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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九冥神经 >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秦乐看着台上二人,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一脸的焦急担忧之­色­,“山哥怎么越打越慢了?是不是气力不够了呀!你看莫钱依然如狼似虎的样子,我怕山哥要输啊!”

断红雪道:“你看你山哥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哪里像气力不够的样子!”

秦乐一听,呵呵笑道:“是啊!山哥这是保存实力,等待对方力乏,寻找机会一招制敌呢!”

断红雪道:“要想寻找机会一招制敌也并非易事,你没看到莫钱实力惊人吗?哪能随便给人机会?……不过,你也不笨嘛!”

秦乐道:“我哪里笨了?我只是反应慢点罢了!”

断红雪道:“反应慢就是笨!”

秦乐笑道:“我笨也比你冷面神棺材板强!”

断红雪笑了笑,不发一语。

“冷面神棺材板”这个称号,在他心里有那么一点得意,他喜欢这个称号。每当有人这么称呼的时候,他的脸上总能浮现一丝笑容。

其实张拙灵也早就察觉到他喜欢别人这么叫他,可又觉得当面这样称呼的话未免有些不妥,固以“段兄”呼之。

第二十八章:比武(三)之“飞鸿客”

张拙灵一面见招拆招,一面细细体会,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将十八手罗汉拳与莫钱对拆数遍后,张拙灵不禁皱起眉头。

“这套罗汉拳每招每式对敌都留有余地,并非招招伤人,即使练到至高境界,也是败敌有余伤敌不足,难怪是佛家拳法了。想来佛门皆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为念,所练拳脚功夫要旨自然是以强身健体在先,制敌在后了。”

而莫钱却越打越恨,心中开始焦躁起来。

“这人在­干­什么?全然不像比武过招的样子,我全力进攻的招式完全没有效果。”

张拙灵微微一笑,“此刻便是了结之时。”

只见他身步合一,拳法似幻似真,柔则绵如弱水,刚则动若雷霆。每个招式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慧善在旁看得分明,两眼放光,越看越是震惊,一脸难以置信之­色­。

莫钱大吃一惊,感觉打向对方的拳劲时如石沉大海,时如拍击巨石。

只三五招之间,便两臂发麻,腰身酸软。惊得他虚汗淋淋,气短力乏。

“我认输!”

莫钱急退两步,躬身拱手说道。

张拙灵面带微笑,也拱手还礼道:“莫兄承让!”

台下众弟子皆一脸错愕,不明白生龙活虎的莫钱为何转眼间便突然招招力不从心败下阵来。呆了呆,才如梦初醒般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秦乐也开心得拍手高叫道:“山哥好样的!”转眼看着一脸惊诧呆滞的断红雪,蹭了蹭说道:“你又发呆了!是高兴过头傻了吧?哈哈哈哈!”

断红雪不说话,正苦苦思索刚才张拙灵拳法前后的变化玄妙。

慧善满面笑意,对张拙灵点了点头,高声说道:“这局,叶巧山胜。”

张拙灵向慧善行了个礼,又对莫钱抱拳致意,走下比武台回到自己位置坐下。

“山哥了不起,真有你的!”

秦乐满脸喜­色­,高兴的道。

段红雪问道:“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每次都能让人大吃一惊,当真摸不透你!”

张拙灵笑道:“段兄过奖了,我只是突然有感而发,稀里糊涂的就赢了!”

断红雪一愣,红着脸拱手说道:“我断红雪从来没佩服过谁,今天你叶巧山算是一个!”

张拙灵笑着拱手说道:“段兄见外了!”

秦乐笑着抢道:“还有我,还有我。我可是一直都挺佩服山哥的!”

张拙灵哈哈笑道:“你小子来凑什么热闹!……”

莫钱坐在人群中,满面通红的低着头。实在想不通刚才的战局到底怎么回事,明明自己占很大优势的,怎么突然间就急转直下了呢。

慧善面露笑容,宣布道:“下面,由秦乐对战余广文进行第四场的比试。”

难得慧善师父有这样高兴的时候,台下的弟子们见到慧善满脸笑意,也都露出轻松的笑容。气氛也活跃了许多。

张拙灵笑道:“秦乐,这下看你的了!”

秦乐挠了挠头,笑道:“有山哥支持,自然不能丢脸!”

“好!那我们就看你的表现啦!”

“尽量尽量!”

秦乐呵呵笑着走上台去。

这余广文的体型和秦乐差不多,二人皆是学武堂内一等一的小胖子,打起拳来却毫无笨拙之相。

过得几招,始终是秦乐更加纯熟一些,渐渐的略占上风。

台下的弟子见了叶巧山和莫钱一场­精­彩的比试以后,对现在二人的比试已然提不起丝毫兴趣。三三两两埋头议论上一场的比试,把眼前二人的打斗抛在一边懒得看上一眼。场中就只有张拙灵,断红雪和三五个年轻弟子在看。

张拙灵看着秦乐志在必得的气势,笑道:“秦乐还是有很大进步的嘛!”

段红雪冷冷的道:“有你这样高明的师父指点,再笨也能有所进步的了!”

“客气了,段兄的功劳更大呢!”

“我可不领这个情,除了你,谁还愿意和这“笑面呆”啰嗦去。”

“笑面呆?”张拙灵笑道:“笑面二字倒也贴切,只是得把“呆”字改改!”

“改?”段红雪皱眉道:“你要改我可不依,今后就这么叫吧!”

张拙灵低头思讨片刻,说道:“秦乐待人待事总是一副笑容,也有一颗善良之心,要不就叫他“善面肥龙”怎么样?”

断红雪笑道:“也好!其他倒也无所谓,有个“肥”字也就妥了!”

张拙灵呵呵笑道:“现在你们二人都有响当当的名号了,就只有我还没有,要不断兄给在下起个名字如何?”

断红雪道:“我可没那本事!”

张拙灵道:“以后咱们一起闯荡江湖,得有个像样的名号才是。段兄的“冷面神棺材板”固然霸气,但似有不祥之意。今后把“棺材板”去掉,单以“冷面神”称呼,如何?”

“可以!”

段红雪爽快的应了一声,又正­色­道:“叶兄处处替人着想,侠义为怀,当配一个“侠”字。又往往能在困境中力挽狂澜,稳胜不败,有如惊鸿再现,令人震惊。为人持重沉稳又让人有一种神秘感。……就以“惊鸿黑侠”自居吧!“惊鸿”二字可凸显你惊人的个人能力。“黑侠”二字体现你侠义为怀的同时又不缺神秘感。极好!”

张拙灵笑道:“段兄喜好神秘孤僻气氛的称号也难怪,只是这“侠”字有些过了。自古多少英雄好汉,有几个能称得上一个“侠”字的?更别说我叶巧山了!……“黑侠”二字不应当,“惊鸿”二字也当舍其一。”

沉默片刻后,道:“江湖武林风云变,我辈豪杰血泪穷,山河悲泣飞鸿雁,皆是他乡异客人!……咱们习武之人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维护武林正道的和平!他日要是不能铲除异类,匡扶武林正义,我等大好儿郎即使武功再高,也只不过是惊鸿一现罢了!最终还不都成一异乡客人么?”

断红雪听到心坎处,顿时神­色­黯然,眼中泛满泪光,大有悲切凄凉之意。

张拙灵道:“我看,就以“飞鸿客”自勉吧!”

断红雪冷冷的道:“随你!”

二人便都不再说话,齐眼向台上看去。

秦乐和余广文两人都打得大汗淋漓,虽然秦乐占了上风,但也不能在短时间内把对方打败。

……余广文渐感力乏,被秦乐一招“单叉撂手”给撂中,向后急步退去。

秦乐一喜,往对方双脚扑来。

张拙灵一惊,“不好!太过心急了,应该再跟上一招“迎面崩捶”或者“白云盖顶”才是。他这般扑法毫无章法,恐怕要吃亏。”

果不其然,余广文见他扑来,一招“黑虎跳涧”往秦乐后心抓去。

秦乐这才意识到危险,急忙伸手抓住余广文的双脚,再就地一滚,把在空中的余广文硬生生的拽了下来。只听得“砰!”的一声,余广文重重的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啊!……”

张拙灵又惊又喜,情不自禁叫出声来。

这一结果大出所有人的意料,想不到在最后关头秦乐居然反败为胜了。

慧善无奈的摇头道:“成何体统,这都打的些什么?小儿摔跤的本事也用上了!”

第二十九章:比武(四)之“冷面神”

慧善道:“这局,秦乐胜!”

“吁!……”

台下众弟子皆嘻嘻哈哈不以为然。

秦乐笑呵呵的对台下拱了拱手,向张拙灵一笑,又对段红雪做了个鬼脸走下台来。

张拙灵笑而不语。

段红雪不屑道:“嘚瑟什么?这般小儿伎俩取胜也有脸显摆,当真愣得可以!”

慧善又宣布道:“下面将进行的是二组第三场,杨霜对战霍坤。”

……

张拙灵笑着对刚坐下的秦乐说道:“不错嘛!你小子有进步!”

秦乐一身热汗,满面笑容,“哪里哪里!山哥教得好罢了!”

段红雪冷笑道:“丢了你山哥师父的脸都不知道,还有脸说是你山哥教的?”

秦乐一阵尴尬,挠头道:“你只看到一面,却忽略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重要的东西?……你“善面肥龙”身上还会有什么难能可贵的东西不成?”

秦乐茫然道:“善面肥龙?……谁是善面肥龙?”

张拙灵便把刚才为大家起的名号说了出来,秦乐得知山哥给自己起了这么个名号,自是喜欢。又知断红雪给自己起了个“笑面呆”的名号,向段红雪做了个鬼脸说道:“这冷面神就是没安好心!”

段红雪笑了笑,不以为意,又说道:“说说看,大名鼎鼎的“善面肥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说出来让大伙儿也乐呵乐呵!”

秦乐道:“最后那一招自然不是山哥教的,可是也因山哥之故才取胜的!”

“哦!……愿闻其详!”

“要是没有山哥的感化,我怎么能在最后关头灵机一动改变战局呢?”

“有何道理?”

秦乐笑道:“你冷面神也有犯傻的时候?……就是说,最后那一招虽然使的不雅,可也算是随机应变,恰到好处,聪明绝顶的了!你想啊!我这个笨人也有聪明绝顶的时候,不是山哥教的难道是你冷面神教的吗?”

张拙灵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段红雪冷笑道:“服你!”

秦乐呵呵笑道:“好啊!冷面神也服我了!今天这场胜利当真爽快!”

段红雪摇头道:“我看应该把“善面肥龙”改成“厚面肥龙”才恰当!”

…………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觉中,台上的比试已经过半了。张拙灵笑看二人斗嘴,也关注着台上的状况。

这杨霜和霍坤也是实力相当,对战三十几个回合也未见胜负。

每次的比试,慧善都是挑选相当的对手进行比试,所以,每队上场,都是一场实力的较量。

……最后,虽然杨霜拳法不输霍坤,但是他身材高瘦,比之霍坤壮实的身板略显沉稳不足,便遗憾的输掉比试。

秦乐笑道:“你看,身材矮壮也是有它的好处的!”

段红雪冷笑道:“就你这厚脸皮喜欢自吹自擂!”

“我哪里吹了!这是事实,刚才的情况你没看到吗?”

张拙灵笑道:“好了好了,两位别争了,还是专心看吧!”

秦乐对段红雪做了个鬼脸,不再说话。段红雪也冷笑一声,不再理他。

“下面,将进行的是三组之间的较量。三组里面的都是老拳手了,希望你们之间的比试不要让大家失望。……”

第一场,张浦修对战李牧原,二人对战三十几回合后,李牧原以一招单鞭拦腰捶侥幸赢得比试。

第二场,洪慧曲对战毕慕,两人交手五十几招后,双双佩服对方拳法了得,便握手平局收场。

…………

台上的比试一场接一场的进行着,当最后一场比试结束以后。慧善扫视台下,说道:“今天的比试暂且告一段落,下面将进行的是自由挑战!……”

童环不服齐恒,正等这一刻想提出向齐恒挑战,但又怕齐恒不答应,自己岂不是要挑选二组里面的对手?那可就是自讨苦吃了。便看向齐恒挑衅道:“你可敢与我再来比试?”

秦恒面­色­一红,转过脸去,当做没有听见。

童环无奈,恨恨的道:“懦夫!”

台下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见有人上台。

这样的自由挑战,上台的还是比较少的,因为一旦挑战对方了,多少有点挑衅的意思。如果平时没有过节的话,一般不会向别人提出挑战。即使想和对方切磋武艺,大多都在私下进行了,不会在台面上比试。

最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段红雪。

不少人议论道:“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机会看到这小子的表演?……啧啧,那可真­精­彩!”

“呵呵!谁上谁倒霉,我看即使他提出挑战也不会有人再答应了吧!”

“这小子也真够狠的,都罚那么多次了,还是死­性­不改!看对手的眼神就像看到仇人似的,谁见了不怕?”

……

张拙灵和秦乐也看着段红雪,一脸担忧之­色­。

张拙灵轻声道:“段兄,今天就算了吧!”

段红雪面无表情,冷哼一声道:“咱们三兄弟中,你们二人都上场了,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说着,站起身来,一步步向台上走去。

张拙灵面­色­一红,“唉!……又要有人倒霉了,希望他下手别那么重!”

秦乐呵呵笑道:“他要是下手不重就不是段红雪了,也不会认“冷面神”这个称号!他是面冷,心也冷!当真不愧是“冷面神”!”

张拙灵道:“虽然他待人冷若冰霜,可内心不是你说的那样!”

秦乐吐了吐舌头道:“是!我错了!”

众弟子见段红雪上台,有的满眼的兴奋之­色­,有的摇头暗暗叹息,也有的一脸不屑,大有想找机会好好教育他一番的意思。而二组中的弟子见段红雪走上台,个个都有些坐立不安起来,生怕他要提出挑战的人是自己。就连莫钱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惊惧。虽然可以提出不应站的请求,但实在有损脸面,万不得已是不愿意推掉挑战的。

慧善也是一脸­阴­沉,摇头不已。这个弟子是他教武以来最头痛的一个。罚也罚了,骂也骂了,可他就像一座冰山,始终没有一丝效果。每次不挑他上台就是怕他惹祸,可偏偏在挑战环节中跳了出来给他猝不及防的“惊喜”。慧善有时候真想为段红雪把挑战环节去掉,可一直以来都没有实施。这次,他感觉有些后悔了!他很担心,担心段红雪再给他惹出什么意料中的事情出来。

张拙灵私下也劝说过多次,段红雪每次都说会注意,可每次都不改。

断红雪那冰冷的目光扫向二组,目光过处,二组中的弟子齐唰唰低下头,不敢与他双目相对。只有莫钱一人没有避开他的眼神。

“我挑战的人是……马熊丰!”段红雪一字一句的道。

“什么?……马熊丰?他居然挑战马熊丰?……太怂了吧!这不像断红雪啊!”

台下不少弟子皆诧异道。

张拙灵也是一愣,“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他要挑战莫钱呢,二组中除了莫钱谁还可以与他一战?……他到底在想什么?”

马熊丰正低头暗暗祈祷,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什……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马熊丰……你可敢与我一战?”段红雪又冷冷的说道。

“我!……我!……”马熊丰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吓得面­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我!……我提出不应战请求!”

说完,一ρi股坐在地上,如虚脱的老马,胸口和肩上的衣服湿了一片。

段红雪冷笑一声,“谅你也没有这资格!”

把目光移到三组中,冷冷的道:“那么……就把这个机会留给……”

第三十章:五百担

二组中的弟子正惶恐中听到段红雪要挑战的人是马熊丰,虽然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可心下总算安定了。

三组中的人看到二组这副模样,议论到:“哈哈哈哈!……你刚才看到二组那些人没有,当真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可不是吗!这段红雪是出了名的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三百担水啊!从山下到“香积厨”(寺庙厨房)少说也有十多里地吧!一天之内挑完,那可不是玩的!罚的次数也有二十多次了吧,想想都让人胆寒,可他却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实在怀疑他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

段红雪把目光扫向三组,冷冷的道:“那么……就把这个机会留给……徐蒙!”

“哇!……”

台下弟子们顿时沸腾起来。

“不得了不得了!谁不知道这段红雪和徐蒙有过节?……哈哈哈哈!这场比试不一般啊!”

“呵呵!徐蒙啊徐蒙,你到底是怎么惹上这个“冷面神”的?给他缠上了,不死也得掉层皮啊!”

“话虽如此,这徐蒙也不是好惹的!……看这情形,今天这场比试恐怕要见血了!”

徐蒙听到段红雪要挑战自己,先是一愣,接着冷笑一声,带着一副狰狞­阴­冷的面孔走上台去。

张拙灵听到段红雪的话,一颗心猛的一跳,:“不好!恐怕要出大事了!……冷面神啊冷面神,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秦乐也一脸担忧道:“徐蒙这几年虽然当做没事一般,可也看得出来,他心里一直都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呢!始终没有动手还不是怕咱们三兄弟联手,这回段红雪自己找上门去,等会儿要出什么意外,咱们要帮也是不能了!这可怎么办呢?”

张拙灵看着台上表情冰冷的段红雪,又看看一脸­阴­笑的徐蒙,心中七上八下,惶惶不安。

慧善看着二人,心里也犯起愁来,“看他俩这个样子,哪里像比试武功?倒像是见了杀父仇人似的。”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比试规则两位都清楚了!不可误伤他人,轻则责罚,重则逐出学武堂。两位可想好了?”

段红雪和徐蒙都死死的盯着对方,对慧善师父的话根本不加理会。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仿佛时间都凝固在这一刻。

慧善手心都在冒汗,终于喊出那两个字。

“开始!”

“砰!砰!砰!……”

段红雪和徐蒙如出笼的老虎,一来就是凶猛的招式,眨眼之间便交了三个回合。

“好!……”

台下弟子们都拍手呼叫起来。

“­精­彩!­精­彩!……”

看那二人拳出如龙,气吞如虎,皆是以命相拼,招招不留余地。只见拳脚相交处,似那二虎相争,力撼泰山。怒吼声里,仿若虎啸山林,雷霆炸动。劲力相拼之时,千钧劲发,力拔山河……。台下弟子都能听到二人手臂发出的咯咯响声。

…………

“砰!砰!……”

两人皆各中一拳,向后疾退。

段红雪一手撑地,一手扶着胸口,额上汗珠滚滚,“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擦去嘴角血迹,冷冷的抬眼向徐蒙看去。

徐蒙也额上青筋暴起,正擦拭着嘴角血迹,恶狠狠的看了过来。

二人的面前都是一滩血红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徐蒙看着脸­色­煞白的段红雪,狞笑道:“你段红雪不要命,难道我徐蒙就怕了不成?”

断红雪冷哼一声,道:“命?……有时候,“命”这种东西在我段红雪眼里不值一提!”

“你的命自然不值一提了!我徐蒙还要留着这条命收拾那两小子呢!”

段红雪冷笑道:“不值一提的是你的命!我段红雪从来都是笑到最后的人!”

徐蒙面­色­一变,双眼血红。“好!……看谁才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来吧!”

段红雪大喊一声,跳上去就是一记杀招。

徐蒙双脚摆开马步,力沉如山,两臂一晃,成攻守之势。

“砰!砰!砰!……”

接连十几招过后,二人皆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可依然拳拳拼命,步步不离对方左右。

两人在方寸之间,犹如饿虎夺食,扑打撕咬。

“涮涮涮!……啪啪啪!”

徐蒙从段红雪身上撕下一大块衣服,拿在手里得意的笑道:“看看你,都成拔毛­鸡­了!”

段红雪从背后拿出一块布,冷笑道:“拔毛­鸡­也比你光ρi股强!”

“哈哈哈哈!……”

台下的弟子们都笑得前仰后合,好不热闹。一洗刚才紧张惊心的气氛。

徐蒙突觉后腚凉飕飕的,转头一看,不禁面红一片,急忙“唰!”的一声撕开衣服系在腰间遮住下身,露出嘿呦壮实的胸脯。

“找死!”

徐蒙如一头愤怒咆哮的狮子扑了上去。

段红雪也不客气,涮啦啦撕去衣服,也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

“来吧!”

二人又一次打在了一起。

此番相斗,更是一场­肉­搏之战,看得台下众人暗暗心惊。

不一会儿,两人全身淤青,更有些许拳痕渗出点点血迹。

张拙灵摇头叹道:“这般打法,即使胜了也得躺几天了。要是再被罚挑三百担水,如何撑得下去?”

秦乐笑道:“他“冷面神”段红雪才不在乎呢!”

张拙灵苦笑道:“当真把自己当做铁打的了?”

“要我看,他这是故意的!”秦乐又笑道。

张拙灵点头道:“之前挑战马熊丰也是故意的,他的目的其实是徐蒙!他这是要锻炼自己,就连被罚挑水也是他所希望的!”

秦乐吃惊道:“多半就是这样!你看他都不躲徐蒙的拳头,当自己刀枪不入,­肉­身不坏呢!”

张拙灵笑道:“我算是真正见识到他的狠了!连自己都不放过,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毅力让他这么对待自己?”

段红雪越打越狠,对自己鲜血淋漓的身体毫不在乎。而徐蒙却越打越是惊心。

“疯狗!真是一头没有理­性­的疯狗!”

徐蒙怯心渐起,已然不似之前那般凶狠。

段红雪看出徐蒙怯意,招招更加狠辣。左爪黑虎掏心,右拳横冲捶向徐蒙面部打到。这两式齐出,不留丝毫防守之式,乃是只求败敌而置自身于不顾的打法。

徐蒙大吃一惊,若是照他空隙攻去,自然能重伤段红雪于拳下,可自己也受重伤不可,急忙一个“怀中抱月”抖转两臂荡去其攻势。哪知这是段红雪故意为之,接着一个左冲肘击向徐蒙胸口,脚下跟着抬腿一撞,将徐蒙撞得向后倒飞。

段红雪见计谋得逞,一个旋风七星至徐蒙面前,照准徐蒙喉咙就是一记重拳。

徐蒙跌跌撞撞,往后退去。见他往自己喉咙要害打来,吓的魂不附体,暗叫“我命休已!”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人影窜到二人中间。

“住手!”

慧善见他突下杀手,大吃一惊,急忙跳到二人中间,抬手往段红雪手臂往下一压一推。

这一拳“砰!”的一声打在徐蒙胸脯,把徐蒙打得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张拙灵惊呼道:“好险!看这拳力道,要是偏上则颌骨碎裂,偏下则胸骨折碎,徐蒙算是废了!这一压一推刚好推到肌­肉­结实的左胸脯上,若非慧善师傅出手,旁人定是做不到的!”

慧善怒气冲天,对着段红雪面部吼道:“五百担!”

一股强劲的吐气冲到段红雪脸上,把他面颊两旁湿漉漉的发条都吹得往后飞起。

可断红雪却眼睛都没眨一下,还是一副冰冷的面孔。

第三十一章:善面肥龙

段红雪若无其事一般走下台来。

随即有三五个弟子跳上台去,把昏迷中的徐蒙抬了下去。

“我宣布!”

慧善一脸­阴­沉,大声道:“从今往后,比试台上再也没有挑战环节!”

说完,袖子一甩,走入内堂去了。

众弟子们听得慧善师父取消挑战环节,有的向段红雪怒目而视,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对于“小会”的挑战环节,有的弟子还是比较喜欢的,因为能看到更加­精­彩的比斗。有的则认为这个环节有伤和气,去掉最好。

张拙灵看着一身青紫,全身血渍的段红雪摇头道:“段兄,这是何苦呢?”

段红雪道:“这不算什么!”

秦乐看着他血淋淋的身体,皱了皱眉,笑道:“哟!你这身肌­肉­挺结实的嘛!怎么练的?教教我呗!”

张拙灵苦笑道:“这点伤对于“冷面神”来说自然不算什么,我担心的是段兄这五百担水要怎么办?”

断红雪皱了皱眉,冷冷的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秦乐笑道:“你嫌命长啊?”

张拙灵道:“秦乐,明天咱们不来了!”

秦乐看了段红雪一眼,道:“不来了?学堂咱们又不用去了,不来学武堂练武,难道回家睡觉?”又拍手笑道:“好好好!让冷面神自己挑水去,咱们埋头睡大觉!妙啊!妙!”

段红雪把手一抬,“叶兄,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自己的事,就让我一人承担!你们无需Сhā手!”

张拙灵道:“要是平时,我们自然不会­干­涉,只是眼下不同往日,你受伤在身,纵使你冷面神是铁打的,也支持不了啊!”

秦乐道:“山哥,人家不领咱们的情,咱们何必理他呢?让他累死在山道上得了,反正人家也不在乎这条命。”

断红雪若有所思,不再说话。

张拙灵拍了拍断红雪肩膀,道:“就这么说定了!”

…………

初春的早晨,没有阳光的时候还会从冻透了一冬天的土地里透出丝丝寒气,走在外面还完全没有春风拂面的舒服惬意,但看着柳条上小小的芽孢,某一根枝丫上偷偷顶出来的一两片小­嫩­叶和有些稀落却娇黄鲜­嫩­的迎春儿花,终于走出萧廖寒冬的人,也忍不住心生欢喜。

山道上,三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每人肩上一担沉甸甸的水桶,脚下快步如飞,往山上疾走。即使山道崎岖难行,百十斤的扁担在他们的肩上也纹丝不动,更不曾洒下一滴水。

秦乐一面疾走,一面笑说道:“山哥你看,冷面神也有落后的时候!”

段红雪经过昨日的一场厮杀,今日一早起来,本不觉得多疼痛的淤伤此时却如针扎一般疼痛难忍,便渐渐落在了后面。听得秦乐取笑,咬了咬牙,脚步加快直逼秦乐,又紧踏几步把秦乐甩在了后面。

秦乐道:“哟!还真较上劲了!……好!每次都比不过你,这回我可要赢回来!”

说着,也加快脚步赶了上去。

张拙灵见两人较劲,怕段红雪吃不住,便侧身慢下脚步。

断红雪一鼓作气往前跑去了。

“秦乐!”

张拙灵摇头示意道。

秦乐笑了笑,不再说话。

走得七八里地,三人来到白龙坡下。

“咦!那不是童环吗?怎么还有齐恒跟他在一块儿?”秦乐看着坡下也挑着两担水往坡上走的两个人,停下脚步疑惑的问道。

张拙灵也发现了二人,道:“呵呵!正如“冷面神”所说,齐恒是被童环逼来帮忙挑水来了!”

秦乐满脸怒容,“妈的!这小子也太过分了,我去收拾收拾他!”

段红雪转了回来,冷冷的道:“要是我,才不会管这些事呢!”

秦乐笑道:“你“冷面神”自然不会管,可我“善面肥龙”倒是要非管不可的!”

张拙灵摇头道:“段兄说得有理,咱们还是当做没看见吧!这对他也是一种磨练,要是他连一个童环都应付不了,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秦乐点了点头咬牙道:“希望这小子别太过分,否则让他尝尝“善面肥龙”的厉害!”

三人继续往坡上走去。

童环见后面上来三人,吓了一跳,急忙让在路边,一脸惊惧的看着前面的段红雪。看他一脸冰冷的从面前走过,好像根本没看见自己似的,便长长舒了一口气。

张拙灵走到二人面前,看了看一脸颓丧的齐恒,又看看满面通红的童环,朝他笑了笑。

童环一惊,一颗心猛的一跳,也尴尬的笑了笑。

秦乐怒视童环,伸出拳头恶狠狠的道:“你小子识相点!可别惹爷爷看不顺眼!”

童环吓得脸­色­煞白,支支吾吾道:“不敢!……不敢!”

“哈哈哈哈!”

秦乐得意的笑着上坡去了。

童环僵硬的站在路旁,看着三人去得远了,面­色­由白转红,哼了一声道:“死胖子!吓唬谁啊?”又对齐恒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

“够了够了!”

一个厨房胖和尚指着十几个满当当的水缸叫道。

“有水的时候不见你们挑来,这会儿等洒家挑满水缸才来这儿闹腾!你们当“香积厨”是小孩儿玩儿的地方么?”

秦乐皱眉道:“那可怎么办?白白一担清水就这么浪费了?”

胖和尚指了指旁边一个池塘没好气的道:“喏!那么喜欢挑,有本事把鱼塘挑满了吧!”

段红雪不答话,走过去哗啦啦把两大桶清水倒在池塘里,担起水桶转身就走。

胖和尚一脸肥­肉­抽搐了一下,看着段红雪冷笑道,“累死你!……”

秦乐看着张拙灵,不知如何是好。

张拙灵笑了笑,“倒吧!”

秦乐迟疑了一下,叹息一声,“唉!可惜了了!”

两人把水倒在池塘里,担起水桶跟了出来。

这时,童环和齐恒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泼泼洒洒的走来了。

秦乐看着就来气,吼道:“你小子倒会耍便宜,小娘们儿似的气也不出,要不要爷爷给你捶一捶,看看**里还有气没有!”

童环大惊,急忙道:“没!……没!”

秦乐笑骂道:“没!……没!……没什么?你小子洒了一地的水是在浇菜苗呢,还是种土豆啊?”

童环结结巴巴道:“没!……没有骂!……下……下次不敢了!”

秦乐一愣,笑道:“感情是你小子在背后骂我了?”说着,放下水桶挽起袖子道:“来!爷爷给你捶捶背去去乏!”

童环吓得脸­色­大变,“不敢了!不敢了!”拽着齐恒歪歪倒倒,狼狈不堪的跑去了。

第三十二章:我的身世

累了一天,终于把五百担水挑完了。

三人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出神。就像十年前刚认识的时候那样,也是头对头的躺着。

当一个人空闲下来的时候,总会想一些事情,一些不愿意想的或是经常在想的事情都一件件的浮现在你眼前。

生活中,有太多的不如意,更有太多的无奈和痛苦。快乐的事情呢?一个人一生中快乐的事情实在太少了,更多的只有平淡,永无止境的平淡。如果,你要是哪一天对自己平淡的生活感到厌倦了,那么,给自己定一个目标吧!哪怕这个目标是那么的渺小,又或者是一个你可能无法达成的愿望。无论怎样,生活有了目标,也不会在你感到空虚寂寞的时候有种深深的失败感。人,什么都不怕,就怕有失败感!人一旦有了失败感,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张拙灵看着天空,心里也在想着很多事。显然,他也在这平淡的生活里找寻着自己的目标,寻找着自己的理想。大概是因为已经长大了的缘故吧,他也开始喜欢看着天空了。

当你空闲下来看着天空的时候,即使心里有太多烦恼的事情,总能给你一片宁静,一片安详。

十五岁的张拙灵,虽然还只是一个半大孩子,可已不是当年空有远大抱负的五岁小孩了。铲除魔教的心愿在他心里已经变得有些遥远起来。现在,一个令他头疼的关卡摆在他的面前,那就是打通任督二脉。眼下连这关都没能走过,他也不知道往后的路是否能如他所期望的那样。

有些事,不是你努力了就能达成的。要来的终将会来,无缘的,哪怕你费尽心思,也将会是一场空。我们能做的,就是心怀永不放弃的信念,即使最后的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努力了,失败了!也不会让你有太多的失败感。遇到困难了,放弃了!那么,我们有理由说,你这一辈子,可能什么事情都很难成功!哪怕一个很小的心愿都难以随心。

“秦乐!你的梦想是什么?”

张拙灵呆呆的看着天空,轻声问道。

“我的梦想?”,秦乐笑了笑,“我的梦想就是永远和山哥在一起!”

张拙灵的心一暖,眼睛也湿润了。有些感动的同时,也有了深深的责任感。

“冷面神,你呢?”

张拙灵笑问道。

“我?”

段红雪看着天边,看着天边那一片红得如血的云霞缓缓的道:“我的梦想就是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拿回属于你的一切?”秦乐一愣,“怪不得你成天一副冰冷面孔,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来家里遭人抢劫了呀!”

又笑道:“到底是什么人,咱们三个联手去帮你抢回来不就完事了吗?”

