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到汾水城,怀柔便感觉到了这次水患非同一般,从出关十里地开始都是排着队等待布施的难民,一个个衣衫褴褛,老少皆有,骨瘦如柴,看到来往的车马,一双双眼睛纷纷露出渴望,她知道皇帝肯定是拨了粮食下来的,但是开仓施粥每日也就那么一次而已,甚至平均不了一个人,更有甚者一小碗都已经是不错了,所以,肯定吃不饱。
连关外都汇聚了这么多的流民,那么路上还有多少流民在迁移寻条生路?她心中居然升起一种悲悯,这个皇朝已经千疮百孔,风雨飘摇到了这般的境地吗?
怀柔第一次对这个皇朝产生了失望,如果说之前为了百姓的安危她还有些动摇,那么此刻,她已经坚定了推翻的念头!
即便君屏幽和君清夜分头治水,他们都有能力,与才华,有各自的手腕,有实力可以让这一场水患最终被摆平,但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再或者再来一次不可预知的天灾呢?
还需要多少次亡羊补牢,那个男人才会清醒?
即便一次又一次的补救,还不如从根本上动摇。那些官员的*一日不肃清,一日就继续腐朽走向衰败。就如腐朽了的东西,治表不治里,最后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只有皇朝上下清明,官员清廉,百姓才安,于此,下次百姓遇到了天灾亦或是*也能尽快的动员群众齐心协力去解决,而不是只是被动的下命令才去施救,甚至下了命令也无动于衷,这样的官员要来何用?
“娘娘?”宛若见怀柔的马速越是接近汾水城就越发的放慢,脸色亦是愈来愈沉重,不由得面露忧色出声轻唤。
怀柔回过神。这才发现冷漓泫正一副傲然不满的样子审视着她,显然若是宛若不开口,他也会催促。这个人的心从来都是铁做的,对百姓的死活他毫不在意。但对在乎的人却不然。怀柔即便厌恶他,却也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他,毕竟在推翻君冥皓上,他们达成了一致,可以说是一定程度上的盟友。
良久,她定了定神,对宛若低声询问,“前两日我吩咐你给无月传信。支援其余受灾较轻的地方,无月做了吧?”
“娘娘的吩咐无月自然照做了,不过他依然收不回心思一心放在玩上,我估计抗灾只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或许,有些地方被他落下了也说不定。”宛若不满的说道。
“无月办事还是有些分寸的,你还是少抱怨些为好,若他一人忙不过来,让夜阁也尽些力。”怀柔点点头,一边加快马速。
阴夜的马尽管排在最后。但似乎还是听到了怀柔的话,莫名的翻了翻白眼,然后继续紧跟着队伍。四个人再不说话,一个劲儿的朝城中奔去。
从山岳关到汾水城的洛浦县途径大小八个城池,五个大的城池,三个小城池,剩下的便是可忽略不计的小村店。
临近城门的道路属于荒郊自然不好走,各处都是水渍,坑坑洼洼,但好在大雨总算是停了一日,路上不时有三五成群的流民经过。也有马车压出的轴印,且四人骑得都是日行千里。踏雪无痕的宝马,所以马速即便快了。也没有溅起多大的泥沼,更没有颠簸得落下马来。
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官道两旁的良田,几乎全被淹了,谷物和麦种本该是接穗的时候,可是如今却全被混在了水里,水多的地方都看不见谷物,水少的地方倒塌一片,而且没有排水处,田里的水排不出去,远远望去,一片惨淡。
怀柔从进城这一路看得太多,行了百里之后有些感触也一并麻木了。她走时根本就没打算中途会打尖和留宿,所以来到下一个城池渠阳城并没做多大的停留,四人径直向下一个城池淮安而去。
冷漓泫也想快些到达目的地,自然没有意见,跟在怀柔身后,一路一声不吭。
傍晚时分,一行四人来到了淮安城,淮安城算是大城,距离天澈主城大约两百五十里地左右。淮安的水灾情况比汾水城要轻一些,自然比洛浦城恢复的情况要好很多,晚上都有官员带领着士兵在疏通道路和排水口,城外的农田里也有百姓们在忙活着挖沟排水。
显然,君屏幽在沿途肯定布下了不少治水的措施,先重后轻,应该以救治人命为先。
这一点从她所到之处没有看到一片的鬼哭狼嚎撕心裂肺的哭声就可以感受,毕竟柴火没了可以再砍,山没了也就完了,换言之,也就是说,良田固然重要,但是人没了还有什么意思呢?
