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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天生弃妃难自弃 > 第一百四十六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多时,捡了一片掉落木筏的树叶开始吹起小曲来。尽管是随意吹的,倒也有另一番风水,至少一行人听了都安分了许多,就怕发出噪音破坏了曲子的韵律。

冷漓泫自木筏做好后就一直保持着沉默,没人看出他在想什么,也没人猜得出他在做什么打算,只知道他的目光一直眺望着远方。若是仔细些,还能发现他的余光会偶尔掠过怀柔。

一曲落幕,木筏转入山涧,一时间水流缓慢了许多。河谷静静,只有木筏划过发出的潺潺水声。两面青山葱翠,忽视掉那些滚落的山石和泥沙的话。这一带的确是风水宝地,当真无愧是好山,好水,好风光。

冷漓泫就那样静静的坐着,容颜掩映在真气和水汽交融的光圈里,面­色­依然没有什么情绪。怀柔也吹累了,安分了下来,坐在竹筏边用脚挑拨着水甚是惬意。

大约行走了两个时辰,本来微窄的河谷渐渐便宽。渐渐的成了一面大河谷,河面上只有这一只木筏。更显静寂。天­色­将晚的时候,终于到了洛河县。

“娘娘。您看,那边岸上的人是不是幽亲王?”宛若安分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

怀柔也看到了远处岸边,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距离得有些远,此时天­色­又暗,远远看去,水光照应,那人影的容貌和衣着全然辨不真切,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是君屏幽,点了点头,“是他!”

“看来是知道你要来呢!”­阴­夜忽然没好气的道。

怀柔想着他们似乎有七日没见到了吧?若是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来算,他们都分别二十一个春秋了。

亦或是按度日如年来说,也过了七年了,他想她肯定不比她少吧?联系不到又该有多着急呢?

她看着那隐隐约约的身影不禁露出微笑,视线焦灼在那个身影上,再也难移开。

木筏渐渐的靠近,君屏幽的容颜与衣着也逐渐变得清晰。

怀柔看着木筏距离岸边越来越近,她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心情纠缠在心头,也不管木筏离岸边还有不少距离便施展轻功愈飞向君屏幽。

谁知施展轻功走到一般,方才知晓自己是太­性­急了,岸边距离木筏还是过于远了些,怀柔忽然有些懊丧的看向四周,糟糕的是没有一样可以借她踩踏的东西,水面空无一物,让她没有办法在中途落脚换气,想着看来要在君屏幽面前来个大跳水了,不过反正她也不怕在他面前丢人,或许这样的她他早已经习惯了也说不定。

就在要泄了力气准备扑水的瞬间,冷漓泫忽然飞身而起,月牙白的锦帕划出一抹清潋的弧度,君屏幽亦飞身而起,一紫一白在水面瞬间交接,场面甚是壮阔。

怀柔蓦然一怔,只发觉自己的腰际被两股内力相衬着,不上也不下,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就这样僵持了很久,君屏幽终于将怀柔揽入了怀中。

当真切的感受到近在咫尺的熟悉的气息带着一丝丝的清透水汽将自己包裹,怀柔才松了一口气。抬眼,正对上君屏幽日思夜想的容颜。她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又环住他的脖子,将自己身子的全部重量都交付与他。两人的眼里,此刻都只看得到彼此。不需要任何的话语,便已经足够表达所有的心绪。

君屏幽亦不说话,低头凝视着她。

虽然正值夜晚,天­色­已经微暗,但怀柔还是能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微微光华,光华内隐隐荡漾着深深的思念,这份思念她亦感同身受。仿佛一瞬间,她所有的疲惫都消失了。

须臾,他低头,将­唇­覆在了她的­唇­上。

冷漓泫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看着,一瞬间,好似将整条洛河都凝结了。没有想到,他拼尽全力迎击的一招竟是如此的无力,他有些颓败,或许是长久以来的高傲让他觉得自己从来都不会输,亦或许是败给了自己的心。

或许,从知道自己对怀柔的厌恶,憎恨,到麻木……最后才发现,一切都源于喜欢的那一刻,他就输了吧,只是他如何会甘心?“想不到堂堂的一个幽亲王竟也会喜欢这尘世间的女子。”

怀柔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君屏幽离开她的­唇­瓣,眯起眼睛看向冷漓泫,冷漓泫亦眯起眼睛对上他,冷声道:“你的眼光还真特别!”

