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流星马回报,扶苏、魏单一行将于三日后返抵咸阳。消息是蒙毅传到若云耳中的,若云喜悦无比,照她的性子事情憋在肚子里是不可能的,她在屋子里俳徊,她抬头望着屋顶压抑住心中的欢快,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恨不能赶到魏单身边,至少可以触目可及,最好是信手可得。“不行,我要到城外去等他。”她按耐不住了,于是她找到齐虹,拉着齐虹的手说道:“齐姨,魏大哥明天就要回来了,陪我去城外接他好不好?”
“就要出嫁了,那么心急,还担心嫁不出去不成!”齐虹说道。
“谁说我要嫁人,我要陪着齐姨,齐姨对我最好!”若云散娇的说道。
“别拍马屁了,别指望我会上你的当!”齐虹板着脸说道。
“齐姨,我知道您是最疼若云的,爹和大哥还有二哥哪比得上齐姨啊,马屁不用拍我就知道齐姨会护着我,好不好麻!”若云说着还将齐虹的整个躯身摇晃着。
“别晃了小祖宗,我头都晕了,真是一张油嘴,我依了你行了吧!”齐虹笑着说道。
“真是我的好齐姨!”若云猛亲了齐虹一口。
“疯子丫头!”齐虹笑骂道。
“又在跟你齐姨打什么商量呀?”蒙武走进屋来问道。
“爹,你来了正好,明天咱一起去接魏大哥好不好?”若云又来讨好蒙武。
“整天魏大哥魏大哥的,哪天嫁出去不知会将我这老头子置于何处啰!”蒙武不悦的说道。
“是啊!到底是你魏大哥重要还是我们重要?”齐虹问道。
“这哪跟哪!您和爹都这么说,我不嫁就是了。”若云赌气说道。
“那好啊,明日跟我一起到渭水过隐居生活怎么样?”蒙武说道。
若云面有难色,半天挤出了一句:“要是爹和齐姨不走还差不多。”
“是非之地,除非我眼瞎耳聋了差不多。”蒙武说着坐了下来。
若云忙说道:“孙子兵法上不是这么说过吗?‘观日月不为目明,闻雷鸣不为耳聪,举秋毫不为多力。’虽然爹刚正不阿,但处世之道不能都象您那样消极回避、深居世外呀!”
“哟!这几天不见你有长进啦,看来爹以后得对你刮目相看,连孙子兵法都请出来了,还跟爹讲处世之道,不能低估你,照你的意思是爹故作清高啦?”蒙武责问若云道。
“爹,若云不是说的这个意思,女儿是说您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聋,一样可以不问世事,何必去那么远呢!有道是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这个道理您应该比我清楚。”若云说道。
齐虹见父女俩的斗嘴暗自点头,赞赏若云的辩解确有道理。
“伴君如伴虎,何况我蒙氏家族在朝威望太高,难免会遭人献馋。”蒙武说道。
“爹,您不在朝庭为官,谁又能将您怎样呢?”若云说道。
“圣上能让爹在他眼皮子底下逍遥快活吗?”蒙武反问道。
“行了,行了!”齐虹解围道:“你还能在这呆几天,女儿要什么应了她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若云高兴的说道。
“谁答应了!”蒙武忙说道:“老丈人出城接未来女婿,别人还以为我蒙武巴结他魏单不成,我为什么要巴结他?”
“齐姨!”若云着急了。
“老头子,明天去了就说是迎接扶苏公子不就是了,这岂不是一石二鸟的法子。”齐虹说道。
“这个嘛?”蒙武两个指头撮着胡子不好决断。
“别犹豫了,就这么定了!”齐虹说道。
“谢齐姨,我去准备一下,回头我叫人把这好消息告诉英姐姐。”若云高兴得跳了起来。
“诶!爹还没同意呢!”蒙武说道。
“看你个老东西,还跟女儿较劲!”齐虹微笑着阻止道。
“哼!”若云蹦蹦跳跳的去了。
“看不出若云这丫头跟着毅儿有些长进。”齐虹对蒙武说道。
“嗯,我看也是,日后我们可以省份心操了,魏单这小子人品武功也是个可托付终身的人,对了,女儿出嫁后你有何打算?”蒙武问道。
“回渭水?”齐虹问道。
“不回渭水干什么,你好象还有什么企图?”蒙武说道。
“我有什么企图,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呗!”齐虹说道。
“胡说!谁是鸡,谁是狗?”蒙武不高兴的说道。
“又认真起来了不是,说你鸡你就是鸡了,我的意思是说咱也风光过,现在儿子一个是大将军,一个是廷尉,是退隐的时候啦!”齐虹说道。
“这才象句人话!”蒙武小声说道。
“好了,打这为止算跟你扯平了,真是个厉害的老家伙!”齐虹说道。
正在这时蒙毅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爹,齐姨,您们在合计什么,热闹得很啦!”
“还不是你那妹妹跟我出难题,让我一个老丈人去接未来女婿,成何体统!”蒙武向蒙毅投诉道。
蒙毅应和道:“是不成体统,孩儿也坚决反对。”
齐虹对父子的一唱一合看不下去了,“你们是不是早有欲谋,成心给我不好下台!”
“老婆子,少数服从多数,别生气!”蒙武得意的说道。
“老东西,刚才若云在的时候怎么不说少数服从多数?”齐虹说道。
蒙武摸着小胡子仍旧得意的说道:“此一时,彼一时,怪不得我啊!”