“受得了么?受得了我们吃些干粮继续赶路!”怀柔回头对众人询问。
冷漓泫自然是表示出一副不屑的模样,阴夜自然也不会轻易服输,可怜的是宛若,眼巴巴的看了一眼城内的各个店面都关着门,而最大的酒楼门前都在施舍粥汤,流亡的百姓肆意拥挤,根本没有落蹋之处,再看看怀柔和其余两人都没有休息的意思,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拿出干粮,分给众人。
四人骑在马上简单的解决了一顿饭,饭后,再次快马加鞭赶往下一个城池,清業县。
道路上都是水,本就艰难,又是在夜间赶马,所以马速自然也就慢了下来,大雨过后天气依然阴沉沉的,灰蒙蒙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更没有星星和月亮,怀柔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包袱里拿出了夜明珠掌在马脖子处,随后,一行人的前路也就光明了许多。
走了一段官道,怀柔转上了一处荒山的山道。
“黑夜之下,你确定要走山道?”冷漓泫终于出声,他显然有些小看怀柔了,毕竟漆黑的山路本就危险,再加上荒郊会有猛兽出没,他自然是无所谓的,但是为了她能安全抵达,他还是需要提醒一下。
话落,宛若当即转过头看向怀柔,她也想劝娘娘换条道儿走。
“这条路最快,走一夜的上道可以多走出一百里地。你说走不走?”怀柔忽然冷笑着转头看了一眼冷漓泫。
宛若的话当即被哽在了喉咙,紧紧咬牙,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冷漓泫身上,可惜他选择了继续保持沉默。
“还不快走?”阴夜毫不客气的打破了平静。
四人遂不再说话,向山道走去,走山路自然用不到马匹,只能牵着马走。夜晚荒山静寂,凉风入骨,但一行四人显然心思都不在周围,倒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畏惧,不过山路本身就不好走,再加上大雨过后,山石松软,时不时的会出现马蹄打滑的现象,所幸四人都身怀或高或低的武功,寻常人也许在这样的夜晚寸步难行,但他们倒是走得不慢。
这样走了大半夜,开始,宛若还会数山头打发无聊,到最后实在是没了力气,也不再数了,但也没好意思喊累,更不敢休息,依然咬着牙跟在怀柔身后,腿疼与脚疼倒是轻了,就是腰酸的紧,但是自小跟着怀柔没少颠簸流浪,自然也就还扛得过去。
倒是冷漓泫对怀柔有些刮目相看,只见她一直维持着风姿卓越的身姿,腰板挺得笔直,不喘,也不表示出任何的累,甚至还一路云淡风轻,果然不同于寻常女子。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怀柔忽然停住脚步,宛若刚要出声,她对身后摆了摆手,宛若立即警醒的竖起耳朵,阴夜也敏感的察觉到气息不对,屏息凝神,冷漓泫虽然对她的反应不以为然,但也察觉到了异样,微微皱了皱眉。
“往后退三步!”怀柔忽然悄然出声,随后收起了夜明珠。
宛若一行人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就在同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破空之响,似乎一股疾风向四人袭来,气势凌厉,速度之快,力发千钧。
“你们留在原地!”怀柔低喝了一声,已经飞身而起,袖中的金叶已经随袖而出,“咻咻”几声轻响,紧接着前方忽然传来一片惨叫,然后有石头和人向山下滚落的声音。
怀柔飘身而落,凝神片刻,将夜明珠重新安回了马前。
随后对后面使了一个眼色,缓缓向前踱去,三人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走了不远,才看到前方灌木丛里躺着数十个黑衣人。显然已经没有呼吸。而在四周有零零散散同样衣着的黑衣人抱着石头滚落,有的脑浆崩裂,有的缺胳膊断腿,还有的金针正好扎在眉心,死相极为狰狞,其中有一个黑衣人看穿着像是头目,身上中了四针,一针射在脖子上,其余两阵均射在前胸心脏的位置,手里还拿着一把巨大的弓箭,大约是想朝她们射击,弓上的箭已经随那声巨响而出,但因为躲避怀柔的金针而射偏了,落到了临近的树上。
“怀柔,我竟不知你的射术远在你兄长之上!”冷漓泫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由出声,尽管神情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不过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面前的黑衣人无一逃出法网,怀柔出手稳准狠,从不留余地。他冷厉的双眸不觉闪过一丝惊异。
“走吧。”怀柔瞥了冷漓泫一眼,随后对身后已经惊呆的宛若提醒道。
阴夜则神态自若,对这样的怀柔,他早已经习以为常。
“是。”宛若愣了愣,应声道。
随后,越过那些躺的横七竖八的黑衣人尸体,向前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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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走了?”行了几步,冷漓泫忽然挑眉道。
“不然呢?”怀柔头也不回。“留下等大部队追上来杀我们?”
冷漓泫忽然沉默。
怀柔也不再自讨没趣的反问,暗自斟酌着这群黑衣人的身份,很显然与刺杀她和君屏幽的百名隐卫不一样,气息也不同,但是杀意却是浓烈的。
所以,她即便对他们的动机不明也还是本能的出手杀了他们,并且,她了解,这群人也是死士,留活口肯定无用,就是来不及验尸查明了有些可惜。
“你就不好奇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冷漓泫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问道。
“不管什么理由,他们想杀我还早一百年!所以我好奇不过是浪费时间。”怀柔道,语气平淡。
冷漓泫轻哼了一声,并不应话。
怀柔也不再说话,继续向前走去,想着这些人若不是太后派来的,那会是谁派来的?难道有人在自己身边安了眼线,还是料到自己迟早会……所以……?
