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老汉喊道:甭哭了!那个贼仔不值得哭!大雪天往人家窖子里钻,不是找死?
雪人还滚,滚了一会儿便不再滚了。***
雪停了便是一个化的过程。稀罕和老婆天天猫在家里不出去,看那屋上的雪一点点化成水,一点点在屋檐上凝成长长的冰钻。接着,再看某一根冰钻在某一时刻啪的掉在地上,摔成晶莹的一堆,再一点点化成水,在院子里悄悄汪着。
家里仍然没有地瓜,只好煮地瓜干吃。地瓜干比地瓜差远了,不甜,也不绵软。更重要的是它不如地瓜有火力,吃到肚里冷。两口子灌一碗地瓜干汤儿,不一会儿就浑身打战,上下牙抖得得得有声。
终于抑不住对地瓜的思念。稀罕说:去拿点地瓜吧。老婆说:拿就拿。两口子就一先一后出了院门。稀罕出门后想起一件事,又回去拿了件东西。那是一盏油灯。
地瓜窖上的积雪已化尽,**的地上摇曳着一片水汽。稀罕将那捆山草移开,把油灯点燃,放在筐里垂了下去。油灯在窖口欢欢的,至窖底仍是欢欢的。ww
稀罕说:这回没事。
女人说:这回没事。
稀罕就下去了。谁知刚到窖底,他觉得口鼻像突然被谁捂住,捂得他眼前黑。他奋力往窖口一蹿,手脚并用爬了上去,上去后张开大口喘个不止。
老婆问:咋啦咋啦?
稀罕青着脸说:快走!边说边逃离了窖子。撇下的钩担与筐,只好由老婆收拾。
从此,稀罕两口子再也不敢去拿地瓜。到了春天还不敢拿,到了夏天,那一窖地瓜全烂在了里头。
秋天,稀罕两口子决定不再用旧窖,到村西另刨了一个新的。待存进地瓜,头一回去拿时,稀罕又觉得有人捂住他的口鼻。还是拼尽全力才挣扎出来。
这一窖地瓜,又全废了。
第二年秋天,他们在村南重挖一个。然而在拿地瓜时,稀罕又有了那样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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