“别争了,爹,齐姨,听我说完。”蒙毅大声说道:“今早早朝时圣上命我明日去迎扶苏公子班师还朝,我一定是要去的了,至于接未来妹夫嘛,顺便卖个人情给若云。”
“混小子,你到很会做人,爹还以为你是自己人,看我不揍你!”蒙武说着伸出巴掌。
“老东西,先君臣,后父子,你是老二,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齐虹阻拦道。
“准备好啦!”若云跑了进来,蒙武回到座位。
“二哥来了正好,跟我一起去接魏大哥!”若云说道。
“别提了,二哥明天去不了,刚才是准备说去的,可爹说了,要去可以,得先在我脸上压个五指山,不然没得商量。”蒙毅挑逗的说道。
“小菜一碟,我脸上好久没给爹盖手印了,这五指山我替二哥挨了!”若云笑嘻嘻的凑了过去。
蒙武轻轻碰了碰若云的脸说:“打得你疼,爹更是心疼!”
“耶!搞定了!”若云举起小拳头高喊道。
齐虹笑着骂道:“死丫头,都快出嫁了,还这么疯!”
若云捎信给英巾后英巾当天就出发了,她高兴的心情甚至于超出了若云。
第二天早上天公不作美,乌云笼罩着上空,直到辰时,天色还如拂晓一般。蒙毅率全家及有关官员打马出发,若云的心情未随天气的变化而变坏。她与蒙武、齐虹同乘一辆马车,车顶用牛皮布罩着,以防下雨,军士们也带着蓑衣。走出两里地,一阵凉风吹来,接着大雨铺天盖地而来,两丈远处看不清人脸,连马也淋得发出一声声长啸,军士们也显得步履艰难。随行官员建议蒙毅停下来蔽雨,因为扶苏公子明天才到,蒙毅也感到雨下得太急,既便是到了目的地也将是溃不成军,于是便传令下去等雨停后再继续赶路,还好不远处有一祠堂,大队人马开往祠堂暂蔽。
这下急坏了若云,她在祠堂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蒙武安慰道:“若云,别转了,爹头都晕了,心急吃不得热汤元,还是坐着等雨停了再说吧!”
“爹,别取笑人家了,唉!是哪个遭瘟的把天捅破了不成,真不是时候!”若云埋怨道。
齐虹笑道:“我看是月老把自家的水盆打翻了,不是哪个捅破了天,这叫好事多磨!”
“但愿如此,月老不就弄翻了一盆水吗,一会就倒完了。”若云自我安慰了一句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这雨下的真不是时候!”蒙毅说着也进来了。
“唉!天要下雨,妇要改嫁,没办法,我只担心雨一直不停二哥误了圣命,二哥担待不起啊!”若云的心情更是风雨无阻,她想激二哥动身。
齐虹接过话头说道:“死丫头,你以为在家里,跟你二哥开玩笑,是进是退你二哥自有主张,还用得着你女孩子家操心。”
蒙毅说道:“若云的心思我是再明白不过了,嗨!我只担心魏单他们一行明天都到不了!”
“为什么?”若云忙问道。
“你看老天发这么大的脾气,下这么大的雨,我们不能走他们也未必能走,依我之见,要是下十天半个月的,我们照样等。”蒙毅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道。
“二哥,我可是为你好,别狗咬蒙若云,不识好人心!”若云说道。
“嗯!嗯!”蒙武哼了两声说道:“丫头,别一杆子打一群人啊!说话留点神,别人听见了笑话你!”
“爹,别护着他,这不分明是狗咬……”若云话到嘴边便用手堵住嘴巴,用手指了指蒙毅,再指了指自己,然后指了指蒙武,理会过来了,于是她找个地方避避风头去了。
“站住!”蒙毅说道:“你这么关心二哥,那么就麻烦你先去,我们随后就到。”
“好!这有何难!”若云从容的说道。
“不过只你一人去!”蒙毅补充道。
“你吓唬我!”若云走到屋檐下,雨象一根小绳子从屋檐拉到地下,若云双手合实对外面的雨轻声祈求。
“老婆子,你这丫头走火入魔了!”蒙武边说边摇头。
“是你的种怎么怪起我来了!”齐虹忙说道。
“爹、齐姨,等等吧!但愿若云能如愿以偿!”蒙毅说道。
约一个时辰后,不知是老天下累了还是若云的祈求显灵了,雨下得小了许多,天边还冒出一条金边来,只听得一卒高声喊道:“廷尉有令,全军起程!”
众军士准备好装束后出了祠堂列队待命,若云还是跟蒙武和齐虹坐同一辆车,各官员一一就序。“出发!”一声令下车辆吱吱呀呀开始运作。
“爹、齐姨,我刚才小声跟老天说了,我说‘老天爷!你就让月老把水盆收起来吧!’诶,真显灵了,不是我跟二哥同行保准雨还在下!”若云得意的说道。
“真有这么灵?真有这么灵我们就福气啦!”蒙武说道。
“对呀!老天很护着我的,过段日子我求老天让爹和齐姨长命百岁,您就等着吧!嗯?到您一百岁了我就跟您现在的模样了,不行,我再叫老天让我长不大,现在这样最好!”若云说道。
蒙武突然问道:“既然老天跟你如此要好,我问你,老天长什么模样?”
“嗯?”若云被难住了。
蒙武一本正经的说道:“答不出来了吧!”
齐虹大笑,“老家伙,你这种话也问得出来!”
