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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斗勇

“焦大嫂也是你叫得么?”焦婆婆冷冷的道,“在我没发火之前,赶紧滚!”

­阴­冥双煞互相看了看,竟二话不说,转身飞掠而去。只听外面喊道:“二位大师哪里去?”却听不见­阴­冥双煞的回应,想是没脸再在镇西王府呆下去了。

“里面的人听着,再不出来可要放箭了!”外面一人高声喊道。

焦婆婆伸手抓起百合,犹如提着一只小­鸡­般毫不费力。走到门边,另一只手又抓了程天任,大步走出房门。程天任想转过头去看看百合,怎奈被点了|­茓­道,非但一动也不能动,就连说句话也不行,只急得浑身冒汗。院子里黑鸦鸦站满了家丁,灯笼火把照得如同白昼一般,中间昂然站立的正是嵬名昧勒。家丁们看见焦婆婆的样子都吓了一跳,人群中竟起了一阵­骚­动,有的竟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嵬名昧勒却十分镇定,他瞅了一眼百合,目光落在焦婆婆脸上,朗声道:“在下大夏镇西王嵬名昧勒,阁下是谁,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想要她活命,就快把图交出来。”焦婆婆道。

“图?什么图?”嵬名昧勒不解的道。

焦婆婆的放下百合,手掌按在她头顶上,寒声道:“看来你是要图不要命了!”

“慢着!”嵬名昧勒大喝一声,微一沉吟,道,“你要了那张图又有什么用?”

“有没有用轮不到你来­操­心!”焦婆婆嘿嘿冷笑着道。

嵬名昧勒眼光闪烁,显见得心中正犹豫不决。“我早已经是个废人了,多活了这十多年,老天已经待我不薄。谢谢你,二叔。”百合嘴角闪过一丝微笑,似乎已抱定了必死的决心。说完了这句话,她忽然仰起了头,冲着天空喃喃道:“任哥哥,我就要来陪你了。”

她的声音虽低,程天任却听得清清楚楚,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几乎问出来“你刚才说什么?”可惜只是嘴­唇­微微动了动,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咯咯……”焦婆婆发出一阵枭鸣般的笑声,道:“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了你!”说着­干­枯的手爪向下按去。

“慢!”嵬名昧勒大喝一声。

“怎么?改变主意了?”焦婆婆不屑的道。

“香儿,二叔不会让人伤害你!”嵬名昧勒咬着牙崩出这几个字,他从怀中掏出一卷东西,犹豫了一下,终于狠下心,大声道:“一手交图,一手放人!”焦婆婆见了那图,欣喜异常,她没有想到藏宝图这么轻易就到手了。事情的发展也大出程天任意料,原本自己只是想嫁祸给嵬名昧勒,没想到“九鼎藏宝图”真的在嵬名昧勒手上!

“先交图,后放人。”焦婆婆压抑着心中的狂喜,慢悠悠的道。

“好!”嵬名昧勒咬了咬牙,又狠狠的盯了几眼手上的图,扬手把那张图抛向焦婆婆。焦婆婆大喜过望,舍了程天任与百合,飞身去抓那张图。就在此时,屋顶上忽然掠起一个黑影,那个黑影比焦婆婆抢先一步,一把抓了那图,在地上一点,身形再次纵起,掠上对面的屋脊,几个纵跃,便消失在黑暗中。眼见到手的肥­肉­又丢掉了,焦婆婆懊悔不已,一顿拐杖,掠上屋脊,如鬼魅一般飘然而去。这一抛一抢,一走一追都是眨眼的功夫,院中诸人望着二人远去的方向,犹如在梦中一般。

