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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重生林平之 > 第十章喋血(下)

第十章喋血(下)

“当然了,我会让你那样的,但之后你就会恢复正常了。”

“那这种事我作不到,我不想伤害无辜的人,你现在临时给我的这力量根本没法控制,一出手就要成大群的死人。”林平之一口咬定,绝不松口,这是在冒犯上帝吗?可这小孩子的脾气难以预料,现在他这样,既使纯从功利上说都未必错了。

“唉,谁叫你是我最重要的实验品呢,我再给你点恩赐吧。”武侠上帝叹了口气道,林平之心中暗想着:“最重要的实验品?是最好玩的玩具吧?”

就在这时,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下来,等到再清晰下来的时候,所在的地方已经是在洛阳郊外的荒野了,林平之,小雪龙在这儿,所有的敌方高手也都在眼前,足有百余人,忽然间,这所有跑不动的高手们就像是突然撞出了一个大笼子一般,一齐狂奔了起来。

真是个讽刺,这些人加起来的力量几乎接近于这世界整个武林天下各门派的总和了,现在竟全在自己面前奔逃,可骨子里还不是因为自己的真本事。

同时已听到了武侠上帝的笑声:“快点,要是跑了一个,可算你的测试没完成呕。”

一五六章我到底要不要提问啊?

要一下子杀光所有这些不认识的人吗?虽然他们确实是自己的敌人,但这种几与陌生人差不多的人,实在难以找到敌人的感觉。不,他们是敌人,就像两个国家交战,如果我是战场上的士兵,对面的杀过来的陌生人岂不也是敌人吗,那岂不也一样的要开枪­射­杀。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林平之立时便开始挥剑猛击,也不拘什么招式了,事情简直就像咬块红烧豆腐一般容易,随便怎么胡砍乱挥,都会有漫山遍野的剑气直跨过旷野,对手里虽多的是一个时代的武林中几近无敌的强者,也是中者立毙,还会砍的骨­肉­成泥,有些人甚至连碎­肉­都没留下。

实在不知道那小孩子现在放到自己身上的是什么,虽然并没觉得自己更有力了,可每一击的力量似乎还是与自身的出手的力量成正比的,如果哪一次自己出手时不用力,那么发出的力道,和劲力所及的范围便也要小的多。

实在不明白这是怎么作的,这也是武侠上帝的某种武功吗?我日后能练的成这样的武功吗?算了,不想了,任务要紧。

不过这任务真的很简单,虽然武侠上帝说过一个也不能逃了,但那也没什么,他骑着小雪龙追赶所有的敌人,小雪龙本来神速,他这一次,这般力量之下出手的又快,几乎没用半分钟便全都解决。

“这不是测试吧?”林平之问道,真是测试还能让他这么轻松吗?然后便听到那小孩子的声音道:“这当然不是了,这只是想让你轻松轻松罢了,真测试能给你这么优越的条件?”

“真正的测试其实是在之前,是不是?你要看我有没有足够的能力从那些人的围攻中逃走,你开始和我说话的时候,是我已经成功逃掉了,也就是完成了你的测试了,是不是?”林平之问道。

“喔,喔,喔,你犯了很大的错,难道你不知道,你根本没资格向我提问,只有我告诉你什么,你才可以知道的吗?你竟然连说了两个‘是不是’。”武侠上帝忽然又严厉了起来,只是这严厉中,却隐隐有些小孩子式的嗔怒,已不像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般冰冷凶狠。

林平之有些无奈的想道,我所以会这么提问题,还不是你引导我问的。确实如此,话说到这个时候,几乎任何有思想的人,都难免会想到这些的。

但再怎么说,这孩子发火了,林平之还是有些惶恐,也没敢再说话,于是小孩子就回答道:“是的,真正的测试是在刚才,我就是想要看看,在我给予你先天优越之极的记忆和能力,在你这段时间的修炼之后,你有没有能力在刚才那样的攻击下逃出去。”

停了几秒之后,武侠上帝又说:“你说的不错,当我开始和你说话的时候,是你已经完成任务了,你很好,完成的很漂亮,我本来还以为需要临时给你点指示或帮助呢,没想到你那么快就能自己想到利用感知力上的特长了。”

这话一说,林平之立时想到了一件事,又惊觉到另一件事,他想到的事情就是,这果然是小孩子临时给的新任务,而且又没事先通知他,就像初穿越在福州时一样,那所谓五年之约,根本就是句空话,这连两个月都没到,竟然又来玩自己了。

是了,以为五年之约还有可能当真,其实本就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忽然又记起了武侠上帝第一次正式喊他的时候,连自己在屋里多想了几秒他都不耐烦,他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等自己五年。还是怪自己想问题不够周到,否则当然是要想到的。

是的,他就是在玩我,这个“玩”字,就是真正字面上的意思,玩耍的“玩”,而不是成|人互相倾轧时玩人的那个“玩”。他是个小孩子,肯定会这样,也可能他还有许多别的玩具在别的地方,或别的时空,否则他岂不每天都要来“玩”我。

而惊觉的事情就是,武侠上帝并不知道林晓雨曾和自己说过话,所谓感知力上的特长,自然是指自己不惧黑暗和声音,可这是林晓雨告诉我的啊,不知林晓雨有何神奇之处,竟然和自己说了话没让他发现。

正想着时,小孩子接着说:“其实我原先没打算让你拿我的力量杀人,这是个临时节目,可是看你之前打的那么漂亮,让我很高兴,所以我想让你也高兴高兴。”

高兴?我现在很高兴吗?这样杀人似乎并没让自己觉得非常之兴奋啊,虽然确实­干­掉了不少敌人,但这力量不是自己的,并不是自己的本事与人斗智斗勇,不能让他得到非常好的感觉了。

“喂?你怎么什么问题也不问我?”武侠上帝忽然开口道。

啊?林平之只当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这话的意思是?刚才他不还是责怪自己连说了两个“是不是”吗。

“怎么还是不说话啊,我说你可能需要临时指示的时候,你就该问我如果你不行,我会怎么指示你。我说我临时加了节目让你高兴,你就应该问问如果你完成的很差,我会怎么对待你。”

啊!?是你以前告诉我,我根本没资格向你问话,是你刚才发火,怪我敢对你乱问,所以我现在装的跟石狮子似的都没敢哼一下,怎么半分钟没到,你自己又改了主意?又来指责我没跟你提问题?这叫什么事啊?

赶紧惶然的问道:“是啊,是啊,要是我刚才表现的不够好,没想到正确的战法,你会怎么帮我呢?”

“哼!不告诉你了!”小孩子随口答道,然后又说:“至于你要是太差劲了让我不满意,当然我不会让那些下贱的低等动物杀了你,我的实验品,只能我自己动手,我会把你抹成时空中的波纹,连一个原子都不会留下。”

“那现在呢?”林平之似乎是随口接道,但却是心中惴惴,这句话也有问话的意思,小孩子现在是允许自己接着问,还是又不高兴了?

武侠上帝只是随口接道:“你很好,作的非常漂亮,说明我这一次的实验品确实是个­精­品,值得我继续研究下去。”

现在明白了,林晓雨离开前说的那句话,确实意义重大,如果没有他那句话,现在的林平之,确实有可能已被小孩子“抹成时空中的波纹了。”。而且林平之现在可以肯定,他一定和自己一样,知道武侠上帝的存在,甚至可能也面对面见过,进一步说,他一定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穿越者,并且也处在随时可能被小孩子抹去的危险中。

道理说穿了并不复杂,因为这小孩子没发现他在和自己说话,这必然是他设了什么办法主动隐藏,还能骗过小孩子,可真不简单。无论他是怎样超凡入圣的强者,要设法骗过这小孩子,必定是冒着极大的危险,如果被发现他在设法和自己接触,自己未必有事,他却必定已经被“抹成时空中的波纹了。”。

是了,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先前当自己和那些敌人是一伙的,所以在福州时才会对自己有敌意,可现在呢,不知不觉间发现,也许这个人才是自己在这世界真正的盟友,虽然他并不懂“**”是什么意思。

这些想法在心中瞬间闪过,但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上帝可还在跟他说话呢,不知他现在是想要自己问他问题,还是不许自己提问,可是无论如何,不能傻等着,赌吧,于是林平之又装作随口说话的样子问道:“天会忽然落下暴风雨,打雷闪电,也是你给我创造的?”

“哇!你果然很聪明,我要试你能不能在强敌包围之中走掉,就要让这些足够强大的低等动物来找你,但你现在还太弱小,所以我要测试你能不能善用自己的能力,所以我让天上降下大雷雨,制造一个对你有利的环境,而你利用的很好。”

果然,怪不得这场雨来的如此古怪,今天这事整个也是他的安排,可是今天这事的起因呢?因为少林寺抓了自己的朋友,所以左冷禅帮自己抓了个人质,因为要找几个传话的人,所以自己选择了金刀门,这事情怎么会突然就变成了他的测试了呢?

还有很多很多问题,少林,武当,五岳剑派,天下各派,自己的弟子,自己的朋友,这个世界......但这些话可就不敢随便问了,虽然小孩子看来还有兴趣和这“最优秀的实验品”叙几句闲话,但恐怕不是什么都可以乱问的。

简短而紧张的迅速想了想,他只开口道:“对了,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们从哪里来的?”

问题出口,却有些心惊胆战,小孩子是又像刚才那般指责自己又敢问问题了,还是觉得自己的提问正符合他的想法。

“哼,果然如我所料,你一定会很奇怪,这些强敌并不在你的记忆中,他们是怎么出现的,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问。”小孩子答道。

林平之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这次赌对了,额头上早又爬满了冷汗,全身上下也一样的冒着汗,好在现在全身衣服本就是湿的,也看不出来什么。其实他还想问,有这些厉害的家伙,你上回见到我时怎么一点没跟我提到,但这个话就不能乱问了,因为这有指责的意思。

一五七章剑乎?神乎?

问题既已出口,武侠上帝已经开始回答了,林平之便不再多说,一副谦恭的样子听着。

“全告诉你当然不可能,不过看在你还算听话的份上,说一部分也可以。”武侠上帝答道:“他们确实原先不是这个世界的,和你一样,他们是来自于其他的世界,而且没你那么复杂,他们就是­肉­身来此的,就算现在他们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们只是这世界的过客。”

说到这儿,小孩子忽然又有些坏坏的笑着说:“或者也可以说,他们自以为自己都只是过客,自以为自己和你这样的人不一样。其实全都是他们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罢了。”

“你的意思是说?不管他们是来自于哪儿,他们是有能力回去的?或者还可以自由来回。”林平之有些动心了,但却不敢动容,能自由来回与这武侠世界和他们自己原来的世界,这件事情可对林平之有着极大的(诱,惑)。

“别难过,别难过。”小孩子忽然用很温柔,很友好的声音劝慰着林平之:“我不是说了吗,只是他们自己以为罢了,他们在我心里其实根本什么也不算,只有你才是真正重要的,明白吗?”

这劝慰确实很温柔,可记得林天雨小时候家里曾经买了一只母­鸡­,当那只­鸡­缩在他家的墙角发抖时,他也曾很温柔的安慰过母­鸡­,那是在一天上午,中午的时候那只­鸡­就成了老母­鸡­汤了,这事现在想来有些讽刺,可他当时也没觉得哪儿不对。

“好的,我知道,我很重要,他们什么也不是。”

“是真的,这些人并没有得到我的恩典,他们不知道我的存在,而你是知道的,不但知道,你还和我说过话,现在还在说,这些他们没有,他们什么也没有。他们自以为他们能自由来往与各个不同的世界,其实那是痴心妄想。

他们能来到这世界是因为我让他们来,但他们自己不知道,我不想让他们回去,或者我想让他们去任何我想的地方,他们就得照办,而且还会自以为是自己的决定。你说他们什么都不是,他们真的什么都不是,就连死,他们都只能得到这些难看的死法。”

啊?难看?像这样算难看的话,那么你把抹去,让我什么都不剩,原来还是种高贵的死法啊?林平之暗暗想着,武侠上帝的这些话还是说的扑塑迷离,但至少有两件事很明确,第一,这些敌人和自己一样,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且更像传统的神话中所说的那样,上帝在掌控着你的一切,但你自己不知道。第二,我比他们大,这个很难理解,至少我比他们重要的多。

“所以说他们虽然有他们本身的目的,但并不是因为他们的意志,他们才存在于这个世界,他们在这儿,虽然在他们自己感觉起来是有自己的目的,可根本的原因,是你想要他们在这儿,他们才会在这儿。”

说到这儿,本来最后该有个结语,“是不是”啊,“对不对”啊之类的,但武侠上帝似乎并不喜欢这种语气,所以林平之把最后几个字吞了下去,反正意思说明了,跟他说话,每一句都像是在走钢丝,只要一不小心一字说错,都可能出问题。

“哇,聪明,果然是我的宝贝,是的,一点也不错,我让这些人类在这儿,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你,我把你创造的太优越,在这个世界上,像你这么优秀的实验品,恐怕会太过安逸了一点,所以你需要敌人,不过当然不是全为你,在你,好吧,按你的说法,在你穿越到这世界之前十年,他们已经在这儿了,而且有件事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你来之后,我调制过一次,不过这一点你就别自作多情了,这次调制并不是为你,虽然确实有助于对你的测试。”

调制?这是什么意思,看他有些不明白,武侠上帝又接着道:“这是我的说法,从他们的角度来说,他们一开始派到这个世界的人就数量极多,但其中绝大部分武功并不高,但是之后他们又派出些高手,而且他们自己也不会明白,他们为什么开始时不派很多高手来,因为我没有让他们明白,他们就不会明白。”

怪不得,林平之其实之前已经越来越疑惑,在莆山村时没见到一个武功特别厉害的人,可到了衡阳之后,忽然之间,便已强敌环侍,这很难用对方的调度安排方面的理由解释的,却原来是这么回事。

“好的,好的,我都知道了,那么我现在......”林平之说,他想说,“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和这小孩子说话,实在太累,太害怕,虽然早就希望他再来和自己谈一谈,但真到谈的时候,还是难过的要死。

可是说“可以走了吗?”实在极不准确,对方就算不是无所不在,无所不知的上帝,至少也是随时都可以看到你,随时都可以在你面前的神,你无论走到哪儿,也不能说已经从他身边走了。当然林平之想表达的意思是可以停止这次谈话了吗,但怎么说?你可以住嘴了吗?我们不要罗嗦了?而且他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还有话说,总觉得事情没完。

“我知道,你来到这个世界虽然时间不长,已经在这个世界认识了些人,也有了些经历,而且已经有很多琐事,很多事不知如何解决,很多事想知道。但这些我没有义务为你作什么,作为实验品,你到了这个世界,你要自己探索这个世界,这是你的义务,何况你记忆中本就有关于这世界的部分资料,这已是很大的优势。

很多事情是你自身行为的结果,这是你自己的发展,更需要你自己设法解决,事实上这些才是我实验的真正部分,也才是真正有趣的地方,就像你在衡阳自己找的事,那就让我很愉快。”

好的,虽然自己没问,但自己的问题他还是回答了,简单的说,自己的各种问题,比如田伯光被绑架到少林寺,这是我自身行为的结果,只有自己解决,至于今晚他所作的实验则与此无关,只是碰巧凑到了一起罢了,他本也没把自己个人的事情放在眼里,只有我对他负责,他是不会对我负责的。

好吧,那我就自己解决,经历了这些,也许事情会向更好的方向发展也未可知,正想着时,武侠上帝忽然又道:“经历了对你所有的观察,我忽然觉得我给你的打架工具太强了一些,用这么好的剑有些过份了,你现在将要对付的,也不过是这世上普通的团伙罢了,也不能欺负人,那么你是不是该把她还给我了?”

啊?什么?这可是我仗恃以克敌的神器啊,不能那么过份吧?至于说普通的团伙,是指少林寺吗,是的,在你眼中,所有世人都差不多,都是普通的凡人,可少林寺的和尚现在对我可还是大的不得了的强敌啊。

赶紧争辩道:“这怎么行!你说过这是送给我的,按照人类的规矩,送给我就是我的,我不需要还给你。”

说着赶紧将那把剑连剑带鞘举起来,上面的拉丁文依然在那儿,说明了送给他的。当然了,在一个至高无上,随时可以剥夺自己一切的人面前,宣示财产所有权是没什么意义的,可是现在这小孩子是什么意思啊?

分辩了几句后,武侠上帝才道“那好吧,既然你说是你的,你就留下吧,不过得给你订个规矩,剑你可以用,但如果你以此剑伤人而致他人流血,那么之后的十二个时辰内,好吧,你是林天雨,用你的时间尺度吧,之后的二十四个小时内,这把剑将会回归本原。”

回归本原?这话是什么意思?林平之有些不解,然后他又解释道:“难道你现在还没搞清楚,你手里的剑,还是你当初三钱银子买的那把啊。”

啊?什么?这一握上去就会另他陶醉的神剑,还是他在铁匠铺里打造的那把?可他在北方雪原上第一次摸到这把剑时,就觉到了和普通兵器太多的不同啊。

忍不住抽出来仔细观看,果然,仔细衡量时,确实长短宽窄尺寸大小,所有的一切,正与当初那把剑相同,事实上他当初去打造兵器时,本来就是照着自己的喜好选择尺寸的,之后用剑时但觉舒适强大,却没再多想过什么。

“如果说你现在手上的这把剑是一把‘神剑’,那么我送给你的东西,除了剑鞘上打的字之外,也就只有‘神’,并不是剑,剑是你买的,‘神’才是我给的,不过现在我想给你点约束了,从现在起,只要你用这把剑致任何敌人流血,我会把这‘神’收回来二十四小时。”

“如果这期间,剑被人斩断了,弄坏了呢?怎么解决,一把普通的剑,可是很容易坏的。”林平之问道,虽然这样作对他很过份,但既然这小孩子已经作了决定,那便不可能收回,既然不可挽回的事,那就不要争了,还是问清楚细节吧。

“哈哈,你是我最喜欢的实验品,我当然要好好的爱护你了,又怎么会伤害你呢,这些细节方面我当然会照顾你的。”武侠上帝说的非常温柔,可林平之一肚子的气还不敢发,这叫还爱护啊。

“怎么照顾法?”

“我收回给你的‘神’之后,剑你就不需要管了,继续拿在手上也好,连剑带鞘随便扔在哪儿也好,塞给别人也好,碎成碴也好,等时辰到了,我会送还你的,怎么样,我对你是不是太好了?”这小孩子现在的声音听来真的很温柔,可实在让林平之很无奈。

“是的,非常好。”林平之答道,他也没别的话可说。

“还有。”武侠上帝继续说着,林平之只觉越发的没趣,还有什么?

“我说剑给了别人,到时间还会还到你手上,但你可别误会,那可不是指剑还是‘神剑’的时候,如果你直接让剑被人夺走了,你不去抢回来,我可不会自动送回给你。”

“我就永远失去了?或者还会把神剑给了别人?”林平之想起剑鞘上的字,“别丢了”?

“不,不,不,你是最重要的实验品,我怎么能不给你机会呢,再说了,神剑更不可能给别人,这剑的神力是专给你用的,我难道会把这种恩赐给予任何下贱的人类吗?”

“这剑只有在我手上才是神剑,到别人手上仍是三钱银子的凡铁?”林平之惊道,如果真是这样,一开始给剑的时候他也没跟自己说明,可那也没什么可怪,他是上帝啊,这本是他的恩赐。

“那当然了,我一开始叫你别丢了,就是说不要让别人轻易拿到你的剑,包括你的亲人朋友,你得知道,一把普通的铁剑,可是很脆弱的。”

“你是说如果这剑在别人手上,用来与人交手,就会像凡铁铸剑一般的容易断碎是不是?如果那样损坏了会怎样?如果我是让朋友帮我保管又怎样?”

“这些你自己慢慢体会去吧,我今天已经跟你说的太多了。”武侠上帝答道,随即又发出一窜如小孩子一样的笑声,然后再无声息。

林平之又停在这儿等了许久,再没有听到什么,看来这一次的说话,是又结束了。忽然想到,武侠上帝关于剑的这个决定,绝不是像表面上看来的那样是忽然想到的,只怕他决定作这测试之前就已经这样打算了。

也许他就是想看看,自己在这样用剑的情况下,要怎么和少林众僧作战,也许他还有更多打算。但无论如何,他还是上帝,决不能真当他是个小孩子了。

一五八章那鸟人是谁啊?

疾驰回金刀门的时候,一众门人连同林平之的几个亲戚,仍在那个大厅中呆着,王元霸仍如一台复读机一般在那儿不停的哼着:“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林平之伸手拂到他脑后,就是曾经用来治疗小雪龙的那三个|­茓­位,这一手可以治疗修习武功时的心魔,平日里用来宁定心神却是再容易不过了,王元霸立时醒转,但一见是他,立时又慌了神,林平之赶紧安慰道:“罢了,罢了,既然是被人逼的,算了,不是你的错,我原谅你了。”

随手拍向众人肩膀,也不拘众人原先被点中的|­茓­位是在何处,个个也立时醒转,这一手看的王元霸微微吃惊,却并不觉如何诧异,只是随口答道:“林神仙的弟子,果然非凡间武林绝世高手可比。”

啊?在你眼里把林晓雨当成了“神”,而我是神仙林晓雨的弟子,所以无论显出如何惊世骇俗的武功都很正常了是吗?其实林平之自己心中明白,他所以能这么轻松的解|­茓­,显示出那么强的功夫,是因为来之前早就跟那两人约好大致击打哪些|­茓­位,而且他们下手都很温和,这却无意中等同于作假了,只是王元霸眼力有限才没看出来。

就算真是如王元霸想像的那样,大概也不算什么特别了不起,至少左冷禅就一定能作的到,只是王元霸坐井观天,眼界狭窄,才以为如何神奇。

好吧,当我是神仙我就是神仙吧,可我是个要钱的神仙,既然先前之事不是他们主观迫害,又全是亲戚,报复便也罢了,却不能不让这些非法拘禁,滥用私刑的绑架犯付点经济赔偿,哪怕二十一世纪的法律还那么规定的呢。

这话一说,王元霸立时满口答应,忙不叠的吩咐将家中最大面额的银票,最珍贵的物品拼命搜出来,还连声恭维着:“若是想要这些,只需上门来说明你是林大神的弟子,老夫自会倾囊相赠,又何需动手。”

林晓雨的弟子吗?我可没拜过任何师傅,你倒给我安了一个,林平之想着,不禁有些苦笑,来之前我哪里能知道这么多事情,若是事先知道......可是,谁知道,无论如何,至少今天遇敌的事是那小孩子安排的,不管自己知道多少,不知道多少,他若想玩我时,我又怎能抵抗。

天边出现一丝光线的时候,林平之回到了嵩山派分舵新邑酒店,他又像财神爷一样富有了,虽然比上次从北方来的时候差的远了,总也是一大笔,不管原先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去的金刀门,至少结果真如王元霸一见面时所猜测的,变成了去要钱的。

罢了,毕竟金刀门的屋檐下呆了一堆,全是亲戚,虽然感觉不太像,可终究还是现在这个身体的亲戚,而且灵魂也有一部分,否则的话,就算他们是被逼的,想镖局那些朋友的惨状,也不能这么轻轻的放过了。

一见到他,曲非烟立时直扑过来,紧紧抱住了他:“太好了!你还活着!好好的活着,你没事!”

“喂,小丫头,怎么一见面就咒我死啊。”林平之微有点嘲谑的笑道,曲非烟立时两片红晕爬上脸庞,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是他们两个说的啊,说是夜里突然遭遇强敌,简直都不知道有多强大,而且还是专门找你的,非非好害怕!”

呕?劳德诺和青海一枭,他们都回来了?是自己指的方向不错,他们都成功跑出去了吗?

果然见到两个家伙鬼鬼祟祟的探着头从一间小屋中钻出来,都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林师叔,我等临难自逃,原是不对,可这是师叔您的吩咐,我们只是照办罢了。”

“你们当然应该这么作,你们在左盟主治下,难道都没学会军法吗?”林平之摆出一副很正经的样子道:“军法里没有什么义气之说,只有服从,昨夜是我指挥,我叫你们跑,你们当然就应该跑,要是不听话,那才是该罚的,明白了吗?”