“我想,老天一定长得象爹,不然不会有求必应!”若云机灵的答道。
齐虹摸着若云的头说道:“说得好,这顶大帽子足可以不让你爹为难你啦!”
蒙武摸着胡须大笑。
车队走了约三里地迎面一骑飞奔而来,他似乎看到了大旗上一个大大的‘蒙’字,来到蒙毅一行跟前来人下了马,原来是沈故,侍卫将沈故领到蒙毅车前。沈故气喘吁吁拱手说道:“拜见蒙大人!小人奉公子扶苏之命前来禀报!”
蒙毅忙探出头来说道:“辛苦了,请你慢慢说来!”
“公子一行已在十里外驻扎,随时待命入城!”沈故说道。
“不是说公子明天才到的吗,怎么会这么快?”蒙毅问道。
“原本是该明日到达,但魏大人会观天色,知道今日有雨,所以加快了进程才早到一天。”沈故解释道。
“本官奉圣上之命特来迎接公子,有劳你先行一步回去禀报,我们马上就到!”蒙毅说道。
“是!”沈故应声而去。
“命令全军,跑步前进!”蒙毅命令道。
毕竟是皇城脚下,道路坚实平坦,一场大雨后路面上没有积水,军士们脱下蓑衣轻装上阵,车辆的吱呀声节奏加快。
两军会师,蒙毅所率号手与铜锣手列为两列,众官员也立于两边,这时两位公公拿着圣旨下了车,扶苏、魏单等人在此候旨多时了。
来到扶苏一行的帐前一位公公一声阴阳不协的声音喊道:“圣旨到!”全场一片肃静,“扶苏、魏单接旨!”
扶苏、魏单等人跪地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扶苏、魏单等体查民情,安抚民心,功勋卓著,今顺利返朝,可喜可贺。特令廷尉蒙毅等迎候,望扶苏、魏单速速还朝。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扶苏、魏单等人和道。
接着帐外号角齐鸣,铜锣声声,爆竹震天。蒙毅随行众官员还有若云、蒙武、齐虹等一齐涌了过来,见到扶苏,蒙毅跪于地上说道:“蒙毅恭迎公子还朝!”随行人等纷纷跪于地上高声和道“恭迎公子还朝!”
“廷尉请起!”扶苏扶起蒙毅,“各位请起!多谢各位前来迎接!”
“公子一行历时近八个月,的确是辛苦了!”蒙毅拱手说道。
“的确辛苦啊!不过此次出行我认为值,所谓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大家不要误会,我指的不是孺家等人之书,而是为我父皇找到一本治理天下的书,不出门不知天下之大,可想当年父皇南征北战多么艰辛,天下统一的来之不易,而我们仅仅只去了其中的一小部分,记得过去有人反对过父皇修驰道,如今看来,要不是遍及天下的驰道,恐怕是一年也难回咸阳……”
对扶苏的高谈阔论若云哪听得下去,她一双眼正在寻魏单,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她用双手拱了起来轻声喊道:“魏大哥……”不知是魏单没听见还是故意不理睬她,她喊了半天也没动静,她躬着腰慢慢的潜伏过去,魏单正在聆听扶苏的训导。
“若云妹妹!”英巾从魏单身边冒了出来。
若云哽咽了一下说道:“好哇,英姐姐单独行动也不叫我一声,你真是坏死了!”
“我又不能进城,我怎么通知你?”英巾解释道。
这时魏单转过头来惊喜的说道:“若云,你怎么也来了?”
若云听了这话不高兴了,“是不是我不能来,来了反而跟你添麻烦,扫了你的兴?”
“哪里,我高兴还来不及,来了更好,不是添麻烦,应该说是锦上添花才是。”魏单笑着说道。
若云本来见英巾先到不舒畅,加上魏单的一句话她更生气了,“我才不做锦上的花呢!”她转头就走。
齐虹看到了这一幕,她撞了撞蒙武让他朝魏单那边看。蒙武低声说道:“那个英丫头怎么来得这么快,乖乖,真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啦!’”
这边英巾见若云要走便一把拉住她,“若云妹妹,你天天盼着魏大哥回来,这不他回来了,你该高兴才对,马上要出嫁了,还是相互谦让一点。”
“英姐姐谦让他我才不,我让他跟我解释清楚谁是锦,谁是花?”若云一生气声音大了些,周围的人都回头看着他们。若云甩开英巾的手向外跑去,魏单犯了难,英巾跟他递了个眼色说道:“还不去把若云追回来!”
魏单三步并两步走出人群,只见若云头也不回的跑,好象受了莫大的委屈,魏单一个箭步来到若云面前,他伸开手将若云拦住,“若云,魏大哥多有得罪,还望你多加原谅。”
“你有什么错,说对了我就饶了你!”若云生气的说道。
魏单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什么地方做错了!”
