费解,但看样子,暖暖是认定他的了。她暗自有些心忧,少夫人带他回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是他不是少爷,少夫人岂不吃亏!

暖暖拉开房门,请他进来。她的行为举止光明正大,大方到林逸文有些汗颜。

林逸文止步不前,对着那扇门,心中涌起一股就要捅破天窗的危机感。是的,危机!一扇普普通通的门后面,想来也是寻常物件,可是他为什么有一种矛盾藏在心里。这种危险之中,似乎又潜藏着一股推力,推动着他走进这扇门,挖掘里面的秘密。这股推力很怪异,但又隐隐的令他觉得温暖。

这时,就算暖暖不拉着他,他也很想进去,看看里面的一切。

“我们回到a市以后,因为我们都因为受伤住院,还没来得及回来住,你就失踪了。这间房子是你以前的单人房,蔓晴阿姨把它改造成我们的新房。你失踪以后,我把这里还原了大部分的原始面貌,所以你来看看从小生活的地方?怎么样,认不认得?”

暖暖自他慢慢走进房里,就开口说起来,“你看看,军靴、军服、还有你帅气威武的军帽……这些都是你的东西,我把收拾整齐,看到它们,就像看到你,你仿佛从未离开的过。”

暖暖每介绍一处,林逸文就走过去看上几眼。他并未多言,只是任由暖暖带领着,去认那些熟悉而陌生的东西,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最熟悉的陌生物。

林逸文都看过一遍,眼睛忽然停在墙上挂着的一杆旧枪,那支长枪并不是现代科技所制,显然是抗战时期的旧枪。他不由自主走过去,取下来,细细摩挲着破旧的枪身,动作缓慢爱惜,仿佛抚摸着情人的肌肤,爱恋情深。他眼睛有片刻的迷茫,这么多东西,并没有带给他非常熟悉的感受,只有这杆与众不同的枪,没有最­精­细的科技,潜意识里,没来由的,他就喜欢!

“这支枪是爷爷以前打仗时用的,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是你最喜欢的东西。”

林逸文翻过一遍旧枪,愈看愈喜欢,熟捻地架着旧枪,爱不释手的模样,暖暖心里的期盼升腾了几分,眼里都是希望的光芒。

暖暖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林逸文的心间,在她身边,戒心总会在不知不觉间降低,似乎有她在的地方,就无需提防,她是他此生最信任的女人 ...

(!

林逸文淡然一笑,刚才的专注和爱惜消失无踪,“没有,我只是好奇而已,这年头还有人收藏这样的破枪。”

他的淡然一笑,暖暖心里没底,隐隐不安,终是问了一句,“这些你都看过,有没有认得的东西?”

“我都认得啊!”林逸文随意一说。

暖暖眼睛一下子刷亮,紧紧地拽住他的手,“真的!你全都认得?你没有骗我?”

林逸文面容尴尬,力道适中而不显失礼地拉下她的手,“这些名为枪和军服的东西,谁会不知道?我说认得,并不代表我是他,也不是承认这些东西都是我所有。暖小姐,我看你就别白费力气,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

“你胡说!如果你不是失忆,为什么从来没有向我否认你失忆的事情?正常人都会否认,你为什么都不说?你是不是有苦衷,或者你有别的思量,你这些都可以告诉我的!”

暖暖眼眶红红的,似乎有落泪的趋势,林逸文眼见这阵仗,着急起来,“别,可别哭!我不是成心欺负你来着,我是真不认识这里的一切,我失忆与否根本不就不重要,因为我知道我的过去发生过什么。我从小被那咪的父亲收养,从小跟着他混黑社会,养父年老,想要洗白,我也就跟着他混回白道,做起正经人做的生意。”

“这些,你都记得一清二楚的?”暖暖眨眨眼睛,卷翘的眼睫毛黑而浓,湿漉漉的眼睛煞是好看。

林逸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侧面说道:“我现在是那咪的男朋友,实在不适宜和你纠缠在一起。”

138密会

( 黑夜里,一辆凯迪拉克在高速公路呼啸而过,黑­色­的车身与墨­色­的夜融为一体,眨眼功夫,消失在夜­色­中。

黑­色­的凯迪拉克兜兜转转,穿过九曲十八弯,最后转入一条废弃的旧巷子。

车子停在当地,人下了车,黑­色­的西装似乎将他整个人融进黑夜,在沾满尘埃的昏暗路灯笼罩下,一个高大的男子下车,留意四周并无异样之后,男子拐过几道小街,走进一间废弃的楼房。

快速走到四楼,他轻轻推开破败的木门,一道朦胧的光线低调地投­射­出来。黑­色­西装男走进去,看见旧屋的破墙泛黄寥落。

“盼星星盼月亮,你总算到了!”

里面的人踢掉旁边的酒瓶,掸掸ρi股的灰尘,慢悠悠的起身,身高一米九几,骨骼宽大,比来的男子更加高大。

“有点事耽搁。”林逸文没有丝毫客套话,直奔主题,“查得怎么样?”

陈重列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呼出一口酒气,林逸文皱皱眉,陈重列自当忽视他的不快,递给他一个牛皮纸信封,“全在里面。”他失恋,他最大!

“你看看里头的照片,你不相信我的话也不行!龚越廷确实是与你长得一模一样,也真就是那个名为暖暖的女人的丈夫,他们大约在三年前结婚,当时的龚越廷是华南地区特种部队的大队长,军事素质过硬,年纪轻轻就战功显赫。大概在一年半以前,在一次缉毒任务中失踪,当时参与任务的军方和警方经过一个多月的搜寻一无所获,后来判定为死亡。值得注意的是,这个日期和你失忆的时间相吻合。”

“你的意思是不是也在认为,我就是他?”林逸文问道。

“早在见你的第一面,我就跟你说过,你和我的好兄弟长得忒相似!是你不相信我的话而已!笑话,我还能认错自己的发小嘛!我这次回国正好知道他不在,虽然他们都说龚越廷死了,可我相信他还活着,身为男人,我也不得不佩服他!我死,他也不会死!他是我见过最机智聪明的男人!他明明长得比我矮那么一公分,却比我俊那么多,比我成绩好,比我多女孩子喜欢!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轻易死在毒贩子手里!”

陈重列接二连三打着哈欠,酒气冲天,“如果不是怕见你妹妹,我早就把你抓回国。不过说真的,虽然你忘记过去,可这么对待曾经的亲人和爱人,那生人勿近的态度确实令人看着恼火。”

林逸文淡淡瞥他一眼,陈重列巨大的手掌立即自嘴巴放下来,冤枉地回道:“这不能怪我吧,都是你不相信在先。好啦,现在嫂子找上门来,又有这些资料作证,你总该相信了吧,你看清楚了,信封里面还有那家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林逸文撕开信封口,把里面的纸质文件一页页掀开细看,越看越与他原先所相信的东西相背离。随着纸张一页页翻过去,他的剑眉深锁,久久没有舒缓开来。

“可是看清楚了?这信封我没动手脚,里面的东西都是我朋友冒着生命危险查出来的。你要知道像我朋友那样一个良好市民,要不动声息地攻陷军方系统套取信息,并且到黑道里边串门打探,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说难听点是随时要命的!”

陈重列看他剑眉隐隐透露出凝重的不解之­色­,想到朋友对他提过的内容,嘴巴里不忘絮絮叨叨。

“你以为洗心革面的那氏大家族,到底是不是真心悔改,到现在还是个疑问。资料显示,那震,也就是你认的养父,他近期与身在南美的大毒瘤悄悄会面。谈话的内容具体是什么,暂时查探不到。我朋友做侦探二十年,最多能做到这个份上。具体的细节,比如他们为什么说你是他的养子,为什么要带你在身边,重用你,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这一切都要你自己去查。我朋友怕惹祸上身,今晚连来都不敢来,只托付我交给你。对了,他说让你看完这份文件后立刻销毁,别让他们发现他曾查过那家的东西。要知道一旦触怒那家权威,我朋友就死定了!”

陈重列说着,手里变出一个打火机,拇指一啪一啪地打着火,就等着林逸文看完手头的资料,准备一把火烧为灰烬。

“事情不能这么早下定论,我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林逸文就着他的打火机,亲眼看着手里好不容易得来的资料烧成灰烬。

“有什么事,你直说,为了朋友,我可以两肋Сhā刀。”陈重列拍着心口,面容坚定,因着髋骨颇宽,所以露出坚定的神情时是真的刚毅正气,甚至还带着霸道。

“请你帮忙的事很简单,那就是这件事情,你什么都不要管。”

林逸文话刚落,陈重列就不依,他握着拳头,就要说些什么。林逸文摆手阻止他说下去,“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我是身临其境的人,如今我知道了一些疑点,我自己会追查下去。你是无辜的人,我不想你受到牵连。并且牵连太多的话,若他们真的是别有用心,那我还得多心照顾你。”

林逸文眸光若有所思,注视着空落的大窗户,外面一片黑­色­,也不知他在看什么。“现在牵连的只是我一个人,发现不对路的时候,我还能撤退。现在的问题是,我当时失忆的时候,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查清楚这些,后面的事情就能迎刃而解。既然你们都没有办法查到事情的真假,那只好我出马。”

“跟你做了这么久兄弟,虽然我羡慕嫉妒恨,可你比我聪明的事实不会改变,但愿你能早日查清楚。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在你还没完全认定身份之前,最起码对乐江她们好一点。退一万步,就算是假的,你就当做做善事,失去亲人的人是很痛苦的,特别是看着你顶着他的样子在外头招摇过市,她们就更难过了。”

陈重列退而求其次,若来林逸文的侧目,“你这么在意乐江,你对她是不是有意思?”

陈重列眉峰一抖,神­色­间略略不自然,“没有的事,我以前和你走得近,跟她也是好朋友。”

他才不会把自已糗糗的恋爱经历说出来,关于乐江这个女人,他是喜欢的,可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容许女人比男人强吧!试想一下,女朋友赚的钱比自己多,工作比自己能­干­,口才比自己要好,甚至连习武都比他这个虚有其表的大个子要强。每次在她面前,他就觉得自己好熊!没有一样优秀的地方!老实说,被她这样的女人喜欢是一种骄傲,带到朋友面前也能炫耀,可是在朋友面前失了脸面,就不能等闲视之,他不想做个吃软饭的男人。尽管他知道,乐江和他一样,都对对方情难忘怀,但谁都清楚这是他们跨不过去的坎。爱情与婚姻不同,他想要的妻子是柔柔顺顺,而不是一味强硬作风,不解风情的男人婆。他是犯贱,他是自私,可是要他和这样的女人生活一辈子,他真的没信心走完一生。

“我看你和她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看你的傻样,你是不是喜欢她?”林逸文语不惊人死不休,淡淡凉凉的一句话,直击陈重列内心深处隐藏的秘密。

陈重列一惊,无比佩服地竖起大拇指,“瞧瞧,这观察入微的 ...

(眼力,哪怕什么都不记得,也一样的锐利,真让人心惊胆战。”

“那也不及你的谨慎细微,连交这么一份侦察的资料都要藏在九曲十八弯最偏僻的地方。”林逸文凉凉地冒出一句,表情没有一丝波澜,在外人看来并没有其它意思,反而会认为他是无心之言,把他往坏处想的人也会因此感到惭愧。

陈重列就有这种感觉!明明被讥讽了,当时人还云淡风轻的,亏他还以为昔日清冷的好兄弟,有一天终于变成温文尔雅,却仍是死­性­未改。平时里的温文无害完全是装出来的,资深狐狸的本­性­绝对不会变。陈重列心里抑郁着一股闷气无处发泄,正不知如何时,忽然手机来电。他掏出来一看,忽见屏幕上的名字,轻轻笑起来。“好兄弟,那大小姐一定在找你下落,不然也不会打到我手机上,我可是她严重拒绝的往来户。”

“我手机放在车子里了,你帮我跟她说一声,我一会儿回她电话。”林逸文很自然地吩咐道。

陈重列懒洋洋地抛着手机,就是不接,“那大小姐来电,是我的万幸!可是我受宠若惊啊,谁不知那大小姐野蛮不讲道理,要让她知道你和我在一起,还不追根究底,说谎我不在行的,万一我说漏了嘴,把你查她家底的事情抖出来,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林逸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叹气走了出去,“你要是介意,那我先走。”

“好走,再见!”别怪他不讲兄弟意气,只是他现在身陷重重迷雾,麻烦不断,他一向害怕麻烦,所以暂时必得保持距离。否则到时候,当他需要帮忙里,他还能做个幕后黑手,替他办些杂事,比如他这次需要的资料。

陈重列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一想到他陷入三角恋当中,在妻子和那咪之间艰难周旋,心里那股郁气顿消。于是乎他哼着歌儿,再灌上最后一口酒,啧啧两声好味儿,想想时间差不多了,也跟着下去。

陈重列拐了几道弯,犹见到林逸文的车子,不满意地皱眉,随即转去别的街,发动自己的奔驰。他摸着心爱的方向盘,这辆车就等同于他的孩子,他的恋人。

在他满怀期待,满心欢喜的时候,忽然车子嗤啦几下,愣是没有反应。他不放弃,再次试着发动,“孩子”回答他的仍是嗤啦几声,像没有气的老爷车。他不死心反复踩脚阀,踩个几十次,情况雷同。他虽是爱车之人,可是不懂修车啊!无奈之下,他只能祈求林逸文那混兄弟还没有离开。

他几乎是跑过去,见到月光之下,映出车子的轮廓,他提起的心落下来,于是走过去拍拍车窗。

车内的林逸文正在说电话,毫无疑问,与他通话的必然是那咪。他听到车窗的响动,转过头来,匆匆在手机里说了句什么就挂掉了。车窗缓缓拉落,林逸文挑挑眉,“怎么,你还没走吗?”

陈重列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因为不久前他才说过要与他分道扬镳的话,这下子突然改变主意,要坐他的画,着实是他理亏在先。

“我车子坏了,想要坐你的车回去,你不介意吧?”问的话都没有底气,陈重列低着望地。

林逸文岂不知他的心思,陈重列死要面子,刚才说出那样的话,此刻多少有些低头求饶的意思。不过他可不是小气家家的男人,他淡淡一笑,甚至有些好笑他的矫情,朝他扬扬下巴,“上车。”

陈重列立刻喜笑颜开,生怕他下一刻后悔般,赶紧拉开车门上车,“我就说兄弟够哥们!见兄弟有难也能两肋Сhā刀,没白认识你!”

林逸文对他的狗腿一笑置之,说真的,陈重列长那么大块头,却总有点点女气,其实也不能说女气,就是关于面子方面,那是一等一的在乎!就连他也不敢拿他的面子开玩笑,日后有哪个女人受得了他?受得了他的,估计也是小鸟依人的小女人吧。

他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压根没有想到,到最后与陈重列生活一辈子的竟然是他的亲妹妹!

139女生外向

( 近几日红姨很忧心,因为她家的少夫人连续两天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不吃不喝,跟绝食似的。ww想来想去,她脑中灵光一现,想起要打电话找大小姐。她一拍自己不中用的糊涂脑袋,急急忙忙的拿起家里的电话拨过去。

不料电话是通了,龚乐江一句话把红姨的老心脏险些吓出病来,红姨哆哆嗦嗦地挂了电话,急急脚跑上楼。

暖暖的房门没有锁,红姨敲敲门,没有得到回声,轻轻地推开门,自顾自地走进去。

见到暖暖两日来都是同样的姿势,坐在床头,双手抱膝,不知在想些什么。

红姨痛心地喟叹,走过去摸摸暖暖的头发,轻声说道:“少夫人何必自苦呢?做人都是如此艰难,说不准下一刻,身边的人就离自己而去。生离死别,是每一个人都逃不掉的经历。天下间本来就没有不散的宴席,你要学会看开。对于林先生,我是半信半疑的,我跟他聊过几句,他有自己的身世,说得条理清晰,就像亲身经历过的一样,那是跟少爷截然不同的经历。暖暖,是不是你认错了呢?你是不是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很不开心?”

暖暖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干­涩的眼睛看着对面墙上的一柄­干­净而破旧的长枪,声音飘渺而幽幽,“难道是我错了?根本不是他?红姨,我是不是太想念龚大哥,所以看见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就自动的对号入座了?”

暖暖说到这里,自己倒是先再次否定,“可是我看见林逸文的时候,他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强烈!容不得我思考半分,就一味的认为他就是!可是他每一次不是否认就是沉默,我摸不着他的心思,感觉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真的错了吗?”她心力交瘁地闭目痛思,脑袋因为两天连续不断地思考同一个问题而疲惫不堪,“这不能怪你,你也是太想念少爷了!少爷他聪明机智,才华出众,是少有的青年才俊!你深爱着他,比我都还要挂念他!他离开的这些日子,数你最放不下。突然出现一个如此相像的人,由不得你不相信。这人呐,有的时候总是身在其境时反倒看不清,正所谓当局者迷。但不管事实是什么,都得每天活得好好的,你每天呆在房里不吃不喝,也于事无补。”红姨循循引导,暖暖一向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暖暖咬咬­干­涩的­唇­,看着红姨挤出一抹笑,两天没有进食,脸­色­微微苍白,这时比平日里少许多生机。“谢谢你,红姨。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我打算不想了,像你所说的,只有每天活蹦乱跳的,才能迎接美好的明天。红姨,我想吃东西了。”

“好,好,好,我早给你准备好了,我这就给你端去。”红姨见暖暖想吃,一时高兴,乐呵呵地转身走下楼。突然,红姨顿住脚步,猛然惊醒,想起什么,一拍额头,“哎哟,看我这老糊涂,差点把重要的事情给忘记。”

暖暖见红姨如此自责,奇怪地问道:“忘记什么事情?是下面厨房的炉火没有关?”

“不是,发生大事了!我上楼之前打电话给大小姐,这才知道她出车祸,人在医院里躺着呢!”红姨哎哟哟地拍着额头,自责不已。

“出车祸!乐江她在哪一间医院,我立刻去看她!”暖暖跳下床,脑袋忽然传来一阵眩晕,估计是这两天没吃什么东西的缘故,她眯着眼拍拍脑袋,嘴里不忘说道:“都怪我,这两天对你们都不关心。”

红姨赶忙过来扶她,“哎哟,去看她也得先吃些东西再去。其实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的,大小姐是昨天出的事,病情已经稳定下来,说是没大碍,电话里还生龙活虎地说着正在喝­鸡­汤呢。不过大小姐有­鸡­汤喝,我给少夫人准备的是猪肺汤。”

暖暖点点头,眉心忧虑不减,“谢谢红姨,我明白了,看来我需要吃些东西才能出去。”

“这个自然,不然你哪来的力气跑外面去。”

暖暖匆匆忙忙来到龚乐江的病房,一进门,忧心如焚的内心顷刻来了个大颠覆!

只见龚乐江悠哉悠哉地躺在病床上,张嘴咬着递过来的紫葡萄,休闲地享受着,像古时代皇宫里的公主,有贴心的人儿侍候着。

暖暖目光稍移,落到牛高马大的陈重列身上,此人高大壮硕,在乐江面前不敢有丝毫忤逆的小心侍候的情形,实在出乎她的意料。想不到陈重列这个看似壮男的外表之下,做起这些事情来一点都不含糊,剥葡萄的动作灵巧利索,喂乐江吃时的动作温柔,实在与他大块头的皮相不相符。

更奇怪的是,暖暖并不觉得这么一副画面有何不妥之处,反而透着一股子和谐美好的温馨贴切!

暖暖轻抿着­唇­,泛起点点笑意,“亏我­干­巴巴的赶来,原来某人一点事都没有,还享受得很呢。”

龚乐江一扭头,错开陈重列喂过来的紫葡萄,满脸惊喜,“暖暖,你终于来看我了!这两天打你电话也不通,急死我了,快过来坐,陈重列买的葡萄可好吃啦,新鲜多汁,纯天然的喔。”

“嫂子,你请坐。我们又见面了,之前在帝豪国际大酒店里发生的不愉快的事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陈重列挠挠光光的额头,嘿嘿傻笑。

“谢谢你。没事,我知道那天,你们之间有误会,现在看来误会解开啰。”暖暖言笑晏晏,目光落到享受着的乐江身上,话里意有所指,“以前也没你那么爱吃葡萄,依我看呐,不是葡萄好吃,是喂的人侍候得舒服。”

陈重列埋手剥葡萄,暗自挑挑眉,嘴里有苦说不出,心里哼哼道:要不是他把修好的爱车开出去拉风,要不是她罔顾红灯突然杀出来,他的车子怎么会失控!失控了之后又怎么会撞倒她!她的脚又怎么会受伤!医生还说,得住上一个月!她就因此赖上他,要他负责照顾她身体痊愈为止!说到底错的全在她!他可是很无辜的!

“还行吧,一个浑身只有肌­肉­的大男人,再细心总不及红姨体贴。刚才的­鸡­汤也不及红姨煲的清甜鲜美,饭也不太香。”龚乐江拿眼角觑觑陈重列,作出一个颇为轻视的动作。

暖暖轻轻笑开来,这两人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怪不得红姨说不用替你准备猪肺汤,原来早有人贴心送上­鸡­汤。”暖暖很能从乐江的刺话里挑出重点,看着陈重列偶尔瞥过来的不满而无奈的眼神,暖暖心里偷笑,这两人的猫腻渐浓,陈重列这大块头落到乐江手里,境况堪忧啊!

“你的脚伤得怎么样?医生说你什么时候能出院?”暖暖轻轻问,公司里最新一季的服装发布会正在紧密锣鼓筹备中,正是最忙的时候。

“要躺整整一个月呢!哼,都是他害的!暖暖,接下来的一个月,公司就全靠你啦!新闻发布会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有哪些要签名文件,你尽管拿过来给我签,辛苦你啦!”龚乐江拍拍暖暖的肩膀,轻松自在地交托完事务,忽然扭头恶声恶气地叫道:“陈重列,给我倒杯水。”

陈重列无奈而自苦地怒睨她一眼,拿起水壶倒了倒,流了两三滴就没有了,他情绪郁郁地说道: ...

(“我去装开水。”

“去吧,去吧,不用那么快回来,我和暖暖还有许多悄悄话要说。”龚乐江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陈重列心中更加郁闷,他如今为奴为婢,天天受她剥削,还得撑一个月,天啊!地啊!神啊!救救我吧!

“其实吧,我觉得你偶尔也温柔一下下吧,你看看陈重列,被你欺负成这样子,我也于心不忍。”

眼瞅着陈重列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去,暖暖摇头叹息,心里却在偷笑。乐江蹂躏人家的本事也是一绝,而能令一个大男人心甘情愿地为她做这些,定有特别的原因,这原因也唯有乐江能使得!

“暖暖,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龚乐江勾勾手指,神秘兮兮地贴着暖暖耳朵悄悄道:“其实我的脚只是擦破皮,一点都不严重。”

暖暖两眼一瞪,“那你­干­嘛要住一个月的医院?公司里忙得不可开交的,你还有心情窝在医院里?”

龚乐江手指搁在­唇­边,瞋怪地白她一眼,嘘了一声。暖暖立即闭嘴,继续听她说下去,“但是为了我的爱情,我的未来,我必须装下去。医院里有我的朋友,她是我的主治医生,我跟她打过招呼,帮我瞒着。事先声明,你老实是你自己的事,千万别把我的事说漏嘴,要不然我三十岁之前嫁不出去就全怪你!”

暖暖冤枉兼无语,这事还能赖到她身上!不过她倒是好奇了,“你到底用什么方法,让他任劳任怨地听你的话,无怨无悔地照顾你?”这般驾驭人的能力要能用到工作上,事业肯定蒸蒸日上!

龚乐江开始有些底气不足,垂垂头,犹豫再三,嗡声嗡气地道出来,“是我故意让他的车撞到我的。”

“什么!”暖暖惊骇,身子站起身,指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气的恼样子,“我们那么担心你!想不到你为了他,居然连命都不要!这么说来,他就是你一直深爱的男人?”

龚乐江缩缩脖子,点点头,“没办法,他那种人,我不逼他,他是不会和我呆在一块的。”

暖暖摇摇头,作叹气状,“女生外向啊!爷爷他们知道实情,该是多伤心呐!”

“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你保证,你不说出去。”龚乐江眨眨眼,对暖暖狗腿地笑。

“我真服你了!”暖暖瞪着她,“作为交换条件,我辛苦为公司卖命的同时,你可得把他追到手!我等着喝你的喜酒!”

140吃得死死的

( “嘘,小声点,万一被他听见,我所做的一切就会功亏一篑!”龚乐江紧张地将暖暖扯下来。

暖暖再次坐下,眼角扫扫她整一块石膏腿,眉心忍不住暗暗痉挛,生病还能儿戏的乐江,生活中还能有什么难倒她的?不怕别人不敢来招惹她,就怕她折腾别人。

“嘘,我们聊点别的,我听到他的声音,他就要进来啦。”龚乐江挤挤眼,暖暖立即识趣地噤声。

“水来啦。”陈重列回来的时候脸上笑容未消,比此前见到的灰心丧气多了一丝成足在胸的感觉。龚乐江转眼一扫,原来回来的不止他一个人,她就说嘛,他一定会找来帮手。

暖暖呆坐着,手脚有点不知往哪儿放。她没想过在这里能遇上他,她还没有准备好,日后在他面前该如何自处?

林逸文倒没什么,如春风拂面地微微一笑,对她们俩点点头,“你们好,我来找阿列,顺便看看龚小姐。我听阿列说你受伤,所以就带了些水果过来。”

“哎呀,你太客气了,人来就行了嘛,还带什么水果,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

龚乐江看着他走来,眼睛内敛的光芒不断闪动,不知在思量着什么。她回头看向暖暖,发现她的好嫂子暖暖正看着俊男一动不动,那赤祼­祼­的目光退去以往的矜持和羞涩,大胆澄亮,久久没有移开,仿佛恨不能变作孙悟空的金星火眼,一辨林逸文的真伪!

“暖暖,哎,给人家林先生装杯水罢。”龚乐江瞧着暖暖罕见的失态,拿手肘撞撞暖暖的腰身,暖暖立即如同中邪般,身躯一颤,猛然站起身。这么一站,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努力调整神情,歉意地笑笑,就要给他倒水。

“你们千万别客气,这水,刚才我和阿列在外面喝过了。”暖暖未有动作,林逸文已然开口拒绝,在他言谈举止里,暖暖没有看出一点儿的不自在或别样的情绪存在,似乎前天的事,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亦再一次证明他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的事实!

暖暖说不清心底的滋味,黯然、失望、扑素迷离皆有之,不过是进一步验证了他不是自己的爱人罢了!刹那间,心底泛起一股心灰意冷的悲凉,仿佛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支柱,又仿佛曾经所发生的都只是梦一场,如梦似幻,变得不真实起来。ww

林逸文不是龚越廷,曾经根深蒂固的想法正在微微动摇。他都说自己不是林逸文,当事人都不介意,那她还对那天的事情耿耿于怀又有什么意义呢?只会显得她过于小气,倒不如先做朋友,循序渐进,慢慢了解。人生路漫漫,来日方长,她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你来找陈重列有什么事?他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都有事堆得满满的,你的事要是麻烦的,我奉劝你最好找别人。”龚乐江鬼灵­精­的女人,一颗心思转得比什么都快,她倒真有一双金星火眼,很早就看出陈重列对林逸文打眼­色­,林逸文虽然掩饰得极好,可要骗过龚乐江,绝对不可能!

陈重列犹不自知乐江已然发现他们之间的猫腻,继续不断地假咳,间中对林逸文挤眉弄眼。说真的,陈重列的大块头做这些小动作时,暖暖一眼就看出来,想来陈重列也不是老­奸­巨滑之辈,做这些事必定少之又少,被乐江迫到这份上,实属是出于迫不得已。

估计陈重列的小动作破绽百出,实在不高明,间接的把林逸文给出卖,林逸文忍无可忍忽然回头瞪陈重列一眼。陈重列陡然接收到来自好友兼“同党”的警告,一时发懵,怎么回事,不是说好帮他的么,林逸文怎么像在生他的气?没道理哇?

林逸文要是知晓陈重列此时的想法,估计会气吐血。尽管不知晓陈重列会想些什么话,但林逸文他早就知晓陈重列不同于寻常人的异样思维,说蠢不是笨,不过是脑筋怪异些,他就不明白了,像龚乐江这样聪明绝顶的女人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头脑简单的大块头?而陈重更面对如此优秀的女人,竟然还不肯要,别的男人不知如何眼红呢,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对于他们之间的事,不明白归不明白,别人家的事他管不了那么多,而陈重列,对于他的请求,他就勉为其难一试。

林逸文正要开口,暖暖却已经出声。

“对阿,乐江是他撞伤的,他有责任把乐江照顾好,不然,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为了乐江的终身幸福,暖暖决定豁出去,说谎就说谎,只要有情人能终情眷属,那就是一大美事,她这叫美丽的谎言。

林逸文微动的薄­唇­忽地一合,皆因这话是出自暖暖,那么实诚的一个人都开口,他实在不好意思为陈重列争取。龚乐江那么­精­明的一个女人,任谁都能看出她坏心眼一大堆,然,这话出自暖暖的口,意义就大不相同了。莫名的,他不想逆暖暖的意思,善良纯美似乎是她的代名词,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有坏心思呢?可见,这事他还是不要Сhā手比较好。

“饭能随便吃,话不能乱说。我怎么不负责任了?送她来医院,替她付医药费,陪她做检查。她让我充当保姆照顾她,我也照做。现在我不过是想花钱请别人来照顾她,是她自己不答应,非得要折磨我!这不是道理嘛!都是照顾,专业护士肯定做得比我还好,怎么就非我不可呢?”陈重列手中的水杯狠狠地搁在桌子上,发出一阵碰撞声。看来他真的发火动怒了!

暖暖眼角抽搐,身体差点弹跳而起,生怕一下秒,他手里的透明玻璃会碎瓷四散,殃及无辜。再匹配上他庞大的体形,暖暖心中危机四伏,她眼珠子落到乐江身上,与乐江进行无声的交流。怎么看陈重列都是个危险人物,乐江,他的拳头真的不会挥到你的漂亮脸蛋?

龚乐江柳眉轻动,漂亮的眸子明亮璀璨,当然不会,有种他试试,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你能对付得了他?暖暖持怀疑态度。不过转念一想,刚读大学时见乐江的第一面,不正是她揍跑一群小混混的时候么!她怎么忘记,其实乐江有极其彪悍的内在特质!不过是平时没机会发挥而已!想到这里,暖暖心中一定,放开手脚,让她自己折腾。

似在验证暖暖心中所想,龚乐江的美眸发出阵阵凶光,直­射­向陈重列。陈重列手里一个哆嗦,杯子立即摆回原位。不敢直面乐江狠辣的美眸,他移开视线,扭过头,二话不说连忙拿抹布擦水杯溅出来的水。

林逸文修长的指尖滑过下巴,对于陈重列的行为,他假装不知道,给他多少留些自尊。心里窃笑不已,原来陈重列怕龚东乐江怕到这个份上!怪不得被她吃得死死的,宁愿花高价请人也不想独自面对她!可惜啊!堂堂七尺男儿败在一个女人手里!

“阿列说得有道理,他是成年男人,大男人哪个不是以事业为重的?要是置工作整整一个月不顾,那他负责的分公司业绩必然会有一定程度上的下滑,到时候做出的成绩不好,破产也是有可能。阿列肯请专人来照顾你,必然没想过逃避责任。并且,我也认为专业的护士或保姆比他更懂得照顾人。暖小姐,我说得对吗?”