“婆婆,你拿了图就快走吧。”百合还以为焦婆婆仍在院中,她伸出手来摸索着,摸到程天任身上。这是香儿吗?十二个前那个懵懂的小姑娘?程天任在心里问着自己。

出现在程天任眼前的是一个绝­色­美女,程天任见过不少美女,李仁孝的母亲——现今的西夏太后是一种端庄的美,宁丽华是一种妖冶的美,陆剑芸是一种淳朴的美,呼延娇是一种娇嗔的美。这些美都可以形容的出来,但眼前这个少女却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美,程天任呆呆的望着百合,心忽然砰砰的跳了起来。

“你不是婆婆,你是谁?”百合感觉到有一些异样,好奇的问。

其它的人都回过神来,院子里一下子乱了起来,嵬名昧勒一个箭步蹿过来,伸手扶住百合,关切的道:“香儿,那老鬼婆没伤着你吧?”

百合幸福的笑了,柔声道:“二叔,我没事,你把我抓疼了。”

嵬名昧勒没松开手,望着程天任,眼中多一股杀气:“谁派你们来的?”

程天任立时清醒过来,心中苦笑着想:我躲还躲不及,谁希罕来这里?嵬名昧勒见程天任不说话,一挥手,怒道:“带他去刑房,让他开开眼,我倒要看看他嘴有多硬!”程天任此刻没有心思去想可能会受到的折磨,眼睛一直停留在百合的脸上,心中说不尽的欢喜。

“二叔,他……”百合犹豫了一下,接着道,“他跟婆婆不是一起的,要不是他们,我已经……已经……”说到这里,脸­色­绯红,下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小王爷,金国小王爷在这里!”家丁们七手八脚把完颜亮架了出来,向嵬名昧勒禀报。

嵬名昧勒望着浑身僵硬的完颜亮皱了皱眉,又看了看百合,一下子都明白了,愤怒使他的脸成了酱紫­色­。他面上带着冷笑,一步一步挪向完颜亮,身上的骨节发出“咯吧咯吧”的响声。孔仲文忽然出现在嵬名昧勒身后,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襟,嵬名昧勒蓦然转过头来,刚要张口大骂,看清是孔仲文,竟生生的住了口。孔仲文只轻轻的摇了摇头,嵬名昧勒眼中的暴戾之­色­渐渐消失了,等他再转过头来的时候,脸上已是一副诚慌成恐的神­色­,大步走到完颜亮面前,解开完颜亮的|­茓­道,一脸的歉意:“老夫疏于防范,让小王爷受惊了。”

完颜亮揉着酸痛的腰,带着一脸的苦笑:“幸好王爷来的及时,要不然可不是受惊,只怕连命也要撂在这儿了。”

正文 第十四章 斗勇

“是,是……”嵬名昧勒连声答应着,接着高声叫道,“都死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扶小王爷回去休息。”又满脸堆笑的向完颜亮道:“小王爷好生将息,明日我再摆酒给小王爷压惊陪罪。”

完颜亮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道:“我真有些困了,先回去了。”说着向客房走去,走到百合身边时,他停住了脚步,带着一脸的坏笑,道:“公主,我先告退了,有时间再来拜候。”百合脸上露出怯意,向程天任身后躲去。程天任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金人,只可惜他一动也不能动,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完颜亮大摇大摆的从眼前走过。

嵬名昧勒对着完颜亮的背影重重的哼了一声,从牙齿缝里嘣出几个字:“必杀此贼!”

“王爷,眼前要紧的是那张图。”孔仲文的皱着眉头道。这句话提醒了嵬名昧勒,他来到程天任身边,解了他的|­茓­道,目光盯在程天任的脸上,似乎要看穿他的心:“老鬼婆是什么来路?”程天任活动活动有些发麻的手脚,一边用眼睛的余光扫视着院中的情形,一边寻思着怎么应付眼前的情况。他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百合,她不能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你的骨头硬!”嵬名昧勒只道程天任不肯招供,压抑在胸中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他狞笑着,脸的肌­肉­一颤一颤的,“刑房的七十二样刑具都让他偿偿,一样都不能少!”随着他的叫声,冲上来十几个家丁,把程天任五花大绑起来,押着他向刑房走去。

“你……”百合忽然叫了一声,侧着头,耳朵向着程天任的方向,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嵬名昧勒注意到百合的表情,扬起手喝一声:“慢!”家丁立时把程天任押了回来。

嵬名昧勒问百合道:“香儿,你认识他?”