“的确没有?”若云问道。
魏单又摇了摇头。
若云推开魏单继续朝前跑,魏单又追了上来,“若云,你早就知道魏大哥天生驽顿,要不,跟我指点一下迷津,让我也茅塞顿开呀!”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若云不依不饶的说道。
“你怎能说得这样难听,我记得以前的若云是胸怀坦荡,几个月不见,今天怎么变得拐弯抹角起来了!”魏单说道。
“今天是特殊的日子,不同往日,我问你,你刚才说我是锦上添花,是不是英巾姐姐是锦,蒙若云就是陪衬的花?”若云质问道。
“哦!若云怎么也变得小器起来了,魏大哥所指的锦是你二哥蒙毅,真想不到你会想得这么多,在我心中英巾永远是魏大哥的小妹,因为她只有一个哥哥现在正在服刑,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有责任去保护她,疼爱她,而你就不同了。”魏单说道。
“我有什么不同?”若云脸上初放红光。
“不用说了!”魏单有些腼腆的转过身去。
“说!今天不说我绝不依你!”若云帖在魏单的背上娇声说道
“你以后不就是我的,我的……”魏单吞吞吐吐的说道。
“快点说,急死人啦!”若云松开手跳到魏单面前说道。
“真说?你不要后悔。”魏单笑着说道。
“说吧!天蹋了就当被子盖!”若云很在意的望着魏单。
“你以后的专职就是跟我做饭、洗衣服的人啦!”魏单说道。
若云紧紧抱住魏单用手轻打他的肩头娇嗔的说道:“做饭洗衣服我才不干呢!”
魏单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道:“那你愿跟我做什么呢?”
“除了跟你生些孩子外你就别指望我会跟你做别的!”若云轻声说道。
魏单轻轻捏了她一下鼻子说道:“只做这点小事,太便宜了,我还指望学你爹,我那院外的一亩三分地都靠你啦!”
“那你去找头母牛不是更好!”若云说道。
“不好,寂寞的时候它又不懂人话。”魏单说道。
“你还想十全十美,做梦去吧!”若云笑着说道。
魏单望着远方痴痴的说道:“魏大哥这辈子铁了心,要定了这头叫蒙若云的牛!”
“你才是头牛!”若云抱住他的脖颈望着魏单说道:“魏大哥,闭上眼睛我教你最绝的一招!”
“又有什么招?”魏单不信。
“谦逊点,我让你怎样你就怎样!”若云命令的口气说道。
“好!好!这人多,可千万别胡来,拜托你了。”魏单微微闭上眼。
若云猛的踮起脚吻了过去,魏单的头忙往后仰,若云索性咬了他一口,魏单睁开眼触了触嘴唇,出血了,“你怎么咬人了,咬人的招我可不学!”
“我这是让你长长记性,别忘了你今天说过的话!”若云嘱咐道。
英巾这时也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对执手可热的恋人内心有种说不出的酸楚,她的泪水在心中汇成了大海。爱人啦,为何不给我一点点机会;老天啦,为何种下如此的情缘。她哽咽着,于是用手拭了一下眼睛,泪水还比较争气。她镇定了一下高喊道:“魏大哥、若云妹妹,该出发了!”
魏单赶紧松开若云,“英姐姐!”若**过天晴,她随声喊道。
“真来的不是时候,我还担心你呢!”英巾说道。
若云低头不语,“你们该起程了,我也该走了。”
“英姐姐不跟我们一起进城吗?”若云问道。
“圣上的旨意,大秦的律法,我又何必让你们为难呢!你们就不用管我啦!”英巾说道。
“英妹妹放心,回朝后我向圣上请求让你回城,至少我和若云大喜的日子不能少了你。”魏单说道。
“多谢魏大哥!”英巾忙说道。
“哪里话,这是魏大哥应该做的!”魏单说道。
“后会有期!”英巾抱了抱拳。
“英姐姐保重,我改天和魏大哥去看你!”若云说道。
告别了魏单和若云,英巾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模糊了视线,模糊了归路。
扶苏、蒙毅所部浩浩荡荡,风风光光的进了城,锣鼓开道,回避、肃静的大牌一块一块约有半里长。回到朝中天色已晚始皇没有立即召见他们,于是魏单和蒙毅一起回了廷尉府。
蒙武正在中堂喝着闷茶,一见魏单进门便慌忙下座迎接,“不知卫尉大人夜间造访,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魏单听了怪别扭,心想“蒙老伯今天是吃错药了,这么客气。”
蒙毅忙说道:“爹,他是魏单,您是眼花了吧!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你爹我眼不花,有道是理多人不怪,出去这么久了,人心变成什么样了我也得探探深浅再说。”蒙武说道。
“蒙伯父如此客气不是折煞晚辈了吗?伯父虚怀若谷,天下皆知,如果晚辈有不敬之处伯父直管教训便是,晚辈静听教诲。”魏单拱手说道。
这话蒙武爱听,但还是要为难他一下,“教训可不敢,你而今是堂堂卫尉,说不准明日里圣上又会给你什么头衔,教训之说老夫不敢啦!”
“爹!这哪跟哪,沾不上边啊!”蒙毅着急的说道。
“你去把若云叫来!”蒙武对蒙毅说道。
蒙毅也不知他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去叫,我走了您可不能发脾气啊!”蒙毅叮嘱道。
听说魏单来了若云快步跑了过来,“魏大哥,你来了!”她转头问蒙武:“爹,找我有什么事啊?”
“你过来!”蒙武神秘的说道。
“什么事啊,非说给我一人听!”若云凑了过去。
“他回来后对你怎么样?”蒙武指了指魏单。
“不错呀!不然怎么会连卫尉府都没进就直接奔咱廷尉府来了。”若云疑惑的答道。
听了这话蒙武放心了,但还得刁难他一下,“小子,你可知道你犯了欺君之罪?”
魏单听了忙问道:“老伯何出此言?”
“圣上在你离开咸阳时许了你什么愿,你还记得吗?”蒙武问道。
魏单抱了抱拳说道:“圣上答应晚辈婚姻大事,取蒙若云为妻。”
“还算你有点记性,不过呢,老夫怎见你将英姑娘带入军中。”蒙武用两手比划一对的意思说道:“这岂不是欺君之罪!”
