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摇头，道：“你可见过用玉做鞭的？”

姑娘不屑道：“玉鞭有甚稀奇，咱家不是还有玉弓、玉剑、玉马么。”

男子喃喃道：“那些不过家中摆设，能拿来当武器使的，可是没有。”

姑娘不服道：“莫非他那玉鞭还比我这金刀强？我倒不信，若真如此，那倒是个宝贝。拿回家去，爹爹一定欢喜。”

轰，卢申天一掌将身前方桌震碎。

倘若旁的，他也忍了。偏这家父留下的玉鞭，是绝不能受他人侮辱。

那女子面上却无惧意，笑道：“哦哟，傻子还有些蛮力。二哥，你看是我刀硬，还是他那鞭子强。”

那青年男子却无应答，也未阻止，似乎也想瞧瞧卢申天的功夫。

卢申天骂道：“臭丫头想瞧，我如何能客气。”

他右手提鞭，横空打去。鞭未达，一股凛冽霸气已然先至。那姑娘冷冷一笑，抽刀迎上，口中还道：“鞭若断了，可别怪本姑娘厉害。”

金环脆声中，刀鞭便要相接。

卢申天低呼声：“死！”

手腕加力，玉鞭去得更急。砰，铁刀碎裂，鞭势却更甚，直砸向那姑娘天门。这变故显然出乎那女子意料，一时间惊呆，竟然忘了躲闪。

旁边有人大喝：“兄台留情。”

卢申天酒劲上涌，双眼通红，仿如重返战场，出手便要杀敌。待闻听那声呼唤，他再要撤招，却也仅能稍缓去势。而那姑娘全然不躲，一场悲剧在所难免。

当啷声，斜刺里另柄金刀递出，撞向玉鞭。啪，玉鞭受力一偏，落在女子右肩。喀嚓，那女子琵琶骨竟被打碎。

卢申天醒过神来，顿时汗如雨下。而那女子已然昏厥过去，倒在其兄怀中。

那青年又怒又急，呼道：“二妹、二妹……”

他又抬头瞪向卢申天，喝道：“你，你，出手好狠……”

卢申天却是有如梦中，不知如何回答。

那青年见他不语，更是恼怒。待低头见其妹面如金纸，他只得一跺足，抱那姑娘，冲出店门去。

老更夫早吓得溜走。店掌柜识得这守门兵士，苦着脸，上前道：“两位军爷，这砸烂的……”

杨江骏骂道：“罗嗦甚，与酒钱齐结便是。去，去，重新热酒来。”

掌柜嘀咕道：“啊，二位爷还喝……”

他脚下却不敢停，跑向后堂。

酒水重摆，卢申天虽未再整杯­干­下，却也是连吃几大口。

他心中着实郁闷，今日怎就会生出这般火气。时时提醒自己，行事不可再鲁莽，却仍难克制。

莫非自己天­性­便好嗜杀？

卢申天摇摇头，再想到那女子惨淡面容，心中更是一团乱麻。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碗咣当直响，道：“杨兄，你如何甘做个守门兵士？你怎就不埋怨这生来的命？”

掌柜远处瞅了，直吸凉气，担心这两位若是大醉不认账，该如何是好。

杨江骏也有了醉意，长叹声，道：“大丈夫苟存于世，非图安康，非出于无奈，只为待机缘巧合。机会至，则鲤鱼化龙，乌­鸡­成凤……”

卢申天皱了皱眉，不太明白。

他想了片刻，道：“卢某粗人，但也看出杨兄弟文才超人。呃……”

卢申天打出酒嗝，继续道：“如何愿做……这兵……大丈夫，当成就功名……杨兄弟啊，你这等才智，我如何能比……”

杨江骏见那汉子醉了，便扶住他肩头，道：“小弟嘛，曾有个好先生教导……卢兄、卢兄，咱们返家吧。”

卢申天点点头，摸出些铜板丢在桌上，再提起包袱，与杨江骏相互搀扶，踉踉跄跄走出店去。书包 网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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