林平之给了他们一个光明堂皇的台阶下,两个家伙立时心安理得的点头称是,然后林平之便问起那时的情形。

“事情很简单,我们出了院子,还没等想跑,就被人擒住了。”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互相看了看,眼神中都有恐惧之­色­。

“几个敌人?你们没防备,被人偷袭了?”林平之问道,可那种时候,他们会没防备吗,何况这样两个高手,便没防备又岂能那么容易逮的到。

“我们怎么可能没防备,我们俩那时可是全神待敌,哪里敢有半点大意,对方也不是几个敌人,只有一个人,他也没偷袭,是明着跳到我们面前,还等着我们发招呢。”

“然后你俩就被抓了?打了多少回合?”林平之问道。

“半招吧,好像也只能这么算。”劳德诺答道:“反正就是我们俩拼命出招,然后就都被抓了,他用的什么功夫我根本没法看清,反正就是强,也不知多强,以前我可从没想到,世上竟真有人能有这样的武功。”

啥?这么厉害的人啊,现在才明白,对方的包围也是种兵法,自己听到最安全的方向,其实等在那儿的却是人家唯一的最强高手,如果当时自己从那儿跳出去,正遇到这人,想来结果也不会比两个师侄好些,虽然这些敌人未必是想要了自己的命,可是武侠上帝却极可能因为失望而抹去自己重新作实验了,或者说,再造一个新玩具。

却原来一时好心,卫护着两个老滑头师侄,保护的又自己的­性­命。这时两个师侄连同酒店里嵩山派一众手下,个个又都开始在那儿恭维他了,什么武功盖世,什么仁义无双之类的,曲非烟听的好不耐烦,照着她以前的脾气,又该出言相讥了,但这时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没说什么,还努力装出和众人一样的笑容。

林平之瞟了她一眼,心中微觉有些欠意,然后又问道:“那个人长什么样?你们看到了吗?”

“长什么样?他像是一只大鸟,就是那种吃­肉­的大雕什么的。”青海一枭答道。

“鸟?”林平之有些不相信的问道,劳德诺答道:“是啊,夜里有些昏暗,看的不是很真切,可那人的样子,就是像一只鸟,我本来还以为我眼花了,可是我和他两个人看到的都是这样的,应该没错啊。”

“好的,那你们怎么逃脱的?”林平之又问道。

“逃脱?我们有什么本事逃脱啊,那家伙擒下了我们,去见了另几个人,说什么抓错了人什么的,还没讨论的几句,他们忽然一起不见了。”

“不见了?”林平之瞅着两个人问道。

“是啊,不见了,就是消失了,那不像是轻功啊,要是轻功的话,那也太可怕了。反正那时我们俩忽然就自由了,周围一无所有,我们商量几句,也没个结果,就又回到这儿来了。”

明白了,那就是武侠上帝将自己和这些敌人移出洛阳城的时候,从劳德诺和青海一枭两个人眼中来说,他们确实是不见了,只不过是被那小孩子弄走了而已,之后就是自己城外那场战斗,不,或者应该说是屠杀。那么,这个长的像只鸟的家伙也在其中吗?

不知道,没法知道,这场不知该算是什么的战斗,进程的实在太快了一点,人又多,又是夜里,实在也没机会看的真切,当时敌人都在四散逃跑,自己只是在一个劲的杀罢了,不过其中似乎没有一个跑的特别快的人,那么应该是没有鸟人,他武功既高,轻功无论如何也要比较强才是。

“师叔,你看现在怎么办?”劳德诺恭敬的问道,本来他都已经以姓名相称了,可一场经历后,不知不觉间,又改回了原来的称呼。

林平之也不想再跟他纠正这个了,算了,想怎么叫怎么叫。只是现在该如何办,一时又拿不定主意,这时劳德诺才很小心的上来问道:“师侄倒是有个小办法,不知师叔是不是愿意听师侄我......”

“快说!”林平之立时叫道,什么啊,有主意还不赶紧说,一直藏着是吗。

“师叔现在只是在为了少林中人等不及要对田师弟下手,所以需要尽快处置,而少林虽然失了他们手里的重要大官,也一样很急,但却不知是我们手中,因此师叔现在所急者只是怎么给赶紧给少林寺发个信息,那简单,只要写封信绑到箭上,拿强弓硬弩­射­到少林分院,一箭­射­过,立时走人,他少林便有什么天大本事,又到哪儿找人去。”

啊?林平之一只手连拍自己脑门,果然是个简便易行的法子,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其实以前看过的古典小说中,就好几次见过什么飞箭传书之类的事,就是二十一世纪的间谍,类似的手段也是多种多样的,这些事他也在一些杂志,画报什么之类的上面看到过,但就是没想起来。

可这也难怪,一个人思索问题总是有限的,林天雨前世虽然强悍,可­干­的也不是间谍的活。

想要训斥劳德诺这个老成的家伙以后别跟自己玩心眼,有话就说,可转念一想,人家本来就是这种人,若是这样说他,只怕他以后反而什么都不会跟自己说了。

既然有办法,那就不用等了,赶紧­干­,林平之立时便开始写信,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写好了之后,就打算包装了。

劳德诺立时制止他,随后找来了几本书,林平之写的信的每一个字,他都从书上找到同样的字,然后将相应的字一个个剪下来,重新凑成林平之的信。

连这个都想的到,林平之有些感慨,其实这老滑头作事非常认真细心,只要不是遇到了什么特别危险的生死抉择,他真是个非常可靠的手下,难怪左冷禅派他出去卧底,又如此信任。

一五九章女生也能练的辟邪剑法(上)

洛阳郊外,少林寺第七十八分寺,在这个世界,少林分寺实在是太多了一些,以致于连名字都懒得起,里面也住了几个少林正式和尚,不过大部分都是些连法号也没有的辅助僧,拿现代人的话来说,就是长期临时工,虽然也披着一身僧袍,但只要有一天被少林开除了,立刻就得卷铺盖回家当俗人,这样的人若再敢穿上僧袍自称和尚,就是犯了冒称僧人的大罪,情节严重时,足够斩立决的死罪。

所以这些辅助僧大抵工作都非常认真,守纪律,勤奋好学,虽然辅助僧都仅仅允许修习最基础外功,稍高点的武学便没资格修炼,便再怎么勤奋,自也是武功低微,但他们数量既多,人又忠勇,所以他们其实才是少林寺的真正军队,远比方字辈的大和尚实力强悍。

而辅助僧们最大的梦想,也就是转正成为正式的和尚。没有身份的辅助僧若是偷学了有法号的和尚才能学的武功,后果是极其可怕的,最轻的处罚也得凌迟处死,稍微严重一点,便是满门灭族,凡跟这偷学武功的一人沾亲带故,只要你是平民无身份,哪怕你是他八杆子打不到的远亲,也要抓来处死。

不过辅助僧想转正,最大的动力可不是想学武,仅仅只是为了获得少林僧人吃喝嫖赌的幸福生活,要知在少林寺只要有个法号,哪怕是最底层的僧人,其收入,供养也等同县令。

说是少林寺的主力武装,其实平日里他们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生活还是很悠闲舒适的,至少比普通人还是优越的多,只是今天却出了点小事,不知什么人用箭从外面­射­了一封信进来,辅助僧自然十分认真的将信抄录重印,发往少室山,但箭是从哪儿来的,等寻着方向找到地方的时候,只剩下一台烧掉的弩机在那儿,人当然是见不到的了。

­射­箭的人此时早已在百余里之外了,林平之和曲非烟两个人并排躺在一座小山舒缓的山坡上,全身光秃秃的小雪龙,则在不远的周围悠闲的追赶着一只很漂亮的黑蝴蝶,虽然他并不打算把蝴蝶吃了,但蝴蝶当然不懂他的意思。

“我说非非,你­干­嘛要跟我一起来作这个事,这件事又没有危险的。”林平之笑着问她,早上出来时,小姑娘就死活缠着他要一起来,无论怎么说都不肯留下。

“我不知道啊,我好几年和爷爷在一起,都没有和他分开过,可忽然间,哥哥代替了爷爷,那以后我们也都一直在一起,可前夜你只是跟我分开一下,就差点被人杀死了。”

“啊?”林平之哑然失笑:“夜里遇敌时幸亏你没跟我在一起,你都不知敌人有多强,我要是带着你,那才真是死定了。”

曲非烟黯然道:“我知道啦,非非武功太弱,哪能跟师傅一起作事,非非只是担心哥哥嘛。可师傅教的武功,非非也一直都在认真的练啊。”

是呕,一点也不错,自在嵩山授徒以来,曲非烟确实很认真,而且她是六个弟子里唯一一个比较能领会林平之意思的人,可是不知怎么,照着林平之所教的练下来,效果依然不见十分理想,让林平之沮丧的发现,师傅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想把徒弟迅速教出来,似乎不是一厢情愿想像的那么简单。

何况退一步说,就算能基本上符合自己理想中的效果,想要把弟子迅速教到很强的实力,又岂是那么简单的,曲非烟毕竟还只是个小女孩子啊。

正想着时,小雪龙追着的那只黑蝴蝶已转到了两个人面前,小雪龙直追过来,随即看到这两个人在那儿躺着,赶紧刹住脚步,收脚闪开,这一个动作之中,已经不觉间使上了内功。

是啊,教会了小雪龙运行内功,真的是个史无前例的重大突破,他从那天学会开始,直到现在,似乎就没停过,无论吃饭睡觉赶路奔跑。

史无前例?是啊,小雪龙是史无前例的,自己逆练辟邪剑法,并不自宫,也是史无前例的,那么......

忽然死死的盯着曲非烟,就像是一个生物学家在研究一种从未被发现过的小动物时的神­色­,曲非烟被他瞅的浑身发毛,心中惶惶的问道:“哥哥在作什么啊?”

林平之想着,从原始版的葵花宝典,到林远图的辟邪剑法,都是男­性­专用的,因为这门武功的气融合天道,是­阴­阳的交汇,纯的男­性­修习,立时便会被拖入强大的­性­幻想,以至(于,迅)速走火入魔,而致死亡或全身残废,但这一点现在已经被自己突破了。

那么女­性­呢,女­性­无法修习,是因为女­性­的气根本达不到要求,就如男人的假嗓子可以冒充女­性­,女­性­却无法伪造出男­性­声线一样,在功力和气上,女­性­的气也升不上辟邪剑法的那种程度。但现在这功夫经过自己以身试炼的改良,所重新创造之后,已经不同了,功夫再不像原来的功力那般强烈而无法让女­性­达到要求了。

是了,曲非烟这个年纪,尚未长成真正女人,她先天的真气也与纯女­性­的生理并不完全相同,而若年纪再小些,身体就没有足够修行的“气”,而且理解力也不会足够。

再想想,曲非烟有很多优势,她本身就练过内家功夫,对内力有一定的知识,而且她聪明灵活,远过常人,这也非常难得。越想越觉得,如果世上还有一个女人能修的成自己改造的辟邪剑法,那也只有曲非烟了。

思虑已定,便正­色­冲曲非烟道:“非非,如果我想要你为我作一件对你有好处,对哥哥也有好处,但有些危险的事情,你愿意去作吗?”

“如果是为了哥哥,对哥哥有好处的事,非非当然愿意作了,可是,哥哥别这么瞅着我好吗,看的人心里好难过。”曲非烟小心的答道,有些慌乱的缩了缩头。

啊?我怎么看她了?会让她害怕?林平之有些不解。

曲非烟解释道:“我记得那些天你在封禅台上盯着小雪龙的时候,就是这个眼神了,好像要把他整个剖开,把他的心肝脾胃肾都玩一遍一样。”

“啊?是这样?”林平之一愣,天呢,我真的是这样的?可是很可能就是这样的啊,也许林天雨骨子时是有科学家的气质,如果他人生的某个转折上进程稍有不同,可能他就真的作了科学家了,而现在的林平之,相比起追求武学的大高手来,他更像是个研究武学科学的科学家。

不能不承认,非非的眼力好高明啊,或者也可能是某种女­性­的敏感,但不管怎么说,让她看出来了,林平之当然不能承认,只好柔声安慰道:“怎么可能呢,你是我的妹妹,小雪龙只是一匹马,我怎么会像对待他一样对待你呢。”

话一说完,立时惊觉自己说漏嘴了,这么说不等于承认自己是在拿小雪龙作实验了,虽然这个世界的她,并没有学过“实验”这个词,至少现在也已有这个概念了,那这么说岂不也等于告诉她,我也可能拿你作实验。

果然曲非烟答道:“别骗我了,哥哥,非非没那么傻的,你在用小雪龙作试炼,尝试着教会他武功,让他作世上第一匹会武功,有内家外家修行的马,现在又在让非非试炼新武学了,是不是?”

好吧,叫她看的那么透彻,只好点头称是,曲非烟接着道:“其实我知道,现在天下那么多门派,那么多种武学,当初有人创造时,最早的修行者,当然都是试炼者,非非要是能作为一门新创的绝世神功的试炼者,其实是件很光荣的事啦,可非非还是怕啊。”

新创的“绝世神功”?哈,她还真的那么看的起我啊,好吧,林平之柔声安慰道:“怕什么?非非,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曲非烟脸­色­有点发白:“可是,可是,小雪龙不是疯了吗,拼命的跑啊跑的,我们七个人一起才把他按倒,要是非非也疯了,哥哥准备了几个人来抓住非非啊?师兄们又不在。”

“没事的,别担心。”林平之捏着她的鼻子戏谑道:“非非没小雪龙力气那么大,哥哥一个人就能抓住非非的,再说了,小雪龙疯了是因为他听不懂我们说话,非非又不会听不懂哥哥的话。”

“好的。”曲非烟脸­色­稍和,深呼吸了几口气,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道:“我知道的,任何武功创造时都是要有人试炼的,非非愿意作这个先行者,哥哥创造了什么厉害武功,来教非非吧。”

既然曲非烟答应了,林平之便道:“其实哥哥这门武功是分男女的,男用的部分哥哥自己也只是在试炼而已,而且也很艰难,也不是不会出问题,只是这个女­性­的部分,除了非非,哥哥再没别人可找了。”

曲非烟立时想到了什么,她的反应一向也很快:“啊?哥哥在封禅台上和非非拆招的时候,那一剑那么凶,差点把非非打伤,那也是试炼武功造成的结果,是不是?哥哥,是不是这样啊?”

糟了,怎么一下子就让她想到那件事了,林平之还当这大大咧咧的小丫头已经忘了呢,可他就没想想,一个女孩子突然被自己唯一最亲密,最依恃的人那般对待,这记忆何等深刻,又怎能忘的掉呢,林平之都没忘,她更不可能忘了。

可这是事实啊,她已当面问了,隐瞒总是不好的,林平之只能点了点头。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曲非烟双手捂着自己面颊,惊慌的道:“要是非非一不小心对什么朋友动手了,要是非非对哥哥动手了,要是非非把哥哥打伤了,那可怎么办啊?”

“没事,没事,非非不会伤到哥哥的,非非不会伤到任何人,别担心,不用怕的。”林平之抱住她柔声安慰着,但其实他自己心中也拿不定主意,真让她练了会怎样,这又是史无前例的事情,拿曲非烟的话说,一门新的“绝世神功”的试炼,而且还是门如此特异的绝世神功。

但一番口舌之后,林平之终于还是把她哄好了,哄的她满口答应,曲非烟终究是个好奇心极重的孩子,也同样是个追求武功更强的武林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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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零章女生也能练的辟邪剑法(下)

“你听好了,我的功夫......”林平之想要说什么时,只说了几句之后,便发现张口结舌,竟不知怎么措词,再看曲非烟时,还在那儿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呢。

林平之现在所要教的,是他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溶合各路内功所创造出来的东西,最初的记忆中虽然有林远图版辟邪剑法的意境,但那种东西是并不能传授给他人的,无论男女。因为那意境根本无法用任何方法表达出来,又怎能教谁呢。

当他长期与辟邪剑法意境相抗时,却已渐渐从原理上剖析出辟邪剑法的真正秘诀了,所以才能改造了为女­性­,或者说,就是为曲非烟习练。此时心中已经将所要教她的东西总结了出来,感觉足有千言万语,可是要说的时候,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很多高深的学问,并非可以用字词说出来,或写在纸上,便能传递出去的,像林天雨在大学里学的拓朴几何,量子物理,都不是只凭课本便能教的,一门武功便也是如此,凡是能纸笔写下的武功秘籍,便不算真正出神入化。

而林平之自己总结的功夫,已真正达到无法用文字和语言描述的境界了,这却非原始版的葵花宝典可以相提并论,是以他虽然自以为脱口就可说出的东西,可是一开口才发现,那是根本没门。

“师傅为什么不教了?非非一直等着呢。”曲非烟奇道。

又花了一顿口舌,才跟她形容清楚是怎么回事,曲非烟一听也发愁了起来,她见识虽不算广,但一听这描述,也立知林平之要教她的武功必然非同小可,不由越发的期盼艳羡,咬着自己的手指头想了老半天,忽然笑逐颜开的道:“我有办法了。”

“你有什么办法?”

“很简单啊,你是怎么教小雪龙的,也就怎么教我好了。”曲非烟解释道。

“你是说?像教小雪龙那样教你?开什么玩笑,他是只不会说话,也听不懂人说话的动物,我们费尽了力才教会了他内家修行最低层次的基本功,我现在要教你的,是言辞所不能形容的超上乘内功,这怎么能说是一回事呢?”

“我不是说教的东西,是说方法啦,别的师傅教徒弟,点|­茓­传功什么的,都是在助弟子修行,可你教小雪龙的时候,却是用来和他说话,你亲手为他导引功力,既在他体外按摩,又发功力至他体内指示。都是为了让他理解你的意思。

简单的说,你那些­操­作,是因为小雪龙听不懂人说话,你以此代替说话,来让他明白你说话时他不懂的东西。而现在的问题是,你只凭说不能说清楚,两次的情况虽然不完全一样,可是差不多啊,但凡有口舌所不能说明之事,你也以功力传入我身体中,以手按摩我全身以作指示,那我岂不是就能听懂了吗?”

啊?这果然有道理,曲非烟一说,林平之几乎立时便伸手去解她衣服,要作这些事当然得点到全身|­茓­位,这是个自然动作,可是刚解开一料扣子,便惊觉她是个小姑娘啊,她可不是一匹马。

小雪龙虽然全身光秃秃的,最多也不过骑行的时候别人见了有点奇怪,可谁也不会觉得一匹全**的马有什么了不起,可曲非烟却是个小姑娘啊,何况还要抚到她全身|­茓­位......那么以后她还能嫁人吗?

曲非烟果然脸都羞红了,可是她说:“不行啊,这儿好像不是个非常隐蔽的地方啊,要是有人经过看到我了,那可怎么办啊,我们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好吗?”

看到她害羞,林平之先还只道她是在为这种传功法而不好意思,因为自己是个男人,没料到她全没在意这个,只是怕外人看到了。看来她真当自己是亲人了,可她既把自己视为亲人,又怎能对不起她。

犹疑一阵,随之转念一想,我是要教她天下无双的神功,又有什么对不起她的。

再说了,自己又不会对她作什么,要知林平之逆练辟邪剑法,心境之坚,便叫上古往今来所有的美人,也(诱,惑)不动他,何况这个小丫头。

至于她以后要怎么嫁人,这些事只要两个人都不说出去,又有谁知道,于是林平之正­色­吩咐道:“非非,我们找个地方练功,但你记住了,我所要教你的任何东西,以及教你这功夫的一切过程,细节,都绝不可以跟别人吐露半字,明白吗,否则的话,我可是要依门规处置的呕。”

“是!非非明白了。”曲非烟回答的­干­脆无比,她哪里知道,这个要求,其实是为了保全她的名节。可骨子里还是林天雨的林平之,思维还停留在二十一世纪,他并没有想到,以曲非烟作为他女徒弟的身份,还有两个人一直以来衣食住行全在一起的作法,曲非烟在这方面已经相当尴尬了。

拉着曲非烟坐上小雪龙,便向深山之中疾驰,不多时却找到了一处十分隐蔽的山洞,躲入山洞之中,曲非烟除去衣衫,林平之便开始一边口授心法,一边指点她全身,以助她理解自己的意思。

有用吗?办法倒是有用的,但效果可实在远远不到林平之原先的期望,本来他担心曲非烟是不是能认真跟他修习功夫,还好,先前她虽然害怕,但真到学的时候,却不知有多认真,林平之一教,她的整个身心,便全都投入了进去。

可惜她虽然认真,学起来的效果却实在是不太理想。要知学习一门内功是很艰难的,哪怕并不高明的功夫都一样,从没练过内功的人,若是叫他起始修习一门上乘内功,既使天资极高,也常要数载寒暑之功,方能真正学会。

原本的辟邪剑法,虽是种内外兼修的高深武学,但是有特殊的修行法门,只要一个男人自宫习练,上手极是容易,简直比最基本的大周天,小周天都难不了多少。

可当现在林平之呕心沥血从中改造出半门女用辟邪之后,一切早已截然相反,其中的艰难,已经完全超过了世上任何一门功夫了,曲非烟本是聪明伶俐,修习武功的天赋极高,但是有些心思浮燥,并不完全适于修习上乘内功,何况这种神奇武学。整整一天,一直教到太阳西沉,连入门都没有影,想要见到实效,却谈何容易。

可这个徒弟这一次当真勤奋的很,一直也没见有停下的意思,眼看着天都已黑了,远处已经隐隐传来野狼的嚎叫,曲非烟仍还没一点想要罢手的意思,当然,这也因为林平之所教的东西,和他的教法,都确实有趣的很,若换了五岳剑派诸位高手来教他们的武功,只怕她早就开始打瞌睡了。

林平之只好劝她道:“非非,已经可以了,你都练了一整天了,也该停手了。”

“不嘛,我到现在都没什么长进啊,我们接着来好吗?”曲非烟不依的道。

“所谓欲速则不达,你今天已经勤奋的过了头,再拼命可没好处。非非,穿衣服,我们该走了。”

“非非真是个蠢丫头,简直笨死了。”曲非烟有些沮丧的摇着头,真的是越想越失望,她从小在爷爷保护下,从未想过自己要有多厉害之类的问题,但自认识了林平之,骤然发现一个年纪也没多大的人,却有一身如此神奇的神功,战力如此强悍,而且大事连连发生,不由的越来越觉得自己应该尽快强大起来,至少不能拖累他。

“谁说非非笨了,谁敢笑话非非,哥哥一定狠狠的打他,打的他来给非非跪地求饶。”林平之随口戏谑道。

“是我自己说的啦。”曲非烟像是没听出他在开玩笑,她还是觉得很难过,一点也没因林平之的开解而有所缓和。

好吧,这倒不便再笑了,林平之抓住她的胳膊,很认真的答道:“你的本来也知道这是艰难试炼的,对不对,既然艰难,又怎么可能给你一天便学到什么,其实非非的领悟比我期望的还要好的多,这已经很不简单了。”

“真的吗?”曲非烟的眼睛开始亮了,林平之使劲点了点头,其实他心里也失望的很,但可不能让曲非烟看出来,二十一世纪的教育心理学可说的明白,越是艰难的探索,越是需要信心。虽然这是在骗她了,但生活岂不是本来就是靠适当的谎言调剂的吗,这是好意,就不算欺骗是不是。

一个对自己无比信任的小姑娘当然很好哄,随便几句之后,曲非烟又高兴了起来,刚才的不快早已忘的­干­­干­净净。

一六一章什么是娱乐

“那么非非,我们回家去好吗?”林平之问道,这一趟出门,时间已经够久了,劳德诺等人会不会等急了呢。

“家?我们的家在哪儿?”曲非烟有些狡黯的笑道:“是你的家还是我的家?如果说我的家,我从小住在神教惊涛堂,那地方自从爷爷御任长老之职就回不去了,这些年我们走到哪儿,哪儿就是家,照这规矩,现在这山洞就是家啊,我们已经在家里了。”

“当然不是指这个小山洞了。”林平之赶忙分辩道。

“那么你说的就是你的家了,那是哪儿?天上的家吗?肯定不是随便能回去的,别告诉我峻极禅院是你家啊,那地方可不太像。是不是你在人世间还有别的家,如果是的话,非非倒是想去看看的。”

啊?这个可真没有,从小住在福州的那个已经毁了,新建的衡阳分局或许将就着有点像家,已经听林平之命令撤走了,峻极禅院是别人的地方,是也不太像,确实哪儿都不是。

林平之哭笑不得的道:“其实你当然知道我的意思是回去新邑酒馆,我那几个师侄老等不着我们,怕还要当我们出事了呢。”

“不嘛,我不喜欢看到他们,非非累了一天了,现在只想跟你一起玩玩,好嘛,答应我嘛。”曲非烟撒娇的道,确实,当人在长时间专注于一件事之后,有时候会很亢奋。

“可怎么玩呢?我可不太懂。”林平之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玩?在他的概念里,所有的娱乐都跟电脑有关,上网玩网游是玩,在论坛上水贴是玩,各种现代娱乐装备,游戏设备,也都是由电脑­操­纵的,可是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已经不懂得如何娱乐很久了,他本是个凡事都离不开电脑的现代人啊。

可古人的世界,本来就是贫乏的,想想古代的词汇,声­色­犬马,金银珠宝,这些几乎就是娱乐的全部了。真难想像,一个人摸着块漂亮的石头连瞅几个小时,都是种最高级别的娱乐。

“很简单啊,只要哥哥陪着非非一起,什么事也不用作,什么也别担心,一起走,一起看风景,非非说话,哥哥会回答,那已经很美了。”

曲非烟随口几句,但林平之自己也蓦然惊觉,是啊,放松放松,自来到这世界之后,一直把自己绷的很紧,当然他在武功上的进境效果显著,可是如果老是这么紧绷下去,也许自己会崩溃的,好吧,让小姑娘教教自己,简单的快乐是什么样的。

至于劳德诺他们,那也无所谓,反正自己若死了,他们也不会流下半滴眼泪,让他们等等也罢。

“现在非非是我的师傅,来,非非教我怎么玩,好不好。”林平之笑道,曲非烟倒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不管怎么说,我们先骑上小雪龙离开这儿好吗?”