“老伯请听晚辈澄清!”魏单想解释清楚,蒙武却打断了他的话,“澄什么清,把若云都气跑了,你当我老眼昏花,我告诉你,当时要不是人多我非过去揍你!”
若云忙在蒙武耳边说道:“您打得过人家吗?”
蒙武急了,他大声说道:“你爹我是年纪去了,想当年我和你齐姨威震四方,哪逢过敌手,都怪你小的时候不听你齐姨的话,不然有了我们俩的绝学,他能在那么多人面前让你不好看吗?”
齐虹在内屋听得清楚,她忙出来打圆场,“老头子,不是说过好汉不提当年勇吗?魏单刚回来你就讲了他一堆,往后多的是吹牛的机会,让他休息会吧!你看魏单这一回来又黑又瘦。”她忽的朝他嘴上看去,“哎哟,连嘴巴都肿了。”
“是啊爹,他又黑又瘦不经打,放他一马吧,至于他嘴巴怎么肿的我以后告诉你们。”若云说道。
“齐伯母,是这么回是,我在回来时碰到一头……”
“打住,你敢说,往后怕不怕每天都会碰到一头牛!”若云打断了他的话。
蒙武和齐虹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正在纳闷,魏单拱了拱手说道:“伯父、伯母,天色以晚,晚辈改日再来打扰,晚辈先告辞了!”说着他又向蒙毅拱手说道:“蒙兄,告辞了!”
“几个月没回府是该照应一下府上了!”齐虹说道。
“这么快就急着走,小心门外就有牛!”若云笑着说道。
魏单一听还要碰到牛转头急走,“等等我!”若云大声叫道。
若云一叫魏单哪敢停步,反而跑得更快,齐虹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她点着头对蒙武说道:“老头子,魏单这孩子靠得住,放心吧!”
“你以为我是傻子,我是逗逗他的!考考他的应变能力,谁象你,没见过女婿似的,还怕我女儿嫁不出去呀!”蒙武说道。
蒙毅抚了抚胸口说道:“您可把我给蒙了,我还以为爹您不喜欢魏单不认他做女婿了呢?算是有惊无险,要是您连魏单都看不上,不说若云不依您,就纵观朝野上下,没一个能佩得上咱若云的了!”
“得,得,向着你齐姨没你好果子吃!”蒙武说道。
“是,往后爹和齐姨斗嘴我就隔在中间,什么话也别说,您看如何?”蒙毅问道。
“唉呀老家伙,我算是明白了,你今个说走明个说走,原来是冲着我来的,孩子们向着我你有意见,真是居心叵测,我不走啦!”齐虹说道。
“好啦,好啦!算我没说,咱们还是平手,行了吧!”蒙武让了步。
“平手,平手还是看在孩子的份上。”齐虹笑道。
魏单一溜烟不见了,若云赶了出来边走边喊,“魏大哥……”没人回应,她朝卫尉府的方向走了一段路还是没见着人,若云滴咕道:“别人说魏单如何了不得,我看分明是个胆小鬼!”她继续边走边喊魏单的名字,街头挑起了灯笼,她加快步伐向卫尉府走,走到一个拐角处光线不是很明朗,忽的一个带着面罩的人拦住她的去路,身材与魏单相仿,“我总算找到你了!”若云高兴的说着一拳打了过去,“看招!”那人不说话,用手接住若云的手,若云挣了两下不得脱,“放开我!不然我不理你了!”
“用得着吗?”这个男人声音很粗。
“你不是魏大哥,你是谁?放开我!”若云叫道。
“快说!魏单在哪里?”那男人恶狠的问道。
若云心想“可能是魏大哥平日里得罪了什么人,一定是找他麻烦的!”于是说道:“我也在找他,他可跟我有仇!”
“臭娘们,还在骗我,你都快成她媳妇了,你跟他有什么仇?”蒙面男人说道。
“你怎么知道?”若云问道。
“在‘久别居’魏单让我师弟出了丑,我找他几个月了,我看着他进了廷尉府,快说,他在哪里?不然我让你代他受累!”蒙面男人说道。
“代他受累?我恨死他了,我说大哥,看你玉树临风、气宇不凡,一定是一个不一般的高手,你对付我一个手无寸铁而且不会武功弱女子,传扬出去怕是损了你的名声,不如咱一起到他府上找他,拆了他的府门、砸了他卫尉府的招牌,怎么样?”若云说道。
“臭婆娘好心眼,让老子送上门去,休想!快说,他在哪?只要他当着老子的面跪在地上陪个理,说个不是,以后他当多大的官老子也不会找他麻烦,告诉你,要对付你老子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听清楚了吗?如果不然的话,信不信老子先用了你!”
“好,我说!你先放开手。”若云说道。
“放了你又能怎样,你能不成!”蒙面男人自信的说道。
若云活动了一下手,她斜眼看着蒙面男人忽指向他后面高兴叫道:“他就是魏单,快杀了他!”
蒙面男人一转身不见一人,再看若云已跑出丈余远,“臭娘们,你跑三丈远老子再追你,不然别人说老子欺负女人!”
若云边跑边回头看,一转弯撞在一人身上,她不敢抬头看,“坏蛋,我打死你!”那人不动声色,她慢慢抬头看去,魏单站在他眼前。“吓死我了,我知道你没走,你总算出来了,以后跟你算帐,英雄救美又该你唱主角了!”