如果是这样,那么安排君屏幽回来他一定也有功劳了。或许就在君屏幽前一刻刚到城中,他下一秒就安排了杀手守株待兔……怀柔心里忽然有些后怕,因为那人计算的竟如此精准,他如何料到她一定会走这条捷径,又为何这么刚好安Сhā了杀手?
她忽然用余光瞥了瞥身后,冷漓泫依然神态自若的坐在马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似乎,一点儿也不关心周围会有杀机。
怀柔的内心不由得起了疑心,同时,阴夜朝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分神。她不由得收回余光。暗暗绯腹,若他真要杀她。至于这么煞费苦心么?
四人又徒步走了一个山头,来到了平地。宛若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终于不得不妥协。一脸菜色的对怀柔道:“娘娘,我走不动了。歇一会儿吧。”
“能再咬牙坚持一会儿么?”怀柔看了一眼四周,询问道。
“不行了,抓马缰绳子的力气都没了!”宛若无力的道。
“一旦歇下,你就更不想走了!”怀柔忽然将手递给宛若,“过来,我带你!”
宛若坐在地上不动,见怀柔居然还要行路,一点儿也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她忽然耍起了小性子。
“若是你歇在这里,到时候杀手来了可别怪我顾不上你。”怀柔看着宛若微微瞥着的小嘴,慢悠悠的道。宛若当即站起了身,咬牙将手放到了怀柔的手里。私下里不满却也不得发泄,要知道往昔她只要一撒娇娘娘就会屈服的,如今却是不管用了。
怀柔失笑,轻轻一拽,将她拽着坐在了马前,回头看向阴夜和冷漓泫,两个人虽然脸色也并不是太好。但较之宛若,都好很多,她也顾不上询问他们的意见了。双腿一夹马腹,骏马顿时飞奔而去。
宛若被怀柔揽在马前,软趴趴的跟个大虾米似得。不禁让怀柔想起了儿时的情景,那个时候,这丫鬟就被自己带的四处游荡,没少被自己折腾,女子骑马本就不多,丫鬟更不可能有机会学到骑术,所幸她自小被自己带在身边。所以如今的骑术也算是炉火纯青,不过耐力还是不如自己。总会半路掉链子,从小就这样。为此,她没少罚她,不过都被她的撒娇给掩过去了,久而久之,竟也成了习惯,所以不管有没有体力,路程一旦过半,她就会想要掉链子。
正在她嘴角微微勾起的时候,阴夜忽然开口,语气有些不好:“蠢女人,你一人骑马儿已经吃不消了,还再带一个人,你不累,马儿还吃不消呢!”
宛若和怀柔听到这样的话险些齐齐栽落下马,不由得回头狠狠的瞪了阴夜一眼。
冷漓泫忽然嘴角勾了勾,大约是赞同的意思,但也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怀柔忽然气闷,冷哼了一声,对阴夜道:“我再重也比你轻!再废话你带这丫头上路!”
“可以啊,只要你不怕我半路将她摔死的话。”阴夜毫不客气的顶上。
好容易过了最危险的路段,阴夜开始寻乐子缓解气氛,不过,却毫不自知气氛正在一点一点变僵。
宛若忽然身子僵了僵,往怀柔怀里缩了缩,显然她还是不喜欢阴夜,也难怪她会怕他,怀柔有时候也惧怕这小阎王,所幸这一路他没有使什么绊子或是闹什么性子,不然她还真解决不了。
怀柔莞尔,伸手拍了拍宛若的腰,示意她坐好,语气不由自主带了丝笑意,“挺直了,不然我可真将你甩给后面那个小阎王了。”话落,宛若当即挺直了腰板,坐的无比精神。马速随之快了许多。
阴夜见状似乎哼唧了一声,但没有再说话,兀自骑马跟上。
除了荒山的山道走上官道,道路平坦了许多,官道上的水都被清理了,走了不一会儿路就是清業县了,本来两日的路程被怀柔等人一夜就走到了,路过清業县几人没歇脚,继续向下一个城池汤城走去。
出了清業县后就可以感受到水灾明显比走过的华安称等地要严重些,良田作物几乎都看不到,一眼望去尽是一片浑沌的水滩,只能依稀靠着路边的小树辨认出这个城中的官道。勉强往前踱步。
道路两旁的房舍草屋酒肆等几乎都已经倒塌,没倒塌的也都被淹没在水中,不过路上到没有再见到衣衫褴褛逃难别处的百姓,只有官兵们在挖沟排水。
怀柔忽然着急想看到君屏幽,即便日夜奔波骑马也不觉得疲惫。马蹄声踩在官道的水渍上。
发出啪啪的响声,骏马奔跑带起的风似乎都是清凉凉的水汽。
一路上再未遇到任何的阻拦或者埋伏,傍晚时分,怀柔等人终于来到了汾水城。
汾水城的受灾情况最严重,但似乎治理效果最好。逐一入城,就能够看到街道十分的整洁,除了砖墙房舍被雨水洗刷的很干净外,没有任何水污的痕迹,酒楼,茶楼,酒肆,歌坊。店铺等已经开始营业。虽然客流稀少,但也说明这里得到了最快的恢复。
进了城,怀柔勒住马缰,对宛若吩咐,“去打听一下,看看君屏幽在哪里?”