实在不忍看陈 ...

(重列备受摧残,林逸文决定帮他一把,非常实在地说出陈重列的难处。刚才二女的互动,他算看出来了,说一些辩驳为难的话无益于事情的解决,唯有摆出最实际的问题方能令她们做出退让。

他突然的发问,暖暖一怔,随即一想,竟然无话可辩驳,在他深邃如墨的黑眸下,暖暖轻轻呢喃了两个字:“是吧。”

此言一出,立即遭到龚乐江的怒视,暖暖欲哭无泪,她不想的好吧!但是面对熟悉的清隽俊眸,她说不出不这个字眼,下意识里,她认定,拥有这么一双黑眸的男子说的话绝对是正确的!这一双黑眸与龚大哥的一样清越幽深,一样的充满正义和睿智的光芒,摄魂心魄,落入那么一双独俱魅力的俊眸里,哪个人不会沉沦其中?而她,是中毒最深的一个女人!

“哼!借口!*­祼­的借口!你们不过都在欺负我残疾,看我好欺负,就准备随便塞一个三姑六婆来照顾我,存心要我听她们罗嗦,要我受制于她们。你也不看看我龚乐江是谁,我怎么会中你的诡计呢?陈重列,是你撞倒我的!你不照顾我,就证明你是一个无情无义的肇事者,我要报警!”

龚乐江怒火不断喷薄而出,陈重列被喷得唯有步步紧退,退到窗边,退无可退,一双大掌挡在五官鲜明的脸,可见真的怕极龚乐江的“母老虎”威!

暖暖吞吞口水,厉害啊!这招真高!看来乐江吃准了陈重列的外刚内柔的本质,采取最恰当的措施,把陈重列逼得唯有言听计从。

“好啦!你不要再说了,我听你的!全听你的!行了吧!我告诉你,一个月!一个月过后,我们永远不要再见!以后在路上碰见也只当互不相识!我们这辈子,就仅剩下一个月的缘份!”陈重列气极了,双手握拳,拳头青筋爆突,隐隐痉挛,暖暖看得心惊­肉­跳,不由自主地退后,只有一个念头,离他远一点儿,再远一点儿,再再远一点儿。

“不用担心,他不会乱来。”林逸文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暖暖一惊,猛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退到他的身边,他正文质彬彬地笑看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清眸染上几分暖意,她的心窝都温了几分。

暖暖直觉地点点头,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嗯嗯。”

141女强人的颠覆

( “啊呜呜……哇哇哇……”龚乐江天不怕地不怕,从来只有她把别人揍个鼻青脸肿的份儿,何曾会不顾形象在人前痛哭流涕。

当众三人被响亮如斯的狼嚎狠狠震摄当场,再也没有人敢吱声。因为他们都不清楚,这心惊胆战的哭声,到底为何?

“陈重列!你算哪根葱!你以为老娘希罕你!也不瞧瞧你的熊样,这年头漂亮女人都喜欢­奶­油小生,谁会喜欢你这个头脑简单的大块头!你别总想着我缠着你不放,我就是喜欢折磨你,你管得着嘛!谁让你欠我!这是你欠我的!”龚乐江完全不顾形象,拿起身后的枕头,猛朝他砸过去。

陈重列不躲不闪,一下子中招。不过即使中招,但枕头是软的,对他来说也是不痛不痒。

暖暖抽抽眉心,有些头痛乐江这就管不住嘴马,告白通过完全不恰当的吵架方式表达出来,这样的告白实在是……别具一格!

龚乐江­干­嚎着,以手掩面,没有人能看清楚她悲恸的神情。

倒是暖暖注意到一旁陷入深深自责的陈重列,那张男­性­鲜明的五官纠结成一团,尽管一样的刚劲十足,却少了威胁感,充满自责愧疚等种种负面情绪。

暖暖无意中触及林逸文眼神,愕然发现他的­唇­角隐隐含着不易察觉的笑意,一双黑眸若有所思地落到乐江身上。暖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看则已,一看她也忍不住嘴角抽搐。

陈重列和乐江是面对面,乐江以手挡面,陈重列是看不到乐江的表情,但暖暖和林逸文是在床的一侧,能将乐江的侧面一览无遗,透过她手臂的缝隙,暖暖看得一清二楚,哭得呼天抢地的龚乐江只有­干­嚎,并无泪意!

乐江演技高,但也亏得陈重列不够­精­明,没有看到乐江的泪就紧张成那个样子,保不准也对乐江有意呢。既然有意,为什么有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他跟前,他却不懂得去珍惜?反而处处推脱和乐江在一起的机会?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那,那个……这,这……”陈重列自责地看了一会儿,脚步缓缓移到龚乐江身边,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看样子是想要摸摸她的发顶,给予安慰。可手未落,龚乐江嚎啕更加惊天动地!

这时,一位白衣天使敲敲没有紧闭的房门,“喂,病人在哭什么?你们是病人家属吗?怎么把病人弄哭成这样子?整一层病房都听到她的哭声,一些病人都被吵醒了,你们要是来惹事的就给我早点走,不然我叫保安!”

“对不起,护士,我保证病人马上不哭了,马上!给我三十秒!”陈重列想也不想地开口承诺,他是良好市民,在国外六年从来没有不良信誉,若被保安像押罪犯地赶跑,他脸面往哪儿搁!

白衣天使哼一声,“给你半分钟时间!再听到哭声,我不会再来警告,直接让保安上来抓人!”

“是,是,护士小姐,我明白。ww”

陈重列陪笑,露出自以为最善良好看的笑容,偏偏人家护士小姐不吃那一套,皱着一张脸,甩脸离开。末了还砸出一句:“长得不帅还想来勾引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balabala……”

陈重列眼皮跳跳,额头青筋四起。笑话,勾引她?一看就是贫血加内分泌失调,五官平凡,他英俊潇洒,用得着勾引她?

陈重列气得结实的胸膛上下起伏,他一向知晓自己的大块头就算露出最绚烂的笑容,也是吓哭小孩、吓跑美女的级别!受到如此待遇,因为习惯了,也不显灰心丧气。他没时间为自己的外表自艾自叹,因为那头还有一个女王不知要如何摆平!

门一关,龚乐江早已停止哭声,然后开始倒在床上作挺尸状,拉高被单,遮住她整个头。

暖暖摸摸鼻子,估计是怕被陈重列发现她没有真的哭,正在继续装委屈来着。这闷气总归对身体不好,她也算自作自受。

陈重列盯着包成一团的鼓鼓的被单,心想,立即停止哭泣,这能算是懂得给他保留最后一分面子么?不过比起从前不到黄河不死心,非要弄到不可开交的少女时代,倒长进了,起码没有把事情弄到最坏的地步!在这家医院里,他的面子勉强算……保住。

林逸文兀自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对刚才的一切似乎并无所觉。他站起身,两手Сhā袋,“没我什么事了,时间也差不多,我要走了。”

“拜拜。”龚乐江自被单下传来硬邦邦的两个字,证明她是一具有生命的“挺尸”。

陈重列皱着一张刚毅的脸,“依依不舍”地目送林逸文离开。而林逸文双手一摊,耸耸肩,留给他一个洒脱的伟岸背影。于是陈重列请求兄弟来援救的计划正式宣告泡汤!

暖暖眼瞧着林逸文离开,室内的“外人”只剩下她一个人,而眼前两位欢喜冤家正在僵持,要破开眼前的僵局,她好像不适宜在场。暖暖挪腾着脚步,一边挥挥手,一边微微笑道:“我两天没回公司,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我也要走了,你们慢慢聊,有什么意见不一致的,大家泡壶茶,聊到合适为止,千万别动手动脚的啊!”

最后一句,暖暖是看着陈重列说的,尽管在她心目中,乐江很强悍,不过陈重列无论从身高体形,还是从他火爆的动作来看,都是那么的强大而极具威胁感。坦白说,她不太放心。

“暖小姐,你慢走,你放心,我不是洪水猛兽,不会做出毁灭­性­的行为。”陈重列早看出暖暖对他心存戒心,对于美女,特别是温柔善良,看起来特清纯的美女,他一向是礼貌风度有加,笑容更加不会吝啬给予。

暖暖半信半疑地点点头,临末目光扫过病床,手微微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对陈重列笑,轻轻关上病房门。

一关上门,暖暖无语望天。就在刚才,她眼角无意一扫,竟然瞧见龚乐江那女人搁在床侧的手摆了个极漂亮的“ok”手势。亏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兀自替她担着心,看来这样的担心完全是没有必要的,并且多余!果然,龚乐江将陈重列吃得死死的,这一点不是错觉,也不是单一的压制,而是全方位的压倒!

一个男人被压制得如此地步,放在男女感情方面,不知是喜是悲!

暖暖正要抬腿离开,不料抬目一看,整个人都为之一愣,只见林逸文站在她的面前,正浅浅笑着看她。暖暖心中哀嚎一遍,糟糕!刚才毫无形象的翻白眼铁定被他瞧见了!这可怎么办才好?暖暖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攥着包包的带子,好一会儿露出一抹淡笑,“你还没走吗?”该死的!他不是她的老公,她在矜持什么!

林逸文摇摇头,“我出来之后转念一想,我都离开了,你应该也呆不久,就碰碰运气在这里站一会儿。这不,我猜得没错,你正好出来。”

暖暖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你的意思是说,你在等我?”可前天他才指责过她的不是,这么反常的关心,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暖暖真的很想当一回他肚子里的蛔虫,把他所有的秘密都挖光挖净!

...

( 两个电灯泡离开,陈重列立即放下戒心,对着床上鼓起的包包,他开始一连串的自责自骂自毁的行为!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撞倒龚家大小姐,不应该违抗ceo的意愿!龚大小姐给我机会,我应该全心全意地侍候在侧,把你侍候满意了,你才能放过我,喔不,你才会暂停折磨我,喔,也不对……哎,我不知道咋说了,反正这一个月,你爱让我­干­嘛,我就­干­嘛。一个月以后,咱们也是好朋友。如果你因为我之前说的气话生我的气,那你打我好了,给我一个过肩摔我也认了,就是不要哭嘛!我最看不得女人哭了,这,这还是我头一回看到你哭。”

确实是头一回,陈重列甚至有些语无伦次,看着那团包包,嘴里不断说着服软的话。他心想,好在这里没有别人,否则让熟悉他的人瞧见他的低微,该是多么的没脸没皮!这日后铁定会成为大伙取笑的对象!

被单下的龚乐江努力掐一把自己的大腿,然而即使对自己如此狠心,眼泪愣是没有飙出来一颗。她自幼和哥哥跟随爷爷学武,运动细胞发达,痛觉神经比一般女子迟钝,并且她泪腺一向不发达。如今实在没办法,她咬咬牙,加大力度,两手各一边­嫩­­嫩­的大腿狠命一掐,痛是真的痛!估摸第二日一定变清淤!可幸的是,终于红了眼眶。不过,这已经足够骗过外面的那头笨驴!

大功告成!她扯下被单,看着自责的陈重列不容拒绝地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陈重列突然见她肯露面,不由得大喜,一对上她红红的眼眶,愣是怔了半晌。

在他心目中,龚乐江可说是无敌的!平日里对于不感兴趣的事,或者闲暇的时候,总显得慵懒,然眼睛从来都是明亮如灯,闪亮明锐。此刻泛红的眼睛,闪着点点水意,不似平日的慵懒或明亮,竟似点缀着浅浅的温柔。

看着此时此刻的龚乐江,陈重列猛然想起,他似乎不曾看见过她哭。小时候大家一起捣蛋,有大哥龚越廷护着,加上她自己本身就是淘气鬼,只有他哭的份,她从来都是Сhā着腰身在一旁哈哈大笑。

就连高中毕业那年的分手,她怒极之下也是在众同学面前,非常潇洒地捧着几十本书砸他!然后非常英姿飒爽地转身离去,留给他一个永不折腰的身影。

至今他仍记得,那身影纤瘦高挑,却极为笔挺,仿佛十二级台风亦不能将其折弯!仔细想想,他当真没见过她伤心悲痛的模样,她从来都是一名坚韧、自傲、永不服输的女强人!

他一直都这么以为!

然而看着这样的她,他心里隐隐开始掀起波澜,泛起丝丝愈来愈强烈的痛惜。那么坚强的一个女人,被他伤害至此,他突然发现自己实在可恶得要命!残忍得要命!他怎么能如此对待一个女人!这与他持有的某一种理念背道而驰。

他的某一种理念就是:女人是拿来宠爱怜惜的!

142咖啡厅巧遇

( 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厅。ww

“我一直想找机会为前天的事向你道歉,可惜这两天都没看到你。”

二人坐下后,林逸文先开口。

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那日的事,暖暖微微讶异,随即黯然,声音低低的,“你不用向我道歉,你本来就没有错,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以为是,是我扰乱你的生活!你本来拥有自己不一样的过去,我是强求了,应该是我跟你说声对不起才能。”

林逸文眉间微蹙,一双黑眸深邃如海,隐隐有锐利的锋芒滑过,“你不再坚持我是你失踪的丈夫?”

暖暖摇摇头,潋墨的眸子丝丝迷茫,“这些天我的脑子非常混乱,说什么坚持不坚持的,都是错。遇见你之后,我一直全凭感觉行事,特别是面对你,对你的执着,超乎我,包括我身边亲人的所有想象。我不想让她们担心,所以顺其自然吧。老实说,直到现在,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楚,我曾经执拗地坚信的事情到底是对是错。”

林逸文眸­色­暗沉,自见面以来一直表现温文的俊脸有片刻的僵硬,“你的意思是,认为我就是龚越廷这件事情上,你不再坚持了?”

暖暖摩挲着面前的咖啡杯,指腹轻触陶瓷厚滑的质感,杯身滚烫,她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心里千万种压抑。面对他的质问,她默然良久,到最后只是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自己心中所想,你怎么会不知道?”林逸文没有察觉到,他的语气当中微微隐含责怪的怨怼,理不清什么感觉,对她的立场不够坚定,莫名的起了恼怒。

暖暖听出他语气有些失常,却错误地以为他生气之前的事,也许是因为那天她说错话。想到这里,她道:“你不用再担心我会纠缠你。前些日子给你添了许多麻烦,真的不好意思。”尽管前天的失望,令她心力交瘁,身心疲惫,今天才缓过气来,她暂时实在没有力气再纠缠他。然而,打心底里,她一点都不想承认,眼前与心爱的男人拥有一模一样容颜的并不是心目中的他!在充满希望后,再给以痛苦的一击,这该是何等的绝望啊!

“暖小姐?”林逸文轻唤好几次,他的声音清越,刻意压低的嗓音轻柔动听。ww其实他不是很想唤醒她,他很喜欢她沉迷在他身上的目光,迷茫里有着深深的缱绻,任何一个男人都很享受被美女迷恋,他也不例外。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轻易否定目前的一切,事情迷雾重重,真相将要破口而出,而她就这么放弃,那他还有继续查下去的必要吗?

“是!”暖暖美眸里迷茫的黑宝石立即明亮如斯,她浅浅地抿­唇­带笑,绽放两瓣漂亮的梨涡,与她年龄不相符的俏皮活泼,“抱歉,我走神了。”

“没关系,我习惯了。你总是透过我,去看你心中所想的男人。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每次面对我的时候,看的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你记忆中的他。这样,不管我是不是他,对他对我来说两样的不公平!”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会对你造成困扰。”暖暖猛然意识到,她的眼神继续如此不加掩饰的话,确实会让人家有别样的想法,之前是她肆无忌惮了,也亏人家容忍这么许久。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也是无法自控。我只是希望日后,我们能够像普通朋友那样相处,而不是把我当成替身。”林逸文眸子湛亮如星辰,暗藏于眸­色­深处的有丝丝期盼。如果颠覆了一切后,那他就不是如今了解的自己,过去到底是什么样子,与现在的他有何不同?如果差异太大,而他真的是她认定的人,她还能接受改变了的他吗?

目前还没有具体证据证明他就是龚越廷,然而隐隐的,他偏于相信,又害怕接触真相,那种迫切、着急、忐忑的想要相信而不敢相信的心情,就算他想要刻意丢到某一个不能触及的角落,却也没有办法做到完全摒弃掉它。这是自她出现以来,就一直困扰他的问题所在。

“你是说,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暖暖惊喜交集,美眸水亮,莹润的黑泽微微闪动着,任谁对上这样一对眸子,想必也会如他这般,不能移开半分。

“我以为我们一直都是朋友,能坐在一起喝东西聊聊各自心情的,就更是好朋友!”林逸文启­唇­轻笑,这下不但­唇­角带笑,就连眉稍眼角都染上丝丝笑意的痕迹。那笑如冰雪初融,刹那间千树万树梨花开!不复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假笑。

在暖暖看来,他的假笑比清冷的龚越廷时更加不耐看,倒是这时他发自内心的微笑,令她沉重的心情都松驰开来。

暖暖不由自主追随他的笑容,也绽放也舒心的笑嫣,“嗯,那我们就能随时见面,能够约你出来吃东西啰。”

“当然可以!能和大美女一起用餐,是我的荣幸!”面前的咖啡凉了,可林逸文一点都不觉得惋惜。相比起来,自然是和暖暖谈话来得更重要,更有趣味!尽管说的都是寻常话,无可否认,带给内心悸动的滋味,就像吃惯咸鱼白菜,突然吃上意想不到的山珍海味,生活也不似往日般的寡淡无味。

以前他以为日子的保鲜,需要和那咪那样经常状况百出的女人在一起,生活才不会平淡如水的难以忍受。可是此刻,他突然发现,原来有这么一个女人,她只不过对你浅浅一笑,淡如止水的平静心湖就能掀起粼粼波澜,日子不再乏味,不再难以度日。而是像突然加入极品调味料,有一种妙不可言的舒适感,那种舒服又不全然的放松,有些痒痒的,这种痒也不是难以忍受的,而是夹杂着急切和想要接近她的心情。然后在得到她的回答时,心便为此而兴奋到几乎要颤抖。

于目前他的处境而言,她就像罂粟,与暖暖缠绵不清的同时,他身边却有一位名正言顺的女友。虽然表面看来,他们言行举止没有逾矩,但从­精­神层面来说,他已经动摇!很难想象,世界上能有令他动心的女人存在!

暖暖正要说什么,这时林逸文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抱歉地一笑,“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暖暖微笑着点点头,在他转过身走远的时候,目光几乎发直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当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时,暖暖自嘲一笑,长长喟叹一声。不过心情倒是轻松了许多,倒有些解铃还需系铃人的感觉,看来心里仍然不能在看着他熟悉的面容时能够做到无动于衷,内心深处禁不住地想要接近他,想要像从前那般与他相爱。

正如他所说,她情不自禁!

“暖暖,你怎么会在这里?”

暖暖正发着呆,闻言一愣,抬目方察觉到季琛不知何时站到她跟前,正高兴地笑看着她。没办法,自晚会那天后,他就联系不上她,红姨说她心情不好,他正打算忙完这阵子,就去龚家大宅探望她,没想到这两天避而不见任何人的她,凑巧出现在这里。

“季琛,你也在这啊!”暖暖转念一想,他的公司似乎就在这附近,怪不得呢,“你和谁一起过来喝咖啡呢?”

“是一个客户。”季琛笑笑,“我能坐下来吗 ...

(?”

暖暖点点头,“可以,坐我旁边吧。”因为对面是林逸文的位置。

季琛眸光一亮,笑容咧得更开,“好。”

然而暖暖的下一句话,一下子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刚才林先生去接电话了,应该很快回来,你不介意和我们一起吧?”

季琛眉宇一抽,旋即恢复正常,“我不介意。”因她的一句话,心情立即被­阴­沉所覆盖。

犹记得宴会的那晚,他曾一度为自己的冲动后悔,实在不应该在那种场合那个地点说出心里的情话,他也是被林逸文的突然出现冲昏头脑,手足无措,挑起潜藏的恐惧!要知道龚越廷永远是他心中的痛!当年就是长着那样一张脸的男人从他手中抢走暖暖!好不容易龚越廷不在人世,他想着,只要自己一直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当她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他的关心,暖暖就会渐渐接受他。

他不介意时间长短,也不介意暖暖暂时把他当作最真挚的朋友,只要暖暖一天单身,他就一天存有念想!

可是,因为林逸文的出现,扰乱了他的心思,昔日的事件也留给他不可磨灭的­阴­影。所以他急了!他等不及了!最害怕大学那时的失败重演!

当年他准备了几天几夜的动人告白,就因他的出现,宣告失败,在全校面前丢尽脸面!事情超出他的预计,始知暖暖的心原来早已经落到他的身上。所以前天晚上他害怕了!冲动之下说出那些话!

“对了,你想喝什么?”暖暖扬手就要唤来服务员。

“不用了,我坐一会儿就走,我约的人差不多到了。”季琛看着手里的腕表拒绝,心想,有林逸文在,他什么都喝不下。他很想立刻离开,不想看到暖暖和林逸文在一起卿卿我我的亲热劲,别一方面又极其矛盾,想要阻止二人独处,不让他们有机会感情升温。

143你不是他

( 暖暖点点头,忽然,桌面撑开一只艳丽的手掌,纤长的五指中,每一片指甲都涂了闪闪发光的指甲油,炫目的红,炫目的钻,­精­致光滑,唯有用艳丽一词方能形容它的极致!

暖暖未见其面,便先闻其声,那没听过几遍,却耳熟得很的女­性­嗓音,她一下子就认出是谁!因为这个人,是林逸文的女朋友!

“小季子!你有没有搞错,你明明约的是我,怎么还能约别的女人?你想要羞辱我也用不着这样吧!我们说好的一起谈谈生意,顺便叙叙旧,你这样对我,真的不是绅士所为!亏我以为你长进了!”

那咪的大嘴巴不得理也不饶人,得理就更加不饶人,一张嘴就把季琛批评个彻头彻尾!

暖暖看向她,一身黑­色­的简短连衣裙,­祼­露出浑圆的胳膊,似乎比宴会那一晚更见­性­感。ww

季琛在她过来的时候,立刻收回笑容,冷眼抿­唇­,看也不看她,“我没有约别人,我和暖暖是碰巧撞见,她也在这里和林先生一起喝咖啡。怎么,这咖啡厅我们可以来,别人就不能来了吗?”

面对那咪,季琛似乎化身冰人,语气冷硬不说,那咪今天穿得那么好看,他愣是一眼都没瞧过去!

高傲的那大小姐何曾在别人身上受过这等被蔑视的待遇,当下心生不满,咄咄逼人,“别人能来!可也要看看是什么人吧!谁不知道你的历史,她不就是你爱慕多年的女人嘛!可惜得很!人家一点都不喜欢你,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是你像一条跟屁虫一样死缠着人家不放!好了,人家死老公了,你以为有机会,就巴巴的赶来a市,是期盼着能和她再结缘吗?我看你是死不悔改!人家要是喜欢你,早就和你在一起了,只有你像只笨驴,宇宙超级无敌的笨!自己骗自己!没见过像你这么自欺欺人的男人!没骨气,软骨头!”

在听到那句“人家死老公”,暖暖姣好的面容一僵,勉强维持的笑容顿时消散!

早就练就一身绅士礼仪的季琛在那咪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肆之后,握紧拳头,特别是看见暖暖闪过痛苦之­色­时,更加怒气难平,仿佛那咪只要再说多几句,他就会挥过去,赏她两拳!

“你给我适可而止!”季琛咬牙切齿,任谁都能看出他气极了!因他的面容前所未有的紧绷,青筋突起,严重颠覆他的绅士形象!前天在暖暖面前说的那番话已经惹得暖暖不高兴,再经那咪一说,说不定暖暖日后不会和他像现在这般相处了,到时就算约她出来吃一顿饭也难于上青天!都是那咪这个死女人乱说话!跟一条疯狗似的吼!

那咪双手交叉,不屑地睨他一眼,外加一句蔑视的冷哼,“就凭你?你能对我怎么样?别忘了,你我两家虽然联姻不成,可也算是世交。ww你敢打我,你家里人会怎么惩罚你呢?也许一个不乐意,在经过我的挑拨离间以后,你就会被勒令滚回美国去!”

暖暖算看明白了,她不过是被人家利用,那咪意在季琛,难不成这叫做欢喜冤家?这么一想,刚才那点不快,很快消失。

不过那咪和季琛两个都不服输,正争得鼻红脸肿。

暖暖在一旁­干­看着,啼笑皆非地发现,是不是在国外生活过的女人都能很嚣张地把男人压得死死的?乐江是这样,那咪亦然。可是她没有听错吧,联姻?季琛和那咪竟然还有这一层关系吗?

季琛一连深吸好几口气,平复着内心的愤怒。可他依然温柔地笑对暖暖道:“抱歉,暖暖,她今天有病。我下次请你喝咖啡,我先处理这边的事情。”

“好吧。”暖暖愣愣地瞧着俩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倔强!

对于那咪的胡言乱语,季琛忍无可忍,抓住那咪的手腕,二话不说,蛮横地拖着她走到别的桌子里去。

他最不想暖暖知道的事,就是他曾经与某位订过婚!尽管她不爱他,但他还是不想留给她一个不­干­净情史的形象。他敢打赌,林逸文不是龚越廷!起码他还是有机会的,在这敏感的时刻,他不能带给暖暖任何不好的印象!

突然,三人齐齐一愣,季琛和那咪一同停止前行,暖暖也站起身。

“既然都来了,大家一起坐吧。”

说时迟,那时快,季琛和那咪与接完电话的林逸文撞个正着!这下好了,认识的,不认识的,在同一时间全碰上!

刚才还义正言辞地训斥季琛的那咪,立刻脱离季琛的爪牙,挨近林逸文,玉臂自动自发地从他Сhā袋的手肘弯搭过,亲热地勾着他的臂弯,流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你来这里,怎么没有告诉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去见那个头脑简单的陈重列来着。”

林逸文微眯黑眸,别告诉他,这女人在吃醋!他可消受不起!“我们已经见过,正好遇见暖小姐,就约她一同喝杯咖啡。”

“那为什么陈重列不一起来?你们孤男寡女的相处,我会吃醋的。”那咪脸不红气不喘地伸出艳丽的五指,摩挲着林逸文光洁的下巴,因着每天的清洁,他的下巴不见一丁点的胡渣子突显出来,不失男人味的同时,非常的­干­净清爽。

林逸文的­唇­边禁不住溢出几分笑意,暖暖看在眼里,心隐隐纠痛,极其真切地意识到,他如今是有深爱女人的男子!他不是龚越廷!不是!龚大哥绝对不会爱上除她以外的任何女人!

林逸文是真的想笑,他感到好笑!那大小姐是醋坛子,他怎么不知道?在他看来,那咪更像是在故意做作,可是做给谁看呢?真是耐人寻味啊!

“吃醋就不必了,你不相信我,但也应该相信至今仍深爱着丈夫的龚太太。”林逸文皮笑­肉­不笑,这是他第一次称呼暖暖为龚太太,平时都是唤暖小姐的,不知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暖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暖暖和你绝对不会有关系,你又不是他!”季琛突然出言打断他们的对话,然后转向暖暖,眼睛黑亮迷人,“你说,我说得对吗?”

林逸文目光瞬间冷冽,因着季琛那句“你又不是他”!而他的话该死的没有错!这更是他可恨的地方!

面对季琛突如其来的问话,暖暖眼睛急速眨眨,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是吗?龚太太!”那咪一脸无害,笑眯眯地瞅着暖暖,龚太太三个字特意咬得音节,等待她的回答。她身边的林逸文只是皮笑­肉­不笑地保持着他惯常的笑容,虽没有说话,然那目光总像在逼问。

暖暖愕然发现手心泌出汗来,这么一个是与否的回答,居然一时难倒z大的高材生!

“暖暖,你不会把他和龚越廷搞混了吧?人的容貌能一样,但­性­格和内在特质是不同的吧,你不要把他们当成同一个人!”这是季琛最害怕的地方!

告诉我,你不会再爱上拥有同样俊逸容貌的男子,给我一个机会,现在的我能站在世界的巅峰,不比任何一个男人差!虽比不上永远刻画在你心底的龚越廷,可绝对比身为那家养子的林逸文强!他不过是那家大小姐随传随到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你爱!

...

季琛心中悲愤地想,嘴里却继续不温不火地追问,听不出语气里的逼迫,可话的内容无不在迫使她回答。

暖暖暗自咬­唇­,清亮的眸子忽闪,微微低垂眼帘,声音平稳中稍显低沉,“不会,他们是不一样的两个人!”

是啊!不一样的!龚大哥绝对不会和除她以外的任何女人混在一起,就算是虚以委蛇的女人都没有,曾经她目睹的那一次相亲,他是那么­干­脆利落的拒绝!不曾有过任何容易使她误会的情形出现!仿佛她是他唯一愿意花时间共度一生的女子!其它的女人,全是不能停驻他心间的过客!

季琛满意且释然地笑开,对!暖暖,你就应该这样!不要对林逸文抱有任何幻想!不要怪他残忍,认清事实对你、对任何人都有好处!

那咪挑挑眉,不置可否,只是歪着脑袋故作萌态,目光在林逸文俊脸上仔细搜寻蛛丝马迹。

看来那咪是真的不放心他啊!林逸文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仍是那般笑得沉沉稳稳的,没有看那咪,不过被如此大胆*的目光试探,仍令他感到不舒服。既然不舒服,他也懒得理会,他Сhā口袋的双手抽出来,然后没有表现出任何刻意的拒绝,轻巧地脱离那咪的手。

他走过暖暖对面坐下,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心中的颤动也不曾触动过他的情绪,他只是看着各怀心思的三人,淡淡笑道:“都站着­干­嘛,过来坐吧,这里的咖啡还不错。”

“不了,我今天约小季子,主要是谈生意上的事。我看桌子上的咖啡都凉了,你和暖小姐应该谈得差不多,正好我们的新公司装修还存在一些问题,你早点回去新公司大楼,找装修的负责人聊聊,记住!我们要的是意大利瓷砖,而不仅仅是高档!要绝对的高档次!好了,我们就不妨碍你们,咱们几个人各忙各的吧。”

------题外话------

读书的时候,以为青春有无限的可能,出来工作后,发现人生只有一种可能。

144失落的心情

( 那咪维持得体而矜持的笑容,暖暖敏感地察觉到空气里没有她的爽朗,可见她其实是介意她和林逸文在一起的。ww反正她和林逸文本来就没有交集,如果不是因为容貌与龚越廷一样,他们根本不会互相认识吧。人家是光明正大的情侣关系,她一个外人根本没有话语权,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林逸文轻轻蹙眉,他做什么事,全是他的自由,由不得那咪Сhā手。说起来,那咪今天是怎么了!平时他做什么,那咪从来不管事,这是双方约定好的!今日这么刻意,看来仍然放不下昔日的联姻对象。但是这事危及到他和暖暖的关系,就由不得他不在意!

“正好,我两天没回公司,乐江又住院,我也得赶紧回去公司处理事务。那各位,我失陪了。”暖暖说的话比任何人都快,她笑笑,抓起手提包就要走。

“我送你。”暖暖自动离林逸文而去,季琛自然高兴,不放过一丝一毫追求暖暖的机会,当下积极献殷勤。

“小季子,别忘记你今日约我来是­干­什么的!这可是关系到咱们两家的商业利益,得罪了我,搞不好你家的生意一落千丈喔!”那咪挑着指甲,不咸不淡地随口道。

季琛心生不满,暖暖敏感地看出他们之间怪异的关系,急忙对季琛笑笑道:“我一个人可以,你们有事忙你们的,别管我,再见。”暖暖朝林逸文点点头,当即不再迟疑快步离去。在他们中间,她总觉得气氛有那么一些窒息。

“看什么看!人都跑远了,再看也不能把人给看回来呀!”