一上马,小雪龙扭过头来,很认真的盯着林平之,打着响鼻询问他要向哪儿去,但林平之只是拍拍他,示意他随便,想怎么跑便怎么跑。

这可是穿越以来至今,第一次可以完全不管不顾的信马由缰,呕,不,本来就没有缰,只有光秃秃的马。可是小雪龙一时还没明白过来,他从来都是在指示下前进的,从没这般自由过。

曲非烟兴奋的搂着他的脖子叫道:“你好啊,大师兄,我们一起玩去,好嘛。”

林平之惊奇的发现,小雪龙已开始前进了,正如他想去要求的那样。怎么,他听懂了曲非烟的要求,没听懂自己的?这女孩还有些门道吗。

曲非烟很自豪的道:“我小时候家里养的一只猫,爸爸妈妈的话都听不懂,只能听的懂我的话,因为我很可爱啦。”

说到这儿,她的神­色­中隐隐闪现了一丝忧郁之意,不提防突然提到了已死的父母,心中总难免有些波动,但这点隐忧转瞬即逝,别说谁也没发现,她自己也一下子抛之脑后,无论如何,现在很快乐,这才是最重要的。

小雪龙已经在奔跑了,因为没有要求,没有目的地,他便轻松的散着步,当然他的散步,也仍比普通马略快,而林平之也真的被她,或者说他们,曲非烟和小雪龙逗的很开心,也真放松了下来。

尽管现在的林平之其实并不该放松,大忧患,小忧患,长期忧患,短期忧患多的是,可至少今天可以快活,那就不用管明天。现在的他,可是宝剑在怀,名马在手,怀中抱着美女,尽管宝剑有重大限制,还是世上第一的剑,尽管美女还太­嫩­了一点,连胸部都还是平的,可抱起来的感觉也算将就了。

“哥哥这匹马怎么什么都没有啊!坐起来好紧张!”曲非烟很恼火的抗议着,这马不但无缰无鞍,为了有效导引小雪龙的内力,以及为了点|­茓­方便,林平之还又给他剃了一次毛,现在马身上整个光秃秃,滑溜溜的,连一点着手之处也无。

其实之前她已坐过几次,而且疾驰之下更是难过,都只能指望林平之紧紧抱住,但那每一次或者是紧急逃命,或者是有任务在身,反倒并不觉得怎样,现在可是在放松啊。

曲非烟内力轻功又不十分高明,坐在上面只觉随时都要掉下来,这时感觉小雪龙跑的并不快,远不到逃离衡阳时那般狂奔,便想要稍微坐正一点,让林平之松手,林平之便笑道:“真的吗,你不怕。”

“当然不怕了,只是想要试试嘛,非非以前骑过马的,再说了,非非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怕什么。”曲非烟道,林平之依言松手,可她还是一下子就差点滑下马去,不是林平之反应快,又拎住了她,那可就真的滚出去了。

曲非烟抚着自己的胸口喘息道:“好可怕!”

“怎么?非非害怕了?”林平之调笑道:“非非不是已经长大了吗?是个大姑娘,难道还会害怕?”

“是啊,我怕了。”曲非烟很爽快的答道,正愉快时不想作口舌之争,哪怕只是开玩笑的争执,所以她似是根本没听出林平之话里有什么取笑之意,这倒让林平之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认真的说:“什么都没有的马,是不是不太好骑?”

“是啊,马都是要有马具的啊,哪里你这样骑法的,我们不去给他买吗?”曲非烟指着不远处的大路,顺着那路总能找到市镇,市镇之中,总有卖马具的地方。

“你第一眼看到我的马时,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吗?他从来就是这样的不是吗?难不成我那么傻,都不知道买?”

“是呕,那为什么呢?”曲非烟疑惑的问道。

林平之咬着她的耳朵轻轻哼道:“知道哥哥为什么年纪轻轻就武功那么高吗?”

曲非烟眼睛都瞪圆了:“难道,难道就是因为哥哥平常总骑什么都没有的马?”

“当然不是了,呕,不,也是。”林平之答的语无仑次:“我是说,原因很多了,这当然不是最重要的,但这也是其中之一,骑着一匹世间最快的马,又不要任何工具,这也是一种修行,如果学会了,总是有好处的。”

曲非烟立时兴奋了起来:“那明天赶快给我也买匹马,哥哥学过的功夫我也要学,我当然不能跟哥哥一样,世上最快的马我是不行,可是哥哥的本事我也要会。”

“不行,明天怎么行,你连点基础都没有,就想学这样的功夫啊。”

“求求你嘛,哥哥,非非想学。”曲非烟继续要求,林平之都想­干­脆答应她算了,反正是明天的事,也许她睡一觉之后忘了呢,但随即想到,这丫头的记­性­其实相当好,想指望她忘掉,只怕十之**不行。

林平之有些无奈的道:“非非,别那么急,功夫一步步练的,说到练功的时候,我是师傅,不是哥哥好不好,师傅叫你现在别想那么多。”

曲非烟一时有些无语,随即话便说到了别的地方,两人一马,谈谈走走,很轻松,也很开心。

曲非烟忽然问道:“哥哥,哥哥,你现在是哥哥,还是师傅?”

林平之也没想起什么,便随口笑道:“我现在是你的宝宝,好不好?”

“那太好了,我的宝宝,骑这种什么都没有的马的本事,你能答应明天教给我吗?”曲非烟立时嬉笑着追问道:“师傅说的话非非当然要听话的,可你现在是非非的宝宝,宝宝要听妈妈的话啊。”

啊?原来她还是在想着那件事啊,真是什么事都不能让曲非烟上心,否则的话,她便念念不忘。

“好的,你是妈妈,我是宝宝,可这种本事不是说学就学的,你以为就是几句秘诀,一听就会了?世上要是什么事都那么容易学会就好了。”林平之叹道。

“那么宝宝答应了吗?”曲非烟不依不饶,继续追问。

“好的,你的宝宝答应你了。”林平之答道,曲非烟大喜,可林平之又接着道:“不过宝宝答应了你可没什么用呕,宝宝只会喊妈妈,别的什么都不会,到时非非说‘宝宝,快教我’,然后你的宝宝就回答‘妈妈,妈妈’,再没别的了。”

“嗯,开什么玩笑啊!不要你当宝宝了,好吧,不管你是我的什么,你一定得答应我,等你以后有能力的时候,一定要教我好吗?”

“那好吧,”林平之轻轻叹了口气道:“那是当然的,不过不是明天,你也太急了一点,可是以后你本也非学会不可,要不然我教你的绝世神功,岂不白教了。”

曲非烟大喜,却还是在不停追问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练的到,唉,林平之这个爷爷兼师傅,着实是有点不太威风。

忽然间听到了些什么,一些十分嘈杂的声音,像是成千上万的人在呐喊示威一般。那声音尚觉十分微弱,显然是离的尚远,太好了,这可是个让曲非烟闭嘴的机会,林平之立时沉声叫道:“非非,噤声,仔细听着。”

一六二章时空开始混乱了(一)

曲非烟果然立时闭上了嘴,再不多说,也不知有多乖,她当然什么也听不见,所以也不能不微有点怀疑林平之是不是逗她玩的,可怀疑归怀疑,林平之现在这样说了,就是命令,就得服从。

虽然她确实­性­格活泼,言辞尖刻,但却是在日月神教之中长大,教内军法严苛,尤过于朝廷的­精­锐官兵,自幼耳渲目染的,便是这些。再加前日里在嵩山曾当面失言,也愈加体会到这些,是以平日里玩笑虽可,却绝不会误正事,虽然没搞明白突然发生了什么正事。

林平之已经拨转马头,直奔着那个方向而去,虽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去看看吧,虽然他根本不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可是既然跟小姑娘这么说了,那就得给她看到点东西,让她知道确实是有事,否则她不会怪自己骗她吗。

疾驰了一会儿,林平之又问道:“现在听到了吗?已经很清楚了,似乎是一大群强盗在围攻什么人,人很多,足有好几千,受害者可能不多,我还听不出来。”

曲非烟摇了摇头:“没有,我什么也没听到,除了小雪龙的马蹄声,和风声,鸟叫声,对了,还有你的心跳,你的心跳的又平静,又温柔,听来好舒服。”

啊?她听不到?林平之微有点疑惑,这却不是把曲非烟估高了,只是他把自己估的太低,他没想到世间武林中人的听力,其实远不到自己的想像,只是他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林天雨,甫一穿越,便是如此,至今还想当然的以为拥有内力的人就是这样的。

再行了片刻,林平之道:“一共有七千三百余强盗,准确的人数我没法听清,被围攻的人有四个,我好像以前听过这四个人的脚步声,可现在怎么也记不清是在何时何地了。”

“什么?脚步声也能听的出来?又不是说话的口音。”曲非烟奇道。

“当然,说话口音倒真不如脚步声准确清晰,同一个地方出身的人,往往都有类似的口音,我以前见识过一个四川门派,全派说话都差不多味道,但一个人的武功,­性­格,气质,都会显示到脚步上面,像非非这样,就算以后长成了猪头,或易容成一条小狗,哥哥都听的出来。”

什么猪头,小狗的,曲非烟有点恼火,可现在似乎还在作正事中,那她就不能玩笑,所以只是很普通的问道:“那这四个是什么人,哥哥已听出来是谁了吗?”

林平之摇摇头:“我是最近才开始有这种能力的,好像世上除了我,也没别人有这种能力,我以前听到这些人时,还没那么好的辩认能力呢。现在只知道以前听过他们的脚步声,在哪儿我可记不清。”

是真的吗?曲非烟愈发的疑惑,一切听起来都像是林平之一个人在讲故事,她仍然只有听到马蹄声,心跳声什么的,难道哥哥真的会这么开我的玩笑吗?不禁愈发恼火的想着,如果这真的都是哥哥在耍我,到时候一定要,要......可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来要他怎么样。

又行了几步,忽然间,她也听到了林平之一开始听到的声音,果然是有些嘈杂,前面又是一片丘陵,转过一道山口,果然见到漫山遍野的火把,映照着林平之所提到的大批强盗。

“宝贝,轻一点,别让人听到你了。”林平之轻拍着小雪龙的肩膀嘱咐道,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小雪龙本来聪明,立时会意,随之便将脚步放轻。这件事可多亏了他最近这段时间的修炼,已经开始学到轻功了,不过若无嵩山封禅台上,林平之舍命助他修习了内功,学了轻功也无用。

当然小雪龙的轻功尚只是入门,他那打了马蹄铁的四只蹄子也远比人类穿鞋的脚易于发出脆响,是以虽使了轻功,依然能听到不停的梆梆作响。可是好在这不是要躲避什么武功高手,此时人声鼎沸,只要他别跑的铛铛作响,便不会有谁听见。

轻轻登上人群外侧的一座小山丘,正好俯视着下面被包围中还在逃窜的四个人,四个身着黑衣,黑巾蒙面的人,曲非烟愈加惊疑,这才知道林平之果然没一句骗她,便悄悄问道:“非非天天和哥哥在一起,哥哥内力有多深,非非本来是知道的。”

“是啊,你当然知道了。”

“可哥哥不会是故意隐藏了什么吧?表面上功力不算太高,其实内力雄厚无比,连那个左盟主都不如哥哥?”

“那怎么可能,我要有这么深的功力,世上还有谁能敌的过我,我现在甚至都可以直闯少林救人,也不用再想什么别的主意了。”

“可哥哥的听力之高,这世上怕是真没几个人能比的了啊,别说非非年纪小不懂,这方面非非可是知道的,要是单论听力这一项,爷爷固然不如哥哥远甚,我怀疑就是东方教主,都未必就能胜过哥哥啊。”

啊?当真?这也可能吧,不管怎么说,自己是上帝特制的,有什么特别之处也说不定,忽然又想到一个人,林晓雨呢?他又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是特制的吗?

“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林平之随即拨转马头,想要离开,曲非烟眼睛眨巴眨巴的瞅了瞅他,不对呕,我们来作什么的?可一时又想不明白,就这么跑来了,然后看到点热闹,然后什么也没作,然后就走了。

其实林平之本来就没打算作什么,一点也不错,他就是来看看热闹,顺便让曲非烟闭嘴罢了,真正的目的,只是要让曲非烟忘了刚才的要求,果然现在曲非烟已经忘了刚才在要求什么了。对于林平之来说,他还不想管这世界太多闲事。

“你没有闲事。”正前行时,忽然间,心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大概是我天天想事情想的太多了,弄的脑子里混混沌沌的,都起了幻听,林平之想着,忽然间心中一凛,不,不对,这是他的安排,那孩子。曾经的一些事,不知不觉间已经在心中连接了起来,当初拉小雪龙上楼之后,心中就有过些什么声音,那以后小雪龙就再也不仅仅只是一匹绝世好马了。

在福州的山里找到七叶玲珑花之前,好像也听到过些什么,都是那小孩子的声音吗?似乎也只能这么解释。那么现在心中的声音也是这样的?

想及此,便拨转马头,又跑了回去,曲非烟会怎么样?是不是怪自己拿不定主意?可是没有,她什么也没说,就是在自己怀里,好像有些发抖的样子,不明白,她病了吗?

又奔到山崖边,看着下面,四个家伙还在狼狈奔逃,实在看不出那景象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林平之忽然又疑惑了,刚才那真的不是自己一时的幻觉?想到这里又拨转马头跑出去,跑了几步曲非烟忽然问道:“哥哥,哥哥,这到底怎么了?非非好害怕!”

“怕?你怕什么?”林平之奇道。

“我不知道,突然就开始害怕,什么理由也没有,在衡阳时你被人打伤昏倒了,两次,我都没这么怕过,不对,那时也怕,可感觉好像不一样。”曲非烟牙齿打战着说。

林平之手按着她的|­茓­位,助她宁定心神,本来是为了小雪龙而发明的手法,没想到用上的时候相当多啊。

曲非烟确实很害怕,贴着她的身体,能感受到那一阵阵颤动,再看她一张脸,却已变的煞白。

林平之还是不明白,只是又摇了摇头。

曲非烟接着道:“我不知道啊,就是突然间就好害怕,好像就想在地上找条缝赶紧钻进去躲起来。我不知道,非非一辈子都没这种感觉。”

一辈子?她这个年纪,说什么一辈子好像还早了点,可转念一想,曲非烟父母双亡,肯定是经历过些什么,她随着爷爷走遍天下,经历之丰,恐怕很多人几辈子都未必有过。

明白了,这是武侠上帝的威势,来自于那孩子的武功,是了,自己的武功不就有种莫名的威势吗,功夫低点的人,甚至都不能越过那种恐怖走近自己身边,那么那个自称上帝的神呢。

几次和上帝接触,都只有自己一个人,自己是特制的实验品,可能和寻常武林中人不同,小雪龙只是匹马,他的感觉和人类或者不一样。

但这一次,身边却多了一个人,曲非烟这个小姑娘,那么刚才心中那点声音,确实是谁在跟自己说话了,可曲非烟并没有听到,仅仅只是贴着自己身体,那种恐怖的威力,已经吓的她浑身发抖了。还好,这次这种恐怖只是隔着自己的身体传给她的,所以并不强烈,她也没真的吓到哪儿,林平之一治疗,她立时便恢复了过来。

好吧,那小孩子叫自己管这闲事?既然是这样,那就管下这事吧,没办法,可是该怎么管?

“你看我们要不要帮下那四个人?”林平之随口问身边的女孩,这种事问她可不太合适,但现在身边也没别人。

“啊?哥哥还有需要我拿主意的时候啊?”曲非烟有点不解,是呕,问她有什么用。

这时被追赶的人已经快要完了,众强盗将他们逼到一座山崖之下,仔细听着,强盗的首脑在那儿叫嚣着威逼那四个人,似乎是叫他们交出什么东西,那东西是被他们藏到什么地方了,若是他们不交出来,就会如何如何等等。林平之悄悄的将曲非烟从马上放下:“你等着,别让人发现了,我去救那四个家伙去。”

“不对吧,哥哥,好像......”曲非烟想了想,有些疑惑的问道,可话刚出口,发现林平之已经不在身边了,这事情不太对,真是强盗在抢劫的话,怎么被抢劫的人倒是夜行装扮,捂的严严实实的不让别人看到,可是林平之已经纵马冲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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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三章时空开始混乱了(二)

“住手!”当林平之的叫喊声回荡在山谷之中的时候,所有人都愣掉了,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会突然杀出一个人来,且这人来的甚是诡异,谁也没见过这样的一个人,谁也想不到他们一生中会见到这么样的一个人。

忽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个个也都不再说话,叫喊,动作,发出任何声音,就如同这几千人忽然间便消失了,这时每人的耳中,又听见了山间的狼嚎鸟叫,风吹树叶的响动,原先喧闹的战场,一下子便似乎睡着了一般。

那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武林中人,骑着一匹马,按着把普通的剑罢了,虽然马比较漂亮,但也还是只马,不是什么洪荒异兽,只是谁也没想到,这附近还有人,数千人都没一个人知道,尚有他人在此。

在场众人中原是没有一个武功极高之人,且人多嘈杂,没人发现有人在附近,这本来很正常,可当所有人注视过去时,情况就有些不一样了。现在几千双眼睛看着林平之这般前行过来,几千双耳朵听着,在这一片寂静之中,仍只能听到沙沙微声,脚步声并不响亮。

当然了,就武林中人而来,有这样的脚步声,也并不算什么了不起的轻功,在场的人中也有作的到的,可问题是,他们听到的脚步声不是人的脚步,而是马蹄声,马蹄声总是很响亮的,一个人骑着马奔驰在这山中的乱石之间,那更应该很响亮,何况林平之骑着的这匹极高大雄壮的白马,可是现在见到的,和听到的,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就如曾经发生过的那样,谁也没想过是这匹马有什么异常,所有人都把他们见识到的一切当成了马背上的那个人的武功。但那是什么样的武功?便是叫什么样博学多才的大高手一时也难想的出来,何况这些人。

林平之的武学本来就有恐怖的意境,现在这般诡异的出场,更是大增威势,一时间人人自危,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又是人人不知他的用意,更不知他是想要帮谁,一时间场中众人,连呼吸都有些停顿了,个个互相睽视,不知该作什么。

愣了半晌,那数千强盗的首脑才有些惊慌兼诧异的问道:“我等以前和前辈认识吗?不知前辈来此是何用意?还是前辈和这几个小贼相识,想要相助他们。”

听这般说,那四个蒙面人中似是为首的一人也道:“前辈这般人物,也是来抢那东西的吗?其实我们这种武林中的小人物,本来不该痴心妄想,如果前辈真的想要,只要能救的了我们活命,便当双手奉上,决不敢相欺。”

强盗首领立时接道:“我本来对你们好言相劝,只要你们把东西交出来,一切既往不究,你们却冥不灵,非得要我们调集大军来围剿你们,现下眼看着死期将至,又想来攀这不知是哪里来的前辈高人,我猜你们也不认识他吧?”