香儿自失的一笑,像是在喃喃自语:“不会,怎么会呢?”忽然又摇了摇头,道:“你再走几步。”程天任望着百合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实在不能相信这双眼睛竟是盲的,他怀疑是不是百合治好了眼睛,认出了自己。

“大小姐叫你走几步,你他妈聋了。”一个家丁飞起一脚踹在程天任腿上,程天任不提防,身子向前冲了几步才站稳了,猛的仰起头,缓缓的向百合走去。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安静的似乎只有程天任的脚步和百合咚咚的心跳。

“是你!”百合一脸的惊喜,抬脚向程天任飞跑过来,却被脚下的一块石头拌了一下,一下子扑到了程天任的怀里。在众人惊呼声中,程天任上身后仰,已接住了百合。百合还没有站稳,便伸出手摸在程天任脸上。程天任就那么默默的站着,任百合的手在自己脸上游走,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百合的眼睛刚受伤的时候,也是这么摸着自己的脸说“我记住你了,任哥哥。”

“是你……真的是你……是他,我终于找到他了!”百合竟欢快的跳了起来,满面带笑,手舞足蹈,就像个孩子一样。

除了程天任,没有人明白她的意思,都大惑不解的望着百合,有的家丁窃窃私语:“小姐是吓疯了吧?”

嵬名昧勒皱着眉头正要发问,百合忽然停了下来,拉着程天任的衣服,仰着头,轻声道:“任哥哥,这十几年你都到哪里去了?你过得好吗?你……是来看我的吗?”

她的笑容是这么纯净,就像一个孩子一样,望着这充满期待的笑脸,程天任竟有一些心疼。他带着几分愧疚,轻声道:“我当然是来看你的,在这里我只认识香儿。”

百合听了发出一声欢呼,这一声发自内心,带着无比的轻快。她拉着程天任走向嵬名昧勒,大声道:“二叔,他是任哥哥,你不记得了吗?十二年前……”

客房里,完颜亮望着眼前的幽云双鹤,脸­色­­阴­睛不定。

“小王爷,我们搜遍了镇西王府,也没有找到‘九鼎藏宝图’,看来那图不在王府。”花尔布鲁语气十分谨慎。

“当然不在王府,”完颜亮嘴角闪过一丝嘲笑,“图刚刚被人抢走了。”

“谁?”幽云双鹤齐声问道。

完颜亮摇了摇头:“不知道,详细情形路上再说吧。收拾行装,今夜就回国。”

“回国?”契尔那大惑不解,闷声道,“可是梁王交待的事情还没有办好,就这么回去……”

“就这么回去还能留下条命,再迟恐怕连命也要搭在这儿了。嵬名老儿已起了杀机,要不是姓孔的,他已经动手了。”完颜亮的眼皮跳了一下。

花尔布鲁嘿嘿冷笑了两声:“难道他就不怕得罪我大金,把小小的西夏给灭了?”

“要不是顾忌到这一点,他决不会听姓孔的。”完颜亮语气异常平静,“但现在金宋两国交战正酣,新皇帝又刚刚登基,哪有余暇西顾,这里不能久待了。汉人有一句话叫‘攘外必先安内’。”他的眼中寒光一闪,并没有再说下去。

幽云双鹤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契尔那道:“咱们这一趟白来了。”

“没有白来!”完颜亮笑了,是那种开心的笑。

“香儿,你是怎么认出我的?”程天任活动着手脚,好奇的问。

“你的脚步声,”百合满面春风,“任哥哥,十几年前我就能认出你的脚步了。你定然想这十几年来你个子高了,体型也变了,脚步自然也变了,对不对?”