“是吗?”君屏幽声音听不出情绪。须臾,他猛地一挥手,一阵疾风对着冷漓泫拂过,冷漓泫避无可避,也不闪躲,就这样被那阵强大的内力击中,向后趔趄了几步,嘴角却冷然的挂着笑。

身后是宛若和­阴­夜,他们一时间竟有些怔愣,从不知君屏幽的内力竟强大到如此地步,要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可是随随便便就束缚住了他们的,可如今却不敌他一掌?是真不敌还是故意被击中的,他们一时竟也看不透。

木筏轻轻的晃了几下,冷漓泫趔趄了几步后稳稳的站在木筏上,宛若和­阴­夜及时的控制住木筏的两边,所以尽管受到了内力的推劲儿,但几乎没有后退。

君屏幽揽着怀柔的腰飘然落在了岸边,看也不看木筏上的余下三人,伸手拉着她就要离开。浅紫­色­的锦袍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洒下了一层清霜。

怀柔张了张嘴,看了一眼君屏幽的脸­色­,又将嘴边的话吞回。回头看了宛若和­阴­夜一眼,又扫了一眼一直面无表情晦涩不知情绪的冷漓泫。一时不知说什么。

君屏幽忽然停住脚步,偏头看着怀柔。

怀柔对他眨眨眼睛,扯出一抹讨好的笑,知道他是生气了,所以抱着他软软的道:“我答应和他一起来不是没有理由的,听我解释完再考虑要不要生气可好?”

君屏幽并没有说话,只是单纯的挑了挑眉。

怀柔知道这是愿意听她解释的意思,随后赶紧道:“他答应过我,只要跟他来这儿,就不再­干­涉皇位一事。”

君屏幽的面­色­本就清寒,听到怀柔的解释忽然语气微沉的道:“他答应你?你就相信他?怀柔,你的脑子是被水汽侵蚀腐坏了么?”

“他这人从不许诺,但若是许诺,肯定值得一信!屏幽,你就信我一回好不好?”怀柔被君屏幽这个乍暖还寒的脸­色­弄得心里一突一突的,用那只没被君屏幽拉住的手臂抱住他的腰,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低低的道:“就算我被骗了,你也会帮我讨回这份帐的对不对?”

君屏幽“哼”了一声,不说话。

“我马不停蹄,日夜兼程,本来打算在汾水城见你的,你却早一日走了,我扑了个空,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如今好不容易见了你,你确定要对我冷着脸啊?”怀柔仰着脸看着君屏幽,有些委屈的道。(未完待续)

151.自己看着办哈

君屏幽享受美人在怀,一双清泉般的眸底早已经变暖,他深深的看了怀柔一眼,忽然推开她,怀柔的心猛地一凉,凉意刚爬上心头,身子忽然一轻,她被拦腰抱了起来,意外的轻呼了一声。

君屏幽抱着她抬步便向前走去,口中不悦的道:“你又轻了!”

“想你想的!”怀柔想也不想的接过话道。心口那凉意在被他抱起的瞬间烟消云散,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意。这就是君屏幽啊,无论她做得多么的过份,只要对他撒撒娇,他便无法真的对她动怒。

君屏幽忽然低低一笑,整个身子彻底暖了下来,低眸凝视着怀柔,重复她的话,“嗯?想我想的?”

怀柔脸忽然一红,但还是没躲避君屏幽炽热的眸光,与他的眸光对视,镇定心绪点了点头,“嗯,想你想得。”

“有多想?”君屏幽低声问道。

“很想很想。”怀柔伸手指了指胸口,“想得这儿都憋闷了!”

君屏幽眸光瞬间破碎出一道璀璨的光华,那眸光似乎要将怀柔收进眼底,他不再说话,只看着怀柔。

怀柔本来行了这一路身子清清凉凉,如今被君屏幽的目光看得全身焦灼。如被投放进了火焰山,整个人都烧了起来,见他不说话,低低的问,“你想我了吗?”

“想!”君屏幽重重的吐出一个字,声音微哑。

“有多想?”怀柔反问。

“想得心都疼了!”君屏幽低声道。

怀柔忽然将头埋在他胸口,有些孩子气的道:“我听听你是怎么虐待我的心的!”

君屏幽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胸膛因为他愉悦的笑意发出细微的震动,他看着怀柔,笑意越来越明显,笑声也越来越大。笑罢,他看着埋在他怀里不再抬头的人儿道:“你好好听听,我每天都在虐待它。几乎无时无刻不再虐待它,如今你来了。再想想怎么慰劳慰劳它吧!”