宛若应了一声,知道娘娘心思,立马去了。
怀柔端坐在马上,看着汾水城,想着君屏幽大约从那日离开竹屋后就没再休息,单凭这一路上没有听到或是见到丝毫的哭喊声,就可推断出君屏幽没少下功夫,肯定是止损的同时也尽力安抚了百姓。
“娘娘,幽亲王已经离开汾水城了。”不多时宛若回来,对怀柔低声道,语气带上一分微弱。
“什么时候走的?”怀柔极力的克制住自己悸动的心悄声问道。
“今早刚走的。”宛若小心翼翼道。
“去了哪个方向?”怀柔忍不住蹙眉,她日夜兼程想要见他,没想到他如今已经不在汾水城了。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奇怪,这几日他日日夜夜都在这儿治水,既然已经安排妥当,自然不会再停留,应该去别处继续治水了。
“不知道……奴婢连着问了好多小厮,都说不清楚。不过肯定没有回京城。”宛若摇摇头道。
“嗯。”怀柔点了点头,又寻思了一会儿,道:“除了汾水城还有哪里是地势低洼且偏穷困的?”
宛若看了一眼冷漓泫,低声道:“娘娘,您不先去看冷贵人么?”
话还未落,怀柔果然感受到冷漓泫传来的较为阴森的目光。
她不由得一颤,只好压低声音,装作不知。
宛若又低声道:“洛河县受灾虽然不重,但是地势比汾水城凶险得多,据说好多泥石流一夜崩塌,困住了不少人,死伤更不在少数,若是娘娘您执意要先去那的话,奴婢可以代替您去看冷贵人,而且幽亲王大约也想你想得紧了,更何况治水奴婢帮不上忙,不过照看冷贵人奴婢还是帮得上忙的,娘娘只需要告诉我怎么做就行了,更何况冷贵人一时半会儿也生不下来,我帮您先稳住她。”
半晌,她又道:“而且,夜阁昨日已经赶赴那里,但至今还没有消息,似乎……是山路中断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怀柔忽然沉默不语。
“娘娘,要不要奴婢联络无月去探查一下?”宛若试探的问,这一路来一直赶路,自然没时间与无月联系,她刚刚不过是问了几个牵马的小厮,顺便得到了幽亲王离开汾水城的消息。
“不必了,君屏幽肯定去了那里。”怀柔忽然制止了宛若,以她对君屏幽的了解,他离开肯定会知会自己,如今没有告诉自己,只有两个原因,一是知会不了,二是他不想让自己知道。
至于为何不想,或生气,或怕自己挂心,总之……不想说的理由千千万,而能说的却不多。
总之,她如今还能知道他的行踪,这便是最好的安慰了。
宛若应了一声,一脸忧色的看了娘娘一眼,似乎看不清她如今在想什么,但终是没敢再开口打扰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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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想去见某人么?”冷漓泫忽然开口,出其不意的截断了怀柔的心绪。
“没什么,继续赶路。”怀柔看了一眼天色,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向前方看了一眼道。
冷漓泫轻哼了一声,忽然调转马头对怀柔道:“我忽然改变主意了,先去洛河县吧。”
怀柔一怔,诧异的看了一眼冷漓泫,但见他马头已经调转离去,显然心意已决,她不由也调转马头跟随。
一行人再次打马向洛河县走去。
沿途经过客栈时,宛若已经睡着,冷漓泫难得的没有催促而是掏出令牌扔给了掌柜的,只见那掌柜的看到令牌当即恭敬的将怀柔等人请上了三楼,宛若依然熟睡,怀柔只得扶着他上了普,一路没有注意到客栈人烟稀少。
来到三楼,怀柔看了天字二号房一眼,问道:“这个房间有人住么?”
掌柜的摇摇头,看了冷漓泫一眼,随后对怀柔道:“昨日是有人住来着,不过今早走了!”