“是吗?”魏单笑着说道。
这时蒙面男人追来了,魏单将若云用手挡到身后,由于灯光较弱蒙面男人一时没看清是魏单,“启开,别挡路!”蒙面男人说道。
“我挡了你的路吗?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没挡你路!”魏单说道。
蒙面男人凑上前去仔细看了看魏单的脸,“啊!你就是魏单!”他忙退出数步。
“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你师弟惹事生非你做师兄的不管教他反而跟他出头,是何道理?”魏单问道。
“你仗着你是当官的就敢拿我师弟开涮,我最见不得你这种人,告诉你,还是老条件,只要你跪地认个错,咱各走各的相安无事,要不然,让你尝尝老子天下无敌的铁拳!”蒙面男人说道。
“兄台,我的双膝只跪四人,一跪圣上、二跪爹娘、三跪恩师,让我跪你?哈,哈,哈……岂不是痴人说梦!”魏单笑道。
“你可想好啦?”蒙面男人说道。
魏单转身向若云说道:“若云,这位仁兄的铁拳一定厉害,要不然,不会找我麻烦,往后你只有跟我熬药了!”
“你好没志气,还没打就说丧气话,你打不过他别想我会对你好!”若云说道。
“既然如此只有背水一战啦!”他回身向蒙面男人说道:“兄台,那就请吧!”
魏单解下佩刀,摆开了架式。“慢着!我看你是个私文人,咱就来文打。”蒙面男人说道。
“文打?什么叫文打?”魏单问道。
“我看你武功一定不怎么样,浪得虚名,连这都不知道。告诉你文打就是我打你三拳,你打我三拳,不许还手,谁受不住了就输了。”蒙面人说道。
“有文打一定就有武打,那武打如何?莫非就是没有规矩,只要打赢了就算数。”魏单说道。
“还算你不笨,来吧!速战速决,我先打你三拳。”蒙面男人说道。
“不行,让魏单先打你三拳!”若云忙说道。
“我教的规矩就该我先!”蒙面男人说道。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魏单说道:“还是你先吧!”
“这还差不多,准备好!”蒙面男人说道。
魏单分开双腿,摊开马步,“来吧!”魏单说道。
蒙面男人运足内力一拳直奔魏单心窝,魏单也运内力集聚于此,谁知他这拳打下去如同打到一只气球上一般弹了出来。
蒙面男人看了看拳头自语道:“几天没使铁拳,怎么没份量了!”
“是生锈了!”若云在一边笑道。
蒙面男人又运足气力一拳朝他小腹打来,同样如此。他大声说道:“还是来武的!接招!”
“这是什么规矩,什么都你说了算,你脸皮倒不薄,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若云骂道。
蒙面人理亏,不便答话,他只一门心思想赢魏单。“兄台,你不敢让我打,你已经输了一半,怕是你万一武打也输了就不好收场啦!”魏单边接招边说道。
蒙面男人忍不住了,他跳开一步说道:“我只打了你两拳,我还没打完当然不算数,规矩是我定的就按我的规矩来打,眼下是我找你的麻烦,没暗算你,跟你个对个都算便宜你了。”
“那还多谢你,别手下留情,把本事全使出来。”魏单说道。
“你这两下子在女人面前还可凑合耍耍,除此以外还能吓唬谁呀!我要是你,一定躲到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去,免得丢人呢!”若云挖苦道。
“臭娘们,你给我闭嘴,姓魏的,她说过不跟你好了,你让开,老子先修理她!”蒙面男人气愤的说道。
“兄台,你欺负一个弱女子于公于私我也不能袖手不管,你还是先跟你师弟出头了再说。”魏单笑着说道。
“唉!有些人站着都能说梦话,我活了二十几年头一次看到。”若云继续挖苦他。
“魏单!我看你是不怕麻烦。”蒙面男人怒发冲冠,照魏单就打,魏单怕他伤到若云于是步步紧逼,一直把他逼到墙边,谁知他右脚向后一扬,已经触到墙了,魏单紧逼不让,他一边接招两条腿竟然直立上了墙。
“哇!常听人说‘人逼上梁,狗逼上墙。’狗真能上墙耶!”若云在一旁说道。
蒙面男人加快攻势,忽的翻到魏单身后,他拉下面罩大骂道:“臭娘们,闭上嘴,早知道老子就先打掉你的牙!”
“哦?你不拉开面罩我还以为你不是人呢!不过上墙的时候还是象狗!”若云把他气得哇哇大叫,但他清楚不打败魏单是不可能报复若云的。他转向魏单飞起双脚,魏单跟他过了几招也知他的份量,于是接了他的双脚之力,照样用两掌拍了出去,以力抗力,迎难而上是魏单的独到之处,那男人借力一翻身两只铁拳朝魏单胸膛奔来,魏单没想到他的拳来得如此快,接不住了只有仰身躲过,在他仰身时顺势将那人送了一把,还没等魏单直起身子,只听那人“轰!”的一声将墙壁撞了个窟窿,那人钻了进去。
魏单起身一看摇头道:“厉害!厉害!真是铁拳,想不到世上还有这等神功!”
若云忙跑了过来,只见那人满头是血,他在地上呻吟道:“唉哟娘啊!我的手!”