“那又怎样,落到你们手里,我等已是必死,我们可不信你说的什么‘既往不究’,若是我们被擒,说不定连家人都要被牵连,这位前辈大侠不论是何人,总不会像你们那么无耻。”那蒙面人又道。

啥?怎么回事啊,自己什么都没有­干­呢,他们怎么倒先又争了起来了,不过他们本来也是敌对,这也正常。可是林平之现在才忽然明白了点什么,这些是朝廷的军队,不是什么强盗。是啊,借着很多人打着的火把映照下的火光,确实看到的都是军服。

而且再想想,强盗哪里来的那么大群,一般武林门派也难一下子出动那么多人啊,虽然史上数十万人的强盗集团也不是没有过,可毕竟大批有秩序的人,实在是不太像强盗。只是他至今还迷惑在曾经的观念上,因为这七千余人个个身有武功,便很自然的让他当成了是强盗。

是啊,自己以前并不是没有见过练武功的军队啊,北京城外守卫正阳门的马远行那些手下,不就是会武功的军队吗?现下这些,可比当初在北京见的,武功差的太远了,若是当初的正阳门守卫,有一百人,也足以击败这七千余人。

武侠的世界中,朝廷的官兵,又岂能没有武功,若当真完全没有武功的战士,便是再怎么­精­锐强悍,便是有十万大军,又岂能敌的过这四个在自己眼中如同蝼蚁般的家伙。

而这四个浑身捂的严严实实的家伙,倒真的有些像是“强盗”,他们现在的争执,便是为了那搞不清是什么的“东西”,听来似乎是被四个家伙藏了起来,这些兵马在向他们追讨,而四个家伙似乎还肯将“东西”送给自己这个陌生人。

“这位前辈不知是何高人侠士,想来与这伙盗贼也无甚瓜葛,又何必为他们出头。”那强盗头子,呕不,那军官又冲林平之道:“前辈只要莫管这件闲事,日后我等辈还当有重谢,绝不食言。”

“别信他们,朝廷的官兵会给你什么好处?只不过他们怕你......”刚才那蒙面人又喊道,话没说完,身边另一人道:“算了吧,这位前辈与我们素不相识,求人家作什么,咱们赶紧自栽,划烂了自己的脸,免得家人受累才是。”

直到现在,林平之除了开始那两个字之外,还没说更多的话,可两伙人从跟他说话到互相争吵,忽然间,两伙人又都在和林平之说话了,就好像林平之一直在跟他们对话似的。

现在真正的问题是,我该帮谁?既然心中有了不知是不是那个小孩子的提示,那是非Сhā手不可的了,可实在也没法知道,这些人究竟谁是谁非啊,自己没头没脑的突然来此,哪里能弄的明白。

单从各人说话的神­色­语气中可是没法分辨的,林天雨在二十一世纪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作了什么样的坏事嘴上都说的漂亮无比的人也有,明明正义的人却理屈词穷说不好话的也有。

可无论如何,刚才心中那“声音”叫自己来管这闲事,总不至于是叫自己帮着大队人马去打那几个本来就已经要完蛋的人吧?这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

好吧,看来只好决定帮这几个蒙面强盗了。计议已定,便开始端详这周遭的情势,却发现情况实在是不太妙,四个人本身都已个个带伤,而且都有那种影响行动力和战斗力的伤。他们和自己之间隔着数十层战士,所被困的地方虽然不算是一个死谷,但是背靠危崖,周围山丘连绵,出路并不宽敞,大批战士四面包围,近千名弓手弓弦虚张,随时准备拉弓­射­箭。

看来若不是需要从他们口中问出那“东西”在何地,只怕早已把这四人轻易击杀了,所以要出动那么多战士,只不过是在到处围捕,要把他们赶到无路可逃罢了,现在是已经成功了,所以还没最后动手,恐怕倒还是怕他们会自杀罢了。但如果自己现在动手,这些官兵便很可能随时会将他们击杀,那么自己是不是就没完成那“声音”交待自己的事情呢。

一时间怎么想也无善策,好吧,既然反正是要作,那就再不多想,忽然间,林平之抽剑直闯了过去,而他手中所持的,便是那把不允许见血,但却比世上任何一件兵器都更容易见到血的剑,面前却是几千个,每一个人身上都可能流血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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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四章时空开始混乱了(三)

甫一冲出,立时便见到百余把长枪的枪头眼前闪烁晃动,正是由自古全真教天罡北斗七星阵演化出的标准的北斗七星枪战阵,阵势既庞大无比,每一个细节却又各成章节,小到几杆枪,大到几千把枪,皆是连绵不断,又蕴藏着无限杀机,整个态势攻防兼备,运转自如,却与五岳剑派中人所使的剑阵颇有异曲同功之妙。

虽然每一个出手之人的武功,比之五岳弟子自是远远不及,配合也不及真正武林大派弟子那般周密无间,但战阵的­精­髓在于,每一个出手之人,都是可以牺牲或退出的,这和讲究整体配合,不能轻易缺人和出现空档的武林高手阵法终究还是不同。

毕竟武林门派人手限,尤其是每练成一个强手都不容易,阵法要的就是完美无缺。而军队人多,可以以人相拼,当然他们用的阵法其实还是武林门派战法,其战阵依然也是武学阵法的延续,相对的,倘武林门派有这些人可以牺牲,自也可以把阵法作出和军队同样的用法和变化。

但这样战斗的可怕之处是,你可以把攻击你的第一个人砍死,但他身边身后的人会补上,你可以将当面的第一排人砍死,但他们身后的人也会补上,何况微一碰撞,眼前便是数不清的枪尖,这还只是接触到林平之的那一点罢了,整个队伍都在如一条蜿蜒的巨蛇一般绞扭上来,上千人已经在拼命包抄向林平之的侧面了。

可要命的是,他现在别说杀死多少人了,哪怕一剑将某人身上划道小口子,流一滴血,他的剑都要现原形的,现在的他若失了神剑,可还没足够的武功,对战这数千战士。

无暇多想,长剑一转,在身前旋转了几个圈子,这却是将华山剑法的一招“天绅倒悬”中抽出了半招,借着小雪龙冲锋时的巨大力道,将这半招连使了十余次,剑气如一道漩涡般席卷而出,百余把长枪被卷入这气劲的圈子,立时便被绞的粉碎,林平之便纵马从这些战士身体中间冲过。

这一剑的力道,他用的可谓小心之极,确保刚刚好会击碎这群人的武器,而又不会伤到任何人,在大混战之中作到这些,所需力道的掌控与拿捏,可比武功高手平日里玩的种种杂技式的小把戏难的太多了。

一撇眼间,却看到其中一名战士的头盔已被自己不小心削成两半,头发也掉下了好几把,额头上还有一道红痕,总算幸运的是力道恰好差了一点点,没把额头上那块皮擦破。

既有这道伤痕,那么若再有些微的磕磕碰碰,皮肤便很容易裂开流血了,如果像这样流血,算不算是自己的剑导致流出的血?一瞬间,林平之想到了这个问题,可是又哪里有人能来回答他,因为心中这一闪念,他还差点被几把长枪刺到了。

一路纵马前冲,挥剑斩断每一把拦路的长枪,小雪龙力大无穷,当者披麾,比起以前,却更是威风凛凛,此时小雪龙奔行的并不快,也根本不可能快,若是在封禅台修炼内家功夫之前的小雪龙,林平之已是实无多少力量可借。

但此时小雪龙已经有了内家修行,却可以借内劲将一身强大力气连同内力一起传递给林平之,转化为他掌中的剑气。

转眼间地上已多了近千把断枪,很多战士正在抽出自己的军刀,其中有好几人摸着自己身上某处红肿瘀紫,和擦碰出的伤痕,好在所有这些全都差了一点点没流出一滴血来,只要真有流血,上帝的决定可是绝不会有半点含糊的。

林平之冲到那四个蒙面人身前,大群的战士却停下脚步,不再上前,似乎是有某种命令,但现在的情势也不见得多理想,他既是来救这四人,自然便不能像来时那般一个人冲出去了,何况只是那样都很危险。

对方不会轻易杀死这四个人,这就与林平之前夜的经历有点相似,但也不太一样,因为林平之的大敌可是些武功极高强,组织又严密的多的力量,但现在这些小兵,若是你开始杀他们,他们可不见得会太在意活捉对方的军令。至于自己就更不用说了,对方却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干­掉自己这个陌生人。

若是以他昨夜里能力撞到了这支军队,他实也不放在眼里,可是现在空有一把神剑却不能伤人的话,那对自己的限制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等等,那孩子说了不许伤人了吗?不对,他只说不能让人流血,可没一字说不能让人受伤。刚才有几个人被不小心碰到,皮肤上有点磕碰,那是受伤了吗?如果是一个人类的观念,可能不会认为他们受伤了,但那孩子......

他是台计算机,无论他再怎么自称上帝,他还是台计算机,计算机的思维模式和人类最大的区别就是绝对准确,一个人五脏六腑全被碾的粉碎以至死亡,和头上肿个小包,在准确的计算机观点下,应该是一回事,只是程度的区别罢了。

可既使只是头上肿了个小包,其实也有内部的出血,但现在自己的剑仍然还是神剑,那就没错了,让人受伤不要紧,他说的是出血,是指有血液流出体外,除此之外,把人打死都不要紧,这是非常准确的概念。

好的,明白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我把人打伤,然后受伤的人再因为别的原因,比如被别人砍杀而流血,算不算是因为我的剑呢?这方面又是怎么规定的,想那小孩子其实话根本没说清就走了,一切都得自己尝试,或者他的目的,就是想看自己怎么狼狈的尝试吧。

“听好了,等下我一出手,你们就......”林平之跟这几人随口吩咐,虽是陌生人,但他一说话自然有种凛然之威,四人个个谦恭的点头称是,认真听着。

将要使用的战法对现在的林平之来说又是种考验,因为他所要用的招式用法以前从未用过,也未学过,微微思量了几秒,功力开始在指掌间游走,将要用的招式,还是曾经熟悉的,但运劲使力的方式,已经开始转变了。

随即拍马向前,慢慢的冲向那成片闪亮的枪尖,四人拔刀跟在身后,林平之长剑一挥,众军人早有准备,他们已知林平之将会使剑气斩断他们的长予,所以整个队伍已经协调好了变着,并不像刚才那样乱枪钏刺,而是聚成长枪之林缓缓推进。

可林平之当然猜的到他们会这样猜测自己的剑招,这时剑一扫出,剑气已绕过枪林,攻击向各人的身体,若不是有那小孩子的限制,这时恐怕已经成百成百的死人了,但剑既不能让人流血,杀人自然没那么容易。

每一个士兵都只觉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忽然间个个都有些不适,有的觉得觉得内腑一阵剧痛,有的手软脚麻,兵器也抬不起来,有的头晕眼花。四人跟在后面,一阵狂砍,他们虽然本也个个带伤,行动不便,但这时出手,实在也如砍一个个不会动的木偶人一般。

其实林平之现下的功力,既使用这把剑,也尚不能在不流血的情况下,让人受到真正伤害,只是每人刚一中招,正好在失去战力的那一瞬,后面四个拿刀的的人便跟上,他们虽然受伤,可终究还有些武功,这配合的却恰到好处,转眼间便已杀出了一条血路。

还好,手中的剑仍然是原来的剑,看来别人杀人不要紧,既使是因为被自己打伤才被杀的也不要紧。

忽然间,却发现手中的剑竟在褪­色­,当然用“褪­色­”这个词并不准确,因为他的剑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颜­色­,本来就是三钱银子打造的普通铁剑,至少在别人眼中从来都是。只是那剑上有某种林平之能看的到,体会的出来的神圣的力量,神奇的“气”,已开始在渐渐消逝。

呕,不!是我想错了吗?可一撇之间,看到不远处一个士兵,正在偷偷的向后退,他的右鼻孔之中,却能看的见一点红­色­,这一点点血红放在早已血流成河的战场上,实在是可以忽略的,但林平之却知道,那遍地的鲜血都不算什么,只有这一点点才是真正重要的。

刚才自己击中的人中,有一个被自己的力量带的向后倒了一下,他手中的枪横着砸到了后面一人的鼻梁上,打的这鼻子出血了,而这一点血,就是自己剑招的结果,自己出剑之后,让这人流鼻血了,而鼻血也一样是血,一样是流血。

这战士正在伸手想要抹去将要流出的鼻血,但林平之现在已没工夫看他了,十余把长枪已经突破了他的招式,正在刺向他的身体,成百的战士还在从后面涌上来,而林平之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力量抵抗这阵势,眼看着乱枪入体,便要将他刺成筛子了。

一六五章时空开始混乱了(四)

那流鼻血的士兵正要伸只手擦向自己鼻子,忽然旁边一人问他:“你流鼻血了?快把头抬起来,脸朝天,别让血一直流。我们躲远点,别不小心让这些凶神恶煞给杀了。”

流鼻血的那位闻言,立时昂着头,两个逃兵便一起悄悄的溜到战场的外缘。同时间,林平之忽然发现自己剑上那尚未完全消逝的力量,忽然又开始升腾了起来,转眼间,他的剑,又是他一直用到现在的那把剑了。

几杆长枪已经刺破林平之衣衫,触及皮肤,跟着的四人见状,也惊慌的差点想要赶紧自杀了,忽然间,所有人都发觉林平之剑上的力道猛增,一阵铛铛的乱响,地上便又散乱的落下数十根断枪头。

随之林平之柔和的剑气一御,将身周敌人推开,快剑再又点出,一名蒙面人的刀已抬起,正在削向自己的脖子,旁边另一人举着刀犹豫不决,林平之剑气所及,当先的几人一齐扑倒,枪尖正好将那自栽之人的刀荡了开去,旁力那人刀还举着,正好看到几个脖子在自己面前,再不多想,赶紧挥刀扑上,猛砍下去,后面两人跟上,原先的配合却又形成了。

对方的将军眼看着这敌人神威凛凛,无法抵敌,便又冲林平之喊道:“这位前辈,不知你有何隐情,抑或和这几位贼人又有何交情,可否说明,我辈也可见机而行,若不然再继续回护此辈,却不说明情由,我们只好放箭了。或者前辈若是肯就此走人,我等便当此事未发生过,怎样?”

林平之心知这话其实是给自己留台阶,因为自己显出的功夫,着实是把他们吓住了。可自己没法回答啊,怎么说,上帝要我­干­的?可那小孩子却绝不会出面来为自己证实吧。只好不理不睬。

无法可想,只好继续带着四个家伙硬闯,对方见状,再不多想其他,便下令弓箭手­射­箭,同时,林平之等人周围的战士便既退开,若单只林平之一人一马,只怕借着这机会却正好闯出去,小雪龙若放开了奔跑,怕也没几个人能找的到他的准头。

可四个带伤的家伙,跑的还没有普通人快。随即二千多火枪手,一千多弓弩手,四百余炮兵便已开始行动了。一下子,数百支箭,千余发子弹,数十枚大小不同的炮弹便已直­射­过来,林平之剑一转,一招“花开见佛”,柔韧的剑气发出,所有的一切全都倒着反­射­了回去,可惜他不能将这些还给对方,否则的话那可一下子就能解决掉许多敌人。

出剑之时,他甚至都考虑过是不是­干­脆借着敌人的武器一举­射­杀许多敌人,手中剑就算不行了,至少也已占到了极大的优势,或者借此便能冲的出去,但终究还是决定稳妥一点。

结果只有将对方­射­来的东西斜着推出去,箭支炮石等从众军人头顶上飞出去,落入了一片黑魆魆的树林,随即一阵燥动,发出一阵扑通扑通,叽叽喳喳的声音,夜­色­中只看到许多只各式各样的鸟儿腾空而起,四散飞出。

忽然间,林平之发现自己的剑又一次的褪­色­了,这回是真的已变回了那把三钱银子的货­色­,至少在那小孩子规定的二十四小时内,神剑是再不会回到他手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那招用的挺高明啊,对方­射­来的所有东西确实全都是斜着向上引出去,飞出了战场之外了,难道周围还有人?还那么巧的­射­中了?可若有一些人在外,那是很难躲过林平之的感觉的,若是个别武功高强的人物,难道那么背运,一下子就叫­射­中还流血了?

不对,被­射­中的不是人,只是林中的某只小动物罢了,或是一只鸟,或是别的什么,可这样的东西也算是“敌人”?

当然算了,林平之懊恼的想到,那小孩子当时用了“敌人”这个词,可他指的本来就未必是人类,要知道他自己就不是人类啊,他所谓敌人当然可以指一切东西了。

可是我又没把树林中的小动物当成敌人,林平之想着,但这也不难解释,“敌人”这词是相对的,双方的,只要林平之是谁的敌人,那么对方自然可以解释成也是他的敌人。譬如说如果某人走在大街上,另外两伙人打架,其中一人一刀砍歪了,把这个过路的砍伤了,那么砍人的人,当然能算是过路的这个人的敌人,那么双方就是敌人了。

也就是说,林平之一不小心把某人­射­给他的什么东西弹出去,却­射­中了某只树木中的小动物,然后他手中的剑便被剥夺了神力。真是的,早知如此,还不如把一切反­射­给这些军队呢。

事已至此,只好拿着这把家伙硬拼了,可这样的剑在现在的他手上,实也不比空手强多少。可忽然间便发现不需要再拼了,眼前这支军队已经开始在撤退,远远的还听见两个将军在悄悄议论着什么。

“怎么回事,我们就这样丢脸的走人了?就因为一个人?”

“一个人还不够吗?你没看出这是什么样的高手啊?真惹恼了人家,我们这七千多战士能有几个活着回去的都不知道。你难道没看清,他到现在为止,都没亲手杀过一个人,也算给我们留面子了,不走怎的,趁现在还没怎么撕破脸皮,退一步吧。”

是的,我是没亲手杀过一个人,这是当然了,林平之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今夜的这场战斗算是这么糊弄过去了,以后呢,再与高手交战的话又怎么打,这孩子拿自己作的这游戏对他来说一定是很好玩的,可身临其境的人所体会的,可就不那么好玩了。

随后双方各自交代了几句场面话,便各自走人。再见到曲非烟时,却见她怀里抱着个和家猫差不多大的小动物,桔黄的毛­色­,躯­干­被纱布裹着,如同只棕子一般。曲非烟多年和爷爷在一起,早已习惯了随时准备裹伤的东西,可没给人用,却给了这家伙用。

那是一只很漂亮的狐狸,还在浑身发抖,曲非烟解释道:“这小家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割伤了,伤口好大,从肩一直划到后腿,要不是被我发现了,连半个须臾都要不了,就要流血致死了。”

“你的小家伙差点把我害死。”林平之苦笑道,这便是让他的剑失去力量的东西,伤他的只不过是一支­射­歪了的箭罢了。唉,敌人!这真是可笑,可照武侠上帝的制度,这就是敌人,而且我还不能让他流血。

“他?害死你?你在说笑话吗?”曲非烟听的怔怔的,两眼发直。

“是啊,就是他,他身上的伤就是我造成的,可我要不是运气好,今天说不定就没命了。”林平之笑道,曲非烟听到这里,越听越觉惊讶,因为她曾见识过林平之是怎么教小雪龙武功的,再加小姑娘想像力丰富,一下子就想歪了。

双手把小狐狸举过头顶,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道:“难不成你也是什么武林前辈高手,武功十分高强,和哥哥大战了千招,然后才被他一剑砍伤的吗?”

正好林平之衣服上还有刚才一战留下的痕迹,枪尖所及的地方,也有些像是被狐狸的爪子抓的,曲非烟不由的更相信这小动物是什么武功高手。

忽然又意识到,这样的高手,岂不也是武林前辈,自己的态度似乎不够恭敬,赶紧将小狐狸放下,双手抱拳道:“在下曲非烟,前辈武功高强,在下佩服,佩服。”

话刚出口,随之想到,他既然和林平之交手,岂不也是大敌,自己还给他包扎伤口,这可是大错特错。想及此,赶紧跳后半步,抽出双剑,摆开战斗的架势,可怜的小狐狸迷迷糊糊的瞅着自己的拯救者,傻乎乎的又想要去亲近她,曲非烟慌的又退了半步,就想要出剑了。

林平之苦笑道:“非非,你在玩什么把戏啊?这就是只小动物罢了,什么也不是。”

“你不是说他差点把你打死吗?你还跟他大战一场,他才中了你一剑?”曲非烟有些疑惑的问道,随之自己也觉得可笑了,又把小狐狸抱起来,那本来就是一只普通的小动物。

“好吧,我告诉你,因为我昨晚上遇到了......”林平之正说着,已经看到跟着自己来的那四个家伙,这当然不能让他们听到,便住口了,可随之想到,这些话难道又能跟曲非烟说吗?

只是一不小心就说出口了,可是如果真要说明白所有的事,就得从穿越开始,而且曲非烟也未必能懂。

可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说出来些什么,也许是因为自己背负的秘密太多了吧,到了这个世界,简直整个人生都是秘密,他的来历是秘密,哪怕说出来别人都难懂的秘密,特别的敌人是秘密,自己都没完全搞清楚的秘密,身后的武侠上帝是秘密,兵器是秘密,家庭有秘密,武功是秘密,牵涉到的武功秘籍是秘密,某些经历是秘密......他在这世上还有不止两个身份,里里外外都是秘密,连现在将要作的事,想要救的人,还是秘密。

这所有的秘密,还有各种不同的层次之分,有些是可以跟某个,某些人说的秘密,有些却是跟谁都不能说的秘密,种种不同的秘密纠缠在心中,简直有些让人思维错乱的效果,这很累,非常累。

记得在二十一世纪的某部电视剧中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秘密也有重量,当你背负太多的秘密,太多的重量时,你将越来越难以前行。”

真希望有个人可以让自己畅所欲言,把所有的秘密都说出去,当然了,自己在武侠上帝面前,是完全没有秘密的,可是莫说他不会随便跟自己说话,就是说话的时候,面对着那个恐怖无比的小孩子,自己连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要紧张考虑,又不能随便说话的,那又有什么用,只会让自己更紧张。

不对,忽然间想到,在这个小孩子面前又岂能没有秘密,我昨夜不是跟林晓雨悄悄说话,还约定了下次见面的吗,这件事难道能让他知道的!?是了,也有秘密。而且有点不明白,林晓雨约了时间地点,是不是到时候,在那儿,那小孩子便会看不到,听不到,不知道呢,他怎能有这个把握。

不管怎么说,相信他吧,或者这世界上唯一一个让自己可以没有秘密的人,便只有林晓雨了,忽然很希望跟林晓雨约定的那个时候早点到来,把一切都告诉他。虽然并不知道林晓雨是不是也别有用心,另有其他图谋,可也没办法了,若没有一个自己愿意信任和放开了交谈的人,恐怕自己迟早会疯掉的。当然,在此之前,自己还是得把某些事情解决掉。

对了,眼前这四个蒙面的家伙,他们是啥人啊?这也是秘密,当然,这秘密可不能不跟林平之老实交代,所以林平之立时吩咐道:“让我看看你们的脸,再告诉我,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一六六章时空开始混乱了(五)

四人露出四张有些灰头土脸的面容,四个男人,一老三壮,长的很普通,都是那种混入人群便会消失的类型,就是林平现在见到了面,还是完全陌生的,反倒不如脚步声还有些熟悉,因为这样的面孔,确实很难看几眼就记住。

“在下夏炫明,是......”那个年纪最大的男人说道。

“是郑州**门的掌门,也算是一方小有名气的夏老拳师是不是?”林平之立时接道:“这三位都是你的女婿吧?”

“噢,前辈也知道小可这点身份啊。”夏炫明有些谄媚的笑应道。

别的我也不知道,至少你总是参加过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的,林平之心中暗道,不错,就是在刘正风那儿,见过这几个家伙,可是那勿勿一撇之间,自然记不真切。

“这是我大女婿李俊杰,二女婿戴鸿才,三女婿曾天强,见过前辈。”说着三个家伙个个上前施礼,林平之也不想多罗嗦,他可还掂记着自己的目的呢,虽然不知道自己救下了这四个家伙的目的何在,可既然有人提示自己,总是有目的。

“这些官兵追捕你们的原因是什么?”一句话直入正题,翁婿四人互相瞅了瞅便道:“这事说来其实也没什么秘密可言,只不过是因为一本武功密籍罢了。”

武功秘籍?又是武功秘籍,这武林之中,除了武功秘籍,就没什么别的重要事情了吗?自己可还背负着一件武功秘籍的秘密呢。

“什么样的武功秘籍如此厉害,会引的动什么大人物出去军队追捕?”林平之又问道。

“其实也不见得多厉害,这秘籍流传武林已历四十余年,也没听说有谁得到后练成什么了不得的武功了。”

“你们还没告诉我呢,到底是什么秘籍?说啊。”林平之有点不耐烦了。

“其实,其实。”夏炫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尴尬的笑道:“其实那书的名字有些滑稽,一点都不像武功秘籍,是叫作什么‘葵花宝典’,你说可笑不可笑,武功秘籍嘛,怎么拿花来当名字。”

“是啊,是啊,我以前还种过棉花的。”戴鸿才接着道:“赶明儿我也写本书,就叫‘棉花宝典’。”

李俊杰道:“那可真不错啊,咱武林中人都只知道打打杀杀,要是谁学会了种棉花,也算独树一帜,是个人才了。”

曾天强接道:“说的对,赶明儿咱们不想混了,都跟着二哥一起种棉花去,也是门营生不是。”

翁婿等人还在那儿胡说八道,林平之却有些惊呆了,葵花宝典?照他所知,世上只有两部葵花宝典,一部就是自己家里那件记着辟邪剑法的袈裟,但那一部不叫“葵花宝典”,上面想来也不会有那四个字,还有一部应该就是在日月神教东方不败手中,那可是绝世强者收藏在天下重地,又怎么会流落到武林中,落到这号人物手中?

“你们的葵花宝典是怎么来的?现在还在你们掌握中吗?是藏在什么地方了?”林平之立时问道。

“现在不在我们手上了,我们给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不过要说怎么来的,很简单啊,几个月前,上一个修炼者怎么也练不成,恰好这时朝廷上来人想要收回这本书,他就给了朝廷的使者,正好那时我们路过,听说是大内高手创的秘籍,起了贪心,便去偷了来,可哪里想到就为了这么本书,竟然来了整营整营的官兵搜捕我们。”

原来真正理亏的是你们啊?林平之暗想着,可现在也不用追究那个了,于是又问道:“那给你们的那个人,他又是怎么得到的?”

“他也不是第一个得到的,好吧,恩公请听我们细细说明,听说这门武功乃是来自于朝廷,是皇帝手下的一个大内高手所创。”

等等,大内高手?林平之立即问道:“什么样的大内高手?”

“就是大内高手啊,大内两字一般是指朝廷之中的机构,凡皇帝手下,朝廷之中的高手,不就是大内高手吗?”

怎么?没说是太监吗?林平之有些疑惑,但这也不好追问,便又问道:“这秘籍是怎么流落出来的?”

“也很简单啊,听说那高手创此武学,想要教授同僚修习,却无人肯问津,有一天他便跑到街市上,将写好的卷册送给了一家书店,然后就这么开始传了,不过没人因此练成什么厉害武功了。”

啥?葵花宝典一开始是没人要的功夫吗?林平之大是疑惑,而且现在所说,听来似乎非常的不对劲,只是心中疑问重重,一时也不及尽述,只能先问最怀疑的部分:“那我问你们,这书曾在你们手中,你们看过没有?”