段红雪冷笑道:“能那么容易的话,我也不会背井离乡流落至此了!”

“哦!……这么说来,你不是本地人了?那你到底是哪儿的人,能告诉我们么?”

段红雪看着天边,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知道这天下哪里姓段的人最多吗?”

秦乐想了想道:“我是不知道的!……山哥,你知道吗?”

张拙灵虽然从小没出过山,可也从欧阳通嘴里知道了不少天下之事。听他问起“天下哪里姓段的人最多”时,不禁一惊,道:“大理!”

秦乐一愣,“大理?……我听说大理姓段的大多都是宫廷中人,莫非你是大理皇族?”

段红雪还是静静的看着天边,不发一语。

“我的老天!”秦乐满脸惊讶,“天天和我在一起的居然是高高在上的皇族贵公子!”急忙翻起身来跪在段红雪面前笑着磕头道:“段小王爷在上,小人秦乐给你跪安!”

只见段红雪顿时怒气冲天,翻起身来吼道:“滚!……”

说出这个字之时,已是满面泪痕,跳将起来踢开地上的水桶,径自走了。

“这!……”

秦乐笑容僵住,满面涨红。“我!……我!……山哥,他?”

张拙灵叹了口气,说道:“秦乐!你这玩笑开大了!他总是这么一副冰冷面孔,就是因为往事让他想来太痛苦,可又无法忘怀!你这么一闹,着实戳痛他了!”

“那!……那可怎么办?”

秦乐急得都快要哭了。

“没事!段红雪坚强着呢!你又不是有心的,过一会儿就没事了!”拍了拍秦乐的肩膀,“别往心里去!”又正­色­道:“秦乐,以后别在他面前提起他的身世,他要愿意说,自然会跟咱们说的!还有,断红雪是大理皇氏的事情,对谁也不能说,记住了吗?”

秦乐的眼泪在打转,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张拙灵笑了笑,拉着秦乐的手,道:“走!咱们找他去!”

两人转过一片树林,只见断红雪坐在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正呆呆的看着天边出神。

秦乐看见段红雪,扭扭捏捏的就是不肯再往前走。

“山哥,你替我向他道个歉吧!我……我就不过去了!”

张拙灵笑道:“怕什么,都是好兄弟,没有什么误会不能解开的!”

秦乐急道:“还……还是不去了,你说也是一样的!”

“好吧!……那你先回去,别想太多,明天就没事了!”

“好勒!谢谢山哥!”

说着,一溜烟跑去了。

张拙灵看着他跑去的背影,摇头无奈的笑了笑,走了过去坐在段红雪身旁,也看着天边。

过了好一会儿,张拙灵开口说道:“段兄,其实……我也有秘密!”

段红雪依然看着天边,道:“我早料到了!”

张拙灵笑了笑,说道:“是啊!自然瞒不过段红雪的眼睛!”

“其实,我真名不是姓叶,而是姓张,叫张拙灵!……”

于是,把自己的身世说了出来。

本来他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九冥神经”的事情的,可是天下谁不知道魔教血洗“紫山门”和各大门派的目的除了要挫败正道武林之外还不就是为了这部旷世奇书?若是隐去不说的话,难免让段红雪觉得自己有心欺瞒了。

不过,欧阳通的事情他倒是没有告诉段红雪。这件事情不告诉他也没有对不起朋友的意思,因为欧阳爷爷不让说。另一方面,要是让段红雪知道自己身边有个这么厉害的角­色­,且不是天天缠着欧阳爷爷学武了吗?如果欧阳爷爷答应倒罢了,若是不答应那可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给自己找麻烦还对不起欧阳爷爷的教导之恩了?

虽然也说了“九冥神经”的事情,但也说成是父母在逃难中不知去向了。虽然他知道经书在明心师父手里,可他确实是没有见过的,明心师父也没有对他说起过,也没有对他说过自己的身世。

段红雪虽然料到张拙灵有秘密,但也万万没想到她就是魔教一直追查的紫山门后人,更牵扯到了武林人人垂涎的“九冥神经”,惊得满面通红,激动不已。

“这!……可惜!可惜!要是“飞鸿客”习得“九冥神经”,我段红雪何愁大仇不报!”

言语间不甚惋惜,抱拳道:“我段红雪此生能交到“飞鸿客”这样的好朋友,实在是天大的幸事!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对方的身世,我段红雪发誓,一定要助“飞鸿客”找回经书,助你报仇!”

张拙灵笑道:“好!我要是习得经书上的武功,也一定助你完成心愿!”

段红雪面带喜­色­,扶着张拙灵的手臂说道:“好!……那咱们一言为定!”

张拙灵也扶着段红雪手臂,笑道:“一言为定!”

“对了!……我差点儿把正事给忘了,秦乐他……”

段红雪急忙打断张拙灵的话,说道:“张兄!这件事不用说了,我段红雪是如此小气的人吗?”

“不是!”

“那好!……这件事咱们以后都别再提了!”

第三十三章:尴尬

秦乐回到三人躺过的草地,把三副水桶提到“香积厨”内。张拙灵和段红雪在崖边又说了一会儿话,便互相道别回去了。

次日一早,张拙灵来到学武堂外见面,看见秦乐和段红雪两个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咦!”

秦乐看到张拙灵,奇怪的问道:“拙灵哥,你怎么了?”

只见张拙灵红着脸,似乎发生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张拙灵低下头,“没!……没什么!”又说道:“你都知道了?”

“是啊!冷面神刚才告诉我的!”

“你不怪我?”

秦乐笑道:“怪你什么?”

“怪我没有亲口对你说啊!”

秦乐还是笑呵呵的道:“无论你是山哥也好,还是拙灵哥也罢,对于我秦乐来说都是一样的!”

张拙灵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道:“我本来不想瞒你们的,可是实在事关重大。”

秦乐笑道:“拙灵哥,对我还这么客气?我说无所谓就是无所谓的了!只是……今天你怎么回事,­干­嘛红着脸?”

张拙灵有些难为情,凑到秦乐耳边说了一些话。秦乐眉头一皱,笑着把张拙灵告诉他的话也悄悄说给段红雪听,段红雪面­色­一红,道:“这种事情我也有过,大概有过三五次,后来就没再有了!应该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吧!”

张拙灵听说段红雪也有过,顿时心安了许多,笑着问秦乐道:“你有过吗?”

秦乐笑了笑,挠头道:“有过!”

张拙灵哈哈笑道:“哈哈!原来都有过啊!吓死我了!……这么说来,每个男人在这个年龄阶段都会发生的了?就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红雪道:“要不咱们问问那些年长的师兄?他们应该知道的。”

秦乐笑道:“这主意好,我也想知道呢!”

张拙灵一脸坏笑,拍了拍秦乐的肩膀说道:“那么,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秦乐脸一红,道:“这!……这怎么好意思问嘛?为什么是我去问?冷面神脸皮厚,你让他去问吧!”

张拙灵笑着看了段红雪一眼道:“那咱们三个表决一下?”

秦乐一脸苦笑道:“算了吧!我自然是被选中的那一个了!”咬了咬牙,“好吧!我去!”

三人便来到学武堂内。此时,已经有三十多个弟子在里面了。有的正在打拳,有的则三五个蹲在墙角说着话,也有的靠在墙角趁慧善师父还没来,抓紧时间打盹儿。

张拙灵环顾四周,看见院墙角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师兄正坐在大树下惬意的抽着旱烟,便拉着秦乐向那人努了努嘴道:“去!问他去!”

秦乐脸红得像个桃子似的,“可以不去吗?”

段红雪伸出拳头冷笑道:“你说呢?”

秦乐面­色­一变,哭笑道:“你们真会坑队友!”

“哈哈哈哈!”

张拙灵和段红雪皆笑了起来。

秦乐只得搓手搓脚的走了过去,给那个抽旱烟的师兄行了个礼,把问题一说。

那人先是一愣,接着大声笑道:“哈哈哈哈!……这是遗­精­,也叫“跑马”,是个男人都会的!”引得所有弟子都转过来看着秦乐,然后就是一片嘻嘻哈哈的大笑。

秦乐大惊,羞得面­色­由红转白,恨不得地上能有个洞好让他钻进去。结结巴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你可以小声点的,我……我听得见!”

那人又哈哈笑道:“你小子昨晚上是不是梦到和小美人儿滚床单了?哈哈哈哈!怎么样,爽不爽啊?”

秦乐不等他说完,急忙像只兔子似的逃开了。

张拙灵和段红雪两人也是满面通红,甚是尴尬,两面烧得火辣辣的。见秦乐低着头红着脸走了过来,急忙转过身去装做不认识他。

秦乐一呆,像一个刚过门儿的害羞媳­妇­儿,夺门跑去了。

张拙灵和段红雪对视一眼,忍不住皆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一阵,段红雪有些担忧的问道:“他不会有事吧?”

张拙灵笑道:“没事的!”可心下却很是愧疚,便也出了门来找秦乐。

张拙灵一路寻来,始终不见秦乐的影子,最后才在学堂后那片草地上看见秦乐躺在草地上,呆呆的看着天空发愣。

张拙灵悄悄的走了过去,也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

“秦乐!……对不起!”

秦乐笑道:“没事!我怎么会生拙灵哥的气呢?”

张拙灵虽然听他说没事,可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说道:“从今天起,我张拙灵欠你一个人情,今后要是你有什么请求,尽管说,我张拙灵无论上刀山下火海,一定为你办到。”

秦乐连忙坐起身来,喜道:“真的?”

“当然!”

“那好,拙灵哥去把段红雪揍一顿!”

“什么?……”

张拙灵一脸惊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哈哈哈哈!……我说笑的啦,怎么能这么随意就把拙灵哥的一个承诺白白浪费掉呢?”

张拙灵笑骂道:“好小子,竟敢消遣我,看我打烂你的ρi股!”

秦乐哈哈笑道:“别!我的ρi股又臭又硬,你还是省了吧!”

…………

夜晚,张拙灵又来到院墙外的树林里,准备再次尝试打通任督二脉。他早已可以自己跳出墙外来了,虽然远没有欧阳爷爷那么快速利索,但要跳出这道墙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看着那块和欧阳爷爷一起坐过的大石头,心里有些失落。

“唉!不知道欧阳爷爷去了哪里,要是回来的时候还不见我打通二脉的话,大概又要难过了!”又是面­色­一红,心道:“莫真是去给我找媳­妇­去了?真是如此的话那可糟糕!”

想着想着,心里既失落又担忧,把头一甩,道:“管他呢,他要真找个回来,我自然是死活不要的,纵使对不起欧阳爷爷也怪不得了!我还是再努把力,尽量把两脉打通,要是天随我愿,让我打通­茓­道的话,说不定欧阳爷爷就不会逼着我取媳­妇­了!”

说着,盘腿坐在石头上,从吐纳静心到凝神聚气,再到将元气导入已打通的­茓­脉,一步步的做了下去。

第三十四章:我要死了!

张拙灵将元气从神阙导出,行过任脉­茓­道,直至督脉的腰阳关­茓­。这一路行来,所被吸取的元气微乎其微。每过一处­茓­道,都觉全身相关­茓­脉一阵舒畅。

“唉!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姑且再试一次吧!”

他也不记不清楚这是他第几次的尝试了,虽然每次都未能成功,可是他也从来没有放弃过。

张拙灵将元气在腰阳关­茓­流转一周,小心的导入腰俞关口。元气与腰俞关口处突突的冲击了两下,便像找到窝的耗子似的钻了进去。

张拙灵懵了,“怎么回事?就这样进去了?”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脑子顿时被突如其来的惊喜惊得嗡的一声响。神志一散,顿觉全身元气大有溃散之意。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把元气收在腰俞内,再吐纳几周稳住心神。

觉得全身元气稳定下来以后,小心翼翼的把元气在腰俞空间内缓缓流转,也有一部分元气被腰俞吸走,通向了与之关联的奇经八脉。

走到这里,他又把元气留在腰俞,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神。他太激动太高兴了,十年啊!十年的时间里都没能成功!没想到今日稍微一试就这么不经意的成功了,为什么十年时间里都没有成功,今天就成功了?他不知道,也来不及多想。这惊喜来得太突然太震惊了,他不能有一丝马虎。

心神平复得差不多了,感觉自己也没那么激动了,再从神阙内抽取一部分元气出来,两股元气汇合后,再轻轻的导入长强。他不敢大意,准备充足一点总是好的。后面的这两脉他都没有打通过,也不知道所需的元气是多少。

元气到达长强关口,也像进入腰俞一样,出乎意料的顺利。他真的太激动了,又是停了下来,等心神平复以后,缓缓的在长强内流转一周,待得元气又被吸走一些后,再稍调息片刻,又稳住长强内的元气把神阙内一半的元气缓缓往下引导。

突然,顿觉长强内元气回缩,全身一个激灵,吓得他赶紧把下引的元气收回,全心把长强内的元气稳住。

“这?……哦!明白了,我一方面要稳住长强元气,一方面还要把神阙内的元气下引,这一心二用,自然是能控制一处却难控制两处了。”

张拙灵从来没有试过一心二用,所以,此时面临着不小的挑战。

“一心二用么?……好,那我就挑战一下!”

“我就是元气,元气就是我!”又试了几遍,每次都失败了,不过,随着尝试的次数增多,长强内的元气也没有像之前回缩得那么快了。

张拙灵把元气从长强内收回停了下来。

“不能心急,先休息一下吧!”

闭上眼睛静静的坐在石头上,只吐纳顺气,什么也不想。过了好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睛。

“一心二用,到底要怎么做呢?得想个办法先练习一下。”

看着周围一棵棵高大粗壮的树木思索着。

“好!就这么办!”

张拙灵跳了下来,从地上捡了百十个石子堆在大石头上,又座了回去,一手拿着一个石头。左手的石头打左面最近的树­干­,右手的石头打右面最近的树­干­。

他虽然没有学过发暗器的手法,但只是用石头扔的话,小孩子也是会的。再说,他要练的只是“一心二用”的窍门,必非暗器手法,也无需考虑手法又多拙劣了。

张拙灵一手捏一个石子,往两边扔了出去。只见两颗石子都歪歪斜斜的丢到树丛中去了,与要打的树相差十万八千里。

“呵呵!看来要想练好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着,打到左边的,右边的偏离了。打到右边的,左边的又不知打到哪里去了。总之,没有一次是两边一起中的,而且两只手上的力道也相差甚远。

有了困难,他更加有一股拼劲,更何况是已经看到希望的。就像前面一条大河,对岸,就是你想要去的地方,你要做的,就是渡过眼前的河。走到这一步,无论有多困难,大概没有人会轻易放弃,更别说是努力了十年时间才在今天看到希望的张拙灵。

“再来!”

张拙灵又从树林内捡了一堆石子堆在面前继续练着。

突然,只听的“啪啪!”两声,两棵树­干­同时被他手中的石子打中。

他很高兴,再拿起石子看准两棵树­干­打了出去。“啪!”的一声,右手上的石子打中了右边的树­干­,而左手上的石子却差了一些。

“这怎么回事?”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对了,我刚才扔着扔着,扔得多了便神情涣散,是在无心中打中的。”于是,闭上眼睛回想刚才打中那一次的那种感觉。你有意为之的时候,偏偏不能让你如愿。惊喜,总是在你不经意间悄悄到来。

突然,眼睛猛的一睁,石子随手而出,不偏不倚正好打中树­干­。听着两棵树上都传来清脆的响声,张拙灵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又把剩下的半堆石子全部打光,两只手上的力道也控制得恰到好处。他觉得“一心二用”的窍门掌握得差不多了。

“这下应该可以了吧!”

张拙灵又开始吐纳静心,把神阙内的元气导出,缓缓走过任督两脉已打通的­茓­道直至长强­茓­,在长强内稳住。

此时,他心如止水,成功与否已经看得不重要了,即使这次失败,还可以急忙停下再进行下一次,下下次的尝试。总之,他也不奢望这一次就能成功。成功的路已经到门槛,他根本不心急,也没有之前那么的激动了。

把刚才“一心二用”的窍门融入心神,一方面控制住长强内元气的稳定,一方面将神阙内一半的元气缓缓往下引导。长强内的元气减少了控制力后,开始微微的闪烁,但总算没有丝毫回缩的迹象。张拙灵继续把神阙内的元气缓缓往下引。

此时,下引的元气是逆流而下,所以是不能在­茓­道内停留的,要是被­茓­道吸收,后果不堪设想。

随着元气的下引,冲破­阴­交­茓­的时候,感觉­阴­交­茓­一阵刺痛。欧阳爷爷早就告诉过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因为,一方面元气下引是逆流,自然不可能顺畅。另一方面,这些­茓­道都是初次打通,所以难免有些滞涩。要想孕育出新的生命,痛苦,总是难免的。

冲破­阴­交,继续往气海冲去。

气海,石门,关元,中极。一道道脉门都被强行打开,痛楚也一次比一次加重。张拙灵也被这种刺入骨髓的疼痛折磨得大汗淋漓,长强内的元气也在不住的闪烁着,随时可能出现回缩。

为了安全考虑,他又一次停了下来。此时是最关键的时候,不能失败。如果感觉势头不对,应该立刻收回,以免造成走火入魔的后果。努力了这么多年,是不能在这一关掉链子的。万一出现事故,那可就万劫不复了。

张拙灵稳住两边的元气,定了定神。刚刚逆流冲破的­阴­交至中极各­茓­依然痛楚难当,他咬着牙继续坚持着。

“下面,是最后一关了,今日成败在此一举!”

再次定了定神,把元气往最后一道脉门曲骨冲去。一阵强烈的疼痛再次传来,疼得他险些昏了过去。突然,长强内的元气也随之往回急缩,急忙想要将它拉回,却怎么也拉不住了。

“不好!”

张拙灵大吃一惊,“我命休已!”顿时惊得脸­色­煞白,全身冷汗直冒,背脊发凉,大脑一片空白。

“我还是失败了!……我要死了吗?”

种种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一一闪过:走火入魔,全身残废……父亲,母亲,欧阳爷爷,秦乐,段红雪……。

当他认为一生志愿一朝尽的时候,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回缩的元气刚缩到进入腰俞­茓­的**处时,又更加快速的转了回来,紧紧的贴在通往曲骨­茓­还未打通的­茓­壁上。

“怎么回事?……我既然没事?”

张拙灵又惊又喜,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下­体­内两股元气的状况。只见两股元气如磁铁一般,紧紧的互相吸引着,大有自动冲破脉门,极度渴望互相交融之势。

他也惊喜的发现,即使自己没有一心二用的控制两股元气,这两股元气也非常稳定的相吸着。而且,令他难以忍受的痛楚也渐渐消减,不一会儿便痛楚全消了。

“太好了!”

张拙灵高兴得叫出声来。

“哈哈哈哈!我张拙灵也有今天,实在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他仰天长啸,悲喜交加。

大笑声中,充满死里逃生的快意,也流下两行清澈的泪水。

第三十五章:喝酒

张拙灵又哭又笑,疯癫了一阵,慢慢静下心来。

此时,两股元气还是紧紧的吸引着,即使在他大悲大喜之时也没有一丝异样的波动。

“哈哈哈哈!这会儿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张拙灵吐纳几周,等自己心情平复下来,把长强内的元气往曲骨­茓­冲去。长强内的元气就像脱缰的野马,直冲入曲骨,与曲骨内的元气交融在了一起。

两股元气一交融,顿时全身奇经八脉一阵酥麻,感觉都在吸引着这股刚刚交融的元气。

张拙灵笑了笑,不紧不慢的把元气在曲骨内流转一周,再向中极,关元等各处慢慢走去。每过一处,也有一些元气被吸走,全身相连的奇经八脉也是说不出的舒畅。下面的­茓­道则如久旱盼甘露似的吸引着这股缓慢走来的元气。

当这股元气走到­阴­交­茓­的时候,神阙**存留的元气突然猛的落了下来,与­阴­交内的元气融合在了一起。

顿时,全身微抖,所有元气自发的往奇经八脉各处四散流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张拙灵全身劲力勃发,似有使不尽的气力想要发泄出来。此时,任督二脉总算圆满打通了,虽然过程惊险了些,但总算有惊无险的通过了。

“好!试一下打通任督二脉前后的差别到底有多大!”

说着,跳下地来,使开“少林罗汉拳”。目前来说,他所会的就只有这拳法。

先从起手式开始,刚一出手,便觉四肢百脉共鸣,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一招使出,都觉全身劲力遥遥相应。

但见那拳到处,空气似有轰鸣之声。辗转流走间,疾风随身,呼呼作响。上跃下跳之时,有如飞龙舞凤,急速,迅猛,快如闪电。这罗汉拳打出的气势更比慧善师父胜过几分。

打得片刻,已将“少林罗汉拳”打了数遍。若是平时,也有些乏了。可眼下却还意气风发,体内劲力源源不断的传来。

张拙灵再无给他施展拳法处,大喊一声,一掌向一棵碗口粗的树­干­打去。

只听的“嘣!”的一声炸响,那棵树打到处的树­干­树皮炸开,一小半树­干­碎落开去,震得­干­上不少细枝纷纷落下。又是左掌劲力一拍,右边树­干­也去了一小半,树冠上的粗枝细叶一股脑的坠落下来。此时,尚觉体内还存有不少劲力,接着又是全力一掌拍去。那碗口粗的树­干­便拦腰折断,整棵树轰隆飞起,撞向另一棵大树,把那棵大树也撞得摇摆不定,落叶纷纷。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张拙灵心中畅快,豪情万丈,仰天大笑。

突然,只见树林内一个身影急速而来。他刚看到身影便已来到面前,接着就是一掌向他拍到。

张拙灵大骇,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人移动的速度能有这么快。自知万难敌手,想要向侧旁闪开,哪知身还未动,对方掌力已到,只得也全力双掌对之。

“砰!”的一声,顿觉全身猛的一震,摇摇晃晃向后便倒。紧接着,那人手掌一转,抓住他腋下衣服提了起来。

“欧阳爷爷!”

此时面对面一看,才发现与他交手的人正是欧阳通。

“你怎么回来了?”张拙灵又惊又喜,“灵儿想得你好苦!”

欧阳通将他放下地来,哈哈笑道:“不错不错!你小子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哈哈哈哈!”

欧阳通说话之时,也是激动不已。把手中一物丢了过来,“来!接着。”

张拙灵连忙接住,却是一个酒葫芦。

“喝了他!”欧阳通喜不自胜的道。

“酒?”

“是啊!你之前不也喝过吗?”

“我是喝过,可……”

“喝吧!哈哈哈哈!今日实在痛快!陪老叫花多喝几口!”

“好嘞!”

张拙灵把头一仰,咕噜噜喝了一大口,呛得他眼里鼻里一股腥辣之气翻涌,扑梭梭流下泪来。

“这什么酒?好辣!”

欧阳通哈哈笑道:“这是源自亳州的“九酿春”,是当年曹­操­带入宫内献给汉献帝刘协的贡酒,因酿造之水取自一古井,后称“古井贡酒”!……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张拙灵抿了抿嘴,笑道:“好处我倒是没尝出来,就一股辣味罢了!”

欧阳通眯着眼睛一手捏着胡须,似有无尽余味,摇头晃脑的说道:“这酒,­色­清如水晶,香纯似幽兰,入口甘美醇和,回味经久不息!”又睁眼笑道:“哪里辣了?”

张拙灵虽然也喝过,但也只是陪欧阳通稍抿一两口,只觉辣得够呛也就不肯再尝了。欧阳通虽觉扫兴,但见他只一心在练功上,为了尽快助他打通任督二脉,也就不再强求。刚才见他拍打树­干­的劲力,又试他武功之时,在腋下一抓便知道他已打通两脉了。心中高兴,自然是不能放过,定要灌他一灌的了。

欧阳通笑眯眯的看着张拙灵,见他一脸的苦相。心中大快,道:“再喝!”

张拙灵实在不喜欢这种腥辣之味,但实在不能违背欧阳爷爷的一番“美意”,只得再喝一口。

“怎么样?”

“……还是辣!”

张拙灵还是觉得辣,忍不住咳了两声,比第一口还要更让人难以忍受。

欧阳通呵呵笑道:“你如今打通两脉,正是该庆祝一下的时候,再来两口吧!”

张拙灵皱眉道:“不要了吧!我喝着除了腥辣之气,也没别的味道啦!”把酒壶递了过去道:“还是欧阳爷爷喝吧!别浪费了!”

欧阳通接过酒壶,喝了一大口,抿嘴道:“你小子不错嘛!刚一打通两脉便能接我两成功力了!”

张拙灵一惊,“两成?那要是全力一击,我还有命么?”笑道:“欧阳爷爷说的两成功力自然也是收了一些力的,别说两成,就是一成功力打来,灵儿也是招架不住的!”

“哈哈哈哈!你又拍老叫花的马屁了,其实,要是你没有拍树散力的话,即使是三成功力也是能应付得了的!”

“当真?”

张拙灵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真有这样的实力。

欧阳通笑道:“那是当然!”又把酒壶丢了过去,道:“喝!”

张拙灵接住酒壶又喝一口,虽然还是辣,但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欧阳爷爷,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我苦苦十年努力都没有进展,今天怎么就成功了呢?难道真的有上天之助,见我这么辛苦就成全我了?”

欧阳通笑道:“我也纳闷呢,我刚离开几天,你小子怎么一下子就成功了!……说说看,你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几天,也就练练拳法!……哦!对了,我在拳法上有新的体会,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

欧阳通两眼放光,道:“是什么?……喝喝喝,喝了酒再说!”

张拙灵又喝了一口,道:“我发现这罗汉拳的拳法虽然刚猛,但是招招留有余地,每招对敌即将得手之时便迅速收回,意在制敌而非伤人,想是佛门慈悲执念之故,故以在拳法上也招招退让。”

欧阳通一惊,哈哈笑道:“你小子当真是一块练武奇才,这么高深的拳意也让你窥探到了!……我想那慧善也未必摸到这层吧!哈哈哈哈!”

“是不是我拳意有所领悟,故而有助­茓­道畅通呢?”

欧阳通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两者毫无关联之处,扯不到一块儿去!”

“那么!难道是……”

张拙灵红着脸,把那尴尬之事说了出来。

欧阳通愣了一下,低头想了好一会儿,大笑道:“是了是了!……哈哈哈哈!”

“是什么?”

欧阳通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喝酒喝酒!哈哈哈哈……喝了酒再告诉你!”

第三十六章:醉酒

张拙灵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难道还真和这个有关?”

“再喝再喝!”

欧阳通见他又喝了一口,把酒壶拿过来喝了一口道:“我之前总是想不明白,你这么聪明的一块料,为什么老是不见一点成效,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总算想明白了!”

“是什么?”

“呵呵!就是像那树上的果子,还没有成熟的话,总是很难摘下来的,即便你强行把他摘下来,那也吃不得。”

“……不明白!”

“哈哈哈哈!这个道理其实也很简单……不过,我就不多说了,以后你会慢慢懂的。”

“哦!”

张拙灵应了一声,到底是什么事情现在不会懂,将来就一定会懂呢?

“要是我以后也不懂呢?”

“不会不会!”

张拙灵笑道:“那可说不准,除了欧阳爷爷,恐怕没人会告诉我的了,我自己怎么可能会懂呢?”

欧阳通眯起一双眼睛,点了点头笑道:“也好!看来,早成晚成,终归还是要有那么一天,趁现在夜深人静,又有现成的在这里,那我就把好事成全了吧!”

张拙灵现听着有些迷糊,“成……成全什么?”

“来,你过来看,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欧阳通拉着已有几分醉意的张拙灵,来到一棵大树下。只见树下一个大布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欧阳通笑着把张拙灵往前一推,“打开看看!”

张拙灵脚下一软,扑到布袋子面前。袋子本身就没有扎口,他便把袋子打开来。

此时,夜­色­深沉,又是在大树­阴­下,看不得分明,只觉一股幽兰之气涌来。

“我……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原来是一个大姑娘啊!……欧阳爷爷,你……你带一个姑娘回来要做什么?”

欧阳通嘿嘿笑道:“不是我要做什么,是你要做什么?”

“我?……我能做什么?”

此时,张拙灵越加迷糊,已有些神志不清了。

“和这小美人洞房啊!”

“洞……洞房?”

欧阳通伸手往那姑娘后颈上一点,那姑娘哼了一声,醒了过来。只是四肢­茓­道尚未解开,动弹不得,也不能说话。

“是啊!看看这位姑娘漂不漂亮啊?”

张拙灵喘着酒气,凑到她脸上一看,但见这少女一张圆圆的脸蛋,肌肤娇­嫩­,甚是可爱,一双满含泪水的眼睛惊恐的看着他。

张拙灵打了嗝,笑道:“她怎么哭了?”

“哈哈哈哈!第一次都这样的啦!等会儿你和他洞房以后,他就喜欢你了,也不会再哭了!”

“呵呵!那……那可好了,那就……那就赶快洞房吧!”

“哈哈哈哈!好好好!没想到你小子还这么心急!”又问少女道:“喂!我问你,你可愿意和他洞房啊?”

那少女只不住的眨眼,泪水流得更急了。

“哦!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是你自己愿意的,可不是我老叫**你的哦!”

说完,将少女连同布袋扛在肩上,拉着摇摇晃晃的张拙灵,急速往山后走去。

张拙灵恍恍惚惚,似在梦中,被欧阳通脚不沾地的拖到一山洞前。

欧阳通走了进去把少女轻轻放在地上,呵呵笑道:“老叫花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啦!成不成事,就看你小子上不上路了!”

说着,把张拙灵向少女身上一推,向后掠去,“哈哈哈哈!老叫花走啦,你好好享受吧!”说话之时,人影已经不见。

张拙灵向前一倒,只听少女“哼!”的一声轻呼,只觉身下软乎乎,香喷喷的。

此时,醉意甚浓,四肢酥软,又是卧着甚是舒服,顿觉睡意大起,便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渐渐清醒,只觉身下一片温软,一阵阵兰香之气微微的吐在脸上,似乎是喘息之气,这香气有些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慢慢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见一张粉­嫩­圆脸气喘微微,满脸通红的看着他。

张拙灵吓了一跳,急忙翻下身子坐了起来,一脸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个娇弱可爱的少女,一时之间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甩了甩头,四处看了看,发现是在一山洞中,时辰已近正午了。又在自己脸上狠狠的掐了一把。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才一脸茫然的问道:“你……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那少女两只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似乎想要说话,嘴­唇­动了动,流下泪来。

张拙灵低下头,使劲拍打脑门,渐渐有些记忆了。面­色­一红,道:“哦!是欧阳爷爷带你来的……你……你是不是被点了­茓­道?我……我是不会解的,要等欧阳爷爷回来才能帮你解开!”

那少女上下打量了张拙灵一眼,急忙垂下眼帘,如脂雪般的两颊顿时一片绯红,转过眼去不再看他。

张拙灵看着少女,见他动弹不得,问他什么也说不出一句话,顿时六神无主,不知怎么办才好。

“你等一等,我去找欧阳爷爷来为你解­茓­。”

张拙灵跑到树林里,到处也不见欧阳通的影子,心中焦急,大声喊道:“欧阳爷爷!……欧阳爷爷!”

喊了几声,也不见欧阳通现身。

“欧阳爷爷也真是的,我还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呢,想不到他真给我找个姑娘上来,这下可怎么办呢?也不知道她家住那里,问也问不出来,要是她父母发现姑娘不见了,还不得急死了?……怎么办?怎么办?”

张拙灵在树林里急得团团转,又坐在石头上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欧阳通的影子,只得转了回来。

那少女见他回来,面­色­又一红,急忙转过眼去不再看他。他见她这个样子,心下觉得好笑,“这姑娘也真怪,怎么那么喜欢脸红!是不是所有的姑娘都这样?不过,看她脸红的样子还是蛮好看的。”

他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办才好,只得做在旁边守着等欧阳通回来。

过了好一会儿,只听那少女哼了一声。

张拙灵连忙道:“你……你没事吧?”笑了笑,“哦!我忘记了,你没法说话的。”

只听少女悠悠的说道:“我……我现在可以说话啦!”说话之时,又是一阵脸红。

张拙灵一喜,道:“啊!……你能说话啦?那……那你家在哪儿?你能走路吗?”

