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位于斋院四大护院神士之首的上位修士，既敢在杜存中的离宫之内公然栖身，半公开地与她谈论这些斋宫事宜，想必此一离宫上下，早已被斋院势力牢牢控制住。

谁能料想，杜存中所最倚重的亲信，竟然会是天朝斋院属下呢？

阿衡自然不会傻到去问清风，她潜入驸马杜存中府第的前因后果。严守斋宫斋院的严苛律条，一向是她为婆婆所称赏的最大美德之一。

这一次，换清风开口了，“请答应王爷的要求，马上按他说的去做！”

阿衡吃了一惊，问道：“要我按杜存中说的去做？这，是你个人的意思呢，还是婆婆的意思？！”

清风哼了一声，发出一阵刺耳而低沉的冷笑，“沉使，你离开斋宫的日子怕是有些久了，竟然会忘了规距！试想，我们这些人，几曾又有过‘个人的意思’呢？”

阿衡当然明白，清风所说分毫无差。

方才她那下意识的一问，也不过是因为清风的话让人太过震慑，“你知道，王爷让我做什么呢？”阿衡点点头，反问清风道。

“请沉使依照永平郡王的要求，顶替其妹杜洛儿入宫伴驾！——这，便是属下所收到的指令全文！”清风摇了摇头，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强硬。

一时之间，阿衡有些迟疑。

若按这最新的指令来办，那么，她又该怎么去完成当初交给她的任务呢？

会不会，眼前这个所谓的上位修士清风，根本就是个冒牌货呢？就连那凤舞九天的标识，也不幸被人泄漏了？

又或者，因为帝姬已然遇害，新的斋宫补位之后，斋宫斋院立场发生了重大变化，所以整个计划被全盘推翻了？

“沉使似乎迟疑，想是有所顾忌了？”清风很敏锐。

“你该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地来到这里！”阿衡答道。

“嗯，这是自然！只是据属下所知，原定的计划并未改变！”清风一笑。

“帝姬遇害之后，新一任的斋宫是谁？她还会执行这个计划吗？”阿衡不由有些诧异，失礼地问道。

“斋宫之事，依例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议论的！不过，据属下所知，尚未听闻有新任斋宫这一说。至于所谓的计划，以神使阁下的地位，自然懂得，无论是谁，又是什么立场，一旦她贵为斋宫，就必须从斋宫的立场出来，来思考、判断一切问题！”清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