“当然没认真学,不过我们几个都翻过。”

“那书上有没有关于要练成这功夫,必须怎样之类的文字,比如说,欲练神功......”林平之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只等着他们开口了,可四个人都摇了摇头说不。

“你们都翻了,想来也都看了不少了,那你们有没有什么感觉没有?”林平之忍不住又问道,他们没有觉得欲­火­焚身,难以自拔么?

“当然有啊,就觉得功夫生涩枯燥,又没什么好处,我们都没有什么练的兴趣。”夏炫明答道,四个人的回答大体上都是如此。

什么?越听越觉不对劲了,书上没有“欲练神功,必先自宫”之类的话,而且依他们所说也没什么副作用,可听起来他们也并不怎么看的起这功夫,怎么回事啊?

这四个家伙绝对没多大本事,就是叫他们没病没灾,没受伤,神完气足,四人联手持刀来战,以林平之现在的武功,空手不借助任何东西,也有足够的功夫把他们全都打趴下,就凭这号货­色­,也没觉得葵花宝典是什么好东西了?

压下心中疑问,林平之又问道:“既然这门武学并不厉害,那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官兵来争夺呢?你们又为什么不­干­脆交代算了。”

“要说为什么会招来如此大队官兵,这个我们也想不通,只是十余天之前,这本书我们已经交给了一个对我等恩重如山的人物,他对这功夫极有兴趣,想要认真研究,所以我们也没法子啊,总不能出卖恩人的。”

“是什么人?”林平之目光如炬,直逼向他们,一只右手又悄悄按下剑柄,开始威吓这翁婿等人,他看的出他们并不想说,但现在他却非知道不可。

“既然是恩公相询,便说与你也罢,这人便是当今南少林第三代弟子,法号红叶,年纪虽轻,却是武功高强,佛法­精­深,正是一个有道高僧。”四人心中惴惴,自己也不知为什么本来不想说的,忽然间就不自觉的说出了口,可是既已说了,那又能如何。

红叶禅师?这个名字可真叫林平之大惊失­色­,一时间,脑子里逻辑都混乱了,怎么会是他?根据前世记忆,红叶禅师是自己曾祖父林远图的师傅,他虽然十分长寿,可现在也已死了近六十年了,可照夏炫明等人的说法,他现在还正“年轻有为”!?

好吧,好吧,来整理消化一下所有的信息,很多事他本来是知道的,就是怎么也对不起来。以前世来说,红叶禅师得到《葵花宝典》,原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那本是武林之中的陈年旧事,可是现在说来,却仅仅是十几天之前的事。

武林史上所载,红叶禅师修习一生,始终也没练的成,宝典却为华山派前来南少林作客的岳肃和蔡子峰两位偷睽学走,当时两人看的勿忙,都只记住一小半,后来回到华山,共同参悟研讨。可是二人将所记的功夫互相印证,却怎么也对不上。二人因此竟成了冤家对头,又因这二人对宝典的理解不同,华山派也因之分成了气宗,剑宗。然而两人参研之下,毕竟还是合成了一部武功秘藉,华山版葵花宝典。

之后,红叶禅师派遣他的得意弟子渡元禅师前往华山,追究盗书之责,结果岳蔡二人虽坦然承认此事,却又向渡元禅师请教宝典中所载武学,他们想当然的以为渡元禅师早已熟读宝典了。

岂料渡元禅师并未学过葵花宝典,却也不说明,他武功高明,人又聪明绝顶,每当对方背诵经文,便随口解释,反倒从岳蔡二人口中学去了宝典,借以自创了天下无敌的《辟邪剑法》,而渡元禅师随后还俗,开创镖局,便是林平之的曾祖林远图,他将武功记在袈裟之上,收藏在福州某处,这也是林平之现在的秘密之一。

所有这些,都是这个武林,这个世界本来的历史,可现在的情况是,已经应该老死了近六十年的红叶禅师,目前还“年青有为”,他得到《葵花宝典》这件原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现在才刚发生,才十几天而已,而且还是当今武林中人送给他的,这都是什么事啊?

只有一个可能,那小孩子,对了,上回和他说话时,他不是说他又“调制”了一下这个世界吗,这所谓的“调制”到底包括多少内容?让时空错乱是不是也是“调制”的一部分?不过也可能根本不是什么错乱,也许在武侠上帝的运算中,一切都次序井然,他只不过是扭动了一下时空,将两个不同阶段的世界,不同阶段的历史拼接到了一起罢了,而且拼的自然而然,天衣无缝。

对了,我的哥哥,可怜的左冷禅啊,如果这个武学世界越来越庞大,越来越复杂,凭你的力量还想一统江湖,一统江山,岂不越来越渺茫了吗。可是转念一想,前世里他本来也没善终,现还这样,难说他的结果是不是要好的多,说不定对他是件好事也未可知。

忽然间又想到了另一件事,现在放在南少林,莆田少林寺中的那本,可是原始版,完整版的《葵花宝典》啊?可是她会有自己创造的武学高明吗?只凭这功夫可以用文字记载下来,能比自己现在所创更厉害吗?

可是无论如何,这是全版的《葵花宝典》啊,总该很有意义吧?为什么有人提示我来管这闲事,难道就是在叫我去偷去抢吗?忽然间,林平之的心开始活动了,自己逆练辟邪剑法至今,抗力渐增,已达武学历史上无人可及的地步,真有什么问题想来自己也不怕的,恐怕我应该去抢。不过无论如何,大徒弟的事总还是得先解决的。

一六七章时空开始混乱了(六)

既然已经有了想法,那便不用客气了,林平之就像是不经意间随口说话的样子道:“各位英雄,在下今日里所为,就算不是什么大恩,至少算是帮了你们的大忙吧?”

他的样子虽然像是随口说话,可话的意思却是正式的很的,夏炫明是老江湖,哪里还能听不出来,立时答道:“不知恩公有何事务,需要在下等稍效微劳?敢不尽心竭力相助。”

这时那三个女婿也个个明白了,原来他们面前这个武功如此可怕的大高手,竟然还有需要他们帮忙的事情,可是四个人并无什么不快,他们在武林中身份虽并不十分之高,人也有些粗豪,却甚是爽快,只是心中暗想着,倘或林平之有什么事能让他们作掉了,一下子便还掉了这人情债,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朋友,被少林寺绑架......”林平之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又叙述了一遍,包括双方的人质是何人都实言相告,反正这些事少林寺都是知道或将要知道的,也无所谓隐瞒了。

说完之后,翁婿四人都傻掉了,他们人虽粗莽,却不是世间蠢汉,本来都是走江湖的混混,哪里能不明白道理,甚至林平之还没开口约定了要如何作法,他们便都已大致猜到林平之的意思了。

第一,林平之现在这个长相不是本来真面目,他的身份当然也不会告诉这四个人,他们只能知道双方有人质要交换,并要去和少林交涉,但林平之那一方的人都是些什么势力,住在何处等等,所有牵涉到什么的秘密当然都不可能告诉他们。

作这件事的时候,他们当然不能主动去找林平之的,也找不到,但他们的所在,行踪等等却要交代的清清楚楚,以便林平之随时可以找到他们,从这种人的­性­格上说,这可让人相当不痛快。

当然了,他们明白林平之的要求是什么,安全,林平之那派的人的安全,林平之所要他们作的,说白了就是以他们的危险,换自己的安全,像这样,既使少林派翻脸使出任何手段,也不会从他们嘴里掏出半点有用的消息出来,也就是说,他们纯粹只是用来说话的传声筒,而且得罪的还是武林中最恐怖的势力,少林派。

这个要求可有些狠了,但无论如何,林平之刚刚给予了他们一个大交情,这怎么说还是要还的,一时间好难抉择,翁婿四人便在那儿叽叽喳喳的商量着,林平之也并不着急,并不催促,毕竟这件事对他们来说也太大了一些。

其实林平之自己也知道,这样作有点卑鄙了,但他在这世界,面临着恐怖大敌,说不得也只好如此了,再说了,他刚才舍生冒死相救他们脱困,毕竟也是真的。

“哥哥,哥哥,你说我可以养他吗?”曲非烟突然开口问道,她说的当然是指小狐狸了。

啊?她要养宠物啊?还是只野生动物,林平之忙劝道:“那不方便吧,我们现在居无定所,连我们自己都难喂的活了,你还要养个吃­肉­的家伙。”

“他又没多大个头,能吃多少啊,再说了,他受伤这么重,要是现在就丢弃他,那肯定活不了。”曲非烟有些不忍的道。

“活不了就死呗,野生动物的生存本来就是非常艰难的,就算没有这次受伤,他也随时可能因为别的事情死掉的......”

林平之随口解释了几句道理,曲非烟当然没有二十一世纪来的人懂的多,一说理却哪里是对手,喃喃的哼了半晌,最后只说了一句:“可是,可是......那太可怜了。”

说着便将那小狐狸举到林平之面前,祈求的笑着道:“你看,他是不是很可爱?”

林平之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唉,好吧,你想养就养吧,可是你得答应我,只要有任何需要,任何变数,你必须把他像嵩山上那个大娃娃一样放弃。”

曲非烟立时笑逐颜开,连连答应,这时,四个家伙也差不多商量好了。

“好,我们承诺你,为你作这件事。”夏炫明非常认真的道:“只是我等没一个算的上硬汉,倘或少林中人相询,我们必会将所知的一切悉数相告,这个只能恩公自己小心了。”

你们所知的一切?你们并不知道什么啊,就算想出卖,拿什么卖?林平之有些疑惑,只是心中隐隐觉得不妥,又想不出是什么地方有问题。

也只好这样了,于是和这四个人约定了种种行动的细节,商量已毕,便各自分手。

待到与这四个家伙分手之后,安静下来细细一思,却觉事情实在有些难以理解,自己今天撞见这件事,得到原版《葵花宝典》的线索,到底是碰巧还是有谁安排的呢?说碰巧似乎不像,天下之大,那么容易让自己碰巧撞上的吗?何况临到时候还有人当面提醒。

可若是种安排,又怎么那么巧自己今天跑出去就遇上了,而且自己带曲非烟闲逛,还是小雪龙随心乱跑,却刚刚好见到了这件事,这四个人。可是,谁知道呢,是那小孩子的话,他连不同时空都能流畅的剪接到一起,他作到什么事情也没啥可惊奇的。

可若是他想让我钻研什么武学,还会要我去抢吗?他是上帝,就算只是武侠的上帝,只怕这世界自有人类以来创造的任何功夫,任何细节,在他那儿都有记录的,只怕还不止于此,想来修习任何功夫的各种变数,各种具体资料数据,各种特异的过程,方法,他都是知道的,他若想让自己玩些什么,就不能直接送到我手上?就像送剑一样。

算了,他是上帝,他的一切行为都是不可理喻的,他给我安排什么,便只能接受什么,也许自己作为他的玩具,他想玩的,也是一种过程吧,就像自己当初决定去衡阳,本是自己的事情,后来却成了他的催促了。

其时夜深人静,策马行在荒山之中,但听得山风轻啸,想要和曲非烟再叙叙,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只有缩在她怀中的小狐狸还在一边发抖,一边警惕的四面乱瞅。

唉,记得上高中时认识的一个女生,好像就是这样的,出去玩的时候,劲头大的不得了,回来的时候已经睡着了,自己骑着辆刚弄到手没几天的破摩托车,载着那女生回家,就跟驼着头死猪似的,车子还半路熄火了,也不知多狼狈。

还好现在的小雪龙可比当初的破车安稳的太多了,虽然光滑坚硬的背上坐着有点不舒服。拔转马头,抱紧了曲非烟,疾驰向洛阳,小女孩果然沉沉睡着一声不吭,只有畏畏缩缩的小狐狸颇觉恐慌,时不时的要叫唤几声。

当林平之和曲非烟两人回到新邑酒馆时,已经是深夜了,林平之将她连同小狐狸一起抱进酒店时,劳德诺才慌忙的迎来道:“怎么回事啊?那么晚才回来?又没有一点消息,我都急坏了!还当你一不小心被人发现了,被少林中人杀了呢。”

随之便一眼瞟到林平之怀中的小姑娘,都没等林平之接话,便赶紧问道:“曲姑娘是被人打伤了吗?我赶紧找医生来。”

说着就想直去内室,把左冷禅派遣来此的一个会医术的高手叫来,林平之赶紧制止住他:“别急,没事的,这小懒猪只是睡着了。”

“嗯......谁是懒猪!”曲非烟随口争辩道,林平之有些哑然失笑,以为她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谁曾想只要说她一句坏话,马上就会反应了。

可当林平之和劳德诺再看时,见她呼吸匀细,神态安详,好像确实是还沉睡着的样子,也不知刚才那真是在答话,还是梦呓。

然后劳德诺才发现小姑娘怀里的那只小狐狸,便又随口询问,林平之苦笑道:“只不过是突然滥发善心罢了,小姑娘见到受伤的小动物,也难怪,唉,小狐狸你找人帮着照看一下吧。”

劳德诺想要去接下这只小动物,但小狐狸只是很紧张的畏缩着,还想要咬他,林平之又叹气道:“罢了,还是放在我屋里吧,看来也没别人能碰他。”

已经是凌晨了,林平之静静的躲在他的床上,对面是沉睡着的曲非烟,两张床中间的空地上摆着个­精­致的小窝,小狐狸便睡在那里,他也睡着了。

只有林平之,他现在睡眠早已越来越少了,心中只是反复盘算着,天亮后和少林的交涉会顺利吗?不知道,这种事可是没先例的。

一六八章小姑娘才是最好的试炼者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艰难的从天边爬起,­射­穿了朝霞,写在林平之床边的窗棂上的时候,他已经悄悄爬了起来,对于一个越来越不需要睡觉的人来说,躺在床上或许只是一种多年养成了的习惯罢了。

而他的另一个习惯,却是穿越之后,最近这段时间才刚刚形成的。

几乎眼都还没睁开,他的一只手便已按上了剑柄,这几乎已是下意识的本能,这把剑对他来说实在太重要,不能不叫他牵肠挂肚。

但当手指触到剑柄时,不用看他也知道,只不过还是他三钱银子打造的普通兵器罢了,在早已习惯了触手便心神俱醉的神力时,当再摸到到这平庸普通的感觉,实在是很不舒服。

是的,那小孩子说过的,是二十四小时,那就是要到今天深夜才行,可自己昨夜里跟**门翁婿四人约定的,是今天他们就要去找少林派交涉,如果出了任何意外需要战斗,现在的他可战力不足。

应该不会有意外吧,自己所有的准备都相当充份了,照着自己所有的安排,这些事应当是轻轻松松便完成了的,绝对不会出任何的意外,今天不需要与人交手,应该是......这样的吧。

至于那四个人,就算他们现在反过来要对付自己,他们能作的到什么事?最多也不过甩手不­干­了,溜走了,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其实事实上,林平之是允许了那四人以任何方式出卖他的,连话都说的明明白白,只要他们有能力出卖,那就去作,这本来也是他们的权利,神圣的权利。

但想起夏炫明等人临走时的目光,那其中有些古怪,似乎是隐瞒了什么没说,可那又有什么,他们能制造什么问题呢?

对了,我的货物现在怎么样了,那个退职的第一大官,既然是要用来交换的,至关重要的货物,再去检查下吧,反正现在也没事可­干­。

一起身,还没等到作什么,便听到曲非烟的声音:“哥哥,哥哥,非非要学最厉害的武功。”

啊?吵到她了吗?可自己很小心啊,踮起脚尖悄悄走到她床头,看着小姑娘的脸,那张脸上只有些甜甜的笑意,看上去仿佛世上没有比她更幸福的人一般,其实她本来应该是个非常­阴­郁的人才对,古语都把“幼年丧父”当成|人生至惨的事情之一,她却曾一下子少了双亲。

她的生活照一般人的看法也是一团糟,几年来一直居无定所,正道既不会容一个魔教长老,日月神教的朋友似乎也并不容他们,只能跟着爷爷四处漂泊,遭人冷眼,倒是跟着自己这段时间,活的有些尊贵奢侈,但也一样的漂泊,而且还危机重重。

可这样的一个女孩,没变成内向的抑郁症,反倒如此活泼可爱,这可不是凡人可比的,亦是世间罕有超凡资质了,不说智力资质,至少­性­格资质上,简直匪夷所思。

曲非烟翻了个身,口中又轻哼道:“嗯,宝宝,抱抱。林爷爷,大宝宝......”

原来并不是在和林平之说话,可看着她的脸,忽然忍不住凑上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她确实很可爱,虽然还无成年女孩的魅力,至少已经很漂亮。可过后又微有些后悔,觉得似乎不该这样作,像是有点亵渎了。

留了一张小纸条在她手心里,随即起身,想要开门出去,但想了想并不开门,只是从窗口偷偷溜了出去,出去后悄悄再把窗户掩好。

过了些时候,曲非烟也醒了过来,习惯­性­的喊着哥哥,但当然没有回答,然后才发现手心里的纸条,不由的微有些生气:“这个坏哥哥,又一个人溜走了。”

但随之又有些开心的笑了:“我梦见哥哥亲我了,是真的吗?”

没人回答,这儿只有她一个人,独自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噢,不对,还有只小狐狸,而且看到了林平之给她的吻,可是普通的小动物尚远不及小雪龙聪明,更不懂什么,一见曲非烟起来,立时便将尾巴轻轻的上下甩动,摇着头,啮着牙,发出一种有点像小婴儿哭泣那样的声音。

曲非烟哪里懂得这些全都是亲近,友好的表示,就是那尾巴的动作,和狗类摇尾巴的样子也大不相同,但无论如何,想来不会是什么恶意。

“你是在告诉我哥哥的事情吗?唉,哥哥总是把我当小孩子,一有什么重要大事,总是不带上我。”曲非烟有些不服气的说,可是随即想到,自己确实功夫弱了一点,不能怪他。

好吧,既然功夫弱,那便要认真修炼,想到这儿,便开始努力回忆起昨天林平之所教的功夫,盘腿坐到床上,摆开修行的架势,开始运起功力,但随之便觉真气转动的不甚流畅,有些不舒服。

“哥哥教我的,一定是世上最厉害的功夫,可惜我太笨了,理解不了,算了,还是先练练爷爷教的内功吧。”曲非烟随即改为修习自幼习练的那路内功,虽然她练的尚不完善,不能以之教授他人,但至少她自己是一两年前便已练的很熟的了。

可是这么一练,还是觉得内息不畅,调动不灵,她年纪虽幼,内家功夫的常识却不缺乏,知道内功不像外功那般,一个人苦练外功,常会有吃苦吃痛的时候,但内功修行若是有一点点觉得不适,便不是善事。

曲非烟年纪虽小,人却聪明灵活,从无死板的坚持,想了一想,觉得似乎她现在这种武学中传统的正襟危坐的坐姿,让她不舒服。既然想到这点,便放开身子,找到屋子里的一个角落,随随便便的坐到地上,斜靠在墙角,仍然开始修习自家的内功,却立时觉得舒服的多了,功力也顺畅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这可是我自己从小练熟的功夫啊,为什么会这样的?曲非烟只觉甚是不解,但不管怎么说,既然没问题了,她便这么练了下去。

这问题她确实想不明白,世上也没一个人明白,包括林平之也不明白。甚至就是一直在俯瞰着世界的那一位,那个无时无刻的关注着自己的实验品的武侠上帝,此时都尚还在忙着分析,解码着林平之所创武学的数据呢。

因为林平之所教她的,乃是世上最随心所欲,灵活自如的内家功夫,这却与世上所有的内功都有所不同,他这门功夫的主旨便在于放纵,随心,抛开规则与禁忌。

世上各种内家修行,都有着严谨的修行姿势,虽然不一定是传统打坐,有不少种类的内家功夫,都有着某种,某些特异的修习姿态,但所有那些,仍然是严格的规范,仍然是某种固定姿态不能轻动的,而林平之所教的内功,最大的禁忌就是,绝不可死守规范。

虽然曲非烟功夫只学了一天,也尚远未入门,却已开始得了这种修行之道的特征,哪怕她练的是自己本来的功夫,也已流入了这条路径上,只要她的修行中讲究传统习惯的姿势,规则,那便自然而然的要出问题,要走火入魔。

倘若她坚决保持着用传统,规范的修习姿势,强练下去的话,只怕要不了多久,后果就会不堪设想了。现在这样练起来是又舒服了一些,可修习了一会儿,她又开始研究什么样的姿态是正确的。

“噢,我这么斜坐着,以这个姿态靠着墙角,双腿曲到这个角度,一只手摆在地上,另一只手斜搭在大腿上......这样大概是比较正确的。”曲非烟喃喃自语着,可随即便觉气息又滞,赶紧停下,坐到了屋中的一张椅子里,再开始修习,忽然又觉没事了。

习练武功之人,总是自然而然的要研究什么样是正确的,什么样是最好的这一类的问题,何况曲非烟这个好奇心强烈的女孩,总是忍不住要研究什么样的修行姿态更合适。

可是每一到这样想时,便觉哪里会出问题,她连换了几种姿势,却越来越来发现,随随便便的坐着躺着,其实怎么都能练,就是不能着念,再想一想,又坐回到了床上,像开始时一样,正襟危坐,盘起双腿,双手虚抱成球,含胸拔背,虚领顶劲,整个身形,正是最标准的修行打坐姿态,也是她先前出问题的姿态。

但这一下也照样修行,并不出任何问题,忽然间曲非烟已悟道:“其实并不是什么样的姿态是正确的,而是你心里不能追求姿态正确,只要你想着‘我这样的姿势是不是正确’,这就开始不正确了,就会出事的。”

确实的,所有武林中人每次修习内功,必经的步骤,一开始便是摆好什么样的姿态,这个过程中当然就要想着身体手脚的位置如何如何正确等等,曲非烟当然也不例外,而她一开始想,立时便犯了林平之所教功夫的大忌。

正确与否,纯乎一心,只要心中开始追求正确,便是错误,这便是林平之所教的内功,连曲非烟自己以前的功夫,也已处于这种影响的控制之下了。

“唉,非非真是个笨丫头,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到现在才明白过来。”曲非烟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道,可她并不知道,处在她这种情况下,世上怕没有几个人能悟的通这么奇特的事情,不够聪明,不是真正绝顶聪明的人当然不行,可就算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也难免执着于一念,然后便迷失于这一念,到死也明白不过来,只有她才有这么灵活,能解决这个问题。

到这时她也没搞清楚,林平之所以没有教她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是因为林平之自己也不知道,尽管他就是这种练法,可是心中并没有把这方面的事总结出来,然后当作个知识教给曲非烟。结果曲非烟便只当这是太基础的东西不用教,是她太笨了所以没想到,殊不知这问题其实至关重要,林平之才真是没有想到的那个人,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的功夫,可是前无古人的创新啊。

当然了,具体的问题林平之虽然不知道,但总的来说,其实林平之自己并不是不懂,这么教她新创武学其实有些冒险的,但他就是没有想到,教一个人某种还未完成的绝世神功,而且这功夫还特异到史无前例,那其实是随时可能走火入魔的,随时也有死人伤残的巨大危险。

到现在林平之还微觉有点遗憾,曲非烟聪明伶俐,但不够专心一志,修炼上乘内功并不是最为适合,练的也不是最快,其实他并不知道,如果小姑娘是他希望的那种人,不是像现在这般,在很多关键时刻能凭自主的选择避开危险,只怕随时都可能死无全尸,就算今天不死,以后也会的。

林平之所需要的,就绝对不能是个认真听话的人,绝对不能是个心思专一的人,这才是试炼的意义,曲非烟并不是最好的修炼者,但她绝对是最好的试炼者,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和林平之一起研究这门才刚萌芽的最强神功。从现在开始,曲非烟其实并不是被教的人,其实是要成为他武功的共同创造者。

一六九章少林寺牌护官符

洛阳的一片平静而普通的街区里的一间普通的小屋,几个实际上投靠了嵩山派的武林中人,在这儿谨慎小心的看守着,这时天边刚刚泛白,屋里还是一片昏暗,几人还在和衣而睡,便听到几声敲门声,立即个个像开水烫了似的跳了起来,可他们开门时,来的却只是他们对之负责的林天雨而已。