少女道:“我现在只能说话,但是……但是还不能动……”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这一句若不是坐在她跟前,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哦!那你家在哪里?”

“我……我家就在扬州城……”

“扬州城哪里?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那少女脸又一红,却不再说话了。

张拙灵有些纳闷,“这姑娘真怪得紧了,只说家在扬州城,却是不肯再说自己家具体在哪儿!……哦!她被欧阳爷爷掳了来,定是认为我们是恶人,怕我们知道她家后找他父母的麻烦,所以不敢说!”

第三十七章:我喜欢在这儿

“姑娘,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爷爷他捉你来也不是真的要……他大概这几年在山上焖得慌了,所以拿你寻开心的,绝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少女悠悠的道:“我知道!……”

“那你告诉我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家吧!”

张拙灵真有些急了,怎么和姑娘说话都是这么费劲的吗?

“以后……会告诉你的!”

“以后?”

张拙灵不明白什么意思,心想道:“这都离家至少一整夜了,难道不担心家里人记挂?还等什么以后?……难道她没有家,也没有亲人?”

顿时,心生怜悯,柔声问道:“姑娘,你是不是没有家人?要是真没有去处,我和师父说一声,让你住在山上!师父他人可好了,要是知道你没有家,一定会收留你的。”

少女面­色­一红,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突然黯然道:“我有家的,也有很多亲人!”

“那!……”

张拙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看样子,再问也问不出家在哪儿来。

少女总是红着脸,垂着眼帘,偶尔抬眼看他,一见到张拙灵焦急的眼神,急忙垂下眼去,脸上立刻又是一片绯红,就是不说一句话。

张拙灵挠了挠头,大惑不解。“这姑娘真怪得可以,也着实让人无奈,哪像我那两个朋友似的,有什么就是什么,一点儿也不痛快!”

又想到:“或许她还是不太相信我说的话,对我还存有芥蒂吧!……我还是等欧阳爷爷回来,给他解开身上的­茓­道。要是她愿意,我自然是要送她回家的,要是她怕我送她另有所图,就让她自己走吧,我在暗中保护她下山也是一样的。看她这模样,似乎还是一个从未踏出家门的大小姐,一个人下山还是不能令人放心。”

两人就这么呆呆的,一个躺着一动不动,时不时的偷眼看过来,又好像怕被发现,就是不敢正眼看他。一个坐在地上不知该说什么,急得直挠头,气氛渐渐有些尴尬。

不知不觉,正午已过,张拙灵忽觉腹中有些饿了,便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道:“你饿不饿?我去拿点吃的给你吧!”

少女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张拙灵急忙起身,出了洞来。

少女见他转身,抬起眼眸,满是欢喜娇羞,也夹杂了一些担忧之­色­。

张拙林来到树林,长舒一口气,“和这姑娘在一起当真憋得慌!”甩了甩头跳进园中往自家房里走来。见屋里没人,便到厨房里找吃的。只见灶上一口大锅冒着热气,打开一看,既是一锅热腾腾的馒头。张拙灵一喜,抓了三五个馒头揣在怀里转身就往外走。刚到门口,只见母亲巧彩儿和父亲叶山都担着锄头水桶回来了,巧彩儿看见张拙灵急匆匆的出来,急忙问道:“山儿!你昨晚上哪儿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这会儿又要上哪儿去?”

张拙灵面­色­一红,结结巴巴说道:“我……昨晚慧善师父留我们练功晚了,所以……所以我和秦乐段红雪他们在寺里过的夜,这会儿他们都还没有吃东西呢,我带点儿去给他们吃。”

说完,急忙出了房门往学武堂方向疾跑,跑得一阵,掉转方向绕到屋后院墙前。纵身一跳,来到树林中,又往后山洞中走来。

刚到洞前,只见洞内空荡荡的,地上一条布袋孤零零的躺着,哪里还有什么姑娘。

张拙灵一惊,“人呢?……”

急忙四处寻看,只见周围树木影影绰绰,树间花苞点点摇动,山林寂静,哪里还有姑娘的影子。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失落,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心道:“自然是时间长了,­茓­道也就解开了,当然是要赶快走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只听得身后少女吟吟声起,“你在找我吗?”

张拙灵转过身来,只见少女低着头,满面羞红窃喜,一身金黄衣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头蓬乱的黑发也被梳理得乌溜溜的束在脑后,两只芊芊玉手轻轻捋着垂在胸前的两股青丝,一脸娇羞的面庞显得更加的红润可爱。

张拙灵不禁一呆,红着脸说道:“你……你去哪儿了?”

少女微微一笑,柔声道:“……你走了以后,我发现我慢慢的就能动了,然后我在后面山谷小溪那儿洗了把脸。”

“哦!……这样蛮好看的!”

“是嘛!……”

少女脸又一红,转过脸去,露出雪白纤弱的后颈。

张拙灵又呆了呆,道:“那个……我带了几个馒头,你吃一点吧!”四处看了看,“去那边树下坐着吃吧!”

少女转过身来,笑吟吟的道:“还是在洞里吧,我喜欢在这儿!”

“哦!那好吧!”

少女走了进去,坐在布袋子上,两手抱着小腿埋着头。

张拙灵笑了笑,走了进去,从怀里摸出一个馒头递了过去。

少女接过馒头,慢慢的吃了起来。

张拙灵看着他吃馒头的样子,甚是稀奇。从来没见过一人吃东西会是这个样子,只见她轻轻的咬了一小口,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轻轻的咬一口,像是怕把馒头咬坏了似的。

那少女发现张拙灵正呆呆的看着他,脸­色­不禁又是一红,急忙低下头不吃了。

张拙灵一愣,“还是别管她了吧,要是再看,恐怕吃到黑,她也是吃不完的了!”急忙掏出两个馒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等他把两个馒头吃完,还见她只吃了一小半,又拿出一个馒头吃了个­干­净。感觉还有点饿,但也也没有再吃,想把最后一个馒头留给她。

少女见他吃完了,面­色­一红,也不吃了。

张拙灵想着,“看样子,我在这里她可能是不好意思。”

“你慢慢吃,我出去看看欧阳爷爷回来没有!”便走了出来,到树林中大石头上坐着。

“这姑娘长得倒好看,就是总不爱说话,动不动就脸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摇了摇头,“要是天下姑娘都这样,那可一点趣味也没有!不过,看她脸红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

心里正想着,突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急忙回头一看,大喜道:“欧阳爷爷,你可回来了!”

欧阳通哈哈笑道:“怎么样?昨晚快活不?”

张拙灵苦笑道:“哪有什么快活?可苦了灵儿了,我问她家住哪里要送她回家,她总是红着脸不说,你说怪不怪?”

欧阳通眯着眼睛嘿嘿笑道:“你小子不赖嘛!一晚上就把小美人制服得服服帖帖不想回家啦!”

“哪有!她一定是怕我知道家住哪里会害她父母吧!”

“呵呵!这少女的心思你是不明白的,哪有这么快就会告诉你家住哪里的?那一定是要等以后才会慢慢告诉你呀!”

“啊!……她也是这么说的,这到底什么意思啊?难道她不想早点儿回家吗?”

“家肯定是要回的,可是有点儿舍不得呢!”

张拙灵诧异道:“为什么?这里风景也不怎么样啊!难道这里有她的亲戚?”

欧阳通哈哈笑道:“是了,这里有个比她亲戚还想亲的人呢!”

“谁?”又呵呵笑道:“是了,那个亲戚一定就是欧阳爷爷你吧!是你远房孙女吗?”

欧阳通面­色­一变,打了张拙灵一个脑光,骂道:“呸!……你小子胡说什么,要真是我孙女,我怎么会……”又笑道:“要是她真对你好,你又喜欢她的话,要我收她做孙女也是可以的。”

第三十八章:回家

张拙灵笑道:“这姑娘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人却是挺可爱的。”

“这么说,你是喜欢她了?”

“是的!”

欧阳通哈哈笑道:“好!那我就再收一个孙女,他日你们洞房花烛,儿孙满堂的时候,老叫花我也不会寂寞啦!”

张拙灵脸一红,道:“我……我说的喜欢不是那样的喜欢!”

“那是什么样的喜欢?”

“就是……就是喜欢和秦乐,段红雪他们在一起那样的喜欢!”

“啊!……这么说来,你和他昨晚上没有那个?”

“什么那个?……什么也没有啊!你一走,我就人事不省啦,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啊!”

“你………你小子!……唉!算了吧!感情的事我老叫花不懂,你还年轻,以后要砰到的姑娘多的是,这会儿果真把你的终身大事给定下了,要是以后你后悔起来,老叫花也不好过啊!”摇了摇头道:“你要送她回家就自己送去吧,老叫花不愿意再管这事啦。”

张拙灵急道:“欧阳爷爷,我不知道她家在哪儿,她也不愿意说,还是你送她回家吧!”

欧阳通呵呵笑道:“你自己想办法!”转过身去要走,又回头道:“今晚还在这里等你!”说着,脚下一点,窜过几棵大树,人已不见了。

“这?”

张拙灵挠了挠头,“管她呢,送她下山后,她自己应该认得路回去的。”

那少女一人在洞中坐得焦急,突然见张拙灵回来了,连忙站起身来。

“你回来啦,我以为!……”

张拙灵笑道:“刚才和欧阳爷爷聊了一会儿……怎么!你还没吃完吗?”

少女脸一红,道:“我留着以后慢慢吃!”

张拙灵一愣,“以后?又是以后!”

“你,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咱们走吧!”

“去哪儿?”

“回家呀!我送你回去!”

少女低头嫣然一笑,“哦!那走吧!”

两人便一前一后,出了树林往山下小路走来。

这一路走来,两人都没说一句话,走到他们挑水的地方,再走了一段路后,前面出现了岔道。

这下,张拙灵可苦恼了,“往那边走呢?”转过身来红着脸问道:“你,你应该知道怎么走的对吧?”

少女抿嘴一笑,指了指其中一条小道,“走这边吧!”

张拙灵心下有些怀疑,扬州城那么大一个城,不可能是走小路的吧,可既然姑娘这么肯定,当下也没有说什么,说不定这是一条更加便捷的小路呢。

走了大概两个多时辰,来到一大道上,前面不远处有个茶棚,茶棚里也有三五桌行人三三两两的坐在里面喝着茶。

两人便也来到茶棚里坐下,卖茶水的伙计见来人了,急忙上前招呼道:“两位客官要和茶还是用点心?”

张拙灵想着姑娘没吃几口馒头,想必是馒头不好吃,便说道:“来两碗茶,再给这位姑娘上一碟点心。”

“好勒!两位稍候!”

少女微微一笑,明白张拙灵的意思,顿时脸又红了一片。

那小二端了两大碗茶水摆在桌上,又端了一碟点心放在少女面前。

少女红着脸,吃了一小块后,又喝了几口茶水,便不再喝了,把点心推到张拙灵面前道:“你也吃一点吧!”

张拙灵道:“我不吃了,你吃吧!”从怀里摸出一个馒头啃了起来。

少女笑了笑,吩咐小二把剩下的点心包了起来放在怀里。

张拙灵问道:“你不饿吗?难道这点心也不好吃?”

少女红着脸道:“好吃,都是最美味的东西,我想……”

“留着以后慢慢吃?”张拙灵抢过话头道。

少女红着脸点头“嗯!”了一声。

张拙灵很是纳闷,“既然都好吃,为什么又不吃了?难道留着以后更好吃吗?”

过了好一会儿,茶水也喝完了,少女悠悠说道:“咱们……咱们算是朋友了吧?”

张拙灵笑道:“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那咱们自然就是朋友了!”

少女面­色­一喜,道:“那哥哥怎么称呼?”

张拙灵道:“我……我叫叶巧山,你呢?”

少女圆润的脸庞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低着头道:“我叫……”

“什……什么?”

张拙灵连忙问道,因为她声音实在太小了,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少女红着脸,伸出手指蘸了一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两行字。

张拙灵站起身来,走到少女身后,只见她写的第一行字是:“扬州芳府”下面三个清秀小字:“芳玉舒”

“哦!你叫“芳玉舒”,很好听的名字!”

少女红着脸说道:“叶大哥可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扬州芳府芳玉舒,很好记嘛!”

他这说话的声音有点大,旁边一桌喝茶的三个汉子听见了,一脸惊讶的看了过来。互相对视一眼,从桌子下抽出兵刃往这边靠了过来。

张拙灵说话之时,也察觉到对面三人的异样,心中一惊,但也不漏声­色­的扯了扯芳玉舒的衣袖。

芳玉舒面­色­一红,抬头看来,却见张拙灵朝他挤眼睛。连忙转头一看,见三个汉子手上各拿着一柄长刀走过来了,吓得哎呦一声连忙站起身来躲在张拙灵后面。

其中一名汉子走上前拱手说道:“敢问这位姑娘可是扬州城芳府芳梅老英雄的女儿芳玉舒芳小姐?”

芳玉舒一惊,暗道:“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的底细!”

“我不认识你们!”

那汉子笑了笑道:“芳小姐千金之体,自然不会认得我们的。我哥儿三个都是芳老英雄的朋友,是来搭救小姐回去的。”说着,一脸的敌意的看了张拙灵一眼。

张拙灵笑了笑,也不理会。

芳玉舒拉着张拙灵的手臂,说道:“叶大哥,我不认识他们,咱们快走吧!”

张拙灵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

那汉子朝其他两人使了个眼­色­,齐刷刷跳了出来,将张拙灵二人团团围住,道:“芳小姐不用怕,我们真是你父亲请来的帮手。”

张拙灵见这架势,对方真是为她而来,问道:“芳姑娘的父亲真是叫芳梅么?这三位朋友要真是你父亲请来找你的,那芳姑娘就和他们一起回去吧!”

芳玉舒不置可否,低着头,银牙轻咬,眼中含着泪光,就是不说一句话。

张拙灵皱了皱眉,向那几个汉子抱拳说道:“几位大哥,既然芳姑娘不愿意和你们回去,就让小弟送她回去也是一样的,三位请便吧!”

那领头的汉子冷笑道:“你送她回去?呵呵,若真有这心思,怎么会在这道儿上?”

旁边一名汉子大声吼道:“小贼!别装蒜了,赶快放了芳小姐,否则有你好受的。”

另一名汉子道:“小贼年纪不大,­色­心倒是不小!哪条道儿上的,快报上名来!夜闯芳府劫持芳小姐有何居心?连芳老英雄的女儿也敢动心思,当真活腻味了?”

第三十九章:去哪儿都好

张拙灵连忙拱手道:“几位大哥,劫持芳姑娘之事,其中有些误会。”

领头的汉子道:“误会?呵呵,都已经承认劫持了,还有什么误会?”

张拙灵想道:“如今,要推脱责任那是不能了,难道说是欧阳爷爷­干­的,与自己无关吗?事已至此,只得自己承认下来。”拱手说道:

“几位大哥,得罪芳府实出无意,小弟也知道这样不对。这不,不是把芳姑娘给送回来了吗?”

领头汉子冷笑道:“呦!脸皮还真厚。你既然知道了是芳府的人,又怕了芳老英雄的威名,就应该恭恭敬敬的把芳小姐送回来才是,­干­嘛挟持芳小姐躲到这里来?”

张拙灵一愣,“我这真是要送芳姑娘回去呀!这不是去扬州城的路吗?”转头看了芳玉舒一眼,见她还是红着脸低着头。“这下可麻烦了,本来我是真心要送她回去的,不知道她是真不识路还是故意的,要真是不识路那倒好说,要是故意的话,可能他真的不想回家。就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了。”无奈的道:“要是路不对,我们改道就是了,几位大哥也不用生气,咱们好商量!……不过,要不要让芳姑娘和你们回去,那还得看芳姑娘的意思。”

张拙灵问芳玉舒道:“芳姑娘,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芳玉舒低着头就是不说话。

那汉子道:“小贼!我看芳小姐是被你吓怕了不敢说话,哪有大姑娘家不想回家的道理?你还是乖乖和我们回去向芳老英雄交代吧!”

张拙灵听他左一句“小贼”,右一句“小贼”的,又见芳玉舒不说一句话,心下有些气恼。道:“几位大哥,小弟绝非歹人,若是真有意加害芳姑娘,又被你们撞见,也不会在这里和几位啰嗦了!”

那汉子面­色­一变,道:“呵呵!口气不小,像你这样偷­鸡­摸狗油腔滑调的鼠辈,我“秦三”见的多了,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

另一名汉子道:“大哥,和他费什么话,看他小小年纪,武功也好不到哪儿去,趁早绑了交给芳老英雄,咱们哥三个领了赏钱喝酒去。”

说着,提起长刀劈了过来。

芳玉舒见动上了手,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一声闭上眼睛。

张拙灵知道这事儿解释不清楚,难免是要动手的,见他劈来,侧身单手一带一拐,将那人推了出去。

那人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一脸惊讶的回过头来,“大哥,这小贼有两下子,咱们可得小心些!”

芳玉舒听那人说话,连忙睁开眼睛,见张拙灵安然无恙,心下大慰,可也还是提心吊胆。

卖茶的伙计见打了起来,吓得急忙缩在茶棚里大气也不敢出,探出脑袋向外观望。

领头的汉子见张拙灵只一出手,便把他“二弟”给败了,暗道:“这小子不简单,这事有点棘手!”

与他“三弟”使了个眼­色­,两人窜将上来。

张拙灵初次交手,便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就不知道领头的那人武功怎么样。见他二人提着兵器上来,不敢大意。脚下风起,直欺到二人面前,两臂错开用尽全力一档,咣当一声,两人手中兵器皆被打落。

张拙灵一愣,想不到对方这么容易对付,又是右臂一震,“砰!”的一声,两人皆被向后震飞。

芳玉舒又是“哎呦!”一声叫出,满脸的惊喜。

最先上来的汉子本已提刀上来,只见只一招便把“大哥”和“三弟”打得起不来,一时之间呆立在那里。

秦三本以为凭三人的武功对付一个小小的“毛贼”不在话下,哪知一交手便吃了如此大亏。忍住胸口剧烈的疼痛站了起来,满脸通红的道:“少侠好武功!我秦三算是领教了!”

抱了抱拳,扶起“三弟”头也不回的去了。

“二弟”看着大哥和三弟走了,也急忙跟了上去。回头看了看芳玉舒,道:“芳小姐别怕,我们这就去通知芳老英雄!”又看了张拙灵一眼,满眼惊惧之­色­,“有……有本事别跑!”

张拙灵笑道:“三位慢走!”

“二弟”冷哼一声,转头去了。

芳玉舒见只眨眼间便挫败了三人,眼中大放异彩,拉着张拙灵手臂道:“叶大哥好本事!这么快就把他们打跑了!”

张拙灵笑道:“这下误会可就更深了!”

芳玉舒笑道:“叶大哥是好人,你好言相劝,是他们不识抬举自讨苦吃,怪不得别人。”

张拙灵道:“芳姑娘,刚才那三人说的话是否属实?”

芳玉舒脸一红,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和他们回去?”

芳玉舒放开手,眼中滴下泪来,就是不说话。

张拙灵又道:“芳姑娘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处,不妨说来听听,只要是我叶巧山力所能及之处,必定为你做主。”

芳玉舒脸有喜­色­,又摇了摇头,神­色­黯然。

张拙灵一头雾水,道:“芳姑娘不方便说?”想了想又道:“那就像刚才一样写在桌上吧!”

芳玉舒又是摇头。

张拙灵好不郁闷,道:“那你想要怎样?是等你父亲来接你,还是我送你回去?”

芳玉舒低着头,眼中滴下两行泪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起头来看着张拙灵道:“叶大哥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张拙灵见他终于开口了,吐出一口憋气,道:“什么事?芳姑娘尽管说!”

“就是……就是带我离开这儿,除了家,不管去哪儿都好!”

张拙灵一愣,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急忙问道:“芳姑娘为什么不想回家?”

芳玉舒低着头又不说话了。

“那就是你父亲对你不好,打你,骂你?”

芳玉舒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

芳玉舒还是低着头不说一句话,不一会儿,便悠悠的哭了起来。

张拙灵顿时六神无主,他自己都没有下过山,今天到这里算是他出门最远的一次了,带着她还能去哪儿。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芳姑娘不想回家,那……那就随我回山吧!”

说出这句话,他立刻又后悔了。“这要带一个大姑娘回去,如何对父母说?又该安置在哪里?段红雪他们要是知道了,该笑话我了吧!可又不能把她丢下不管,这该怎么办呢?。”

芳玉舒一听要带她回山,顿时收住眼泪破涕为笑。

“叶大哥要去哪里,玉舒就去哪里……”

说完这话,又是低下头去,满面通红,眼中满是幸福的­色­彩。

第四十章:朋友

张拙灵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又带着芳玉舒原路返回来到山上。到了院墙后的树林里,坐在大石头上心中好不郁闷,“要带回家吗?还是交给方丈或者明心师傅?欧阳爷爷呢,他在哪儿?”

芳玉舒坐在一树下,时不时的抬眼看张拙灵,看他一脸无奈纠结的样子,心中难过,便哭了起来。

张拙林看她又哭了,心一软,“唉!芳姑娘既然不想回家,又没地方可去,她既然是我的朋友,我就应该帮助她。纵使父母怪罪也管不得了!”道:“芳姑娘,你……你跟我回家吧!”

芳玉舒面­色­一红,低着头道:“好!”

两人便来到院墙前,张拙灵皱了皱眉,虽然他能带她跃过墙去,可是要抱着她的话似乎有些不妥。“还是绕道从正门进去吧!”又转了回来,往正门方向而来。

走了一段路,张拙灵道:“芳姑娘,我有一事相求,还望芳姑娘周全!”

芳玉舒一呆,道:“叶大哥尽管说!”

“我夜晚在树林里练功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父母。还有,欧阳爷爷的事情也不能说,他老人家不愿意被人打扰。”顿了顿又说道:“还有我那两个朋友,暂时也不要和他们说。”

芳玉舒笑了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叶大哥放心,我不会说的。”又低着头问道:“叶大哥的两位朋友是什么人?”

“他们?他们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

芳玉舒面露喜­色­,“哦!叶大哥不让说,我不会说的。”抬起头道:“这算是咱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吗?”

张拙灵笑了笑道:“算是吧!”

芳玉舒面­色­红晕,眼眸发亮,喜笑道:“叶大哥放心,玉舒会保守咱两的秘密的!”

张拙灵点了点头,带着芳玉舒走进山门来。

路上遇到不少寺内师兄弟,都一脸嬉笑的看着他,也在打量着身后的芳玉舒,搞得张拙灵很是尴尬。也有的走上来挤眉弄眼的问他她是谁,张拙灵红着脸说:“朋友!……朋友!”问话的人便也不再多说,嬉笑着走开了,也有的在远处嬉笑着议论。张拙灵怕再遇上更多的人,连忙加快脚步。

走过菜园,叶山和巧彩儿正在园中锄地。张拙灵看到父母,脸涮的一下全红了,但此时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低着头走了过去。

叶山和巧彩儿看见张拙灵带着一个姑娘回来,一脸的惊愕,呆呆的看着张拙灵身后的芳玉舒。

好一会儿,巧彩儿如梦初醒般丢下手中锄头,满脸惊喜的跑了过来,把张拙灵拉到一旁笑问道:“山儿,她是谁啊?”一面问话,一面偷偷的看着芳玉舒笑。

芳玉舒羞的转过脸去,低头拨弄着胸前的头发。

张拙灵也低头红着脸道:“她……她叫芳玉舒,是……是我的朋友!”

巧彩儿道:“你的朋友?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不早和娘说呢?”

张拙灵结结巴巴道:“昨晚认识的,她没地方去,暂时住在咱们家吧!”

巧彩儿喜不自胜,道:“好好好!山儿有出息了,娘高兴!”拉着芳玉舒的手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哟!……看这姑娘长得可真标志,就像画上的人儿似的。哈哈哈哈,咱们山儿可真有眼光!”

方玉舒红着脸行礼道:“伯母好!”

巧彩儿喜笑道:“好好好!……姑娘好!”笑得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

“来来来!姑娘快跟我进去!”朝地里笑呵呵的叶山喊道:“山儿他爹,还不放下快过来,傻愣着­干­嘛?”

“来了来了!”

叶山急忙丢下锄头,笑呵呵的跑了过来。

张拙灵看着父母喜欢的样子,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芳玉舒笑了笑。

两眼相对,芳玉舒面­色­又是一片通红。

巧彩儿把芳玉舒拉到屋里坐好,又把张拙灵也拉在旁边坐下,两口子乐呵呵的忙里忙外。

“你看看这屋里脏的,山儿他爹,赶快扫扫!……”

“你轻点儿啊!别把姑娘呛着了!……”

“……呵呵呵呵!是是是,我轻点儿我轻点儿!……孩子他娘,你去厨房张罗吧,这里有我!”

巧彩儿笑道:“这还用你说?”笑看着芳玉舒道:“姑娘饿了吧?喜欢吃什么?伯母给你做。”

芳玉舒红着脸轻声道:“随便!”

“呵呵呵呵!好好好!山儿喜欢吃什么?”

张拙灵面­色­一红,感觉自己倒像是客人似的,站起身来到:“娘!我帮你吧!”

巧彩儿道:“不用不用,你好好陪着姑娘说话,用不着你帮忙!”

张拙灵无奈,只得又坐了下来。想要和芳玉舒说话,可又不知说什么好。虽然在自己家里,但感觉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

好一会儿,一桌丰富的菜总算上桌了。

四人围坐桌旁,巧彩儿和叶山都笑嘻嘻的,张拙灵很难看到父母这么高兴,虽然气氛似乎有些尴尬,但心里也高兴。

芳玉舒也是一脸喜­色­,时不时的偷眼看着张拙灵笑。

巧彩儿看着两人,心花怒放,只不住的往芳玉舒婉里夹菜。芳玉舒满面桃花,吃了几口,把碗里一大只­鸡­腿轻轻的夹在张拙灵婉里。

张拙灵脸一红,不知道该吃还是不吃,一下子愣住了!

巧彩儿看在眼里,低头偷偷的笑。猛的扒了几口饭,向叶山挤了挤眼睛,“孩子他爹,你不是还要送菜去吗?赶快吃了送去,寺里师傅们可都在等你做斋饭呢!”

叶山一愣,“这会儿还送什么菜?明天……”

巧彩儿眼一瞪,踩了他一脚,“今天的菜还没送呢!你忘啦?”

叶山脸一红,笑道:“对对对,山儿你们慢慢吃,吃饱了带姑娘出去走走,我去把菜送了,碗筷就不用收拾了,你娘会收的。”

说着,也猛扒了几口饭,出去推车去了。

巧彩儿笑了笑,“姑娘多吃点儿!”向张拙灵使了眼­色­道:“山儿别光顾自己吃,也给姑娘夹点儿!”

张拙灵“哦”了一声,也夹了一块­肉­放在芳玉舒婉里。

芳玉舒脸一红,笑道:“谢谢叶大哥!”

巧彩儿呵呵笑道:“这才像话嘛!……你们慢慢吃,我去帮忙你爹爹!”便也放下碗筷笑着出去了。

第四十一章:烦恼

夜里,张拙灵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家里突然多了个大姑娘,感觉有点怪怪的。

也许是白天­干­活太累了,不一会儿,便听见父亲轻微的打鼾声。张拙灵摸下床,侧耳听了听隔壁母亲房里的声音,整个屋子除了身边父亲的鼾声外,没有一丝动静,大概芳玉舒和巧彩儿也睡熟了,便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来到树林里。

此时,离子时尚早,欧阳通暂时不会来。

他独自坐在石头上,思前想后,即使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但也猜到几分芳玉舒的心思了。

“我该怎么办呢?……”

张拙灵不知道芳玉舒的心思还好,这下可让他有些心烦意乱了。

很多时候,很多人,我们心里都在期待着一份爱情。想象着当这份爱情来临时的美好与ji情。但是,当一份爱情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开始犹豫了,你在犹豫什么?不知道,也说不清楚。是因为这份爱情来得让你猝不及防,还是你面对的人不似你想象中的那一个?又或是当这份爱情来临,你才突然发现,你还没有深爱一个人的足够勇气。爱一个人,你需要承担的东西太多,又似乎无需承担什么,只不过是两个人一起生活吃饭睡觉,其中各种责任微不足道。

当你把自己沉浸在这样一种氛围的时候,空气里,总是弥漫着一股心跳焦灼的音律。它牵引着你,缠绕着你,让你无所适从,也把你带入一个未知的迷局。

而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还有那些散发别样光彩的少年们,是怎样以他们的眼神,想要找到更远的将来,找到自己的路。这也包括了爱情,包括自己未知的理想。

张拙灵也在寻找自己的路,这条路是完成心目中复仇的渴望,也是无意识中对爱情的遐想和向往。

芳玉舒的到来,让他心动的同时,一个重大的责任压着他。想要怀抱一个人,是要有能力有勇气的。

张拙灵并不缺乏这种勇气,他缺少的是保护家人,保护芳玉舒的能力。江湖,到处都是刺鼻的血腥味。而自己,将是要走上这条不归路的人,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倒下。一个人,想要在腥风血雨中披荆斩棘开辟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光有一身勇气是远远不够的。

对爱情的遐想和向往,也只能是想想罢了。对于一个身在江湖的人来说,爱情,实在太沉重,太奢侈了。

张拙灵摇了摇头,“也许她只是和家里闹了一点别扭,或许她父亲是严厉了一点,可她母亲应该是很爱她的吧!在家里总比跟着我要安全得多了!”

他的心里,并非没有一丝喜欢,只是,他不想她受伤害。她太娇弱了,娇弱得就像风雨飘摇的冬季里一株柔弱的鲜花。她应该在温暖舒适的高楼里享受温情的呵护,不应该随自己在狂风中漂泊。

“听今日那三人的口气,芳府似乎还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芳玉舒纵使是真的喜欢和我在一起了,可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的日子终归不是她能忍受的,大概住几天便会回家的吧!也许,她喜欢我也只是一时的冲动,等她住了几天,说不准就有不一样的想法了。”

张拙灵笑了笑,“想那么多­干­嘛,以后的事情就让时间来判定吧!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总之和我在一起没有一点好处。再说了,即使她还是愿意和我在一起,他父母肯定是不愿意的。到时候,接了她回去,她过她的幸福日子,我走我的风雨路,两不相­干­。”

想到这里,张拙灵笑了一声,笑声中,是一种自嘲和苦涩。他现在最应该做的是练好武功,然后找陈慕华算账。要是还有余力,他也很想铲除魔教,替武林除掉这一祸害。不过,想归想,在这危机四伏的江湖中能活下来都是一种奇迹了,更别说完成这样一个遥远的梦想。要不然,那些武林高手前辈也不会隐居山林,隐没不出了。

对于芳玉舒,他虽然有些心动,可是身上背负的重任让他不敢想。江湖波澜不熄,个人生活怎能安逸?他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挣扎,害怕自己无力铲除魔教而隐居山林的那种落寞。那该是一种怎样的生活?默然看着武林遭受魔教的摧残,冷眼看着众多江湖英雄把鲜血泼洒在这一片土地,看着一批批后起之秀如初生的笋芽在风雨中夭折,消失得寂寥无声。他恨,恨自己太弱小了。恨,恨自己空有一身抱负却最终的可能是不得不冷眼旁观。他怕,怕自己终将成为自己所不愿意落寞的那一个人。

张拙灵思潮翻涌,默然泪流。

“我,宁愿死也不能成为冷眼旁观者!我的心告诉我,我不可以成为那样的人!若是只图安逸的生活,和死人有什么区别?那样的生活比死了还可怕。我要不想成为自己讨厌的人,就必须变得更强!”

