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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只有妈妈好，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离开妈妈的怀抱，

幸福哪里找？

刘玉芹流着泪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越唱越低，越唱越弱，最后迷迷糊糊睡去。

刘玉芹的肚子疼得受不了才喊张大宝，当时是下半夜，张大宝听到喊声就跑上楼。刘玉芹从床上疼得滚到地上。张大宝手足无措，抓起床关电话拔打。刘玉芹上去扯了电话线，“快送我去医院。”张大宝抱起刘玉芹奔下楼，塞进小车里，往医院开去。刘玉芹在车里揪心疼痛，但她一声没吭，牙关紧咬，脸­色­蜡黄。张大宝搀她下车，她直不起腰来，死死箍着张大宝的胳膊，硬是靠张大宝拖进了­妇­产科。张大宝跑里跑外办理手续。当护士拿来一张表格时，张大宝犹豫一下，在丈夫一栏里签上自己的名字。刘玉芹看他一眼，发现张大宝真的很可爱。但她怎么也爱不起来。张大宝掉魂似地转来转去，最后悄悄地遛走了。

经过几次宫口检查，刘玉芹被推进产房。产房里一片洁净。刘玉芹大汗淋漓，用尽全身力气生下孩子。医生把粉红的一团­肉­托在手上，恭喜你生个儿子。刘玉芹没吭声，眼睛盯着儿子，心想，你是妈妈身上掉下的­肉­啊。

护士把她的儿子抱去洗澡，刘玉芹突然使出全身的劲喊，“给我，那是我的儿子。”护士笑着回头说，“是你的儿子，三床的，错不了。”刘玉芹猛地坐起来，伸出手去，但护士已经消失地门口了。刘玉芹被护士推出产房，回到了病房。

刘玉芹眼睛死死盯着门口。邻床的产­妇­和家属劝她赶快躺下，护士马上就会把她的儿子抱回来的。刘玉芹躺下，但还是钩着头看着门外。

“你家孩子爸呢？”左右两床的产­妇­靠坐在床头，对了一下眼问刘玉芹。

刘玉芹没答。

“你把头扎一下，防止受风。”一个正在给老婆喂饭的男人说。

屋里只有刘玉芹没扎头，其他两个产­妇­都在头上箍着漂亮的丝巾，幸福的伤病员，而刘玉芹更像是羊下羔，没人看护，没有补品，甚至自己嘴­干­得胶粘，连倒水的人都没有。还有，还有身子轻飘飘的，两张眼皮只想打架，她累得要命。

但刘玉芹顾不了这些，心里只想着儿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门口，看着看着，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别哭，再等一会就能抱到你的儿子了，”一个产­妇­看到期刘玉芹流泪，自己鼻子也酸了。

果真，又过了一会，护士把孩子裹成一个小甜果似地抱来了，轻轻放在刘玉芹的身边。刘玉芹闻到儿子身上香香的味道，撮起嘴­唇­一遍又一遍地亲儿子*的小脸。儿子闭着眼，小脸上的小五官长得跟刘玉芹一样，高鼻梁，大嘴巴。

邻床的一个家属过来扒开襁褓看看刘玉芹的儿子说，“哟，一个帅小伙，一定像他爸爸。”

刘玉芹脸一沉。

另一个家属看到了，伸头张望一眼说，“哪呀，像他妈呀。”

刘玉芹看一眼那个说话的男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