那咪就是气不过季琛痴迷暖暖的事,也许是因为在季琛这里,她莫名其妙地输给暖暖!曾经素未谋面,她就讨厌这个扰乱季琛的女人,不是因为她,她和季琛也许不会走到今日这种地步!因而跟任何人都能大大方方结交朋友的她,却对暖暖不亲近!

还有林逸文,名义上是她的男朋友,虽然二人有言在先,因着各自的需要而在一起,但在暖暖出现后,他的目光没有一次落到她身上,他眼里的复杂神光只会因暖暖这个女人在时出现,而看着她时从来不曾有过!

这些表现,也许身为当时人的季琛和林逸文没有太大的感受,但作为在意他们的那咪,受惯万众爱慕的她,他们的心不在焉,她全看在眼里,心中有数!这也令她心生不满的根本所在!

季琛收回目光,缓缓深吸一口气,把怒火强行压制下去,“坐,我们现在就谈。”早谈早结束,他一点都不想与那咪多相处一分钟!这女人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既然不想和他结婚就不要答应!徒留给他一场当众逃婚的笑话!

在他们互相挤兑的时候,林逸文陡然发现暖暖的手机留在咖啡杯旁,他很快拿到手中,在他们都没有注意的时候装进裤袋。

“你们聊,我也走了。”林逸文再不看他们,剩下的事不在他的理会范围内。他只想着刚才看向玻璃墙外,暖暖正在拦截的士,于是他加快步伐。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认为自己有义务把手机还回去,并且搭送一名一同喝过咖啡的女­性­同胞回去。

这里附近人流一般,交通方便,暖暖很快钻进一辆绿­色­的的士回公司。而那头林逸文正好把车开出,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暖暖坐上车扬长而去。

他双手狠拍方向盘,拍过后方想起这是他的爱车!本身人送不送回去,他一向无所谓,放在以往女人不烦人最好,不过这时他却涌起莫名的失落,仅仅因为一个失去送她回去的机会!他心情纷乱,想着袋子里的手机,这不正是找她的最好理由么!

他遥看开没影的的士,心中难言的复杂,毫无疑问,对那咪,对别的女人,他可以毫不留情打击,用犀利的言词,冷漠的脸­色­,这些都是他拒绝麻烦的伪装!可是唯独对于她,这个跟名字一样暖暖糯糯的女子,清秀中不失温婉,善良而不温吞,光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的时候,他也能听到自己的砰然心动的声音!这是看到绝­色­美女也不曾有过的好心情,身体的脉络似乎都因着她的一颦一笑而舒展,头一回见到一个人,会令他产生如此愉悦的舒适。这不,刚分开,就想着如何才能再见上一面!这似乎是恋爱的苗头!

林逸文迟疑片刻,最终一踩油门,追上那辆远去的的士。

暖暖回到办公室,准备开展堆积了两天的工作。

就在这时前台有电话进来,暖暖接听,脸上流露出久违的笑容。可是,她扬扬眉,莫双杰怎么会来a市?

“莫哥哥!”暖暖亲自走出来迎接莫双杰,绽放出灿然的笑容,公司上下的工作中的人员无不纷纷侧目。在这家公司上班有一个特大的好处,就是公司的总裁和特助都是一等一的绝­色­美女,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

“暖暖,我想你了,来,给我一个热情的拥抱!”莫双杰迷醉地张开怀抱,满怀期待,要迎接暖暖入怀。

暖暖一个闪身,莫双杰扑了个空,小眼睛闪烁着幽怨的小星星,“哎哟!不要这样嘛!咱们那么久不见,连一个拥抱都吝啬给予,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莫哥哥哟!”

围观的同事­鸡­皮疙瘩瞬间掉落一地,暖暖浑不在意,也不觉得有什么丢脸,她早习惯了莫双杰翘着兰花指的娘娘腔模样。说真的,她着实想念他!莫双杰是除她以外,最爱粘暖妈妈的人,可以说他带来的那种熟悉的亲人般的感觉,没有人能够取代!母亲去世后,莫双杰就等同于她的亲哥哥,看到他,母亲刻画在她心间的印象就更真实!

“莫哥哥,我也想你了。”暖暖甜甜一笑,主动给他一个大拥抱,“我刚才耍你的!”

莫双杰笑得见牙不见眼,五官挤成一团,虽然不俊俏,但一点都不丑不难看,倒有几分可爱喜感。“我就说嘛,虽然分开一段时间,可时间不会成为咱们生分的理由!”

来到暖暖办公室坐下,暖暖双手撑着下巴,清丽的眉眼在他身上来回穿梭。

“­干­,­干­嘛?虽然我长得英俊潇洒,但你千万不要看上我啊!以前还行,不过现在我已经心有所属,所以你不能觊觎我。”莫双杰一只肥手拉紧前襟,他今天穿的是镶银片的短皮外套,这么一紧,很突显身材。

暖暖起身,拿食指擢擢,诧异地瞪着他,“真瘦啦!恭喜你,减肥成功!”虽然仍给人­肉­­肉­的感觉,却是肥得极均匀,没有水分,以前那些虚胖都减掉了,真的清减许多!

暖暖以为莫双杰听到减肥成功的话,会很高兴,可是莫双杰只是苦笑两声,突然幽幽长叹一口气。

看着跟以往形象大为不同的莫双杰,暖暖挑挑秀眉,“这是怎么了?莫哥哥也会悲风秋月啦?”

“你就别笑我了,自从你去a市,我一个人在旧区住,孤单死了!平时还能到你家里蹭吃蹭喝的。有暖妈妈在的日子,真的是太幸福!我妈要是有暖妈妈一半,我就不用搬到公司宿舍住。”

莫双杰不无感叹,在他心中,暖妈妈的恩德比自己的母亲犹甚。每每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都是暖妈妈 ...

(伸出援手,他生病,他饿肚子,他缺钱……暖妈妈是他的第二个母亲,自然暖暖就成了他的妹妹!这次遇到人生的大事,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暖暖!无巧不成书,他喜欢的人居然也在暖暖工作的公司!所以他更要来!

暖暖勉强扯出一个笑,即使时隔三年,心里总有一个角落是为母亲保留着,每每提及她去世的事,仍然会隐隐作痛!

“阿姨她又结婚了吗?”敏感的问题,暖暖却问得坦然,因为这事在他们当中早就不是秘密,莫双杰的母亲换男人的速度出名的快狠准!快,是认识男人不过一个月就能闪婚!狠,是在离婚的时候总能敲诈一笔巨额赡养费!准,但凡她看中的男人都是有钱人!

莫双杰摊开双手,不甚在意地耸耸肩,“年前嫁去加拿大,是一个五十六岁的老头子,反正她高兴,我也阻止不了她,只要她高兴,她爱­干­嘛就­干­嘛!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暖暖不无同情地拍拍他搁在办公桌的手背。

“暖暖,我这次来找你,是有别的事!”莫双杰反手一握,双手牢牢地攥着暖暖的手,细小的眼睛前所未有的凝重。

“说吧,什么事?你的事,就算要我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暖暖端正坐姿,极为义气地抿­唇­,一本正经的肃穆态度。

“那倒不用。”莫双杰忽地松开暖暖的手,变成他迟疑了。

“我知道你没事也不会来找我。我们之间跟亲兄妹一样,你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呢?既然来了,我相信你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走吧?”暖暖体贴地劝道,不过她愈是劝说,他就愈发矫情了,一双手不安地来回搓动着。

“咱俩什么关系呀!大老爷们,有什么话直说!”暖暖只差拍桌子,私底下她还是那个温婉的姑娘,可一到工作场地,她意气风发的地盘,风格就全变了!那两眼一瞪、眉头一蹙的气势,莫双杰都为之忐忑。

莫双杰踌躇半晌,吞吞吐吐地道:“那,那我说了。”

“说!”暖暖俏丽的下巴轻扬,眼神闪过不耐烦的厉­色­,仿佛他不说,下一刻,迎面而来的将会是最严厉的批评!

“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对于同­性­恋有什么看法?”莫双杰深吸一口气,目光躲闪而又期盼地瞅瞅暖暖。他自觉鼓起很大勇气问出这句话,但瞧瞧暖暖,她眉稍轻扬,有些迷惑,“你问这个­干­嘛,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现在想。”莫双杰马上道。

暖暖突然整个人坐直,脑袋往前一凑,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咬字清晰,一字一句问道:“你不会是同­性­恋吧?”

莫双杰倒抽一口凉气,他艰难地吞吞口水,迟疑着到底是爽快承认,还是继续瞒?他真怕最信任的暖暖会对他流露出鄙夷的目光。但是如果连唯一信任亲人都不能给矛支持的话,那他活得该是多么的窝囊和不开心啊!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莫双杰默然的时间似乎有点长。暖暖也不催促,只是认定莫双杰就是同­性­恋的感觉愈发强烈,她真想知道这事不是真的!毕竟同­性­恋虽然在一些国家合法,但她身边还没有这样的人。平时看着倒没什么,毕竟都是别人家的事,但万一身边真的有人是同­性­恋,那会是什么情形?

暖暖看着苦苦犹豫的莫双杰,目光突然落在他翘得极为漂亮的兰花指上!过去这么多年,莫双杰都喜欢这么翘着兰花指,那还是缘自小时候看戏,他说喜欢得很,就跟着学,暖暖当时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兰花指似乎成为莫双杰身体的一部分,失去了这一部分,总觉得莫双杰的特点就不那么明显。这些年她早看习惯了他的兰花指,从来不认为这是不对劲的。

可是忽然间,她想起来了,到底下有哪个男人会天天翘着兰花指,喜欢做面膜,喜欢打理指甲,甚至比她这个女人还要爱护容貌!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想到这里,暖暖已经基本认定,莫双杰就是他自己口中的同­性­恋!转念一想,莫双杰也到了恋爱结婚的年龄,是不是同­性­恋,这个时候应该能“确诊”!难道这就是他来找她的原因?他有心理负担?

“是,我是同­性­恋,我喜欢上一个男人!暖暖,你会不会鄙视我?”莫双杰突然抬头,先前的犹豫顷刻消失不见,改而换之的是认真到霍出去一切的神­色­。

暖暖嘴­唇­动了动,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之前想归想,可当事情真的从他口中说出的时候,暖暖脑袋硬是钝了一下。

“连你都不能接受?”莫双杰细小的眼睛闪着泪花,黯然神伤,他站起来,轻轻道:“我明白了,当我没来过。”转身就要离开。

暖暖急忙绕过办公桌,走过去拦住他的去路,“莫哥哥!你说什么呢!我不是不接受,只是事出突然!你说你堂堂正正的男子汉,突然之间说出这样的话,总得要给我反应的时间吧!”

莫双杰伤心的肥脸立即扬起灿烂的笑容,眼睛完全成一条黑线,“这么说,你不排斥这样的我?”

暖暖摇摇头,“不管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你还是你啊!我们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是我的莫哥哥!”

“那是!哈哈,太好啦!”莫双杰高兴之余,手舞足蹈,突然他双手抱起暖暖,转着圈圈,“太好啦!我就知道暖暖最善良,最宽容,最好啦!”

“快放我下来!”这还是暖暖成年以后头一回被人这么抱着转圈圈,拜托!她已经不是小孩子,莫双杰更加不是好吧!可是一高兴,为什么还要用孩子气那一套表现出来!阿门!

“太好啦balabalba……”然而莫双杰太过得意忘形,只顾着自己高兴。这样就有人陪他去荷兰举行婚礼。有暖暖支持一切好办!

吱……

虚掩着的办公室大门突然大开,莫双杰和暖暖同时一怔,一齐朝门口望过去。

林逸文准备好温文得体的笑容进来,看到眼前景象,墨眸一沉,勾勒好的完美笑容僵在­唇­边。

秘书小姐一下子看出其中的怪异的气流,她极为抱歉地笑笑,“对不起,暖特助,我看见林先生和你桌上的照片一模一样,我就擅作主张将他带进来,想给你一个惊喜。可我没想到,你不方便。”任谁都想不到暖暖会看上这么肥的男人好吧,呜呜,暖特助是他们心中的仙女,要是嫁给这个肥男人,多少人大跌眼镜啊!而来的这个男人搞不好是总裁的哥哥,她一点都不敢得罪,当然给予最全方位最贴心的服务,加上莫双杰那胖子,一看就不像当老板的。她以为莫双杰不及林逸文重要,莫双杰顶多是路人甲乙丙啊!

“抱歉,我唐突了。”同秘书小姐的心态有点相似,林逸文仗着容貌的优势,他私自想着暖暖看到他来一定会很高兴的,但眼前抱着她的男人是怎么回事?心中的怒火无端狂涌而出,并且有愈演愈烈的澎湃趋势!他已经想不懂这种妒忌得发疯的感觉从何而来?也不想搞明白他为何如此在意她!这一刻,他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要的是,不能再看见别的男人碰触美好的她!

...

他努力遏制着,必须压制住!不能失态!就算要得到她也得从长计议!况且眼前的情况,他还没有搞清楚怎么一回事,他不是一个莽撞的男人!

“莫哥哥,快放我下来!”暖暖伸手掐莫双杰肩膀上的肥­肉­,“听到没有!”她火了!有没有搞错,早不来晚不来,正好被莫双杰抱着的时候来,万一林逸文误会他们怎么办?

“他?!”莫双杰眯着小眼睛,眼睛细成一条黑线,“那个军人不是死了吗?这种事情你也敢骗我?”

莫双杰的话如同一个重磅炸弹,狠狠砸到暖暖心上,她猛然想起来!林逸文误会有什么关系,他不是龚越廷啊!想要解释的话就这么吞进肚子里。

暖暖摆摆手,对莫双杰道:“他不是龚大哥,他是林逸文。”

“那林逸文不就是龚越廷,龚越廷不就是林逸文嘛!他之前出任务的时候也用过林逸文这个名字啊,你跟我说过的!难道他死的消息,也是为了任务才骗我的?”莫双杰毛躁地摸摸头,丈二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说看!”

暖暖尴尬地对林逸文笑笑,“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这是我的好朋友,莫双杰。莫哥哥,他是林逸文,不是你记忆中的他,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具体回头跟你说。”暖暖私下对莫双杰说着,不想他失态,应付眼前的再说。

“你好。”林逸文点点头,眼前的胖子怎么看都没有他一半的俊逸,暖暖怎么可能会喜欢他!提高的心落了一半!

莫双杰半信半疑,当下唯有选择暂时听信暖暖,乖乖地伸出手与他相握。

“对了,你怎么突然过来?”暖暖心生疑虑,他们不久前一起喝完咖啡,按理说,他们没什么理由这么快就再次见面。突然暖暖脑中灵光一闪,“啊!你是不是要拿回你的证件?”

证件?林逸文扬眉,他差点忘记有这一渣,正好,以后见面就有适合的理由了!

林逸文正要摇头说不是,暖暖忽然抱歉地道:“不好意思,你的证件我收在家里了,改天我给你送过去吧!真不好意思,没道理的就把你重要的东西给收了这些天。”

她的见外和客套,同样令林逸文不适。他悲哀地发现,他在她心中真的不是很重要,除了证件和与她的老公同样的外貌外,他们真就没有交集!

“你误会了,我过来是要还你手机的。”林逸文掏出口袋里的白­色­手机,“你漏在咖啡厅。”

暖暖恍然大悟,笑笑,不好意思地接过来,“谢谢你。”

“至于证件,反正我近来不怎么用到,你什么时候还都可以。”林逸文表现得闲闲的,仿佛不拿身份证明当一回事。

“那怎么能行!要不忙完这两天,我给你送回去,到时候打你的电话,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暖暖坚持道,既然人不是他,执着也没用。扣留了证件也是徒劳,人和心都不在她这儿,她真的很傻,做这些无用功。

“好吧。”林逸文笑着点点头,“那你忙,我回去了。”

“我送你。”暖暖上前两步。

“不用,你有客人在。”林逸文对莫双杰点点头,面上没有异样,淡淡地笑着,可眸底的黑是那般的幽暗。

------题外话------

看着许三多守着没有人的钢七连,想起大学毕业时自己守着的空空如也的宿舍。因怀念和室友的离去而哭泣,关于重情的这一点,我和他是那么的相似!

145别人的爱情

( 待林逸文走远,莫双杰不忘愤愤然道,“看那眼神样儿,不是那军人才有假!那清高的姿态跟以前一样,就只会鄙视我!”

暖暖怔愣好半晌,呆呆地转向莫双杰,“你也认为是他吗?”

这下轮到莫双杰愣住,“不会真不是他吧?”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长相相同的两个陌生人!没有血缘关系,这是不可能的啊!尽管有亿亿万分之一的可能,但那既然是亿亿万分之一,就根本不可能嘛!

眼瞅着暖暖趴着办公桌上,抓狂地扒拉头发,这是她极其烦躁时常做的动作。ww莫双杰这才迟钝地察觉到暖暖的心伤,原来她仍未从龚越廷不在世的事情中走出来过!

“你还好吧?”他以为自己算倒霉的,去一趟新加坡出差,就被一个猛男误导了他的­性­取向,从此不爱美女只爱男人!当他爱上他的时候,他却突然消失不见,害他一顿好找!他千里迢迢来到a市,好不容易找到他任职的公司,却发现他请长假。无书不巧,他无意中发现这正是暖暖所在的公司,他以为好运再次降临,他满怀欢喜地来,以为有暖暖帮忙,终于有门路能抓住他,暖暖却遇上烦心事!

“还行。”暖暖微微笑着,撩拨几下额前的刘海,咬咬­唇­,下定决心道:“最艰难的时候过去了,我要开始新的生活。”

尽管她表现坚决,但神情着难掩失落,莫双杰心里难以置信,嘴里斟酌言词,“你的意思是,他死了之后,你一直活在过去。”

“也许我不该沉迷于过去,相信他们的话,接受他不在世的事实。”暖暖说着说着,眼眶一下子温润,清亮的眼眸浸满水莹莹的水光。突如其来的感­性­,连她都猝不防及。她只好一手抚额遮住面容,在莫双杰眼里,更觉得她头痛疲惫。

“我真的不敢相信他永远离我而去!我一直坚信他的失踪是有苦衷的!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以为就是他了!是因为他忘记过去所有的一切,才不能回来找我!可是所有的人都说不是,甚至包括他自己!”

泪水从细白的指缝泌出来,滑落稚­嫩­的手背,手遮住的地方必然泪流满面!

莫双杰欲言又止,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她。ww他想过她如今的生活状态,怎么着也该平静下来才是,没想到她的悲伤是那么的漫长!爱得越深,痛得越久!暖暖她真的爱惨那个清冷的军人!

虽然他一向不喜欢当兵的,不过并不是真正讨厌他,他在暖暖面临失去母亲的最痛苦的时候,时时刻刻守候在她身边,把暖暖照顾得妥妥帖帖,他曾经那股子不满早作烟消云散。得知暖暖愿意陪他去a市时,他也送上祝福。然而谁也想不到事情的最后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暖暖孑然一身,生活一点都没有预想中的幸福!

“暖暖,别再难过了,放下吧!试着放下,开始可能很难,但日子久了,总能淡忘的,也就不那么痛了。”莫双杰嘴里说着安慰的话,可是自己都觉得言辞过于拙劣。一个人痛到深处时,光凭语言又怎能抚平?生离死别,作为旁观者看着时,已深感唏嘘,而唯有身陷局中,方深切体会到椎心刺骨的痛!情到深处,痛彻心扉,这就是爱的代价!

暖暖吸吸鼻子,接过莫双杰递过来的纸巾,掩面擦拭。当手放下来时,仍是那一张天生俏丽清新的­干­净面容。除了眼睛微红,暖暖抿嘴一笑,尽管笑意不达眼底,可­唇­角两边的梨涡浅浅,怎么看也是天然带笑。人家不怒自威,她是不笑自笑,所以与别人相处时,总显亲近,没架子。

“我没事了,你放心,我每天吃好睡好工作好。”暖暖很快平静下来,她也是突然冲动,莫双杰是她最熟悉的哥们,情绪的倾泻似乎找到了突破口,所以有刚才这么一着。

“对了,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刚才他来,你就没有继续说下去。我想,你是不是爱上一个男人了?”

暖暖迟疑地揣测着问,心里也没底,不过除了这一点,还能有多大的事儿?

这次换到莫双杰摸摸鼻子,他清清嗓子,吞吞吐吐的磨蹭了一会儿,“你们公司是不是有一个叫时俊的职员?”

暖暖想了一下,点点头,“确实有一个,他是我们设计部总监。你找他吗?不过你来也见不着他,他回老家探亲,听说是因为老母亲病了,所以请了半个月的长假。”

“那他老家在哪里?你有没有他的地址?”莫双杰激动难以自抑,他站起身,一张小肥脸都写满希望和高兴,“能把他家的地址给我吗?”

“你要我泄露员工的信息给你喔?这有违公司规矩!”暖暖眼神觑觑莫双杰,本身想试探他的决心,没想到莫双杰已经快凑到她这边。

莫双杰的整个上身几乎要趴到办公桌,可怜兮兮地祈求她,“你就给我吧!我本来跟他好好的,好不容易感情发展顺利,他突然跟我说分手。人死也要瞑目吧,我就这么被他落下的一句话给甩了,你说我能甘心吗?我不能!他凭什么甩我!当时在新加坡的时候还是他先追求我的!本来我喜欢女人来着,是他对我死缠烂打!你知道要我接受男男恋有多难吗?这掰直也需要极大的勇气好不好!等到我好不容易接受男男恋,他居然跟我说,他要和我分手,理由是­性­格不合!他妈的!刚开始的时候怎么就不说­性­格不合!等我一头栽进去他才冒出这么一句不着村不着店的话!分明是有心摆我一道!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向他问个清楚!”

暖暖听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她舔舔­唇­,原来莫双杰身上也会有那么强烈的怨气!

“暖暖,你一定要帮我!把他的地址给我,不亲自去问个明白,我咽不下这口气!”

莫双杰步步相逼,暖暖如同小­鸡­啄米,连连点头,“行,行行,你冷静,我现在就去调他的资料过来。你稍安勿躁,先喝杯茶。”

暖暖立即按向办公桌的固话,要秘书立刻拿资料过来。

莫双杰见暖暖亲自下达通知过后,满意地点点头,“太好了,谢谢你,暖暖!”

暖暖苦着脸笑道:“咱俩什么关系呀!永远不用说谢谢。”

“行,我不会忘记你帮过我的事情。暖暖,有什么困难,你记得跟我说,只要我能帮忙的,一定会帮!”莫双杰兴奋起来,什么承诺都脱口而出。

“你一直都有在帮我,我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必太放在心上。”暖暖心中反而咯噔一声,这点小事就高兴成这样子,这个时俊在他心目中该有多重要,已经不言而喻!暖暖暗自思量,回忆起时俊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搭调呢?也许她还不能完全习惯莫双杰同­性­恋的事实!

“莫哥哥。”暖暖想了一下,还是问道:“你真心喜欢他呀?难道你想和他结婚?”

莫双杰已经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和盘托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的确是这么想的,这一生就跟他过!本来我们之前说好,要一起到荷兰注册结婚。”

“那就意味着,你这趟成功的 ...

(话,我很有可能多出一个姐夫。”暖暖的小心肝颤抖,不是大嫂,额,是姐夫么!

莫双杰点头,“你说过不介意的。”

暖暖耸耸肩,立刻表明态度,眼睛带着笑意,“我当然不介意!只要你能幸福,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既然真心爱他,就好好的把他追到手,这个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人,但愿意真心许诺,对你一辈子好的人,就只有这么一个!永远不要给自己有失去他的机会,好好珍惜吧!”

暖暖深有感触,龚越廷离开后,她无数次猜想,只要他还在,还活着,还陪在她身边,就算他变成一只蚊子,或者只余魂魄,回来找她,她也愿意和他在一起。

这时她的秘书进来,“暖特助,这是时俊的入职资料。”

“好,谢了,你先出去忙吧。”

暖暖吩咐一声过后,翻了翻,在他的简历上很容易就找到家庭地址一栏。“喏,在这儿,我给你抄下来。”

莫双杰接过暖暖递过来的地址,满心欢喜地起身,“暖暖,回来后,我们请你吃饭。”

“好啦,看你迫不及待的抓急模样,赶紧去吧。”暖暖挥挥手,让他走。

办公室静下来,暖暖一想到莫双杰突然化身为同­性­恋的事实,心中依然不能全然的平静以对。倒不是嫌恶,她纯粹只是感觉新奇和诧异,这种诧异直到莫双杰注册结婚,她依然不能回过神。

正好这时,秘书再次送上一叠文件。面对堆积如山的文件,暖暖苦笑不迭,再联想到因为男人而赖在医院不肯出院的龚乐江,暖暖忽然感到万分怅然,近来身边重要的人似乎都为情所困。

她的情已然远去,而别人的情接踵而来。也许她的情爱来得早来得快,所以消逝得也快。但愿乐江和莫哥哥能获得人生的幸福,不要像她如此的命途坎坷!

146莫双杰的寻爱之旅

( 莫双杰连夜搭上末班飞机,降落到一个他不曾到过的城市,接着改乘火车,下了火车后,还要再搭当地的摩托车,辗转到达古老城镇的时候,已经日出时分。

当他看见潺潺而流的溪水中央驻立了几百年的一蹲蹲石桥时,莫双杰浮躁的心忽然间沉静下来,匆忙而来的他不用花费任何力气,很自然就入乡随俗,漫着与当地人相同频率的步伐。

一脚脚踩过石蹲桥,温馨的日出洒落身体,似乎自己也成为夕阳的一部分。莫双杰遥望东边日出,红彤彤的蛋黄,余光尽染大地,连同它身边轻舒漫卷的云朵,亦似身着红装的彩蝶,正随着和风翩翩起舞。

莫双杰不曾留意过那么美丽的日出,他自小生活在发展中城市,工作后往来的都是一些国际化的大都市。伫立在眼前的这座古老的城镇,有属于它的沧桑。

物产不丰富,商业不繁荣,但它拥有其它城市所没有的历史遗迹,古老的城墙、小巷交错的青石路、幽幽的水巷、瘦瘦的乌篷船……每年吸引数不胜数的游客。生活在这块地方的人,算不得贫穷,安逸、富足,是当地居民最常见的生活现状,如果没有雄心壮志,甘于现状,这里倒是一个平安养老的好地方。

没有都市的浮夸,没有乡村的贫穷,每天迎来各式各样的外来文化,却没有办法影响到这座城镇的生活习惯。

这里的街道四通八达,门牌经常错开,莫双杰兜兜转转找了好一会儿,仍找不到时俊的老家。一大早的,不见几个人,重新走出大街边时,他看见有几位中年­妇­女在河边洗衣服,用的不是洗衣机,倒是十几年前的旧法子,衣服摊平在石板上,洒落洗衣粉,使劲搓洗。

“阿姨,你们好,我想请问,你们知道时俊家怎么走吗?”莫双杰努力挤出一个喜感的笑容,三位阿姨齐刷刷朝他看来,同样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使均?水尼?八任使。”(时俊?谁呢?不认识。)其中一个阿姨­操­着一口当地口音,说着莫双杰听不懂的话。

莫双杰摸摸头,有些着急,“时俊!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时俊的人?”

另一个头发及耳的阿姨,发顶还用红头绳扎着一条小辫子,语言快速地用什么话跟这个阿姨说了句什么,然后望着莫双杰,“小伙子找的是东村的时俊吧?我认识,他上星期回来了,还给我家捎了许多城里好吃的东西。我是他大姑妈,你是他朋友吗?”

大姑妈!莫双杰细小的眼睛一亮,那么一条小缝隙,在这一刻却黑黑亮亮的,迸发出明亮的黑泽,想不到一来就遇上时俊的亲戚。必须要表现良好!莫双杰立即扯扯身上的衣服,胡乱整理了几下,自觉整洁端庄,他的小肥脸堆满笑容,亲切到不得了,“大姑妈好啊!我是时俊非常要好的朋友,跟亲兄弟一样!你能带我去见他吗?我听说伯母得了重病,特意来看望。”

“好,好。”大姑妈回头用当地话对另两位同伴说了些什么,莫双杰也听不太懂,反正大姑妈让他跟着走,他就乐颠颠地跟。ww

“我们当地的一些人听不懂你们的话,我经常在景点里卖门票,听多了才能听懂你们的腔调。你来得正好,碰见我。时俊的妈在城镇的人民医院,我让家里的老伴开车送你过去。”

于是乎,莫双杰把行李放在大姑妈家,坐着大姑丈的摩托车去城镇。

大姑丈年轻时有一次参加篮球比赛,掉了一颗门牙,说话有点漏缝。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只有时俊的母亲一个人,老人家平时醒得早,他们开了三十分钟的摩托车,来到的时候,老人家正坐在床上看报纸。

“使均他娘,使均的棚尤赖堪尼。”(时俊他娘,时俊的朋友来看你)大姑丈咧着没门牙的嘴,一个劲儿地笑。他家开有一间小食店,专做游客生意,得赶回去开业,跟时俊的母亲打过招呼就留下莫双杰一个人。

“伯母好。”莫双杰肥呼呼的脸虽­肉­­肉­的,可并不大块头,五官­精­致,加上胖得均匀,一点都不难看,稍显可爱。

“你好,小伙子,过来坐吧。”时俊的母亲立即笑着招手,“阿俊他出去给我买早餐了,很快回来。对了,给你倒杯水喝。”

时俊的母亲作势就要起身给他倒水,莫双杰慌忙走去拿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你身体不好,哪能让你替我装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时俊的母亲只是两鬓染了白发,其它头发仍是黑­色­的,一口普通话也是纯正的北京腔调,看起来比他见过的三位大婶都要气质高贵淡雅。

“你专程来看阿俊的?”

面对时俊的母亲寻常的一句问话,莫双杰却涌起丝丝惭愧,“我,我主要是来这边旅游的,知道时俊老家在这里,正好听说他回来,所以就来看看他。我主要是来这边玩玩的,这里风景特好,又是历史名城。”他猛然意识到,若是伯母知道他和时俊是那种关系,她会用俗世的眼光看待他们,鄙夷他们吗?

“哟,阿俊回来啦!”说话间,时俊的母亲忽地看向门口,“你朋友阿杰来看你了。”

莫双杰猛然起身,一双手不知打哪儿放,眼睁睁地看着停在门口的那个心心念念的男人。

时俊不像莫双杰悲催的身材,颇为硬朗,五官方正,此外有一个比较明显的特征就是他的眉间总会自然而然轻蹙,使他看起来整天宛如一副苦大仇心的苦行僧!当他突然间看见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时,脚步都停滞。

一时间,他简直不敢置信,眼睛眨了又眨,确认是莫双杰无疑!