“那好,我就住这儿了,你们随意。”怀柔对阴夜和冷漓泫道。
“不行,我要跟你住一间。”阴夜忽然开口。
“宛若和我一间!”怀柔道,她知道阴夜是担心她的安危才如此说,不过完全没必要。
阴夜知会怀柔的眼色,也没有再反驳,尤其是了解到他还有更重要的使命,那便是监督冷漓泫,遂安份的跟着冷漓泫去了天字一号房。
一行人都进屋之后,怀柔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开始打量起屋里的环境来,房间整齐干净。似乎空气里还萦绕着一丝淡淡的如莲似雪的想起,怀柔轻轻吸了一口,觉得一身疲惫在进了这个房间后消退了不少。
约莫半个时辰后。掌柜的带着人抬了木桶放在房间,又利索的端来了热菜热饭。还给怀柔备了一壶酒水。一切做得有条不紊,很是周到。几乎都不用她开口吩咐。昨晚一切就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怀柔从汾水城出来一直打马行走,这一日半又一夜马不停蹄,根本就没休息,早已经是一身风尘,她看了一眼宛若,见她睡得沉,怎么都叫不醒。只得抱到自己的床上,又盖好被子,这才来到水桶前褪去了衣物,将自己埋入了水中,任热水包裹着。
这回,她并没有在水中多逗留多长时间,而是很快就洗完换了身干净的衣物做在桌前用膳,桌上一大半的饭菜被她不出片刻便扫荡了大半,刚拿起酒壶打算喝一杯,便听到宛若传来一声惨叫。她面色一变,立即放下酒壶,冲进了里间。顷刻间来到了床榻前,挥手甩开了帘子。
只见宛若正惊恐的站在床前,一边捂着手,一边一副懵懂不知道状况的看着床。
怀柔将目光从宛若身上移到床上,只见被子上正躺着一只巴掌大的毒蝎子,她眸光一寒,抬步走了进来,看着宛若道:“怎么回事儿?”
宛若的脸很苍白,见到怀柔来。定了定神,慌忙解释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睡着睡着就感觉脖子上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再爬,睁眼一看,居然是一只大蝎子,情急之下就一甩,然后……”
“手被蜇了么?”怀柔问道。
“嗯,这只毒蝎子大约也受了惊,很灵敏,知道我要对它下手,就先发制人的咬了我……”宛若委屈的道。
“让我看看。”怀柔点点头,对宛若道。也不怪她这种反应,是人大约第一反应也是如此吧。何况宛若是女孩儿,天生就对这种东西害怕,也不怪她一时情急乱来了。
宛若听话的拿开遮挡的手,只见这么顷刻间,整只手背都肿了,而且被咬的地方也从紫色变为了黑色。
“有毒!”怀柔忽然面色一变。
宛若闻言一慌,欲运功驱毒。
“不要乱动,这种毒蝎子应该是有专人饲养的,平日里就用各种剧毒喂养,越运功毒走得越快,”怀柔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两粒药给宛若,吩咐道:“快扶下!”
宛若连忙接过药立即服下。
“这种药只能抑制毒素,但不是解药,我手里也没有解药,解不了这种毒,看来我们要连夜启程赶去追君屏幽了,他肯定能救你。”怀柔道。
宛若当即白着脸点头。
“你们当本公子是死人么?”冷漓泫忽然从门外进来,看了一眼地上被拍死的毒蝎子,皱眉心疼的道:“这么大的一只毒蝎子,要养多少年?就让你这么给拍死了,真是暴殄天物。”
“没咬着你是不是?”怀柔闻言当即瞪了冷漓泫一眼,有些恼怒的道:“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准备赶路!”
“就算咬了我,我也没事儿,你怎么就不问问我从小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我几乎是泡着这种毒物长大的,还会怕一只蝎子么?”冷漓泫嗤之以鼻。
怀柔本来要抬脚离开,闻言一喜,看着冷漓泫,“这么说,你能解宛若身上的毒?”
“废话!”冷漓泫瞥了怀柔一眼,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我自小在都毒物里泡着长大,这区区蝎子毒根本毒不死我!”
宛若忽然一喜。
怀柔也松了一口气,若说之前对他还有一些怀疑,但如今却好像心内的疑虑消了些,“那就最好了,你快给她解毒,我们也省的继续赶夜路了!”
冷漓泫忽然不说话,懒洋洋的抬步向桌前走去,来到桌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宣纸和笔墨对怀柔道:“你来给我磨墨!”
怀柔心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依言走了过去。
冷漓泫看着怀柔熟练的磨墨,他欣赏着她的动作道:“想不到你这个女人还懂得红袖添香的雅事儿,这样看起来还真的挺女人。”
怀柔这一次干脆的给了他一个白眼,将磨好的墨水递到他面前,催促道:“快点写!”
冷漓泫当即挽起袖子。执笔去写。
这时阴夜也匆匆来到,大约是听到了宛若的那一声惨叫,进来之后见到怀柔完好无损的站在房间松了一口气。对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才下了趟楼就听到……”
“我没事,就是宛若。被蝎子咬了!”怀柔伸手一指。
这时,掌柜的也带人来到,看到地上躺着的那只蝎子,不自觉的面色一变,语气不敢置信,“这……这里怎么会有蝎子?”