突然。

“喂!你小子在想什么呢?一副眉头紧锁,郁郁寡欢的样子?”

不知什么时候,欧阳通站在了身后,手上拿着那夜的酒壶。

“怎么?和小美人闹别扭啦!”摇摇头,“唉!女人就是这样,她们的心思总是让你琢磨不透!”

张拙林笑道:“欧阳爷爷也有过心上人吗?”

欧阳通笑了笑道:“大概吧!”

“大概?……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或许,好像有过!……提它­干­嘛?感情这种事最好别想,想多了让你头疼!还是喝酒痛快。”拿起酒壶喝了口酒又说道:“女人都烦得很,你猜不透她,她也不愿意说。你不知道她心思不和她心意吧,她又和你赌气不说话,或是和你大闹一场,然后就是躲着你不见你,又怕你找不到,要是你找着她了,她又不理你!……乖乖,当真是烦透了!”

张拙灵笑了,“想不到欧阳爷爷也有这样的烦恼!”叹息一声,道:“试问这个世界上谁又没有烦恼呢?”抬起头,看着夜空,似乎想要在无声的寂夜里寻找答案。

欧阳通道:“你说对了!”

又喝了口酒道:“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有烦恼!烦恼的事情就像躲猫猫,你想它吧,它全来了!你不想它吧,它也不想你,也就心静了!”

“那怎样才能不烦恼呢?”

欧阳通把酒壶递了过来,道:“这个!”

第四十二章:醉梦拳

张拙灵接过酒壶,抬起头猛灌了一口。

辣,辣得刺心。

眼里鼻里充斥着无尽的辛辣苦涩,呛得他泪流满面。

“哈哈哈哈!痛快!”

他突然觉得心情好多了,不是自己的烦恼减少了,而是一种辛辣苦涩后的快意,是一种烈酒带来的豪情!

“哈哈哈哈!给我!”

欧阳通抢过酒壶,猛喝了一口又递了过去。

张拙灵拿过酒壶,又是一口猛喝。

他的烦恼,有那么一点儿是芳玉舒带来的,但更多的是自己身负的重任和对自己力量的弱小却要不能安逸的活着的悲情。他开始喜欢这种味道了,也终于理解欧阳爷爷为什么总是背着这个酒葫芦。

一个学会喝酒的男人,那是一个有思想的男人。一个学会喝酒的男人,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男人。一个学会借酒消愁的男人,是一个学会理解宽容善意的男人。一个学会喝酒的男人,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没有担当就不会有烦恼。不会喝酒的男人,即使是一个有抱负有理想有担当的男人,那么,当他有烦恼而无处排解的时候,你就会看到他大发雷霆发脾气砸东西打人的样子了,一个发脾气砸东西打人的男人实在有失男人的风范。一个男人,当你有烦恼的时候,就应该来上一壶酒,默默的感受烈酒带来的宁静与深远。感受内心处的深邃与厚重,感受世间一切的烦恼到底有多可怕。当你感受到了,想通了,你就觉得世间一切的烦恼只不过是一时的酸楚。未来,还有更多的烦恼在等着你呢!

不过,并非是要终日醉得一塌糊涂才能排解你内心的忧伤。一个会排解的男人,不应该依赖烈酒的麻痹。哪怕只是抿那么几小口,世间一切的酸甜苦辣尽在其中了。那些终日饮酒大醉,浑浑噩噩的人,只不过是逃避现实,没有理想,没有抱负,没有担待的行尸走­肉­。比之滴酒不沾,一副正人君子,假道学真小人的“卷芯菜”更加让人可怜鄙视。他们也不会喝酒,酒,在他们眼里就像牛虻依附在老牛身上赖以生存的血液。就连无知小儿,路边乞丐见到了,也要忍不住叹息一声,为你感到惋惜。

不知不觉,酒壶已经空了。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欧阳通哈哈大笑,把酒壶丢在张拙灵手里,一个翻腾,跃到林中空地。身法潇洒飘逸,看得张拙灵拍手叫好。

欧阳通双脚点地,上身摇摇晃晃,脚下似离非离。双脚时而前摆,时而后退,点步前进,拖腿后摇。

张拙灵迷迷糊糊,睁着迷离的双眼笑道:“欧阳爷爷,你醉了!”

只听欧阳通哈哈笑道:“似醉非醉,似醒非醒,如梦如幻,是真非真!……这套“醉梦拳”是我花了二十多年时间自创的拳法,今日有兴使来,你可瞧好了!”

张拙灵一惊,猛甩了甩头,定眼看去。只见欧阳通身如柳摆,动若疾风,步履蹒跚,轻盈巧拙。身形变化似若喝醉了酒一般,歪歪倒倒,又如高山之石,随风摇摆却又百年不落。拳脚施展之时,时如微风扶柳,轻柔缠绵。时如蛟龙出海,劲力轰鸣。整套拳法动若蛟龙,缓如流水,行走出手间,浑然一副潇洒飘逸的身段。

张拙灵越看越惊奇,喜不自胜跳下地来,也跟着打起来。

欧阳通一面打,一面说道:“这拳法意在一个“迷”一个“幻”一个“真”字,即是“迷”,“幻”,“真”,三段,每段又分三式,共为九式。迷者,有如醉酒,颠颠倒倒,拳意迷离。要诀是:迷醉无法行若仙,脚柔点地意无明。拳出无意随身摆,动若蛟龙亦如风。我随身动迷糊里,身处哪乡是故乡。幻者,醉梦如泥,似梦似幻,拳意梦幻失真。要诀是:无上无下无我有,梦幻虚无万事空。身如柳絮随风摆,飘摇不定梦还尘。梦里寻梦恍恍惚,幻在幻中混沌无。真者,是为醉梦乍醒,看透凡尘纷扰,拳意返璞归真,心境狂风吹散烟云。要诀是:醉梦迷来初乍醒,久卧突来蛟龙啸。幻虚境里惊雷现,拂柳亦是利刃刀。混沌恍惚皆明净,万法虚无梦归真。此拳法从酒醉中领悟出来,从清到迷,从迷入幻,从幻悟真。你若能熟得拳法,将拳法要决融会贯通,没招每式皆是迷中带幻,幻中藏真,那么,这套拳法也算是领悟透了!”

张拙灵带着七分酒意,随着欧阳通的拳意随身而动,随意而行。又从似幻中忘我挥洒拳脚,身若拂柳,动若蛟龙,又是幻中求真,拳脚分明。

欧阳通在旁看了,点头微笑。

“不错不错,你小子悟­性­确实不错!不过,若要将拳法练到至高境界,得把三段九式融会贯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看似醉梦潦倒,实则心明如镜。看似虚无,实则虚里存真。敌若料得真实处,却是虚无缥缈,无迹可寻,才是“醉梦拳”的至高境界。”

张拙灵又在欧阳通的指点下练习了一阵,拳法招式,步法,身法都已摸了个大概,拳意要诀也记住了。便停下来笑道:“欧阳爷爷这套拳法当着打得甚是潇洒好看,其中意境更是深不可测,只是要练到至高境界确实难能呢!”

欧阳通笑道:“以你的悟­性­,不出两年应该能摸个透了!”

张拙灵叹息道:“只可惜的是,要练此拳必得喝酒,又得把握酒醉的分量,喝多了连站都站不起来,如何打拳。喝少了,没有几分醉意的话又无法领会其中奥妙,确实有些为难。”

欧阳通摇头道:“虽然此拳法是从醉酒中悟来,可并非一定要喝醉才行的,你若悟透了,即使不沾一点酒气照样也能挥洒自如。喝酒,只不过是辅助,领悟最高拳意才是根本。”

张拙灵点了点头道:“我是暂时不可能领会的了。看来,在还没有完全领悟拳意之前,喝酒是少不了的了!”又笑道:“欧阳爷爷!灵儿和你讨一样东西,不知欧阳爷爷舍不舍得?”

欧阳通笑道:“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我不知道?”说着,把手中葫芦酒壶丢了过来,“拿着!做爷爷的看你长这么大,也没送过你什么好东西,虽然只是一个酒壶,也算是爷爷的一份心意了。”

第四十三章:深夜下山

张拙灵接过酒壶细细打量,只见壶身金黄,葫芦腰里一根红­色­粗绳拴着一个紫金­色­塞子。壶上部有赤­色­雕纹错综复杂,下有一幅“太白醉酒”图,题诗曰:“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图案和诗句都是赤­色­雕刻而成。

念了念,道:“古今如此豪情豁达之士,当李太白莫属!”

欧阳通道:“诗中看似豪情豁达,可也难隐其中激愤悲凉情绪啊!”

张拙灵点了点头,道:“即使怀有报效天下苍生之能,若是不能施展抱负,也只能是自怜自苦,举杯空对月了!唉!想来,那些隐居不出的前辈也有些这样的心情吧!”

张拙灵开始同情那些隐居世外的前辈了,大概,正当自己在这里感叹的同时,他们也在月下举杯兴叹吧。若是自己也未能施展抱负,岂不是也要像他们一样终日以酒浇愁了?

张拙灵把酒壶系在腰带上,他不愿意就这么活着,就是死也不能。

“欧阳爷爷,什么时候教我经书上的武功?”

欧阳通道:“如今你的任督二脉也通了,也是该教你的时候了,可是现在一壶酒下肚,你又才练了“醉梦拳”,我看,还是明晚再说吧!此刻,我也没那兴致了!”

又看了看天­色­,道:“此时也该是丑时末了吧,咱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张拙灵笑道:“欧阳爷爷,我一直很好奇你晚上都睡哪儿的,能告诉我吗?”

欧阳通笑道:“我嘛,要睡哪儿可说不准,有时候像鸟儿一样住在树上,有时候又像虫儿一样睡山洞里。”

“睡山洞里倒也罢了,这树上怎么能睡人呢,你不怕睡熟了掉下来吗?”

“哈哈哈,睡觉也是有学问滴!”

“睡觉还能有什么学问,不就是困了休息养­精­神么?”

“睡觉自然是养­精­神的,可你知道人的­精­神是怎么回事么?”

张拙灵想了想道:“这我可不知道!……欧阳爷爷,你教教我吧!”

欧阳通道:“这个等你学了经书上的武功再说吧!”

“那,我今晚上就看看你怎么睡觉吧!我不学,只看看总可以了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不太愿意回家。总之,即使回去了,也睡不着。虽然和芳玉舒隔着一堵墙,又是两个房间,但是总感觉怪怪的,说不清楚怎么回事。

“哦!你小子这么晚了还不想回家是怎么回事啊?”

“我……我就是想看看欧阳爷爷怎么睡觉嘛!”

“呵呵!我还没问你把姑娘送哪儿去了,当真不后悔么?”

“后悔?我可真后悔死了!”

“哈哈!到手的­肉­都被你给放飞了,这下后悔也来不及了吧!”

张拙灵苦笑道:“可不是那样,你说的那块“­肉­”这会儿还在屋里躺着呢!”

“哦!……哈哈哈哈!那我可真不明白了!你既不想留她又不放她走,你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张拙灵很无辜的把白天送芳玉舒下山的事情告诉了欧阳通,欧阳通笑道:“这样的话,芳姑娘真是喜欢你了吧!你自己心里得有数啊,若是喜欢别错过了,要是无意那趁早段了这牵绊,可别误了人家姑娘,也误了你自己。”

“这下我也难办得很,要说不喜欢吧,其实还有那么一点喜欢。可若是留她在身边,如何能够专心练武呢?”

“也是,自古欲成大事者,都不能拘泥小节。既然没有那种非她莫属的感觉,那就早些了结的好。”

“我也想啊!可现在人家都住到家里来了,父母又把她当宝贝似的供着,我还能怎么样?”

欧阳通笑道:“这我可帮不了你了,自己想办法吧!”又叹了口气道:“唉!……看来是我多事啦!早知如此,我也不用大半夜的摸到人家姑娘房里把人家给掳了来。”

张拙灵笑道:“欧阳爷爷,你也不用烦恼,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信心,只不过不想让欧阳爷爷­操­心罢了。

“欧阳爷爷,这会儿回去反正也睡不着。”摇了摇酒壶,“要不我去山下打点酒回来,也顺便给你买个新的吧!”

欧阳通笑道:“好啊!难得你小子这么有孝心,那你就下山给老叫花带一壶酒上来吧!”

“那好,只是不知道回来时怎么才能找到爷爷。”

欧阳通道:“你只要把酒壶摆在这石头上,老叫花鼻子灵得很,闻到酒香自然会来取的。”

张拙灵道:“那简单,我可去了!”

“回来!”欧阳通急忙叫住。

“还有什么事?”

“一般的酒老叫花不爱喝,只要宝应的“五琼浆”或者五井坊的“五井贡酒”这两样。”

“这有什么难的,我去每样给欧阳爷爷打一壶来就是了!”

“呵呵!……好好好,只是你知道哪里有卖,哪里的酒才是纯正的吗?”

“这我可不知了!”

欧阳通哈哈笑道:“扬州城内酒家上百,最得老叫花青睐的还是城中“万芳楼”的酒菜!啧啧,那菜品,那酒­色­真真想来都让老叫花恨不得又要住上十天半月了!这两样酒那里都有卖,而且也是最纯正的,你就去那里给我打来。”

张拙灵笑道:“好勒,就去“万芳楼”给爷爷打酒!”

说罢,辞别了欧阳通,独自趁着朦胧月­色­走下山来。到了白天走过的岔路口,挑了大路走来。走了大概两个时辰,便来到城外。

“此处应该是扬州城了吧?只可惜现在离辰时尚早,街上没有一家这么早开门,也没处问人去,只得等天亮再说了。”

见旁边一颗大树,此时虽是初春时节,万木初抽­嫩­芽,这棵树却已长得枝叶繁茂了。

张拙灵纵步跃上树去,在一杈粗枝上卧下,想在此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去打听“万芳楼”的去处。

刚卧下闭上眼睛,忽听得一阵轻盈急促的脚步声从巷尾处传来,张拙灵一惊,急忙睁开眼睛看去。

“发生什么事了,深更半夜的到底是什么人?”

只见巷尾处一个黑影往他这个方向急速奔来。

…………

第四十四章:索命铁桥

那黑影越来越近,却是一个身材瘦小的黑衣蒙面人,那人直奔到树下,抬眼往树上看来,似乎也想上树。

忽又听得一阵叮当声响,后面又有五个身影追了过来。树下那人人跺了一下脚,便又转头往城外飞奔而去。

“看来,这五人是在追他呢!他似乎也想上树躲一躲,被这伙人看见了,只得又跑了。”

这五人也越来越近,个个脚步轻快,轻盈无声,只有其中一个和尚手中一根禅杖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响声。张拙灵透过树枝缝隙看去,这五人看似个个武艺非凡,除了那个手持禅杖的和尚,还有一个­妇­人,一身紫衣,手上拿着一对铁环。有意思的是,其中一个高瘦男子和一个矮胖子,身上各自都缠着一根粗壮的铁索,好像狱中铁索缚住的囚犯似的。另一中年男子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身材中等,也不见他使什么兵器。

追到树下,这伙人停了下来。

张拙灵一惊,“难道被他们发现?听欧阳爷爷说过,内功高强的人即使没有亲眼所见也能感应到周围潜伏的气息。要真被他们发现,我可惹上大事了!”

正在惴惴不安之时,这五人却只稍停片刻便又往刚才那人跑去的方向追去了。

张拙灵长舒了口气,“好险!”

想要再睡时,已无半点睡意,想道:“不知这几个人追他做什么,我要不要去看看?……还是不要了吧,以我这点微末武功,去了恐怕是殃及池鱼了,而我就是那条可怜的池鱼。……他是什么人?这伙人追他又为了什么?……他不会有危险吧?”

最终,好奇心和一丝莫名其妙的担忧战胜了他内心的恐惧。

“还是去看看吧,我只是看看,又不是真的会死,我只要远远的看着就是了,哪怕万一真被发现了,我最多也就是个看戏的,想来他们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主意已定,便也跳下树来,跟着那伙人远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追了一会儿,不见那伙人的踪影。

张拙灵叹道:“唉!这帮人跑得还真快,这一会儿功夫便没影了。那黑衣人应该也跑远了吧,但愿不要被他们追着才好!”

正要回去,忽听得一阵若有若无的叮叮当当传来,张拙灵的心突的一下,“和尚的禅杖?”急忙跳上旁边一颗枝叶茂密的大树,正要探头观望。

突然。

只觉嘴巴一紧,一只柔软的手掌把他的嘴捂得严严实实。整个上身也被人紧紧的勒在这人怀里。

“别出声,否则要你的小命!”

张拙灵大骇,正要反手一招右冲肘给他来个肋骨断裂,才发现喉咙也被一柄短剑顶住了。当下不敢动弹,就怕稍稍一动,这人只要把短剑往上一用力,自己可就真把小命丢在这里了。

“女的?”

从刚才对方说话的声音判断,这人是女子无疑。

“怪不得她身上也有一股熟悉的气味呢?就和那夜芳玉舒身上的味道一样,只是似乎有所不同。……咦,这是什么?难道……”

只觉与她胸口紧贴的地方软乎乎的两团事物,贴着甚是舒服,就像那夜卧在芳玉舒身上时的一样,只是那时自己醉得一塌糊涂,醒来的时候又立刻翻了下来,没有细细感受。这会儿细细感受来,感觉一种莫名的酥麻温柔涌便全身,让他脸红心跳。

虽然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喜欢,可这么贴着人家似乎不好。到底为什么不好,他也说不清楚,便把身子轻轻往外挪了挪。

这女子似乎也觉察到了,也急忙往后靠了靠拉开距离,可捂着的手还是没有放松,手里的短剑也还是紧紧的顶着。

这是,只听得叮当声越来越近,来时的大道上跑过来那五个人影。直跑到两人藏身的树旁停下,又左右分散开去寻找去了。

张拙灵见这伙人分开跑向树林没了踪影,伸手抓住女子手腕,示意他可以把手放开了。

女子手掌又一紧,“你找死?”

张拙灵顿觉喉咙刺痛,却是剑尖把喉咙处的皮也刺破,鲜血顺着剑柄流了下来,滴下树去落在地上的泥土里。

“这人怎么回事,人家都走了还不放开我,莫不是真要害我­性­命不成?”

张拙灵心下有些恐惧,也有些气恼。

“这女子这么狠毒,想必这伙人追她也不无道理,早知道这样,也不应该担心她了”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过了一会儿,只听得树林深处窸窸窣窣的响声。那伙人又飞奔而至,直到树下停住。

中等身材男子道:“各位有发现什么没有?”

其余人等都说没有。

那美丽­妇­人指着和尚骂道:“就怪你这老秃驴,使什么兵器不好,偏偏拿个烂铁仗挂几个破铁环,叮叮当当的,人还没见着呢,都给你吓跑了!”

那和尚怒道:“呵呵,我还没说你呢!你反倒责怪起我来了,要不是你看守不严,怎么会让别人得了手去?还不都是你害的,早知道派一个看门的也比你强!”

那­妇­人怒道:“好啊!你见我手上使的铁环比你的厉害,你就心下不去了是吗?既然如此,我夫­妇­二人和你比比!”

说罢,手中铁环一抖,“来啊!”

和尚也是禅杖一抖,“谁怕谁?找不回失窃的东西,回去也是死,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

说话间,眼睛却看着旁边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似乎对这个神秘的男子很是忌惮。

树上女子看到树下这伙人就要互相残杀,似乎有些激动,身体微微发抖,顶着张拙灵喉咙的短剑也在不断的用力。

疼痛在加剧,鲜血也流得更急了。

张拙灵吓得冷汗淋漓,暗叫不妙。顾不得许多,急忙伸手将喉咙下女子颤抖的手抓住。

这女子一颤,似乎发觉了自己的失态,急忙把短剑松了松。

张拙灵舒了口气,虽然喉咙处的短剑没有移开,总算没顶得那么紧了。

身上缠着铁索的两人见他们要动手,那矮胖子呵呵笑道:“有趣有趣!几位不要误了大事,还是赶快寻找贼人下落要紧,迟了恐怕真的没法交代了。”

高瘦男子也道:“正是正是!要打架也不急在这一时,等找回东西,咱们再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几位要想怎么打,我“索命铁桥”二人奉陪到底!”

矮胖子又笑道:“不错不错!要打架怎么能少得了我们呢?我“索命铁桥”二人别的不喜欢,最喜欢打架了!”

高瘦男子又道:“有理有理!你们要打,我们可也要上了,看别人打架可不好玩!”

第四十五章:辣手催花钟无良 铁环娘子白之华

这和尚和那­妇­人见“夺命索桥”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答腔,言下之意若是打起来,也少不了他们凑热闹了。便都不敢上前,一时之间僵住了。

那男子哈哈笑道:“华妹,还是算了吧!都是自家人,何必为一句话伤了和气。”

这­妇­人转头看着男子,眼中满是温柔,收起铁环道:“钟哥说算啦就饶过他吧!小妹只听钟哥的。”

和尚哼了一声,也将禅杖收起。

矮胖子哈哈笑道:“极好极好!这才像话嘛,若是打起来,还得劳烦我兄弟二人也跟着动手,我们只喜欢杀人,可咱们谁也难杀谁,老和尚人挺好,我们又舍不得杀,真是无趣无趣!”

突然,叮的一声轻响,和尚哎呦一声向后便倒。

“你!……”

和尚满脸怒容,脸­色­惨白,指着男子骂道:“好个“辣手摧花钟无良”,想不到我一防再防还是着了你的道儿!”

这钟无良的男子哈哈笑道:“谁不知道我“辣手催花”乃是出了名的­阴­险毒辣,是你太不小心,怪不得旁人!谁叫你得罪我亲爱的华妹呢?”

一面说话,一面伸手轻轻的在那­妇­人脸上抚摸。­妇­人也是一脸享受的闭上眼睛,张拙灵见了,直起一身­鸡­皮疙瘩。

张拙灵见和尚无缘无故中了暗器,心下正纳闷呢,听得和尚骂那男子,才知道原来暗器是他所发。

“这钟无良当真­阴­险,听他说话似乎是好心劝说,想不到又趁胖子说话之时暗中又施以毒手。为人­阴­险毒辣也倒罢了,还自说自己­阴­险毒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当真怪癖!”心下不禁对这两人所为很是厌恶。

虽说张拙灵对此人很是不齿,但见他未曾动过便悄无声息的把和尚打伤了,不禁暗暗心惊。

高瘦男子见和尚受伤,急忙道:“不好不好!“辣手催花”不听劝告动上手啦!”

说罢,二人双肩一抖,“咔擦擦”声响,一根粗壮的铁链已经拿在手上。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夺命铁桥”二人肩并肩向这一男一女两人靠了上去。

­妇­人冷哼一声,也亮出铁环。

男子哈哈笑道:“两位这是­干­什么?”

说话之时,人却不动。

矮胖子道:“好说好说!只要你把解药交出来,我兄弟二人也就不为难你们啦!”

张拙灵一惊,“难道暗器有毒?”急忙向和尚看去,只见和尚已挪到树下半躺着,上身靠在树上喘着粗气,脸­色­已是一片乌黑。

“难怪欧阳爷爷经常说江湖险恶!想不到同是一路人也为了一句话不和而这般痛下杀手!看这形势,这人要是忌惮“夺命索桥”把解药交出来,那两边可能真打不起来了。”

他心里多少有点同情和尚,担心男子不会交出解药。但也在为自己的安危焦急,也在希望这人不交解药,让两边打起来最好。那么,自己能够离开的希望就多了几分了。

张拙灵看着钟无良,“要是打起来,倒要好好看看他是怎么发暗器的,我们在这树上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少不了一番打斗,这人又这么­阴­险,我虽是局外人,恐怕也是不会放过的。”便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叫钟无良的男子一举一动。

钟无良又哈哈笑道:“好说好说!两位大哥既然开口了,小弟自然惟命是从了!”说着,伸手往怀里摸去。

张拙灵看到他伸手摸解药,心下暗叹,“看来还是打不成了,那怎么脱身呢?”

突然,只见钟无良左袖微微扬起,两枚暗器从袖口飞出,无声无息的向“夺命铁桥”二人打去。

张拙灵暗叫一声,“不好!”

他虽然觉得“夺命索桥”二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想看到他们死在男子手里。

只见二人手上铁索一抖,“叮叮”两声,两枚暗器皆被挡下。

矮胖子气得哇哇直叫,“可气可气!“辣手催花”果然名不虚传!”

高瘦男子也叫道:“无耻无耻!要不是早有防备,差点也着了你的道儿。”

说罢,两人手中铁索“锵!”的一声,如蛟龙出洞,“锵啦啦”飞出。矮胖子铁索向男子钻去,高瘦男子手上的铁索则直指那­妇­人。

这男女见铁索打来,各自脚下一点,急向两旁跳开。

矮胖子铁索哗啦啦“砰!”的一声,直Сhā入男子身后树­干­,把这棵腰粗的树也打得猛的一抖,震下不少细枝­嫩­叶。

张拙灵暗叹,“这寻常铁索在他们手中也能有这般威力,当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看来,这钟无良夫­妇­二人恐怕也要吃些苦头!”

只见高瘦男子手中铁索又是一抖,掉转索头呼啸着卷向­妇­人。­妇­人手持铁环,双脚一蹬,身如陀螺般原地滴溜溜转动,与卷来的铁索相撞,“锵啦啦,呲溜溜”之声不绝于耳。­妇­人手上铁环将铁索荡开,向高瘦男子飞步欺身,想要拉近距离强攻。

那边钟无良见矮胖子铁索Сhā入树­干­,回身手一扬,又是两枚暗器打来。矮胖子抓住铁索借力向前两步,躲开一枚暗器,手上铁索一抖挡下另一枚暗器。大叫一声,臂膀发力,“砰!”的一声拽出铁索甩向钟无良。

这边高瘦男子见她要近身,手上这头铁索甩了出去打她胸口,另一头铁索也甩了过来打她后心,两头铁索都来得迅猛异常。­妇­人大惊,急忙将铁环护住前后,向下一卧躲开夹击。

高瘦男子两手一转,抓住铁索中部,甩开两头,锵啦啦舞成一团光影朝­妇­人猛砸。铁索粗壮沉重,此时又是两手交互甩了开来,力道倍增,速度也是奇快,砸在地上尘土飞扬嘣嘣闷响。­妇­人不敢再与之相碰,只得时而滚地,时而跃步急速闪躲,已无还手之力。

那边矮胖子一条铁索如长蛇般追着钟无良,时上时下,时左时右。纵使钟无良脚步轻快灵活,轻功似乎还在矮胖子之上,也是躲不开如蛇头一般灵动的铁索。

张拙灵暗暗窃喜,“看来,“躲命铁索”二人的武功比这男女好很多,不出半刻,这两人就该命丧于此了!”

钟无良展开轻功,上窜下跳,左右飞奔,想要甩开铁索的纠缠腾出手来发暗器打他。哪知这铁索似是长了眼睛似的,他窜到哪儿,铁索就跟到哪儿,怎么也甩不开。

虽然矮胖子的铁索灵活多变,但是想要缠住轻功胜过自己的钟无良也是不能。钟无良轻功虽然比对方好,但想要逃开铁索的追击也是不能。这铁索在矮胖子手上可收可出,可长可短,正好弥补了他与钟无良距离上的不足。

双方你追我跑,你打我躲,一时之间难分上下。

而这边的情况可就渐渐明朗了,高瘦男子手中铁索招招直打­妇­人要害,把这­妇­人打得是狼狈不堪,险象环生。

“钟哥救我!”

­妇­人吓得喊出的声音都在颤抖,已是惊恐以极。

钟无良大惊,喊道:“快往树林里躲!”

­妇­人哭喊道:“我走不开呀!”

高瘦男子嘿嘿笑道:“迟了迟了!想走?没那么容易,除非答应交出解药来,否则世上再无“铁环娘子白之华”的名号!”

第四十六章:毒菱

钟无良见形势危急,急忙窜到一棵树后。那铁索也跟了过来,“砰”的一声打在树上。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手中两枚暗器向高瘦男子打去。

“小心,毒菱来了!”矮胖子急忙喊道。

高瘦男子听得喊声,回头挡下暗器。

白之华稍得喘息,急忙往钟无良方向跑去。

“哪里走?”

高瘦男子挡下毒菱后,手中铁索“咔擦擦”一道飞虹向白之华打去。钟无良见“华妹”得以逃出包围圈,也是专走林密处,两手飞扬,七八枚毒菱分开两路直往“夺命索桥”二人身上招呼。

两人见钟无良已窜入林内,一人又要逃走,急忙合围上来,想要把白之华堵住。无奈毒菱来得迅疾无声,不敢大意,只得甩开铁索挡住。

白之华趁二人挡暗器之时,几个纵步,已跃入林中与钟无良汇合去了。

“夺命索桥”二人见对方跑了,也跟着跳入林中。

不多时,又听得铁索与铁环相撞的声音和暗器打在铁索上的“叮叮铛铛”。

张拙灵舒了口气,但看到自己喉咙的短剑还在顶着,一颗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这女子见“夺命索桥”四人打入林中,冷哼一声,放开张拙灵嘴上的手,道:“下去!”

女子一手抓住张拙灵的胳膊双双跳下地来。

这女子刚一落地,放开张拙灵,走到和尚面前,提起短剑往他喉咙刺去。

“你­干­什么?”

张拙灵急忙抓住女子手臂,救下和尚一命。

“你?”

女子本想临走之前结果了和尚的­性­命,没想到被张拙灵给阻止住了,不禁大怒,左手一掌打向张拙灵胸口,右手剑尖一转,向他手臂挑来。

张拙灵急忙撒手,向后跳开。

“姑娘既然得以逃脱,还是赶快走吧!何必还要滥杀无辜呢?”

“滥杀无辜?你没看到他们都是冲我来的吗?”

“是冲你来的没错,可是你看他都快要死了,就让他多活一会儿又何妨!”

那女子冷笑一声,道:“你这傻小子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看你模样清秀,应该也是聪明之人,怎么就这么糊涂!”

张拙灵道:“小子?难道你比我大吗?­干­嘛叫我小子?”

“我!……那你叫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说就不说,本姑娘还懒得知道呢!”

女子说完话,收起短剑就要走。

这时,只见林内窜出一个人来,正是“辣手催花”钟无良,见到张拙灵二人,惊喜的叫道:“都停手,这小娘们儿在这儿呢!和她相好的也在这儿,咱们快追啊!”

张拙灵大惊,正要往城里跑,被女子一把拉住往另一边树林里跑去。

张拙灵急道:“你要拉我去哪儿?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咱们各走各的!”

那女子怒斥道:“闭嘴!你没听见他把你也当做和我一伙儿的了吗?”

只听得后面又喊道:“快快快!别让他们跑了!”

张拙灵无奈,想不到自己也成了他们的目标了,便也不再多说,迈开大步拼命的跑起来。

跑得一阵,出了树林,前面一条大河拦住了去路。

那女子二话不说,正要往河里跳。

张拙灵急忙道:“你要­干­什么?”

“过河啊!”

张拙灵面­色­一红,“我不会水!”

女子噗嗤一笑,往树林一指“你看,那是谁?”

张拙灵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见钟无良从树林里跑出来了。突然被人一推,“扑通”一声掉到河里。顿时惊慌失措,乱打乱扑,又怒又怕,正要破口大骂,一股水流猛的灌进口中,发不出一点声音。紧接着,“扑通”一声,那女子也跟着跳了下来。

张拙灵急忙抱住她细腰,露出头来,猛咳了两声,吐出一大口江水。

“你这恶婆娘……”

还没骂出口,头顶被女子用力一拳把他给打晕了过去。

…………

张拙灵迷迷糊糊,似在梦里,身在空中飘啊飘,想要落回地面却又全身使不上劲。

突然,“啪!”的一声,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又是“啪啪”两声。

张拙灵梦中急速往地面坠落,惊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却是这女子在抽他耳光呢!不由得大怒,“恶婆娘!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这般对我?”