“还呆站着­干­嘛,快过来招待你的朋友。”

时俊的母亲微微责怪迟钝的儿子,没有察觉到二人怪异的气流,很快就乐呵呵地招待莫双杰,给他介绍这里的著名景点,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拍照最好看。

凭着一张喜感的面庞,莫双杰非常容易讨人喜欢,很快就得到时俊的母亲的好感。于是乎,三言两语间,一来一往,经常能听到时俊的母亲和莫双杰的哈哈的欢笑声。

“没想到阿俊那么闷,还能有你这么好玩的朋友。”时俊的母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对了,人家大老远的从a市过来,这些天,你就带阿杰去好好玩玩。”

“可是你身体不舒服,我要照顾你!”时俊说起母亲的病,眉头蹙得更紧凑。

“行了,行了,这里有医生护士,你每天在我眼皮底下晃来晃去,我都看腻了,快去吧。一有事,我会叫丽婉来帮我,你可千万别怠慢朋友!不然,我饶不了你。”

时俊的母亲二话不说赶着时俊陪莫双杰,莫双杰笑得见牙不见眼,心里闪过得逞的快意。

母亲的话不能不听,时俊只好道:“妈,你吃完早餐好好休息,我很快回来看你。”想到莫双杰一定有话跟他说,看来不给他一个解释,他是不会离开的。

“别那么快回来,这里景点多,好好去玩玩,这些天你都在忙我生病的事,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散散心。”

时俊的母亲都发 ...

(话了,莫双杰与时俊孤男寡男相处就变成天经地义。估计时俊的母亲作梦都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男男相恋的特殊关系。

走在青石板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凉亭和潺潺的溪水,莫双杰和时俊沉默得够久的!

再不能拖延下去,既然过时俊不开口,那就由他来吧!莫双杰不死心,“说吧,理由是什么?”他极具喜感的脸板起来,实在不显严肃,细小的眼睛灵活得很,怎么看都不像恶人。

时俊低着头,脚尖划着地面,一圈又一圈,仿佛要把自己钻进圈圈里去,就不用面临两难的抉择。

“喂,磨蹭什么!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爽快点!”莫双杰实在耐不过他的优柔寡断,一把扯过他,“别一句分手就把我打发掉,我不是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小狗!”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时俊突然抬头,目光痛苦,道:“可是你看到,我妈,她那个样子……”

“这跟伯母有什么关系!”莫双杰吼道:“你是你!伯母是伯母!”

“我妈老了。”时俊语气幽幽,背过向,遥望远处的高山,那里云雾缭绕,“她是中学教师,年轻的时候来这里旅游,认识了我的父亲,从此就在这里落地生根。我爸早逝,这些年来她一个人肩负起照顾我的责任。到了今天,她年纪大了,还得了胃癌晚期,没多少日子能活。她想抱孙子,想要我和邻家的女儿结婚。万一她知道我喜欢男人,一定会很难过,我不能让她知道。”

莫双杰心中咯噔一声,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擢穿他的心脏。不能生孩子!不能为他们家添丁!伯母不接受!这就是他要分手的理由!本来心里存在的一丝丝同情,也烟消云散。

“可那些你之前就知道啊!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开始呢?”莫双杰真想一个拳头挥过去,将他揍得面目全非,从此两人是路人!

“我也是情不自禁!在新加坡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纯净的笑容,身上没有一丝丝算计,似乎跟你在一起就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时俊愧不自抑,连头都一直低垂,没脸面对莫双杰,他也深深地认为自己是个不要脸的负心人!伤了莫双杰的心!

“我问你,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莫双杰深吸一口气,身侧的手无声紧握成拳。

时俊低着脑袋,没有说不,也没有说是,脑袋都没有轻点一下。

莫双杰忍无可忍,直接挥出他人生中无数拳头中的最狠最绝的一个拳头,吼出这么一句:“你个窝囊废!”

时俊被狠狠击倒,莫双杰揍得太用力,时俊的额头正好撞到墙上,额头泌出血。可这些他都顾不得,他只是看着莫双杰甩头离去,那脚步飞快。

他想看多一会儿,再看多一会儿,莫双杰,尽管他是个男子,可是他爱他啊!为什么命运要这么残酷!他最想要的,最爱的,注定要失去!时俊默默地看着,嘴­唇­微微抖动。

没有发出声音,看着那嘴型,正说着这么一句话。

你可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愿意和你分享,包括我的­性­命。

莫双杰毫不留恋地走,在时俊看不见的地方泪流满面。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二人再没相见之日。他不是不想回头,但那高傲的自尊心不能让他看见他为他哭泣!

------题外话------

暗恋了你十年

终于,你的容颜渐渐模糊

然而,为何仍无法爱上别人

我,真的放下你了吗

班上最沉默的女孩

你可有那么一刻

想起过她

——阿续

147穿帮

( “哎,你最近感情发展顺利吗?”龚乐江一边嗑着瓜子壳,一边不忘八卦。

“我有什么感情发展的?每天在公司里替你卖命,你记得回去给我加薪就行了。”

暖暖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还在搓着手指,就因为龚大小姐想吃零食,所以她必须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跑去超市,一阵疯狂的扫货后,再两只手提上来。零食太多太重,以致手指一道道红­色­的勒痕。

“我的不就是你的!你要真想要公司,我拱手让给一你!”

龚乐江随口说道,她那潇洒的个­性­,着实非常讨厌做商人,行业里的勾心斗角、斤斤计较不说,还得挖空心思做设计、出方案,千方百计得到投资方的青睐。在她看来,就是苦逼的命!她倒宁愿打工,受一些气,也不想背负那么沉重的包袱。

暖暖早习惯她的疯言疯语,当下也不与她计较,“对了,陈重列呢?他不是答应每天过来照顾你的吗?为什么还需要我给你做苦力?”

“你说那傢伙呀?他说公司里有事确实走不开,得回去两天。而且他不许我吃这些没营养的零食,所以,我闲得无聊,嘴馋得厉害,就等你的零食啰。”龚乐江一副女王享受相,暖暖瞧在眼里,心中的愤愤不平愈演愈烈。

“龚乐江同志!你看看!”暖暖把脸蛋凑过去,眼睛定定地瞧她,等待她落网。

“突然挨这么近,要我看什么呀?”龚乐江丢掉瓜子壳,真的认真看起来,正经八道地点头,“鹅蛋脸非常漂亮,皮肤又白又滑,眼睫毛也是又长又翘又浓密,说起来,你到底是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

暖暖白她一眼,跟她说话,真是白费力气,“我是要你看看我的眼睛底下的黑眼圈,你不在公司,我就憔悴成这个样子,你忍心不回去分担我的工作!我拜托你!回来帮帮忙!”她把俩人的工作都做了,就算她是机器人,也快要受不了!

“暖暖,问你个事,你之前不是说林逸文就是我哥嘛!”龚乐江坐直身体,“我呢,没跟你说过我的看法吧?”龚乐江跟人­精­似的,立即转移话题,暖暖的死­茓­,她最懂!一句话就轻易抓住暖暖的痛处!

暖暖心中一动,转念一想,又把蠢蠢欲动的心念压下去,装作不以为意地轻应了一声:“嗯。”

“我不怕跟你说,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他就是我哥!可是接着看下去,我也迟疑了,因为他老在笑。你以前有见我哥那么爱笑的吗?以前我哥老装酷,可真到笑的时候,就真心在笑,哪像林逸文和季琛笑得那么假!我哥向来正义,最讨厌虚假和犯罪,他也知道社会上的虚假,所以坚定不移地当兵!可是光是这一点,也不能说明他不是我哥,虽然我找了一大堆理由可以说明他不是我哥,可有一点,无论我怎么说服自己,都无法压制那种感觉。”

暖暖缓缓掀高眼帘看她,心中一跳一跳的,“什么感觉?”

“他就是我那个爱耍酷的亲哥哥!”龚乐江一字一句毫不犹豫道,“我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感觉,这也许是一种骨­肉­相连的特殊感觉。”

“你也这么认为!”暖暖没有了最开始的冲动,嘴角浅浅的,“我也是!就算我一千一万次告诉自己,他不是我爱的那个男人。可是,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往那方面想,乐江,你说,我是不是心理有病?”

“你没病!为了证明我们的感觉是不是正确的,我们就多跟他接触,了解他,事情到底是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龚乐江总是比暖暖要开朗,对生活充满希望。

“对了,林逸文前天来看我,当然目的是找陈重列,我看他心不在焉的,也许来我这儿是为了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你。”

嗯?暖暖见乐江笑得贼贼的,不以为然地挑挑眉,“怎么可能!他恨不得甩开我,别再拿龚大哥的事情缠着他。”

“我不会看错的!我纵横情场好几年,连陈重列都会栽到我手里!我留意到他每次看你的眼神都闪闪发光,就像一只黑猫见到老鼠,特别有爱。你等着瞧,对你肯定有意思!”

暖暖嘴角抽搐,事情能用老鼠遇着猫来形容的么?不过,“你真的觉得他对我有好感?”暖暖狐疑地吞吞唾沫。

龚乐江连连点头,手中打了一个响指,“绝对滴!相信我没错!你可以借着他的好感,接近他,查查他的底细。关于他是那家养子这件事,我总觉得奇怪,非常奇怪!而且我也相信,世界上不会无缘无故的同时存在两个相貌相同的人!”

暖暖秀眉轻蹙,迟疑不决。

“怎么,你害怕了?”龚乐江问。

暖暖诚实地点点头,“害怕!每次我抱着希望,迎来的无一例外全是失望!我害怕失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你现在告诉我,害我好不容易掐灭的希望,又开始死灰复燃!我不知道,相信你以后,要是再迎面而来的是失望时,我还能不能承受得住?”

龚乐江一把握住暖暖的手,“我知道你很勇敢,坚强!你一直像一个男人那样抗起一个单亲家庭,却比任何女人都出落得漂亮!要不然我哥也看不上你。暖暖,我有预感,值得一试。你心里是喜欢他的,对不对?”

暖暖赶紧表明心迹,“我喜欢的人是龚大哥!除了他,我不会喜欢任何人,谁都不能取代他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可我觉得,就算是林逸文,你还是喜欢的。抛开他是不是我哥的事情不说,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也喜欢他的对不对?”龚乐江咬着瓜子­肉­,接着继续第二颗瓜子,嗑的一声,把气氛全破坏掉。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暖暖眉间深锁,“我怎么觉得,你把事情弄得越来越复杂化。”

“哪里复杂化?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们互相不讨厌,就相处试试看罢,到最后发现他真是我哥,那就皆大欢喜。要他不是我哥,如果你喜欢上他的话,也可以的嘛。”龚乐江非常的胸怀广大,把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全替暖暖想好了。

暖暖陷入深思,她心里正进行强烈的冲撞。再来一次?接近林逸文,探查他的身世?借口倒是有,这些天她都忙得很,没时间把证件还给他。如果他不讨厌她的话,二人可以做朋友,一来一往,就能互相了解,他是不是龚越廷,日子一久就昭然若揭。

“反正你都不死心,再试一次又何妨?”龚乐江再加一把火,“昨天我和爷爷通过电话,把事情都跟爷爷说过一遍,爷爷很在意!他跟我们有一样的想法,既然那人跟哥长得一模一样,那就很有可能就是本人!也许当中有什么变故,我们没了解到而已。爷爷说了,下个星期会回家,到时候你就真正约他出来。到时候,他是真是假,绝对逃不过爷爷的金星火眼!”

龚乐江不愧是ceo,三言两语就把暖暖的犹豫打散,给她加油打气,顺利挑起她心底的想法。

暖暖­干­脆地抬头,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好!我按照你的话去做!”

“不过在此 ...

(之前,你得跟人家搞好关系,否则冒冒然把人带回家,像你之前跟我说的那样,把事情搞砸就不好了。”龚乐江不忘提醒,“我的意思是,私底下,你们保持良好的朋友关系还是必需的,毕竟那家是国际上的一个大家族,黑白两道都混得风生水起,怎么着都有好处。”

“嗯,好吧。”

暖暖捏紧粉拳,这一次,一定要事情水落石出,真不是的话,那她真该要彻底死心了……

“对了,我一直想问,陈重列是你一直喜欢的那个男人吗?你的初恋?”

龚乐江挑挑眉,“拜托,我有那么花心吗?他就是我心中一直深爱的男人,毋庸置疑!”

“可是我忽然想起你以前跟我描述过他的样子,厚重

的眼镜,喜欢文言文,咳咳,老实说,我倒觉得他像一头暴龙。”

龚乐江扁扁嘴,“什么嘛,季琛都变了,就不许我的重列改头换面!况且,他是知名杂志编辑,自己还写小说呢!”

面对龚乐江的自豪,暖暖瞪大眼睛,没法遏制内心的惊叹:不会吧!

龚乐江瞧暖暖的小样,眼神警告,“嗯?”

“许!没说不许!陈重列现在挺好的。可我还得劝你,我觉得你对陈重列,偶尔还是要给些甜头的,说实话,你经常踩扁人家,让人家怎么想?我也不怎么看得过眼。男人嘛,都爱面子,特别是在外人面前,不要求你小鸟依人,可最起码要给他尊重,在外头给足面子,保证在家里怎么宠你都行。”

“哈,结过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这算是你和我哥在一起总结出来的经验吗?好,我听你的,我……也许真的要改。”

龚乐江好好的,说着说头突然就黯然,她长叹一口气,“这就是以前他甩我的理由!你真的是见缝Сhā针!可是,我也不想的呀,你看我会对谁那样嘛?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看到他,就想用那种态度对他,想要他多重视我一点,多关注我一点,了解我的想法,而不是每次一看见我,都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我也想对他好一点,可是你也看见了,他每次见到我就握拳,那个拳头我知道他不会落到我身上,可连你看着也会惊悚吧!哎呀!我烦死了,可我就是喜欢他!这么多年,我还是喜欢他!我是犯贱!他是我无论怎么都逃不出桎梏!暖暖,我能怎么办?我都快绝望了!我只想要他爱我,可我不得其法,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拖着……呜呜……”

“你,你没事吧?我就说你几句,你怎么就这么感触。”这下子没有丝毫造假的成分,龚乐江涕泪交加,扯着暖暖的衣角,在那里抹。

“呜呜……死陈重列,他怎么就不懂我的心!我对他粗暴怎么了?不就是强势一点点嘛,不就是不够温柔嘛,被别人说吃软饭怎么了!我还特别想吃软饭都吃不上!要我是男人,有一个比我强,比我­棒­,比我钱多的女人爱我,我求之不得呢!还能少奋斗二十年!呜呜……就他最笨!呜呜……我那么爱他,为了他,在医院里装病,一装就要装一个月,你以为我愿意装呀,每天闻着药水味,闷都闷死了,还剩下十天呢……呜呜……”

因为暖暖善良温柔,龚乐江最放心在她跟前哭,就算眼泪鼻涕流了她一身,暖暖也不会像别的矜贵的女人那样嫌弃她。

这就是你心里的苦么!藏了这么多年,哭吧!爱而不得的苦,是一杯苦酒,苦涩却又迷醉其中不可自拔。暖暖抱着她,摸着她的短毛发,无声地叹气。

就在龚乐江呜咽哭泣时,暖暖眼尖,发现病房的门裂开一条巴掌大的缝隙,暖暖立即被那青筋爆突的拳头吸引住眼球,目光再往上移,陈重列五官鲜明的轮廓,把暖暖惊到!

完了!

“完了,完了。”暖暖震在当场,嘴里重复着这句。

“什么完了!我不就哭几声嘛,人家还没哭完呢,你还不让我哭啊!”龚乐江吸吸鼻子,甩开暖暖的衣角,指控道:“情绪都被你吓跑了,哭不出来。”

暖暖面有难­色­地看着她,有些难以启齿,“我看你有得哭的,因为刚才陈重列就在外面,估计把你的话全听见。光是你骗他住院的事,也足够你哭的。”

“什么!”龚乐江一声惊呼震天!“快去追啊!”

“喔,喔。”暖暖愣愣地看着乐江动作灵活地汲着拖鞋,像个疯婆子的狂冲出去。

暖暖呆呆的跟着跑出去,可两个一逃一追的男女都是运动健将,暖暖跟了一会儿就落下一大截距离,跟着跟着,不但陈重列的影子都没看见,就连龚乐江都消失在眼前。

“啊!”

暖暖无语地低头盯着高跟鞋,跑不快就跑不快,为毛还要拐她的脚!天杀的!谁发明的高跟鞋!

148撒谎的代价

( 暖暖试着走两步,轻轻一掂右脚。

“嘶!”

暖暖倒抽一口凉气。看来这下子,龚乐江不用住院,倒轮到她了!

“你的脚伤到了,别乱动。”

暖暖心中剧震,浑身一僵,感觉到被他扶住的手臂也要颤抖起来。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暖暖眼睛晶亮,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我和阿列一起过来,他听到你们的话,像一头发狂的狮子跑了出去,龚小姐能不能追上还很难说。我想这一时半会,他们也回不来。”

林逸文低眸看了暖暖一眼,就半蹲下来,一点都不嫌弃地捧起她的脚踝看了看,“还好这里是医院,也不用来回折腾,我送你上去。”

“你们全听到了吗?”暖暖记挂着龚乐江,难得乐江肯费尽心思去追求一个男人,她怎能不在意,脚上的痛还没有顾着就不忘问。

“嗯,重点是龚小姐装病的事令阿列大受打击。”林逸文起身,“好了,他们的事,你管不了那么多,先管好你自己的伤吧,我看要上去检查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希望不是,伤骨头要很久才能痊愈,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喂!你­干­什么?!

身体凌空而起,暖暖好一阵惊呼!

”不抱你回去,难道你要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回去?“林逸文毫不费力就抱起她,手感跟预料中一样的轻盈。要是他的女人,他一定好好给她补补,这么瘦,怎么行!

手里抱着她,隔着衣物轻拥,贴得这么近,鼻尖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味。这般淡雅的清香,宛如醉人的甘醇美酒,给予他嗅觉极大的享受。一个女人身上淡雅的清香,总会令男人深深着迷,暗地里回味无穷。

不知不觉间,他放慢脚步,心神恍惚,忽然很想就这么软玉温香抱满怀,永远走下去……

暖暖看着他刚毅适中的下颔,那熟悉的喉结轻轻滚动。曾几何时,龚越廷也曾经怜惜而珍重地拥抱着她,用他一身的清风将她包围,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俩人,谁都闯不进来。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此生能有一个视她如珠如宝的男人,她的人生已然完满,再无所求!

脚上的痛消失不见,她琉璃的黑眼珠渐渐地失神,她缓缓探手,轻轻抚向他完美的侧脸,”是你吗?“

林逸文神­色­一僵,低头看她,骤见她迷茫而悲伤的神情,目光一片复杂,没有拆穿她的心不在焉,而是转瞬间轻轻一笑,”很痛吧,你忍一忍,我们很快就到了。“

暖暖眼眶一湿,她用力眨了又眨,强行忍住奔涌的热流,她颇为疲倦地把脑袋紧贴他硬朗结实的胸膛,这里跟从前一样的富有安全感。她微闭双眼,眷恋地蹭蹭脑袋,就算是假的,也请让她暂时歇息,当作他曾经回来过。

林逸文察觉到她小小的依恋,­唇­角在他没有留意的时候微微翘起来,内心窃喜。

时间过得太快,发顶感受到他的下颔轻轻颤动,暖暖听见他轻柔的声音在说:”到了。“

林逸文把她小心翼翼地平放到病床上,急忙叫来医生。

”她的脚怎么样?严重吗?“林逸文见老医生检查过暖暖的脚,不待他开口就率先询问。

替暖暖治病的是一位老年的骨科医生,他的老眼透过老花镜,也许天­性­不爱笑,抿着嘴很严肃地看了林逸文一眼,”小伤,不碍事。“

然后老医生手中的钢笔就刷刷刷地画出龙飞凤舞的几行字,林逸文接过来也看不清老大夫的狂草,”她有没有伤到骨头?要不要拍片确定一下?“

老医生白了林逸文一眼,对他质疑自己的医术颇为不满,白眉轻蹙,语气平淡如冰,”我说的小伤就是没伤到骨头,先在这里冰敷二十分钟,然后再敷一些药。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都要注意休息,平常可以用中草药熏洗,活血止痛散效果就更好。“

”那她需要住院吗?“林逸文锲而不舍地追问,瞧见他忙别事的态度,眼神锐利。

老医生扶扶老花眼镜,不耐烦地抬眼看他,”不需要。“心想,一点小伤跟个老妈子似的问来问去,他的重要论文都还没有完成,愣要耐着­性­子听他吱吱歪歪。

”可是……“林逸文正要再说什么。

暖暖突然叫道:”林先生,我不喜欢呆在医院,等我敷完,我们就走吧。“

林逸文看了暖暖一眼,最终点点头,”好吧。“

”很痛吗?“

暖暖正在冰敷,林逸文在一旁看着,低声问。

暖暖摇摇头,”好多了。嗯,你要是忙就先回去吧,医生说没伤到骨头,我一个人可以的。“

”没事,我今天休息。虽说没伤到骨头,可医生说了已经伤到软组织,留下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林逸文说完,暖暖没有硬拒绝他的关心,只是忽然间沉默下来,寂寥的气息像­肉­眼看不见的粒子,在两人之间徘徊。

良久,默然的林逸文忽然开口,”我希望,我们以后能常往来,我非常愿意和你做朋友。“

暖暖愕然,立即看向他的脸,当对上他温柔如夕阳的浅笑时,心怦然作响,那笑容如熏染了春日里氤氲的霞光,令她怎么都移不开眼睛。

”我,我也非常愿意和你交朋友。“暖暖差点结结巴巴的,她咬了咬­唇­,不明白这样的紧张从何而来。

林逸文释然地笑开来,然后随意地说一些话题,包括他来到这里看见的人和事,健谈得仿佛真的当她是极好的朋友。

暖暖在护士的帮助下,拖着缠满纱布的小脚,就要一瘸一拐地出去。

林逸文作势弯下腰,就要抱她起身。

”等一下。“暖暖伸手推开他。

”怎么?“林逸文挑挑眉,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暖暖微微一笑,”我走着就可以,也许你能帮忙扶着我。“当躺在他怀里时,她的脑袋会产生一种错觉,失控地幻想着,抱着他的人就是龚越廷!那种像吸食鸦片的瘾头,想要跟着他永远走下去的渴望……一旦染上,她会不会做出失态的事情来也未可知。所以在那之前,她不能!

”为什么?我抱着你走不是更快吗?“林逸文摇头失笑,以为她在介意男女授受不亲的事儿,因为刚才抱她来的时候,明显感到到她的颤抖。

”不是,你抱着我不方便。“暖暖有些难以启齿。

”为什么?抱着跟扶着,不是一个事情吗?“林逸文蹙眉,万分不解。

”那个……我很重,那样太麻烦你了。“暖暖红着脸,憋出一个可有可无的蹩脚理由。

林逸文失笑,墨眸闪过调皮的狡黠笑意,”你是在质疑我的力量吗?你不用担心,我体力还可以,抱着你跑几公里路都不成问题,不会把你摔下来。“

林逸文说完,一把抱起她,手里故意掂量几下,像个大男孩,得 ...

(意地对她显示他骄傲的力量,”嗯嗯,身上没几两­肉­,怪不得身轻如燕。要我是你男人,非天天给你补身子不可。“

暖暖微微红了脸,心里的异样非但没有收敛,并且渐渐增多奔涌而出,没有办法控制地漫延至整颗心脏,扑腾,扑腾……她屏住呼吸,在她耳朵里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是如此的明显,但愿他没有察觉到。

暖暖偷偷地掀高眼敛觑觑他。

好巧不巧,林逸文抵死人不偿命的浅笑忽然就随着他优美线条的下颔微低,刹那间流露出来,暖暖心跳顿时漏了一啪。且不说他到底是谁,光从外貌来看,英气逼人,高贵俊雅,就算是不相­干­的俊男,突然来一个倾城一笑,普通人也是承受不住的。

暖暖立刻略微羞赧地把目光收回,低垂眼睑后忽又发现这样很不妥。貌似这样会更加令他有别样的想法,不如大方地对他一笑,反而自然。这样子,显得她心中有鬼。

”那个,能送我回公司吗?“

上了车后,系好安全带,暖暖陡然想起此刻还不能安然回家,公司里还有一大堆的事务等着她去做。

林逸文轻蹙剑眉,眼睛斜向她包扎好的脚踝,”都伤成这样,你还要工作?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家里人怎么放心?“

他的目光很深很墨,黑泽的光芒微微闪动,掩不住逼人的气势。

暖暖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嘴里不忘解释:”我只是想带一些资料回家里做,你知道的,乐江都好些天没上班,就算她今天出院,也不一定这么快就上手。看来真是有报应的,我跟着她对陈重列撒谎,结果这下子真的轮到我受伤,看来以后是不能做坏事。“

林逸文抿­唇­浅笑,双颊的酒窝深深的迷醉,一句话说得抑扬顿挫,”你是我见过的,最单纯的女人。“当代的物欲社会,为了蝇头小利就勾心斗角,说谎,拍马溜须啥的,不在话下。可是她说,不能­干­坏事,就是龚乐江那种程度的都不行!尽管她不是没在社会混过的无知少女,然仍能保留最初的纯洁心灵,在这么一个社会环境里,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啊!

暖暖听他的这句话,心中火气蹭蹭地冒出来。单纯不就等于单蠢么!他什么意思嘛!说得好听,暗地里指不定在说她老实和笨蛋!

林逸文的­唇­咧开一些,看着她愤愤然的眼神,暗咬银牙的小样,心中知她想歪,可他就是想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她现在的样子,令他很想逗弄一番,只要看着她生气或有不同的表情里,他就会无端的畅快舒心。

车子很快到了公司楼下,林逸文按住暖暖的拉开车门的手,”不用你亲自上去,还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

”你跟公司里的人说一声,我替你上去拿。“林逸文解下安全带,眼神直视着她的清澈。

暖暖一愣,她着实没想过。她一个人独立自主惯了的,除了在拥有龚越廷期间,不用她过多­操­劳外,其它日子,她都是这么过来的。何况,公司里的机密文件……

”怎么,信不过我?“林逸文挑挑眉,黑幽幽的眸子宛如深潭,说不出的深邃。

龚越廷一向正义和光明,她不曾把林逸文往坏处想。不过细想她的脚这个样子,被人或抱或扶上去都有损平日的威严,有他帮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想到这里,她点点头,”好吧。“

有暖暖的指示,林逸文一路上畅通无阻地进入暖暖的办公室,按照暖暖所说的,拿袋子装好资料后,他就准备出去。

”叮铃铃……“

林逸文一怔,手里的动作一顿,他回过身一看,敞开的窗户,吊着的一只紫­色­蝴蝶的风铃在风中摇曳。

149老爷子回来

( 刹那间,一道闪电白光过闪过,头突然一阵尖锐的刺痛,一些陌生的片段于电光火石之间呼啸略过,然而,也仅仅略过而已!

林逸文手撑着桌面,额头布满湿汗,尽管他竭力捕捉瞬间片段,但那画面像云霄飞车只穿越而过,却不曾留下任何痕迹。尽管给他带来难忘的刺痛,然他再也想不起来。

在失去记忆的期间,曾经,他无数次等待以及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可是无论梦里梦外,都不曾出现过。时间一久,他都快要死心,也许过去的记忆真的回不来,有那么一些时候,他甚至灰心地以为事情永远都不会被记起。刚才那画面虽不真切,但他深切地感受到它是真实发生过的!这给他强烈渴求恢复记忆带来希望的曙光!

他凝望着展翅飞翔的风铃,缓步走至窗前,紧紧地盯着它,盼望刚才强烈的刺激再一次袭来,痛苦没关系!只要能记起过去,付出沉重的代价,他也愿意!他唯一不愿意的是做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骨骼分明的五指把风铃取下来,饱满的指腹轻轻划过蝴蝶薄薄的翅膀,在他的碰触下,偶尔发出叮铃铃的脆响。他注意到有一只蝴蝶身体有修补过的裂痕,可修补的人手工不错,显然极用心粘补回去。

奇异的是,那道细小的痕迹竟给他带来浓烈的熟悉感,他屏住呼吸,目光没有移动分毫,想要努力捕捉刚才刺痛所带来的片段。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小玩意儿,­精­致小巧的风铃,蝴蝶铃铛。就是这么一个小东西居然能刺激他的记忆!这是什么逻辑?莫非他过去曾经接触过这玩意儿?可是这也太好笑了吧,一个大男人会把玩这些小东西吗?

他黑沉的眸子细细凝视着它,若有所思。

“林先生把暖特助所要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这时,带他进暖暖办公室的秘书小姐敲门进来问,显然他在暖暖的办公室滞留过久。

“喔,都收拾好了,我这就离开。”林逸文点点头,举手投足之间并没有任何尴尬或不好意思,转身把手里的风铃珍而重之的重新挂上去,待它迎风而立,方勾­唇­缓缓松手。

“这是暖特助最喜欢的东西。”秘书小姐看见林逸文手里的东西,想到什么说什么,“我常常看见暖特助看着它无声地笑,那笑容似欢喜似悲戚,像在怀念什么人,她偶尔还会捧在手心里祝祷。我想,这只风铃在暖特助心里是有着特别的意义吧。”

林逸文就要松开的手轻轻一顿,就这么轻抚着风铃,待确保它的每一个纹路清晰地镌刻在心里,才微微不舍地放开。

“叮铃铃……”

风铃仿佛重获自由新生,手一放,火红的蝴蝶风铃立刻发出清脆的乐声,那清脆纯净的大自然之音,端得比最动听的音乐更要涤荡人心。

“看来林先生也很喜欢这玩意,说真话,这风铃挺漂亮的,我曾经上网搜索过,外面都没得卖。”

林逸文对秘书小姐笑笑,“谢谢。”然后风度翩然地离开。

“林先生慢走。”

秘书小姐微笑着,眼睛发光,直直地看着挺拔项长的他的背影离去。ww

“珂秘书,那男人你想都别想,暖特助人比你漂亮,职位比你高,气质出众,怎么着也轮不到你。”

秘书小姐,也就是珂丽,她不满地瞪同事一眼,“要你管!”

林逸文回到车上,把文件递给暖暖,“看看有没有缺什么。”

暖暖接过来翻了翻,朝他嫣然一笑,“你全给我带来了,谢谢你。”

“你喜欢风铃?”林逸文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暖暖一怔,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她没有多想,很诚实地点点头,“很喜欢,总觉得流行音乐太吵太杂,唯有清风吹动风铃而产生的乐曲,才是世间最纯粹的音乐。”

“我看到你挂在办公室窗口的风铃,听你的秘书说,你特别喜欢。我就在想,这风铃是不是有特别的来历?”

暖暖心中一动,看着林逸文神­色­如常的侧脸,手里转着方向盘丝毫不落下半分,完美的e型侧脸冷静自若。

暖暖盯着他的侧脸一字一句咬字清晰,“我有一只蝴蝶风铃,那是我小的时候一家人去旅游,我爸爸送给我的礼物。我爸爸去世以后,它就成为我怀念爸爸的最珍贵的东西。”

“就是挂在你办公室的那一只。”林逸文了然。

暖暖点点头,“它曾经坏掉,在一次搬家的过程中,也许挂了太多年,整只蝴蝶掉下来,是我丈夫给我修好它。如今它对我来说,不仅仅是我爸爸留给我的东西,还凝聚了他对我的关心。虽然它不值钱,市面上比它漂亮的风铃多不胜数,可就是因为我珍视,所以他彻夜不眠地替我修好它。他,是除了我父母外,对我最好的人!”

“这么久过去,你依然对他念念不忘,看来,你也是一个痴情的女人。”林逸文微微勾­唇­,其实很想问,万一她的丈夫真死了,她还会坚守这份感情到何时?是三年五载就找另一个男人共度漫长的后半生,还是依然如此刻般对他的痴情刻骨难忘!直至生命的尽头!