怀柔看了他一眼,“我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房间虽然一直无人居住,但是每日都有吩咐人打扫的。今日早上才打扫过……”掌柜的白着脸道:“这客栈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东西……”
“应该是有人趁你们不注意放进来的。”怀柔淡淡道。尽管嘴巴是这么说的,心里却并不是这么想的,可以说,就凭掌柜的方才说话时躲闪的眼神,她就可以断定这只毒蝎子与那掌柜拖不了干系,尽管不能断定是全部,但一半的关系总有的。
或许,掌柜的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说不定。
总归这一次是她大意了,本来应该对这种陌生环境的陌生人留些心才对,但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再加上日夜兼程,不由得放松了戒备。
只是……这只蝎子来得会不会太赶巧了。
她才刚选了房间,将宛若放在床上。洗个澡的功夫,蝎子就出现了。若不是她耐不住肚子饿去吃饭,或许这一会儿已经成了蝎子的猎物,可怜了宛若。
再结合昨日夜里遇到的那次埋伏,应该这个就是那次埋伏的后手。
“是属下失职了!让客人们受到惊吓,请主子见谅!”
掌柜的闻言立即跪倒了地上,方向正对冷漓泫。
“你们的确是失职了!”冷漓泫也不遑多让,抢先一步将怀柔心里的不快吐了出来。
如今他们都疲于奔波需要休息,却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显然他难辞其咎。
话落,冷漓泫忽然放下笔。将手里的方子递给他,道:“快去抓药!”
简短的几个字。掌柜的像是得到了释令似得急忙动身跑了出去。
待掌柜的出去后,怀柔忽然瞥了冷漓泫一眼,轻吐了一口浊气:“你不用睡觉么?”
冷漓泫哼了一声,语气埋怨,“若不是你那丫鬟那一喊,或许我现在早就去会了周公。”
“谁知道这破地方环境这么糟糕。”怀柔开始转移话题。“不过灾区能有这么好的客栈住已经是不错了。据说洛河县比这里受的水灾还严重,山石倾塌,道路阻塞,遍地都是洪水,与外界几乎隔绝了所有的联系,你确定还要去那里?”
冷漓泫闻言倒没有多大的触动,只是双眸一闪,道:“当真如此才更要去那里!”
“哈?”怀柔没听懂。
冷漓泫微微蹙了蹙眉,似乎寻思什么,片刻后摆摆手,走了出去。
怀柔望着他的背影,一脸的莫名其妙“你去不去倒是其次,记住你答应我的条件就好!”
冷漓泫似乎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不多时掌柜的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手里提了一包药,对怀柔白着脸道:“药买到了,药买到了!”
怀柔当即接过药,扔给阴夜,示意他亲自去煎药,然后检验药的真假。
随后房间再次恢复安静。
忽然,一阵风过,怀柔对空气道:“夜莺何在?”
“属下在,主子是想彻查此事么?”一阵风铃般的声音轻微飘过。
“查!”怀柔声音微冷,“查处那个放毒蝎的人,再顺藤摸瓜,查出来后立即禀告给我,不要再有任何动作,尽可能不要打草惊蛇!”
“是!”那名唤作夜莺的女子立即应声,随后声音像风一般消失在了空气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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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如此一番折腾,怀柔尽管奔波劳累到了极致,此刻却没了睡意,径自来到书桌旁,桌边还萦绕着淡淡的熟悉的味道,是君屏幽身上独有的味道,此刻竟让她分外想念,她仿佛能感受到他整夜不睡靠着书桌阅卷时认真的样子。
直到过了许久,她才逐渐有了睡意,靠着桌子闭上了眼睛。
三更时分,怀柔醒来,来到床侧,只见宛若还在安睡,不过手上肿胀已经消去,脸色也好了许多,看样子毒素已经褪尽了,应该无恙了。她没说话,径自出了房间向楼下走去。阴夜悄然跟在她身后。
出了客栈,辗转了一周,发现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安心上楼,刚拉了宛若出来,冷漓泫已经坐在马上,怀柔并没有看他,径自翻身上马,将宛若带在身边骑马而去。
“喂!怀柔,我可是将我珍藏许久的独门秘方给了你,你就是用这幅样子对待我的?”冷漓泫忽然对着怀柔离去的背影不满的道:“早知道我就不拿出来了,顶多我们连夜赶路到下一个城池,下一个城池再没有的话,让你的婢女早些解脱。”
怀柔没有回头,兀自骑着马前去,装作没有听到。
冷漓泫忽然飞身而起,将怀柔一拽,拉到了自己的马前。阴夜当即要出手,身体却动弹不得,就像被黏在马上似得,那匹马儿被一股强大的内力包围着径自稳稳当当的跟在冷漓泫马匹后面,宛若受了惊,但却也被用同样的方式束缚在了马上,只得乖乖的跟在冷漓泫的马后。
怀柔刚要动手,只听冷漓泫忽然道:“别动,你最好乖乖的坐着。否则再遇到杀手动起手来我可保证不了你能全身而退!”