那女子笑道:“醒啦!醒啦还不快起来,咱们就快要被追上啦!”

张拙灵抬眼望去,只见钟无良和白之华互相搀扶着就要游到岸上了。后面“夺命铁桥”二人也一前一后跳入水中正往这边游过来。

女子急忙拉起张拙灵又跑。

钟无良和白之华首先游到岸上,追了过来。

“小贱人还跑?哈哈!……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说着,两枚毒菱脱手而出。

女子一惊,急忙抽出短剑回身挡菱。又是惊呼一声,原来这两枚暗器是朝张拙灵后心打来的。

张拙灵被女子拖着,刚刚被江水呛得喘不过气来,这时闷得头脑发昏,脚步踉跄,哪知道身后的危险。

女子眼看他要中菱,急忙一个转身挡在张拙灵身后,将短剑一横,“叮!”的一声挡下一枚毒菱,另一枚毒菱却打在她的肩上。只觉肩膀一阵酸麻,却不觉得疼痛,跑得两步,脚下一软,向后倒去。

张拙灵急忙将她抱住,两人都倒在了地上。

钟无良叹道:“可惜可惜!”

张拙灵这才发现发生了什么,一时之间不知是喜是恨,“恶婆娘,你……你怎么了?”

那女子咳了两声,“我……我中了毒菱!”

张拙灵大惊,热泪盈眶,只见她肩膀上一颗黑黝黝的八角铁菱直深入­肉­里,一片黑紫的血迹从衣服里渗出。

“恶……姑娘,你……你不会有事吧?”

女子轻轻拉下蒙面黑布,却是一个面容白皙,大眼睛,瓜子脸的美丽女子。看其年纪,似乎比张拙灵大那么一两岁。

女子惨然一笑,“你说呢?老……老和尚怎么样,我……便也怎样了!”

张拙灵道:“那……那怎么办?”

女子眼中含泪,看着张拙灵道:“现在……现在我要死了,你……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张拙灵心一疼,流下泪来,“我叫张拙灵!……姑娘叫什么名字?”

女子点了点头,正要说话。

钟无良叹息一声,道:“哎呦!我还以为是老相好呢,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下这狠手啦!”伸手摸着旁边白之华的脸,“这小子这么俊俏,就该留给我华妹好好享受一下!只可惜小美人为了救俊俏小哥,反倒把我的念头给段啦!”

白之华一脸迷醉,嗤笑道:“钟哥真要惦记我,怎么偏偏有意伤他呢?这小哥确实俊俏,我一看,着实喜欢得很!这下误打误撞,可真是要便宜我啦!”

说着,两眼发光,直勾勾的上下打量着张拙灵,咽了咽口水,像是一匹饿狼看到了猎物似的。

第四十七章:盒子

女子面­色­渐渐由白转黑,听得白之华的话,吐了口唾沫,道:“呸!哪里来的­骚­娘们儿不知廉耻,你这么­骚­气,天下间也只有“辣手催花”这样的无耻臭男人才配得上了!”

白之华哈哈笑道:“我夫­妇­二人喜欢怎么着,还得你这小贱人评论?”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钟哥,你若舍不得小美人,把解药拿出来也给她服了吧!俊俏小哥我要了,小美人留给你,咱们寻一客栈好好玩一玩,你看怎么样?”

钟无良大喜,“妙啊!”摸着白之华的脸,“华妹最疼我了,喔!……亲一口!”

两人抱在一起啃了起来。

张拙灵面­色­一红,急忙转过脸去,心中一阵恶心,又加上腹中灌下的江水未尽吐出,哇的一声连渣带水吐了一地。

女子哈哈笑了两声,又猛咳几下,强颜笑道:“你……你们看,都……都快恶心死人了!连……连中了毒的人……都……都还没死呢,被……被恶心的人……却……却要……先……先死了!”

话刚说完,脸­色­更是黑得可怕,连一点血­色­也没有了。

张拙灵见她这般,急忙拉住她手道:“姑娘别再说话了,这毒菱似乎很是厉害,还是休息一下吧!”说着,拿起掉落地上的短剑,“姑娘忍着点,我给你把毒菱取下来。”

女子点了点头,张拙灵拿着短剑轻轻的割了下去。

“疼不疼?”

“不疼!我只是有点儿迷糊,你可以再大点力的,不怕。”

张拙灵剑尖一挑,把毒菱从她肩上挑出,正要伸手去拿。

女子急忙阻止道:“别……别动,有毒!”

张拙灵一惊,急忙用短剑把它挑开,那铁菱嘀溜溜落到沙土里去了。

钟无良啃得一阵,回过身来笑道:“我这菱毒虽然不是天下无双,但只要中了毒的人,三个时辰之内若没有我的独门解药,即使神仙下凡也是救不过来了。若想活命,还是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吧!”

张拙灵吓出一身冷汗,心中对钟无良更是痛恨了几分,又对女子舍命相救很是愧疚。泪流道:“姑娘,听他们说,你似乎拿了他们要的东西,要不你拿出来跟他们换解药吧!即使东西再贵重,也顶不上一条命啊!”

女子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碧绿盒子递到张拙灵手里。

“你跟他们说,叫他们先把解药拿来。”

张拙灵点了点头,朝钟无良二人喊道:“两位要的东西现在在我手上了,你们先把解药拿出来救了这位姑娘吧!”

钟无良二人见到盒子,大喜过望,道:“好说好说,只是也不知道东西有没有掉包,你先打开让我们看看。”

这时,“索命铁桥”二人也赶到,正好见到张拙灵手上的盒子。高瘦男子哈哈一笑,跳了上来就要抢。

张拙灵一惊,连忙道:“别过来,否则我就把东西丢到江里去!”

高瘦男子一愣,连连后退,“不可不可!你还要救你娘子,把东西丢了,你娘子就活不成了!”又对钟无良道:“给吧给吧!反正他们也跑不了,解了小姑娘身上的毒,拿回东西快些送去。”

矮胖子也道:“正是正是!要是让广通大人知道咱们没有把东西送到人家手上就给丢了,那咱们几个可要在黄泉路上相见啦!”

钟无良白了两人一眼,“还用你们催,我这不是正要给么?”又对张拙灵喊道:“喂!小子,你快让我们看看东西还在不在!”

张拙灵打开盒子,却是一个黑黝黝鸽子蛋大小的药丸。盒子刚一打开,一股浓烈刺鼻的香味夹着腥气扑鼻而来,呛得他急忙捂住鼻子。

钟无良见了,喜叫道:“是了是了!你快把盒子盖上,别跑了气味!”

张拙灵也实在不喜欢闻这股气味,连忙把盒子盖上。

钟无良摸出两个一红一绿的瓷瓶丢了过来,“红­色­内服,绿­色­外敷。”

张拙灵接住瓶子,挑开女子肩上的衣服,把绿­色­瓶子打开,倒出白­色­药粉散在伤口处。

药粉刚散了上去,女子“哎呦”一声,疼的直冒冷汗。

张拙灵大惊,怒道:“你这无耻贼人,既然拿假药害人!”顿时,泪如泉涌,为自己的救人心切反害姑娘­性­命自责不已。拿起盒子就要往江里丢去。

钟无良大惊,急忙叫道:“慢着,你先看看姑娘脸­色­再说!我是不是故意假药害人,一看便知。”

张拙灵急忙向女子脸上看去,只见女子脸­色­没那么黑了,肩膀上的伤口一丝丝黑­色­血液慢慢流出。顿时大喜,忙道:“姑娘感觉怎么样?”

女子悠悠睁开眼睛,“疼……疼得厉害!不过……不过舒服多了,应该是解药不假。”

张拙灵又在红­色­药瓶里倒出一些白­色­药粉,给她服了下去。女子吃了药粉,脸上黑气也渐渐淡去,不一会儿便满头大汗,毒­性­似乎已经解了大半了。

张拙灵把两瓶解药分别闻了闻,好像都差不多,心下暗叹,“这两种解药颜­色­一样,气味也没多大差别,要不是有他说明,恐怕没人能分得清楚吧!这菱毒这么厉害,发菱之人又这么­阴­险,还是把解药收好,以备后患。”便把两瓶解药塞好塞子,揣在怀里。

钟无良见他拿了解药不还,气得两眼圆睁,“你小子倒会顺手牵羊,白拿了解药去,倒累我又要换菱毒了!”

矮胖子笑道:“罢了罢了!你这菱毒这么厉害,要不是救得及时,连大和尚都差点见佛祖去了!人家忌惮你,拿了你的解药,也怪不得人家,谁让你二人贪图快活让人家得了东西去呢?”

高瘦男子也笑道:“不急不急!等东西拿到手,再把解药拿回来,我们“索命铁桥”虽然不惧你“辣手催花”,但备点你的独门解药也是好的。你这人这么­阴­险,还是防着点好。”

钟无良笑了笑,连“索命铁桥”这样的人物也忌惮自己,他心里多少有点得意。

“喂!小子,毒也给你解了,解药你也收了,还不把东西拿过来?”

张拙灵冷笑道:“你急什么?等姑娘身上的毒都解了,东西自然会还你。你若是急着想要抢回去,就只能到江里捞去了。”

“你!”

钟无良气得脸­色­发白,“好小子,算你恨!今日落在我们手上,总有你好果子吃!”

张拙灵冷哼一声,不再理他。问女子道:“姑娘知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他们这么在乎?”

第四十八章:漠北圣手

女子道:“我还是告诉你我的名字吧,免得你姑娘长姑娘短的叫我,你不嫌累,我听着都累死了!”

女子挪了挪身子,面­色­一红,“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只说给你听,这般人耳朵灵得很呢!其他人倒没什么,最讨厌那个无良臭男人听了去。”

张拙灵歪着头,把耳朵凑了上去。

“我叫梅若琳,以后你就叫我若琳吧!”

张拙灵脸一红,点了点头。

梅若琳又轻声说道:“这东西叫“龙涎香凝丸”,是“漠北圣手博广通”带在身边的宝物,听他们说,这东西吃了可让内力大增,又能延年益寿,还说是要送给魔教的什么陈护法,我一听是魔教要的东西,就趁这两个狗男女在……。”说到这里,脸一红,又呸了一口,“这狗男女在一块儿都是龌龊事情,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出来了。”

张拙灵一听到魔教,顿时恨得咬牙切齿,压低声音道:“若……若琳做得对,这东西既然是魔教的人要的,那自然不能给他们!”

一听说魔教的陈护法,心下在想,会不会就是陈慕华?不管是不是他,只要是魔教要的东西都不能轻易给他,要真是陈慕华的话,就更加不能给他了。

“若……若琳!那这个“漠北圣手博广通”又是谁?听这伙人说的话,似乎还是他的手下,来头不小啊!”

梅若琳见她喊自己名字的时候,总是脸一红,不禁笑出声来,又低声道:“你知道“黑影魔蝎东不离”么?”

张拙灵一惊,“听过!怎么?……这“漠北圣手”又和“黑影魔蝎”有什么关系?”

梅若琳道:“这个号称天下第一毒手的“漠北圣手博广通”就是东不离的徒弟。”

“东不离的徒弟?那他怎么还敢自称天下第一毒手呢?不是东不离才是天下第一毒手的吗?”

“我也纳闷呢,可能东不离已经死了吧!要不然徒弟怎么敢抢师父的名号呢!”

“有道理!按年龄算,东不离若还活着,也该有一百岁了,应该没能活这么长吧!”

“是啊!都想着长命百岁,可又有多少人能活这么久呢?除了那个魔教老怪物萨葛洪之外,天下间比他命长的好像没有了!”

“东不离一身不问世事,­性­情怪癖,为人毒辣,但总算没有做出什么危害武林的大事。想不到在他归天之后,他的徒弟居然要和魔教勾结了!”

张拙灵本想着日后找“黑影魔蝎东不离”的后人帮忙铲除魔教呢,没想到人倒是找着了,可却是已经在暗中和魔教勾结在了一起。

“这可大事不妙!若是让他们结盟,对武林不利啊!”

张拙灵拿起盒子看了看,又想到:“既然不能拉拢,也不能让他成为敌人的朋友。只是现在身处敌人的控制之下,如何能够保全自己又能破坏他们的“好事”呢?”

梅若琳看他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下也猜到几分他的想法,说道:“你也别急,东西既然还在咱们手上,要想脱身也容易。”

“哦!你有办法?”

“办法倒是没有,不过咱们可以利用他们要的东西拖延时间想出办法。”

钟无良等人见他们咕咕嘀嘀说着什么,却又因为声音实在太小,听不大清楚,忙叫道:“小子,看样子这姑娘的毒也好得差不多了,你赶快把东西拿过来吧!”

张拙灵道:“这位姑娘的毒还没解呢,你急什么?”

钟无良怒道:“我自己下的毒,又服了我的独门解药,多长时间能解我不知道吗?你小子别在我面前耍花样,快点把东西拿来。”

张拙灵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现在有新的条件,只要你们让我们安全的离开,我们就把东西交给你们。如若不然,你们永远也别想得到。”

白之华笑道:“这俊俏小哥儿当真聪明,真是令人又爱又恨。钟哥,要不咱们就放他们一马,等任务完成了再把他抓回来?”

钟无良笑道:“天下俊俏小哥多的是,华妹就这么喜欢这小子么?”

白之华抿嘴笑了笑,“俊俏小哥我是见得多了,不过像他这样的,我倒是第一次见,人家舍不得嘛!”

钟无良摸着白之华的脸,温柔的道:“好!哥哥我就再疼华妹一回!”

白之华嬉笑道:“钟哥最疼我了,那姓卓的娘子就包在我身上,定要想办法骗她出来,等你玩够了,咱们再来找他们,如何?”

钟无良哈哈笑道:“好好好!那就有劳华妹啦!看来,我“辣手催花”又得残花败柳一回,当真丧尽天良,无上功德啊!哈哈哈哈!”

说着,和“索命铁桥”二人使了个眼­色­,四个人便又退了几步围坐在江边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张拙灵见他们好像要商量对付他们的办法,对梅若琳说道:“他们好像是要想办法对付咱们了,趁他们不注意,咱们赶快走吧!”

梅若琳点了点头,正要站起身来。

这时,突然发现他们居然打起来了,只听那矮胖子怒吼道:“可恶可恶!你这贼子居然给的是假药,这会儿大和尚真的见佛祖去啦!我堂堂“索命铁桥”既然还是着了你的道儿。”

张拙灵一听,急忙问道:“你赶快运气试试,这人对自己人都这般歹毒,说不定给咱们的也是解药可就完啦!”

梅若琳也是吓了一跳,急忙坐起暗运内力游遍全身。

张拙灵焦急的在旁边看着,不一会儿,梅若琳茫然的摇了摇头,“没发现什么异常,会不会毒­性­特殊觉察不到?”

这时,只见他们一面打,一面朝这边飞奔而来。钟无良夫­妇­已经把靠江一面堵住了。

张拙灵大惊,“不好!咱们上当了!”

“索命铁桥”二人见成功堵住江面,防止他们把盒子丢入江中,便哈哈笑着,两股铁索哗啦啦急速而出,向张拙灵二人打来。

张拙灵急忙拿出药丸,一口含在口中叫道:“住手,否则我就把药丸吞下去。”

第四十九章:没了

“索命铁桥”二人见他把药丸吞在口中,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将打出去的铁索向两侧一带,“砰!”的一声打在张拙灵二人身旁的沙土里,扬起两丈多高的沙尘。

“别呀!你……你别激动,快……快把它吐出来!”

二人吓得脸­色­发白,语无伦次,连自己的口头禅也忘了。

钟无良夫­妇­也是吓得说不出话来,急出一身冷汗。

“张……张少侠,你……你别怕,我们只是和你闹着玩的,你快吐出来啊,迟了可就化了!我告诉你,这药丸虽然功效奇佳,但是也剧毒无比,没有炼药之人的独门内功化解的话,过不了半个时辰就要毙命的!”

张拙灵听他说这东西剧毒无比,心中咯噔一下,吓了一跳。随即又想道:“他们刚才假意打架要夺这药丸,幸好我机灵才没有让他们得逞,这会儿又要使计骗我啦!我怎么能上他们的当呢?他说有剧毒,我偏不信。”

想是这样想,可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要真是有毒,那可就遭了!”

梅若琳也是吓了一跳,又呵呵笑道:“你骗谁啊?你是怕拙灵少侠吞吃了你们的东西没法交代小命不保才说有毒,我们才不上你的当呢!”

张拙灵也道:“没错,我们才不上你的当呢!”

钟无良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先吐出来再说,其中缘由我再告诉你!”

张拙灵把“龙涎香凝丸”刚吞入口中,这药丸在口中正慢慢融化,一股滑腻香纯的粘液缓缓流进腹中,顿觉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哪里有什么中毒的迹象了,但听他说话似乎没那么简单。想着还是先把药丸吐出来,但又怕一吐出来,他们又要来抢,想听听他这药丸的由来是否真是有毒,便急忙问道:“你快说,到底这药丸有何来历?”

钟无良急忙道:“这药丸叫“龙涎香凝丸”……”

“何必你说,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钟无良诧异的看了梅若琳一眼,又说道:“炼制“龙涎香凝丸”的人就是号称天下第一毒手的“漠北圣手博广通”。”

张拙灵又说道:“这个我也知道!你还是赶快说点有用的吧!”

钟无良急道:“你好好听我说,别Сhā嘴!”

张拙灵笑了笑:“你说你说!”

“这龙涎香凝丸怎么炼制的我不知道,但是炼制的材料我略有耳闻,乃是集聚百种漠北剧毒毒蛇的毒液加上百种奇异花草炼制而成的……”

“啊!……”

张拙灵还没听他说完,急忙往外一吐,又伸手往喉咙里扣了一阵,口中哪里还有药丸的影子,早已化为汁水被他吃下了。

张拙灵伸出手指,满眼惊恐,很是尴尬的道:“不好意思,没……没啦!”

钟无良等人看着他手指上残留的粘液顺着指头滴入土中,一时间,仿佛空气凝固,一个个都被石化了,只有一缕缕晨曦的微风吹过,证明大地还有呼吸。

张拙灵看着他们个个张大了嘴巴,两眼圆睁,像是被点了­茓­道一动不动。

“呵呵!那个……那个,实在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它会化得这么快!……几位有空再聊,咱们就此别过!”

紧紧抓着梅若琳的手,大喊一声,“跑啊!……”

没若琳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两人没命的往对面山上跑去。

钟无良等人如梦惊醒,仰天长啸,满眼血丝,发疯似的乱跳。

“臭小子,老子要了你的命!……”

“别跑,给我回来!……”

“妈呀!这下全完啦!”

“完啦完啦!这下死定啦!”

一时间,毒菱,铁索,铁环,一股脑的往张拙灵二人身后疯狂的打来。

两人顺着上坡往上跑,跑到山腰处,张拙灵慢慢觉得头脑发昏,胸闷,四肢酥软,心中大骇,“惨啦惨啦!当真有毒,这下死定啦!”

梅若琳见他似要跌倒,忙问道:“你……你怎么了?”

张拙灵双眼迷离,眼前梅若琳的影子都开始恍惚了,“没……没事,咱们快跑。”

跑了几步,扑通一声跌在山腰。

梅若琳“哎呦!”一声惊呼,吓得脸­色­煞白,哭出声来,“拙灵,拙灵,你怎么啦!”

推他不醒,又见后面几人就快追上了,把张拙灵背在背上又往山上跑去。

钟无良最先追在前面,两枚毒菱照着张拙灵后心打来。

张拙灵顿觉后心剧痛,神志也清醒了许多。睁开眼睛,发觉梅若琳正背着自己往山上跑,又见她肩膀上的伤口又流血了,心下感激,道:“若琳,谢……谢谢你,我吃了毒丸,命不久矣,你把我放下,自己逃……逃命去吧!你我非亲非故,不……不值得为我丢了­性­命!”

梅若琳哭道:“不,我绝不会丢下你,咱们要死一起死。”

张拙灵听她“要死一起死”这句话,顿时感慨万千,叹道:“若琳,我张拙灵此生能有若琳这般待我,死了也不枉此生了,你快放下我逃命去吧!”

梅若琳心中一暖,又悲从中来,哭道,“别废话,好好待着,只要我不死,绝不会丢下你的。”

梅若琳背着张拙灵,刚爬上山顶,后面钟无良四人已经追到身后。

“臭小子,这下还不死?”

说着,又是两枚毒菱打来。

梅若琳惊呼一声,抽出短剑想要把毒菱挡去,张拙灵自知她不可能同时挡下两枚毒菱,反正自己要死了,她之前舍命救我,这会儿万万不能再让她中毒了。便翻身下来,把她推在一旁。两枚毒菱不偏不倚,正好打在胸口。

张拙灵闭上眼睛,等待生命的最后一刻时光的消失,哪知全身一阵剧痛,神志也清醒了不少。他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可以确定的是,现在自己中了毒菱,反而让自己更加清醒了。

梅若琳见他为自己挡菱,胸口处又中了钟无良的毒菱,不禁吓得又哭出声来,“拙灵……你!”

张拙灵一把拉起梅若琳,又往前跑去。

这时,钟无良的毒菱又有几枚打在背上。“索命铁桥”二人也追到,“哪里走?”两股铁索呼啸着打了过来。

张拙灵暗叫不妙,“这菱毒似乎对我倒是没什么作用,但若是被铁索打到可就真的没命了。”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咻咻!”两声,两道白光破空飞来,“铛铛!”两声,与铁索撞了个正着,铁索来的迅猛,两道白光更加迅疾,撞得两股铁索火花四溅,“砰砰!”两声打在石头上,把石头也打得粉碎。

第五十章:又见飞刀

“谁?……”

“索命铁桥”二人大叫,惊疑不定的四处张望,想要找出发暗器的人是谁。拉过铁索一看,索扣里Сhā着一柄掌长的飞刀,差点把铁索扣环都给削断了。不禁大惊,“这飞刀绝技当真高明,好在对方没有伤自己,要是冲自己也来这么一刀,恐怕就要立刻毙命了。”

张拙灵二人惊魂未定,也四处张望想找到救他们­性­命的高人。

只听得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却在前方崖边石头上背对坐着一名青衣女子。只因服­色­与周围山石的颜­色­差不多,所以一时之间没有看见。

“莫非救我们的就是这个人?”

张拙灵又惊又喜,拉着梅若琳就往那女子方向跑去。

梅若琳一面跑,一面喊,“女侠救命!……女侠救命!”

钟无良看见是一名女子,虽然背对着他们,但从她身段来看,定是一位美貌女子无疑,便哈哈笑道:“今日有福,临死之前能再得一位美人也算死而无憾啦!”

说着,一手扣住两枚毒菱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突然,笛声戛然而止,只见这女子单手往后一扬,又一道白光疾呼而过,直向钟无良心口飞来。

“钟哥小心!”

白之华急忙将铁环掷出,挡在钟无良面前。

钟无良大惊,急忙往侧一跃,哪知白光来得甚是迅疾,已是避开不及了。

“铛!……”

一声清响,铁环被削成两半,咣当当掉在地上。

接着,钟无良“哎呀!”一声,向后倒去,左肩上赫然Сhā着一柄飞刀,那飞刀只露出刀柄,刀身已没入左肩关节处,他这左臂算是废了。要不是有白之华的铁环挡了一下,他也往右躲了一些,此刻中刀的不是左肩,而是心窝了。好在即使废了左臂,他也可以右手发菱,要不然,也只好退出江湖了。

白之华跑上去,拉着钟无良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卧下,就怕再有飞刀飞来的话,恐怕就没这么好运了。

“索命铁桥”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吃惊不小。就连轻功高过自己的“辣手催花”都没能躲过,自己更是万难躲得一刀了。也急忙找块大石,躲在后面不敢露头。

张拙灵二人也是吃了一惊,这飞刀绝技确实惊世骇俗,连眼睛都不看,就打得这么准,比之钟无良的毒菱暗器不知高明了多少。连忙走上前去拜道:“多谢女侠相救!”

那女子也不转身,说道:“你们过来!……不用怕,只要有我在,他们不敢再伤你们了。”

二人便到女子身旁坐下。

这女子又拿起一只短笛,凑到嘴边吹了起来,笛声悠扬清脆,似若鸟鸣,又似水流,突而又似哭泣之声,断断续续催人泪下。

张拙灵抬眼看去,只见这女子三十岁左右,面上一块青­色­面罩遮住脸庞,看不清容貌,只露出一双清目。一头乌黑长发束个发髻,上面Сhā着一支翠绿玉簪,两股青丝垂在胸前。看她身段婀娜,前后凹凸有致,见了不禁令他脸红心跳。

梅若琳见了,也是脸­色­一红,转头看着张拙灵微微一笑。

张拙灵顿时面­色­涨红,急忙低下头去。

女子吹了一阵,捏着短笛看着天边长长叹息,似有无尽哀伤。

张拙灵一愣,又向她看去,只见她双目含泪,看着天边那一朵血红的朝霞出神。

“莫非她也有心事?看他这样子,似乎是在思念什么人?这人又是谁呢?得如此佳人思念,也必定是个英雄了得的人物了!”

正想着,突然,这女子又叹息一声,道:“你还是来了!……”

张拙灵一惊,“难道钟无良不死心又过来了?”急忙向后看去,却见一个三十多岁,身穿灰­色­长袍的汉子站在后面石头上,只见他浓眉深目,英武不凡,下巴上一把黑黝黝的胡子很是­精­神,两道浓眉下一双深目惊喜爱怜的看着女子。

“难道她所思念的人就是此人?看其相貌,确实不俗!”

这汉子听见她说话,笑了笑,满是苦涩的神情。开口道:“清幽师妹!你这是何苦呢?”

女子还是看着天边,似乎对身后的人很不以为然,似有厌烦之­色­。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那汉子苦笑一声,两眼含泪,怒道:“为什么?……都已经十年了,你还没有找到他,找到他又怎么样?十年前他弃你而去,就应该明白他心里根本没有你!”

女子闭上眼睛,两行眼泪滑落。

“富师兄!……你别再说了!此生除他之外,我心里已经装不下别人了!我知道可能我这一辈子也找不到他,或许找到了又怎么样呢?也许他早已有了心上人,儿孙满堂了!我……”

说到这里,掩面悲泣,哭得甚是可怜。

这汉子见她哭得楚楚可怜,眼中满是怜惜,想要走过来,又止住脚步。眼中泪如泉涌,仰天哈哈大笑,这笑声中含着无尽悲凉,听得令人毛骨悚然。

笑得一阵,破口大骂,“轩逸龙!……你这个背信弃义胆小如鼠的负心汉,这十年来你都躲到哪儿去了,给老子滚出来给谷师妹一个交代!……”

原来,这女子便是十年前在衮州与轩逸龙相识的八卦门弟子谷清幽,自从那日在相州不忧山下的破庙内吐露心声后,谷清幽一颗芳心全在轩逸龙的身上了。怎料到这轩逸龙被关百熊一语羞辱,自觉武功低微,与谷清幽相形见绌,便留下“求武功成名就日,你我相见夫妻时”的字句含恨离去,自此踪迹全无。

谷清幽思念成痴,终日颠沛流离,四处寻访,险些被魔教所擒身败名裂,幸得肖林相救才得幸免,此后跟在肖林师父身边继续学习飞刀绝技。

而这汉子便是当年金刀帮与神虎帮在唐州斧头帮外大战中和肖林走掉的富宁可。那日报得宁宣妹妹大仇后,一直跟在师父身边安心习武。后来,见了谷师妹后,一见钟情,发誓此生除了谷师妹再不向其他女子身上看一眼,哪知这谷师妹却早有意中人在心上,苦得富宁可十年来苦苦追求,耗尽心力,始终没能得到谷清幽的芳心。

前几日,谷清幽又不辞而别,富宁可料定她又外出寻访轩逸龙去了,心中又妒又恨,辞别师父也寻了来。此次出来,心下暗暗打算,要是找不回师妹,一定也要找到那个轩逸龙,将他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碰巧昨日在江边自斟自饮直至今早东方太阳初升之时,看到有一男一女往山上逃窜,后面一伙四人拼命的追赶,便也跟着上来查看。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了他终日思念的谷师妹。

而谷清幽发觉自己行踪被富宁可发现,便一路走到江边躲到山上来。夜里看着江边沙滩上那一推篝火,心中不是滋味。富宁可在江边哭着笑着醉了一夜,谷清幽也在山上百感交集,自怜自苦,流了一夜的泪。

第五十一章:留下话儿

富宁可双眼血红,心中悲苦,哭哭笑笑,如巅如狂。听得石头后面钟无良四人心惊胆战。想来今天有这两个高手在这里,不宜久留,互相使个眼­色­,慢慢从石头后面挪了出来,想要离开。

只见眼前一道灰影一闪,定睛一看,却是那又哭又笑之人已站在四人身前。

“几位什么人?来此做什么?”

富宁可似笑非笑,一脸杀气。

“说!你们谁是轩逸龙?”

四人面面相觑,刚才见识过谷清幽的飞刀后,已是惊弓之鸟,这人是她的师兄,自然比那女子更加恐怖了。便怯怯的齐声说道:“我们都不是你要找的人!大侠放我们下山吧!”

“你们骗我!快说,轩逸龙在哪儿?……你!你是谁?”

高瘦男子一惊,忙道:“我!……我不是轩逸龙!”

“那你是谁?快说!”

高瘦男子战战兢兢,急忙拱手说道:“在下吴桥山,大侠找的轩逸龙我们不认识!”

又指着钟无良道:“你!”

钟无良废了左臂,疼得直冒冷汗,哼了一声,“我……我!”

白之华心下焦急,怕钟无良一时之间答不上得罪了眼前这个疯子,急忙说道:“他叫钟无良,是我的夫君,不是你要找的人!大侠高抬贵手,饶过我们夫­妇­吧!”

富宁可见他左臂上的飞刀,冷笑道:“不管你是不是那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得罪我师妹的人都得死!”

钟无良大惊,吓得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真不是有意得罪令师妹啊!只因我们的东西被那小子给占了,才追到这儿来的,实在无意冒犯令师妹。要是知道令师妹在这里静修,纵使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上来打扰啊!”

白之华也磕头道:“是啊!是啊!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才追到这儿来的,要怪就怪那小子什么地方不跑,偏偏往这仙山上来打扰令师妹清修,我们也为了找那小子算账才误打误撞跟着上来的,大侠勿怪!”

富宁可呵呵笑道:“江湖传言,四处糟蹋无数少女,就连九十岁老­妇­也不放过的“辣手催花”就是阁下吧!”

钟无良一脸懵逼,要说糟蹋无数少女那可是他的得意“功绩”,可这九十岁老­妇­也不放过的帽子他可不愿意戴,也没那癖好。这个“功绩”虽然经常引以为傲,但都被江湖中人唾弃,除了在同门面前炫耀之外,万万不敢他人面前说起。可此时被人认出,抵赖的话,只会死的更快了。便笑了笑,说道:“大侠也知道在下的名号,实在是晚辈的荣幸!虽然确有几名不良少女和我有过男女之事,可那都是他们自愿的,并非在下逼迫!这个……这个九十岁老­妇­也不放过的事情实在是那些无知人士对在下的诽谤,不足为信,不足为信!”

富宁可大怒,本来“对九十岁老­妇­也不放过”这句话是他自己加上去的,这会儿听他说是“无知人士的诽谤”,那不是说自己就是那“无知人士”了吗?

“呵呵!我说你是就得承认!……你说是不是啊?”

中无良见他一脸杀气,手中已经捏了一柄飞刀,不禁冷汗淋漓,暗暗叫苦,急忙道:“是是是!在下却有此癖好!”

富宁可哈哈笑道:“听说你除了­奸­辱九十岁老­妇­之外,还和你家猪圈里的老母猪也有一腿,是吗?”

钟无良顿时脸­色­煞白,双­唇­发抖,“这……这!”

若是承认了,岂不是自己连猪都不放过了吗?可要是不承认,这把飞刀飞来,自己可就小命不保啦。

白之华听了,也是羞得面­色­由红转白,咬着嘴­唇­低下头。

“我……我!”