“耶!该!狗血淋头了吧,现在不是铁拳啦?以后长心眼了吧!卫尉府家的人不能打主意,否则还要吃亏,不信再试试?”若云说道。
“不敢了,不敢了!”那人哀声说道。
“习武之人要用到正道上去,譬如上阵保家卫国,还可得来爵位,好勇斗狠迟早只会得来朝夕之患,无妄之灾,能记得吗?”魏单问道。
“记住了!记住了!”那人忙说道。
这时一队官兵赶到,领头的官兵喊道:“发生什么事了,谁这么大胆敢在皇城脚下动粗!”
领头的官兵近身一看认出了魏单,他点头哈腰的说道:“是魏大人在此,有什么用得上小人的吗?”
“将此人带回去备案,如果他以前没有前科,备案后就结案。”他指了指损坏了的墙,“你们看到了吗,这堵墙是我损坏的,来日派人修好,所需费用记在我帐下。”
“小人遵命!”领头的官兵拱手说道。
“就有劳你们几位了啦”魏单说道。
“魏大人请便!恕不远送!”领头官兵说道。
“咱们走吧!”魏单对若云说道。
“到哪里去?”若云问道。
“当然是把你送回家!”魏单说道。
回到廷尉府刚好碰到齐虹,齐虹见到魏单忙问道:“若云不是送你走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若云说道:“齐姨,刚才碰上了坏人,好危险,幸好魏大哥及时赶到,不然我就有事了!”
“魏单不是跟你在一起吗?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对你不利?”齐虹惊问道。
魏单解释道:“晚辈刚出门便发现一人行踪鬼秘,一看就觉得有问题,于是想探个究竟,谁知那人是为去年在‘久别居’时的一点小瓜葛来找我麻烦的。”
“伤着你了吗?”齐虹打量着若云。
“没有,要是魏大哥不出来我就再没脸回来见您了。”若云说道。
齐虹叹道:“说起复仇挑衅之事我就想起当年秦灭六国之时,若云的爷爷为大将,多年来立下了赫赫战功,在战争中难免有屈死冤魂,我和你爹虽说身居世外,但时时担心有仇家找上门来祸及子孙。魏单啦,我们走后,若云的安全你多担代一些啊!”
“齐姨和爹之所以身居世外安乐清贫,这也是原因之一吗?如果是,若云就能为齐姨化解仇恨,若云不怕死。”若云问道。
齐虹笑道:“傻丫头,怎能白发人送黑发人,十年来都没人找上门来,就连原赵国李牧将军的后人都没来复仇,应该说前仇已经化解,但人心难测,也不能掉以轻心啊!唉,身居战乱,齐家、治国、安天下本来就是件很不容易的事,看来谁功谁过只有局外人来评判了!”
“评判个人的好坏是非晚辈认为,主要看评判者当时立场如何,只要不是恩怨仇杀而是国家利益所驱使,那么死难者的后人只会积怨于一人,就是圣上。”魏单说道。
“是啊,齐姨与李牧将军素无恩怨,要不是圣上之命您怎会去杀他呢?找您复仇,除非那人脑子有毛病。”若云说道。
“晚辈很早就听有人评说伯母英明神武,是位难能可贵的巾帼英雄,依晚辈看‘女中豪杰’非您莫属。”魏单拱手说道。
“你真会说笑话,是不是斗齐伯母开心才说的!”齐虹笑问道。
“晚辈字字发于内心,如果不是如此,今日晚辈就不会站在您的面前了。”的确如此,魏单自小无父无母或多或少跟蒙家能扯上些关系,说这句话不是没有根源的。
“我哪佩得上‘女中豪杰’四个字,说我和你爹是‘缩头乌龟’才配得上!”齐虹笑着说道。
“不行不行,还是‘女中豪杰’好,齐姨是‘女中豪杰’。我就是‘女中豪杰’的女儿,多威风,不能改了!”若云忙说道。
“若云,齐姨这一走算起来差不多十年了,对你来说是不负责任的,你不怨恨齐姨吧?”齐虹问道。
“齐姨虽说没把我养大成人,我相信齐姨的心里一定时时牵挂着我,现在我不是长大了吗?您又何必自责呢?”若云安慰道。
“你一天不出嫁齐姨就一天要操心,要不,我和你爹还会呆在这里吗?”齐虹说道。
“是不是若云一天不出嫁齐姨就一天不会走,反正现在明花有主了,再等两年也无所谓,魏大哥,好不好?”若云伴着魏单娇声说道。
“魏大哥已近而立之年,正当建功立业之时,晚两年娶你过门也不迟。”魏单说道。
“你们说什么孩子话,改日上朝圣上金口一开,我和你爹怎么留得住你。”齐虹说道。
“那就没办法啰!但有我在,齐姨和爹一个也不许走,只是往后嫁鸡随鸡,嫁牛随牛了!”若云叹道。
“死丫头,说了几句正经话又耐不住了!”齐虹笑道。
魏单脸带羞涩,他拱了拱手说道:“齐伯母,明日早朝之上还要面圣,晚辈先行告退。”
“好!让若云送送!”齐虹说道。
“得令!”若云冲齐虹抱了抱拳。
“不必再送,已经很晚了,免得又节外生枝。”魏单阻拦道。
“说的也是,若云就不要去了!”齐虹说道。
若云一下子如同刚被炮制的盐菜一样没了精神:“是,齐姨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魏单走后齐虹看着若云那副样子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真是女大不中留,要不要现在用花轿送你过去?”