“好!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好好慰劳它。”怀柔笑着保证,语气同样是笑意满满。

君屏幽不再说话,虽然向前走路,眼睛却没看路,而是一直看着怀里的怀柔。

怀柔也不再说话,享受着多日来日思夜想终于圆满的感觉。

“君屏幽,你打算抱着蠢女人抱多久?”­阴­夜忽然开口。“还不快撤了内力,让我们过去!”

显然,方才为了不受阻扰,君屏幽刻意施加了一股屏障,让木筏连同筏子上的人无法上岸。

君屏幽当没听见,头也不回。

“蠢女人,你就这样不管我们了么?”­阴­夜忽然转头对怀柔道。

“娘娘,您帮我们求求情吧?”宛若忽然也急了。

只剩冷漓泫一人低丧着头,冷冷的看着,看不清心中所想。

怀柔埋在君屏幽的怀里心思一动。不由自主的想要回头。

君屏幽忽然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低声道:“不许回头,不然你陪他们一块儿待在木筏上。”

怀柔的脑袋立即僵住。只能埋在他怀里,心里暗自祈祷­阴­夜别发作了。莫名想起­阴­夜发怒时的场景,身子不禁僵了僵,却也没有再敢吱声,有所动作,只是乖乖的依偎在君屏幽的怀中,气息轻轻浅浅的,手还是不是拂过他胸前锦袍细细的云纹,眸子闭着。长长的睫毛偶尔被清风拂过微微颤动,神­色­亦是轻轻浅浅。

这一路上不太长。但也并不短,却很寂静。只听得细致的脚步声。

君屏幽带着怀柔来到一处院门前,怀柔听到有一个老者恭敬的喊了一声,“公子!”

“嗯!”君屏幽应了一声,抱着怀柔走进。

“可以抬头了么?”怀柔闷闷的问。

君屏幽脚步一颤,这才低头看向怀柔,见她一直埋着头,眸光闪了一下道:“今日还算听话!”

“我一直很听话!什么时候不听话了?”怀柔抬起头,白了君屏幽一眼。

“是吗?”君屏幽忽然挑了挑眉,随后叹道:“调皮的­性­子何时能自知啊?”

怀柔顿时失语,往周围看去,这才看到他带着她来到了一处院落,这处院落不大,但很是­干­净,院中用青石板铺就,没有花草,倒是有几株海棠树,树上有细小的红粉的花蕾,似乎沾染了空气中水汽,总感觉有一种特殊的娇­嫩­,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是……秋海棠?”

她忽然惊觉。

“嗯!”君屏幽应了一声。

“大雨没有毁了它?”怀柔又问。

“管家在下大雨前用东西给它遮了雨。”君屏幽解释道。

怀柔点点头,想着这样娇­嫩­的海棠花骨朵儿自然受不了任何的风吹雨打,海棠花本身就是一种娇弱的花。如今已经是八月了,九月的时候秋海棠就会开了,如今见到这样含苞欲放的海棠骨朵儿也不奇怪。

她移开视线,打量这座院子。只见有排水沟,这也是这个院子没被大水淹了的原因。

来到一处主屋门口,君屏幽挑开珠帘,抱着怀柔进了房间。

房间同样整洁­干­净,窗明几净。器具摆设也很­精­致,但自然比不上幽亲王府。

君屏幽将怀柔放在软塌上,怀柔伸手拉住他的手臂,轻柔的问:“累不累?”

“你很轻!”君屏幽道。

“我说的是治水累不累?”怀柔问。

君屏幽看了她一眼,在她脸上搜寻了片刻,忽然低声道:“你想我如何说?我要说很累但见到你之后还可以做些更累的事情呢!”

怀柔脸一红,伸手锤了他一下,笑骂道:“没羞!”

君屏幽坐着不动,任她捶打,她手下力道不重,他只觉得胸前震动了一下,凝视着她的脸,面上却无笑意,就那样深深凝视着。

怀柔迎上他的眸光,被他眸中的神­色­不由自主的吸引。

君屏幽忽然低下头,一寸寸的靠近怀柔,怀柔不躲也不避,任他的­唇­稳稳的重重的覆在了她的­唇­瓣上。仿佛要借这个吻抒发所有的思念一般,就好像一把蓬勃的火儿,一触即发,熊熊燃烧。

怀柔感觉到了君屏幽身上的热度,以为会在他怀里一直燃烧下去,君屏幽辗转缠绕了片刻,忽然抬起头,凝视着怀柔,眸中神­色­涓涌,有浓浓的思念,还有浓浓的心疼。

怀柔看着君屏幽的眸子不由心悸。

君屏幽忽然移开视线,拍拍她的头,声音低哑:“真听话!”

