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至善一路小跑到家，见爸爸郑安国正在整理鱼网，这是准备到映天湖找零花钱了。

“爸爸，爸爸！魏双喜要把我们全寨人都赶到镇上去。”郑至善所说的魏双喜就是魏东旭的父亲。

“快过来帮我收拾鱼网，一会和我一块去湖里逮鱼。”爸爸浑似没有听到自己所说。

郑至善提高声音说：“爸爸，魏双喜要霸占整个寨子了！”

“他敢！”郑安国嘴里嘣出两个字，说话间已经把鱼网理好，对郑至善吩咐：“拎个木桶，现在就去。”

郑至善见爸爸不慌不忙，根本不理自己的茬，焦急起来：“魏东旭亲口告诉我的。”

“小孩子家，别管那多事，把桶拎好，别摔坏了。”爸爸最关心的还是打鱼，根本没有把自己说的当成一回事。

郑至善有些泄气，拎着大木桶，随爸爸身后，走出家门，向映天湖赶去。

去湖里的路上，郑安国一直沉默不语，快到湖边的时候，才问：“今年考得怎么样？河东市一中能不能考得上？”

郑至善紧走两步，与爸爸肩并肩：“有九成把握。”

“嗯。”郑安国考虑的是，自己家徒四壁，儿子要是分数不够，考不上，就得复读一年。家里没有多余的钱，两个儿子都正在读书，自己供养起来有些吃力。

“待会到湖里，多打几网，到集市里卖钱，给你准备些学费。”郑安国望着不远处的映天湖说。

“嗯。”郑至善心里一揪，也陷入沉默。

家里的条件很差，这是自己一直都知道的。要不然自己也不会穿爸爸的旧裤子，还在ρi股上缝了一圈又一圈的补定，刚才还被魏东旭耻笑一顿。

可郑至善根本不在乎，自己只要学习成绩好，回回考第一名，同学们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恨不得也穿条带补定的裤子，也考个第一名。

爸爸辛劳，母亲慈爱，弟弟调皮，自己成绩好，天下还有如自己这么幸福的家庭么？只要每天三顿有口饭吃，一家人和和睦睦就行。爸爸整不来学费，不行自己就辍学，回来帮爸爸种田，让弟弟好好学习，将来走出大寨村。

郑至善冥冥觉得，自己对国术似乎慢慢培养起来了更加浓厚的兴趣。当然了，如果自己愿意，学校那些课程仍然难不住自己。

湖水清澈，岸边浅水里的游鱼细石看得清清楚楚，小鱼儿游得正欢，不时还吐出一串水泡，自己逗自己玩乐，貌似有些孤独一样。湖水深处绿幽幽的，一眼看不到底，隐隐透着一种冷嗖嗖的感觉。虽是大夏天，郑至善还是不觉打了个冷颤。

爸爸已把鱼网准备好了，双手拎着，使劲向湖水深处抛去，“哗”的一声闷响，鱼网慢慢沉入水中。郑安国双手交替，迅速把鱼网拽上岸，网里已经捕到七八尾活蹦乱跳的鱼，它们全力挣扎，似乎预知到被逮到的命运，只有死路一条。

郑至善忙凑到爸爸身边，七手八脚捉到鱼，放到自己拎着的桶里。桶里已经放入了一些湖水，鱼入水中，才恢复了平静，不再极力挣扎。

郑安国见收获颇丰，大喜，忙又撒了第二网，这次仍然逮到的鱼，比上次还多，放入木桶里，已有小半桶了。

“再撒一网。”郑安国说话间，鱼网已经入水，不知怎么回事，鱼网沉入的水中，忽地冒起一阵碗口大的水泡。

郑至善见了，唬得后退半步，指着水中：“爸，你看水泡。”

“看到了，应该是逮到一条大鱼。”郑安国急收鱼网，连拽了三四次，鱼网都纹丝不动。

“咦？！”爸爸惊异地叫了一声，身体向后极力后倾，ρi股也撅得老高，显是非常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