暖暖黑莹莹的眼睛一片寂然,声音悠长,夹杂着一丝无奈,“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如果你真正深爱过一个人,就能体会到那一种近乎天崩地裂的感情!”

“天崩地裂?”林逸文暗含玩味,语气低沉几分。

“古人有一句诗写得真好: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暖暖抿­唇­浅笑,梨涡俏丽可人,“说什么没有了谁一样能活下去的类似的话,当你面对最深爱的人离你而去的时候,就会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悲痛到极点,伤心到极点,只想追随他而去!天堂地狱都要在一起!”

林逸文握在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然后又松开。他发誓,能令她说出这些话的男人会幸福到死!很不幸的是,他心底竟隐隐做起假设,要是这话她是对自己说的,那他也会幸福到die!

暖暖深吸一口气,平复激动起来的情绪,没有注意到他的状态,“当你真爱到极点的时候,才有资格体会到的痛彻心扉和仿如置身于天堂的幸福!”

林逸文努力保持平静,音调刻意轻松,“那我祝福你能找到他!”

车子不一会儿就到达龚家大宅。

“你还是扶我进去吧。”

暖暖再三强调,林逸文好笑地扬扬眉,随后点点头,“好吧,如你所愿。”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介意这一点。

暖暖就着他强壮的手臂,在他的搀扶下慢慢掂着脚走。不得不承认,这样走路真累人。可要他抱着的话,她又不愿意被红姨看到,免得误以为她对林逸文仍心存幻想。

正这么想着,身体突然腾空而起,暖暖被抱过多次,也不惊呼,只是嗔怪的怒瞪他一眼,同时蹬蹬完好的腿,“你­干­什么?”

“我 ...

(觉得还是抱着你走得比较轻松,你家的院子太大,以你的龟速得走多久?你还不如省省力气,由我来。”林逸文也不管她乐意不乐意,无视她的怒目,径直以充满怜惜暧昧的拥抱姿势带她进去。不知为何,他很想逗逗她,看看她优雅的外表下隐藏起来的另一面!

无礼!不尊重女­性­!暖暖暗地里吐槽,看在他出于好意的分上,也不在语言上徒劳挣扎和为难,只腮帮子鼓鼓的,气愤难平。

“哎哟!少夫人,你,你们怎么回事?”

一踏进大厅,红姨立即紧张地叫嚷起来。

“没事,就是脚拐了,行走不方便,才要他抱的。”暖暖急忙解释道,声音渐渐低下来,有着欲盖弥彰的错觉。她不得不气馁地发现,明明没什么,怎么就只有她一个人尴尬!

红姨没有发现暖暖的不自然,只是招呼林逸文快些将暖暖带进来。

“回来得正好,老爷子刚好回家,正在客厅里等你呢。”

红姨话刚落,暖暖就见到那个身材高瘦的老人,尽管高龄,却从不曾弯下他的腰杆子,这正是龚乐江说下星期回来的老爷子!

“爷爷!你提前回来怎么不打电话好让我去接你!我还以为你要下周才能回来。”

暖暖惊诧开口,清澈的眸子闪过喜悦而温暖的光芒。

老爷子似没有听到暖暖的话,一双老眼­精­光闪烁,牢牢盯着林逸文。

“爷爷!”暖暖再次唤了一声。

两秒后方反应过来,老爷子假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我想来想去,放心不下,就赶回来。对了,你的脚扭伤了?”

“还好,没伤到骨头。”暖暖愕然发觉身子仍在某人的怀抱里呆着,这时赶紧抓抓林逸文的肩膀,“快放我到沙发上。”

“老人家你好。”

林逸文朝老爷子点头,算打过招呼,轻轻地将暖暖放坐在沙发上。相较于老爷子毒辣的眼睛,他更乐于把注意力放在惊喜而又略带惴惴不安的小女人身上。

短短的时间,老爷子的目光一瞬都不离他左右,那看透人心的历尽沧海桑田的一双眼睛,像一盏璀璨耀眼的灯光,一一打到林逸文身上!

林逸文已经刻意躲避如­射­击一般的­精­准而狠辣的目光,可如他那般坚定的人,也不免有种如芒在背的在意和危机感!

“小伙子,来我房间谈谈?”

老爷子背着手,不容置疑地看着他,那股血战沙场的铁血气场,林逸文也要为之震慑。

林逸文打量老爷子两眼,心思高速运转,下意识的想要躲避。此时的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只要跟他走,事情的真相就会破茧而出!目前安稳平静的一切将会被打破!而这样,会超出他的计划之外。但他看了看暖暖清澈而期待的美眸,似乎将要发生的事并不差。

“林先生,爷爷是个好人,他不会勉强你的。”

暖暖见他犹疑,轻轻劝说一句。这一天,她等待许久!

林逸文对上一双清澈莹黑的双目,里面有细碎的光芒,那么璀璨动人!他心中一痒,吐出两个字,“好吧。”

他终于和爷爷见面!暖暖既高兴又忐忑不安,手指绞到一块,咬着银牙,又咬咬下­唇­,抿抿嘴角……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老爷子的房间在一楼,暖暖沉思半晌,实在按耐不住,起身单脚一蹦一跳地挪过去。

“少夫人,你脚不好,要拿什么,让我来。”红姨眼看着暖暖要去做什么,急忙拦下来。

“嘘!”

暖暖食指放到­唇­边,压低声音鬼鬼崇崇的,“我不是想拿东西,我想去听听爷爷和林先生的谈话。”她迫不及待想知道事实的真相。

红姨为难,踟蹰不前,“这,这样行吗?”

“你回厨房,装作不知道。”暖暖说完绕过红姨,一脚一脚跳过去,耳朵贴着门缝。如果她有一双兔子耳,估计这下子都能竖起来。

红姨无奈地摇摇头,别看暖暖平日里规规矩矩的,偶尔调皮起来,别人都拿她没办法。不过,她脸上的无奈含着淡淡的宠溺,她早把暖暖当家人。

直至关上门,走进房间,老爷子都很平静,真的很平静……因为他呼吸平和,房间很平静,一句开场白还没有开始说。

林逸文双手Сhā袋,慢慢跟上去。一眼扫去,心中不禁一赞,果然不愧是资深的老军人!瞧瞧房间的布局,且不说那枪的真假,那军服,那坦克模具……无不彰显他硬朗的军事素质!

突然,老爷子抓起桌上的一本硬皮质书,也不考虑会不会伤人,一把扔过去!

林逸文猝不防及,但身手极好,一侧身,手朝空中一扬,抓着硬皮书,轻易躲过攻击。

林逸文掂量着手头的书,毫无疑问这是一本有关军事的史书,还是英语版的,他费解地望过去。

老爷子这头却已开骂,“臭小子,在外头流浪许久,终于舍得回来!”

150你就是我的龚大哥

( 老爷子背地里却暗自开心着,这接招的动作都一模一样,不是他的宝贝孙子是谁!天杀的!害他伤心了这么久!

林逸文错愕过后,微微一笑,要多淡定有多淡定,“老爷子怎么就肯定,我一定是你那被所有人都认为已经死去的孙子呢?”

“你这是废话!你从小就是我带大的,手把手的教你吃喝拉撒,教你功夫,教你打枪……比你父亲还要亲,你身上有几根毛我都一清二楚!你这混小子从来不让我省心,以前不爱回家就算了,还编造出身死的消息!你是嫌爷爷我命太长,故意来气我的!”

在环境优美的环境疗养了一阵子,老爷子中气充足,一点都没有老年人的孱弱,怒气勃发。

林逸文被人兜头骂个狗血淋头,也不生气。只是默然良久,看着老爷子倒不会说话,俨然成为一个哑巴,下意识里,他以为,说得多,便暴露得多。老爷子太过­精­明,他不能保证自己能逃过他的目光。

“喜欢我孙媳­妇­?嗯哼?”

老爷子沉沉稳稳的一句问话,令林逸文内心一下子激荡!似被人一下子看中心思,他的黑眸泛起一道亮光,转瞬即逝,可嘴巴跟密封罐似的,就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此刻他更坚定地把老爷子列为绝对危险人物!

“我知道你这混小子在想些什么,你瞒她们很成功,但在我面前耍不了花样。要是你不说实话,我明天就安排我守寡的孙媳­妇­相亲,我孙子都不在意,我还让我的宝贝孙媳­妇­守寡­干­什么!倒不如便宜了我战友的儿孙,有好几个都是人中之龙,虽然只比你差那么一点点……”

门外偷听的暖暖满头黑线,怎么都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正正经经的老爷子胸藏丘壑,这些恶劣的小计谋,也亏他想得出来。想来龚越廷的闷­骚­是遗传了老爷子!

不过林逸文不再用沉默来逃避,暖暖听到他的声音,心中突突跳。

“我跟你说实话。”林逸文顿了顿,暖暖紧张到手心冒汗,老爷子故作镇定地冷哼一声。

“我确实曾经失忆,恰巧跟龚越廷死亡的时间相同。”林逸文缓缓开口,终于道出一个暖暖盼望已久的,曾经怎么问都问不到的答案!

门外的暖暖心中蹦跶蹦跶狂跳,那种灭顶的欢喜袭来,脑袋晕呼呼的!一时间,恨他的隐瞒,又欢喜他的失忆,有这么一句话,他是龚越廷的事实无疑!事实得到证实,暖暖双手合抱,交握在心口,喜极而泣的泪水突然滑落,水珠晶莹剔透,滴落到祈祷的双手。ww

无数个悲伤孤寂的日夜,无数次被掐灭的希望,于绝望中坚信他的归来,终于……等到了么!

“那就对了!可我想不到,你宁愿当曾经混黑社会的那家的养子,也不愿意回家!我相信在那一段时间里,你有足够多的时间去寻找真相!但是你没有去做!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你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哪怕你去查证,你就能发现事情的可疑!也不至于让你的亲人们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你的父母,你的妹妹,你爷爷我,还有对你抱着所有期待的小妻子,这些你都没有想过吗?”

老爷子脸一沉,冷哼一声,字字句句都是责备怒骂。

他确实该骂!暖暖挥挥拳头,眼眶通红,无声地呲牙咧嘴。但心里是窃喜的,她发誓,只要他是龚越廷,她愿意原谅他的所有!只要他回到她的身边,她什么都不会计较!

“我也是回来a市遇见暖暖,才发现事有蹊跷。特别是我每跟她接触一次,那种熟悉而温馨的感觉就愈发强烈。后来我才开始着手调查事情的真相,陈重列帮我找到他一个做侦探的朋友,告诉我有关龚越廷这个人的许多事情,但不论怎么查,都无法得知我失忆的真相。”

老爷子轻扬白眉,疑惑之­色­渐浓。

暖暖双手紧贴门把,屏住呼吸,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字眼。

林逸文无声地深吸一口气,“我没有说出来,是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确定,事实到底是怎样?我去医院做过详细检查,发现我的头部并没有遭受过剧烈的撞击,就是没有一般失忆的人所说的淤血。一般来说失忆的人,多多少少都曾经头脑遭受过重创,但我不是。我跑过好几家有名的医院,得到的结论是一样的。我失忆的原因都找不到,我又怎么能确定,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说出来只会带来更浓重的失望。况且,那家对我有恩……”

“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老爷子大手一挥,面容一凛,“你跟我去一个地方,那里有最先进的科学仪器,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恢复记忆!别告诉我你做不到!身为龚家最出­色­的一代,你不要令我失望!再继续浑浑噩噩下去,你就没资格当我的孙子!”

“好,我跟你一起去。”林逸文吐出一口气,面对老爷子,再想起记忆这回事,他涌起浓重的挫败感,这感觉熟悉而陌生,似乎老天早注定,在老将军面前,无论他多么的出­色­,依然毫无还击之力。

老爷子赞赏地点点头,立马抓起电话拨起来,吩咐了几句。挂了电话后,没有多余的话,只一个字,“走。”

有其爷必有其孙,林逸文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他行动一向­干­脆利落,三步并两步就走到门前。然而这个时候,瘸脚的暖暖来不及反应过来,被抓个正着!

“咔!”

贴着门的暖暖冷不防重心转移,加上只有一只脚完好,身子瞬间往前冲,像溺水的抓住救命稻草,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抱住某人敏感的大腿!

“你抱哪里?”

暖暖听那声音不对劲,熟悉中杂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为了支撑坠倒的身体,她再用力抓着某男的裤腿往上爬,沉坠的身体随即抬头,“你还不松手?!”林逸文忍耐着。

“不能松手,松手我会跌倒。”暖暖以为偷听露馅惹他生气,可是要不是他遮遮掩掩的,她至于偷听么!可是手里碰到柔软的…是神马?

“暖暖!”

林逸文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暖暖听到头顶上的人咬牙切齿,她纯洁无辜的面容往上抬,顿时瞧见林逸文涨成猪肝­色­的俊容,心想,不过抓抓,用得着那么生气么!

暖暖一点都不愧疚,谁让他欺瞒自己来着!她决定无视,目光下移,姣好的脸蛋微红。因为她也发现,自己的手碰到他的裤裆下面……实在是……好在老爷子在后面没有看见。

林逸文僵着表情,拎起她的衣领,然后一手穿过她的腰间,微一使劲就将她带进怀抱。与前几次不同,多了几分理所当然的强势。

暖暖突然哼哧笑出来,听到他们的谈话,她已经不再抗拒和他亲密接触。显然,她比他更相信,他就是龚越廷无疑!

“都听到了?”老爷子背负着手,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故意板着脸问。

暖暖低垂着脑袋,一副做错事的愧疚样,“对不起,爷爷,我实在是太想得知事情的……”

“没事,我不怪你。”老爷子无所谓地摇摇头,然后看向林逸文, ...

(“先送她上楼,我在院子里等你。”

“我也想去!”暖暖一听,他们居然要弃她而去,可是她真的很想参与进来,见证他变回龚越廷的一点一滴,她已经错过了两年,不想再错过!

“不行,你的脚受伤了,这个时候应该呆在家里好好休息。工作也不要太忙,要注意身体。”

也许事情说开了,林逸文轻松了许多,谁都不想背负着秘密过日子。而暖暖,关于之前的隐瞒,他总觉得对不起她,让她失望许久。有了老爷子的肯定,他不知不觉间,语气变亲昵不少,下意识地,他将自己代入龚越廷的角­色­,又或者隐藏许久的心意,有了足够的理由去做,关心她,想要呵护她。

“那个,不是很严重,我真的很想跟。”暖暖祈求的眼神投向老爷子。

老爷子不为所动,“扭伤这玩意要不好好疗养,会落下病根。你去也没有用,我不过是带他去检查身体,结果没有那么快出来。那个地方你母亲也去过,有最先进的医疗仪器和医生。你放心,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抓不都抓不住。当然,我们都相信,他就是你一生中想要抓住的人!孙媳­妇­,别太担心,爷爷还等着抱曾孙,不会让他跑掉!”

老爷子微微笑着打趣,好心情不止暖暖和林逸文两个人,失而复得的孙子,老人家心里甜得跟喝了蜜似的。

暖暖在林逸文坚决的拥抱下,向二楼的房间迈进,心里无奈又喜悦。

临走的那一刻,暖暖抓住他强壮的手臂,“你相信你就是我的龚大哥了,对不对?”

林逸文眸光闪闪,望着紧紧攥着他的细白手指,纤细小巧,看似那么柔弱的一个小女子,不安,害怕失望,却又有着坚强的一面。在龚乐江撒手不管的公司里,独自支撑,受伤了还把工作带回家,像一个女强人一样敬业。让人又爱又怜!

“所有的一切都要等待证据,我不想言之过早,我担心你们会失望。”林逸文喟叹一声,清隽的眸子专注,深不见底,“但是毫无疑问,我好像喜欢上你。”

暖暖一怔,眼睛陡然迸发出灿然亮光,有些羞赧,有些惊喜,有些轻松,口气不掩欢喜,“那是自然,因为龚大哥爱我,你是他,当然也会喜欢我。”

151身体检查

( 林逸文走后,暖暖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确切地说,是兴奋和紧张到睡不着觉,尽管老爷子说不会那么快出结果,可她就是不能安然入睡。

她抓着被子,黑暗之中,看着迷蒙的卧室,为了每天感受他的气息,保留了大部份原貌。这里本该两个人共同拥有,却缺少最重要的男主人,自她到来从来都是一个人度过孤清的夜晚。在最开始的那些艰难的日子,她无数次或坐或卧在床上,怔怔地盯着黑夜出神,揣测着不知身在何处的他,在这样的夜晚,他是不是也如她这般,在思念着对方?

可是,事情正在发生改变!她相信着,却又惧怕相信,多么希望答案就摆在眼前,宣告着龚越廷,她最爱的男人,她的亲亲老公,已经归来!身体健康,俊逸正气,像从前那般爱她,他们之间的情意不曾褪­色­!

那么多次,拥着微弱的希望,在上天面前恳求着,她这个最卑微的人类,甘愿用她的命抵他的­性­命!

除却初见林逸文的那天,这一次,希望的火光比任何一次都足以点燃她所有的热情和信仰!

实在难以成眠,她­干­脆坐起来,抱着膝盖,双手合十,对着对面窗台外的月光祈祷:但愿这一次他是真的回来!而不是我的臆想,老天爷,求求你,不要再令我失望!我害怕,真的怕了……

经过现今各种最先进医疗仪器的检查,身体的血液也进行抽样……身为一个大男人,*上的疼痛可以忽略,但浓烈的酒­精­味令林逸文微感窒息,他极厌恶被这些冰冷的仪器碰触身体,但一想到,如果他真的是龚越廷,就能有一个如暖暖那般美好的小妻子,就不禁暗地里雀跃期待起来。

对他来说,第一次见面就吻了的女人,如今回忆起来竟是弥足珍贵,多少次,他渴望见到她,却不知以什么理由!多少次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到她的身上,尽管因她不曾注意到他而感到失落!

说起来,他以前怎么会觉得,一生中只有与那咪那般整天闯祸的女人在一起才有意思呢?每天惹麻烦,千金小姐脾气坏,明明有一个叫暖暖的人,单是一个微笑,就足以倾倒他的心,令他品尝到何为悸动,何为暗恋!何为冲动!

此前老爷子问出一句令他心惊­肉­跳的话,“喜欢我孙媳­妇­?嗯哼?”就像一个极隐秘的秘密被人一眼看穿,心颤不已,却更令他清醒,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想不到之前一直逃避的想法,被老爷子一语道穿,这下子,他自动忽视背叛那咪的愧疚感,全然被这一句不敢承认的事实击中,没有想象中的难堪,意料之外的轻松,还有一丝丝的窃喜。ww

因为都着急想要得知真相,所以,林逸文和老爷子等到深夜。这两人沉默的时候居多,林逸文打定主意,未确定前不能透露太多那家的事情,万一他仅仅是那家的人,那么曝露出来的一切,他就成了叛徒!老爷子平时话不多,见林逸文对他存有戒心,也不多言,结果出来,就能见到真相,到时候他想知道什么还不手到擒来。

凌晨时分,医科检测的结果基本出来。

主治医师是曾经替暖暖的母亲治过病的老者医生。他出来的时候,眉头紧锁,深深地纠结在一起,眼睛低垂的,走路的时候似无意识的梦游,毫不怀疑,他陷入了另一个别人到达不了的世界。

“怎么回事?遇到难题了?”老爷子预感到不是什么好消息,但应该不算坏才能,“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能发现就好!有问题,总能解决!

老者医生凝重地点点头,目光再次扫向手里的数据。

“医生,你有话直说吧,我们都想听听你替我检查的结果,你是我们最信任的医生,你的名声闻名海外,是世界顶级的医师!我相信,没什么能难到你。”

林逸文淡笑着道,称赞的话脱口而出,因着他表情的淡定,没有一丝一毫的刻意讨好。他心里的七上八下并没有表露出来,看起来是三人当中最沉稳淡定的。

老者医生深吸一口气,又很快吐出来,似乎把之前所有的疲倦都清扫­干­净。他点点头,表情更多的是迷惑不解,“在你的血液里发现一些不寻常的物质。”

“什么东西?”林逸文摸着下巴,同样费解,“我不久前做过检查,他们说我身体一切正常,包括头颅和血液。”

“常规的检查项目是不可能发现,因为这种不明物质,我暂且称它为异素。因为我怀疑就是这种东西洗刷了你大脑的某些东西,比方说记忆。如果不是我带了送给孙子玩耍的红外线小电筒,它偶尔折­射­到装有你的血液的试管,我不会发现它的异样。你能想象吗?你的血液里竟然有红外线透不过去的东西。它已经与你的血液融为一体,我行医几十年,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这很有可能是黑道最新研制出来的药物,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输进你的体内。当然也不排除,你去过一些远离人烟的保留着原始的深山密林,里面有人类未曾发现的动植物也说不定。”

“你的意思是,他的失忆与它有关?”老爷子沉着脸问。

“我暂时也只能猜测,具体结果,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老者医生如是说。

“还有一个办法。”林逸文不声不响地开口,炸响他们的耳根,“做dna亲子鉴定,就能够以最快的速度知道,我到底是不是龚越廷。”

老爷子挑挑眉,随后露出赞赏的目光,那骄傲的眼神流露出“不亏是他龚承明的孙子”类似的意思。

“好的,亲子鉴定,那么,需要提供双方身体的一部分,头发、指甲之类的都可以。”老医生熟捻得跟背过千万遍的书本一样娴熟,“我随时能够为你们做。”

老爷子这个时候却为难了,“敏良一向有洁癖,能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一根毛发难如登天,我看这事悬……”

林逸文有些失望,他刚才也一时冲动,不知怎的,突然就迫切想要了解自己的身世。

“放心,你们祖孙做鉴定也行,做的不是亲子鉴定,而是亲缘鉴定,这个准确率也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老医生笑言,“你们没必要感到奇怪,是因为男­性­都有一条y染­色­体,而儿子的y染­色­体遗传自父亲,因此一位祖父和他的孙儿的y染­色­体必定有相同的dna。所以,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立刻为你们抽样做鉴定。”

“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林逸文决定无视老爷子刺辣的目光,快速问。

老爷子心想,他居然无视他身为一家之主的意见!他说做就做,还没问过他意思呢!不过这……再怎么样,自然也是要做的!龚敏良混小子!到底是不是他儿子,龚越廷的亲生父亲!每到最关键时刻就找不着人!果然还是孙子跟他投缘!

“快的话,五天。”老医生含笑看着两爷孙­干­瞪眼,“不过我对你身体上最新出现的异素,非常感兴趣!”

林逸文耸耸肩,与他的动作不相符的是罕见的凝重。

“你对身体里面的毒素有没有印象?大概什么时候 ...

(感染,或者应该是说植入。”

“我完全没有印象。”在老医生和老爷子的注视下,林逸文慎重地摇摇头。

“你身体有没有感到过不适?”老医生皱皱眉,显然对于他体内的不明物质竟然不会对他产生任何作用,感到非常的费解。

老爷子看到老医生紧张,他也不禁满腹疑问:“你平时身体有没有不一样的感觉?”

林逸文再次摇头,他的身体岂止跟正常人一样,两年来连一个小感冒都没有,“如果非得要说不一样,那就是我感觉到我的身体比平常人要强壮,我所说的强壮不但包括肌­肉­、力量、肺活量之类的,我曾经在冰天雪地的冬日穿着薄衬衫,虽然也会感觉到有一点冷,身体不会有任何排斥和不适。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奇怪的一点?”

老医生:……

“小子,要你是龚越廷,你本身就是特种兵出身,特种兵有时候在体质方面高于常人是正常的!这方面强壮点儿,不是问题!何况三十出头就是一个集团军的参谋长,没有点儿本事怎么能行!”老爷子傲娇地昂起下巴,“也不想想,打你一岁起,我就开始教你武术,体能方面当然倍儿­棒­!”

林逸文看向老者医生,发现他显然自动过滤他的话,兀自沉迷于不明物质当中苦苦思量。看来他跟老爷子的意见是一样的。

暖暖一大早就起床,出来的时候老爷子破天荒地没有起来。平日里她和乐江的两个上班族起来吃早餐的时候,老爷子早已运动完,坐在餐桌上等待她们。

暖暖左顾右盼,依然不见爷爷枯瘦的身影。

暖暖拐着脚奔到厨房,红姨还在为他们的早餐忙碌着,她甜甜地唤了一声:“红姨早!”

红姨大吃一惊,看见是她,立即喜笑颜开,“少夫人早起了!平常还有三十分钟才会出来。”

暖暖悻悻地喔了声。见红姨自顾自地­干­活,她多嘴Сhā问一句:“爷爷呢?难道昨晚没有回来?”

红姨对昨晚的事情是了解的,知道她着急想知晓林逸文的真正身份,目光打趣地笑看着她,“怎么,这就着急了?”

暖暖闭着嘴巴木讷半晌,眼睛望天望地,最后躲不过红姨的打趣目光,她咧着­唇­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有点儿嘻皮笑脸的,显得极为可爱黏人。

“红姨,瞧,你的荷包蛋!”暖暖惊叫一声。

红姨白了她一眼,“这荷包蛋还没到火候,不会焦黑。”

暖暖摸摸鼻子,深觉转移红姨注意力的方法忒笨!

152等待

( 瞧着红姨麻利地起锅,暖暖忽然很想说,“红姨,你会害怕、不安吗?”一直把龚越廷当亲生儿子的红姨,对他的感情不比她少的红姨,表现得比她隐忍,比她沉稳,如果不是有一次她提前下班,见到坐在花园凉亭里的红姨看着龚越廷小时候的照片无声落泪,暖暖不会体会到红姨对龚越廷的感情有多深!

红姨一生无儿无女,龚家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

红姨手一顿,转头看向暖暖的眼神有丝掩藏不住的疼惜,一双眼似看进暖暖心里去,对暖暖心中所担心的了然于心。ww

她轻叹口气,“傻孩子,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学着放手。人生路啊,无不是充满艰辛!人活着都是要经受灾难!可有些时候上帝也是公平的,当你失去某些东西的时候,会在另一方面补偿你。得到和失去,终归会平衡。”

暖暖摇摇头,“红姨,你说话越来越玄,我听不懂。”别看红姨是龚家的管家,却是研究生学历,不知出于是何种原因,孤儿院出身的红姨一生不曾嫁人,成为龚家的一份子,终生为龚家贡献。

“玄什么呀,这都是人生经历,活的日子长了,自然而然也就懂了。我情愿你们一辈子都不懂,这样你们就不会经历悲欢离合的伤痛,那也许是最幸福的人!可人生也终将匮乏吧。”

红姨说着说着,倒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慨万千。一大早的,伤感的情绪漫延,这可不是好的开始,所以红姨感慨完,很快回过神来,把装有荷包蛋的碟盘子搁到暖暖手上,“好啦,老爷子也快回来,帮忙把这端出去。”

暖暖估疑红姨突然而来的感­性­,似乎想起什么难忘的往事,也许她也曾有过与她类似的喜和痛,一生不能释怀!

所以暖暖吐吐舌头,听话地端出去,丝毫没有小女主人的高傲和理所当然,她只是像一个符合家人的成员一般,高兴地把属于他们的早餐端出去。对她来说,一家人在同一个桌子用饭,温馨的气氛,是最幸福的事!要是龚越廷在,那就更完美!

蝶盘子刚搁到桌上,暖暖眼尖地瞧见老爷子打后花园进来。

暖暖一喜,甜甜地叫了声:“爷爷早!”

“早!今天起这么早,脚好些了?”老爷子拿毛巾擦­干­净汗,瞄了一眼暖暖的动作,放心许多。ww也许是昨日龚越廷把她抱回来的,那暧昧的阵仗不得不令人怀疑是多么严重的骨折!想不到一夜的时间,暖暖走路虽有点儿颠簸,却是能够端菜,看起来不算严重。这样一来,林逸文的想法就值得令人深思了,不排除失忆的他重新爱上孙媳­妇­的可能!想到这里,老爷子老­奸­巨滑地笑开来。

“比昨天好多了。”暖暖想起给她看病的老医生,果然姜还得老的辣,一个晚上,脚不紧绷,也没有肿起来,只是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一用力,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痛意会现次来袭。

“那就好,这些天都不要上班,公司再大也比不过身体重要!身体值万金啊!”老爷子擦了一把汗,把毛巾搁到椅背,然后在住位落坐。

“爷爷想到什么?那么高兴。”暖暖心里砰砰的,看老爷子的样子,应该是有好消息!能令老爷子那么高兴的,除了龚越廷,还能有谁!暖暖坚定的信念,若是老爷子听到会大笑不已。因为关于林逸文是龚越廷的事,他没有一点疑问!如果林逸文不能恢复记忆也不打紧,他相信年轻人的爱情,眼看着林逸文爱上暖暖,老爷子自然乐呵乐呵!

“爷爷每天都高兴,没有特别的事。”老爷子恶劣地藏着掖着。

红姨把最后的几蝶早餐端出来,和他们一起落坐,眼瞅着老爷子开始一天的美味,暖暖眼睛都急红了。

暖暖又看看红姨,他们和平常一样的平静,暖暖悲催地发现,着急的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话说,这个家里不只有好一个人关心龚越廷好吧!她就不相信他们不关心,肯定在吊她胃口!

红姨把暖暖的抓急看在眼里,心中偷笑,昨天晚上老爷子回来的时候,她正好睡不着出来,看老爷子不兴奋也不悲观的表情,就知晓没有出结果。

而老爷子此时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暖暖吞了几口汉堡包,实在忍不住:“爷爷,昨天你和林逸生一起去医院,检查的结果出来了吗?”多少有些眉目吧,毕竟那么晚回来,晚到她等到夜深人静,到最后倒在床上睡着。

老爷子喝了一口牛­奶­,眼睛带着笑意,怎么看他的孙媳­妇­怎么顺眼,孙子有这么一个小妻子,是他的福气。包括林逸文主动提出做亲子鉴定,估计她占了大部份原因。

“在他的血液里发现不明物质,需要进一步研究,研究的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不好说。”

暖暖半提起来的心情,立即有些郁闷,还得等!等等等!她到底还要等多久?两年的生活,她的生命似乎就是为了等待而活着的!什么进一步研究,等研究的结果出来,不知是猴年马月?有的研究一辈子都没有结果,难道她得等到黑头发变白头发吗?研究,用脚趾头想想,都像一个无限期!

老爷子看暖暖不上不下的心情,眼角笑出深深的鱼尾纹,再次迸出晴天霹雳的消息:“所以为了快速得到答案,我和他做了亲缘鉴定,结果五天后会出来,到时候不管他记不记得起来,我和他之间到底有没有亲缘关系,一切都将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亲缘鉴定!五天!暖暖深吸一口气,终于即将会有一个科学的结果!好吧,她两年都等得起,也不差这一年半载的。忍耐!坚持!正如红姨所说的,是她的永远是她的,那个只对她温柔的男人!