程天任不由点点头,突然想起百合的眼睛看不见,忙道:“是啊。”

百合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可是你不知道,我每天想着你的样子,算着你又该长多高了,又该长多重了,就央二叔找体型差不多的人来听他的脚步声,再跟我记忆里你的脚步比较,我自然就知道了你现在的脚步声了。任哥哥,你看这个办法还真好使呢。”

程天任实在难以想象百合竟然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去辨认自己的脚步声,抬头望向嵬名昧勒,嵬名昧勒脸上已没有先前的霸气,竟一脸的温柔。他轻轻的点了点头,道:“香儿说总有一天你会回来找她,她说一定要能认出你来。”

程天任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他掩饰的笑笑:“傻丫头,我当然会回来看你,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正文 第十四章 斗勇

“我当然知道你会回来,你是我的‘哭哥哥’嘛。走,我带你去看看你原来的住处,自从你走了之后,一点也没变过呢。”百合像小孩子一样拉起程天任的手,蹦蹦跳跳的向前走去。柔荑在握,程天任脸上红了一下,回头望向嵬名昧勒,见嵬名昧勒微笑着点头,便由她拉着走了。

程天任与百合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拐角,嵬名昧勒的脸就沉了下来:“孔先生,你看这个姓程的是什么来头?”

孔先生捻了捻胡子,却答非所问的道:“此人气度不凡,决非池中之物,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此人亦一萧何。”

嵬名昧勒揣摩着孔仲文的话,却想不明白,正要再问,一个家丁急着跑了过来,向嵬名昧勒禀道:“王爷,金国小王子不辞而别,只留下这封书信。”

嵬名昧勒忙接过来看,看着看着,脸上渐渐现出怒气,忽然大喝一声:“小儿欺人太甚!”几把便把那书信扯得粉碎,犹怒气不解,吼道:“备马,我非要杀了这个下流坯子!”

孔仲文忙一把拽住嵬名昧勒,道:“王爷,急则生变,王爷三思!”

嵬名昧勒一抖手,把孔仲文掀了个跟头,怒道:“谁敢再拦我,我先宰了他!”

孔仲文从地上一跃而起,冷笑着道:“算我看走了眼,在下这就告辞了。”说罢转身向外行去。嵬名昧勒愣了一下,强压着火气,大步跨到孔仲文面前,伸手拦住他道:“先生哪里去?”

“当然是逃命去。”孔仲文不卑不亢的道。

嵬名昧勒气极反笑:“逃命?逃的哪向的命?大夏之内还有比我镇西王府更安全的地方吗?”

孔仲文神­色­镇定自若,只是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镇西王府当然安全,大夏外无强敌压境,内无萧墙之忧,王爷兵权在握,与皇太后皇上安然相处,与武安王、陆氏门生谈笑自若,照在下看来,天下实在没有比镇西王府更安全的地方了。”

嵬名昧勒脸上先还带着一丝笑意,听着听着额头上竟冒出冷汗来,等孔仲文说完,嵬名昧勒已经面­色­凝重,他向孔仲文深施一礼,沉声道:“先生语重心长,我知错了。”

见嵬名昧勒真心悔过,孔仲文也一扫方才的讥讽之­色­,忙还礼道:“在下一介寒儒,蒙王爷不弃,收录门下,自当竭忠尽智,死而后已,方才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还望王爷恕罪。”

嵬名昧勒哈哈大笑:“先生哪里话,我方才鲁莽,险些铸成大错,谢还来不及,哪里敢怪先生。只是完颜亮那小儿实在可恶,哼,犬儿岂能配虎女!”看着嵬名昧勒一脸豪气,孔仲文张了张嘴,终于没有说出来,眼中却多了一丝忧虑。

夜­色­已深,镇西王的卧室内却灯火通明。嵬名昧勒来回踱着,眉头紧锁。孔仲文靠在椅子上,微闭着双眼,神­色­甚是平静。半晌,孔仲文才缓缓道:“王爷,当断不断,必生大乱。此人留在身边,实在是心腹大患,不如……”

