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马二人慌不择道亡命疯跑,两旁风景尽化作直线,从眼前倏忽而逝。55885。com耳边山风呼呼作响,苏盈长发飘扬,迎面吹在陈瑾面上,清香扑鼻。陈瑾没由地心中一痛,二十一个兄弟如今只剩下两人狼狈逃脱。脑中浮现满山谷的尸体被鲜血浸红,幻想出其他人惨遭杀害的场面,一时心中黯然无两。
也不知跑出多远,缓下来时天空淅沥沥下起了雨来,周围的世界一下子成了灰蒙蒙的一片,雨水迸落在陈瑾脸上伴着嘴角的血迹汩汩流淌,一想起其他人的命运,心中大痛。方才的伤迸发,喉间一甜,哇地喷出口血来,栽倒马下,不醒人事。
苏盈慌忙滚鞍下马,扶起陈瑾,连惊带哭地连声叫唤:“爷...?...爷?”久唤不醒。苏盈从贴身衣服里撕了块干白布,包扎好了陈瑾身上的创口。两个人在大雨里淋的衣衫尽湿。
苏盈两脚发虚,奋劲跃上一棵古木,眺望周围一番,雨越下越大,看不清太远。寻觅一番终于发现一块凹了的山坡,疲倦的脸上顿时绽出两瓣如花的笑靥。
苏盈勉力背起陈瑾,一步一挪朝那凹处迈去。到达后整个人虚脱了般躺在陈瑾旁边,身心一松,困意涌来,不一会儿便失去了知觉。凹坡里横陈着苏陈二人,外面哗啦啦的雨声慢慢从耳中淡去,可淅沥沥的细雨依旧如漫天黏稠的珠帘,落了一地,迸散开来。远处的青山峰谷被细雨模糊,方才的血腥与凄惨被漫天大雨的朦胧遮掩,却洗不净一分。
不知昏睡了多久,陈瑾模模糊糊来了些意识,手触着地,心下疑惑这是哪里,背部胸口隐隐作痛。徐徐睁开眼,朦胧的景象让他觉得无比生疏。眼珠自觉流转,眼光不经意扫着什么,猛地一看,“哎呀!”一声从地上蹦起,惊得浑身冷汗直冒。
只见前方一只白额虎黄颜吊睛直盯着陈瑾,嘴角边涎水狂流,也不知几天没吃着鲜肉了。此时见到生人醒来,显得异常兴奋,右爪在地上刨了几刨,时时择人而噬。
陈瑾只愣了一下,便往旁边急闪,伸手去拔腰边佩剑却拔了个空,才想起之前打斗时候便遗失了。索性将剑鞘取在手中紧握。朝着还在昏睡的苏盈喊了声:“盈儿?!”
那白额虎像是位悠闲的猎人,看完猎物一番表演后终于决定自己来露两手。饿虎气势积累已极。望陈瑾迎面扑来,平地里顿时无端生出一股狂风。陈瑾站在那边,直觉劲风扑面,刮得生疼,慌地向旁一闪。
那饿虎扑了个空,巡回身来朝陈瑾一剪,陈瑾腾地而起,剑鞘打在老虎头上,借力飘出。那老虎被打的头皮发麻,看来今天遇到的可不是什么好主。
此时昏睡中的苏盈被吵闹声惊醒,回过神来时,却被一对恶狠凶极的目光看穿了一般,只感觉背脊里发寒。那饿虎见这个身子骨赢弱的女子醒来,心下甚慰。刚才的牛劲顿时灌涨脑门,死命往苏盈扑去。
此时刚刚醒来的苏盈揉了揉眼睛,便见一只嘴边狂流涎水的猛虎不要命地朝自个扑来。而她瘫坐在地上,提不起半分力气。毕竟是女孩天性,心下一急,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眼看就要哭出来。
陈瑾在这危急时刻,眼看这幕悲剧就将发生,脑中浮现其他兄弟的惨死。眼中充血一样赤红,两条腿失去了控制,发足狂奔,腾空而起,与半空中的猛虎相撞,连人带虎向侧边飞了出去。
却听苏盈一声惊呼,陈瑾这才发现侧边是处绝崖,但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看着崖下森森云雾,凉气透进了心子骨里。
苏盈挣扎着挪到山崖边,向下望时,只有迷雾簇簇,白云丛丛,再也看不到一点虎影子、人影子。心中大痛,瘫软下来,感觉天地间再没有半点光彩,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温暖可言,从身到心都是冰凉凉的。她心中浮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巨大孤独,是由于害怕更是由于悲痛,喑喑地放声痛哭。
哭了时许,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太阳留恋地看了这世界最后一眼,无情地落下山去。远处的丛林愈发诡异狰狞,老林里传来种种阴声怪吼。苏盈听得毛骨悚然,无边无际的黑暗慢慢吞噬着稀有而微弱的光明,无穷无尽的恐惧与寂寞蚕食着她再也经不起一丝打击的心灵。绝望,真的绝望了!一个人所有希望崩溃的时候,死变的一点也不可怕,而是一种解脱。此时的苏盈就像是被残酷的命运无情地遗留在人间,一切都没有了,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真想跟着那个人一起跳下崖去,死在一起多好!
苏盈使命挣扎可哪挪的动半分。此时左后方传来一阵躁动,当先纵出一匹马来,该马浑身碧油青光,一副雕花鞍上别着那对雁翎环。苏盈一看露出一丝凄苦的笑容,呻吟了声:“碧凰...”那马见了主人十分兴奋,连蹦带跳跑过来。青马旁一道白影掠过,正是陈瑾的素龙。它闻到主人气味在悬崖边上消失了,一时徘徊来去,眼神忧伤失落。苏盈见时,潸然泪下。
树林里一阵人声喧哗
“怎么回事?那两匹马哪去了?”
“好像这边来了啊,努,在那边呢!”
苏盈听得真切,不是飞虎大哥跟钟大虫是谁?树林里一阵躁动,闪出四骑人马来。苏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尽力气喊了声:“飞虎大哥是你们么?”
那四人听到苏盈呼喊,心中狂喜,欢笑着奔过来。
“你们还活着...其他人呢?...”苏盈说话时声音哽咽。
“都牺牲了!这事以后再说。诶,公子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呆这?”
飞虎这一问,苏盈又呜呜哭了起来。好不容易哄醒,才一把鼻涕一把泪将事情的经过给四人细细道来。众人听后如遭霹雳,早知如此,前面死了倒更好。人人面浓丧色,心中剧痛。男人真正的悲痛不是痛哭流涕,而是把所有悲伤咽进肚子里,欲哭无泪,欲悼无言,那是一种无奈的沉默。众人沉默良久,最后是苏盈问了声:“我们现在怎么办呢?公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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