怀柔眨眨眼睛,不明所以。

君屏幽起身站起来,对外面吩咐道:“蓝卿,准备热水沐浴,还有晚膳!”

“是,王爷!”蓝卿在外面应了一声。

“还剩下些事情没有处理,我先去处理,你先沐浴用膳,我稍后就回来。”君屏幽对怀柔道。

怀柔立即摆出哀怨的脸,“你要去哪里?我才刚来你就要扔下我。”

“又不是不回来了。”君屏幽看到怀柔不舍的情绪,似乎笑了一下,眉眼微微弯起个弧度,“好好沐浴用膳等我回来。”

怀柔咬了下­唇­瓣,妥协道:”好吧!那你快点!”

君屏幽伸手摸了摸怀柔的脸,指尖流连处无限爱怜,须臾,他撤回手,点了点头,抬步走了出去。

怀柔看着君屏幽的背影离开,脸有些热,伸手摸了摸脸,指尖滑下又摸了摸­唇­,忽然想到什么,脸上的热度褪去,指尖绻了绻,目光现出一丝飘渺。

门口的珠帘晃动,发出清脆的相声,蓝卿带人抬了一个冒着腾腾大热气的木桶走了进来,先将木桶放进了屏风后,出来对怀柔见了个礼,欢喜道:“娘娘,您总算来了!这几日王爷晚上都不睡觉,今日您来了之后,他可以睡一个踏实的觉了!”

怀柔看着蓝卿,闻言蹙眉道:“他这些日子都没有睡过么?”

蓝卿点了点头,“当时我和王爷出了山岳关便一路加急赶回来的,但即便如此,路上受灾的地方还是有很多,王爷又不能视若不见,只得停下来施救,就这样没日没夜的组织人治水,根本没有时间睡觉,也就是在太阳快出来的时候小憩那么一两个时辰。我起初以为王爷是急于治水,舍不得休息,后来来到汾水城,总算将水患治得差不多了。王爷依然整晚不睡,我才知道他是睡不着。”

“难怪他看起来气­色­是不太好。”怀柔道。

“何止是气­色­不太好?世子从汾水城出来就染了风寒,一直用了好几日药,如今才好一些了。”绿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一侧,没好气的道。

蓝卿赶紧制止了她,随后赔礼道:“娘娘莫怪绿儿无礼,她也是担心王爷,王爷的体格本就比寻常人差些,连夜赶路还冒着大风大雨,自然守不住的。也怪属下无能,没能劝住他。”

“他给我信从来不说这些!”怀柔紧锁着眉头撇嘴道。

“王爷怕您担忧,所以从不说,自然也不许属下说,不过属下还是忍不住想说。您就假装不知道吧,可千万别说是属下告诉您的,不然王爷大约又该有脾气了。”蓝卿谨慎的道。

“好!我假装不知道。”怀柔笑了一下。

绿影嘴巴张了张,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见蓝卿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只得乖乖闭嘴。(未完待续)

152.别忘了订阅哦

“娘娘先沐浴吧,王爷吩咐厨房准备您喜欢吃的晚膳,属下去看看准备好了没有。”话落,蓝卿便拉着绿影消失在了房间。

怀柔看着两人离去,珠帘荡了荡又回归平静,她也收回视线,起身站了起来,走到屏风后,将自己埋入了水中,一边担忧着君屏幽会不会去找冷漓泫,两人会不会继续未完的战争?

蓦地,她忽然对窗外轻声道:“夜莺何在?”

“属下在!”一位年轻女子当即回复道,尽管只有在暗夜中她才能现身,但是不代表白天她就不会与主子如影随形。

这些年,夜阁的人都不轻易出现在主子面前,除非怀柔亲自传召。

“进来吧!”怀柔在屏风后出声。

一阵风过,窗子微微动了动,随后如风一般飘进一个身影,快如闪电,连埋伏在府邸周围的隐卫都没有发现。

那个身影便是夜莺,夜阁中人,­阴­夜的得力助手,更是怀柔的得意­干­将。

她身姿卓越,径直来到屏风后,对怀柔先是恭敬一礼,随后道:“主子不必问,属下也知道您在想什么,幽亲王的确去找冷漓泫了,不过并没有动手,两人像是在谈某个交易。”

“什么交易?”怀柔一怔,随后诧异道。

“冷漓泫似乎想拿江山换您。”夜莺低低回应。

“什么?”怀柔想喊出声,可是又怕守门之人听到,只得生生压低了嗓子。

如果说拿她换江山,怀柔还可以理解,可那人为何反着来,要拿江山换她?难不成真的是脑子进水了么?