一说要见他们的人质,几人便想要赶紧作个准备,当然了,这人全无武功,虚弱已级,自是不需要防他什么,所谓准备只是要把眼蒙上罢了。

“不,算了。”林平之心思一动,随即拒绝,他对自己的易容还有些信心,但更重要的是,总觉得面对的这人不可轻辱,那个人有种很尊严的气质,那是种让人不自觉的便会有些敬意的人,虽然这一点普通人并不见得感觉的到,但林平之却不免觉得,对他若有些无礼,总是心里别扭。

下到装着他的货物的那间地窖,又见到了高拱,这回是见到他完整的相貌了,他的样子看上去清癯削瘦,似乎有些文弱,但人的气质中,却有着种强悍刚烈之气,似乎只是轻轻戳破他一点,便会有火山爆发一般,可现在身处逆境,却又如此的淡然而冷静。

“这位公子是上回来和我谈论的人吗?是不是你有位田什么的朋友被少林派绑架了?”高拱淡淡的答道,林平之却颇有些惊讶,对方上回是蒙着眼的,而且自己今天还重新易容了,怎么他一下子便看了出来。

既已想到,便不用隐瞒什么,随口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我也并没多少把握,只是公子的气质,却有些特殊,那种天下帝王的高贵之气,却非寻常人物可及,这样的人,世上可不会有几个的。”

“行了,行了,你是在拍我马屁吗?我和你现在的关系,不会因为这个而有任何的改变的。”林平之说这话时,却故意将语气放的很冷淡,实在不想跟自己手里的人质产生感情,可这个人却难以言喻的让他有些好感。

“你当我是在拍马屁?也是,未尝不可以那么想。”高拱淡然答道:“可是你的气质确实与常人不同,老夫一生曾与无数人打过交道,有些人是和别人不一样。”

好吧,相信你,可还是不想表露出任何的感情,一时间脑子却卡壳了,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想要作什么,便随口问道:“在这儿还住的惯吗?饮食起居可还舒适?”,这纯粹是没话找话,可高拱的回答,却叫林平之颇有些吃惊。

“非常好,我这辈子从没有过这么奢侈的享用过生活,虽然唯一的缺憾是一直住在地下,见不到阳光,可也是我这一生最豪华的生活了,就算我真的被你杀了抵你那田兄弟,也不怨你。”

啊?真的?林平之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出点什么来,可高拱非止说话语气始终淡淡的没有一丝波动,连眼神表情也是淡然自若,如古井不波,实在看不出来什么。但听他这么一说,林平之才开始环顾这间地下小屋。

这儿果然装饰的十分豪奢,而且林平之敢肯定,高拱来之前,必定只是一个灰暗的土洞,是的,明白了,虽然是人质,可他终归是曾经身份喧赫,所以还是要以极高标准招待他。

“其实我被捉到这儿,本来是曾担心过会受何屈辱,可是到这儿之后,所受供养简直不啻帝王。”高拱随手拿起桌上一个酒杯,笑道:“这可是芙蓉红玉杯啊,虽然成­色­不过如此,可我以前在御宴上用过更好的东西,平日里可从未享受,你们的人给我的饮食也不错,我也是只有参加御宴,才能吃到更好的东西,可皇帝请客的事,一生又能有几次。到了这儿日夜享用的,都是如此,在此地无分昼夜,都还至少有两个人专门服侍,可谓无微不至。说来真是好笑,我这一生,从来也没让人这么侍候过,虽然是被人用作交换的筹码,和待宰的羔羊,可也得谢谢你们,让我知道这样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啊?你曾多年是天下最大的官儿,难道都没奢侈过?难道平日里无人服侍,难道没有拍你马屁的人,供给你诸多享乐之物?难道你没有诸多手段,搞到巨额的钱财?要知你现在用的,也不过就是嵩山派临时筹备了送到这闹市来的,虽然奢华,也不见得如何了不起,怎的便成了你一生没有的享乐了?

但看他的神­色­语气,却实在不像是作伪,林平之不禁越来越疑惑,当真要这么欺负这样的一个人吗?罢了,那也没办法,现在这个手段,可不是自己选的,只希望交换能很顺利,不会伤害到他。

随之又有了另一个疑惑,他跟少林到底是什么关系,杀了他怎么会给少林什么重大打击?这问题一直缭绕心头,难于索解,上回和他说话时,便发现他连少林的法号也不甚明白,那么又会是什么关系?好吧,人就在这儿,反正没话可说,便问问吧:“你跟少林方证大师,是什么关系?”

“方震?这名字我好像听过,好像在一群姓方的老和尚中还是有些身份的,是不是少林中最厉害的一个人?”高拱随口答道,他竟不知方证是少林方丈,显然他对少林的知识,还不如林平之的一知半解的清楚。

这到底是不是作伪啊?好吧,先不管这个,继续提问,林平之便又道:“为什么杀了你会对少林寺造成极大打击,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好像是知道这一点的。”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而且我其实很不想去少林寺,但又没办法,不去那儿,我也很难活的下来。”高拱这话说的不明不白,有些摸不着头脑,林平之便又追问道:“你为什么很难活的下去?又为什么去了少林寺便能活。”

“很简单,我得罪人太多了,是我自己的问题,一生为人盛气凌人,行事专横跋扈,一辈子不断的得罪人,到了现在突然失势,弄到削职为民,仇家那么多,我能活的了吗?”高拱说着长叹了口气,再不吭声。

“这跟少林寺有什么关系?你还没回答呢。”

“这种事你难道不比我知道的多吗?”高拱一脸的诧异之­色­:“你是武林中人,我可不是,难道你还需要问我?”

“是的,我需要问你。”林平之只是简单的回答,看对方的表情,显然是真觉得林平之竟然不知道,这很奇怪。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少林寺是天下大官的护官符,但凡财势过人的官员或退职,或失意,或遭贬斥,往往便要托庇于少林派保护之中,在少林寺里,依然能享有荣华富贵,少林寺提供给他们的美女,可也不是寻常能见的到的。可其实我,我本来是不想走这条路的。”

“你为什么不想?”

“很简单,凡在少林保护之中的,往往或是大贪大腐之官,或是为富不仁,凶残暴虐之辈,我平生行事虽专横,却与此辈等水火不容,若是去了少林,岂不被人看作了同类,且现在住在少林寺中的大贪官们,十个中倒有**个是被我处治的,你说我喜欢和他们呆在一座山上吗?”

好吧,只好相信你说的这些,但最真正的问题还没说清,林平之又问道:“这些我明白了,那为什么杀了你就能打击到少林?是你要求少林保护罢了,最多也只是求人不成,又与少林派何损?”

“首先,你这个问题我也不完全清楚,至少我下台以前是根本不知道的,其次,可不是简单的杀了我就成的,若偷偷­干­掉了我,只怕用处并不大,必须要大张旗鼓,陈尸闹市才有用。你想想看,少林寺为什么要保护全天下的贪官?你以为他们是发善心作好事吗?”

林平之明白道:“少林寺和全天下的官场,双方是互相利用?”

“照我想就是这样,少林寺给予全天下失势的贪官以保护和享乐,而全天下在任的贪官们便给予少林寺巨大的帮助和利益,这便是少林派之所以是武林霸主的真正力量之源。”

“可我还是不明白,如果这样的话,你和少林派应该是敌对的啊?为什么他们反要保护你?而且若保护不了你还要出问题?”

高拱笑道:“我怕不是一般的出问题,是至关重要的死结,你说我应该是他们的敌人?那可不见得,我刚说少林派是‘护官符’,可没说是‘护贪官符’,虽然他们护着的大抵都是贪官,但他们本来的手法,是保护一切有价值的失势大官。”

林平之恍然:“我明白了,本朝建国以来,你是遭贬斥的最大的官,其实已成了少林派能不能‘护官’的象征了,一旦你被人高调处死,便从此证明了少林派没能力‘护官’,只怕立时便要失去官场的大半支持,少了官场的支持,少林还能称霸武林吗?他们又不是有多强,整个少林寺连北京城一个城门的守门卫都打不过。”

“这位大侠好聪明,好吧,事情也清楚了,不知你的打算是什么?是换回你的朋友再放了我,是交易失败撕票,还是无论如何都要把老夫杀了分尸?”高拱问道,声音依旧淡淡的全无波折,就好像讨论的事情根本与自己无关,仅仅只是猪­肉­多少钱一斤这样的小问题。

林平之忽然觉得无言以对,再不多说什么,转身便走,有点如逃跑相似,对方虽是并无武功,又手无缚­鸡­之力的虚弱老人,但却让他觉得难以面对。

一七零章失败的交涉(上)

天白大亮之后不久,林平之无意中找来的那四个家伙,已经直去他们约定好的少林寺第七十八分寺了,还好,林平之本来担心他们敢不敢作这件事呢,若是他们­干­脆溜了,自己又能怎么样,虽说知道他们的来历家庭,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但又怎能对他们及家人作什么吗?人家又不是该帮这个忙的,就算救过他们,也不是说就有这样要求的权利了。

远远的呆在那少林分寺外的一座小山上,林平之静静的看着,可惜离的太远了,实在听不到一点动静,连看都不怎么看的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秘密行事,他就不能离的太近,上一次­射­箭的时候,他还要近的多,很简单,那时对方并不知道这儿有事,但现在对方一定早有防备了。

手里握着一支单筒望远镜,对着那座小庙观察着,这也是从嵩山派要来的东西,而且很奇妙的是,这东西还是林天雨小时候曾经非常想要的,记得上初中时就参观过一个近代文物的博物馆,那时他就对这种古典望远镜垂涎不已。

照着上学时学过的知识,这种东西在这个时代似乎还没发明,可听嵩山派的人说,五千年前的炎黄时代,交战双方就用望远镜互相观察了。

也许这个已经错乱了的武侠世界,有些事情和现实世界的历程并不完全一样吧。

可惜这望远镜虽然是他曾经非常想要,也很喜欢的东西,现在却没什么用,用了望远镜,比林平之自己的视力还不及,更糟糕的是,她与林平之本身的视力,竟然不能互补,结果是有比没有还糟,只好算了,不过也没什么,反正无论有没有问题,看不看的到都没什么用,慢慢等着吧。

懒洋洋的坐在山上的一颗大树的树冠上,,百无聊赖的等着,事情总是这样,每当紧张的想要作什么时,却反而闲的发慌。

这时身下是最柔软的­嫩­叶,清晨的山坡上,晨风轻拂,身体便随着树叶轻轻的来回晃动,虽然心下微有点发慌,却也稳稳的坐住了,这样的事以前他可没试过,只是在嵩山时曾看过那个戴着苍白面具的家伙玩过,却觉挺有趣。虽然这儿的晨风远非嵩山绝顶可及,却也很不容易了。

以前的他可没这个本事,只是最近功力大进,就是从林晓雨那儿学来的半路残缺的轻功,无论自己论了多少办法,想了多少变着,却怎么也补不上,要是能学的会就好了。

许久,才见四个家伙从那座小庙中出来,远远的看不真切,但看来似乎衣着整齐,神态悠然,不像是受了什么委屈。想是自己手里的高拱确实极为重要,少林派是不太敢无礼。

四人离了那小寺庙,施施然的顺着大路悠哉游哉的晃荡着,走不多时,忽然听得耳边传来林平之的声音:“前行二里,左转,见一小村,路边一小店,在那儿谈。”

那儿是林平之和曲非烟先前来洛阳的路上经过的一个一个叫清秭村

小庄子,路边开着一家没名字的小酒店,正如劳德诺在福州开的那间一样,当然,现在这个确实只是家普通的小店,可没什么别的,而且林平之事先没跟四个人约定地方,是临时选择,一切都是随机的,连林平之本人事先也没决定,那就绝不可能有谁先泄漏了。

所有这些­操­作的手法,也都是以前的林天雨看电视时,从某些谍战片的电视连续剧里学来的,当年看的时候,都是当成肥皂剧看,却没想到还有用的时候。其实自穿越以来,那些往事本来都有些忘了,可是在嵩山上时曲非烟灵机一动时随口的一句话,他却反应过来,有些知识,并不一定局限于某个世界。

四人坐到一张桌边,点了一壶酒,和些牛­肉­,肥鹅之类,慢慢的饮食许久,才见林平之,劳德诺,青海一枭等若­干­人来此,夏炫明稍有些不解的陪着笑道:“不想恩公会让我们等了这么长时间。”

“我和我的朋友必须先确定没有人跟着你们,这也没办法,我必须小心些。”林平之答道,尽管嵩山派中人防备的很紧,但他还是不能不小心一些。

“那又何需如此,恩公这般神功,那也不是说谁说追就能追的。”夏炫明笑道:“所以我们也根本没有叫谁跟来,少林派的和尚们也不会作这种事,这个恩公放心吧。”

是吗,那就放心了?不对,这话里还是觉得哪儿不对头,夏炫明其实说漏了嘴,那中隐含着的意思似乎是说,其实你小心这些事是没用的,自有别的手段对付你,是的,第一次见到他们时,神态就在不太正常。

是不是要逼着他们说出来?用些手段强迫?可这念头只在心中微微一转便消失了,无论如何,这些原本只是陌生人,他们能答应自己作事,已经很可贵了,又岂能对他们动粗,罢了,赌一下吧,再说了,自己这么小心,会有什么地方出问题呢?

所以林平之虽然疑心,便并未作什么,只是问道:“少林派来了些什么人,他们怎么说?”

“方字辈的来了四十多个,其中管事的大和尚有六个,那阵势,可够我们发抖的。”

让他们四个看到的,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只怕也不知有多少人物,多少高手了,看来对方确实把这事看的很重呕?若当真动手,自己这边可没多少人可用啊,林平之估量着。

“他们的回答也没什么特别,他们也相信他们要保护的那个人是在你手中,他们也承认了要尽力治好你们的田兄弟,放还你们,这些都无不可,只是他们必须确认那人还活着,必须能看的到,必须确定你们会把他放回来,否则总不能只听一句话,便那么容易交换的。”

啊?这听起来似乎很顺利啊,排除了对方先作的事情来考虑的话,单凭现在要求见人,那也是很正当的,从他们的角度来说,总不能一切都听别人的吧,虽然心中还是觉得什么地方不妥,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来哪里有问题,只好问劳德诺道:“这种事你以前经历过吗?要怎么办?”

劳德诺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一生经历虽多,可也没作过这样的事啊,现下也没别的办法了,去见人吧,让他们见见我们的货物,好像也只能这样。”

“别急,别急。”林平之摇了摇头:“好吧,你们先回去见少林派的人,就跟他们说我们正在考虑,明天再重约个时间地点办法。”

遇到这样的情况要怎么办来着?林平之心中暗想着,以前在谍战片里看到过的啊,可惜当初是当作肥皂剧看的,也没认真记住,好吧,也需要个时间缓冲下,要知道他现在的剑还不顶用,万一有事,可没办法,可问题,就算剑恢复了,不能制造流血的剑,用起来也比以前差的多了。

一七一章失败的交涉(中)

整整一天,林平之都在担心着,如果对方突然要求见面,如果发生什么意外需要交手,如果......可凡事却总是不太与计划相符合,担心了一整天,最后什么也没发生,其间四个人又去了那少林分寺一趟,可是对方除了打着哈哈闲叙,并没谈任何实际事情。

风平浪静,天下太平,便又到了深夜了,不知不觉间,自己也没想着的时候,却觉身上有一股强大的气在升腾,林平之却还有点诧异的愣了一愣,然后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他的剑又回来了,那种泌人心脾的剑气,那种强大舒适的味道又回来了,那真的非常舒服,实在让他很陶醉。

这些天来,剑一直在身上,早已和生命融为一体,也并未查觉什么,可一旦失去,便觉十分不适。就像一个人一直在呼吸新鲜空气,时间长了,自然什么也感觉不到,可一但忽然窒息,再也呼吸不到空气,就会很难受,等过一回再能喘气时,那种美妙的感觉,简直是难以言喻。

忽然间也意识到,自己对那小孩子的依赖有多么严重,虽然心底深处对他无比畏惧,甚至视为大敌,不可逾越的大敌,可话说回来,其实自己的一切都是他赐予的。

或许给予这剑如此限制,就是想要让自己记住这一点吧,记住自己的一切是他给的。是啊,倘若神剑一到自己手上,便一直都那样,那么自己会不会理所当然的就把剑当成自己的了呢。现在他的作法,不管有多少目的,也许最重要的目的之一,便是要自己记住,我的记忆,武学,身体,命运,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

真想不明白,那又何必,难道还怕我对他不够敬畏吗?非要这么严厉的提醒我,他的存在感。

本来以为少林寺中人想要的看到高拱,以确认这件事情,而且很可能是今天就要见面的,这本来是理所应当,也是他们提出的,林平之等人都已经在商量着要如何安排这次见面了,如果是这样的进程,倒与以前看的谍战片中的有点像,可到了第二天,这件事却没了下文。

之后的两天,**门四个家伙反反复复的往来奔走,少林寺提出的要求却十分无礼,第二天再一见面时,他们便态度强硬,语气横蛮的要求林平之这边先放还高拱,然后他们再考虑该怎么办,否则让林平之后果自负什么的。

这个当然不可能答应了,林平之一口拒绝,然后他们又要求把人带到嵩山中的少室山,少林总部去交换,而且还限定了只许一个人带着高拱,再多一人都万万不可,这当然又不能答应,之后少林连提了几个不同办法,却都十分过份,没一次可行的,只苦了功力不并不甚佳的夏炫明等人来往奔波,累的气喘吁吁,也没什么结果。

照理说实在不该是这样的啊?这显然并没有谈判的诚意,像这样当然万万不可能有任何结果的,这真的是很不对劲啊,难不成是因为我原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对这世界的伦理,规则并不明白?林平之心里这么想着,可当他向嵩山派那些外来的高手们询问时,他们也同样的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清楚。如果这些混迹江湖的武林老油条们都不明白,又能是什么。

直到第三天晚上,四个人才带回来一条消息,少林寺中人想先见见林平之,他们并没要求见到高拱,只是林平之。当然了,他们并不知道林平之的名字,只是要见派遣**门那四人的,骑着白马的那个人。而他们约定的地点,正是太室山峻极峰下的仙临楼,左冷禅用来招待四方武林中人的酒店,那座世间最豪华的饭店之一的地方。

怎么办?这是到现在为止,唯一可以答应的条件了,林平之只好又召集同伙,商量起这件事。

劳德诺一听便立时答道:“照理说,见一次面也没什么大不了啊,而且那地方是师傅的地盘,是我嵩山派重地,周围高手如林,不远处便驻有师傅手下的大军,那可是除了北京城的禁卫军之外,普天下都难当的兵马。少林派若在那儿和我们见面,这倒不像是有何恶意,因为这对我们很有利啊。”

林平之沉吟着:“有利是有利,这倒不错,可你说他们不像是恶意,这什么意思?问题是,这很奇怪,我不明白少林派的意思是什么,难不成你认为,这表示少林派开始显示诚意了?”

“不是的话?那能是什么?”身边的几个人都觉有些不解。

林平之便转头问曲非烟道:“非非,你怎么想?”

“啊?我?”曲非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怯生生的道:“我?你问我的意思?”

林平之点点头,自从曲非烟跟随他以来,凡有这类的场合,林平之都没让她回避过,但她出于谦虚和对林平之的尊重,也基本上没说过话,尤其是在嵩山上当众说错话之后。可现在林平之却突然问她,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林平之笑道:“说,没关系,我看你的眼神,表情,就知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这还真说对了,曲非烟心中真的在嘀咕着什么,所以她立时答道:“我就在想一件事,他们知道这事和嵩山派有关吗?”

啊?这话一说,众人立时恍然,是啊,从林平之救下**门的那四个家伙开始,直到现在,从来也没提到过什么嵩山字样,对方从哪里知道嵩山派Сhā手了?若不知道,这么安排的用意何为,这时,劳德诺和青海一枭等人都在忍不住互相乱瞅了。

“别在那儿疑神疑鬼,没人背叛!”林平之立时叫道,道理很简单,这儿的几人个个也知道他们这次绑架的所有布置,包括货物在哪儿之类的事,若真的有人背叛嵩山派,转投少林寺了,那也不用再约见什么的,就算不是直接要来大批高手偷袭,也会有别的打算。

道理本来浅显,略一解释,这些老江湖们岂能不明白,转眼间各人便又安静下来,只是事情扑塑迷离,实在难与索解,而且每个人都怕说错了话,不敢提出什么建议,结果各个人便又都沉思了起来。

“也许少林派的人只不过是猜测这事与嵩山派有关罢了,未必是真的弄明白了,也许他们只是怕我们疑惑,所以想要在第三方的地盘上,也许他们是想中途拦截我,但如果真那么想,那就是痴心妄想,反正什么可能都存在,但无论如何,我必须见到他们,好吧,既然照你们所说,在那儿很安全,对方也没手段可玩,那见见又能怎样。”

林平之这么说着的时候,本该是很有自信的,可就是不知为何,心中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而且有危险,似乎一下子就能想的起来,似乎很简单,就是脑子里怎么也出现不了。

第二天,清晨,林平之和他的小姑娘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对方还没有见到人影,当然,这是他们来的在太早了,不过也没关系,现在的他们不怕在哪儿等着,反正这两天来作的事,就是一直在和曲非烟研究武学,多等一回,不过多研究一回罢了。

一七二章失败的交涉(下)

许久,直到日已近午,才见到几个和尚施施然踱进饭店,前来找林平之谈判。双方隔着一张桌子坐下,为首的却还是林平之在衡阳时见过一面的方生。

“对了,阁下是不是在衡阳时和在下见过一面的林天雨,林少侠?”方生的第一句话就叫林平之吃了一惊,他怎么知道的?自己的易容术似乎还过的去,至少不会那么容易让人认出来吧。

然后他的第二句话,还是让林平之接着吃惊,方生指着林平之身后的曲非烟道:“这位该不会就是?就是在衡阳时和林少侠在一起的那个曲什么的姑娘吧?”

这下好了,什么都没作,就叫人家一下子认出来了,林平之立时问道:“不错,你都说对了,可是我不明白,你是怎么认出我们的?”

“这很简单,我不是认出来的,只是凭事理推测罢了,我们在衡阳时便知田­淫­贼与你交情之深,请他去少林,也是为了和你有所交流,既是突然有人和我们交涉此事,还下了如此大的功夫,除了你之外,又能是何人,何况田­淫­贼一向孤僻,却不知为何突然交了你这种朋友,想来他交好的朋友里面,也不会再有别的什么武功高强之人了。所以此事至少是和你有关,就算我猜错了,不是你,多半也是你的同门或家人,是不是?”

是啊,真的一点也不错,林平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来他其实是想的太多了,事情从衡阳起,无论他作的再怎么机密,哪怕现在的事真的不是他作的,对方也会想当然的当成是他,他凡事照谍战片中的来,却是生搬硬套,小心的过了头。

记得古语中有句俗话叫作“明足以查秋毫之未。”,似乎有点像是指像自己这样,太过于注意细小的,并不关紧要的细节的人。可这句话似乎还有下句的,下面接的是什么来着,一时也想不起来,不,不多想了,现在不是闲想的时候。

是了,再想深一层,对方的举动,可能确实是想验证一下,这事是不是和嵩山派有关。既然对方很容易猜到是自己,可是自己离开衡阳后随左冷禅去了嵩山,这一点却并不机密,当时就有很多人知道,在嵩山上也有不少人见过自己,也可能对方便是从这点上想到嵩山派和这事的联系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要紧,这些都只是猜测,尽管把握很大,尽管实际上是猜中了,可还是猜测,又拿不出实在的证据,在武林天下宣布嵩山派如何了。

想着便冲曲非烟笑了笑道:“非非,这可是个好消息,从现在起,我们不用再易容了,脸上糊着些东西,感觉不是很舒服吧。”

曲非烟点了点头,然后又趴到林平之耳边悄悄的道:“他是和尚吗?怎么自称在下,称你阁下,不是贫僧,老衲,施主什么的,他说话的用词也一点都不像个和尚。”

“你说他说话不像和尚?人家当然不是和尚了。”林平之回答的声音却很大:“人家现在来和我谈绑架案,是作绑匪来的,你当还是和尚啊。”

方生脸上微现一丝尴尬,但也只一瞬罢了,脸上又是那副和颜悦­色­的笑容,也似并未听到这句话,只向林平之介绍着身后的几个和尚:“这位是我师兄方灭,这两位是我师弟方明,方亮,其实在衡阳时也都曾见过,只是大家没有互相亲近罢了。”

实在没心情多罗嗦,连礼节­性­的问候也懒得作,林平之便问道:“你们打算怎么换人?”