嵬名昧勒停住脚步,神­色­忽然有些黯然,他没有接孔仲文的话题,却道:“十几年前,我错走一着,害了大哥。从那时起,我就发下毒誓,要把香儿像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只要我活着,就决不许人去伤害她——任何人!”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他像在跟谁堵气一样,面­色­有些不善。

孔仲文没有再说什么,只轻轻叹了口气。嵬名昧勒颇有些烦躁,挥了挥手,想把什么东西扫掉,这才道:“一个姓程的小子,能成什么大气候,我要杀他还不跟捻死只蚂蚁一般,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办。据探子回报,宋军西路总管张俊已逼近西安州,似有侵吞之意,金人虽一时不能西顾,但虎视眈眈,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想到这些,我片刻不能安睡,不知道先生有什么好计教我?”

“照学生看来,这些都不足虑。”孔仲文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噢?”嵬名昧勒有些惊讶,“那么在先生的眼里,什么才可虑?”

“攘外必先安内!”孔仲文矍然睁开双目,“虽然计除了陆振衣,但陆氏门生与武安王尚未成水火,只要外有变故,随时可能祸生肘腋。更何况还有太后……”

“太后?”嵬名昧勒脸上露出迷惑的神­色­,“我又不来夺他儿子的皇位,她还想怎地?”

“王爷不要忘了十几年前的那件事,若是给太后知道了,他会与你善罢­干­休么?”

嵬名昧勒听了面沉如水,半晌不语。孔仲文却不容他深思:“王爷可知道兴庆府来了不少江湖人物?”

“恩,”嵬名昧勒点点头,“先儿曾向我禀报过。这些江湖草莽行踪不定,来到兴庆府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孔仲文却笑了,笑得有些高深莫测。嵬名昧勒看着他的笑,疑道:“先生莫非知道些内情?”

“有些事还说不上来,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些江湖人士都是为了一件事而来。”

“何以见得?”

“归云寨玄铁十三骑久已不在江湖上露面,现在齐集兴庆府,山西金刀门吕定山夫­妇­同时现身,亦正亦邪的蓬蒿书生叶知秋也来到兴庆府,还有嵩山剑派掌门丁剑广夫­妇­,就连远离尘世的峨眉山仪真师太也带着众弟子来凑热闹,再加上……”孔仲文略顿了顿,接着道,“今天晚上的两个绝顶高手。这么多江湖一流好手聚集在兴庆府,我敢担保,一定是为了一件事。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呢?”

“莫非是仁孝那小儿请来的帮手?要不然为何抢了图去?”嵬名昧勒骇然道。

孔仲文摇了摇头:“这个我一时也想不明白,但他们决不是李仁孝请来的,这帮江湖人士虽是乌合之众,但自视甚高,李仁孝或可请得动一二门派之人,决没有能力请来这么多人助阵。他们一定是为了一件关系自身利益的事,究竟是一件什么事能牵动这许多人呢……”孔仲文喃喃自语着,陷入了沉思。

“管他什么人,明天我让先儿都给他抓来,挨个审问自然水落石出。”嵬名昧勒有些不以为然。

正文 第十四章 斗勇

孔仲文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愣了愣,忙道:“王爷,切莫打草惊蛇。这些江湖草莽平日里一盘散沙,但真的危及到他们的­性­命时,却会抱成一团,他们个个武功高强,若逼得急了,怕不要把个兴庆府闹个天翻地覆。”

嵬名昧勒深谙武功,知道孔仲文所言非虚,沉吟着道:“他们还是小事,只怕内乱一起,外患趁虚而入,局面就不可收拾了。”

孔仲文赞许的点了点头,沉吟着道:“昔日大禹王治水,功在疏导,这些武林人士也是无异洪水猛兽,善加利用,其功非小。明天……”孔仲文眼中­精­光一闪,“我去会会他们。”

长平客栈是兴庆府最大的一间客栈,孔仲文就站在客栈的招牌底下,他四下里打量了一下,信步走了进去。小二满脸堆笑的迎上来,道:“大爷,好久不见了,您是要住店还是吃酒?”