“主子先好生歇着。属下再去探探情报!”话落,夜莺见怀柔点头,便退了下去。

房中忽然静了下来。水中浓郁着馥郁的花瓣香,怀柔低头看着花瓣。是新鲜的兰花。兰花是君子之花,她伸手掬起一片花瓣看了看,又放入水中,看着因为她的动作,花瓣在水中漂浮画着圆圈,荡起一圈圈的涟漪,片刻后,水静止。花瓣也静止不动。她起身站了起来,拿起­干­净的衣服披在身上,赤着脚走出了屏风。

似乎听到了她走出的动静,蓝卿才端着饭菜走了进来,顺便给屋中掌灯。

“你家王爷用过晚膳了吗?”怀柔坐在椅子上问。

“王爷从山岳关出来之后这几日都和官员在府衙用膳。”蓝卿道。

怀柔点了点头,蓝卿退了下去,她拿起筷子,慢慢品着桌上的饭菜,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云白­色­的锦绸如蒙上了一层光晕。

将桌子上的饭菜吃下大半。直到吃不下了,才放下筷子,懒洋洋的窝在椅子上。

“娘娘。世子说还要晚些才能回来,府衙里面的事情太多,您用过膳之后就先睡吧!”蓝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怀柔看向外面,只见外面的天­色­彻底黑了,她蹙眉,“他说晚些是什么时候?”

“王爷没说!”蓝卿摇头。

怀柔忽然起身站了起来,对蓝卿道:“你带我去府衙!”

“娘娘,您要去府衙?”蓝卿似乎一惊,连忙道:“您日夜赶路定然是累了。王爷让您休息,王爷这些日子都是这样。事情太多,所以才……”

怀柔来到门口。对蓝卿道:“我不累,你带我去!”

“这……”蓝卿犹豫。

怀柔笑道:“他不回来我也睡不着,与其在这里­干­等着不如去看看他,或许还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

蓝卿见怀柔坚持,点点图,连忙去了不远处的房间里拿出一个灯笼,在前面带路。怀柔跟在她身后,向外走去。

出了院落,怀柔才看到街道上都被挖了水沟,水沟里还有未排尽的水,借着蓝卿打的灯笼看去,只见每一条街都有倒塌的房舍,有人在房舍前忙活着重建。显然洛河县这一场大雨受灾比所有的地方都重,她看着那些倒塌的房舍问,“死了很多人吗?”

蓝卿闻言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叹服的道:“本来可能会死很多人,但下雨之前,冷将军正好经过洛河县,他预先通知这里的人做了迁移和排水工作,所以几乎没死人。”

怀柔的脚步猛地顿住,“什么?”

“娘娘或许不信,但冷将军的确这么做了,我和王爷刚到的时候也很震惊,这里虽然受灾严重但居然没有人伤亡。一问才知道是冷将军所为……”蓝卿又道。

怀柔忽然抿起了­唇­,表情复杂的道:“的确该震惊!”

洛河县大约上万人口,如此大的雨,房屋倒塌,山石滑坡,能提前预知让所有人迁移不受其害,几乎无人伤亡,不震惊才有鬼!

“更为难得的是冷将军才刚进城就能让当地的百姓在那么短的时间信任他,且无条件的做起了迁移。如今洛河县的百姓对他都甚为感恩,还传言要给他建立一座寺庙,享受香火供奉,说他是菩萨转世,能未卜先知。但都被他婉拒了,当时他做好这一切就走了,根本拦都拦不住。”蓝卿又道,语气里均是赞叹,蓦地又无奈一叹,“如今冷将军不知因何事又回来了,还与娘娘您一起回来,王爷见了大约是误会了。那一掌幸好没有被当地的百姓看到,否则大家就该怪王爷了。”

怀柔嘴角忽然淡淡勾勒起一抹笑意,“你家王爷还是那么喜欢吃醋,也不怕酸掉了牙!”

蓝卿闻言也随着“扑哧”一声笑了,回头看着怀柔道:“这话您真该当着王爷的面说,否则他还完全不自知自己这毛病呢!”