早餐过后,暖暖重新窝在房间里,翻开资料一页页细看,对于暖暖来说,工作地点的转移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影响,在房里工作,她的心情更随意。如果不是老不由自主地想起亲缘鉴定的结果即将出来,受这种抓逼而激动的心情折磨,工作会很愉快。

在龚乐江的服装设计公司工作,里面的追求时尚、个­性­、潮流的企业文化,不同于一般的公司那么严肃,公司氛围要随意得多,个人的发挥空间更为自由广阔,所以过去喜欢翻译的暖暖,在进入龚乐江的公司后,很快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班。

尽管对服装设计一窍不通,但能把自己装扮得美美的衣服谁不喜欢,加上暖暖有画画功底,她很快就爱上了服装设计,偶尔画出的设计图,也深得公司里资深的设计总监赞许,有些地方甚至还采纳她的建议。

当然暖暖最主要的工作不是做设计,而是协助总经理制定公司发展战略计划、年度经营计划及各阶段工作目标分解、提供品牌规划和市场拓展等建议、助总经理管理公司,协调内部各部门关系……反正几乎统揽所有的杂事,过滤不重要的,发现本质,核心的就交给龚乐江。

因着龚乐江的旷工,暖暖工作更忙碌,把决策部分也包揽过来,整理出来后直接交给龚乐江签名。

一个月后的服装发布会迫在眉睫,一切都 ...

(在紧密锣鼓进行,这个时候公司更加不能出问题。在龚越廷不在身边的日子,工作就是她最好的伴侣!寂寞痛苦的时候,唯有工作才能麻痹她疯狂想念他的念头!不至于做出绝望和失去一切的事!

她也曾瞒着所有人喝酒,于深夜无人的时候,她喝得烂醉如泥,头脑却无比地清醒,她那么厌恶喝酒,同时也深深地厌恶烂醉如泥的自己。一句话说得好,不爱惜自己的人,怎配得到别人的爱!

在暗地里嗜酒三个月后,暖暖听从龚乐江的邀请,真正加入她的公司。最一开始只是做一些文员类的工作,龚乐江知晓她喜欢翻译,公司与国外也有业务往来,所以有时接待外国友人或者服装需要写英文宣传时,都交给暖暖。

每一次暖暖都做得非常漂亮,加上长相甜美俏丽,­性­格温婉可人,很容易得到别人的好感。不但在处理外联事务时,令合作方感到非常满意,在公司内部也是极其受欢迎的人物。

她不需做任何讨喜或拉帮结派,做事公正,作风温和与凌厉恰到好处,就得到大家一致的想亲近。一般而言,员工对上司总会有多多少少的抱怨和背地里闲话,这都是少不了的,无论一个做得多么大公司的老总,总会被扒出一些负面的新闻。

然而唯有暖暖,员工私底下也会聊她,却从来不说她的不是,反而都是倾慕仰视疼惜。这与暖暖独特的人格魅力和气质分不开。做事不失­干­练,为人处世恰到好处的善良和决断,还有气质的纯美……被她所吸引的人,总会不知不觉地支持她,全力配合她的工作。

所以暖暖工作很愉快,在失去龚越廷的时候,她也成长起来,不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家碧玉,她也是能撑起一片天的女子!无数次,她幻想着有一天,当他带着满身风雨归来时,会发现她更具迷人魅力,会更爱她!

153紧张亢奋

( 五天,即120小时,7200秒!

等待是一种漫长的苦,暖暖受过的等待何止五天!两年以来的日日夜夜,无不啃嗜着她的心,时而大喜,里面大悲,希望,然后失望……

她受够这种折磨!她早已经体无完肤!她早已经到达极限!

当下面临的五天格外的漫长,仿佛五个世纪那么长久!然而,她还得忍耐着等待下去!无望再到绝望,她早已习惯了,不是么?可即使如此,她仍然想抱着希望,因为她总抱着一种信念,万一真的是他呢?她不愿意让他看到她绝望的样子,只要他在一天,她的神采永远为他绽放!

死刑和新生,是五天后老者医生的一句话!

因着有过前科,暖暖时常控制不住在想,一旦结果是坏的,那么她该怎么继续快乐地生活下去!林逸文不是龚越廷的话,那么就意味着龚越廷真的早在两年前死去。ww而确认龚越廷真的回不来了,她也会随之毁灭!

可是还有五天,再怎么样,也要有力气撑到五天!

暖暖考虑到工作的进展决定,工作忙碌到深夜。暖暖入睡的时候凌晨三点,好在睡到日上三杆,睡眠算是补回来。

一连四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暖暖尽情投入到工作中,努力做到心无旁骛,按捺着急的情绪。然而每到空隙的时间,哪怕吃饭,抽空喝水,激荡的心情仍然砰砰直跳,她差点要怀疑自己是否被打了激素,不然宅在房里的这些天,没有人陪她聊天的情况下,怎么还会心律失常!手心冒汗!

暖暖睁开疲倦的双眼,眼珠子转了转,愕然想起,今天是第五天!林逸文和老爷子亲缘鉴定结果出来的日子!暖暖一把抓起床头的时钟,天啊!早上八点,还是太早,暖暖数着手指头,距离将得到确切答案的下午五点还有九小时!540分钟!

又一个凌晨四点入睡的暖暖一大早起来,亢奋着激动的心情,倒数着时间!想来再也睡不着,只好继续用忙碌打发该死的九小时!

不过今天有点儿失常,她就像得了狂躁症,两眼死死盯着书桌上的漂亮设计图,却什么都看不进去,脑海里晕呼呼的,也许是睡了四个钟的缘故。

此刻她脑海里都盘旋着一个个问号,似乎得不到答案绝不肯罢休!于是硬撑过前面四天的暖暖,终于在最后一天不敌内心的渴望,疲倦与不能休息毁坏着她的身体。

只因对挚爱归来的渴望早成为她的心魔,不过在这样的日子更容易爆发而已。

暖暖­干­脆什么都不做,时而呆坐着发呆,时而倒在床上裹着被子滚来滚去,时而拿出一大堆零食猛塞嘴巴……

“嗷!”暖暖崩溃地倒在辅有羊毛毯的镶有意大利瓷砖的地面,抓着黑发扯痛头皮,可平时蛮管用的刺痛,到了这个时刻完全失去了它的效用,丝毫不能影响到她混乱的脑袋。暖暖极为挫败地瞪着天花板上的漂亮吊灯挺尸。

“最肯忘却古人诗,最不屑一顾是相思……”

暖暖猛然坐起身,手忙脚乱地抓起桌角的手机,屏保显示“莫哥哥”。

暖暖难掩失望的负面情绪,依然像往日一般调整下清亮的嗓音。无论何时何地,她总想以最明亮的声音带给电话那边好心情。

“暖暖……呃……”那头似乎打了一个饱嗝,然后声音太低,暖暖听不大清楚,“莫哥哥,你怎么回事?说话含糊不清的,是不是生病?”

“呜呜……时俊他……结婚……”也不知莫双杰断断续续说了些什么,暖暖听着他失去平静的语气,抽气的鼻音,料想到他出事!

好朋友出事,暖暖自然要第一时间去关心,再也按捺不住,决定他。因为莫双杰之前来问她要时俊老家地址时,曾经给过他在a市的住址,暖暖就拖着没有完全好的断腿,打的过去。

当她来到的时候,莫双杰的门根本没有关闭,而是虚掩的。暖暖回身关门时,眼睛一眯,原来锁已经坏掉。暖暖没有过多关心,只是重新掩上门。

当她看到莫双杰奄奄一息倒在地上,被一堆乱七八糟的啤酒瓶包围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莫哥哥居然会借酒消愁!要知道他比暖暖更讨厌酒­精­!

走近细看,他的人当然好不到哪里去,胡渣子全长出来,下巴黑黑的,深深的黑眼袋,细小的眼睛更细,那一头短发,­鸡­窝都比它强,白肥的脸憔悴得仿佛三天三夜不曾睡过。

暖暖眨眨眼,极其爱惜自身形象的莫双杰,从来都不会有把自己弄成肮脏和潦倒的模样。所以暖暖看见他跟街道边的流浪一样时,顿时以为自己眼花。

暖暖走过去,拿掉他身上的空啤酒灌,“莫哥哥!”

莫双杰睡得极沉,脸红得一塌糊涂,他跟暖暖一样不爱喝酒,工作后,除非必要的应酬,否则莫双杰滴酒不沾,因为他体内缺少解酒物质,每次喝酒必然是双颊通红。暖暖明白这是酒­精­中毒的表现。

暖暖推了推他的身体,叫了几次,当事人醉得不省人事,暖暖一时大怒:“莫双杰!”

莫双杰皱着眉宇,嘴里发出唔唔的难受呻吟。暖暖用出吃­奶­的力气把他拖到沙发。她平复呼吸,走过去给他倒白开水,不料水壶拿起来空空如也。她打开水壶一看,里面­干­涸得就像从沙漠里带回来!

暖暖摇摇头,虽不知他发生什么事,但是她了解莫双杰,要不是遇到极难过的事是不会令自己沦落到这副模样。

她一个瘸女子,打扫满地酒罐子的酒瓶,要烧开水,要给他敷热毛巾,要煲稀粥……所有能想到的,他所需要的,暖暖都准备好。气愤他不爱惜身体之余,暖暖更多的是痛惜,莫双杰到底遇到什么事?以至于此!

暖暖想等待他醒过来,因为他一定有话跟她说。作为最好的朋友,暖暖不会没义气,将他撇下不管。待暖暖把桌上的杂志都看完,厨房传来粥香味,暖暖这才打算不管他醒没醒,都要弄醒他为止!

“最肯忘却古人诗,最不屑一顾是相思,守着爱怕人笑,还怕人看清,春又来看红豆开,竟不见有情人去采……”

暖暖去倒白开水期间,手机铃声响个不停,暖暖急忙放下水杯,伤脚微微用力,一蹬一蹬,在铃声停下前急忙接过来。

因为接得急,所以暖暖也没看是谁打来,只直接按下接听键。喂了一声后,手机那头传来熟悉好听的嗓音,暖暖手一抖,手机差点儿脱落。

“暖暖?”林逸文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心中疑惑,莫非手机有问题?于是再次确定一遍。

“喔,是我!林先生,是我!”暖暖五天以来因为他的事充斥的心慌慌,此这一刻跳动得更厉害,连她自己都能听到心脏的心跳声。这样的心跳,不是因为爱情,而仅仅是关于此事的过度紧张的态度,就像当年高三时面临升大学的命运转折点时一样的紧张。

再者,突然听到他的声音,暖暖握手机的手都在打颤。

...

( 林逸文似乎笑了一下,可能是听到她紧张莫名的声线。

“因为下午就出结果,我想,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医院拿亲缘鉴定报告。”

暖暖霎时面现狂喜,她求之不得!家里的红姨和爷爷以她的脚伤未好,不准许她外出。来看莫双杰,也是她自己偷偷避过红姨的目光窜出来的。其实她的脚伤并不严重,经过几天的疗养,好得七七八八,不过医生说要休息两个星期,家里人过分关爱,将她当作重症病人爱护,她也只得承下他们的关爱。

“好啊!”暖暖根本不用考虑,一口气就应下来。

估计林逸文没有想到她答应得那般爽快,手机那头沉默了一下,这才道:“你的脚好些了吗?陪我去,会不会加重脚伤。”

暖暖急忙摆摆手,忽然想到他看不到,马上说:“不会,不会,我好多啦,绝对没问题。”关于结果,暖暖相信,没有任何人比她更着急的,她没有爷爷历经风雨的沉稳,做不到对于自己丈夫的事表现得像一个大气的女人一样无动于衷,只要有机会,她愿意第一个人知道!然后她想做第一个对龚越廷说着“欢迎回家”之类的话!

“我一会儿开车去接你。”林逸文再无怀疑,声音轻松得像在春天钻出石缝的­嫩­芽,是的!他最想与之分享的人,是这个接触不多,却在第一次见面就在他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的女子。

“等一下!我,我不在家里,我现在在朋友家里。”听他亲自来接,暖暖高兴之余猛然想起,她还在莫双杰的­鸡­窝。

林逸文似乎没有想到她脚受伤了,这个时候还会在外面逗留。

暖暖给他说了详细地址后,才心砰砰然地挂掉电话。看看时间差不多,暖暖觉得怎么着都要给莫双杰喂一杯温热的白开水,于是就着她的手直朝他的嘴灌下去。

154抱头痛哭

( 睡着的人倒还能喝,把一整杯的水都咕咚咕咚喝下去。

喝着喝着,莫双杰倒是睁开眼睛,肿胀迷茫的小眼珠眨了眨,看见暖暖后,立即起身。下一秒细小的眼睛立刻温润,然后滚烫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坠。

“暖暖!”莫双杰一声响天彻地的鬼哭狼嚎,“啊啊啊……”

莫双杰哭得有多凄凉就有多凄凉!暖暖面对他突如其来的痛哭,有点儿不知所措,他的痛哭,透着浓重的悲伤,不像过去那些打打闹闹被欺负的小事情。此刻他表达悲伤的方式比任何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小时候的莫双杰,总会因为被男同学欺负、被母亲遗忘,多次抱着他唯一的朋友暖暖哭过,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似要把肺哭出来的撕心裂肺!

暖暖不由得蹙紧双眉,没有推开他,任凭莫双杰把眼泪鼻涕噌着她纤细的肩膀。不过她还担心,他租的小房子隔音效果并不好,来的时候她就经常听到隔壁传来不少动响,连正常人说话的声音都清晰传进耳中。隔壁一定能把他的哭声听得一声不漏。想来他是租的时候只看见里面的光新亮丽,没有认真检查,门锁坏掉都不知晓。按理说,在食住方面,他不至于潦倒才对。她知道这两年他跟着他涵师兄,­干­得很好!都是分公司的经理级别!不像她,到现在还是个小助理!

暖暖祈祷着隔壁的人千万别杀进来!

“他明明说过,不管世俗的看法,要和我在一起……他这一次回老家……原来是要遵从母亲的意愿,和别的女人结婚!他是孝子……为了他的母亲甘愿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可既然是孝子,当初就不应该来招惹我!招惹我后……又抛弃我!啊啊啊……”

莫双杰张着嘴巴大哭,对于男人的哭相,暖暖着实陌生。说实在的,女人哭的时候总是抽抽泣泣的,总显得有些儿斯文,暖暖极少见男人大哭,长大后的莫双杰更是以她的哥哥为已任,不曾在她面前哭过。

暖暖不是一个太过理智的女人,大多时候很感­性­,很容易就感染到莫双杰的情绪,很快伤感在心底蔓延。想起自己失去挚爱的日子,感情真是世间最美好的事物,同时也是最痛的毒药!

听着莫双杰哭岔气的诉说,暖暖更拧紧双眉,她没想过时俊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一个男人。

尽管时俊的表情生得过于刻板,暖暖当时也不以为时俊是莫双杰最好的归宿,可莫双杰喜欢,当时明显已经陷入爱河,她也就不说什么。而时俊出身一般家庭,极力想在繁华的a市打造出属于自己的事业,他­性­格的坚忍,对时尚的敏感,做事的执行能力,还有别具一格的创意,令常常被他苦瓜脸和硬朗的五官迷惑的人,总会有一种一鸣惊人的惊异!

总体来说,时俊的优点胜于缺点,这也是暖暖没有阻止的原因!那日莫双杰期盼的熠熠生辉的脸仍历历在目,不过几天没见,今日的他落得个不像人样的下场。

暖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的男人,特别是一个为情所伤的男人。只因她也曾被伤过!失去龚越廷的日子,她没有真正活过!

她恍惚忆起,亲眼目睹过龚越廷做卧底时跟别的女人有一段情,为此他们曾闹分手,整整一年不曾完全断绝联系。

如今回想起来,恨那时自己的倔脾气,明明清楚他是怎样一个人!如果那时她不那么坚决,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就能多一点!再多一点!给她留下的回忆将会更多!想想这两年,如果不是那些弥足珍贵的回忆给她支撑下去的力量,她又怎会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和打击中爬起来。

最无情是时间,最有情还是时间!秒钟一点一滴滑过,两个小时后,结果就会出来。这一次,她面临未知的考验,极有可能是一往无前的绝望!前所未有的忐忑不安像蛆虫,不分昼夜,分分秒秒啃食着她的心脏。

她觉得,她的心脏早晚会在这些或真或假的期盼和失望中,终将衰竭!想到即将来临的结果,无论她深呼吸多少次,依然做不到坦然平静地面对!她有预感,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此后,她不是不想相信他仍活着,而是她没有力气再相信!这两年,什么都会消耗殆尽,她早筋疲力尽,外表看着她似乎控制得极好,唯有她自己知晓,她的心早沧桑了千万年!

想着想着,暖暖也掉下眼泪,有一种感同身受的伤痛蔓延,原来快乐能分享,痛苦也会传染。不过暖暖是无声的睁着眼睛落泪,莫双杰没能看见。

于是他们一男一女,或者可以把莫双杰看作女人,毕竟他是一名基佬。不过一男一女搂抱到一起,在外人看来,总显暧昧。

——

林逸文左思右想,总是放心不下,他明明听医生说她的脚伤需要两个星期,老爷子也跟他提过,她的脚伤没有全好,不会和他们一起去看报告。可是手机的对话里,她却在别的地方,证明她是一个人偷偷溜出去的。

林逸文承认,他既好奇她在一个什么样的朋友家里,又暗暗有些担心,虽然他还不曾完全承认,她在他心中已经占据重要地位。在他眼里,成为他最重要的女人,那个人定然只能是他的妻子!然暖暖是否是他的妻子,定论尚早,还缺一样证明!而这项证明将会在三个小时后新鲜出炉!

他终于坐不住,与其忍受猫挠的心痒,还不如直接去找她!反正早一小时也不差,他很想知道她在做什么。

林逸文开着他凯迪拉克,冷炫的黑­色­在高速公路上奔驰,他急不可待地想见到她!万一出来的结果,他并不是龚承明的孙子,那么,他和暖暖也许从此再无关联。光是想想,他就觉得难以忍受。

他的不自信,源自害怕。可是他在害怕什么呢?害怕失去与她唯一的联系吗?

林逸文来的时候,听到不绝于耳的鬼哭狼嚎,暗自奇怪。他敲敲门,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应。

他想了一下,加大力度,不料门就被他敲开!他看着那门轻轻开了一道口子,他看了一会儿门锁的位置,确信不是他的力气弄坏的,这锁一点都不娇气,因为这是非常老旧,早就不流行的,小偷一挠就开的生锈的铁锁。

当林逸文推开门时,心中为无礼的动作感到愧疚的情绪,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刺激到烟消云散!

一男一女亲密相拥,最遭的是,他心目中的女神,正被一名肥胖的男人抱着哭鼻子。因为男人是背对着门口的,他看不清男人的样子,就算这样,林逸文燃起莫名的愤怒。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他断定哭声是自里面传出来,也想过暖暖正在安慰某个男子,就是不曾料到会见到她和别的男人如此亲密的情形。她在他心中的印象一直都扮演着极好的痴情女人!一个等待丈夫无望而坚韧的女人!但是,此刻的情况,是什么?

她也在哭!因为她的哭泣是无声的,所以林逸文没有想过她竟然也加入哭的行列,但是她为谁而哭?在她身上那个肥胖的男人吗?林逸文越想越愤怒,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双拳紧握。

...

暖暖迟钝地察觉到不对劲,她忽然抬头。林逸文!暖暖怔了好一会儿。当确定真的是他时,顿时局促起来,与莫双杰做起来很自然的举动,突然就有些介意起来,但同时她又不忍心推开悲痛欲绝的莫双杰。

片刻功夫,气氛就僵在当场。

比暖暖更迟钝的莫双杰这时才停止哭泣,因为暖暖抚拍他后背的手停住了,他愕然发觉自己哭的时间太久,也许暖暖也累了。他实在是一个不称职的哥哥,伤心的时候也只会哭鼻子。

当他直起身子,红肿的小眼睛红得更甚,眉宇深锁,一双肥手急忙在她脸上抹,“暖暖,我伤心,你为什么也哭!你用不着陪我哭!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担心,我应该一个人哭的,不应该把你找来。”

莫双杰的动作,暖暖猛然意识到什么,手抹到眼角,陡然知道自己也流了大把的眼泪。一时之间,极其懊悔刚才与林逸文对视。她急忙躲开莫双杰的手,自己抽出茶几上的纸巾,低头抹­干­净脸。

一边急忙抹,一边说着:“我没事,你别担心。我们是异父异母的兄妹,你有什么事,绝对不能瞒着我。”

话说完,她就站起来,微微尴尬道:“你来啦。”

林逸文心智沉稳高于常人,在暖暖整理好的时候,这才走进来,“我敲过门,因为门没有锁好,所以我进来了。”

暖暖想起门锁有点儿不正常,明白过来,“没关系,请进来坐。不好意思,让你看见这副模样,实在太失态。”在未确定林逸文就是龚越廷前,暖暖不想显得过于亲近。也许面对太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情形,着实惧怕!

------题外话------

亲们,亲爱的,断更那么多遍,好像没有信誉了。非常抱歉!对于阿续的这种行为,还坚持追文的亲,阿续除了感动还是感动。这也是阿续虽然工作忙到不可开交,可仍然决心要码完此文的原因!

接下来的日子,虽然章节字数不算多,但阿续会努力每天早上更新!

155和林逸文一起

( 莫双杰的眼泪鼻涕都蹭到暖暖身上,脸上没有看出太多痕迹,尽管哭得最凄惨的人是他!

莫双杰回头一看,“是你!”因为哭得太用力和太久的缘故,大声说出的话都微微嘶哑。ww

林逸文黑眸一闪,想起到底在哪里见过他了!本来他与暖暖见面的次数就屈指可数,每一次见面所说的话都能倒背如流!而莫双杰,正是有一次他去把手机还给暖暖时遇见的男人。当时他以为是她公司里的客户或员工之类的,所以也没有在意。不过眼前的事,令他不得不在意起这个人来,尽管他认为,这个男人各方面都不如他。

“你好,我来接暖暖。”林逸文平静地说出他来的目的。

“你告诉他的?”莫双杰回头问暖暖,“你不是说他不是龚越廷,不是你的军人丈夫吗?”

“这件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等你心情平静下来,我们再聊。”暖暖半忧伤半宽容含笑地望着他,“我有事情要离开,等我办完这事,就回来找你。”嗯,是哭是笑,能肆意的,唯有找莫双杰了!如果她表现得过于悲伤,让家里的人替她担心,多不划算啊!

“好吧,你小心一点。”莫双杰点点头,嘱咐了一句,他这种状态显然不能外出。眼前的男人与记忆中冷冷的军人,同时出现在脑海,莫双杰迷惘了……他还记得他问过暖暖林逸文是不是龚越廷的问题,当时暖暖没有承认,多半是否认的。可现在他们在一起,要去做什么?他有点儿担心暖暖。

“对了,锅里有稀粥,凉了好一会儿,这时候吃的话正好。我先走了,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暖暖临走前拍拍莫双杰的肩膀,这是好朋友间无声的安慰和支持,莫双杰露出一个“有你真好”的难看笑容。

走到外面,林逸文替她打开车门,暖暖对他微微一笑,就坐到驾驶座旁。

拉好安全带,暖暖一看手机,距离五点钟还有两个多钟。他来得似乎有点儿过早!

林逸文聪明睿智,坐进驾驶座,见她拿着手机在看,就猜到她心中所想。

“我想早点儿得知结果,所以来得有点儿着急,你不会介意吧?”林逸文罕见的吱唔。

“不介意。”暖暖没想到他跟她一样着急想要知道结果,清亮的美眸晶亮迷人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要看出什么来。她是不是可以把他的行为想成别的意思?

“最肯忘却古人诗,最不屑一顾是相思,守着爱怕人笑,还怕人看清……”

暖暖对林逸文笑笑,“今天电话真多!我先接一下。”

林逸文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暖暖接电话,他正好发动车子,车子徐徐出发。暗地里细细回味她的手机铃声,除了动听外,有强烈的熟悉感,他似乎在哪儿听过!

“乐江,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愿意回公司工作了?”暖暖满怀希望地问。

谁知那头龚乐江哭爹喊娘的,“暖暖,我不想活了!他居然跟别的女人去开房!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去抓­奸­,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不管你现在做什么,立刻过来帮忙!我需要你支持!”

暖暖微张着嘴巴,看一眼开车的林逸文,他似乎没有发觉,察觉到她在看他,他扭头笑了一下,接着继续专心开车。

“你在哪儿?”暖暖计算着时间,去一趟龚乐江那里,应该还来得及赶去医院拿报告。

龚乐江赞了一句,“我就知道暖暖最好了!我早晚会爱上你的!”龚乐江不忘花言巧语几句,暖暖翻了个白眼,每次都来这一招,可是谁让她对乐江一点都讨厌不起来,反而甘心受虐,就是拿她没办法。

暖暖做了个不雅的动作,林逸文的眼角余光正好扫过透视镜,捕捉到她调皮的瞬间,墨­色­的眸子便闪过几缕不易察觉的笑意。

暖暖后知后觉,只顾着记下龚乐江说的酒店房号。她挂掉手机,无奈和恳求地对林逸文道:“不好意思,我有些事情要处理,能载我去一趟吗?”

“没关系,时间还有大把,去哪里,我陪你过去。”在这一方面,林逸文表现极为绅士,他还记得,是他来早了,把她提前带出来的。她说要去别的地方,他不会有意见。

“不是陌生的地方,是你们都爱的帝豪国际大酒店,a市最大最豪华的酒店。”

林逸文诧异地回头快速看了暖暖一眼,“不会是龚小姐和陈重列闹起来了吧?”

“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哦?这你也能一下子猜中!”暖暖微睁着清澈的眸子,猛然想到林逸文也住在那儿,“还是你出来的时候,见到乐江去找陈重列?”

林逸文扬扬眉,方向盘大幅度扭转,车子驶进另一条道,开始向帝豪国际大酒店进发。

“我没看到他们在一起,不过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不就是在那儿?后来我听阿列说,你们在他那里搅和了他的恋情。”

暖暖摸摸鼻子,当时乐江确实做出一些不大理智的行为,害陈重列的女伴绝尘而去,陈重列痛失女友!“我倒觉得,乐江和陈重列要是能在一起,也是挺好的一对。”

林逸文忽然沉默。

暖暖没有听到他的话,疑惑地问道:“你不认为他们是相配的一对吗?”

她在意他的看法!林逸文心里微微愉快,“老实说,他们那一对冤家,男的有女­性­磨蹭的一面,女的有男­性­强悍的一面,这么一想,他们也蛮互补的。不过虽然阿列­妇­人之仁,可毕竟都是大男人,如果乐江……”

林逸文顿了一下,他总是想叫龚乐江的名字,而不是生疏的龚小姐,从见她的第一面,他就有一种当哥哥的强烈责任感。不过看样子,龚乐江在他是否是龚越廷的问题上,表现得极为豁达和宽容,或者说没有暖暖的执着。可他从陈重列的口中,得知她打探过他的事情,可见不经意的外表下,实质上有一颗细腻的心。

“她能够令阿列爱她比愚蠢的死要面子更多一些,我想,他们会是极幸福的一对!可惜,阿列是个死脑筋的,那么多年过去仍跨不过那道槛,乐江要想得到他的爱情,还需要努力,当中的伤感是免不了的。只要他坚持,陈重死一定会和她在一起,毕竟他们高中毕业分手的理由并不是不相爱,而只是纯粹的面子问题。”

“所以主要问题是在于陈重列能否放下他的大男人主义成见?”

林逸文耸耸肩,“他那个人,一目了然,没有心机,头脑简单,脑子里装得最多的就是他的文章,以及他在网络上发表的小说,都是一些不现实的东西,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于面子的问题那么执着。”

“那样简单的人,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比我那个动不动就做卧底,闹失踪,疑似死亡……的丈夫要好,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生活在惊险刺激之下,我也不会失去他……”

暖暖说到后面,声音低不可闻,而林逸文听懂她的意思,内心很自然泛滥起自责的情绪。他的头扭到另一边暗自嘲笑,结果都没有出来,他就自动 ...

(代入角­色­,万一……不是呢?失望的人只会是龚宅一家还有身旁的女人么?难道他就不期盼自己就是龚家人吗?龚越廷,这个拥有最美好的妻子,最夺目的家庭,最成功的事业!他……会是吗?

“你刚才哭,是因为他吗?”他本来不想追问,她与莫双杰哭泣的事,却竟然忍不住要追问。

暖暖苦着脸却笑得有点儿尴尬,“嗯,莫哥哥失恋,被他触发而已,让你看到我的丑样子了。”

“怎么会!美女就算哭泣也是美丽的!梨花带雨、如泣如诉……就是为你这样的美女创造出来的。”林逸文不知为什么,为了博得美人笑,开起了轻佻的倜侃。

暖暖丝毫不觉得他轻佻,只是­唇­边的梨涡笑开来。

林逸文自来到a市就一直住在帝豪国际大酒店,对这里极其熟悉,他住的是总统套间,有专门的vip通道,服务人员亲自领他们进去,为他们打开电梯的门。

“你在a市呆了那么久,就没想过租房子吗?”暖暖想起莫双杰随便租的破旧房子,心想,万一他真的有经济危机,她愿意出资让他住好点儿。

林逸文对暖暖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暖暖见他这样,以为他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也就不再多嘴。她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有人会以为住在酒店里会比住在类似家里的地方要好呢?不过人家也许钱多,就是喜欢每天有人侍候着的总统套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她省钱的思想,在当了几年阔太太之后,仍然没有丝毫改变。何况龚宅的人有钱,却并不是大手大脚浪费金钱的人。

林逸文间中看了她几眼,有些话他没有说出口,不代表他没有想法。他打算,若他真是龚越廷的身份,必然在留在这里较长时间,到时租房或买房,是必然的事。

因为a市已经有了足够的理由让他留下来!

------题外话------

看吧,今天也更新了,恢复正常了吧!

156两女大打出手

( 他们来得太晚!当他们到达时,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眼前的景象实在是……令人大饱眼福!

闯开的大门,满地凌乱的衣服,男人的白衬衫、半透明的黑­色­蕾丝bra,蓝­色­的内内……一揽无遗的私人物件宣告着卧室里的人们在­干­些激烈的勾当!

暖暖惊讶得双拳放到下颔,不至于惊呼出声。但他们并没有退出去的意思,因为里头传来激烈的争斗声,显然有“三角大战”正在进行时!

林逸文很快就要走进去查看事态的严重程度,暖暖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衣摆。

林逸文脚步一顿,回头看她,墨­色­的眸子微怔过后竟然带着看透她小心思的淡淡笑意。

旋即,暖暖手上跟触电似的,急忙松开。不知怎么的,刚才那么一瞬间,她最担心的居然不是乐江,而是他走进去后会不会看到传说中的­祼­女!她潜意识里不想她多看别的女子一眼!要知道,他们的开始,同样充盈着各种戏剧­性­的“撞破”。而眼下,明显是乐江所说的“­奸­情”无疑,天知道里面的人正在进行到何种程度!瞧一地的凌乱衣物,想来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过。就算是斗争,谁知不会是赤身­肉­搏呢?

“啊!”

“*you!”

……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担心,除了某个Сhā足其中的第三者,龚乐江和陈重列是双方的好朋友,听到里面的斗争愈发白热化,对望一眼后就纷纷走进卧室。

“oh!”暖暖惊呼出声,乐江太彪悍!居然骑坐在一个金发碧眼的半­祼­女身上,虽有床单遮住波涛汹涌的胸部,却也露出雪白的锁骨,­性­感的­乳­胸部半遮半掩。

可是双方的动作,外人完全不会想歪去。只见龚乐江双手紧紧叉住法国女雪白的颈项,脸上是罕见的凶狠!河东狮吼也不外如是!

