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结过婚了？”

“我结过婚了。”

丁饭花说，“你撒谎。”

刘玉芹说，“我不撒谎，这孩子真是我生的，”说完向外走。

丁饭花伸出双手去接孩子，“去看你爸，你把孩子留在偏房。”

刘玉芹看看熟睡的孩子，小脸红红的，只有巴常大一点，五官撮在一起，襁褓裹着，像个小套娃。刘玉芹低头吻一下孩子的小脸，但没有把孩子交给妈妈，而是放在自己曾经睡过的床上，拉开床头的被子盖在孩子身上。整理一下头发，去正屋里看爸爸。

正屋里亮着灯，开着电视。电视里的声音很小，变来变去的画面把屋里的光线变得忽明忽暗，更把斜躺在床头的刘长好照得似有若无。屋里充满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刘玉芹闻到差点晕过去。但她马上意识到这是爸爸长期卧床留下的味道，她没有理由讨厌，相反，她深深地自责，在爸最需要她的时候，她离开这个家。尽管她预料到爸爸的病不会好，只不过保住一条命，但没想到爸爸让病折磨得只有半条命了。刘玉芹面前的爸爸已经不是她心目中的形象了。在她的记忆里，爸爸是高大结实，浑身都是劲。一年多没见，爸爸枯稿得像纸糊似的。两腮深陷，两眼深陷，原先浑圆的脸盘子现在瘦得像一尊骷髅。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刘玉芹心头，她到床前叫一声，“爸——，”眼泪夺眶而出。

刘长好伸出手去抚摸女儿的头，哽咽着说，“闺女，有一年多没回家了吧，再来晚一点就看不见爸了。”

刘玉芹抓住爸爸抚摸她头的手说，“爸，闺女对不起你。”

刘长好的手一点劲都没有，凉凉的，冰块一样。刘玉芹把爸爸的手抱在胸口焐着，“爸，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我哪还有火力呀，有一天没一日的，”刘长好说得居然异常平静。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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