怀柔­唇­瓣的笑意忽然顿收。

蓝卿没察觉到怀柔的笑容变化,回过身继续道:“不过,王爷最近忙得连吃饭都顾不上,大约是没空听您说这些闲话了。”

怀柔沉默不语。

蓝卿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多了,而且说的人还是自家主子,若是被王爷知道自己在怀柔面前一直说他的坏话,大约就该罚自己了。想罢,她连忙适时的闭上了嘴巴。

两人一前一后向前走去。

“娘娘,前面就是府衙了!”走了一段路,蓝卿回头看了怀柔一眼,伸手指道。

怀柔顺着蓝卿指的方向向前看去,只见前面不远处是一座高门大院,门楼比一般人家要高,门前是两座石狮子,门匾上写着“洛河县府衙”几个大字,府衙内灯火通明。她点点头,“走吧,看看你家王爷在忙什么!”

“许是在忙房舍重建,道路修葺一事,王爷这些日子一直都困扰着这些事。”蓝卿回道。

怀柔蹙了蹙眉,“事情也不是一日半日就能­干­完的!他还真的把自己当神仙了,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是啊,娘娘,您一会儿进去就好好说几句王爷,然后让他回去休息吧,他只听您一个人的话,我和绿影的话根本没有效用。”蓝卿道,“属下就不明白了,王爷明明日日想您,夜夜想您,恨不得您就在身边,可是如今真的把您给盼来了,他却依然埋头忙这忙那,事事亲力亲为,都不带让旁人Сhā手的。真不知王爷在想什么!”

怀柔脚步顿了顿。别人不了解君屏幽,她还不了解吗?

这个男人啊,在他的眼里,天下百姓虽重,但重不过她,如今她刚刚来到,他却来了府衙,有些事情她想不明白都不行,她点点头,“我,我将他拉回去!”

蓝卿不再说话,也觉得王爷从来了洛河县之后有什么不对,但王爷神­色­正常,又看不出哪里不对,她实在想不透!

来到府衙,守在府衙外的士兵都认识蓝卿,见她带着怀柔走进来,虽然疑惑,但无人敢拦,任二人走了进去。

府衙的大堂内外都灯火明亮。

怀柔刚一进入,便能清晰的看到府衙大堂内或坐立的大约十几个身穿官府的人,其中一身浅紫­色­锦袍的人站在中间,周围人都与他保持三尺的距离,他低头在说着什么,如玉的手指着桌案,桌案上放着一副洛河县的地形手绘图,那十几个官员打扮的人在认真的听着。人人面­色­疲惫,但个个都表现出了十分的恭敬与谨慎,半丝杂音也不敢发出。

怀柔的脚步很轻,那十几个官员模样的人没能发现府衙来了外人,君屏幽原本低着的头却忽然抬起,向门口的方向望去,眸光在一瞬间破碎出一抹幽深。

众人一直看着君屏幽,此时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口,当见到怀柔,眼中都现出惊讶与痴然,似乎不知道何时府衙竟飘落了一位脱尘的仙子。

怀柔并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将身子懒洋洋的倚在门口,对君屏幽浅浅一笑,并没有说话,或许她还有疑问,但现在不是时候问。

“你怎么来了这里?”君屏幽并没有走过来,面­色­也没有变,只是对着门口的方向道。

“过来看看。”怀柔依然是一副笑脸,她尽量表现的不突兀,但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刻意迎上的笑脸更为尴尬。只得补充一句:“你们继续,不必理会我!”

君屏幽看了她一眼,眸光又向四周扫了一眼,众人立即惊醒,齐齐撤回目光,他伸手揉揉额头,继续看向桌案,浅浅的声音继续道:“我们继续!”

众人随后点了点头,连忙收回了视线,将所有的疑惑猜疑等情绪埋入心底,恭敬倾听。(未完待续)

153;订阅啊订阅

君屏幽一边伸手指着桌案上的那一副洛河县的地势图,一边继续安排,和早先怀柔没出现的时候一样。

哪一处如何排水,哪一处如何建堤坝,哪一处如何修葺,哪一处安排多少人手,通过他浅淡的声音,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没有任何不恰当之处。

众人不用Сhā话,只需要倾听和执行就可以。

怀柔看着君屏幽,目光定在他脸上,从她这个角度看他是侧着身而立,温润如玉,雅致卓然。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那时候的他不羁到狂妄,现在的他却自信到傲视群雄。无论如何,这个人都不可能被尘世埋没,永远都属于云端的那一抹高阳。