暖暖吞吞唾沫,乐江平日里无论穿着动作都偏中­性­,可外表一惯慵懒,除了对身边喜欢的人花言巧语些外,在外面待人接物总是懒洋洋的不爱搭理。暖暖认识她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她真正发狠的样子!好吧,刚认识那会儿,她能凭一已之力撂倒一群小混混,嗯……然后倒数两个月前,她也发挥过泼­妇­的天分,把陈重列的法国女友气跑。不过处理起来,她没有一次不上手的,仿佛天生就是无所不能的“女皇”气势!而没有一次如此刻般,狠得像要把床上的女人杀掉!

再瞧瞧,暖暖的眼神转向一旁手足无措的肌­肉­男——陈重列,他这时只狼狈地穿着斜垮的长裤,对于两个女人争风吃醋,他表现得完全手足无措。

暖暖嘴角抽啊抽,话说,两个女人都为他大打出手,他怎么还不出手阻止?长这么大块个头,原来只能看,不中用。话说,就算打不过乐江,总也能拉开二女吧!可是瞧瞧他的神­色­,暖暖根本不能指望他能劝架。

除此外,暖暖诧异地注意到另一点,陈重列担心的目光并没有过多地落在床上­祼­露的法国女人,而更多的是看着龚乐江­干­着急。他似乎想伸出手去,可一对上龚乐江狠厉的眼神,立刻缩回去,胆小忐忑的小样活像一名害怕婆家的小媳­妇­。

“都住手!人要喘不过气!”林逸文一点都没有外人的自觉,眼前的情形,他不用过多思索,立即采取行动。他第一个想法就是不能让床上的女人受伤,龚乐江不能杀死一条人命。再不拉开她,法国女人会窒息而死!

这时林逸文还没有察觉到内心的正义感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龚乐江谁的话都不给脸面,只当林逸文是一只在耳边嗡嗡叫的苍蝇,一双修长的手专心致志地死死勒住挣扎不休的法国女人,恶狠狠地道:“我警告你!下次再让我看到你给陈重列下瑃药,小心我宰了你!让你再也做不了女人!”

“够了!”林逸文见床下的人脸都涨得通红,嘴里唔唔的发不出声音,只差口吐白沫,当下,他果断地吼道。

暖暖被他突然的吼声惊得一愣,她眼睛忽闪忽闪,黑莹莹的眼珠子在他面上留连。这不能怪她,谁让林逸文的表现一直跟一名谦谦君子相差无二,温文尔雅的淡笑,对所有人都得体有礼,谁知道他也有如此有气魄的一面!他平日伪装得太好,以致于暖暖忘记他也会有粗暴的时候。不过,这样的他很man!

暖暖转念一想,龚大哥不爱笑,清冷不失优雅,却给人一副极具威胁感的强烈气场,像一只随时能暴发出惊人力量的西伯利亚豹子,所以林逸文如果是龚越廷,那么此时的表现也就不足为奇。

失忆的环境能令他忘记前尘过往,成为一名彬彬有礼的公子哥儿,但不能掩藏他的本­性­!

“哼!”龚乐江冷哼一声,看了一眼林逸文,脸上凶神恶煞的表情没有减退,目光转到不远处畏畏缩缩的陈重列时,眼神流露出的凶光没有消退反而光芒大盛,那样子,仿佛像要把他生吞活剥!

出乎所有人意料,龚乐江没有理睬任何人,在陈重列踌躇地擦擦脚板,叫出龚乐江的名字时,龚乐江更是不加理会,脚下的脚步飞快,把陈重列无视得极为彻底!

龚乐江从来没有流露出一副冷冷的表情,冰寒得简直是龚越廷的第二个翻版!

“乐江。”暖暖担心地追上一前叫道。

而龚乐江只是背着身子,步伐没有停顿,只朝后扬扬手,就绝尘而去。俨然一副被男人伤透心的悲伤女人,暖暖胸臆同情心一时泛滥,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

陈重列没有像上次那样,对龚乐江大吵大闹,指责她吓跑他极难追到手的女朋友。送上门的法国女人,与他近在咫尺,但不见他对床上急促喘气的法国女友呵护备至,而是对着龚乐江离去的方向,紧抿着厚薄适中的­唇­,悲愤地握拳。

当她跑没影后,他的脚步不安地来来回回走动,犹豫片刻,上前,倒退,倒退,上前……如此再三,最后倒坐在椅子上,双手捂脸,显然已经放弃追上去。

熟悉的悲伤在心脏的位置蔓延,他以为他早已忘记,7年前如同被蛊虫啃噬的心痛,直到今时今日,有过之而无不及!原来伤疤一直不曾痊愈,他不得不承认,哪怕时光无情流逝,他深爱龚乐江的事实,竟然没有随时间冲淡!当她重新出现在身边时,对她的爱意,对她疼惜,像压抑了几千年,这时正要翻倍计算,再也不能像逃避的那些年一样,当作没有这个女人!

暖暖看他欲追不欲的­鸡­婆,直气得咬牙切齿!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以为乐江愿意住在鸟不生蛋的医院!她最讨厌医院!却为了能和你相处多一些时间,她宁愿每天闻着令她作呕的酒­精­味!大学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存在!她经常梦见你!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时常被恶梦惊醒,坐在床上,直到黎明的到来!我认识她的这些年,她从来没有爱过别的男人,甚至是暧昧!一个都没有!我知道她心里有人!那个人就是你!但你却为了你愚不可及的面子,就因为她各方面都比你优秀,钱比你多,工作比你强,哪怕功夫… ...

(…也比你好!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知道她爱你!爱你胜过一切!尽管我完全不认为你这样懦弱的男人不配得到她的爱情!可是她爱你!光凭这一点,难道不足以牺牲你那一丁点毫无价值的死面子吗?”

暖暖说着说着,眼睛倒是湿了,她今天是发狠了,对着跟她无关的男人痛吼出声,说到最后她心里涌起一股苍凉,她手掩着眼睛,忽然压低声呐呐道:“如果龚大哥能够回到我的身边,我发誓,我愿意献出我所有的一切,包括生命!谁还管面子不面子,所以,”暖暖深吸一口气,“我每次看到你懦夫的模样,我就想揍你!今天乐江的手不应该叉在你女朋友的脖子上,而应该是你!我想她也认为是这样!但她知道你最介意什么,她也会害怕,害怕你从此不再理会她……”

暖暖突然说不下去,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平复激动的情绪。

床上的法国女人披头散发,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嚼着一连串刺耳的法文,法国女人的优雅,暖暖在她身上一点都看不到!

林逸文倒是好心,扔给她衣服,法国女人在被单下面快速套上连衣短裙。一边穿衣服一边骂,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连串的事都深深地侮辱了她!她的话大多数是骂陈重列的,可是陈重列明显心不在焉,完全听不进去。法国女人也真奇怪,见陈重列没有理会她,更是骂得凶,更加深了她被轻视以及丢脸的屈辱!

突然,陈重列像一头发狂的狮子,忽然捡起地上的t恤,一边胡乱套进头,一边冲出去,一下子跑没影。

157中招 阿续

( 刚刚一瞬还在介怀林逸文碰触到法国女人文胸的暖暖,看到这热血的一幕,心里霎时涌起浓浓的感动,眼睛微湿。ww

终于等到了!那么多年,乐江,你等到了!看来陈重列对你的爱已远远超出他愚蠢的面子!你的付出,终将会得到回报!

这时候的暖暖,还想不到自己的一翻话会拿到陈重列付出的是成为终生妻奴的惨痛一生!

法国女人看到陈重列跑出去,在后面大吼大叫,刺耳的尖叫刺破喉咙,直到陈重列的脚步声消失,再也听不到一丝声响,卧室里落针可闻。

暖暖瞧着法国女人饱满­性­感的身段,暗呼可惜,当然,在她心里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偏向乐江!是她坚定无疑的支持者!正如当年她撮合她和龚越廷的做法一样!

暖暖长叹一口气,不管怎样,法国女人和陈重列本来是恋人关系,是龚乐江和她稍稍搅和,才有了今天的事。也许当日没有她和龚乐江,陈重列的命运就会和她捆绑在一起,他们也许能成为终生伴侣。想起来,暖暖觉得她也蛮值得同情的,毕竟,每一个与乐江作对的人,似乎都是吃亏的那个!

“那个,人都走了,你再喊也没有用。”

“*!”

也许是暖暖激励陈重列的一番话,法国女人一点都不领情,目露凶光狠狠地死瞪暖暖,怒骂一句。

忽然兜头兜脸受骂,暖暖措手不及,也不以为意,她正为龚乐江将收获艰辛的爱情成果而悄悄欢喜着,其它的,她满不在乎。

暖暖不在乎,不代表有人同样不在乎。

林逸文不知怎么回事,或者刚才的发狠意犹未尽,一听法国女人骂暖暖,也用法文怒说了一连串什么,一手拖曳着法国女人的手臂往外走。经过客厅时,不忘拿起她的香奈尔小提包,连人带包一起扔出门口,“嘭”的一声,不相­干­人等全被甩出门外。

林逸文扯扯领带,粗喘一口气,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连项上的领带都特别勒人。

他回过身,正看到暖暖安然宁静地站在他的对面,美眸有水光忽闪,怔怔地看着他出神。ww回眸的刹那间,他能听见紧绷的心弦砰的一声断裂,有什么冲破冰冷的重围,扑通通地欢快跳动。很难想象,他此时的心情跟个愣头青无异。

她真的只安安静静站立在那儿,孑然一身的女人,黑莹莹的水眸直白而纯美,散发出夺目的黑钻一样璀璨的光芒,以致于他的灵魂甘愿堕落在她深不见底的美眸里,直到生命的永恒!

暖暖没想到他为了维护自己,全然不顾自身绅士风度,好久没有过了,这种被呵护在手掌心里的暖洋洋。暖暖突然有些赫然,因他深邃黑泽的眸光,还有他欲言又止的薄­唇­,她怎么看怎么有种心口难开的暧昧。

暖暖急忙扭过头,故作轻松地坐到沙发,“忙活了半天,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暖暖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刚才的眼神有些吓人,那种被侵略到心里去的危机,令她只敢背着身说话。如果不是背对着他,她差点会以为眼前的她就是她的爱人!

“也好。”林逸文收回目光,也意识到他的失态。

“哇!桌上有一瓶红酒!86年的咧!还别说,法国人的浪漫和享受,是出了名的。”暖暖激动地叫道,虽然她不爱喝酒,可红酒对女人有益,是她唯一不讨厌喝的酒。有着几十年历史的红酒,是弥足珍贵的,并且它还是开了瓶盖的,暖暖立即贪婪地想要喝上一口。

暖暖轻轻浅尝一小口,真赞!赶紧招呼林逸文,“你快过来,这酒很好喝!”比她平时品尝的更显甘冽。

暖暖非常殷勤地拿出另一只高脚酒杯,给他倒了,拍拍身边的座位,示意他坐下来。

林逸文接过她递过来的红酒,手有节奏地轻轻摇晃几下,红­色­的液体在高脚杯底下摇曳生姿,如少女柔韧的舞姿。

林逸文瞧见暖暖绯红的玉颊,没有喝下一口酒,喉间就有点儿口­干­舌燥。他把透明的酒杯放到­唇­边,只差一厘米的距离,林逸文突然停止,动作僵在那儿。

“怎么不喝下去?”暖暖笑盈盈的看着他,接着再浅抿一口。

“不——”林逸文无力地吐出半个字眼,因为暖暖已经喝下肚子里。

暖暖挑挑清秀的娥眉,“不什么?”

“乐江的话,你听到了吧?”林逸文盯着她细白五指端着的高脚杯,喉结滑了滑。

暖暖点点头,然后眼珠子转了转,猛然想起什么,一时呆滞,眼睛发直地瞧着手里的红酒杯。

两个呼吸后,她赶紧放下来,然后非常迟钝地发现旁边矗立的第三杯红酒,明显是有人喝了一半的红酒,就放在桌子的另一个角落。

暖暖面有难­色­:“你的意思是,那个法国女人给陈重列下瑃药,是下在红酒里?”暖暖其实并不相信林逸文没有喝上一口就知晓这个事情,只不过她心存侥幸,祈祷着红酒里没有那种药的成份!法国女人是下在其它饮料里。暖暖头有些痛,因为法国人的浪漫作风,不下在红酒里,难道还能下在白开水中?况且,热恋的情侣从来都不是有情饮水饱的,不是烛光晚餐,就是价值不菲的珍藏红酒!

林逸文神­色­凝重,再次把红酒送到鼻尖闻了闻,细细感受红酒散发出来的气味有何异样,接着用舌尖添添,在蓓蕾里细细品味它的味道。陡然,他脸­色­大变,面­色­难看至极,手嘭地一声放下红酒杯。

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暖暖已经开始感觉到浑身上下微微燥热起来,她祷告着,但愿这只是闷热……吧?刚才那三人,根本完全没事。暖暖撩动颈项的长发,在随身包包里拿出黑­色­的头绳即时扎成一把高高的马尾辫。

待扎完头发,暖暖习惯­性­的,手一撸黑亮的马尾辫,随后甩到后头。暖暖不以为意地一掀眼帘,顿时对上林逸文看得入神的黑眸,脸微微热起来。

林逸文见暖暖望过来,立即躲闪着眼神。他的手轻轻抚向心脏的位置,这里的跳动,比过去两年的任何一次都要剧烈,哪怕他在执行见不得人的残暴工作时,也不曾有过的心跳加速。他享受着而又担心地拒绝着,只因目前尴尬的身份。

暖暖意识到,在一名年轻男人,还是一名未婚的英俊男人面前,无拘无束地绑头发,似乎是有那么一点不合时宜,不过做都做了,也就只能这样。

“我送你去医院!”林逸文当机立断,适才的旖旎气氛立刻消散,又恢复他非比寻常的理智。

暖暖很快想到他话里隐藏的意思,“你确定我喝下不该喝的东西?”暖暖的心提到嗓子眼,她不会这么倒霉吧?第一次故作兴奋喝酒,就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果然,酒是她的敌人!以后无论什么酒,都别指望她会沾上一滴!

林逸文默然地看着她一会儿,他很想说,他没喝过类似“瑃药”的东西,他真心不知道该怎么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有一点他是肯定的,红酒里的确参杂了一些红酒里不应该出 ...

(现的味道,他只是睁着一双深如幽潭的墨眸,努力不去想她中药的后果。

“反正我们都是要去医院的,我立刻送你过去。”但愿在它未发作前,就能把你送到医院。不然,他很难想象她药力发作的狂放样!

暖暖额角有汗微微泌出来,她掏出纸巾心不在焉去擦,却一点液体都没有。可是她的确感到身体热烘烘起来,大冷天的,她吞了吞唾沫。

“那个,假的吧?绝对是假的!”直到这个时候,暖暖依然不相信她会倒霉到这种程度!她强自镇定地说出否定的话,好像这样,就能好过一些。

林逸文从冰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送到她面前,“带着路上喝可能会舒服些。”他几乎猜到那药能令一个正经的女人变身为妖­精­妩媚的魅惑。

身体快速窜起来的温度令暖暖惊魂未定,手再次摸向光洁的额头,明显感知到身体不妙的变化!很不幸的,腹部有灼热的渐渐蔓延扩散开去,她感到自己的呼吸都炽热起来!

“但愿我错了!”林逸文懊恼地低咒一句,言下之意,她中药的机率至少有八成把握,他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暖暖喝下那恶劣的东西,情愿他猜错。

他话未落,暖暖就一把扭开矿泉水,咕噜咕噜地灌进嘴里,也顾不得他在说什么,马上起身,“我这就跟你去医……”

暖暖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异常沉重,室内冰冷的温度,身体仿佛受寒,而体内的热度却又令她如同置身于火热的岩浆边缘,她受不了地重新倒在沙发。

完蛋!

这是暖暖浮现在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

暖暖保持着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腿软地瘫倒在棉软的沙发,身体仿佛不受支配,怎么办!暖暖宁静如湖的宛丽清眸鲜见地流露出恐慌!

158真相 阿续

( 站在一旁的林逸文微微宠溺地看着她着急喝水的滑稽动作,眼睛深处泛起几缕的笑意,浅淡的笑意为他添­色­不少,褪却距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ww突见她重新倒坐回去,立即担心地蹙起剑眉,心里咯噔一声!药效也太神速了吧?!

“暖暖?”他不确定地唤她。

暖暖眼睛一时呆滞,迟钝好半晌后,似回魂地呆呆转向他,眼眸染上薄薄的水气,湿漉漉的迷人。她的俏脸都要纠成一团,快要哭出来:“我想你说的是真的!”因为她浑身上下燥热不堪,很想……很想脱衣服!尼玛!

林逸文心绪不稳,明显的慌乱,一把抱起她。

“来得及吗?”暖暖的手抓紧他的衣襟,声音带着哭腔问,贴近林逸文时,她就更感到身体如饥似渴的炽热。这种热,不是夏日里汗如雨下的闷热,而是宛如有千千万万只蚂蚁用它细小的爪子在她身体里攀爬的心痒难耐!想挠,却总挠不到地方,一点都不能起到舒缓的作用,她拿体内难耐的­骚­痒一点都没办法。

更难受的是,体内如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身体的密室里,热量得不到挥发,温度越来越高,仿佛再不脱掉衣服,或者脱掉一层皮,体内的火焰就得不到解脱!

“热……”

暖暖已经一手扯开外套,非常豪放地撩高里面水绿­色­的棉衬衫,白皙的皮肤仿佛水捏造的水­嫩­,白­色­的蕾丝花纹文胸……林逸文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栽倒,他二话不说,急忙重新把她放置在沙发里,拉下她的棉里衬,然后紧紧地拉起她的羽绒外套链子,将她包得那叫一个严实。

其实他想到一个办法缓解她的痛苦,冲一个冷水澡,说不定就能把身体的热度降下去,可这样一来,虽然得到暂时缓解,却不能达到根治的效果,而且在大冷天里,她极有可能会得感冒。她那么纤瘦的一个女子,应该被人放在手心里疼惜的,怎么能受冰寒地冻的苦楚!

显然暖暖几乎失去理智,手里的动作已经进展到可怕的程度。在林逸文打开冷气,奔进浴室拿出沾冷水的湿毛巾的片刻功夫,她身上的衣物大部分脱落,仅剩的内衫正扯到一半,露出浑圆可爱的小肩膀。

林逸文赶紧过去再次给她拉高衣裳,手里的冷毛巾直接罩到她的脸,一路往下擦拭。

可是似乎没起到作用,暖暖一点都不依,嘴里难受地嘟囔着。ww他这边拉起衣服,暖暖那边再次扯落,二人像变戏法,徒劳无功地进行着。林逸文在她的挣扎以及他的制止之中,不知不觉间离她越来越近,到最后,他只得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乱来,但待他醒悟过来时,他整个人几乎骑到她身上。但是她呜咽着抽泣,挣扎着哭诉着辛苦。

林逸文循着她身上的清香,头颅越挨越低,距离她的脸只有咫尺之遥。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卷翘如泼墨长扇的眼睫毛。

“热……热啊……呜呜……”暖暖哭喊着,低声呜咽,脚上的皮靴被她蹬掉,完全没有察觉林逸文危险的靠近,或者说没有能力理会他的挨近。

她粉红的脸颊是白皙的肌肤纹理,他没有看见细小的绒毛,洁净无暇,如同绽放于霞光万丈的清晨的纯洁百合,比露珠迷离,比玫瑰青葱,令人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一亲芳泽。

而他,垂首,对着象牙白的粉颊轻吻,凉薄的薄­唇­触及温热粉红的肌肤,他体内沉睡的魔兽即时被唤醒,他舔舔薄润的­唇­,喉咙­干­渴,急切苛求些什么。

他目光下移,突然,眸光再不能移动半分,他看见她嫣红的­唇­像极了最美艳的花朵,无声地邀请他采颉。下一秒,他仿佛魔怔,把彼此尴尬的关系和身份全都抛诸脑后,­精­准地捕获娇美的樱­唇­。

暖暖不再胡乱拉扯身上,林逸文的碰触让她快速找到“解药”,对!她就要这样不泛温热的冰凉!很舒服!想要!想要更多!

于是乎,白­嫩­的双手改而转战到他身上,他一本正经的西装外套,经由她灵巧的纤长五指穿梭,附和着客厅里节节攀升的炽热羞人的呼吸,应声而落。

似交付灵魂的深吻过后,他稍稍离开她的­唇­,可暖暖的动作根本无从停留片刻,她仍然急不可耐地拉扯着彼此的衣物。她紧紧缠着他,寻觅他的冰凉。她不是没有经过人事的小姑娘,结婚的女人,对这些事情已经­精­通。林逸文虽然停顿下来,不代表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她吻过他的­唇­角,他刚毅的下巴,轻舔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极尽挑逗之能事。

林逸文粗喘着气,黑眸如一汪被击起浪花的深潭,正在激烈地进行交战。他凝视着身下的美人儿,黑眸发起迷离的涟漪。他很想继续下去!

然而,不能啊!

她有深爱的男人!彻头彻尾,他最清楚不过,为了寻找她的爱人,是她接近他的理由!天知道!他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般,希望他就是她深爱的男人!此时的他甚至有一股强烈到焚烧脑壳的冲动,万一dna检测到他真的不是龚越廷,他也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他不会放弃她!她是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他追求她,也是名正言顺的事!

他知道,不是现在!但是,天晓得!此时此刻的她,是多么的迷人!

暖暖的发丝垂落披散开,落到雪白的锁骨,黑白分明的衬托,药力推动以及呼吸交缠的暧昧令她媚眼如丝,无处不在地挥发着“秀­色­可餐”的诱惑!哪一个男人不垂涎这样的美丽!

他的喉结急速滚动,禁不住埋下头颅延着她的嘴角一路往下。心里想着一会儿就好,就一会儿……

可是当暖暖的手很不合时宜地碰到不该碰的地方时,他埋首种草莓的嘴巴突地倒抽一口冷气,而与此同时,某铃声不合时宜地开始狂轰滥烂。

“最肯忘却古人诗,最不屑一顾是相思……”

意外打断,林逸文原不想理会,暖暖的样子也已经无法自控,但那铃声不棉不休,似乎女主人不接,它就会一直不停地响下去。林逸文听着听着,人倒是逐渐清醒,他粗喘不休,不舍得离开她,却同时心头有沉重的罪恶感压着。

林逸文犹豫再三,还是拉起她的衣服,利落地拉开她的提包金链子,掏出里面的薄荷绿手机,按下接听键——

“孙媳­妇­,爷爷得到好消息,第一个告诉你!林逸文就是龚越廷!哈哈哈……”老爷子在那头哇哈哈地大笑,笑得畅快淋漓,年轻时打胜仗也不曾如此肆意欢快。

老爷子意犹未尽,急需找人倾诉,又完全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欢乐中,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手机那头异常的沉默,“暖暖,你真是龚家的福星啊!当年所有的人都相信他死了,唯有你一个人固执且倔强地坚信他还在生!爷爷向你低头认错,你是对的!你对阿廷的感情,爷爷甘拜下风!”

老爷子在那边一味地说着话,这边接电话的林逸文已经完全呆掉!好半天,他跟呆头鹅一样一动不动。

手机里:%%$

老爷子跟个长舌­妇­似的不断地叽哩呱啦 ...

(,林逸文一句话都没有回应,他傻了似的把手机拿到眼前,眨了眨眼睛,深深地皱起眉头,最终肯定自己没有听错或看错。手机是老爷子打来的,手机里的时间已经显示十七点零三分。原来他们在这里耽搁了这么长时间,长到足以等到足以改变他往后人生的证据!

手机:“喂?暖暖?孙媳­妇­?你还在?为什么不说话?信号不好吗?这么好的消息,爷爷知道你等得着急,也知道不让你来,是爷爷不好,不过你好歹给爷爷回一句……”

林逸文黑眸忽地­精­芒一闪,湛亮如黑夜里的星辰,迸­射­出灿然的异样神采!

“爷爷。”林逸文深吸一口气,平复呼吸,稳定内心跌宕的心情,“是我。”

手机那头顿时陷入一片沉默。

“我和暖暖在一起。”

继续沉默。

“她今晚不会回去,我要和她在一起。既然你知道我是你孙子的事实,那么暖暖就是我的妻子,我有权和她在一起,有义务照顾她。”

手机那头不再保持沉默,叽哩呱啦叫起来:“浑小子!你还没有恢复记忆!你马上带她回家!我命令你带她回去!要和她在一起,可以!前提是你必需给我立刻想起我是你爷爷,你老婆是谁?你父母,小妈,你妹妹……”

林逸文毫不留情按掉手机,紧接着老爷子打来好几遍,林逸文无一例外按掉,到最后他不胜其烦直接关机。世界终于安静,林逸文俊朗的五官渐渐笑开来,开始是淡淡的笑容,接着逐渐扩大到眼角深处,这一次,他真是该偷笑!这就意味着,暖暖是他的!是他的!

怪不得初次见到她时,尽管她表现得跟神经病的非正常人一样,可有洁癖的他终是吻了她!还意犹未尽!

------题外话------

为什么亲们,乃们为什么对阿续这么好呢?为什么呢?哈?为什么不指着阿续的鼻子骂?不守时间,断更,更少,话说,乃们好宽宏大量!么么哒!

159乘人之危的伪君子

( 怪不得在宴会里,深知她的目的,一向深觉女人麻烦的他,义无反顾地充当绅士,跳进她温柔的陷阱,送她回家,情愿面临被龚家人盘查的危险!没有人知道,他从来不会在私底下对谁展现过他的绅士风度。

怪不得在接下来的日子,他像得了相思病,总会有意无意搜寻她娇俏的丽影,想接近她,跟她说话。哪怕得她只言片语,也是欢喜的。

原来,这就是喜欢!以前的他深爱着的女人,哪怕失去记忆,同样深爱着同一个女人!谁说他不是龚越廷呢?就凭爱上同一个女人这一点,不是最好的证据吗?可笑的是,之前他到底在怀疑些什么?在不确定些什么?在患得患失些什么?

他像一个压在五指山下,又突然被唐三丈解救的猴子,此刻解放了的他真想来个筋斗云,蹦达着表达他的喜悦!是的,他一点都不讨厌他是龚越廷的事实!

他暗笑自嘲地摇头,想起暖暖还在这里,就把她的手机重新放回去,抬眸的刹那间,他脸­色­先是完全怔忡,随即墨眸掀起惊涛骇浪!

就在他忙活手机的功夫,暖暖已经非常豪放地扯掉多余的衣物。

林逸文猛然想起什么,刻意转移视线,想了一下,奔进卧室取了整一被套,笼罩住暖暖的身体,将她包得那叫一个严实。然后随手抓起她的衣服,连衣带人一同抱出去,直奔他自己的总统套房。就算要发生些什么,也不能在别人的地方,暖暖是他的,就必需在他的地盘!

他内心剧烈纠结着,一方面他不想乘人之危,另一方面,其实他是很想要完全拥有她。并且他已经得知是龚越廷的身份确凿无疑,但那就能意味着他能乘人之危吗?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怎么能不顾及她的意愿呢?

他将她平放回自己的床上,走进浴室里放冷水,水声哇啦啦地流。他伸手触了触,便是身体强壮如他也感觉到水冷刺骨的寒意,暖暖她怎么受得了?如果如今赶去医院,看怕也来不及。

嘭!

林逸文试水的手一抖,随后脸­色­大变,他猛然起身,急忙跑回房间。

当看到床上空空如也,地上滚了一个半遮半掩的女人时,林逸文吓坏了,他急忙冲过去,珍而重之地将她重放到床上。

“暖暖!暖暖!怎么样?摔痛了吗?”林逸文拍拍她红如玫瑰的脸颊,不碰则已,一触之下竟然火烫火烫的,他惊得弹开双手。

“难受!呜……热得很难受……”暖暖哭泣着扭动着身子,脸蛋触及他冰凉的手掌,像一下子找到了舒服的解药,她急忙握住他的手,延着他强壮的臂弯往上爬,很快就搂住他的颈项,凑过红­唇­,在他俊脸上密密麻麻,胡乱亲吻起来。

林逸文呼吸一窒,她的呼吸像最春日里最馨香的芬芳,搂着他的玉臂因为伸高,被单滑落,露出洁白如玉的藕臂。玉臂越勾越紧,到最后整个人都攀到他的身上。

她的红­唇­在他身上乱亲一通,林逸文内心激烈抗争着,一边阻止自己兽心大放,另一边强烈地想要扑过去。他僵硬着身体,明明寒冷的天气,额角却滑下一滴汗来,就算平日里挑战极限的体能运动,也不如这时忍耐得那么辛苦!这是一种超越常人的折磨和煎熬!

当暖暖整个人全然攀到他的身上,被单完全滑落,雪白的身体呈现在眼前时,他听到心底绷紧的最后一根弦啪的一声断裂,他冲动地将她紧紧地拥到怀里,一手伸到她的后脑勺,用力按向他,一手抚摸着滑腻如玉的背。那狠劲和热血上脑的冲动,仿佛此时中药的不是她,迫切需要缓解体内炽热的人变成他!

——

清晨第一缕光线透过没有遮严实的窗台缝隙投­射­进来时,暖暖嘤咛一声,手伸了伸,脚曲了曲,像往常一样缓缓睁开眼,她的眼睛闪过几许迷惑。

天花板没有军绿的草皮­色­装饰,取而代之的是豪华的灯饰、金丝边。暖暖木木的眼神突然意识到什么,风平浪静的瞳孔骤缩,眼睛瞪得虽不是铜铃大小,本来就又黑又亮又大的占据整张脸最醒目最闪亮的位置,此刻更是大得跟黑珍珠似的。

她呼吸急速,丰满的胸脯上下起伏,脑海里零零散散的片段自动合并为一体,比电影院里的3d剧场来得立体,来得清晰,来得声­色­俱佳!哪怕她想装糊涂,想像从前一般把不想记住的事情挥之则去一样,到此刻却再也不管用。她低头掀高被子,床单下的自己果然光溜溜的,外带一些来路不明的草莓!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谁的所作所为!

轰!

暖暖头脑轰然炸响,响亮的雷鸣将她的脑袋瓜炸得嗡嗡作响!她白皙洁净的脸蛋跟一下子倒进油锅里的新鲜虾蟹一样急速变红,红亮红亮的熟透了。

她恨不能捶破自己的脑门,俗话有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因着他熟悉的俊容,她对林逸文完全没有心防!她下意识里认为,他永远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可是昨晚的事……昨晚被吃掉的事情……嗷!嗷!暖暖,你死定了!有死无生!居然*!一个寡­妇­*意识着什么!

等等!

昨晚?今早?那就是说林逸文和爷爷的亲缘关系结果已经出来!那么结果到底是什么?还有,家里人知道她一夜未归,应该会找她才对!她猛然想起什么,四下搜寻衣物和提包的踪迹,犹记得这是她带在身上的仅有的东西。

突然,她目光停留在床头柜,一套崭新的衣裙,还有她的手机,整整齐齐叠在她触手能及的位置。

她一把抓起手机,眼睛眯起来搜索,随即惊诧地瞪大,怎么会?不可能!她一夜未归,红姨,还有爷爷,怎么可能不给她一整晚的“无敌追魂call”?她记得她嘱咐过爷爷,一旦有结果,要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她真相!她揉揉眼睛,看了又看,还是没有未接来电显示。

她泄气地丢下手机,霍然想起,此刻不是纠结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有比它更迫切需要解决的事情。

她眼睛再次扫了卧室一圈又一圈,耳朵只差没有竖起来听外头的动静,是的,她生怕在她穿衣服的当口,卧室的门会被某些无礼而可耻之徒登堂入室!尽管被人吃光抹净,可她还是不能堂而皇之地把身体呈现在别人澄亮的目光之下。

暖暖伸手抓起衣服,也不管它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先穿上再说。她总不能赤身*地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了,她失去的东西还不能够换加这一套衣服么?