“齐姨又取笑人家!”若云说道。
“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齐姨不忍心啦!看势头以后过了门连你爹和齐姨是谁都会忘记,唉!生女儿没意思啊!”齐虹叹道。
“谁说我会忘记,十月怀胎,母奔死,儿奔生。没有爹和齐姨哪会有若云今天和魏大哥,所以说记得父母在先,然后呢就是魏大哥。”若云忙说道。
“是吗?”齐虹疑问道。
“父母是天下第一亲,还有假吗?若云舍不得齐姨!”若云伴着齐虹说道。
“好哇!留下来陪齐姨也不错,那我准备的嫁妆也可省省了,明日差人把我准备的嫁妆变卖,说不定可卖个好价钱!”齐虹一本正经的说道。
“别……!”若云一时口快,她连忙用手握住嘴。
“别什么呀?难道你说出的话想变就变呀!我可是当真啦,十年不见女儿,一见面就要嫁出去,谁舍得?”齐虹说道。
“诶!我有个好主意,不如我嫁过魏府后把您和爹一起接过去,不就解决了问题!”若云说道。
“这个主意不怎么样,你大哥、二哥能同意吗?”齐虹说道。
“只要您同意,大哥、二哥我去对付,您大可放心!”若云自信的说道。
“不行,那哪成!”齐虹摇头说道。
“行,就是行!齐姨!”若云央求道:“就当您再上一次当好不好,我求您了!”
若云又使用了老套的死缠乱打的方法求齐姨,一番折腾齐虹耐不住了于是说道:“好了,好了,齐姨的命都舍得给你怎么忍心把你的嫁妆卖掉呢?傻丫头!”
“我知道齐姨准是逗我的!我怎么不知道您跟我准备了嫁妆?”若云问道。
“你成天一门心思的想着魏单,哪知道我整天在忙些什么,告诉你,除了胭脂水粉外什么日用家什都跟你配上了,改明儿要再缺什么就你自己动动脑子!”齐虹说道。
“哇!齐姨真是厉害耶,怪不得魏大哥称您是女中豪杰,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今天晚上又得睡不着觉了,齐姨,改天我陪您一起去买好不好?”若云高兴的说道。
“看把你乐得,早知道你一高兴就不能睡觉齐姨就不告诉你。睡去吧!到时齐姨会叫你的!”齐虹微笑着说道。
“嗯!齐姨也早些歇着吧!”若云说着回房去了。
每到中秋后咸阳城商阜们的生意就日惭红火起来,一直到来年的元宵节后才会慢慢清淡些,眼下正值八月下旬,街头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川流不息的人群更示意着咸阳城的盎然生机。午时许,人群中出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一个是庄重而稳健的中年妇人齐虹,一个是爱动爱笑更爱闹的若云。“齐姨,今天我的心情特别好,象刚出笼的小鸟,飞呀!飞呀!”若云一边说一边做飞的姿势,“人太多了,飞不动啦!齐姨我问您,您喜不喜欢热闹?”
齐虹笑着答道:“闹里有钱,静处安身,我看齐姨落伍了,天下是你们的啦!”
“齐姨怎么能这么说,回去我跟您打扮一下,保证您年轻十岁。”若云自信的说道。
“要这样打扮,你爹见了一定会说,这是哪来的妖精!他呀,正愁没机会数落我呢!”齐虹继续说道,“齐姨最大的幸福是全家团圆,子孙围膝,衣食无忧就足够了,我的年岁就不必装扮了。”
“会的!会的!您吉人自有天相!若云如果出嫁后一定把齐姨和爹接到一起住,让您二老安享晚年,我劝您不要去什么渭水,都一把年纪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让人看着多心疼!”若云劝道。
“若云越来越会说话了,真让齐姨眷念这种生活,我的去留只有你爹说了才算数,你爹同意了什么事都好说!”齐虹说道。
“您怎不早说,我还以为把您这关过了我爹那里好说话,原来不是这样啊!好,等会我去找爹说去,但您可要打打边鼓,爹敢不同意我就跟他的胡须一根根的拔下来,看爹能把我怎样!”若云孩子气的说道。
“嗯!只有你这个小冤家才留得住你爹!”齐虹说道。
她们边说边走,不知不觉来到了一间陶器店,“看那边,那个小陶瓷娃娃多好玩!”说着若云跑进店去,“来,给我把那睡在枕头上的陶娃娃拿下来!”
店主边拿陶娃娃边赞道:“姑娘真有眼力!在我这买陶娃的姑娘日后过门后都会生小子!”
齐虹接过话头说道:“老板真会说话,要是我买呢?”
“您买的话一定会添福添寿,儿孙满堂,财运亨通!”店主向齐虹作了个揖。
“哈,哈,哈……”齐虹笑着说道:“象你这样做生意不发达的确没道理!”
“托您吉言!”店主和颜悦色的说道:“来一个吗?”
“不!好事成双,买就买一对!”齐虹说道。
“要这么多干什么?”若云不解的问道。
齐虹教导道:“嫁妆都要成双成对夫妻才会双宿双栖,以后齐姨再慢慢教你!”
“原来如此啊!”若云会意道。
“您拿好!”店主将陶娃娃递到若云手中。
“好沉啦!”若云接过陶娃说道。
“要不要跟您送到府上去?”店主问道。
“行啊!”若云忙说道:“你就帮我送到廷尉府去!”
“好的!小的马上差人送过去!您尽管放心。”店主应道。
“有劳店家了!”齐虹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两位走好!”店主躬身道。
两人走出陶器店,齐虹摇头叹道:“唉!想不到英雄盖世的蒙武之女竟然如此柔弱!让人知道真笑掉大牙!”
“齐姨是取笑我吗?”若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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