很简单的一句话,只是心中却有些惴惴,这其实很难办,因为现在看来,似乎双方都不太愿意退让,也互相都不信任,而且没有人可以作中间保证,像这样是很难达成一致的。

“换人?啊,是的,这个方丈陛下,也就是我师兄方证,正在考虑之中,一时很难给你什么明确的答复,还请见谅。”方生说这话时似乎愣了一愣,可是这让林平之也有些发愣,你今天来是作什么的,难道不是来商讨这件事的吗?怎么先都没作准备。

“你们是在故意拖延吗?这事有什么可拖的,那老头儿老是在我手里关着,我都等急了。”林平之这话说出口才发觉不妥,怎能说自己急了呢,但他真有点急,田伯光已经去少林很久了,而现在的另一个人也让他有些着急,那就是他的人质,如果关着的是像在衡阳时见过的那种官儿,关上几年他都没感觉,他还会嫌给他的待遇太好了,应该放到真正­阴­暗湿冷的地牢里,每天给几个窝头才对,但关着高拱这个人,让他感觉有点不舒服。

“别急,别急,会有结果的,这个我作不了主啊,我今天担负的任务,只是来这儿和林公子一唔,其他的自有方丈决断,这个我实在是爱莫能助。”方生陪着笑答道,但这态度显然像温吞水似的,好像根本与他无关痛痒。

“那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林平之有些恼火的道,他也真不明白,少林派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们在衡阳时所为,只是想让林公子和公子的家人同门加盟本寺,为本派的外门,日后有少林的照应,对林公子也是大有好处之事,不想公子起了误会,致有今日之事,这却非在下的本意了。”

“想要我加盟?那时我可没见你们跟我有任何交往,没见你们对我有任何好意,你们甚至都没来跟我打个招呼,一上来你们作的是什么事?”林平之有些恼火的道,是啊,话都没说过就直接抓人质了,像是好意吗。

“这?少林派行事一向如此,只是从没见过像林少侠这般,以如此卑污手段,辜负我等好意的人。”方生笑道,话说的听来倒似振振有词,可是要真把事情宣扬出去,少林所擒的,是天下知名的大­淫­贼,而自己捉的,却是退职的朝廷大官,相较之下,他们一定有太多的手段,把这事形容成自己的邪恶。

不过林平之却想到了另一点事情,真的没人严厉还击过少林派吗,别的不说,左冷禅所说的“衡山灭少林”,绝对不会是假的,那还不够狠吗。

林平之随即据理力争,双方交谈良久,却并没见到什么结果,一个只想赶快解决事情,另一个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说到最后,方生除了劝林平之加入少林治下,也无其他事情了。

结果就是不欢而散,可不高兴的似乎只有林平之,方生的脸上,却依然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也不知是在想什么。这不禁让林平之开始怀疑,左冷禅的判断,高拱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很正确,这个人质到底价值大不大啊?

人也见面了,可还是没有见到任何实际成果,谁知林平之还没回去,夏炫明又带来消息,少林的人要林平之在少林七十八分寺附近的的座小村见面,然后他又跑去跟某些老和尚一通废话,又下一天,才叫他带高拱去见面,可人是带去了,林平之这边还­精­心准备了许久,可最后的结果人家虽然也来了些人看了看,但真谈到正题时,还是言辞闪烁,不见有什么真正的打算。

虽然只三天,可这般反复折腾,林平之都快没有耐心了,让他有些不想再作这种游戏,若他的人质是那种令他讨厌的狗官,只怕他现在已经­干­脆杀人撕票,然后准备硬来了,只是最近几天,和高拱谈了几次之后,却越来越投机,而且很奇妙的,这个人的­性­格气质,颇像林天雨前世里最好的朋友,却觉万万下不了手。

又一天,对方却又请他到嵩山地界,峻极峰脚下见面,虽觉不耐烦,但林平之还是骑上马去了,罢了,这纠缠的时间还不算太长,再谈谈再说吧。

奔驰在半路上,忽然听到路边远处的树林里有人说话,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只听到一句话:“不错,是骑那匹白马的人,赶紧通知本门的师叔师伯们吧。”

说话的地方有些距离,声音又小,就算现在的这个林平之听力极佳,也难听的见,还亏得正好顺风,带了那一句话来。

这话不用说,就是指的自己,赶紧拨转马头,待赶到时,已见到几只信鸽腾空而去,那是再也不能阻止的了。而说话的人,却是四个少林铺助僧。

纵马直冲过去,四人不及逃窜,便个个被擒住,林平之立时喝问他们是在作什么,得到的回答可让他有种十分失败的感觉。

“我们只是跑腿办事的,这附近,这一路上,我们少林寺的人多的是啊,不过我们的任务,只不过就是来监视一个骑着匹......”

对方描述着林平之的马,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他本来实在不该犯这种错的。道理并不复杂,他再怎么小心,再怎么注意什么间谍规则,却漏了一件最大,或者说最显眼的问题,他的马。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骑着匹普通的马,这是无迹可寻的,这个时代世上骑马的人太多了,虽然没有二十一世纪满街的汽车那么多,却也非常普遍。但他的马不同,那不是正常情况,世上纯白­色­的马本就很罕见,记得林天雨前世里知道的一个典故,1986年时,曾经拍摄过一部经典的西游记的电视连续剧,根据情节需要一匹白马,可当时全中国都找不到白马,不得不用其他的马涂上白油漆来冒充。

在现在这个时代,养马业极兴盛,当然不是全天下都没有纯白的马的,可要像小雪龙这般高大雄壮,世上却也难觅,而且更要命的两个问题是,林平之为了点|­茓­和引导功力方便,剃光了马鬃,这样子又很特别,他又不用马具,只骑光马,这些可都是举世绝无仅有的,所有这些特征加在一起,简真傻瓜都认的出是他。

现在是想起来了,那句俗语的全文是什么,“明足以查秋毫之未,而不见车薪。”,自己能注意的到所有的细节,甚至完全不必要的一次次易容,却忘了一直骑着的巨大的马,正如这俗语所说。

是了,**门那四个家伙,第一天与自己商量的时候,他们就想到这问题了,怪不得那时看他们的表情怪怪的,但他们却不说明,而是留着作为和少林派卖好的砝码。但心中随即又转了一个念头,这些不能怪他们,他们其实提醒自己了,虽然有点隐晦,但不是没说,而且他们的所为,完全没有违反和自己的约定。

是了,少林派反复喊自己跑来跑去,便是要借着自己这匹马查到所有的事情,在嵩山的第一次,是要确认自己的身份和小雪龙,当时酒店外一定有人把马的样子都画下来了,之后他们来回调动自己,便是要借着跟踪自己这匹马,查到己方所在的地方,和人质关押在何处,上回要见人质,一定是已经是查到地点了。

好吧,所有这些,都是过去了,那么现在呢。现在不用说,再次调自己离开,便是要动手了。不,赶紧回去,只要慢了一点点,只怕回到洛阳时,已经见不到一个活人了,虽然曲非烟在自己身边,她会没事,可嵩山派那些手下,既然现在跟自己作事,就不能对不起他们,这是林天雨的­性­格。

一七三章不流血也一样能杀人(一)

洛阳,新邑酒馆,林平之尽着他那匹马最大的力量速度赶到了这儿,一路上都在想着,最好是自己这一回判断错了,最好还什么事都没发生,最好是少林派的计划还在蕴酿之中,尚未发动,自己还来的及纠正错误。

可希望的虽然好,事情却并不如人意,还没抵达那酒店门前,远远的他便查觉到气息不对了,那儿是嵩山派分舵,但同时却又是家正规经营的饭店,且现在时间近午,每天这个时候,里面是很热闹的,那股气林平之离很远就知道了。

可今天那儿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只凭这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事。

怎么办,先躲起来偷偷调查一下?林平之想着,算了吧,别再顾秋毫之未了,何况现在事情肯定是很紧急了。纵马直冲到酒店门前,大门趟开着,整个酒店的门面仍很漂亮,地上很­干­净,除了没有来来往往的顾客,和门口招徕客人的侍女,其他的看不出什么问题。

一撇眼间,便看到对面的路边有些人探头探脑的,随即跳过去,随手抓住一个人指着酒店的大门问道:“这间店出了什么问题了?你看到了吗?”

“不,不,不知道,早上还开门呢,后来不知怎的,店里就再也见不到人,客人也都走了,然后就来了些凶神恶煞般的和尚,也不知进去作了些什么,他们好像又走了,我就知道这些,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看这人的神­色­,像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想来再多问几个人,也未必能有什么区别。可现在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在里面设下了陷阱埋伏,等着自己钻呢。

不会的,如果真是那样,里面应该起码有十几个大和尚,绝不可能什么也听不见。可是,我又怎知对方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厉害高手我完全听不到呢。

“哥哥害怕了吗?”曲非烟笑道,林平之点了点头:“是的,我害怕的很。”

这回答倒让曲非烟吃了一惊,在她的概念里,一个很厉害的男人,通常是绝不愿承认自己会害怕的,她本来有调笑的意思,但林平之的回答却让她很佩服。

“你害怕什么?你害怕的事情,会因为你怕而不发生吗?”曲非烟随口说道,林平之却听的一惊,是啊,有什么好怕,害怕的事情,从来不会因为怕便不发生了。既然没有临阵脱逃,便无需再怕。

小心的拔剑进门,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却发现这回果然怕的又错了,整间店是真的再无一人,空荡荡的就跟死了一般寂静,甚至连整个酒店内所有摆设都没见有多大变化,虽然也有些地方稍有翻检的痕迹,也不过就像林平之现在这样,简单的查看了点什么罢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曲非烟咬着手指头问道,林平之摇了摇头:“刚才门外的人不是说见到和尚们了吗,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在这之前,所有人就全都跑光了,然后少林中人像我们一样的里外找了一遍,就也都走了。”

“可这不对啊,少林派的人是怎么来的,我们现在都知道了,可你那几个老师侄们,怎么会先就跑了呢?”

“你问我吗?我又问谁去啊?”林平之摇了摇头,可既然这儿没事,那便不好死等,赶紧去看看自己的人质吧,那个越来越像是朋友的人质,不知道那儿又会怎样。

还好,转过一道街口,还没等走到地方,便已见到大群的少林弟子,这倒是一个奇观,在这世上虽然僧人很多,但平日里也很少能见到这么大群的如游街一般。

这倒与林平之的估计大为不同,本拟这儿若不是已经人去屋空,只留下几具朋友的死尸,便是正兵刃交击,仅有的几个人正在苦战,可是现在似乎很安静,并无什么发生,倒是少林僧人这般招摇过市,却让他有些诧异,也不知伪装一下吗?

少林众僧们便如一群蝗虫般东转西窜,到处挨家挨户的搜着,不对,这不合逻辑,林平之略略回忆了几天来的经历,自己骑着这匹庞大怪异的马在此处来往,对方应该已经清楚掌握了所有的一切才对。何况退一步说,如果对方现在还没搞清楚事情,还没把握,就不该这么跑来,自己今天半路上听到辅助僧谈话,那是个事先没人能计划的意外。

悄悄的翻过几间房,寻到一个落单的和尚,随手擒住,拎到一条窄巷,然后微笑着逼问道:“告诉我,你们今天是来作什么的?”

“你是什么狗东西?我可是天下至尊的少林派弟子,你敢伤了我,少林必叫你满门灭族,­鸡­犬不留,还不赶紧放了我。”那和尚立时声­色­俱厉的喝骂道。

“你既然来此行事,难不成连我是谁都猜不到?”林平之有些哭笑不得的反问道。

“你是林天雨,那个大逆不道,敢于违抗少林的大恶棍林天雨?”那和尚这才有些惊恐的反应过来。

“还行,你还不算太笨。”林平之笑道,一只手轻轻摩莎着和尚的光头,心中暗想着,看这一类和尚的气质,实在不知道他除了衣着外形像和尚,骨子里有半点是佛教的信徒吗?他看似倒比青城派那些家伙还要粗暴。

“就算你是新近蹿出来的林天雨,也不要自以为......”那和尚还在那强硬,林平之嗔目按剑道:“不要自以为怎样?”

一下子,这少林和尚便如一条倒空了的麻袋般萎缩了:“其实我们都准备好了,那个什么林天雨,啊,就是你,你在这儿的所有布置,所有底细,方丈的手下都查清了。”

“包括我把人关在什么地方?”林平之问道,这是他现在最关心,也是最奇怪的一个问题。

“当然,要不然我们今天来这儿­干­嘛?本来是打算一举把人抓回去,还能给这个胆大妄为,啊,不,我不是敢说你。”那和尚随即意识到“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正在他面前,不由的脸都有些青了,林平之淡淡的问道:“没事,继续说。”

“可是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相关此事的人都不在,反正就是累了我们。”

“啊?都不在?这话怎讲?”林平之有些诧异。

“不知道啊,本来地方都打探的好好的,好几个人记得了地方,还画了地图,一切都是照计划作好的。”

“那为什么现在还要找呢?”

“不知道,反正什么都乱了,拿着地图的方空师叔祖,不知怎么的去了南少林,探路的辛国梁,易国梓他们几个,不知怎的,一个留在少室山上没来,一个到乡间征收布施去了,还有两个我都搞不清他们作什么了,不知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也能这么乱套。”

这和尚完全不明白,但林平之已经明白了,准确的说,是林天雨明白,因为他在二十一世纪见过类似的事情,官僚体制之下,就是会发生这一类看似荒唐,却很自然的事情,这个世界的少林,就是这样的,庞大可怕,却又腐朽败落。

而且林平之敢肯定,左冷禅的嵩山派是绝不会这样的,至少他门派正式的门徒和军队绝不会这样。

“酒店那边是怎么回事?”林平之又问道,但这人嗔目结舌,却怎么也回答不出了,本来只是个职事不高的和尚,确实不知道太多。

好吧,至少不是布了什么陷阱在等着抓我吧,林平之微松了一口气,随手将这和尚打晕,扔在小巷里,直奔向那间屋,和关着他的人质兼新朋友的地窖,果然,和尚们尚未找到地方,平平静静的什么也没发生。

林平之却有些哭笑不得,好吧,这和林天雨以前看的小说,电影中的桥段完全不一样,在小说里总是己方的朋友正在苦战,正危急时刻主角闪亮登场,可现在的情况危急是危急,自己却还是悠哉游哉的跑来,却似并没发生什么的样子。

一进门,便发现事情毕竟还是有点不对,屋里没人,厨房的灶台,也就是地窖的入口是开着的,有陷阱吗?心中忍不住又想了起来,如果他­性­子跟曲非烟一样,只怕已经直奔进去了,小姑娘虽机灵,却没他想的那么多,虽然有时候是想的太多了,但却是改不掉的习惯。

略一细思,这地窖本简单,原来没有机关陷阱之类,少林的人今天刚来,万万没工夫改造什么,如果是有高手埋伏在里面,在这种狭窄的地下走廊里,连一个人的身体都展不开,在这种场合能有本事对付自己的人,世上只怕屈指可数。

何况进来之前,外面他检查过,并没发现什么,现在侧耳细听,地窖里也无气息声音,若真是有意设的陷阱,以他耳目之灵,又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骗过他。

想清了这么多,林平之便钻了进去,直下到地窖里面,果然已经空无一人,和那酒店一样空荡荡的,这都是怎么回事,林平之脑子里忍不住思量着事情的前后种种,忽然间,他已听到有地面上有脚步声,向着这间房走来,听步伐中的武功路数,却不正是少林弟子。

“师兄,这间房不是还没搜过吗。”一个和尚的声音从上面响起时,林平之才忽然意识到,这狭小的地窖出入只有一个小洞,要是不小心被堵在里面,岂不正是瓮中捉鳖,而这“鳖”却正是他自己。

一七四章不流血也一样能杀人(二)

一想到这个,林平之立时便已直奔上去,狭窄的地道并不太适合施展轻功,他的轻功大开大合,也没练过那种专门适合在受抑制的环境中使的难看而实用的功夫,一着急之下绊了一跤,再爬起来又损失了两秒,待得想要出去时,已经听到少林僧人进了屋,搜索进厨房了。

听脚步便知这些人武功并不甚高,可若这般上去,岂不一出头正好被人围攻,而且在狭小的空间里被成群敌人合击,这对于他的武功风格来说,也相当不利,这样的形势可不太妙啊,一个不小心,便要­性­命难保。

说到底还是自己实力不足,倘若自己手中的剑还是原来那把,可以斩杀出去,当然了,这是外物,可如果自己学全了林晓雨的那路轻功,便能直接越过他们出去,只怕在这些人眼中,便有如白日见鬼一般,可惜自己却没学会。

既然没有办法可想,那也只好退回地窖,可地窖也没多点大啊,若对方在外面一堵,都不用进来,随便玩什么手段,也够­干­掉自己的了,危急之时可没时间给他多想,已经有人发现厨房灶台那尚未关闭的入口了,如果他在刚听到脚步声时,能及时上去,反手关上那灶台的入口,对方或者不一定会发现的。

唉,刚才在上面时,光是想着别人是不是有埋伏,却没想周全,没想过下去之后,上面突然来人怎么办,结果突然遇到事情,又没有事先的排练,稍有犹豫,事情就不太妙了。其实他本来已经是个非常冷静,非常勇敢的人了,可人力总是有限,无论武力还是脑力。

不及多想,赶紧退后,同时将本就有些昏暗的灯火一一吹灭,躲入地窖深处,里面立时一片黑暗,世上最黑暗的东西,不是墨,也不是黑夜,是洞,里面没有光线的洞。但这却是他最大的优势之一,不需要光线,他也能看的见,这比真正的瞎子,还要优势的多。

“咦?这儿怎么有个洞啊,这下面是个地道。”当林平之退到地窖里时,已经听到这句话了,那是当然的了,随后却听到上面有人商量着什么,显然他们猜测到他们是找到什么了,但他们也像林平之初来时一样的害怕下面有什么机关陷阱,或者有高手埋伏着之类的。而且他们要抉择,却比林平之更难,一来他们原本并不知道下面的情况,二来又没人有那般的耳目。

但略讨论得几句,已经有人下来了,一个接着一个,在这狭窄的地方,也只能一个一个的下,而且竟还没人带了火石,火把之类照明的东西,可照样有人下来,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在上面决策的是什么样的人,怎么能作的出这么莽撞的决定的。

当先一人刚刚摸索到左右的墙壁一空,发现自己像是到了稍宽点的地方了,随即便觉面前似有一丝微风拂来,就似黑暗之中有什么苍蝇蚊子之类的小虫在扑打着扇膀一般,他却尚未想到这其实是拳掌所带起的压力。

林平之这一出手,使的是华山拳法中的“气贯日月”,而且并没有什么任何招式的变着,或灵活的转折,因为现在这情况,这些实在也用不上。

这招式本来威风凛凛,虎虎生风,使起来气势慑人,风声很大,可现在的林平之熟谙刚柔软硬的变化,动作极是灵活,用什么招也可以与原创者不同,这一出手,力量犹是刚猛,但却悄无声息,常人极难查觉。

他将这招式这么一变化,本来招式动作已变的有些缓慢,原不足以制敌,可这黑暗之中对方目不能视物,却是威力无比,何况这人武功本来不如他远甚,待得中招时,哪里还能反应,但只觉胸前剧痛,一股锐利辛辣的力道直透入肺腑,剧痛之下,那一瞬却背过了气,喊不出来。

待得他终于喘过了这口气,想要叫喊时,林平之一掌已经直捂到他口鼻之上,这手触上时,动作温文尔雅,就似是在温柔抚摸,可随之掌上传来的力道却沉稳刚劲,一下子便将他还没发出的叫喊全都封回了自己的喉咙。

然后便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心中暗想着:“我要死了吗?”,确实,这个念头想完,便真的是已经死了。

一击得手,林平之轻轻的将死尸扶住,小心翼翼的摆到旁边的地板上,动作简直就像是一个温和医生,在照顾病人一般。当他刚放好,第二个人已经到了,再接着又是差不多的一轮出手,又放了一具尸体在旁边......

过不多时,身边便堆了一沓尸体,小屋本来狭窄,这些死人往旁边一个个搁着,转眼间周围空间就已越发狭窄,人一多了,不知是不是堆起来的人堵住了什么通风的管道,还是因为人体本身的气味并不好闻,反正室内的味道也开始让人不舒服了起来。

幸好来的人本来不太多,下去了一大半却没见到回音,事情也有些诡异,所以便没人再下来了,这样的暗杀能连续得手,已经是有些过份的事情了。

上面没人敢再往地道里进了,最后下去的两个,也转身溜了回去,一时间喊师兄的喊师兄,叫师弟的叫师弟,可是当然没有回答,这就越发没有人敢下去,商量了几句之后,几个和尚便决定由其中之一去找师傅长辈,其他的留在这守着。

林平之在下面听着,心知绝不可以如此,他现在这样的处境危险无比,对方是不知道下面的情况,才让他有机会偷袭,可现在这样子,一旦众僧大至,他又在下面被堵着,那就是死路一条。

听呼吸声一共还有六人在上面,待走了一人还剩五人,也就是堵在地道口的人已经不是刚才那么多了,如果他现在冲出去,虽然这样的情势战斗起来很不利,但仗恃手中剑厉害,一举秒杀这五人并非难事,虽然任何人中剑后,剑便要开始还原,但他之前经历过这件事,知道他的剑并不是一下子就完全失去力量的,那有个过程,而这一战必定很短暂,在他的剑还原之前,他就来的及结束。

去报迅的那一个已经在转身离开,林平之也随之准备冲出去了,可随之想到,今天出现了这么多意外,虽然不知道事情的整个情形,但无论如何,强敌可还根本没见到呢,现在就让手中这把剑不行了,那绝不是个好选择,当然前提是,如果他还能选择的话。

对了,确实还有办法,想想看,自己今天刚来这儿时,在地道入口就曾犹豫过几秒,既怕下面有机关陷阱,又怕有什么强敌埋伏,何况这地道本还是己方所有,自己原来了如指掌,都会如此,对方初来,自然更是紧张小心,疑神疑鬼,在他们眼中,下面是什么样的都有可能。

想及此,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随即开口说话,发出一道功力将声音送出去,他这时的话音在外面听起来,就像是从一条很长的地道里很远的地方传来的焦急狂怒的喊叫声。

“快追!别让这伙强人从另一头跑了!”

“不行啊,我们人不齐,师兄师弟们没来,拦不住他们啊!”