衣服一摸就是一流面料,再瞧瞧外形的设计,不是普罗大众的能从人堆里一抓就能抓到的同样款式,心情难过地捉摸着是名牌吧!她在龚乐江公司混了两年,再不­精­通,也懂个大概。

暖暖正往下套,灵敏的耳朵陡然听到轻微的咔嚓声,她动作一顿,随即死命地把连衣裙往下套!她犹记得她下半身可没有多少遮盖物,但该死的!怎么会穿不下去?怎么回事?她又不是大头娃娃!为什么她的脑袋穿不过去?啊!啊!

咔嚓声显然易见是开门的声音,来 ...

(人动作停顿了一会儿,好像想要留给她一点反应的时间,或者等她主动招呼。但或许见她的衣服怎么都套不下去时,所以好心地走近想来帮忙。

暖暖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心跳到嗓子眼,情急之下喊道:“站住!”这一声呼喊,是暖暖有生以来下过最利落最响亮最有气势的命令!以前她一直以为这种类似强迫­性­的语气,会引起别人的反感,所以导致她一贯为人风格都是细声细气的,很难得会有大嗓门。好在,她的一声高呼,脚步果然停下来!看来,来人是一个乖宝宝。

暖暖急起来,对付衣服极为没折!她恼怒到想骂人,她果然不适合穿裙子么!笨拙到就像一个现代女穿汉服的无奈!

“套错了,我来帮你。”

暖暖动作一僵,她根本没有听到他走近的脚步声,他是幽灵嘛!

林逸文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奇形八怪的话,只是很简单地帮助她,他将她套错的位置移了移,让她一下子钻出脑袋,重见天日。

“你刚才差点从袖口里钻出来。”林逸文强忍住爆笑的冲动,手里轻柔地理顺她凌乱的发丝,黑绸缎的墨发很顺滑,令他爱不释手。

“关你什么事!”暖暖毫不留情地拿话扔他一脸,眼睛泛红,却又倔强地把小脸一板,“我算是看错你了!你给我让开!”从今天开始,林逸文在她眼里就是禽兽!猪狗不如兼乘人之危的伪君子!

“暖暖!”林逸文拉住欲离去的她,“我有话对你说。”

“从现在起,关于你所有的一切,我通通不想听!你的所作所为令我实在不齿,我恨你!讨厌死你!看见你我就觉得恶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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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木有存稿的人哪有资格承诺!失信的阿续默默蹲墙角画圈圈,努力更新更新……

160真的

( 暖暖瞪着漂亮的眼珠子,愤怒地瞪着他,仿佛窜着两串火焰的黑宝石的眸子能将他瞪出一个大洞!恨不得将刀子刮到他英俊的脸皮!

林逸文的黑眸却是染上俏皮的笑意,他也属无奈之举,不用嘴封着她的嘴巴,她会说出更离谱的话,虽然她是无心的,可他也不想听到一些会令他难过的言词出自她的口。

还不知晓真相的她,发生这样的事,也难怪她会怒气冲天。

待她终于缄口,林逸文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字字清晰传入她的耳朵,“我就是你心心念念寻觅的爱人!龚越廷是我,我就是龚越廷!今天才真正认清自己,有一句话我想对你说,暖暖,我爱你!”

世界瞬间安静,时间仿佛停止,暖暖的手仍握在他掌中,她光着脚丫子,踩在光滑的意大利瓷砖,全世界的声音都在回响:林逸文就是龚越廷!伴随着那一声声回响,似乎还能看见满天的繁星,烟花爆发出绚丽的火焰,鞭炮、锣鼓喧天!

比新年的钟声更值得庆祝的事,莫过于她找回挚爱!她最亲密的爱人!

时间过去很久,又似乎并没有那么久,因为林逸文温柔呵护的眼神不曾有一丝动容,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等待迟钝的她相信他的话,等待她重新看待他这个人,等待……她的爱!这是他唯一庆幸属于龚越廷身份的理由!

“真的假的?”暖暖眼珠子动了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呼吸都要不畅顺,随后两眼睁得大大的,更加映得她瓜子大的小脸小巧消瘦,眼睛神采奕奕却满含怒气,嘴含着的话溜得飞快责问道:“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你骗我?”

“没有!我发誓!我们昨天都太迟,爷爷打你的手机,是我接的,他告诉我真相。否则,我也不会贸贸然然就和你……”他止住下面的话,因为暖暖恼怒的眼神。

看来就算他是龚越廷,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占有她,也是一件不值得原谅的事情。他垂了垂眼敛,就算有不妥之处,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硬挺着上尽量表现得自然一些,自然不能表现出有任何一丝悔意,这不仅是对她,也是对他自己的不尊重,夫妻之间发生这些事本身就是天经地义,何况他并没有后悔所做的事。ww

他没有过往的关于龚越廷的任何记忆,有什么比与心爱的女人灵魂和*的交融更能一下子拉近彼此感情的办法?

“我不想听!我,我回家问问爷爷去。”暖暖咬咬下­唇­,一想到自己成了不明不白的倒霉鬼,对林逸文非常不满有之,但更多的是对于龚乐江三人拖她下水的恼恨,为什么偏偏是她!平时明明滴酒不沾,偏生­阴­差阳错栽到他们一伙人的手里。尽管他们完全无意针对她,可也不值得原谅!

林逸文急忙挡到她跟前,试图用最温和的语气舒缓她的怒气:“你反应不要那么大,也不用急着回去……”

“反应不要那么大!不用急着回去!你说的什么话?说得比唱的好听!你*试试看!”暖暖气得两眼冒火,两腮帮子都鼓起来,胸膛上下起伏,她这个没啥脾气的人,一时差点被他给气死!

林逸文连连摇手:“不,不,不!你先听我说,我一大早去了一趟医院,把dna检测结果拿回来,你大可不必专程回去找爷爷看去,我马上就能够给你。”生怕她撒手离去,林逸文赶忙走到床边,把旁边床头柜下面的抽屉拉开,“之前你没睡醒,我就没喊你。既然你醒过来,我正好拿给你瞧瞧。这样,你也许就不会像现在那么痛恨我了。”林逸文心情紧张地等待着,期盼她看完后,能接受他的所有!与一无所知的他重来一遍!

暖暖面­色­依旧难看,林逸文一个大男人,只好掂着心情,破天荒地小心翼翼的,而又满怀希冀地把手里的几张纸交到她面前。暖暖抿抿嘴角,恼火未消的警告­性­地再睨他一眼,见他再没有别的动作,这才掀开dna鉴定结果。

匆匆看了两眼,她眨眨眼,再重头细细浏览一遍。陡然,她眼睛渐渐模糊,啪嗒,啪嗒,晶莹的泪珠滴落到黑­色­的字体氲开,质量极好的纸立即有了一滴滴的濡湿的印迹。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林逸文左顾右盼,聪明的脑子因为过度紧张,竟忽然想不起纸巾的所在地。他匆忙扫了一遍,很快抽来纸巾,伸出手想要擦拭她的泪。可她一直低垂着头对着手里的纸,而她又矮自己那么一大截,他微曲膝盖,抬眼往上看,也只能看到她光洁无暇的额头,她的神­色­隐匿在她自己的­阴­影里。

“你要是不舒服就跟我说!你气我恼我,可以打我!就是不要伤心,不要难过!我会心痛的!经过昨晚,难道你还不相信,就算到了此时此地的我,没有了关于我们从前一切记忆的我,这样的我还是爱你!愿意和你在一起!只要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怎么样才能令你开心?让你不再难过?我什么都愿意做!暖暖?你就不要再生我的气?”

他发誓,这样的不安,完全是来自她的不快乐,他是如此的在意她的感受!想要她快乐幸福!而他期盼成为她快乐幸福的源泉!

就在他忐忑不安的时候,暖暖忽然抛却手里的纸,扬在空中漫天飞舞的纸张,里面写着的dna鉴定结果不过是死物,却是她苦苦等待且期盼的结果。她抛开所有的一切,紧紧搂着眼前的男人,恨不能与他融为一体,成为彼此的一部分,永远不离不弃,终生相守,永世相依!她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呜咽出声,只是紧紧地,紧紧地,用生命拥着他,生怕他再度离去!似乎毕生的力量只为了抓紧他,好令他不离她身边。

她的脸颊贴着他结实的胸膛,那里温暖、硬朗,是世界上最安心的地方。她的眼泪无声滑落,湿了他的白衬衫,一路凉到他的肌肤,冷到他的心脏,令他一下子刺痛起来!

这个怀抱那么暖和,那么牢固,光是靠着,就能让她拥有了世界最宝贵的财富。

林逸文被这个突如期来的拥抱和细细的哽咽弄傻了眼,但马上反应过来,同样紧得不能再紧地将她镶嵌进骨血里!没错,记忆贫乏的他不能与她感同身受,但她的痛,她的无奈,过往她承受过的苦……光是想想,光是看着她一路走过,光是这么拥着她细细感受,心灵的微妙共鸣,他也说不清什么,只知道她大悲大喜,痛到心里,晕了脑髓,像焚烧世间的勇气和痛楚都化为此刻的情绪发泄。

一时间胸中藏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都不能说出来,她蹭着他的胸膛默默垂泪。这样熟悉而温暖的怀抱是否再也不会消失?是否再也不会像梦中的镜中月,水中花?

暖暖粉拳紧握,一个个拳头不分轻重,一拳又一拳只是发泄地捶到他的身上,“你可恨!可恶!害我好找!我等了你这么久!那么久!我以为就这么天荒地老地等下去……”

林逸文吻着她的发顶,宽厚的大掌抚摸着她柔顺的黑发,边吻边道:“我回来了,你不用再找,更不用再无望的等待,以后天荒地老,我都会陪着你,你喜欢做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 ...

(不管对与错,不管有理没理,你就是我的一切!”

那拳头轻重不分,但他一点都不痛,竟然还带着几许快意,仿佛这样他欠下的罪孽就能减轻几分。

二人相依相偎良久,暖暖猛然想起什么,她一把推开他,把他的衬衫攥出皱褶,“那你记起来了吗?还记得我吗?”

林逸文眼神忽然就有些躲闪,“没想起来。”

“那有没有一些零星的片段?或者只想起我的脸?或者只是只言片语也好啊?”暖暖不气馁地追问,眼里闪着浓浓的希冀和期盼,像过去无数次一样,美丽的大眼睛闪闪发亮。

林逸文黑眸低眸,低低道:“没有。”

“那你还……”暖暖指着他说不出接下来的话,那他还和她发生关系,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林逸文拉住她的手,“我又重新爱上你了!这就是最好的理由,也是我们最简单最纯粹的关系!你不会怪我吧?”

暖暖脸颊的温度热呼呼的,扯下自己的手,推搡他,扭过身躯,以此遮住脸上的红晕,“谁知道你啊!你就没想过我不愿意吗?我讨厌你!讨厌死啦!”暖暖说完,立即深觉丢脸,这不是变相的打情骂俏么!她背对着他,绞着手指头,莫名的紧张和心跳加速。

林逸文自她身后拥抱她,双手在她身前交叉,紧紧地圈在自己的身前,下巴轻轻地在她发顶轻蹭细磨,忒腻人!“是,是,我最讨厌,我最坏,你想怎么惩罚我都成,就是不要阻止我爱你!”

暖暖的脸烧红烧红的,心里却滚烫滚烫的火辣,仿佛回到当初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也曾这么砰然心跳,想要找个洞钻进去好不让羞赧的自己被别人看到,却又满心满眼的想和身后的男人分分秒秒呆在一块儿,永远不分开。

161谁是第三者 阿续

( 二人腻了一会儿,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一些重逢期间所没有的情意,一层属于陌生的屏障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爱情火花。

“你就这么回去呀?”林逸文依依不舍地拉着她纤细的手,暖暖这么心丝单纯的人,也能一眼看出他的不舍。

暖暖低了低眼眸,又看了他几眼,内心纠结,点点头,“我一晚上没回家。”好吧,这话由看似乖乖女的暖暖说出口,也是格外惹人疼惜的,何况林逸文此时正满心满眼的都是她。

“我送你回去。”林逸文不管她作何反应,就急急脚地走去抓起车钥匙,回头朝她笑笑,黑眸依然盛着一汪名为铁血柔情的春水,似要将她融化。俨然以她的男人自居,体贴侍候无极限。

暖暖眼瞧着推脱不掉,勉为其难,外加七上八下的各种心思,闷闷地点点头。其实心里想要欢呼雀跃,却又被某些不敢置信的东西生生压住。也许过去失望得太多次,这一次希望变成真的时候,她还如梦如幻中。

“来,先坐着。”

“­干­嘛呀,我都要走了,你还让我坐,什么意思?”

林逸文将暖暖按坐下来,然后拿出一个长方形盒子,蹲下身子,打开盒子,露出一双镶钻蕾丝边的白­色­高跟鞋。他抓起暖暖的脚,将鞋子轻轻套进去。此情此境,此时此地,暖暖忽然想起玻璃鞋的姑娘,不过她不是灰姑娘,也不是公主,只是一个男人的爱人,仅此而已,然,人生到此也已然完满。当一个男人甘愿为一个女人穿鞋子而屈下男人的尊严时,那么这个男人的爱情,至少此刻,是真挚而深刻的爱!

暖暖起身走了几步,不仅高跟鞋,还有他准备的冬装连衣裙也出奇的适合,比她上淘宝买回来的都是合身,并且都是价值不菲的行头。想不到就算不记得所有,关于她身边的事,他总还能做到事无具细。

“我也该回去和你一起面对家里人,离开你们这么久,突然之间有了那么多亲人和你,人生的圆满不过如此。我相信,多和过去的生活环境接触,也许我就能想起从前的事。”林逸文说着,忍不住拉过她,在她­唇­角美丽的梨涡深深地印下一记亲吻,“暖暖,你真美。ww”

暖暖眼睛晶亮晶亮的,粉红粉红的脸蛋跟剥了­鸡­蛋似的直让人想咬上一口。

“我们走吧。”暖暖的手穿过他的臂弯,亲密地挽着他走出门口。

林逸文一边看着她傻笑,一边扭开房门,“等过些天我就退了房子……”

“林逸文!啊哟,我想死你啦!”林逸文猝不防及,那咪一个熊抱将他伟岸的身影狠呛着倒退两步,紧接而来的是那咪蜜密麻麻的烈焰红­唇­,印在他清隽的俊脸,留下一个个红­色­的桃心印记。这样子,他是别想出门!

在他倒退的时候,暖暖就被迫松开拥着的他的手臂,她一时怔愣地看着那咪开放的熊抱和火热的亲吻,她茫然地眨了一下薄如禅翼的白玉眼敛,怔怔地看着他们俩出神,这时的她似乎成了第三者。

“你­干­什么呀?一下子就跳过来,快下来!”林逸文伸出手提那咪的后领,要把她扯离他的身体,但那咪一点都不如他所愿,仿佛毫无心机的孩童般的天真,反而双腿更紧地勾在他的腰间,牢牢地夹着他刚劲有力的腰肢。

暧昧的紧贴,让一旁的暖暖黑的脸,马上反感地蹙起清秀的眉梢。她这才想起,在这之前他和那咪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关系,这也是她之前不敢越雷池一步以及内心纠结矛盾和隐隐难过的原因之一。

而处于两女中心的林逸文当然也知晓他们这样的举动的不妥,暖暖一定不想看到他和别的女人有牵扯,他猛然想起这也算是劈腿,他之前根本没有考虑过暖暖的感受,或者想到了,却没有立刻或者还没来得及处理,事情的乌龙和尴尬就发生了。

那咪似乎也发现事情的不对劲,她很快发生旁边目睹他们亲密一幕的暖暖,她总算肯从林逸文身上跳下来,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暖暖,眼睛在她和林逸文之间有意无意地打量。大清早的,当一个女人出现在一个单身男人的居所时,但凡有过恋爱经验的女人都能一下子猜到昨晚上孤男寡女滚床单事件。

虽然她和林逸文之间有过口头协议,不过女人嘛,翻脸比翻书还快,当她想要的时候,随时都能改变主意,死缠烂打不是男人的专利,耍泼、无赖,女人也当得!特别是如那咪这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女人,更加自信在这世上没什么是她得不到的。

这令暖暖感到不堪,仿佛她才是那个抢夺别人男友的第三者,那咪奇怪的目光重重压在她的心头,她没做过亏心事,做什么事都光明磊落,头一回被这样藐视的眼神盯着瞧,心里极不舒服。

不过暖暖随后想到,那咪根本对林逸文的事一无所知,想来这消息也是昨天才知晓,知晓后他们同床共枕一晚,他也确实没有时间来向那咪解释。不管怎样,龚越廷在她心目中是正气和磊落的代名词,她很自然地将林逸文代号入座,相信他能把与那咪之间的关系处理好。暖暖甚至能想到,不会等太久,他就会搬回龚宅,和大家一起生活。这种想法在她心里落地生根,也是她看到dna鉴定结果时脑海里闪现的第一个想法,以后就再也不用孤单一人!

“兄弟,你行啊!趁我这几天放你大假,一大早你就给我‘惊喜’,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道歉?赔罪?你想以什么方式请求我原谅呢?”那咪双手交叉于胸前,骄纵地扬起下巴,刁蛮的千金大小姐本­色­淋漓尽现。

林逸文没有马上理会那咪,而是第一时间看向暖暖,黑眸有什么东西在暗涌,像筑起一道无形的高墙,又像千言万语隐忍的风暴。他似乎很为难又似乎努力挽留:“暖暖,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回答。”

“什么满意的回答?哎,现在是本小姐在问你,你跟她说话­干­什么?又不是一夜夫妻百日恩,用得着这么长情吗?在你的正牌女朋友面前,好歹给我留点面子,没面子,也给点里子,林逸文!在我面前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还是一位年轻的寡­妇­,你是不是以为本小姐不会找你算账?”

那咪口出狂言,就算不是她最爱的男人,也不能忍受这样的屈辱,这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她身为一名女人的自尊问题!她心里满是怒气,shift!季琛是这样,才见过几次面的林逸文也对她留恋不已,这个叫暖暖的女人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足以让身边最优秀的男人都为她着迷?她那咪就是不信邪,她不会比她那大小姐更好!说她盲目自信也好,骄傲自大也好,她就有这资本,谁敢说她什么!

林逸文抿着嘴,双手握了握,又松开,未待他说什么,暖暖出声了,“那我不打扰你们,我先走了。”

“暖暖!”林逸文急急地拖住她欲离去的手,嘴­唇­嚅动,要说些什么。

暖暖食指放到他的­唇­边,“我能理解,我会给你时间。你和那小姐一定有许多话要说,这是你们俩之间的事,我不适宜说太多。不 ...

(过,我是相信你的。”

林逸文这才放松不少,他紧紧地拿着她放在他­唇­上细白的手指,亲吻了一下,墨眸里荡漾着柔光,“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暖暖带着两颗盈盈的梨涡离去,当她走出帝豪国际大酒店的大门,立即小跑着去拦截路边的的士,快速跳上车。当的士快速启动,窗外的景物飞速离去时,暖暖的­唇­角平复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平整的曲线,红­唇­依旧甜美,只是眉间的担忧和顾虑让她看起来比过去更加多愁善感。

明明眼看着幸福垂手可得,她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简单的生活,似乎因为昨晚的事变得复杂起来。

林逸文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暖暖,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还在怔怔地看着。

那咪咬咬牙,五手摊开挡住他的视线,“喂!你当我死了!我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就算你不爱我,甚至连亲都不愿意亲我一下,可你也用不着拿一个女人来羞辱我!就算你想要玩─夜情,也要低调点吧!你做的好事,到最后怎么反而变成我理亏了!”

林逸文平静的五官没有丝毫愧疚的表情,他表现得极为闲适,双手Сhā袋,比在暖暖面前更为随意和态度强硬,“本来就是你理亏在先,这些天,是谁整天围着季大公子身边转,报纸上都在说你是他的女朋友,我想你没资格来盘问我。”

那咪一往无前的眼睛躲了躲,嘴里却在硬撑着辩驳,“我是为了工作,那是媒体胡乱写的,我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再说了,这也不正好称了你的心意,有我拖着季琛,季琛就不能缠着她,你就能有更多的机会和她在一起。只是我想不到,她看起来那么保守的一个女人,怎么会在你家过夜?林逸文,拿你的男­性­魅力来欺骗纯洁少女,你人品怎么那么差劲!”

162并不简单 阿续

( “我人品怎样,用不着你说三道四。”林逸文转身回去,那咪随后跟进来,顺手带上门,并且细心地拉上门扣。

“不管你对她是不是真心,现在我们不能分手。”

“我知道。”林逸文望着窗帘外,外面的高楼大厦林立交错,白云一团一团的挂在空中,看似触手能及,其实就算飞上三千尺,也不一定能摸得着,终究一场空。

“为了这件事,我爸筹划了多年,看在我一家救过你的份上,你好歹做事做到底。”那咪骄纵的模样在这时消失不见,“我知道你对自己的身世有了怀疑,可我不能告诉你,当初我答应过我的好姐妹,绝对不能告诉你真相。她虽然死了,但我会一辈子信守承诺,你要真想知道,你自己去寻找真相,我不会阻止你,我是我让步的最大极限!但你最好不要让我爸发现,否则你会很麻烦。”

林逸文回过身,清冷寂寥的眼神无波无澜,忽然说出一句话:“你是一个好女人。”

那咪惊吓地瞪大眼,夸张地拍拍心口,随即瞥瞥嘴,“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季琛,你要是喜欢就去追求吧,我不会向你爸通风报信的,记住,低调!”林逸文了如指掌地戏谑道。

“我们真是狼狈为­奸­的好哥们!”那咪伸手勾住他的胳膊,恢复她一贯的轻佻,“你老实告诉我,我刚才那样气你的暖暖,你真不生我的气?不会公报私仇?”

林逸文默然着没有说话,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失神。那咪摇摇头,错觉!绝对是错觉!这男人永远都冷静理智得可怕,怎么可能失神!

林逸文薄­唇­轻抿,这是必经的痛苦吧!当初,他体内到底被注进什么药物?害他记忆荡然无存?

那咪走后,林逸文静静地站立片刻。

良久,那挺拔如松的身影动了动,走到琳琅满目的酒柜里,取出一瓶1986年的红酒。他的拇指细细摩挲着年份,这正是她昨晚滞留于此地的理由。他动作轻缓,给身材高挑的高脚杯倒进红紫­色­的液体。他修长的手握着酒杯,酒红­色­的液体轻轻摇头摆脑。他怔怔地看着,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忽然间,他的眼睛一闪,酒杯顷刻变成暖暖巧笑嫣然的美颜,林逸文的动作陡然一顿。再定睛一瞧,酒杯依然是酒杯,八千元的一个酒杯,也确实是酒杯当中的“美女”!

他似没有了心情,不复开始的轻柔,也没有细细品尝年份久远的美酒,那珍贵无比的红酒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他放下酒杯时溢出一滴红­色­的液体,将洁净的吧台点缀了一滴红,那一滴红­色­的液体渐渐化开,延着吧台的边延,很自然地滴落到高贵的意大利白­色­瓷砖,成为房间里唯一的污迹。ww

他走进卧室,一眼就看见地面的几张刚才还意义非凡的纸,一眼过后便毫无价值在丢在地上。他收回目光,也没有费心去捡,每天总有人定时定点的来打扫­干­净。

他毫无怜惜之意,一脚踩过纸张,庞大的躯体倒在绵软的大床。他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发看着天花板,脑勺陷进枕头里,一连串的计谋在脑海里定型,计划早定好,只是中间的变故,令事情有了好的转机,需再加工,就能完美出演这一场戏。

突然,淡淡的馨香飘入鼻息,刹是好闻,昨夜的风流韵事如流水一样在脑海里潺潺流淌。他舔舔­唇­,回味无穷,那么一个女子确实能令柳下惠破功。

他侧过头,拉了拉枕头,让自己沉浸在那馨香里,细细回味良久,因为实在好闻,他从来不知道女人身上还能有如此好闻的自然馨香,不是掺进无数添加剂的香水,真的是她身上带来的香味儿。

他的眼神忽然怔怔地看着一个地方出神,修长的两指在洁白的枕头里挑起一条长长的墨发,就算脱离了女主人的身体,它依然黑亮迷人。他竟然傻傻地拿到鼻尖,深吸一口气,这确实是她身上令他迷恋不已的味道。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美味的一个女人!是的,美味可人!昨夜是一个非常美味的夜晚!原来男女之事遇到极美极香的女人,是比天下间最好的美食都要美味可口的东西!

他的眼神忽然有些茫然,她深爱着的男人真的是他吗?他的过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会像今天的他……那么的冷情冷血吗?他的伪装那么的完美,为何每次在她面前,他都有一种身为戏子的觉悟!她……看穿了吗?

——

暖暖踏进家门的时候,居然老爷子和龚乐江同时在家!

老爷子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眼睛往她身后望了望,疑惑问道,“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暖暖点头,“嗯,我一个人。”暖暖知道他在看什么,不过林逸文没有跟着一起回来的原因,她不想多说。因为对他们记忆空白且他身边不单纯,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回家,像从前那样生活呢?

回来的路上,她想了许多。她之前想得太简单了,不过她相信,龚大哥在世的消息足以让他们高兴坏了。他们都抱着一种信念,只要人活着,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其它的,也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她坚信,就算她这时拿他没有办法,但不会为万事万物阻挡的时间总能解决所有的难题。

“回来啦。”龚乐江打了个哈欠,手里抱着抱枕,半靠在沙发里懒懒道,像匍匐在舒服的沙发里的一只病蔫蔫的懒猫,动作都没有动一下。

暖暖想将昨晚那瓶红酒的事说些什么,见她没有­精­神,话一时问不出口。

“你昨晚不是和他在一起吗?我以为你今天早上会和他一块回来。”老爷子不无失望,老脸却仍是­精­神奕奕的期盼。

“亏你一大早拽我起来,连个人影都没见着。”龚乐江又打了个大哈欠。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连连摇头,手指对着龚乐江同志直打哆嗦,“我说你呀你,自己的哥哥都不关心,每天就只知道偷懒、睡觉、追着男人跑,不长出息!你要有你哥一半,我都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还用得着这么­操­心吗?”

龚乐江眯着眼,­干­脆直接假装睡觉,将个人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本来是要回来的,不过有事情担搁了。爷爷,你昨天明知道他和我在一起,为什么不让他送我回来?”暖暖话里带着一丝责怪,她记挂着他们通过电话这回事,要是爷爷多一句话,也许林逸文就会把她送回来。

老爷子为老不尊地摸摸鼻子,“我不是想着,他是我孙子,你是他的妻子,两小口子有什么不好意思在一起的呀!喔,对了,他有说什么时候回家吗?”

暖暖摇摇头,“他对那家好像牵扯比较深,我想他不会那么快回家。他这不是还没有记起来吗?也许,我是说也许,哪怕我们已经确定他就是我们的亲人,可没有关于我们一星半点记忆的他,真的会跟从前一样吗?”

老爷子听了这话,背着手踱了两步,似陷入深思,沉默着。

暖暖也想起那咪挂在林逸文身上的占有­性­动作,这般行为,她 ...

(不是有多吃醋,而是该有多亲密熟悉,才容许那咪在他身上放纵,而她,不知为何不能在他身上行为肆意,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她也想像那咪一样,在他面前毫无拘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很自然的相依相畏。跟龚越廷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来不会隐藏自己,而他也从来不会给机会让她有别的想法。但不得不承认,已经确定林逸文是龚越廷的事实中,她似乎回不到从前与他一起相处的自然。无可否认,她的心仍为他而狂跳,这,也许是分别太久,暖暖宁可相信他没有回忆,所以只是暂时如此。

半晌,老爷子喟叹一声,“你说得对,是我老糊涂了,尽管血缘亲情令人难以割舍,但没有回忆,人与过去终究会有差别,是我心急了。”叹着叹着,就钻进他的房间,估计又在写毛笔字。

“搞了半天,老哥不愿意回家,我先回去睡了。”龚乐江捂着张大的嘴巴,接连不断的哈欠,她站起身走路都眯着眼睛。

暖暖看到龚乐江就气不打一处来,想起昨晚的遭遇,如果不是她一个电话,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虽然他是她深爱的男人确凿无疑,但糊糊涂涂的*,在那种情况下,总会有一点点的疙瘩。而且关于那咪,她总觉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乐江,你别走!后来陈重烈追出去找你,你原谅他的吗?你会和他在一起吗?”气归气,然而事情不发生也发生了,再者那不是随便什么时候什么人在场都能吵闹的事。

龚乐江眯着肿肿无神的眼睛勉强睁了睁,“我原谅他?你有没有搞错!好不容易轮到他倒追我,我不吃回本,我对得起自己嘛!哼,托你的鸿福,他总算开窃了。不过我是不会像你那样的,他也不是我哥哥那样的绝世好男人,我不钓着他点儿,他就不懂得珍惜!”

“可你不赶紧答应他,万一他改变主意怎么办?你又得难过了,接下来你不还得想着法子留他在身边。”暖暖想到陈重烈好不容易终于接受乐江,而乐江貌似有种报复心理,不会轻易接受他啊!

暖暖不由得抚抚额,这两小口闹哪样啊!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简简单单的,该多好啊!不像她和龚越廷,互相爱护,却总有各种坎坎坷坷的拌住他们,令他们相爱而不能在一起。龚乐江和陈重烈虽然情路不顺畅,不过人总在那儿,只要愿意去找,总还能见得着,相较她和龚越廷来说,这是命运的宽容!

“我说你都结婚的女人了,怎么就那么不懂啊?这男人呢,你越是在乎他,他就越得瑟,得瑟起来就把你不当一回事!这可是关系到双方的主导地位,谁爱得更多,谁付出的就多!我总得把我的主导地们掰回来吧!诶,暖暖,你可是我的好嫂子,我哥和陈重烈是好朋友,你多帮我留意他。如果,我是说如果,他真的因为我的拒绝而产生离开的小苗头,你立刻向我通风报信,好让我采取措施及时挽回呀!”

龚乐江聊到陈重烈,瞌睡虫跑得一­干­二净,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

暖暖扯扯­唇­,苦笑不迭,这两小口子啊!她怎么就不懂呢?就是因为太懂,所以只想到去珍惜,去争分夺秒地在一起,就是害怕哪天,人就没有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并没有令她晕了头,而是更明白没有什么比活在当下更重要!好好与身边的人生活,哪怕说的每一句话,一个牵手,一个轻吻,一个眼神,一个转身的距离,也足以成为幸福的永恒片段!

暖暖对上乐江闪烁如明灯的美眸,那一双眼睛酷似龚越廷,却有龚越廷所没有的活泼好动。暖暖忽然若有所悟,龚乐江和陈重烈的感情也许是最纯粹、最­干­净的,他们用那么多时间在闹别扭,其实一点儿都不浪费,只因他们的闹别扭,每天过着也蛮有乐趣和充满活力,在一起的信念从没有改变,这是乐江的自信!

这或者就是每一对恋人的相处之道的不同。

盛宠名门首长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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