讲到这里的时候,冷漓泫忽然一嗤,然后不屑的道:“或者。你浑身是伤的去见他,我是不介意。就不知道他是做何感想了。”
怀柔闻言虽然气不过,但是冷漓泫的话确实有道理,她没有办法,只得放弃挣扎,选择乖乖坐在了马前,身后是冷漓泫冰冷的怀,还是头一次与他贴得这么近,怀柔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关进了冰窖。但是浑身却僵硬的无法哆嗦,只是刻骨铭心的寒冷。
阴夜尽管恼恨,但却动不了手,只得和宛若一同打马跟在后面。
到底是宝马,歇了一夜就恢复了活力,三匹马的速度极快,奔腾在路上就好似风驰电掣一般,再加上一行人一路马不停蹄,道路并没有遇到什么阻拦,晌午时候。一行人就来到了洛河县境内。
洛河县所处地理位置相当特殊,两面绵延的是无尽的山峦,山脉大约长百里。中间有一条河,这条河与东海相接。而洛河县就坐落在两山之间,沿着山脉而建,所以,整个县城并不是四通八达,而是东西通向,且就只有这两条路。所以,洛河县也是通往东海的必经之路。
古人选地址大都依山傍水,这样既有坚固的防线又有便捷的取水之处。但是有利就有弊,洛河县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因为地形独特,所以导致了如今受灾情况日益严峻的局面。
怀柔勒住马缰。看着眼前矗立的石碑,只见石碑上写着洛河县三个大字,她的目光在石碑上停留了片刻,便看向前方,只见前面唯一的一条道路被两侧山脉滚落的巨石阻隔,有碎石亦有泥沙,典型的山体滑坡加上暴雨冲击下的特大泥石流!
“娘娘,前面没路了!怎么办?”宛若看着前方焦急的道,通往洛河县的官道本来就弯弯曲曲,如今更是没了路。
“翻山!我们走山道。”冷漓泫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目光落在两侧的山脉上,这些年天澈虽然连年遭遇旱灾,但是洛河县算是例外,因为有一条大河通向东海,所以这里水源常年充足,山上的山石却也日益浸水松软了下来,但如今没路,只好冒险试试了。
“要走你自己走!”阴夜忽然开口道,满嘴火药味,“如今就已经山体滑坡了,还走山路,是想死在山里么?”
“没错!山路是决计不能走的,且不论这山石松软无度,这里的地形本就复杂,山间沟壑很多,弄个不好我们没被陷进泥石流也会迷路,绕进去出不来就不好了!”怀柔淡声道。
“那君屏幽是如何进去的?难道说他是飞进去的?”冷漓泫忽然挑眉道,显然他这一路都没能看到车轴印,所以早有怀疑。
怀柔并不接话,她漠然看向前方,径自思索了一会儿,似乎心里有了答案。
宛若和阴夜看着怀柔不语,也都不再说话,心里各自想着可行的对策。
“他自然是骑马来的!这一路上虽然没有车轴的痕迹,但有马蹄的痕迹,只不过他比我们早走了一日一夜所以痕迹被磨灭了许多,如今并不明显罢了,想来他早就到了洛河县境内了!”怀柔沉默片刻后道。
“是么?我倒是好奇他是如何装了翅膀进去的?”冷漓泫挑衅的看着怀柔问道。
“装没装翅膀我是不清楚,不过他断然是换了另一种方式进去,没用马匹。”怀柔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一条宽宽的河谷上,吐出两个字。
“哼!他倒是聪明!”阴夜顺着怀柔的视线向河看去,顿时想到了什么,不屑的道。
木筏,他记得这种唤作木筏的东西虽然跟船相近却又不尽相同,他最初也是看怀柔做过所以有些印象,如今却是长久不用记忆模糊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此忘了,如此新鲜的玩意,他自然是记在心里的,眼下正好派上了用场,被怀柔这一点,所有的做法都涌现上了脑海,他心里隐隐的兴奋起来。
“难道是?”宛若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一脸激动的道。
一行人顿时只剩下冷漓泫依然一副麻木不解的脸,在他那个时代,还有木筏这种东西,所以自然的,他不可能知道,至于君屏幽,他是如何得知的,怀柔心里大致也是有底的,这些年她虽然暗自观察了他多年却不知他虽然表面装作不知却也早就发现了她,并且亦埋伏在暗中观察了她许多年,所以,他们这些年在观察对手的敬业度上竟也算打成了平手。
“是什么?”冷漓泫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放开我们就告诉你!”怀柔终于占了上风,自然要好好出口恶气。
最后,冷漓泫只得撤了加在众人身上的内力,一行人得以解脱纷纷下马,但一心放在砍树上,大约是终于有机会做木筏了,所以开心的不行。
“还愣着干嘛,下来砍树,做木筏!”怀柔看着依旧安然坐在马上一动不动的冷漓泫不由无语道。
“木筏?”冷漓泫似乎来了兴趣。
怀柔只得耐心的给他解释,“道路不通,无法行走,我们只能走水路了,船只显然做不了,那就只好用木筏将就了,你不需要知道木筏是什么,只管砍树就行了,待会儿做成了你自然也就明白了!”