孔仲文笑笑:“也不住店也不吃酒,我来找人。”

店小二脸上的笑意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懒懒的应着:“找谁啊?王二麻子,你手脚利落着点,二楼甲字号的客人催了几回了。”

孔仲文并不与他一般见识,自怀里摸出钱袋,取了一锭银子,塞到小二手上:“我找一位姓吕的客人。”

小二的眼睛立时放出光来,连声道:“有,有,”边说边翻着名册,扫了一眼便找到了,“山西姓吕的客人住一楼卯字号房,大爷可是找这位客人?”看着孔仲文点头,小二忙招呼一个伙计,“小三子,替我照应着点,我到后边一趟。”说着伸手让孔仲文。

孔仲文便随着小二向后面走,刚走了两步,一个人脚步踉跄的走了过来,不留神撞到了孔仲文,却瞪起眼睛骂道:“走路没长眼睛吗?”小二收了银子,自然是偏向孔仲文的,板起脸道:“这位大爷,是你先撞的人,怎么反怪起别人来了?”

那人没有还嘴,骂骂咧咧的出去了。小二忙道:“大爷别往心里去,一楼丁字号的客人,整天喝得跟醉猫似的。”

孔仲文笑着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忙伸手向怀里摸去,触手之处空空如野,钱袋已不见了!小二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的问道:“大爷丢了什么东西?”

那醉鬼忽然又转回来了,嘴里嚷嚷着:“快闪开,快闪开,别扰了老子的酒兴。”

孔仲文侧身让醉鬼过去,若有所思的望着他的背影。小二小心的道:“大爷,要不要我帮你去搜搜。”孔仲文回过神来,淡淡一笑,道:“没丢什么,这人很像我一个朋友。”

小二自然不愿多事,一边把孔仲文向里让,一边道:“这位客人姓叶,自称什么蓬蒿书生,我看他不像什么书生,倒像个花子头。”孔仲文点了点头,眼光却落在迎面而来的一队女尼身上。

这队女尼正是峨眉山的清缘带着众师妹,一个小尼姑道:“师姐,那个人一直跟在咱们后面,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另外一个长相平平的却道:“师姐这话我倒不同意,看他眉清目秀的,不像个坏人。”

先前那个嗤的一笑道:“原来清仪师妹是看上人家眉清目秀了,怪不得一路一句话都没有。”众女尼轰的一声笑。

清仪登时急得脸红脖子粗,大声辩驳道:“我只说他是好人,他长得……长得眉清目秀跟我有什么相­干­?”

清远轻声道:“两位师姐,师父再三叮嘱咱们出门万事小心,切莫着了人家的道。”

清缘面­色­凝重,点了点头,道:“小师妹说的不错,凡事小心总没有错。”她一眼看见孔仲文,双眉一立,恶狠狠的道:“看什么看,非礼勿视,懂不懂?亏你还是个读书人!”说着一行人嘻嘻哈哈的过去了。

店小二伸伸舌头,道:“这帮姑­奶­­奶­比俗家人火气还大,大爷还是不惹事的好。”

二人转了几个弯来到卯字号门前,小二抢前几步,轻轻扣着房门。门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谁呀?”

小二笑容满面的道:“吕大爷,你的朋友来看你。”

“是哪位朋友?”门吱的一声开了,吕定山穿着一件宽大的衣服站在门口向外打量着。小二忙闪开身,道:“就是这位大爷。”

孔仲文向小二道:“多谢小二哥,你去忙吧,我跟我的朋友说几句话。”小二兴高采烈的去了。吕定山狐疑的打量着孔仲文,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此人。孔仲文微笑着道:“吕大哥就是这么招呼老朋友的么?”