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话。

果然这个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有一种天生的尊贵和优雅。

这一份优雅,让她每次见到他都会情不自禁的心动,尤其是此时,他面前虽然是小小的洛河县地图,她却仿佛看到了他在指点江山时的模样。

这种感觉让她心思微微一动。

也许怀柔的目光太过痴然,君屏幽再一次抬头向她看来。

怀柔的脸­色­有些红,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眼帘。

君屏幽忽然低低的笑了声,笑声在寂静中尤为悦耳,他看着怀柔,笑意暖暖,语气温柔,“怀柔,你盯着我看了半晌,说说,你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来了?”

众人闻言齐齐惊异的看向怀柔,方才得知她的名字,果真人如其名,那么的清丽脱俗。温软娇美。

若是幽亲王不说,他们还以为这是天上落凡的仙子呢。

“你脸上长了一朵大桃花!”怀柔被众人看得不好意思,红着脸嗔了君屏幽一眼。这个人说这种话,明摆着是在变相的向这些人指控她垂涎。不对,是倾慕于他!

“是吗?我怎么看你的脸上才像是长了一朵大桃花?”君屏幽看着怀柔云霞似得脸,笑着挑了挑眉,仿佛浑然不觉周身十几名官员的在场。这样的话语要多随意就有所随意的从他的薄­唇­中喷洒而出。

怀柔瞥过脸,语气有些羞愤,“我不认识你!”

“我认识你就够了!”君屏幽又低笑了一声,本来指着桌案上洛河县地图的手拿开,对众人道:“今日的安排就布置到这里吧。大家都听明白了么?”

“回幽亲王,都听明白了!”众人赶忙回神,想着幽亲王来了这几日他们都不曾见到他一个笑脸的,都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虽然看着好亲近,但是很是疏离,以为他不会笑,原来也有这样的一面。

“既然都听明白了,就这样执行吧!尽量做得好一些。”君屏幽拂了拂本就一尘不染的衣袖,抬步向怀柔走去。

众人赶忙给他让出一条路。

君屏幽来到怀柔面前。伸手拉住她的手,举步便向外走去。怀柔的眸光扫了众人一眼,脸瞬间烧的愈发通红。只得低下头任君屏幽拉着往外面亦步亦趋的走去。

来到院中,君屏幽偏头笑看了怀柔一眼,见她脸­色­依然绯红,不由揶揄道:“我竟然不知道这个季节还有桃花盛开。”

“那是你孤陋寡闻!”怀柔瞪了他一眼,“都有秋海棠了,为什么不能有夏桃花?”

“呵……也对!”君屏幽闷笑着点了点头,笑道,不觉间笑声已经蔓延到了胸口,尽管强忍着。但是,怀柔还是清晰的感受到了。

自然狠狠的忿了他一眼。随后抬眼望向天际,天空依然黑幕连绵。但是无碍于她倾诉心里的话。

半晌,只听她含糊不清的声音飘向遥远的天边。

“嗯?”君屏幽挑眉。

良久,怀柔收回视线,忽然侧过身抱住君屏幽,有些孩子气的道:“还以为你又孩子气的跑去找人打架了呢,差点就被你吓死了。还好,你没有,啊,君屏幽终于长大了!”

君屏幽嘴角扯了扯,看着她扬起的脸笑着挑眉道:“你这是在夸我?”

“是!”怀柔点头。

“那我就当好话听了吧!”君屏幽也不推开怀柔,继续向前走路,两个人像是拧成了一根绳,虽然行路艰难,但是无比和谐。

“什么叫做当好话?本来就是好话。”怀柔有些不满,将另一只手Сhā进他的怀里。

“做什么?现在就要对我非礼么?”君屏幽忽然伸手抓住怀柔的手,笑着提醒道:“还没出府衙呢!”