冷漓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本来不打算帮忙,如今却也从马上下来,简单的冲树林挥出一掌,瞬间一排树倒下,比阴夜和宛若合力弄倒的足足多出一倍不止,所以很快,木材凑够了。
眼下复杂的就是挑选和制作了。
众人来到倒下的一堆木头旁,怀柔选了几颗粗细差不多的树木,让三人退后一些,便运功开始轻轻劈树皮。
不多时,阴夜和宛若也效仿着怀柔的样子开始劈树皮。
冷漓泫倒是没有动手,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一边好奇的问道:“这树皮劈下来作甚?”
“做绳子!”怀柔头也不回的道。
冷漓泫点了点头,最后也加入了行列。终是觉得新鲜,四人合力之下,一起扒完了树皮。
不必等怀柔开口,接下来的众人都已经熟门熟路,不会的只需效仿怀柔做便都依样画葫芦的
动手编起了麻绳,其中做得最熟练的自然是怀柔,但阴夜和宛若也不差,比起没有经验的冷漓泫,他们算是得力助手了。
大约是做到一半的样子,冷漓泫忽然开口,“君屏幽也是这么做的么?可是为何没有看到这里有扒树皮的痕迹?”
“废话,他定然是早就命人探了路,备好了绳子,那个人啊,从来不打无准备之战!”怀柔似笑非笑的冲冷漓泫道,但明显心里是开心的。
“呵,果然脑子还是不太好使,就没想过要备点绳子。”冷漓泫哼道。
“绳子又不是必需品,若是凡事都在预料之中,结果便是现成的了,这样做起事情来虽然没有风险,可是还有乐趣可言么?”怀柔闻言也不恼,反问道。
冷漓泫忽然一怔,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目光怪异的看着怀柔的脸。
“我脸上有花?”怀柔挑眉。
冷漓泫难得的没再说话,单纯的撇了撇嘴。从一开始,他就发现这个女人不一般,但如今,似乎比起小时候变得更有意思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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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一只木筏已经做好。怀柔怕不牢固,又将三匹马的马缰都解下,将木筏又固定的捆绑了一圈,才轻轻一抬手,将木筏扔进了水里,四人跳上了木筏。
“娘娘,您真厉害,这木筏乘我们四人一点儿都不会太挤,而且还很牢固。”木筏一做好,宛若便赶不及在上面蹦跶起来,然后忍不住对怀柔赞扬道。
“老实一些,若是给绳子蹦跶断了的话,我们四人就该集体下水泅渡过去了。”怀柔好笑的瞥了宛若一眼,提醒道。宛若身上总也散不尽一个少女的稚气,毕竟也还是个孩子,偶尔做些不讨喜的行为,倒不会令众人反感,至少她不会。
“啊?我可不要!”宛若闻言当即老实了。
“不要就赶紧坐下来,水流的急湍着呢,别到时候一个不小心再掉下去。我可没闲功夫救你。”阴夜忍不住叱道。
“哼,我受伤那会儿也没见你来救我啊?”宛若没好气的瞥了阴夜一眼,然后兀自乖乖的坐下。
怀柔忽然淡淡的看了阴夜一眼,又扫过冷漓泫,并不说话,仅一眼,阴夜生生的将原本要骂出口的话憋了回去。
随后众人纷纷上木筏。
洛河的水清澈,波光粼粼,因为是从上游到下游,所以备好的木筏几乎用不上,木筏顺流直下,由水流推动着行走,只需要掌控着平衡就可以。
宛若和阴夜一左一右掌控着木筏的平衡,偶尔看看怀柔,但更多的都是在关注着冷漓泫的动作,生怕他做出什么伤害怀柔的事情。他身上的冷意让他们不由得对他小心提防,无论是说话,还是行止。
倒是怀柔一点也没有做筋骨。先前在岸上她倒还会怕有埋伏,如今在水中她却安了大半的心,不仅是因为水面拂来的风沁人心脾令人不恣意的舒爽。还因为这水流湍急,别说人在水底待不住了。一块儿石头都藏不住,所以根本潜伏不了人,自然后患也就没了。
她简单的扫了一眼四周,一开始还能安静的坐在木筏上,后来便愈发的困得紧,最后不得不站起来,向四周探去寻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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