富宁可晃了晃手中的飞刀。

“我什么?”

张无良看了看他手中明晃晃的飞刀,结结巴巴道:“我……我确实有过!”

“有过什么?”

“我……我和我家老母猪有一腿!”

说完,万念俱灰泪流满面,低头不语。此时若是地上有个洞,他就是第一个钻进去的人。

白之华“哎呦!”一声,哭出声来。

“钟哥!咱们自此以后已无脸面在江湖立足了!大侠高抬贵手,一刀给个痛快的,这么侮辱人,实在有失“大侠”二字!”

富宁可脸一红,道:“呵呵!看在我今天心情好,就放过你们吧!以后要是再让我碰上,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二人听得这话,急忙搀扶着走了下去。

“索命铁桥”二人一脸惊恐的看着富宁可,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只见他眼也不抬,手中飞刀突然消失不见,只传来山腰处钟无良一声惨叫,正中裆下,那裤裆里的话儿多半没了。

两人见他露了这手,顿时吓得屏息凝气,生怕气喘大点都会招来杀身之祸。也在庆幸幸好没有和他动手,否则,恐怕也是一般下场。

钟无良忍一时之辱保得­性­命,正自暗暗庆幸,哪想刚走不远,只觉裆下话儿一麻,低头一看,那话儿便从裤裆里掉了出来。接着,刺入骨髓的疼痛传来。两腿一个哆嗦,惨叫一声,滚下山去了。

白之华又惊又怕,连忙跳下,也不管自家男人话儿还在草丛里躺着,背起钟无良飞也似的跑去了。

富宁可笑了笑,看着“索命铁桥”二人中的矮胖子道:“你虽然不可能是轩逸龙,可是我也想知道你的名字。”

矮胖子急忙道:“在下莫铁林,只是初入江湖的无名小辈,实在有辱大侠下问了!”

富宁可呵呵笑道:“好说好说!看你二人比那两个狗男女顺眼多了,你们走吧,我不为难你们。”

两人一喜,急忙拱了拱手,“谢谢大侠宽宏大量!”

正要下山而去,又听得富宁可叫道:“回来!”

两人一惊,急忙回声问道:“不知大侠还有何吩咐?”

“两位英雄日后再江湖上行走,帮我留意一个人,若有此人消息,立刻传书与我。”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大侠是不是要找轩逸龙?”

“正是!”

“那要是我们得到消息,到哪里通知大侠呢?”

“你们若得消息,就找人到……算啦,你们若得消息,就把话带给扬州城“万芳楼”的展柜知道就行了,就说有人出一百两银子买这个消息。”

第五十二章:说点你没猜到的

“索命铁桥”二人点了点头,心下想着:“他欲言又止,怕是我们听了他住处对他不利了。”当下也不敢多说多问,便行了个礼,下山寻钟无良二人去了。

富宁可转了回来,看到张拙灵长得英俊潇洒,妒意顿生,嘿嘿笑道:“你小子偷了人家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了?”

张拙灵听他们说话,知道这汉子是这位救命恩人的师兄,不敢冒犯,起身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道:“在下张拙灵见过前辈!”

“呵呵!你小子倒是懂点礼数,说吧,你偷了人家什么东西了?”

张拙灵便把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梅若琳也补充了一些。

富宁可眉头紧锁,暗暗叫苦,“原来是“漠北圣手博广通”的人,这人比他师父都还更加不尽人情,武功又奇高,早知道就不留活口了,幸好没有告诉他们师父的所在,否则大事不妙。若是单凭武功,师父他老人家自然不惧,可他号称“天下第一圣手”,用毒功夫无人能及,那才是人人忌惮的地方。”

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漠北圣手么?也没什么了不起!”

张拙灵听他这话,似乎根本没把人人谈虎­色­变的“漠北圣手博广通”放在眼里。刚才又见他那手飞刀使得出神入化,比之身旁女子更加凌厉准很,顿时肃然起敬,“前辈果然英雄了得,即便整个江湖中恐怕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真是令晚辈大开眼界,佩服得五体投地!”

张拙灵这话虽然有意夸大了几分,但也是出于敬佩之情,情不自禁的。

富宁可脸­色­一红,­干­笑两声,道:“你小子吃了“漠北圣手”的巨毒,居然还活着,当真是天下奇闻!要是让“漠北圣手”知道了,可真是气得七窍生烟,眼鼻流血了!”

张拙灵笑道:“或许这“漠北圣手”只是徒有虚名,只会唬人,其实手段稀松平常得很吧!”

富宁可哈哈笑道:“你小子倒有意思,死到临头了还能开玩笑。你过来,让我看看你快死了没有!”

张拙灵走了过来,把手臂伸到富宁可面前,“有劳前辈了!”

富宁可伸出左手,按在张拙灵手腕脉门,过得半响,看着张拙灵嘿嘿笑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张拙灵笑道:“我既然现在还能活着,其中的好消息大概也就是还能再多活一时半刻吧!前辈就说说坏消息是什么吧!”

富宁可愣了一下,“你小子倒也看得开,人也聪明,可惜啊可惜!”

“前辈尽管说就是,我张拙灵早已没当自己是活人了!”

“坏消息是你体内毒­性­除了“漠北圣手”之外,天下无人可解,你小子死定了!”

那边梅若琳听说除了“漠北圣手”,天下无人能解,不禁大惊失­色­,连忙拉着身旁的谷清幽央求道:“姐姐你这么厉害,帮忙想想办法吧!”

这边张拙灵点了点头,“这个我也猜到了!”

富宁可脸­色­又一红,怒道:“什么事都让你猜了,要我看什么?说点你没猜到的事情给你听好不好?”

张拙灵一愣,急忙下拜道:“晚辈鲁莽,有得罪前辈之处还望前辈见谅!”

那边谷清幽道:“小妹妹,他是你什么人,你­干­嘛这么在乎他?”

梅若琳脸一红,道:“我和他也只是昨晚才认识的,算不上有什么关系!”

这边富宁可冷笑道:“好消息你只猜对了一半,你小子也是走了狗屎运,偏偏毒­性­发作之时又中了“辣手催花”的菱毒,恰好以毒攻毒,解去一小部分毒­性­的同时,大大减缓毒­性­扩散的速度。不过,等两天后毒­性­再次反扑时,你会死得更难看。”

张拙灵笑道:“这么说来,晚辈还有两天的命?这下可好了!我至少还有两天时间和我的父母朋友,爷爷多呆一下。”

富宁可冷笑道:“好?好什么?两天时间里,每到子时便全身奇痒难当,却又不能伸手去挠,若是忍不住挠了,挠了哪里,哪里的­肉­便一块块的掉下来,连骨头都给你腐蚀个­干­净!啧啧!那滋味真是生不如死,还是不要让你的亲人朋友见着了,免得他们为你难过,还是趁早找个没人的地方静悄悄的死了才好呢!”

那边谷清幽冷冷的道:“既然才认识,也没有什么关系,那趁早罢手吧!你没听他说他已经和死人没分别了吗?早把心思丢了­干­净,免得到时候他一死,你又要徒生烦恼!”

梅若琳道:“现在他不是还好好的吗?再说,不是还有“漠北圣手”能解么?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都不会放弃的!”

这边张拙灵听得发毛,不禁打个冷颤,“无论如何,临死之前要见的人还是要见一见的,否则死了也难以安心!”

富宁可哼了一声,道:“等你能撑过今晚再说吧!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说完,便转过身去,看着“谷师妹”,不再理他。

谷清幽道:“他的毒也就只有博广通一人能解,你没有任何希望的。”

“或许,或许他那里有解药呢,要不然他把这东西送给魔教的人,岂不是害了人家了吗?他是想和人家结盟的,送这种带有剧毒的东西自然也要附赠解毒之法了!”

“你们不是说,这“龙涎香凝丸”要依靠博广通的独门内功心法才能化解么?哪里来的解药?即便真有解药,你要从博广通手上再去偷来,那便是自投罗网有死无生!就连我们师父出马都未必有把握,你凭什么?若是内功心法,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张拙灵心中一酸,“若琳,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你若是在去犯险,我宁愿死了也不会让你去的。”

“可是!拙灵,你的毒除了他,没有任何人可以解了呀!”

张拙灵笑了笑,“命中既有此劫,想躲也是躲不了的,能多活一天便算一天吧!今日时日尚早,还是趁早回家见见父母,和我那几个朋友多呆一段时间,再和爷爷道个别!”

一想到欧阳爷爷,不禁泪流满面,“想不到欧阳爷爷耗尽心血盼望我能有所作为,到头来,最终还是让他十年教导付之东流。唉!……上天既然不许我报父母之仇,我又有何能力与天斗呢?”

第五十三章:恨别

梅若琳一听他要回家,连忙说道:“既然拙灵要回家,那……那我陪你去吧!”

张拙灵道:“若琳,我……我想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就不劳烦梅姑娘啦!”

“为什么?……”

梅若琳听得他不愿意自己相伴,连“若琳”也改为“梅姑娘”了,心下委屈,哭了起来。

“我哪里做错了,我只是……只是想多陪你几天。虽然咱们才认识不到一天,但我总算对你有恩,你这么绝情,连这点要求也不能满足吗?”

张拙灵眼中含泪,心下暗暗打算,“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怎能再连累她为我悲苦?若琳是个好姑娘,我张拙灵此生没有这等福分!”

抬起头笑了笑,道:“梅姑娘也说咱们才认识不到一天了,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关系!再说,即使你在江边为我挡了毒菱救我一命,但是刚到山上之时,我也挡还与你救了你一命。这么算来,咱们也就扯平了。从此,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两不相­干­。请姑娘自重,不要再叨扰在下了!”

梅若琳听得这番言语,顿时掩面哭泣,声泪俱下,“你……你忘恩负义,不是好东西!……我……我梅若琳瞎了眼,是我自作多情!我……我对天发誓,自此以后永不见你!”

张拙灵的一颗心仿佛掉入冰窟之中,抹了把眼泪,转过身去。

“如此甚好!姑娘多保重!”

说完,迈开大步走下山来。

富宁可看着张拙灵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暗暗叹息。

谷清幽拉过哭得泪人一般的梅若琳,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不住发抖的脊背,“小妹妹别哭了,这等薄情寡义之徒,咱们不要也罢!”眼中两行清泪悄悄滑落,心下暗叹,“如此有情男子,确是少见了!可惜又这般命苦,宁愿自己孤独的死去也不愿意连累旁人!唉!……虽然是绝情了一点,可若不这样,如何能让这位姑娘死心!真是,可怜!可叹!可敬!……”

张拙灵走到山下,再难忍住心中悲苦,抱在一块石头上,痛哭不止。

哭得一阵,心中也坦荡了许多,便顺着江边走了一段路,见到前面几条小船泊在江边,边上一个凉亭,亭内两个船夫坐在里面谈笑着,此处就是一个过江的渡口。

张拙灵乘了渡船过了江,向船夫问了去往扬州城的路,便顺着船夫指点的道路来到城中,又寻了“万芳楼”的所在入得门来。

那“万芳楼”的掌柜看了张拙灵一眼,向旁边的一个伙计示意了一下,便又低下头继续翻看着手里一本厚厚的账册,那伙计急忙上前招呼。

张拙灵在楼中买了两个大酒壶,分别打了三斤酒,又把欧阳通送给他的酒壶装满系在腰上,掂了掂手里的两大壶酒,叹道:“酒是不少了,可惜时日无多!”笑了笑,“最后几日能和两位兄弟和欧阳爷爷痛饮一番,也算死而无憾啦!”

结了酒钱,把两大壶酒背在背上正要出来,却见门外一行五人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头上一顶束发嵌宝紫金冠,身披紫金披风,面容清瘦,相貌堂堂。旁边一个青衫老者,白面长须,双眼炯炯有神,头上梳个发髻Сhā了一只黑­色­木钗,背上背着一柄长剑。看其打扮,似乎是一名道士。这两人身后跟着三个壮汉,这三人便是送芳玉舒回家时在茶棚外与张拙灵动手的那三个汉子。

张拙灵见到二人身后的三个汉子,面­色­一变,急忙转过身去,把背上的酒壶放在身边的桌子上背对着他们坐了下来。

目前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赶快回家,无奈又遇这三人。那日已经与他们结下梁子,今日见着了,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虽然没把这三人看在眼里,可领头进来的两人似乎不简单,特别是那个道士,让他很是不安。

这伙人并没有注意到张拙灵的异态,也在他旁边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万花楼”的掌柜见到这两人,放下手中的账册,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

向二人拱手拜了拜道:“钱有德拜见万公子,万公子万福!……木道长万福!”

这“万公子”褪下紫金披风交在钱掌柜手里,道:“钱掌柜,立刻拿一壶茶来,我们在这儿喝几杯水就走,楼上雅间就不用安排了!”

钱有德把披风交到一个伙计手中,吩咐他拿一壶上好的茶水上来,皱了皱眉,问道:“芳小姐还没找到吗?”

张拙灵听这掌柜问“芳小姐”,想道:“是了,想必这两人正是也在找芳玉舒的下落呢!不知他们是芳玉舒的什么人?我且听听他们说些什么,若真是她的家人,我便让他们接了芳玉舒回去,也好了却我一桩心事!”

这“万公子”道:“找是找着了。”抬眼看了秦三一眼,“可又让人家从我们秦“大侠”的手中把人眼睁睁的带走了!你说气不气人?”

钱有德笑了笑,看着秦三,满是讥讽之­色­,“是什么人,连秦“大侠”这样的人物都吃了大亏?”

秦三满面通红,向万公子和木道长拱了拱手,道:“这贼人乃是一个满脸横­肉­,长眉长须齐腰,生得黑不溜秋的八尺蛮汉,使的一柄青龙偃月刀,我兄弟三人与他苦战三百回合未见胜负,只因那日运气不佳折了兵器才略处下风,最后不得不暂避锋芒,退了回来。我秦家三兄弟实在有愧芳老英雄信任!……”

张拙灵听他把自己说成这副模样,忍不住想笑,急忙伸手捂住才没有笑出声来,憋得是双肩微抖满面通红,两眼流泪。

只听“啪!”的一声,似是有人拍打桌子。

张拙灵一惊,“难道被他们发现啦?”急忙票眼看向门口,想要夺门而出。却听到“万公子”说道:“行了,都已经听你说的不下十遍了。”

张拙灵惊出一身冷汗,擦了擦汗,“好险!”

这时,那伙计拿了一壶茶上桌,给他们倒了茶立在旁边伺候。

钱掌柜说道:“这么说来,也难怪秦家三兄弟吃亏了。唉!不知道老爷他们那边有没有消息!”

张拙灵暗笑一声,“你们听了秦“大侠”把一个十五六岁小子说成“黑关二爷”的浑话,能有消息才怪呢!”

第五十四章:赌一赌

万公子道:“那贼人在东面大道上出现,极有可能是劫持表妹往福州地界去的,既然得知方向,舅舅何等英雄,又带了十几个好手,那贼人即便武功再高,若是寻得,自是万难逃得一死的。”

张拙灵暗道:“原来这位公子是芳玉舒的表哥!那我要不要告诉他芳玉舒还在扬州附近呢?……还是算了,若是此时说了出来,恐怕又要多生事端,我可没空和他们纠缠,还是等他们离开后赶快回去劝芳玉舒回家就是了,免得她表哥和她父亲满天下的找她!”

那姓木的道长喝了几杯茶,捋了捋胡须,道:“万公子,我看现在也快到午饭时间了,寻人也不急在这一时,咱们用过午饭再说,你看可好?”

万公子皱了皱眉,似乎很是为难,又拱了拱手道:“既然道长要吃了午饭再说,晚辈自当遵从!那就请道长移驾到楼上雅间就坐吧!”

木道长道:“不用如此!贫道向来清苦惯了,这里甚好,就在这里用饭吧!”

万公子道:“既然如此,就随道长,只是委屈道长了!”向旁边钱有德示意了一下,钱有德诺了一声,便下去吩咐去了。

张拙灵听他们说还要吃了午饭再走,心下暗暗叫苦,想要离开,又怕被秦家三兄弟看见,只得耐下心来坐着。

那旁边伺候的伙计见他们都不再喝茶,木道长也闭上眼睛养神,便百无聊赖的转头看了过来。见刚才打酒的少年还坐在旁边桌子上,想着是不是还想要点什么?便低头和“万公子”轻声说了一声走了过来。

张拙灵听得身后脚步声响,像是朝自己走过来的,连忙拿起桌上的酒壶装作要喝酒的样子。

那伙计走到张拙灵旁边,拱手笑道:“客官真是有趣,壶塞都没取下来呢,如何倒得出酒喝?”

张拙灵尴尬的笑道:“不拔壶塞我照样能喝酒,你信不信?”

伙计摇头笑了笑,“客官你真会开玩笑!”又拱手道:“客官是不是还要点什么?”

张拙灵想着既然他们还要吃了饭才走,自己也不能空着肚子等他们,那样岂不是要让他们怀疑了吗?

“是啊!我正想着要不要吃了饭再走,这想着想着,就到午饭的时间了。呵呵!那就有劳大哥给在下弄几样小菜,我还是吃了饭再走吧!”

秦三听得张拙灵说话,愣了一下,与其他两位兄弟对视了一眼,又和“万公子”耳语几句,站起身,朝张拙灵走了过来。

万公子听了秦三的话,也是一愣,点了点头,端起一杯茶水喝着,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张拙灵的一举一动。

张拙灵听得身后秦家三兄弟走了过来,知道今日事难罢休,拧开一个酒壶灌了一口。

“死就死吧,早死晚死都一样,只是苦于没能和牵挂之人道别,实在一大遗憾!”

秦家三兄弟走到张拙灵面前看了看,确认无疑后,哈哈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贼,咱们又见面啦!”

张拙灵也哈哈笑道:“几位大哥让小弟好找,来来来,坐下一起喝杯酒如何?”

将手中酒壶递到三人面前,手一扬,酒壶里的酒向三人脸上泼去,提起桌子上的另一个酒壶就往门口窜去。三人大叫:“小贼要逃啦,快堵住他!”正到门口,突然人影一闪,那个木道长已经负手而立站在门口挡住了去路。

张拙灵一惊,“纵是龙潭虎­茓­也要闯一闯了!”

一个跃步七星抢上前,直向那道长撞去。

“看他如此瘦弱的身板,应该顶不住的,我且撞开了他去就是,可不要伤了他才好。”

这道长见他撞来,很是不以为然。想着小小年纪,能有多大功力。当下抬起一只手,缓缓推向张拙灵肩膀,想要把他推回门去。

张拙灵见他一脸不屑,又只一只手来推,心下吃惊不小,“看来这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托大。”

即刻将全身劲力使在肩膀,用尽全力撞了上去。

一肩一手相碰,这道长顿觉对方实力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只觉少年撞来的劲力如山垮塌一般,惊得他急忙又伸出一只手来,“砰!”的一声打在另一只手背上,脚下一个弓步下压才稳住了脚步。

张拙灵见撞他不开,两肩左右晃了晃,又是一次冲撞。

木道长一时大意,险些吃亏,这回早有防备。只见他两脚弓步下压,上身随着张拙灵的冲撞,前后晃了晃。紧接着,一股排山倒海之力把张拙灵给推了回来。

张拙灵退了几步,又一次快步前冲撞了上去。

木道长脚下纹丝不动,两手推住他肩膀,上身跟着撞来的气力向后摇了两摇,又一股推力把张拙灵推得向后急退,“咯吱!”一声坐回了桌子旁的凳子上。

张拙灵拱了拱手,笑道:“道长好功夫,不知道这是哪门子功夫,可否请道长赐教。”

木道长单手合什,道:“狂风虽疾,青松不倒。险滩激流,浮叶蒲苇。纵使千钧之力,万难击碎池水之枣!”

张拙灵一惊,拍手笑道:“好功法好功法!……道长,那咱们今日就来赌一赌,要是我能出得门去,道长就让我离开如何?”

木道长面­色­一变,“难道他有办法破我这“青松不倒拂柳功”?……哼!看他小小年纪,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看出门道儿来,等下让他吃个苦头,叫他知道什么叫狂妄自大!”呵呵笑道:“那,你就再来试试?”说罢,后脚收回,左脚向左边迈开半步,两手一前一后放在胸前,“来吧!”

张拙灵看他收回后脚,成站立姿势,暗暗佩服,“这看似稀松平常的站姿,其实却是暗藏玄妙。这两脚站成一线,可进可退,可左可右,可以临时变化步法,不似前后弓步那般掣肘,真是行家!”

从刚才的几次尝试中,感觉他这功法和“醉梦拳”里的身法似乎有些相似,所以才敢提出与他打赌的约定。

第五十五章:推不倒

万公子和秦家三兄弟见他要和木道长赌约,都笑了起来,一脸不屑。

万公子笑道:“小子,你可知道这位道长可是扬州城里有名的“推不倒!”你要想和木道长赢得推人功夫的比试,那可真是异想天开!……哈哈,不过我倒是挺佩服你的勇气的。我很乐意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自大的人最后打脸出丑的样子,你就是这个将会一败涂地的人,……哈哈哈哈!”

“就是!这小子也太不知深浅了,居然敢和木道长比试。还自信满满的样子,真不知道他是傻了,还是吃错了药脑袋糊涂了!”

张拙灵看着秦家三兄弟笑道:“三位大哥,听说你们要找一位眉须齐腰,使一柄青龙偃月刀的八尺黑汉,不知找到没有?”

秦家三兄弟脸一下子全白了,要不是知道张拙灵的厉害,早就上来痛匾一顿了。

这秦三眼珠子一转,连忙道:“对了,我正想问你呢!那日和你在一起跟我们三兄弟大战三百回合的黑蛮汉哪里去了?要不是那日我们运气不好,早就……早就要了他的命了!”

例外两个汉子也急忙说道:“对呀!快说,那个劫持芳小姐的贼人哪里去了?你快把他找来,要是找不来,今天你就别想走出这道门!”

万公子很是诧异,道:“难道这个小子当日也在场?之前怎么没听几位说起?”

秦三红着脸,拱手说道:“万公子!那日这小子确实也在场,只是当时以为他和那贼人无关,就没有留意,所以也没有告诉万公子。后来慢慢想来,这小子长得一副水­性­杨花,沾花惹草的样子,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和那贼人大概也有点关系。在下想,若要寻得芳小姐下落,就得从这小子身上着手!”

万公子有些怒了,“呵呵!秦三,你们三兄弟拿了我们的银子就是这样办事的?若是玉舒出了什么岔子,我万若白定要你们陪命!”

秦家三兄弟吓得两腿一哆嗦,险些跪倒在地,连忙说道:“请万公子息怒,是小的几个疏忽了!”转眼恶狠狠的看着张拙灵,“小贼!快说,那个贼人把芳小姐带到哪里去了?”

张拙灵哈哈大笑,摇了摇头,拿起手中半壶酒,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张拙灵不想拆穿他们,要是让这两人知道芳玉舒就在自己手里,那可真麻烦了,即使侥幸闯出门去,他们也未必会放自己离开,如今他们编造了一个“黑关羽”出来,正好可以为自己掩护。

而秦家三兄弟自然也不愿意Сhā穿眼前的少年就是劫走芳玉舒的人,自己一时为了顾全面子,没想到给反而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他们也料到眼前这个少年大概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劫走芳小姐的人。等木道长把人留下了,到时候把人揽过来拷问,问出藏人的地方后把他一刀杀了,再去找回芳小姐,万公子他们一高兴,大概也不会为难他们。

秦三看着张拙灵,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心里也在暗暗祈祷,“你小子可千万别说漏了嘴,否则我们三兄弟都要和你陪葬了,只要你不说,我们也不会Сhā穿你!也但愿芳小姐不要出什么事。虽说一个大姑娘半夜被人劫走,是人都会想到可能贞洁不保,可要是他芳梅迁怒与自己,那也是无法的了。另一半的银子给不给那都是小事,能不能保住脑袋才是最要命的难题。”总之,他们只能硬着头皮一路走到黑了。

这木道长摆好架势,见他们没完没了的说话,倒把自己凉在一边,顿时怒道:“小子!你到底比是不比?”

张拙灵看出秦家三兄弟也是不想Сhā穿自己就是带走芳玉舒的人,便又心生一计,道:“道长!秦大侠口中所说的黑蛮汉其实真是在下的朋友,只是不知道他把芳小姐带到哪儿去了。不过在下倒是可以找到他,至于和道长的比试嘛!就不用比了,我认输!只要道长放我回去,我保证两天之内会让万公子见到芳小姐,你看怎么样?”

木道长笑了笑,“好说!只是如何让我们相信你呢!”

秦三正急得冷汗直冒,听他说要走,又是保证两日内必定见到芳小姐,正中下怀,当下连忙说道:“我看可行,要不咱们就相信他一回,让他把芳小姐找回来,咱们也省心了!”

他虽然也很想找到张拙灵,可现在找着了又怕,怕他说出自己撒谎的事实,那可糟糕得很。

“唉!早知道就不应该撒谎,既然撒了谎就不应该在他们面前把人认出来!这下可好了,自己的小命全在这小子身上了!”

秦三真的很想恨恨的抽自己一巴掌,也想要找机会杀了这少年,可又打不过。

“­奶­­奶­的!等这小子一走,我们三兄弟就找机会远走高飞,别让自己的一时糊涂断送了­性­命!”

张拙灵道:“道长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在下身无他物,实在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留下抵押的。”

万若白道:“这个好办,你既然知道那个劫走玉舒的人的下落,那你带我们去找他不就可以了吗?”

木道长也道:“万公子说得有道理!你若真心要帮我们找人,这点要求应该没问题吧?只要你带我们去了,他也乖乖交人的话,我木桑子保证,绝对不会为难他!”

张拙灵皱了皱眉,脸现为难之­色­,“这个可不好办!我那朋友最是不喜欢有人打扰,除了我,是谁也不肯见的,你们这么多人去,他绝对不肯交人。要是知道是我带你们去的,今后连我也不肯再见,再要找他要人可就难了!”

万若白道:“照你这样说,那非得放你走不可了?呵呵!小子,在木道长面前你也敢耍这种金蝉脱壳的花样,当真不怕死么?”

张拙灵拿起酒壶,喝了两口,道:“看样子,还得闯一闯了!木道长是前辈高人,若是在下侥幸从木道长手下出了门去,道长不会言而无信的吧!”

木桑子嘿嘿笑道:“这个自然!若是你小子有本事出了门,我木桑子绝不拦你!”

张拙灵看着万若白道:“公子意下如何?”

万若白冷笑一声,“你若真能赢得赌约,我万若白也绝不拦你!只是两天之后若还没有见到玉舒回来,你小子纵使躲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揪出来碎尸万段!……呵呵!若是你小子只不过是眼高手低,输了赌约,那你就得乖乖带我们去找人,等找回玉舒,也要你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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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雨后春笋

第五十六章:黑­色­

张拙灵又喝了几口酒,眼神迷离,笑了笑:“如此说来,今天只能有胜无败了!木道长,我可要来了!”

木桑子嘴角一扬:“恭候多时!”

张拙灵站了起来,身子晃了晃,似又站立不稳,又坐了下去。

万若白一愣,“你小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别输了又赖在醉酒上不肯带我们去,我们可没有灌你!”

张拙灵又拿起酒壶喝了一口,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甩了甩头,“呵呵!呵呵!这下差……差不多了!”

木桑子眉头一皱,“这小子难道真是怕赢不了,才喝酒故意以酒醉为借口不想带我们去?哼!真是幼稚!纵使再喝得烂醉如泥,把你丢在冷水缸里头朝下泡上一泡,看你醒不醒!”

只见张拙灵满面通红,双眼似睁非睁似闭非闭,左右摇摆,脚步踉踉跄跄,时左时右往木道长荡去。

木桑子心下很是不爽,“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我木桑子即便胜了,也只不过是胜了一个醉汉,岂不是要让人耻笑。既然你这么不知轻重,可别我心狠手辣!”当下蓄势待发,“等他近身,非得把他摔个脚废手残不可。”

见他颠颠倒倒撞到面前,正要伸手去摔,少年突然一个转身背靠了过来。待要拿他腰肋,哪知两手刚一上手,顿觉握之无物,暗叫不妙。突觉左侧臂膀沉重如山,急忙向右一倾,泄去力道,这股力道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急忙要调整站位时,发现两脚皆被少年绊住,动弹不得。只见少年贴着他身子,如车轮一般撵到他后背,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力从他后背靠来。木桑子脚下又被绊住无法变化步法,再也站立不住,“扑通!”一声向前摔了个狗啃泥。

这一转一压一绊一撵一靠,说来挺长,使来只在呼吸之间,让他措手不及,防不胜防,虚实难辨。

张拙灵使的都是欧阳通教他的“醉梦拳”里上乘的贴身步法,其中贴身走步的同时也暗藏牵制敌人身法的奥妙。木桑子纵使是扬州城里有名的“推不倒!”,武功自然不弱,也是行走江湖几十年的前辈,但怎么能比得上欧阳通这样的人物苦心钻研出来的武功呢?要不是张拙灵初次与人对敌,他非得摔个鼻青脸肿不可。

木桑子倒下那一刻,脑袋嗡的一下,脸­色­煞白。几十年的威名今日都败在这小子身上了。

万若白看到这一幕,脸­色­也是极其难看。看着惨败的木桑子,心里那个滋味,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木……木道长!你……你没事吧?”

想要上前扶起,又怕伤了他面子,不知如何是好。

秦家三兄弟也是惊得目瞪口呆,暗暗心惊,“这小子几日不见,就这么厉害啦?就连木道长都败在他的手下了!”

木桑子急忙手一撑地,“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满面通红转过身来,“锵!”的一声拔出背上长剑,却见张拙灵手上拿一壶,背上背一壶,腰上也挂一壶,跌跌撞撞,轻一脚重一脚歪歪倒倒的走入人群中去了。想要再追上讨回门面,却又怕再次出丑,顿时脸红一阵,白一阵,握着长剑的手青筋暴起,微微发抖,手心手背都是汗。

万若白急忙道:“要不……追?”

木桑子把手一抬,“算了!此人不简单,咱们追上去也未必讨得好处,立刻带人找芳老爷回来,这小子背后高人可不好惹!”

秦三急忙上前说道:“要不我秦家三兄弟跟上去瞧瞧,看他走去哪里,待查明去处,回来告知两位?”

木桑子闭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秦家三兄弟便出了“万芳楼”,往张拙灵走去的方向跟过去了。

………

城西北一树林内,一辆高大黑­色­的马车,四匹高头大马皆被蒙住双眼双耳。周围用红­色­粉末围了一个大圈子,这马和黑­色­马车都被围在其中。

红圈百步外,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红发男子,身穿一身黑袍,两个眼圈和嘴­唇­也都是乌黑的,就连脸上都是一团黑气。若是黑夜里见着了,要不是有一头醒目的红发,恐怕难以看到他的身影。

只见他盘膝坐地,双目微闭,两手掌心相对放在腿上。不一会儿,自掌心内隐隐约约冒着黑气,那黑气绕着他手掌缓缓流动。

旁边一个身态婀娜,丰满蛇腰的红衣女子,也是一头红发,上Сhā一支蛇形发簪,将其余红发披在两肩。只是脸上并无黑气,却是面容白皙,两眼眉毛修长,眼角向上扬起。除了一头血红的头发,还有她那似乎要滴出血来的红­唇­。

女子身后便是“索命铁桥”二人和那个被钟无良暗算险些丧命的和尚,再后面就是白之华和钟无良。

钟无良靠在白之华的身上,脸­色­白得吓人,时不时的抽搐着。嘴­唇­也是没有一丝血­色­,也跟着微微发抖。两眼昏暗无神,额上冷汗淋漓,不住发抖的两腿中间一滩血迹染红了下身。

一伙五人和红衣女子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地上的红发男子,眼中满是惊奇畏惧之­色­。

不一会儿,那股黑气顺着男子两臂慢慢往上游走,似乎是要将男子整个身躯包裹。

顿时,一股闻之令人作呕的刺鼻腥味弥漫开来,让“索命铁桥”等人一阵晕眩,却又不敢伸手去捂住鼻子,皆暗运内力苦苦支撑着。

这时,红衣女子袖口中钻出一条五彩细蛇,抬起一颗与身体极不相称的三角蛇头,欢快的吐着长长的蛇信,似乎想要扑到男子身上。红衣女子轻轻吹了一声口哨,伸出一只纤弱白皙的手,温柔的抚摸了几下蛇头。那五彩细蛇亲昵的在她手上绕了一圈,便又钻入袖口中去了。

这红衣女子始终神态自若,男子掌上刺鼻的腥味似乎对她没有一丝­干­扰,转过头,看着身后五人的狼狈相,嘴角露出一丝邪笑。手一扬,一团红­色­粉末往“索命铁桥”五人身上撒来。五人皆不躲不避,任由粉末撒在身上。这粉末撒来,一股呛鼻的气味钻入鼻中,顿时晕眩感减弱,可那刺鼻的腥味却半点也没有淡去。

红衣女子撒完粉末,走上前,解下男子身上的黑袍,又把贴身的衣服也解开。

晚上还有一章!喜欢的朋友多支持!