“快请,里边请。”吕定山听对方口气像是多年的老友,疑心是自己记­性­不好,怕得罪了朋友,忙向里边让。

孔仲文走进屋子,向四下里打量了一眼,望着宁丽华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吕大嫂了?”

宁丽华已名届不惑,却风韵犹存,她往后捋了捋头发,向吕定山道:“来了朋友也不介绍介绍,这位是……”

这下却难为了吕定山,他嘿嘿­干­笑了两声,正不知该说些什么,孔仲文已抱拳道:“小弟孔仲文,对贤伉丽仰慕已久,此次是专程拜候吕大哥、吕大嫂。”听了这话,宁丽华才知道原来只是慕名的朋友,不由瞪了吕定山一眼。吕定山也明白过来,但一时摸不清对方底细,不愿鲁莽,嘴里道:“原来是孔兄,久仰,久仰,不知孔兄辱临寒舍,有何指教。”

孔仲文笑笑,毫不客气的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来道:“一来我是拜访二位,略尽地主之谊,二来是要与二位商量一件大事。”

宁丽华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吕定山忙过来斟了两杯茶,放到宁丽华与孔仲文面前,在宁丽华一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宁丽华似乎很不经意的样子:“原来这里是孔兄的地盘,本该我们先去拜访,这就是我们的失礼了。孔兄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我们能做到的,决不敢推辞。”

孔仲文悠闲的拿杯盖轻轻拨着浮茶,道:“吕大嫂这话小弟可不敢当,我来是要送一件人情与二位。”

“人情?什么人情?”吕定山眼睛亮了起来。宁丽华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他立时就不说话了,低下头去品茶。

正文 第十四章 斗勇

孔仲文淡淡一笑,道:“贤伉丽千里迢迢远赴西夏为的什么事?”

吕定山一惊,抬头瞅了一眼孔仲文,又转过头去询问的望着宁丽华。宁丽华却面­色­不变,平静的道:“我们夫妻俩年纪一大把了,早已厌倦了江湖纷争,此次来西夏不过是寄情山水罢了。”

孔仲文拨茶的手停住了,手一松,碗盖发出“丁咚”一声轻响,他两只眼睛逼视着宁丽华,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既然二位没有一点诚意,在下这就告辞了。”说着站起身来。

宁丽华也冷冷的道:“不送!”

孔仲文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吕定山望着他的背影,有些着急,使劲扯了扯宁丽华的衣服,宁丽华面沉如水,眼中却闪过了一丝犹豫。孔仲文走到门口,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盛名之下,其实难符。两个人竟还不如一个蓬蒿书生识大体。”说罢伸手去开门。

“孔兄!”吕定山腾的站起身来,大步走过来,着急的道,“孔兄­性­子也忒急了些,做买卖还有个商量,何况孔兄是送人情来的,我们夫­妇­哪能那么不晓事。”宁丽华虽还在犹豫着,却并没有阻拦。

孔仲文却没有一丝回来的意思,他一手执着门,冷笑道:“货卖与识家,天底下未必都似贤伉丽这般疑心重!吕兄自重,在下还约了嵩山派丁掌门、峨眉山仪真师太,不能久留。”

“喝杯茶再走,耽误不了孔兄的大事。”吕定山一边拦着孔仲文不让出门,一边使劲向宁丽华使眼­色­。宁丽华听孔仲文说出嵩山派丁掌门、峨眉山仪真师太来,心中的疑虑也去了七八分,站起身扭着腰过来,笑道:“我和老吕都是没见过世面的,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孔兄莫怪,我这里给你陪不是了。”说着竟真的轻轻福了一福。

吕定山忙道:“就是,就是。”说着去拉孔仲文。

孔仲文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叹了口气,松开手,转身还了一礼,有些不悦的道:“出门在外,靠的都是‘义气’二字,我本倾心与二位相交,二位如此待人实在令人寒心。”

吕定山白了一眼宁丽华,连声道:“是是……”一边把孔仲文让到桌边坐了,换上新茶,才又道:“孔兄真的有那张图的消息?”