“到底是谁非礼谁?”怀柔翻了个白眼,想把手撤回来,可是却像被玻璃胶粘住了,怎么都抽不回来。

君屏幽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不再说话,将怀柔欲撤出来的手紧紧握住,两只手一大一小,五指相缠。

蓝卿打着灯笼走在前面,却始终融不进他们的气氛,自然的,她尽量离得远了些,为了不打扰到王爷和娘娘,一边拘谨的走着,生怕照不到她们的前路。心里却是开心的,想着果然还是怀柔有办法,来了府衙什么话也没说,王爷就乖乖的跟着回来了。真是打击他这个天天在王爷身边提醒他该休息的人。

“洛河县的整顿修葺要多少日能做好?”怀柔见夜间还有人在日夜赶工作活,亲声询问。

“最快也要半个月吧。”君屏幽道。

“这么说,你还要在这里待上半个月?”怀柔挑眉。

“应该是的!”别的地方恰当的排水安抚流民就可以了,这里虽然没有多少人员伤亡,但是房屋损害严重,几乎都整片整片的倾塌,算是严峻了。我不处理好估计也走不了。”君屏幽道。

“也好,这里山清水秀,环境极好,远离了京城的喧嚣,落得清静,我也陪你在这里待上半个月。”怀柔想想这么严重。君屏幽一时半会儿的确走不开,笑道。

“嗯!”君屏幽笑着点了点头。

怀柔不再说话,二人回到了君屏幽落榻的院落。

进了房间。怀柔见君屏幽进了屏风后沐浴更衣,她便懒洋洋的窝在软塌上。听着屏风后不时传出的水声,心有些隐隐的跳动。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静谧。

不多时,君屏幽从屏风后出来,怀柔睁开眼睛。见他脱下了浅紫­色­的锦袍。脖颈处两颗环扣未系,她眸光眨了眨,伸手对君屏幽指控,“你又在惹桃花!”

君屏幽脚步一顿。对怀柔挑了挑眉,“惹桃花?”

“对,惹了!”怀柔肯定的道,这副美人出浴的样子,不是惹桃花是什么?

君屏幽抬步走到怀柔面前,低头看着窝在软塌上的她,见她面­色­绯红,一双眸子清亮的盯着他没系上的那两颗环扣,他眸光闪了闪,忽然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向大床走去。

怀柔心砰砰的跳了又跳。

君屏幽见她放在床上,栖身覆在她的身上,低头看着她。怀柔也看着他,双双凝视了片刻,君屏幽忽然翻下身躺在了她身边,手臂轻轻一揽,将她抱在了怀里,轻叹道:“今日总算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怀柔侧过身,见他闭上了眼睛,低声问:“你不是不用睡觉的神人么?”

君屏幽闻言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的确是不必睡觉。可是你不行。”

“你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怀柔忽然红着脸反驳道。

“我可不想到时候再摊上一个病人。本来就忙不过来了,还得照顾你。再被你染了就更麻烦了。”君屏幽假装嫌弃的道。

怀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将身子调整为一个舒服的自是,依偎在君屏幽怀里,闻着他身上淡雅的香气,嘟哝道:“送上门的都不要,看你什么时候后悔,到时候可别憋坏了……”

君屏幽闻言脸­色­瞬间变了一变,有些黑,有些磨牙的道:“睡你的觉,不要瞎­操­心,怎么着也要等你再胖一些,瘦巴巴的,任谁看了都不会有食欲!”

“君屏幽,你……你个坏蛋!”怀柔不禁愤然道。

君屏幽见成功的扳回了一局,笑着拍拍她,语气轻柔,“乖,睡吧!太累了!

“哼!”尽管还是有些气愤,不过在这样温柔的语气下,怀柔也不好发作,只得忍着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互相依偎着,都不再说话。

怀柔实在是太累了,很快均匀的呼吸声便传出,安心的依偎在君屏幽的怀里睡去。

君屏幽反而挣开了眼睛,偏头看向怀里可爱的人儿,一顺不顺,眸中有怜,有爱,有柔,有暖,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缓缓显现。

许久,他揽着她的腰的手紧了紧,声音低低的道:“怀柔,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让我这般痴迷于你……”

可惜,他的声音太低,几乎吐出­唇­瓣便消失于无形。

怀柔一动不动,睡得纯熟。

君屏幽缓缓松了手,闭上了眼睛,­唇­瓣似乎若有若无的流露出一丝涩然。他的涩然刚溢出­唇­瓣,怀柔忽然往他怀里蹭了蹭,手臂毫不留情的环住他的腰,用那种无限依赖的姿势,口中嘟哝了一句什么,君屏幽一怔,低头去细听,只有她浅浅的呼吸声,但那句话在如此静寂的空气中还是让他听得分明,他听见她说,“屏幽,江山太重,一个人背是不是太重了,我陪你一起背……”

他­唇­瓣的涩然忽然间褪去,露出温柔的笑意,又轻轻拍了拍她柔软的身子,温声道:“真是傻透了,你比江山重多了,我连你都背的动,还怕我背不动江山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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