(本章完)

第五十七章:红­色­

这男子上身黑黝黝的,就和他的脸­色­一样。胸口一片稀稀疏疏黑红相间的毛发覆盖了整个前胸。

那黑气慢慢的罩住男子全身,弥漫的腥气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索命铁桥”五人个个大汗淋漓,而钟无良则重伤在身,血气大损。此时再难抵住,全身虚脱,瘫倒在地。

白之华惊呼一声,却是不敢去扶。任由丈夫躺在地上两眼白翻口吐白沫,生命岌岌可危。

男子身上的腥味越来越浓,向周围树林散去。

不一会儿,只听见树林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密集,听得每个人都背脊发凉,汗毛竖起。声音越来越近,却是成千上万或大或小形­色­各异的毒蛇吐着蛇信铺天盖地的向他们游了过来。

顿时,空气中充斥着更加浓烈的腥味,使得他们再难支撑,不由自主跌坐地上狂吐不止,急忙闭眼运气苦撑。

这钟无良可就惨了,顿时四肢抽搐,两眼圆睁,口中斯斯低吼,似乎就要毙命了。而白之华也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还有余力照顾他。

这红衣女子冷笑一声,摸出几粒红­色­药丸抛了过来。

白之华急忙接住抛来的两颗药丸,塞一颗在钟无良嘴里。自己也吞下一颗,一手扶在钟无良后心,一手置于胸前运气调息。

这蛇群游到面前,似乎很是忌惮他们身上的气味,都纷纷避开。但似乎又十分渴望男子身上弥漫的腥气,都急速的往男子身上窜去,张开大嘴露出毒牙,狠狠的咬了上去。顿时,毒蛇吐液的“嘶嘶”之声不绝于耳。

那一条条毒蛇吐得几口,皆纷纷掉在地上肚皮上翻,扭了几下身躯便都死了。

一批批形­色­各异的毒蛇前仆后继的咬了上去,吐尽最后一滴毒液后,也都肚皮一翻死翘翘了。

只半个时辰功夫,那红发男子便被成千上万条毒蛇的死尸堆埋成一座“山丘”。

红衣女子满是羡慕之­色­的看着这一座“山丘”,暗暗欣喜,“看来,师父的“千尸万毒功”又要更上一层了,真是可喜可贺!”又皱了皱眉,“这一次耗尽这么多药引,这方圆百里之内恐怕再难找到一条毒蛇了。看来,又得另迁它地寻找更多的药引了。”

慢慢的,空气中的腥气渐渐淡去。过得一个时辰左右,这腥气若有若无,几乎感觉不到了。

“索命铁桥”四人长长吐了口气,面­色­也渐渐恢复如常。睁开眼睛一看,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出一身冷汗。

突然,空气炸裂,那一座“山丘”突然爆开,天空中血雨­肉­浆铺天盖地洒下。红衣女子衣袖飘飞,舞成一团红光,把漫天的血浆­肉­泥尽皆震开,等那血雨落定时,身上还是那般­干­净艳红。而他们四人都不敢有丝毫动弹,个个满头满脸盖着黏糊糊,滑腻腻的血­肉­。而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钟无良则被血­肉­埋了半个身子。

只见红发男子全身赤红,密密麻麻的的黑点遍布全身。身子也在不住的发抖,嘴里缓缓的吐着黑气。一股刺鼻的腥味从他口中随着空气的流动飘了过来,让他们不禁又是一阵晕眩,好在没有之前那般强烈,也不用急忙运功抵抗。

红衣女子见他身子发抖,不由得暗暗心惊,一脸的担忧之­色­。

男子吐得一阵,身体不再发抖,气息平稳如常,口中也不再吐出黑气,就连赤红的身体也开始慢慢转黑。

红衣女子见他恢复如常,知道师父已经练功告成再无凶险,便笑若桃花扭动着蛇腰,左扭右摆的颠着胸脯走向黑­色­马车,从里面拿出一套黑袍。又扭动着蛇腰,左扭右摆的颠着胸脯走到红发男子身前,弯下腰,翘起圆臀,把红袍给他披在身上。

而“索命铁桥”二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鼻血在上­唇­处冲开血浆,两条醒目的血红“河流”涓涓流淌。

大和尚两眼紧闭,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只可惜这钟无良此时人事不省,若是见了这番“美景”,非得从割去话儿的伤口处再流出一滩浓血气绝身亡不可。

红衣女子咯咯一笑,看向男子。

男子静坐片刻,站起身来。

红衣女子急忙下拜道:“赤曼恭喜师父神功又进一步!”

四人也是急忙匍匐在地,齐声喊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神功盖世,天下无敌!”

“哈哈哈哈!……”

男子仰天大笑,震得四周枝上的­嫩­叶纷纷落下,四人的耳朵也在嗡嗡作响。

“这春日的小崽子们刚刚苏醒的第一口毒液果然不同凡响,这一次的功效可比大漠一年的苦修了!”

转过身来,赤红的眉毛下一双血红的眼睛,在黑沉沉的脸庞上显得很是诡异恐怖。

“赤曼,这次你立了大功,你要为师给你什么奖励呢?”

赤曼盈盈一笑,“赤曼能为师父效劳,乃是徒弟的本分,师父就不必奖励啦!”

红发男子哈哈一笑,“赤曼,你去车内把为师的盒子拿来!”

“是!师父!”

赤曼满脸喜­色­,又扭着蛇腰左扭右摆的走去了。

地上跪着的“索命铁桥”四人都不敢抬头,战战兢兢,惶惶不安。

“哼哼!你们几个办事挺利索啊!这么快就又回来啦?要不要也让老夫赐点什么奖赏呢?”

四人吓得一哆嗦,急忙道:“小的该死,有负大人重托,罪该万死,请大人责罚!”

个个冷汗淋淋,面­色­惨白。

“哈哈!……哈哈哈哈!……老夫名满天下,江湖无人不惧,几时办事失利过?虽说你们几个入我门下不久,可第一次执行任务就给我来这么一个大“惊喜”,你们要我“漠北圣手”的脸往哪儿搁?”

“索命铁桥”二人中的高瘦男子吴桥山急忙说道:“请大人息怒!我等皆是对大人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大人派与我等如此重大任务自然全力圆满死而后已,无奈不知怎的走漏消息,途中被一男一女两个使飞刀的人劫走。那宝物也被一少年给吃了,我们实在斗他们不过,才回来报告大人的。”

话说,南极瓜辛苦这么长时间,也是要养家糊口的,众位看官看得­精­彩处,给再下一点安慰吧!谢谢啦!谢谢啦!……感谢今天打赏的朋友!大家若是宽裕,也给南极瓜投一点食物吧!……汪汪汪!(我是一只可爱的小狗狗!)

(本章完)

第五十八章:圆谎

“索命铁桥”二人中的矮胖子莫铁林也急忙道:“正是,那一男一女很是厉害,要不是惧怕大人的威名,恐怕我们就没有机会回来和大人报告这一切了!”

白之华也道:“是啊是啊!他们二人占着武功高强,硬是把大人的宝贝给抢了去。我夫君看不过眼,和他们理论几句,就成这样了!”说着,看着地上的钟无良哭了起来,“夫君啊!你逍遥快活半生,此刻却落得这般下场,奴家以后可怎么办呀!”

漠北圣手博广通皱了皱眉,看着和尚道:“可是这样?”

其余三人都转头看着和尚,心里七上八下的,“大和尚啊!你可千万别一时糊涂说漏了嘴!要是让他知道咱们失窃在先,遇那使飞刀的男女在后,那咱们可就真的一起见阎罗王去了!”

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大人的宝物确实是那一男一女给盗走的!宝物也是被那少年给吃了的。”

三人听他这么说,都暗暗舒了口气。

他们口中的一男一女指的是谷清幽和富宁可,吃了药丸的少年自然指的是张拙灵。至于梅若琳盗药之事可不能说了出来,要是让博广通知道从他们手上盗走药丸的人只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的话,他们有一百条命也是活不成的。虽然药丸失窃最主要的责任是白之华和钟无良一时贪图快活给惹出来的,可要是追究下来,他们几个也脱不了­干­系。

大和尚口中说的一男一女其实指的是张拙灵和梅若琳二人,他自小在庙中长大,不会撒谎,却又不能出卖伙伴也害得自己丧命,所以把张拙林二人名字样貌隐去,只说一男一女两个人,即没有撒谎也没有出卖伙伴,又能保住自己项上人头,正可谓一箭三雕。

而博广通没有亲眼所见,又看到几人狼狈而回,钟无良又惨受摧残。这几个人虽然在他眼里武功极差,几乎和寻常百姓无异,但五人一伙办事,若不是遇到极难对付的对手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又听得从不说谎的大和尚也这般说,也就不再追问。

这时,赤曼托着一个黑­色­的盒子走了回来,单膝跪地把盒子交到博广通手上。

博广通接过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和被梅若琳偷走的盒子一样的绿­色­小盒。

“赤曼!这次你助为师练功,就把这颗“龙涎香凝丸”送与你做奖赏吧!”

赤曼双手高举,接了盒子,“谢师傅赏赐!弟子实在受宠若惊,万死难以为报!”激动得脸­色­通红,两手微微发抖。

博广通又道:“这次你助师父练功,本来也不足以受此大礼,只因你“千尸万毒功”的第一重需要这宝物,所以为师才破格赐宝,望你以后多为为师出力,以表孝心!”

“是师父!赤曼绝不辜负师父的教导培育之恩!”

“索命铁桥”等四人看到赤曼这般激动,想着能得此宝物自然是无上荣光,可他们是万万不敢吃的。别说不可能有这样的赏赐,就是给了他们,他们也是无福消受的。

博广通又从盒子里拿出一粒豆大的红­色­药丸,“白之华,老夫本来不想管你夫君钟无良的死活,可念在他护药受残的份上暂且救他一命,若是今后再出什么岔子,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白之华悲喜交加,头磕得小­鸡­啄米似的,“谢大人救命之恩,我夫­妇­二人日后定当全力以赴,已报大人洪恩!”

博广通手指一弹,那药丸抛个弧线向白之华落去。白之华急忙双手接住,又磕了个头,把药丸塞在钟无良嘴里。扶身坐起,双手贴在钟无良后心,助他消化药力。

不一会儿,钟无良哼了一声,面­色­也好多了,只是还在昏迷之中。又把他放在地上,他便沉沉睡去了。

博广通道:“这么说来,这男女确实有两下子。你们可知道是什么人?”

吴桥山道:“我等都不知他们是什么人,不过留有证物给大人看!”

“是什么?拿来我看!”

白之华从怀里掏出一卷带有血迹的白布,轻轻打开托在头顶,就是那富宁可和谷清幽所发的一大一小两柄飞刀。

博广通看着两柄飞刀,一脸­阴­沉,拿起稍微宽大一点的飞刀仔细看了看,又看了一会儿小一号的飞刀冷笑道:“哼哼!想不到二十年不见,这肖林已经培养出这么两个厉害的徒弟了!看来,是时候该消一消他的锐气了!”

如果说,刚才四人的话让他还存有疑虑的话,这会儿见到飞刀可就深信不疑了。想着像肖林这样神通广大的人物想要探得消息劫走他们手上的东西那是易如反掌的了。

四人听得那使飞刀的两人乃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无影刀手肖林”的徒弟,都惊得目瞪口呆,擦了把汗,也在庆幸幸好与肖林有关,否则这谎怕是隐瞒不了他了。他们其实也有所怀疑,但也不敢十分肯定。因为对于肖林的事迹本就很少,他们也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物,更没有见过本人。

博广通又道:“从你们手上抢走宝物的人是肖林的两个徒弟不假,那么吃了“龙涎香凝丸”的少年又是谁?这两人煞费苦心抢了宝物去,不拿回去给他们师父,怎么反倒让一个少年给吃了?”

四人顿时一惊,这要如何圆谎?

正在焦急之时,吴桥山怕口杂坏了事,急忙抢先说道:“这少年想必是那男子的徒弟,见了这宝物便把它给了少年。这少年不知宝物的神威,又是师父亲自给的,还以为只是寻常补药,便眼不眨的吞吃了!”

莫铁林也道:“这少年年少无知,此等神物哪是他这种无知小儿能够消受的?这会儿恐怕早已骨­肉­腐烂,化成汁水了!”

博广通哈哈大笑:“好好好!好在来的不是肖林,没有看出我这宝物的妙处,又被他徒弟爱徒心切给了这小子……哈哈!吃了我的宝物,怎能有命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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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五十九章: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白之华想了想,“还是把那小妮子也透露一下吧,否则日后事情要是败露,可就没有一点扳回的余地了!”便也道:“这肖林的女徒弟似乎也收了一个女弟子。”

“夺命铁桥”和大和尚见她这么说,都看了过来,心想着:“你这贼婆子到底还有完没完了?可别又给你说出点什么难以圆说的事情出来!”

白之华一脸镇静的说道:“他们二人似乎因为大人宝物被男子给了他徒儿的缘故闹了起来,好像两人的关系很是不和。”

博广通手一抬,道:“这等徒弟间争风吃醋要强的事情就别说了,我也没有兴趣听,你们还是赶快去给我查一查这肖林到底躲到哪里去了,一查到消息立刻通知我。”

吴桥山急忙说道:“大人,这点倒是让在下从他们争吵的话里听到一点线索。”

博广通大喜,道:“快说!肖林躲在哪里?”

“肖林躲在哪里我们暂时不知道,不过可以利用他的徒弟把他引出来!”

博广通似笑非笑,“哦!你说说看!”

吴桥山道:“他们似乎在找一个人,我们只要捏造一个假消息,把这假消息放出去,到时候由大人出手制服了肖林的徒弟,那肖林的藏身之处就可以从他两个徒弟的口中问出来了!”

博广通哈哈一笑,“好!你们几个出去一趟,总算带了一点有用的消息回来。这次找出肖林的计划就交给你们“索命铁桥”和大和尚,要是办好了,自然不会亏待你们,要是办砸了……哼哼!你们知道结果!”

又看了看地上的钟无良,“白之华,你就好好照顾你的废物夫君吧!暂时不安排你任务了,好在虽然废了一臂,也不影响他使用暗器的雕虫小技,只是没了命根子,这要让天下多少孤寡女子遗恨终身了!……哈哈哈哈!”

白之华磕头道:“谢大人!”

对于吃了“龙涎香凝丸”的少年,也就是张拙灵的身份,博广通听他们说的话,认定就是肖林弟子的徒弟的身分,而且还是一个必死之人,也就不再理会。而他们四人虽然对张拙灵的身份有那么一点好奇,可看到他吃了药丸后,必定也是死无全尸的,也就不再想他。又是否是那个偷药女子的情郎或是别的什么人,也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了。所以,博广通没有再问,他们也不再提起。

……………

张拙灵出了“万芳楼”,又跌跌撞撞来到城外,醉意也减了几分。此时烈日高空,晒得他有些昏沉沉的。见路旁一棵大树,树下芳草萋萋,好个­阴­凉所在,便走到草地上把两个大酒壶放在身旁,往后一倒,呼呼大睡。

秦家三兄弟一路跟来,见他睡在一棵大树下,便在百步外停下脚步,窝在路旁的草丛里商量了起来。

秦三道:“两位兄弟,这会儿咱们总算是脱离出来了,要不要上去绑了那小子再帮芳梅一回,两位兄弟也拿个主意!”

“二弟”道:“大哥,咱们不帮也帮了,而且还有一笔银子还在芳梅那里,这小子又想必是醉了,正好可以下手。要不咱们兄弟几个悄悄上去制服了这小子,逼他说出芳小姐的下落,到时候一切的隐患都可解决了!”

“三弟”道:“要是能从这小子身上问出芳小姐藏在哪里,自然最好不过,咱们也不用远走高飞,还是在这扬州城混。可是万一这小子是装醉引我们上套的话,咱们兄弟几个不就是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吗?要我说,咱们也别想什么银子了,­干­脆当做没看见,他走他的,我们走我们的,从此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虽然没拿到剩下的银子有点儿­肉­疼,但也好过拿命去赌的强不是?”

两人的意见不一,但是秦三还是比较赞同三弟的话的,毕竟刚才的事情历历在目,木桑子就是输在张拙灵酒醉的时候的。为什么清醒的时候赢不了,反而喝酒醉了却又这么轻松的赢了,他想不明白。不过,有一件事情却是很明白的,这小子酒醉的时候更厉害。清醒的时候都打不过,这会儿醉了,多半更是接不了一招了。再说了,自己为了顾全面子,在芳梅面前把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说成一个黑蛮汉,害得芳梅找错了对象,要是被芳梅知道了,他们三个可就活不成了。

“我看,咱们还是依三弟的,趁早死了这条心。这小子醉后这么厉害,就连木桑子都不是对手,咱们这么冒失的上去,要是他故意躺在那儿引我们上钩的话,咱们岂不是危险了?保险起见,还是立刻远走他乡别再管这摊鸟事吧!”

最后,“二弟”也同意了两人的意见,三人便不再往呼呼大睡的张拙灵看上一眼,转而向北去了。

…………

扬州城西北树林中。

“索命铁桥”和大和尚三人领命而去,白之华也背着钟无良走了。树林中,只剩下博广通和他的弟子赤曼二人。

“赤曼!”

博广通又拿出一个绿盒子递给赤曼道:“你拿着这颗“龙涎香凝丸”到城外东北面的“陀螺山”去一趟,把东西交给“­阴­阳宗”的陈护法,就说,“黑影魔蝎东不离”的传入“漠北圣手博广通”想要见一见萨宗主,请他通传一声!”

赤曼接过盒子道:“师父,萨葛洪纵然厉害,可师父也是可以与他比肩的人物,大可以风风光光的去见他,­干­嘛要这么低声下气的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让他的弟子传见呢?”

博广通哈哈一笑,满是苦涩的神情,“这人武功造诣自紫山门张博涛死后,已是天下无敌,就连师父他老人家都退让三分。……当年北有萨葛洪,西有东不离,东有张博涛形成鼎足之势,还有那行踪难寻的“摘花婆婆”据说已经隐居北海,不问世事。如今张博涛已死,“摘花婆婆”又不知所宗,是否尚在人间也不得而知。如今天下武林掌握在萨葛洪的手中了,萨葛洪一生自负,当年不与师父亲近,师父也没理睬他。如今我要找他,他未必就会见我,实局不同,咱们也只能屈居一下啦!”

赤曼道:“师父如此身份,不到北寒山找萨葛洪,却不辞辛苦来到江南找陈慕华给他带话,徒儿……徒儿实在替师父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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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六十章:另有目的

博广通笑道:“我这次来江南找陈慕华递话是其一,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目的。”

赤曼一喜,忙拜道:“我就说以师父这样尊贵之驱,怎么能追一个小小的陈慕华到这里来呢?原来师父还有更大的目的。”

博广通道:“当年张博涛不自量力,想要联合武林同道剿灭魔教,也曾千里迢迢来到大漠找师父相助,似乎也找过“摘花婆婆”。哼哼!……师父他老人家何等人物岂会不知他的狼子野心?中原武林向来视我等为外族异类,更是看不起咱们行事的­性­格。要是他灭了魔教,下一个对付的就是咱们漠北势力了。之前咱们不惧张博涛,也不惧萨葛洪,可现在张博涛已死,萨葛洪又武功日进,更得古今第一奇书《九冥神经》,如今的局势已不同往日了。师父他老人家当时也不知道世上会有《九冥神经》这样的奇书出现,要是早些知道了,或许也会答应张博涛的请求共同对付萨葛洪,那么,或许这世上早已没有了­阴­阳宗,没有萨葛洪,中原武林怕也有咱们的一份子了。唉……往事不必再提,现在还有一件让我不安的事情,萨葛洪居然拉拢了“西域三鹰”,却置咱们漠北不理,这其中萨葛洪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咱们不得而知。总之,这一切着实令我不安啊!”

赤曼道:“江湖传言,这《九冥神经》被欧阳通盗走后,萨葛洪也只追回半部经书,另一半经书在张博涛手里。十五年前,“­阴­阳宗”趁张博涛身死,又害死刘一风后灭了紫山门想要夺回经书,却被张博涛的弟子张拙启夫­妇­带走,至今下落不明。”

博广通道:“这十五年来,萨葛洪四处寻访,没有一天不在寻找经书的下落。天下之大,恐怕也都被他找了个遍,无论是东海之滨,西疆大漠,还是北部高原,或是南方蛮夷之地,没有一次是停留过三个月以上的。奇怪的是,陈慕华待在扬州附近已经一年有余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师父的意思是,陈慕华极有可能找到《九冥神经》的下落了,而这经书就在扬州附近!”

博广通点了点头,“我这次来,就是以赠药靠拢为名,窥探经书下落才是最主要的目的。他萨葛洪见不见我倒也不是很重要,若是能见自然最好。即使见不到他,等咱们从陈慕华那里探得经书下落,先下手把经书夺过来。哈哈哈哈!……到时候为师即刻躲到漠北专心练此神功,即使萨葛洪武功再高,要抢回经书,想要在茫茫大漠找到我,非十年八载的功夫是不可能找到的。”

赤曼笑道:“师父高明!要是找不到经书,咱们还可以通过陈慕华到萨葛洪身边谋取他手上的半部经书。要是找到经书,咱们大可带着经书拍ρi股走人,不用理会萨葛洪这个老怪物,真是一箭双雕啊!”

“哈哈哈哈!……果然是我的好徒儿!这次的任务本来可以快一步的,无奈那五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险些坏了我的大事!”

“那么对付肖林的事情要不要缓一缓,我怕会影响师父的大计啊!”

“不!……咱们要夺经书是大事,就应该先铲除潜在的绊脚石!­阴­阳宗在找经书,咱们也要找经书,中原武林的人哪个不是想得到它。这肖林既然得知咱们的行踪,恐怕已经知道经书的下落就在扬州城的消息了。咱们就得先把肖林除了,再慢慢从陈慕华身上下功夫。若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得到经书,咱们再跟着陈慕华到萨葛洪身边去谋取另一半经书……哈哈哈哈!到时候整部经书在我手里,试问天下还有谁是我的对手!”

赤曼也哈哈笑道:“正是!师父乃是天下神人,这《九冥神经》自然也只有像师父这样的人才配拥有!”

“哈哈哈哈!……没错!这《九冥神经》我漠北圣手势在必得!”

“这经书是欧阳通给张博涛的,自紫山门覆灭后下落不明,他与紫山门有这段渊源,会不会让欧阳通得去了?”

博广通点头道:“极有可能!……看来,陈慕华在扬州要么是得到经书的下落,要么是发现欧阳通的踪迹了!”又激动的道:“要真是这样,咱们得到《九冥神经》的希望就更大了!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赤曼诧异道:“要是欧阳通也在这里,那就意味着除了肖林,又多了一个厉害的角­色­,要夺取经书不就更加困难了吗?师父怎么说是天助呢?”

博广通呵呵笑道:“欧阳通习得《九冥神经》,若能落在我手里,就和得到经书是一样的,虽然这老家伙很难对付,但我有一千中方法让他乖乖说出《九冥神经》的武功。

赤曼拍手笑道:“妙极妙极!那咱们得到经书的希望就有双重保障啦!”

“这人比肖林难对付一些,不过也不到让为师惧怕的地步,咱们只要先把肖林解决了,欧阳通一人孤掌难鸣,纵是身怀半部《九冥神经》这样奇功,在我“漠北圣手”看来,只不过是一头肥羊罢了。目前,一方面与陈慕华取得联络打探消息,另一方面尽快找到肖林把他除掉,可千万别让他们两个奏道一块儿,否则事情就难办了!”

并非他的武功比欧阳通高,而是他自称“漠北圣手”,天下用毒功夫除了他师父“黑影魔蝎东不离”之外,没有人可以与他比肩,自然有他对付欧阳通的自信。

赤曼突然脸现忧虑之­色­的道:“要是陈慕华在扬州一年有余时间的原因不为别的,真是有经书下落的话,那会不会招来萨葛洪也来到扬州呢?”

博广通吃了一惊,道:“徒儿说得有理!若是陈慕华真的是得到经书下落不假,他萨葛洪为了保险起见,极有可能会亲自来到这里。即使他亲自不来,那梁子丰和刘万川两位长老肯定会来的。”

博广通一脸凝重,两手背在后背走来走去。使得赤曼也忧心忡忡,忐忑不安。他博广通并非惧怕梁子丰两位长老,而是惧怕萨葛洪也会来,即使他不来,单是梁子丰两人也会让他夺取经书的希望大打折扣。

“赤曼!”

博广通猛的转过身来,道:“事不宜迟,你快快去办,务必在萨葛洪或是梁子丰二人到来之前从陈慕华那里得到有用的消息!”

赤曼扭了扭蛇腰,道:“那徒儿就立刻动身去找陈慕华,他只要是个男人,就休想逃出我的掌心!”

…………

南极瓜自认为书还可以,但或许也只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像我这样冷落的想要养家糊口,路还很长,看着这可怜的订阅数量,南极瓜心里别提多难受了。而像这样看的人这么少的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居然被不良商家网站盗版了!昨天发现的啊!我。。。。。。我查了那些人气不知比我高多少的都没有中招,我怎么就偏偏被人盯上了呢?各位已经订阅的朋友你们一定要继续支持我啊!我每天几千字的写,很辛苦的。我也要吃饭啊!也请你们救救我,救救这部,无论它最后结出的果是否香甜,咱们都不能让他还没有结出果来就枯萎了!。。。。。。

(本章完)

第六十一章:见玉舒

张拙灵在树下睡了一阵,渐渐清醒了许多。抬头看看天­色­,太阳都快要落山了,急忙背起酒壶向白龙坡方向走去。

“还好!没有误了时辰,否则可就只能带着遗憾离开人世了!”

今天为了从木桑子手下闯出门来,不得已喝了近半壶酒。在楼内还不怎么觉得,一出了门走来,越走越是头重脚轻,实在支持不住才在树下躺下。也巧在秦家三兄弟被吓怕了,才没有对他动手,否则这回可真是栽了。本来他要达到醉酒的状态也不需要喝这么多的,只是当时心急了,见总是没喝到位,便喝得猛了。他喝酒的次数本来就少,不懂得喝酒的分量,也不甚懂这酒不是一喝下去就立刻醉的,得慢慢的才会起效果。刚喝下的时候他觉得到位了,可那只是酒劲刚刚发作,后劲还没有完全上来,也好在只几个呼吸间便闯出了门,木桑子存有戒心也没有追来,否则在拖上半刻钟时间,他可就真成一个烂醉如泥的酒鬼被他们丢在冷水缸里泡着了,哪还能打出什么“醉梦拳”呀!

“欧阳爷爷教的拳法就是厉害,可也让我吃了苦头,看来,要想练好“醉梦拳”,这喝酒的本事得好好练一练才行了!”

暮日西沉,天边一道霞光照得大地一片通红。

张拙林把两个大酒壶放在白龙寺菜园院墙外树林内的石头上,看了看四周,叹息一声,“不知道欧阳爷爷有没有闻到酒香,今夜会不会来?若是今夜没能见到他,我张拙灵恐怕就没有机会再见到他老人家了!”

他决定先去找芳玉舒谈谈,离家一天一夜发生了这么多事,对于一个初次下山的他来说,也算是不多的时间里一段难忘的经历了。

正要转身离开,突然从树后走出一个人来。

“叶大哥!……”

张拙灵看了过去,只见芳玉舒和那天一样站在了他的身后。只是脸上不是那日一般笑容灿烂满面春光,而是一脸的憔悴,似乎才刚刚哭过,两只大大的眼睛也红红肿肿的,更加显得楚楚可怜。

张拙灵心一颤,眼泪在打转。

芳玉舒扑了上来,紧紧的抱住了他。

他犹豫了一下,也伸开双臂把她揽在怀里。不管心里是否喜欢,此时此刻,在他不多的时间里,能多给她一点温暖也是好的。对于她是一种安慰!对于他,又何尝不是呢?

“叶大哥,你去了哪里?玉舒想得你好苦!”

“我!……芳姑娘,我不值得你这样!”

“不!我要永远和叶大哥在一起!叶大哥不要再丢下玉舒不管了,好吗?”

张拙灵轻轻把芳玉舒推开,扶着她的手臂说道:“芳姑娘!你还是回家吧,今天我在扬州城“万芳楼”里碰到你表哥了,他一直在找你,你爹也在找你!”

“我爹?你见到他了?”

“没有!我也是无意中听你表哥他们说起的,他们好像找到福州那边去了。”

芳玉舒点了点头,“幸好你遇到的不是我爹,他脾气很大又蛮不讲理,没人敢说他的!”

张拙灵道:“可能脾气是大一点,但是他还是很疼你,很担心你的!”

芳玉舒坐在地上蒙着脸哭了起来,“我不回去!爹爹不疼我,他只喜欢钱!他不要我妈妈,找了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狐狸­精­,那个狐狸­精­还……还和表哥……”

说着,更是哭得伤心,“我爹爹为了得到“万芳楼”的全部分额,要把我……把我嫁给表哥,我……我死也不愿意,想要逃走又被他关了起来,碰巧被欧阳爷爷给……给救了出来,我……我不想再回去了!”

“原来是这样!但是你娘呢?你不回去不怕你娘担心你吗?”

“我娘?……”

芳玉舒沉默了,好一会儿,泪水又一次流了下来。“我娘命苦,我也命苦,我不能回去,一回去我爹肯定又要把我关起来逼我嫁给表哥,我是死也不愿意的。可是……可是我娘见不到我,她会很担心的!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张拙灵也沉默了,想道:“没想到,她这般命苦。父亲抛弃结发夫妻另寻新欢,而这新欢居然还又和他表哥勾结在了一起。他还为了钱财要把女儿嫁给她不喜欢的人。看似相貌堂堂的“万公子”居然是这样的人,把他父亲蒙在鼓里戴绿帽还要谋夺他女儿,而这个愚蠢的父亲却什么也不知道!罢了,等我和欧阳爷爷和两位朋友见过面,就再陪她下一次山,定要在他父亲面前把他表哥的真面目揭穿,劝他父亲给她找个好归宿,我死了,也就了无牵挂啦!”

张拙灵看着蹲在地上不住抽泣的芳玉舒,也蹲下身子,“芳姑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明天我就陪你下山好好和你爹爹说说,让他不要逼你嫁给你表哥!从今以后,你喜欢谁,想要和谁在一起都由你自己决定。”

“真的吗?玉舒可以自己选择?”

芳玉舒止住眼泪,很是激动。

“没错!我张……叶巧山保证,一定会帮助你完成这个心愿!”

“那好!你先完成玉舒的第一个愿望!”

“是什么?”

“你今后别再叫我芳姑娘,要叫我“玉舒”!”