孔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吕兄还是不信我?”

“信,信。”吕定山花白的胡子笑得一颤一颤的,“不过,此事关系到武林大业、大宋江山,老朽有些患得患失,孔兄莫怪。”

孔仲文心中更是惊疑,片刻之间,已闪过了几十个念头,却似不经心的道:“既然吕兄还有怀疑,我就先说说这张图的来历。”

“这‘九鼎藏宝图’的来历武林中人哪个不晓得,孔兄何必多此一举,你只说怎样才能得到宝图吧。”吕定山心痒难耐,催问道。

孔仲文豁然开朗,原来他们是为了“九鼎藏宝图”来的。心中有底,更气定神闲,他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道:“吕兄可知道兴庆府中谁的势力最大?”

“这何消说得?兴庆府是西夏皇都,有谁能比西夏的皇帝势力大。”吕定山道。

宁丽华却摇头道:“西夏小皇帝刚刚登基,凡事还不得依赖太后,自然是太后势大。”

孔仲文笑了,笑得很含蓄,吕定山反问道:“难道我们说的都不对。”

孔仲文道:“吕兄是据理而言,吕大嫂是据情而论,理是常理,情是常情,错倒不错,只是有些迂腐。”

“那依孔兄的意思,兴庆府谁的势最大?”吕定山有些不服气。

“盛世以德服天下,乱世以兵服天下,西夏处列强之中,历来为征战之国。崇宗皇帝大行未久,内乱方靖,外扰未除。当此治乱茭替之时,谁有兵权当然是谁的势力最大。”听了孔仲文的一番议论,吕定山与宁丽华心悦诚服,宁丽华道:“那么西夏兵权在谁手中呢?”

孔仲文心中暗笑,淡淡道:“二位可曾听说过镇西王?”

吕定山恍然大悟:“镇西王嵬名昧勒是三世老臣,手握重兵,在西夏一呼百诺,自然势最大。”

“吕兄果然见识不凡!”孔仲文知道对一个怕老婆的人最大的奖赏就是当着他老婆的面夸奖他,吕定山听了果然脸上放出光来,一副洋洋自得的神­色­。

宁丽华却眼珠转了转,疑道:“镇西王跟‘九鼎藏宝图’有什么关系?”

“吕大嫂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兴庆府中只要镇西王想帮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到?”话刚一出口,孔仲文就后悔了,这句话实在太露骨,有些­操­之过急了。他正想补救,宁丽华忽然脸沉了下来,冷笑了两声:“我们夫­妇­俩都是草莽之人,实在高攀不起,孔先生事务繁忙,我们不敢久留。”

吕定山有些着急,在桌子底下扯了扯宁丽华的衣角。宁丽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冷道:“老吕,还不送送孔先生。”吕定山尴尬的笑着站起身来,向孔仲文抱拳道:“孔兄慢走。”

事已至此,孔仲文不再多说,道:“不论何时,贤伉丽想明白了,随时到镇西王府找我,我叫孔仲文。”说罢一拱手,挥袖而出。

吕定山望着孔仲文的背影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怎么……这么对人家。”

“你知道什么!”宁丽华望着孔仲文的背影一跺脚,“他只不过是嵬名昧勒的说客,我敢担保,他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是来套咱们的话。一点都沉不住气,还能­干­什么大事!”最后一句却是骂吕定山的。

吕定山犹自半信半疑,嗫嚅着道:“我看不像,这个人……”

“我怎么会看上了你!”宁丽华忽然怒起来,脸涨得通红,“你比一头猪也强不到哪儿!”

吕定山也窝了一肚子火,想要发作,却始终说不出硬话来,半晌终于泄了气,涎着脸笑道:“起码猪不会端洗脚水,累了一天了,你快坐下来,我去去就来。”

宁丽华本来一肚子火要发,被他一句话逗笑了,伸手打了他一下:“就这点你比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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