张拙灵挠了挠头,“这个……这个可以!”

自己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能多满足一下身边关心的人也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好!……那你叫啊!”

张拙灵笑了,“玉舒!……”

芳玉舒也笑了,“巧山哥!……”

“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

第一次,两个人能够这么面对面的看着互相开心的笑。不知怎么的,张拙灵的心突然觉得好痛。

“玉舒!……其实我的真实身份不是叫叶巧山,是叫……”

芳玉舒急忙伸手捂住张拙灵的嘴­唇­,眼中暗含泪光,“巧山哥!……我不管你什么身份,我在乎的是我的巧山哥。”

张拙灵点了点头,自己都快要死了,无需再让她为自己未能完成抱负的遗憾而徒增烦恼。就让她记住“叶巧山”这个平平凡凡的人吧!“张拙灵”要死了,永远都不会回到玉舒身边,而“叶巧山”这个名字,或许还会留在她的心里。不求一生一世,能记住一朝一夕的时光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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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六十二章:发作

张拙灵看着眼前面如满月,两眼水汪汪,娇柔可爱的芳玉舒,伸手握住她的手。

芳玉舒全身一颤,羞得面­色­通红。

“玉舒!咱们到石头上坐去!”

张拙灵拉着芳玉舒的手,两人来到石头上坐了下来。

今天,就做一回“叶巧山”吧!那个只是一个平凡农夫儿子的“叶巧山”。不再是那个背负“张拙灵”血海深仇的“叶巧山”。

“玉舒!……”

“嗯!……”

芳玉舒应了一声,心里甜甜的。

“你说,人死了会是什么样?”

芳玉舒抬起头,惊奇的看着张拙灵,“听我娘说,人死了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巧山哥,你问这个­干­什么?”

张拙灵抬起头,看着天边,没有回答芳玉舒的问话。

“变成星星么?挺好的!”

芳玉舒也抬起头看向天边,眼中泪光闪动。“我娘经常看着天上的星星,一看星星她就哭,她说:“儿啊!要是哪一天娘死了,也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看着你眨呀眨的!”我说,我不要娘死,我要娘好好的陪着我!娘笑了笑,笑得好怪异,好可怕!她又说:“傻孩子!没有谁可以不死,我老了,你爹爹看不上我了!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了!”我说,爹爹不要娘,我就不要爹,我只想和娘在一起!”

张拙灵笑了笑:“要是……要是我死了,我也会变成一颗星星看着玉舒眨呀眨的!”

芳玉舒一愣,看着张拙灵,两行清澈的眼泪从面庞滑落。

“巧山哥!为什么你们说话都一样,笑的样子也这么相似?”

张拙灵摸着芳玉舒的头,“傻玉舒,没有谁可以……”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完,他发现自己说的话怎么突然这么老气横秋的了。“大概人将要死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吧!她娘被她爹爹抛弃不想活了,而我想活又活不了,不一样的心情却是一样的结局,说话也说到一块儿去了。”

急忙说道:“玉舒!……你还是讲讲你娘的事情吧!我……我开玩笑的!”

芳玉舒笑了笑,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张拙灵的话是真的。转过头继续说着。………仿佛天边一朵美丽而又孤独的云,又像一只屋檐下湿透了翅膀的春燕诉说着无处安放的心灵。

“……我娘又说:“你爹爹只要玉舒不要娘,你要好好活着,娘会在天上看着你的!玉舒不会孤独!”我哭,她也哭。爹爹看见了就发脾气,一发脾气就打我娘!”

张拙灵搂住芳玉舒的肩膀,“玉舒!巧山哥答应你,会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

芳玉舒笑了,笑得幸福,笑得灿烂。

…………

夜­色­降临。

学堂后的草地上,张拙灵和芳玉舒,还有段红雪,秦乐。

秦乐笑呵呵的,时不时的向芳玉舒瞟上一眼,肥肥的脸庞红扑扑的。

“山哥!你这小媳­妇­长得真好看!”

在没有听到张拙灵在其他人面前承认自己是张拙灵之前,他们在别人面前都是这么叫他的。

芳玉舒脸一红,低下头,偷眼看着张拙灵笑。

段红雪道:“秦乐!你也想要个小媳­妇­啦?”

秦乐笑道:“我是想了怎么滴?难倒你就不想?”

“我?……我没那心情!”

“呵呵!嘴上说不想,心里可不一定!”

张拙灵从腰间取下酒壶,在他们两人面前晃了晃。

“这是什么?”

秦乐一把抢过来问道。

断红雪看到酒壶,满眼的兴奋之­色­,说道:“酒!……”

张拙灵笑了笑,从秦乐手里拿过酒壶拧开塞子喝了一口,递到段红雪面前。

段红雪笑了笑,拿起酒壶,头一扬,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又把酒壶递给秦乐。

秦乐笑了,也拿过酒壶扬起头猛的灌了下去。

“啊!……”

想要吐出来已经来不及了,呛得他满面通红,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好你个冷面神,居然骗我!”

段红雪笑了,“我骗你什么了?”

“你……你不是说很好喝的吗?”

“哦!……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你没说,但是你喝酒的样子告诉我了!”

“哈哈哈哈!……”

三个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

树林内。

张拙灵道别两个至亲好友,又把芳玉舒送到父母身边,独自一人来到树林中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在和秦乐,段红雪畅饮的时候,已经把芳玉舒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不过,是芳玉舒自己逃了出来躲到山上碰巧遇到他的。在没有经过欧阳爷爷的准许,他不能让别人知道欧阳爷爷的存在。两人听了,都为芳玉舒打抱不平。都趁着酒劲发誓,明天一定要下山拔了万若白的皮,还要把那个小贱人拉到大街上游行示众。

芳玉舒看着他们几个谈笑风生,歪歪倒倒畅快无比的样子,也是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开心。

两壶酒还是好好的放在石头上,说明欧阳通没有来过这里。

张拙灵静静的坐着,把欧阳通教他的凝神聚气,聚气吐纳,打通任督二脉的方法做了一遍。

正做到第二遍的时候,突然全身一阵奇痒,紧接着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急忙收住心神,“哎呦!”一声跌下地来。

“毒­性­发作了?不是要到子时才会发作的吗?怎么会这么快?”

他却是不知,这中了毒,是不能运行内力的,否则毒­性­就会漫得更快。本来,他没有学过什么内功心法,也就没有内力可用。可是,自从打通任督二脉后以后,体内慢慢有一些内力产生了,只是比较微弱,他自己也没有察觉,也不懂得如何使用。

这时,他又练习打通任督二脉的法门,这内力又产生了一些,刚产生的内力一游走,便引发毒­性­提前发作。虽然只是练习了一遍,产生的内力也少得微乎其微,但是遇到这么霸道敏感的毒­性­面前,还是触发了。

…………

身上的毒­性­在扩撒,那种生不如死的奇痒也在不断加剧,他又不敢伸手去抓。

就这样,咬着牙忍耐着。仿佛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行,在不停的啃食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疼,痒,胸闷,脑胀,仿佛就要炸开了。只有一颗必须支持下去的决心在所剩不多的意识下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

(本章完)

第六十三章:朝露

春日的初阳照在清晨的小路上,照得路旁­嫩­绿的草芽上的露珠闪闪发光。

张拙灵抬着锄头光着脚,挽起裤腿卷起衣袖,在菜园里和养父母一起锄地种菜,完全一副农家小伙的模样。

芳玉舒满面春光,穿着一件巧彩儿年轻时穿过的衣服,衬着他雪白的肌肤,朴素而美丽。把一把把菜籽撒在张拙灵锄好的一畦畦平整的菜田上。

叶山撒上农肥,巧彩儿提来一桶水,用木瓢舀水洒在上面。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张拙灵每一锄都是那么的仔细,每一根草都要认真清理­干­净。

他,没有多少时间可以享受这一切。享受这样一种恬静祥和的太平时光。昨夜那种生不如此的感觉,他不想再经历了,也不会在经历第二次。等到今夜子时,是否能帮到芳玉舒都将会是他生命的结束。

欧阳爷爷没有来,那两壶酒还是留在了那里。那是他在这世上能留给欧阳爷爷唯一的东西了。

想象着等欧阳爷爷回来看到那两壶酒时的表情,他的心里是满足的,也是苦涩的。

这几天,巧彩儿都是乐呵呵的。

做为孩子的母亲,一个平民百姓,她最大的安慰就是孩子健康,长大后有一个好媳­妇­,一家团团圆圆平平淡淡的过日子。而这一切,都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

叶山也是乐得合不拢嘴。

一个老实巴交的山里穷苦汉子,有一个贤惠的妻子,有一个懂事的孩子。现在孩子又有对象了,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芳玉舒也是幸福的。

她决定,等揭穿他表哥的假面目劝父亲回心转意对她娘好了,就和“巧山哥”回到这里,一起锄地种菜过幸福快乐的日子。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因张拙灵而幸福快乐着。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一人身上。

然而,没有人知道,没人知道他将会离开。离开玉舒,离开秦乐,离开段红雪,离开欧阳爷爷,离开父母,离开这片养育他的土地走向人生的终点。就像这草芽尖上的露珠,在悄无声息间消耗一点一滴的生命悄悄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生所要完成的使命还没有着落呢!怎么就要死了?”他不甘心,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也想过在他还没有死之前找到陈慕华,与他同归于尽。可是,陈慕华又会在哪里?他不知道,能找到他的希望实在太渺茫了。

为仇人而活,还不如为亲人而活。

拿不多的时间去找希望渺茫的陈慕华,还不如拿这点时间多为在乎的人做一点事情。再说,即使上天可怜他,让他找到陈慕华又怎么样呢?以他现在的武功想要对付陈慕华那是痴人说梦,还不是白白送死?

总之,他现在是“叶巧山”了。不再是背负血海深仇的“张拙灵”!“张拙灵”已经死了,而“叶巧山”也要死了。

“死后真的会变成一颗星星吗?”

张拙灵抬起头,想要找到一颗星星。

天空白云朵朵,阳光温和,一片清朗。

“那么!我的亲生父母也会变成星星吧?”

张拙灵笑了。

“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和他们团聚了!”

芳玉舒见张拙灵看着天空傻笑,很是好奇。也抬起头看着天空,天上除了几朵雪白的白云和一个刚露出山头的太阳之外,连一只鸟儿都没有。

“巧山哥!你在看什么呢?”

张拙灵看着芳玉舒,笑道:“我看星星啊!”

“星星?”

芳玉舒又抬起头看了一会儿。

“哪有什么星星啊?”

“大概回家了吧!”

张拙灵笑了。

“也许回家种菜去了!”

芳玉舒也笑了。

这时,秦乐跑来了。

“山哥!……山哥!……”

张拙灵放下锄头。

“爹!娘!孩儿想陪玉舒下山一趟!”

巧彩儿乐呵呵的,“好啊!山儿就该带玉舒去城里走走,你看把咱家玉舒都给晒黑了!呵呵呵呵!”

“是啊是啊!”

叶山也道:“山儿他娘,你去拿些银子来给山儿,让他给玉舒买几件好看的衣服。”

芳玉舒红着脸,“不用了不用了!这件衣服就挺好,我很喜欢!”

“要的要的!这粗布衣裳怎么能配得上咱家这么漂亮的玉舒呢?”

巧彩儿乐呵呵的跑去了。

张拙灵转头看着叶山,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父亲!……孩儿……孩儿要走了,你多保重!”

叶山笑呵呵的,“山儿呀!这去扬州城也不远,早去早回!”

张拙灵走了过去,抱住叶山。

叶山有些不知所措。

平民百姓都是直耿耿的,亲人分别最多嘱咐几句,没有这样搂搂抱抱的习惯。

“山儿!……”

不过,叶山还是有些激动,心里暖暖的,忍不住也流下泪来。

巧彩儿拿着一个钱袋,走了过来,看到父子两哭着抱在一起,眼圈也红了。到底为什么,她也说不清楚。或许只是纯粹的被气氛感染,或是想起自己出嫁时离开家的情景,又或是看到孩子长大了高兴,是激动的泪水。

“娘!……”

张拙灵又抱住了巧彩儿。

“孩儿不孝!没有好好孝敬你老人家!”

巧彩儿也哭了。

“山儿!娘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平平安安的,娘就满足了!”

芳玉舒的眼圈也红了。

这让她想到她的母亲,那个疼爱自己的苦命娘。

秦乐跑到张拙灵身边“山哥!时间不早了,咱们快下山吧!”

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禁呆了一呆,“……这!……这咋回事啊?”

秦乐挠了挠头,满脸的疑惑。

“不就下山一趟吗,怎么搞成这样?”又似恍然道:“……哦!……山哥你是怕!……”

张拙灵连忙抱住秦乐。

秦乐一愣,没有把话说完。

他以为张拙灵是怕去扬州芳府替芳玉舒揭穿万若白的假面目有危险。而这件事情多半是告诉他父母了,他劝父母不要担心他,他们正在伤心呢!

巧彩儿把钱袋递到张拙灵手上。

“山儿!这是庙里师父给的去年的种菜钱,你拿着吧!”

张拙灵心一酸,“娘!这是你们二老的血汗钱,我怎么能要呢?还是你们留着吧!”

“傻孩子!你都这么大了,也该学会怎么疼女孩子了。这带玉舒下山一趟,怎么能两手空空呢?”

张拙灵想了想,接过银子道:“那孩儿就收下啦!”

“乖!这样才像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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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六十四章:乔装

张拙灵和秦乐,段红雪,芳玉舒四个人一路说说笑笑走来,来到扬州城外,看到近在咫尺的扬州城,芳玉舒有些犹豫了。

“巧山哥,要是爹爹不讲道理和你们打起来,那……那可怎么办呢?”

秦乐笑呵呵的道:“不讲道理?那我“善面肥龙”就拿他当第一个试拳脚的人,想我“善面肥龙”在江湖上也没有什么名气,这会儿就先把你那个傻爹打倒攒点名气,呵呵!”

段红雪白了他一眼,“你个愣头愣脑的笨蛋,想要有点儿名气也用不着拿你山哥的岳丈大人开刀啊!”

秦乐脸一红,看了眼正在流泪的芳玉舒,吐了吐舌头,“我错了,应该是山哥的岳丈大人,也就是玉舒嫂子的爹没几下把我“善面肥龙”撂倒了,从此让他在江湖中声名鹊起,威震四方才对!”

段红雪冷笑道:“打倒你这条籍籍无名又笨头笨脑的肥龙,恐怕名气没有增加,反倒是要让江湖中人取笑欺负弱小而有损名气吧?”

秦乐呵呵一笑:“此话差矣!我“善面肥龙”这会儿是没有什么名气,可以后定然是有威震一方的一天的,到时候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哭着喊着要和我一比高低,纵使输得一塌糊涂也要来沾一沾名气的。这会儿玉舒她爹,也就是山哥的老丈人打倒我这个籍籍无名的小辈觉得有失面子,日后想来,却是此生最大的荣耀,最光彩的一战呢!”

“呵呵!呵呵!”

段红雪­干­笑两声,拱手道:“今儿算是领教“厚面肥龙”的无敌了,小弟甘拜下风,失敬!失敬!”

秦乐哈哈一笑:“冷面神也甘拜下风,看来,我“善面肥龙”的名气从冷面神的“甘拜下风”之后,也便如春笋般茁壮成长啦!”

段红雪哈哈一笑:“那可恭喜了!等会儿到了芳府,我们可都要仰仗阁下的大名了!”

秦乐尴尬的笑了笑,转头对张拙灵道:“山哥!咱们是要先找万若白呢,还是找玉舒他爹?”

张拙灵道:“咱们这次来,是要在玉舒他爹面前揭穿万若白的,得先找到万若白拿住把柄才能让他信服,这么冒冒失失的前去,非得打起来不可。”

秦乐道:“那个万若白估计没什么了不起,可是他身边的木桑子老道有点棘手。”又哈哈笑道:“不过有山哥在,咱们也不用怕他了!”

张拙灵笑道:“这个木桑子确实厉害,昨天我也是侥幸得胜的,要是再打起来,还是很难说的。”

“山哥就别谦虚了,你能败他一次,也能败他第二次,妥妥的!“万若白”这个无耻之徒嘛,就交给我“善面肥龙”吧!不出三……十招,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段红雪道:“到底是三招,十招,还是三十招啊?”

“这个……这个,三招互相探个底,十找礼尚往来,三十招内分胜负,差不多马马虎虎啦!”

“哼!还十招礼尚往来呢,你和他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吗?这么客气!”

…………

四人一路走,一路说,前面不远处便是“万芳楼”。

张拙灵道:“玉舒,你可知道万若白这个时候会在哪里?”

芳玉舒道:“这个时候的话,我也说不准。不过几乎每天晚上他都会到爹爹那儿去一趟的,具体做些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张拙灵皱眉道:“若要等到晚上,那时间来不及……但愿他们会相信我的话在“万芳楼”等我。咱们这就去“万芳楼”看看!不过,我和玉舒先要乔装一番。咱们主要是要探得万若白的行踪找他的把柄,不能给他们认了出来坏了事。”

秦乐拍手笑道:“妙极妙极!我也要乔装一番才能配得上我“善面肥龙”的身份!”

段红雪呵呵一笑,“玉舒和“飞鸿客”要乔装是因为人家认得他们,你这条“肥龙”人家又不认识你,你乔装有什么用?”

秦乐道:“这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善面肥龙”虽然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英武不凡,英雄了得的人物,但是但凡一个行走江湖的高手,就应该有一点神秘感。英雄了得,英武不凡的气息我倒是不缺了,我就需要一点神秘感!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足够了!”

芳玉舒笑道:“秦大哥,你要是想在江湖中有名气,让别认识你记住你,就应该在别人面前展露真实的自己,你今天乔装成这样,明天乔装成那样,即使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人家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做的了!”

秦乐一拍脑袋,“对呀!还是玉舒聪明,我还是这副打扮吧!免得等会儿打败万若白,人家也不知道是我“善面飞龙”­干­的,以后见到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善面肥龙”,那岂不是吃大亏了?”

张拙灵笑了笑,“那么你们就在这儿等着,我和玉舒去去就来。”

说着,两人朝一家衣店走去。

段红雪见两人走远了,拍了拍秦乐肩膀,“秦乐,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

秦乐笑道:“怎么?你也要乔装一下么?”

段红雪甩了甩头,“我这么英俊潇洒,要是乔装换面岂不可惜了这张脸?我只是去换身衣服!”

秦乐一呆,哈哈笑道:“算了吧!你再怎么打扮还不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棺材脸,换不换都一个样!”

段红雪不答话,转身走去了。

秦乐犹豫了一下,想跟上去,可又万一他们回来找不到自己,那可麻烦了,只得耐着­性­子等着。

正等得焦急,突然背后有人拍他肩膀,急忙回过头来吓了一跳。

“谁?……”

却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穿着灰­色­土布衣裳,外罩一件黑­色­斗篷把头包住,只露出下巴,鼻子和一张嘴。上­唇­两片胡子,下巴也是黑戳戳的一把胡子,看着有些面熟。

女的一身黑衣,头戴一个斗笠,一块黑­色­面纱连同斗笠一起把整头整脸遮得严严实实。

“你……你们是谁?”

只听那男的嘿嘿一笑,声音沙哑粗狂,“你就是“善面肥龙”吧?我“黑面双鹰”二人找了你十八年了,今天你小子总算落在我二人手里,要钱要命?快说!”

那女的抬起一只手抿在嘴上嘻嘻一笑,似乎声音也是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秦乐一惊,“我“善面肥龙”的名号怎么这么快就在江湖上传开了?奇怪的是这两人怎么这么肯定我就是“善面肥龙”?我只听过“黑风双煞”,这“黑面双鹰”又是谁?”

急忙道:“两位大侠,在下叫“善面肥龙”不假,可是我现在还没到十八呢,两位找了十八年的人恐怕指的不是在下,你们认错人了!”

那男的咳嗽了两声,恶狠狠的道:“怎么会错?我们找“善面肥龙”,而你又承认自己就是“善面肥龙”,你还要抵赖不成?快快拿银子来,否则……否则要了你的小命!”

秦乐想,“我什么时候欠你们钱了,你们这么没眼水,活该找人家十八年都没有找到!看他们这么神秘,武功恐怕也不弱,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拿点银子跑路吧!可是看样子似乎欠的还不少呢,要不然也不会找人家十八年这么久了!”

(本章完)

第六十五章:小气鬼

秦乐见到这两个神秘的男女,心下虚了不少,本想趁下山的机会给自己打出点名堂出来,没想到一来就遇上这么两个“高深莫测”的人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倒了什么霉,居然会有人也叫“善面肥龙”,没办法,只能破财消灾了。

呵呵笑道:“两位,不知“善面肥龙”欠了你们多少钱?”

那男的看了女的一眼,想笑又忍住道:“十两银子!”

“什么?……”

秦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找了人家十八年就为了十两银子?“好好好!你们等等,我这就给你们!”

秦乐伸手摸出钱袋,往男的面前一甩,“给你!”脚下一个转身往一个巷口处跑去。虽然十两银子他还是有的,不过那可是母亲给他的血汗钱,就这么给了人家,心里十万个不愿意。

“黑面双鹰”也追了过来,一面追一面喊,“站住!十两银子都不愿意给,你这个抠门的小气鬼!”

秦乐怕被追上,脚下不停,刚要跑出巷口,却又被一个拿着一把扇子遮住半张脸的公子哥拦住了去路。看他身穿一声雪白的衣裳,上面一朵朵艳丽的花朵图案很是醒目。只听他也是沙哑着声音说道:““善面肥龙”,你不还我银子还想跑?我也追你十八年了!”

秦乐一呆,头上冒出几滴冷汗,“你又是谁?我怎么又欠你银子了?”

这公子哥抖着一条腿,摇了摇扇子,“我就是江湖中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肥龙”见了会冒汗的“龙见愁”。”

秦乐这会儿听出来了,这人的声音不是段红雪是谁?后面的“黑面双鹰”自然也是芳玉舒和张拙灵乔装后的样子了,便呵呵笑道:“我看你应该是人见人厌,花见花枯,见了“肥龙”会打颤的“见龙愁”才对吧!”

张拙灵和芳玉舒哈哈大笑,也都褪下各自遮住头顶的斗篷和斗笠。

段红雪也拿开扇子轻轻的扇着,一副很是没趣的样子。脸上傲慢的神情活脱脱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

秦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再看看自己,很后悔没有去换一套衣服,要是自己也穿一套体面的衣服,那对自己的名气多少还是有点帮助的,只要不像“飞鸿客”一样沾一把胡子样貌大变不就可以了吗?

“那个……那个你们等等先,我也去去就来。”

秦乐笑呵呵的正要也去买一套衣服,刚一转身,被段红雪一把拉了回来。

“走了!我们可没空等你!”

秦乐连忙叫道:“别呀!我还缺一点神秘感,一点点,就一点点!……”

四人来到“万芳楼”内,大堂里宾客满座,中央一张大桌上,木桑子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把长剑放在桌上,正慢悠悠的喝着茶水。

张拙灵见到木桑子吃了一惊,急忙向四周看了看,却不见万若白的影子。

木桑子看到他们,两眼往张拙灵和芳玉舒身上看来看去,似乎对两人的打扮有些好奇。

张拙灵见他满脸疑­色­的看了过来,心下有些紧张,可也是脸不红心不跳,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而芳玉舒始终低着头,没有发现木桑子正看着她。木桑子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可疑的地方,最多觉得有些怪异罢了,便又继续品茶,完全没把他们当做一回事。

钱掌柜看到来人了,见到段红雪一身华贵衣裳摇着扇子风度翩翩,又见到张拙灵和芳玉舒都遮着面目似乎很不简单,便急忙走了过来向他们三人一一鞠躬招呼道:“几位贵客楼上雅间请!”对秦乐看也不看一眼。

秦乐心里很是不爽,眼睛瞪得大大的怒视着钱掌柜。

四人在进来之前已经约定,所有的话都由段红雪一人说,张拙灵和芳玉舒保持神秘就好,没有万不得已的情况最好不开口。而他秦乐,就是一个跟班,没有说话的权利。不过,没有约定他秦乐就不可以用眼睛说话。

钱掌柜看到秦乐的眼神,愣了一下,又急忙满面笑容的也向秦乐鞠了一躬,“这位兄弟请!”

秦乐满意的点了点头,乐呵呵的跟在后面上了楼来。

四人来到楼上,钱掌柜引他们到一个雅间坐定,拱手说道:“几位贵客想要点什么?”

段红雪摇着扇子,冷冷的道:“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小爷我有的是银子!”

钱掌柜笑道:“那是那是!几位稍等,我这就下去吩咐上来。”

钱掌柜走后,秦乐忍不住道:“冷面神,点几样小菜就是了,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的话也是随便说的?他要弄个几十两的酒菜上来,咱们还不冤死?”

段红雪正要答话,张拙灵连忙说道:“秦乐,你忘了咱们的约定了吗?别乱说话,正事要紧!”

秦乐向段红雪坐了个鬼脸,不再言语。

段红雪摇了摇扇子道:“正所谓贵人走路千人指,穷人问路狗不理。咱们要想从他嘴里问出一点有用的消息,就得下一点本钱!”

秦乐想要再话,又忍了下去。

不一会儿,钱掌柜便领了三个伙计上来,每个伙计手上都托着一个­精­美的大木盒,走到桌子旁,把大木盒打开,端出一盘盘香气扑鼻的十几道菜。又有一个伙计拿了一坛酒上来摆在桌上。

四个伙计摆好了酒菜退了下去,钱掌柜笑着拱手说道:“几位对在下安排的酒菜还满意吗?”

段红雪轻轻点了点头。

钱掌柜笑了笑,“那几位贵客慢用,小的就不打扰几位了!”

“啪!”

只见断红雪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一锭金灿灿的金锭砸在桌子上。足足十两金子,吓得秦乐差点掉下眼珠子来。

张拙灵也愣了一下,“这段红雪这么有钱,真是没看出来……也难怪,他是大理段氏的皇氏子,虽然落得流落他乡,但是钱财方面自然不缺的了。”

钱掌柜看到金锭,眼睛都看直了。好一会儿才惊醒过来,连连拱手激动的道:“这位贵公子,不知……不知有何吩咐?”

断红雪摇了摇扇子,一脸的傲慢,慢悠悠的道:“我来这里想要找一位朋友,不知道掌柜能否告知他的去处?”

(本章完)

第六十六章:

钱掌柜满面笑容,道:“不知公子要找的是什么人?要是在下认识,又知晓他的去处,定当顷情相告。

段红雪道:“我这个朋友就是你们“万芳楼”的万若白万公子,阁下自然是知道的。”

钱掌柜面­色­一变,道:“不知贵公子是万公子的什么朋友,尊姓大名?”

段红雪道:“江湖中鼎鼎大名的“龙见愁”就是在下了!”

秦乐听他还拿这称呼忽悠人,捏紧拳头睁大眼睛瞪着他。

钱掌柜愣了愣,暗道:“这“龙见愁”是何许人?我虽然不在江湖行走,但是每天来“万芳楼”吃饭住宿的江湖豪客也不少,常听他们说江湖的事情,对江湖中的人和事有些了解,也算是半个江湖中人了,这个“龙见愁”倒是从来没听过。”却装作很是吃惊的样子连忙拱手道:“小的久仰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尊容实乃三生有幸,失敬失敬!”

段红雪抱拳还了个礼,“好说好说!小爷我和你家万公子是多年声音上的朋友了,只因我常年在外做生意,所以你不认识我而已,这次来是想和你家万公子叙叙旧谈点生意的。”

钱掌柜看了看桌子上的十两金锭,又看了看张拙灵一伙人,虽然对他们的身份有所怀疑,但这十两金锭对她实在诱惑太大了。而段红雪的身份在他看来即使不是生意人,也必定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官宦家族的公子哥,不能得罪。他旁边的两个神秘人多半是他的保镖了。一个富家子弟有一两个保镖很正常。至于他这个胖胖的跟班,既然是贵公子的跟班,有些脾气也很正常。

“龙公子既然是万公子的朋友,小的不敢怠慢,更不敢欺骗公子。万公子今日一早在大堂里和那位道长一直坐着的,似乎在等什么人。不过后来万公子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去办就离开了。”

段红雪摇了摇扇子,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问道:“他去了哪里?”

钱掌柜道:“万公子这会儿去了哪里在下也猜不透,估计是去了赌坊,或者是去了老爷府上了吧!”

段红雪道:“你家芳老爷回来了吗?”

钱掌柜道:“这个,在下不得而知!”

断红雪合上扇子,轻轻敲打着桌子,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钱掌柜眼睛看着桌上的那锭金灿灿的金子,咽了咽口水,又看了看“龙见愁”一脸失望的表情。既然人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看来这锭金子是得不到了。叹息一声,拱手说道:“龙公子,既然小的没能告诉你万公子的去处,那龙公子的赏赐在下也无福消受了!几位客官慢用,小的告辞。”

段红雪道:“慢!……我再问你,大堂里的道长就是木桑子老道么?”

钱掌柜一喜,只要还有问题,那么就有希望得到金子。忙回道:“正是!”

“他在等什么人?”

“这个!……”

钱掌柜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那锭金子咬了咬牙,道:“实不相瞒,几天前,我家芳老爷的女儿夜里被人拐走,至今下落不明。老爷和万公子带人四处寻访,终于在昨天早晨有些眉目。”

“哦!”

段红雪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难道有消息了?”

“这个,我们也说不准,不过听那人说,这两天内会把人送来。”

“什么人?”

虽然他知道这个人就是旁边的张拙灵,但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要问一问的。

“一个少年,他说会把人送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你们就这么等着?”

“我们也没有办法呀!你不知道这个少年有多厉害!……说来也怪,这少年清清醒醒的时候武功不怎么样,可要是喝醉了!乖乖,那可不得了,就连大厅那位道长都败在他手下呢!”

段红雪和秦乐,还有芳玉输都禁不住看着张拙灵,满是诧异的神奇。虽说也听他说过,但只说是侥幸得胜,并没有说是在酒醉的情况下取胜的。

张拙灵尴尬的笑了笑,把手放在嘴上咳嗽了两声。

段红雪等人发现自己的失态,急忙转过脸去。

钱掌柜不知何意,继续说道:“不过,我们已经通知芳老爷,相信今天之内会回来的。”

段红雪道:“你们除了请芳老爷回来助阵之外,还有没有请其他人帮忙。”

钱掌柜想了想道:“这倒好像没听万公子说起,应该没有别人了吧!”

“你家万公子不见了,会不会是请其他人去了。你可知道他还有可能会请哪些人吗?”

“这个嘛!应该不会有了。在扬州城内就数木道长武功最高,其他人嘛!……”摇了摇头又说道:“请了来也没用,白花银子罢了!”

段红雪觉得暂时没什么可以问了,便说道:“有劳掌柜了,这金子你拿着吧!”

钱掌柜欢天喜地的接过金子,连连说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公子要是还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随时问,小的就在楼下候着,只要吩咐一声,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段红雪拱手还礼道:“那就有劳了!”

“无妨无妨!公子客气了,几位慢用,小的告退!”

几人看着钱掌柜走下楼后,段红雪正要说话,秦乐实在忍不住了,急忙说道:“冷面神,你原来是个大财主啊!呵呵!大财主也给小的一锭金子吧!我秦乐长这么大,还真第一次见金锭是啥样呢!”

段红雪呵呵一笑:“你秦乐还要这么多银子­干­嘛?你连十两银子都花不完,要是给你一锭金子,那你要花到什么时候啊?”

秦乐脸一红,呵呵笑道:“你这冷面神大财主想不到也这么抠门!白和你兄弟一场。”

张拙灵道:“秦乐,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既然万若白不知去向,咱们商量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秦乐惊奇的看着张拙灵道:“山哥,没想到你喝酒醉这么厉害,那咱们还怕他们­干­嘛?山哥把这坛酒喝了直接下去把那老道撩翻了逼他说出万若白的去处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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