“哇,好贼子,他们想要把地道弄塌,我们人不够啊。”

......林平之这声音传到上面,既清晰却又模模糊糊难辩真假,他虽然不可能完全仿的像对方已死那几人的口音,但却把和尚们的腔调学的甚是神似,几个家伙信以为真,立时鱼贯而入,一个个直钻进去,地下室中狭小的空间里转眼间塞满了和尚,既有活的,也有死的,随之便是一阵砰砰梆梆的乱响,这却是一个个光头撞着墙壁的声音,还有撞翻了室内的那张床和仅有的一桌两椅的声音。

墙是压实的土墙,虽然结实,并不脆硬,室内也无坚硬之物,所以声音既不响亮,也未让人受伤,只是一时间拥挤的小屋里却颇为热闹,连地面上都能听到那杂乱无序的光头协奏曲,如果这时有人在上面听的话。

碰撞之中,却有人倒在一大堆软软的东西上面,随手一摸,摸到了一个圆圆的,滑溜溜的东西,他还没意识到那是同门的脑袋,再往下摸下去,却发现身下的东西一个个有手,有脚,有身子,正与自己相同,就像是一个个的人,或者说,像是一个个和尚。

呕,不,然后才意识到,这不就是一个个和尚吗,死的和尚而已,想来正是先前下去的师兄弟们,心中大恐之中,立时挥拳猛击,本来这一拳在黑暗之中随手挥出,并无目标,可是这时和尚们本来人挨着人,一拳便自然打中了旁边一个和尚。

被打之人只当是遭了敌袭,随手一掌扫出,可是没有打中出拳的人,又扇中了另一个和尚,结果便是恶­性­循环,个个拳脚相加,打的却全是同门,本来黑暗之中全无准头只能是乱打,但一来这斗室之中人本拥挤,乱打也易击中,二来林平之在暗中却看的真切,只要有谁打偏了,他便伸手拨动一下,那就打的正着了。

一时间,你打我一记飞拳,我还你一记弹脚,却撩到另一人的会­阴­,打的不亦乐乎,已经倒下的桌椅也被一脚脚踩的稀烂,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却似是为了这场搏斗配音,转眼间众和尚们便个个带伤了。

和尚们本来各自带着刀剑,惊慌之下,拔刀的拔刀,拔剑的拔剑,可是这儿空间本窄,哪里有挥舞刀剑的余地,仅仅是在拔的时候,都有人一剑擦到了另一人的后肩,待得刀剑拔出,人人再一舞动,这时简直已经不需要林平之引导了,都在互相乱砍,狭小的空间中,便如一个自身的血­肉­作成的绞­肉­机一般,收割着五个和尚的生命。

待得林平之从地道里出来的时候,那下面的地窖里已经是死尸枕藉,一片血腥了,当他从后窗跳出时,门外已经有强敌赶到,只要他迟得几秒,那便走不脱了。

转了几圈躲进一条小巷,整理了一下衣服,却发现外衣上颇洒了不少鲜血,血落到剑上,已顺着剑鞘和剑柄之间的缝隙流了进去。随即拔出剑来一看,几滴血已经滑到了剑刃上。

但他的剑依然强大,并未有任何变化,那几滴血也无法留在这把剑上,随即滑落,看来自己不用剑与人作战致人流血,是不算在这把剑上的,先前还稍有点担心呢,不过这也实在因为那小孩子凡事都不与自己说清楚,连规则都需要自己研究。

忽然间只觉身后有着股巨大的压力,不禁微微苦笑,少林的高手终究不是武功低劣的青城弟子,能让他牵着鼻子耍弄,哪怕他现在如此的武功和感觉,还是不知不觉间便被人悄悄的摸到了身后才知道。

一七五章不流血也一样能杀人(三)

“是林少侠吗?”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在背后慢慢的传过来,到底是少林寺的僧人,虽然凶恶,修养却高,想当初青城派的人个个一副凶狠架势,连掌门都不例外。

“不错,正是在下,这位大师有何见教。”林平之平淡而礼貌的回答,其实明明知道对方浑身的杀意,连在他身后站立着的方位,都是在隐隐的制着他出手的路线,这甚至可以说战斗已经开始,但他还是在礼貌的回答着。

这也是改不掉的习惯,就算别人下一秒就要砍了他的脑袋,只要现在还在客气,他便非客气不可,毕竟构成他的三个人,三个灵魂,都是很礼貌的,他想不礼貌都作不到。

“本寺一再表示好意,想要请林少侠加盟,林少侠只是不许,今日之事,我派查到皆是些江湖盗贼所为,想林少侠并未与家人同门相见求助,所以不想与林少侠有所过节,却不意在此处相见。”

皆是些江湖盗贼所为?这话倒也不全错,只是他们猜到嵩山派的关系了吗?而且听这话的意思,似乎还对那个想象中自己身后的门派并不死心。

但林平之现在已经连话也说不出口了,除了背后这一人,身后左右两侧还有两个,同样的功力雄厚的家伙,他们的功夫含蓄内殓,却与林平之以前的所见的高手不同,像五岳剑派中人,但凡功力强横者,大抵都能让他感应到,但这三人的功力却沉稳平静,极难查觉。

易筋经,对,世上也只有这种功夫,才有这般平稳安宁,如一湖静水般波澜不惊,这功夫确实了得,他作为林平之的那个前世里便早已十分仰慕,可现在见到,却觉这三个老和尚个个都有些邪气,似乎不是真正的易筋经应该的样子。

他们的功力确实平静,但却不是平静安逸,打个比方,如果修炼了易筋经的人,功力像是个平静安逸的大森林,大草原的话,这三个人的功力,就像是恶鬼横行的荒原,刀山剑树的所在,虽然静,却不像宁静,而是死寂,死寂之中却有着无穷的杀戳。

我前世里见到的少林高僧是什么样的?可惜前世里的林平之,实在没怎么和少林打过交道,这些大和尚他虽也偶有见到,但以他那时的见识,除了知道人家武功高之外,什么也不懂的。

而且这功力虽然平静,林平之却知道,当他们爆发时,出手必定狠辣之极,他们的步伐华丽优雅却带着股富有威胁的控制力,若让他们如一把钳子一般包围住自己,那便极难脱身了。

紧急之下并无别的办法可想,他唯一最具威胁力的动作,便是按剑。以他现在的功力,这把剑的威慑力,却远远不止是水涨船高。三个和尚微一迟疑,林平之便已转身退后一步,铛的一声硬脆却绵长的轻响,一把剑已拔出在手,左手二指捏成剑诀,轻轻抹在剑上,眼望着中间那一人的眼睛,开始与这些人对峙。

刚才那一瞬,心中本来是想选择立时逃跑,但没有,这是林天雨当年从电视上学来的经验,面对猛兽时,你不能跑,因为你跑不掉,唯一能作的,便是站直了,盯着他的眼睛,可眼前这三头慈眉善目的猛兽,却非等闲可以对付。

四人这般对峙,愣了几秒,在林平之右手边的那个老和尚道:“林少侠何必这般剑拔弩张,大动­干­戈,我等原都只是善意,我佛慈悲,普度众生,原只是要林公子一心向善,入我释门,不意公子这般心生恶意,一念之差,只恐坠入魔道,永世不得翻身。”

林平之哑然失笑道:“喔,怎么说话间突然又有点像个和尚了,只是不知道大师这辈子读过佛经没有,要是真读过,怎能说的出这般幼稚的如同孩童般的话来。”

左边那一位摇摇头悄悄道:“师弟,别跟他说这些废话了,咱们又不是专业研究佛法的法学僧,就凭平日里吃喝嫖赌搞女人的时候偶尔听来的那点,万一这小子倒是真懂什么经文的,那我们论起来不是自取其辱吗?”

噢,是这么回事啊,虽然他们说话声不大,但却估错了面前这少年的听力,怪不得到现在为止见过的少林和尚说话都是那般,原来其实除了空披个和尚的外皮和身份之中,其实他们什么都不是,根本就是官僚,军阀之类,不过再怎么说,眼前这三人的武功可都不弱啊。

“老僧法号方灭,这位是师弟方明,前日里倒与林少侠见过,这一位是师兄方信,我等都是少林中职事甚高之人,本来方丈想要直接来与林少侠一叙,只是一来方丈俗务缠身,二来又没想到今日里与林少侠这般狭路相逢。”

“原来你们真的很看重我吗?”林平之问道。

“那是当然,至少比起你那些盗贼朋友,有难时个个先逃,弃你与不顾要强的多了。”方灭笑道,但林平之立时反应过来,个个先逃?是不是他们事前已经得了消息,都已成功逃了?自己那个朋友人质是不是仍然也还在他们手上?如果是那样,那最好不过了,而且对方没明白,这些人并不是弃自己于不顾,只是没人想到自己会突然回来罢了。

这事并不能问对方,因为那样反会让人知道他一些底细,所以他只是问道:“既然这样,那我们是朋友吗?”

这话却把人问愣了,他们骨子里可没半点把林平之当朋友,所以根本也没想过要怎么回答类似问题,但话既说到这一步,只好回答:“那当然,我们是朋友。”

“好的,既然是朋友,那么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你们现在还不赶紧回去,把你们的朋友田伯光好好治好然后请来见我。”林平之随口问道,他当然不是真以为对方会听他的,但他们既然要当面说漂亮话,那就自然要顺着杆子上了。

这话说的又让三个老和尚有些发傻,他们平日里虽然道貌岸然,漂亮话说惯了,但其实口才都很差,哪里像曲非烟那般伶牙利齿,林平之的话里本来并不是没有破绽,但三个人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喃喃的道:“林少侠请了本寺的贵客去,这事至今尚未了结。”

“如果你们交还我的朋友,我立即便去找寻你们的贵客,送还少林,如何,我说话绝不食言。”林平之的话锋立即直逼了上去,而且他说的还确实是真心话,和高拱相处虽只几日,但却越来越喜欢这个人,他是真不愿伤害这个人质了。

这?三个和尚面面相觑,都不知该怎么回答,本来他们只是随口说几句大话罢了,不曾想却被林平之一步步套了进去,但这时方灭却猛然发现了一件事情:“等等,你作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仅仅只是稍微移动了一点位置罢了,本来三个人自他身后悄然掩至,三个人站立的位置,全都正卡在他行动的死角,形成了一种富有控制力与威胁力的阵势,林平之无论出手或是逃走,一上手都要相当吃亏,尽管他借着剑的力量威慑转过了身,但依然在这种阵势之下。

可就在三个人叙这些无聊闲话的时候,老和尚们只顾说话,他却没闲着,他在悄悄移动身体,虽只移了一两步的距离,但形式已经整个改观,可是对方被他这样当面耍鬼,竟没看出来。

因为他的身体一直是直立着,便如块石头般崴然不动,连衣袖都无半点飘舞,剑尖也无一丝震颤,连脚尖都没有一点点抖动。但整个身体却一直在悄悄的平移。他用的是武学中所谓“移形换位”一类的功夫,但通常的移形换位却是种快捷的轻功,倘若真使了出来,对方随之出手,那可绝对不利。

但他却在对手全不知觉之时,便已从不利的位置,慢慢的移到了有利的位置,从无人教过他任何“移形换位”之类的功夫,这是他凭借自己现在的功力自创,而这种慢慢移动的“移形换位”武林中不止罕有,而且练起来更加艰难,又难有用的上的时候,所以几乎没人学过,但此时却大显神效。

“从你们不要脸的跑到我背后,交手便已开始,怎能以为别人在说话就不是交手了,连大街上卖烧饼的还得一心三用,四用,你们连一心两用,一边说话一边防备我的脑子都没有吗?”林平之随口嘲讽着,剑已指向右手边的方明,按他们原来的形势,无论林平之怎样出手,对付其中任何一人,另两人便要如车轮般席卷而来,但现在可谓差之毫离,谬之千里,当面的方灭若要出手,脚步间却可能蹭到方明,侧后的方信若是上手,却又受方灭的身形位置­干­扰,三个人互相制肘,难与配合。

三个和尚其实并不是没防备,但通常的防备只是防人如何出手,如何动作,却哪里想到这种手段,待得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若论理,他们又没法指责林平之,要知道双方本是敌对,又是他们偷袭在先,难不成还怪对方不该动作?

但现在已成此势,只要他们再作任何调整,林平之必定会顺势出手,这个形势是怎么也没法打破的,若是他们跳出圈外,退后几步,这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林平之只有一个人,只是仗恃一把剑,武功轻功也不过如此,并不能一举制到他们,但那样的话,林平之必定是要跑了。

既然如此,那便杀吧,本来寺里也有最高指示,必要的时候便杀了这个胆大妄为的林天雨也可以,何况他们有三个老和尚,老前辈,还真能败给一个年青人不成,尽管他手中有着一把已经开始举世闻名,自古未有的剑。

一七六章不流血也一样能杀人(四)

三个和尚一动之间,三般兵器已经直抡了过来,急切之间招式也看不清,只看见一把剑,一口刀,一根棍在眼前晃动,每一个都可能一下子要了自己的­性­命。

急举剑一封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的目标,并不是急着伤到自己,三件兵器的招式都是可攻可守,可进可退,却造成了一种威胁自己的气势,这是要迫自己向着不想要的方向移动脚步,只要踏错一步,失去了自己抢到的有利方位,那就会转瞬毙命了。

那当然不行,林平之斜剌里一跃,一剑直劈向横扫过来的那根长棍,现在的他经过在嵩山的修炼,无论自身的功力,还是握剑的手法,都早已今非昔比,他手中的剑已不会轻易脱手,至少在用这把剑的时候。这一剑下去,是真能削断对方兵器,再顺势进剑猛击,而同时对方若想围攻,却仍限于双方的脚步方位,无法形成合力。

但就算林平之一剑击去,却也未必真能伤的到对方,哪怕对方只有一个人,都不是轻易可能得手的,可若真用力出剑,这同时必定要耗用一瞬的力量时间,对方却能借着这机会调整好脚步,而反过来围攻他,这还不算他的剑会还原的问题。

但就在这一出剑之间,面前的长棍却退后了半步,这不对,他们可是占着绝对的优势啊,就算不知道那把剑的秘密也是的,怎么该退?这时看周围二人各自使用的招式,都是偏于防御,并非攻击。忽然间明白了,这不是搏命的态度,因为对方本来就不是来搏命。

这就像传统的狗追兔子的喻言,四条长腿的狗追不上一只兔子,因为狗只是为了一顿加餐,而兔子为的却是自己的生命。现在这三个少林和尚,为的仅仅只是什么少林的霸权,上级和尚的任务,他们都不过是尊严高贵的老混蛋罢了,哪里有多少真正的斗志,只要有受伤死亡吃痛的可能,便要退缩。

而他们面前的林平之,却是生死相搏,而且林平之不是兔子,他是强悍的猛兽,他会作的不是逃跑,是反击,殊死的反击。一个勇猛无畏之人,他的武功比之胆怯畏缩之人,至少要高出两三倍,林平之不惧生死的殊死一搏,形势便又拉平了些。

交手的几合,他已看清了三人的招式,其中方灭使的是一根长棍,用的是少林瓢窃自数百年前就已被少林屠灭的河北形意门的三才**棍,改称为少林降魔棍法。

方明用的是一把长柄单刀,使的是功夫就叫少林刀法,武林之中使刀的人物众多,这倒是少林博取众家刀法融合而成,确实还能将就算作少林派创的功夫。

方信用剑,招数自然是少林名闻天下的“达摩剑法”,这剑法虽托名达摩,其实却是将自古名门“东莱剑派”,“长白剑派”等门派满门灭族,杀的老稚不留之后,强夺了别人秘籍,所得到的剑法,这些古典名门,招式本来优雅高贵,少林据为己有之后,再稍加润­色­,居然成了少林的门面功夫。

本来三人三种不同兵器,在其他门派的功夫,这并不好配合,但少林派收罗这些功夫早已许多代人了,功夫之中,也渐渐发展了融合之道,三人自有打法,可要命的是,现在被林平之身形一卡到招式的中间,原有的配合却全走了样,要是他们脑子灵活一点,思维能跳的出原有的配合,那倒还好,可老混蛋们是没那个思路的。

现在三个人用的全都是蜻蜓点水般的打法,围着林平之转圈,只是消极的想要凭轻功往来进退以重新抢到先手,但他们又不是真正拥有绝对的优势,又打的太稳,这个打算也不是那么容易作到的。

每次某人接近林平之,便要交换一招,方信长剑一吐,出一招“梵歌终吟”,林平之应以一记迅猛的“有凤来仪”,同时方灭从侧面跳过,方明进步前趋,想要打破林平之占据的位置,但方信在林平之一剑之威的胁迫下并不能稍微支持,便已退后,随即林斗之斜签了一步,仍然抢在压制着三个人的位置上。

这时方明已经首当其冲,大刀挥起,一记“石破天惊”,照着林平之顶梁直劈下来,,林平之身形迅快的一闪,发一记“江上弄笛”,这一招并非挡架,也非化解敌招,却是以攻对攻的抢攻,方明不敢相拼,只好将一把刀横着一拉,以化开林平之招式,但这么一退,三人想要抢回主动的打算又完了。

反反复复就这么转了十几轮,林平之虽然险象环生,却始终抢着上手,不给对方一点点机会,其实在对方这样的心理和打法之下,他本来已经看破了他们的破绽了,只要抓到机会向对方其中一人雷霆一击,对手既使不死也要重伤,如果是在武侠上帝和他说话的那个雷雨夜之前,像这样他就能赢了,但今天这样的话,他自己也就完了。

以剑招伤人便得流血,流血之后他的剑就要复原,现下的对手可不是先前那些一堆和尚,那可万万没可能一举全部击杀的,倘若自己手中剑开始还原为一把普通铁剑的话,面对这样的两个强敌,一下子就会被对方杀了,连一两招都撑不下来。

不行,绝不能这样打下去,少林众僧就在左近,一旦大群僧人赶至可就完了,其实他现在都已有些疑惑了,怎么还没别的和尚来了,这不正常,本来和尚就在这周围啊,他现在却感觉不到。

孙子兵法云“死地则战”,若无退路便得冒死一拼,那可没有一点点可以犹豫的,这时方灭长棍一摆,使一记“横扫千军”,直甩向林平之胸前,本拟他再还以一招凶猛的剑法,然后四个人再像一直以来的那样周旋,就这么短短时刻,一直是这么拼的,三个和尚都打成习惯了。

岂料林平之只是一剑抹着方灭的长棍,同时身体已借势直倒了下去,这却是他的绝招“飞龙在地”,那种来自于二十一世纪,在这个世界人人都会觉得陌生无比的奇异招式。

这咋一看上去,就像是不小心滑倒了,通常在战斗时倒下,绝不是什么好事,就算有些功夫是主动倒地,那一类功夫一般也并不实用,乱用起来常会弄巧成拙,方明,方信立时赶上,刀剑齐挥,便拟要将林平之砍死在地上。

可是当两般兵器斩下时,却都只不过砍到了麻石地面上,斫的火光直冒,预计中想要砍到的人却不见了影。

本来林平之这种特异招式并不足够有效,面对真正高手时用处十分有限,若这三个和尚以前听说过这种功夫,只怕现在真能把他砍死在地上。可是这一手猛然用出来,却是奇兵突出,让人措不及防,再加老和尚们武功虽高,脑子却都已有些死板,这一下却大有实效。

随之方灭已觉后心剧痛,一拳一掌,已经直印到他身上,这是林家辟邪剑法中不使剑时,空手使用的剑招“直捣黄龙”,在林平之现在的功力之下全力击中,力道也十分强劲。

可惜他现在的内力还是浅了一点,少林功夫本来极擅防御,他突施“飞龙在地”,确实让对手大为意外,可是他钻出对手招式笼罩,掩至对方身后,这也要有个过程,等于是又过了一招,到了对方中招时,心中虽仍慌乱,却已有准备,临时运起功力一挡,并不是完全不防之下突然中招,结果林平之虽将对方打伤,却又怎能一击毙命,甚至伤的都不很重。

只是方灭一时之间仍然闭过气去,再无法出招,便退出圈外,盘腿坐地,静静调息,另两人又向林平之攻上,而且三个人心中都十分疑惑,刚才林平之若用的是剑,必然已经­干­掉他们一个人了,可为什么要用拳掌,难不成是看在少林派的面子上手下留情,这也不像啊。

这时少了一人,忽然却发现情况反而有些改观,因为少了一个人之后,再不需要三人招式动作间紧密的配合,两个人左右夹击,也再没有刚才的被动,两个人都能施展的开手脚。如果他们脑子能灵活一点,刚才战斗开始就先退后一人,再让这人上前,只怕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但头脑僵化的老和尚又怎能想的到。林平之自然从一开始就想到了,但他当然不会告诉敌人的。

但现在情况依然窘困,就算已经受伤的那个人当作不存在了,也仍得速战速决,而他的剑始终是不能滥用,以剑击杀他人始终不是轻易可以选择的,那小孩子给他出的难题可真够狠啊。刚才冒险使用的“飞龙在地”却绝不可再用一遍了,对方只能上一次当,再用的话就不是冒险,而是找死。

如果我抓住机会,先一剑­干­掉一个,然后在剑尚未完全失去力量的时候能不能来的及砍碎另一人的兵刃?心中暗暗作着这个盘算,但这不妥,现在的他,一把凡剑在手,和空手的差别并不非常之大,像这样就算让最后一人空手与他单挑,依然凶多吉少。

何况现在危机重重,对自己不利的变数太多,他的剑始终是不宜于失去的。要怎么办?还有什么招式,什么办法没有?

一七七章不流血也一样能杀人(五)

还没等林平之想出办法,两个老和尚倒先找到了办法,他们从他刚才的出手,和战斗的风格,看出缺陷了。尽管这缺陷有些莫名其妙,但他们凭着习武一生的经验,已查觉林平之似乎不怎么敢用剑刺人。

这实在很不对劲,若说是看少林派的面子吧,双方已经开始有了仇隙,现下又是决死,照理说不会。若说是少年人腼腆懦弱害怕伤人,这就更不像,怎么看眼前这少年也不像这种气质。

但缺陷就是缺陷,忽然间两人刀剑一振,战法陡转,开始着着进逼,不再多作防守,不再多照顾自身,招数开始狠辣凶险起来。

这一转变,林平之立感窘迫,而且还有些无奈,这一战还是上帝为他的剑制订规则后第一次遭遇强敌,便是这种结果。转眼间便叠遭凶险,总算他的剑虽不敢伤人,还敢削兵器,每当他拼力斫向二人刀剑时,两个人终究还是顾忌兵器被碰断,再加两人虽然乘他缺陷,毕竟胆量有限,终是不敢太过紧逼。

但这一来林平之却再无任何机会可用了,像这样拖下去,最后几乎必死无疑,连一点希望都没有,现在就算要跑,交手中的人,也不是说退就能退的开的,若是强行脱身,只怕先要中招,何况两个老和尚轻功怕也胜过他。想要找个办法,办法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那就拼吧,毫不犹豫的用剑斩杀一人再说,看来也只好这样了。就在刚下这决断的时候,已查觉不远处另有高手接近,这是又来了个“姓方”的老和尚?不对,不像,这人的内力风格,脚步轻功都不像,倒似是有些嵩山派的影子。

好吧,哥哥虽然嘴上说不能用嵩山派的人帮忙,毕竟还是作了,那就还是不急着用剑杀人再说。果然,来人持着一把雪亮威武的斧头直跃入战场,

攻向那两个老和尚,他的斧头柄不甚长,上面带着一条长链,另一端却是把流星锤,这也是武林中(黑,道)高手里流行的一种兵器。

这人的脸显然也是易容的,但林平之微觉身形有点熟悉,这时他一把大斧已照着方明劈头砍去,老和尚只好举刀抵挡,想要问问这是何人,为何来与少林为敌,也没空问了。

林平之只剩下一个敌人了,立时便已轻松了许多,方信的《达摩剑法》确是十分­精­致,可任何人以招式相拼,又岂是他的对手,斗不过几招,林平之已经一剑点向对手左肩抬肩|­茓­,本来也只是交战中得手了一剑罢了,但这一剑出手的动作却有些奇异,那并不是正常的用力击刺,他的剑势凝动,并无伤人的锋芒。

少林高僧见多识广,已认出这是种聚敛内力,以剑打|­茓­的功夫,若是被击中,身体便要麻木而失去平衡,那就很不利。紧急间方信收剑一抹,却还是化去了这招,并未能奏效。

可是这很不对劲啊,这种复杂艰难的功夫,使起来并不轻松,哪里比的了狠狠的一剑直刺过去,若那样多半已得手了。他哪里知道林平之自己也是叫苦不叠,只有一个对手还是难解,剑本来就是让人流血的兵器,可是现在却不能流血。

想要削断别人兵器,可是对方来之前对这一手便早有防备,可不像在衡阳时的对手,是第一天见到这样的人。何况“达摩剑法”中的变化奥妙,也不是一时便能参的透的。再战的几合,却又错过了一次机会,如此强敌,便是全力抵敌,尚有危机,又岂能以这般手法获胜,他现在可没有那种实力。

眼角的余光扫到旁边另一场战斗,自己这个帮手却显然有些敌不过另一个老和尚,若是他先败了,那可不妙。好吧,还有一着手段,古书上常见的所谓“卖个破绽”,但这说来容易,差不多的人故示破绽时,其实很容易变成真正的破绽,反为人所乘。

也只好了,林平之剑一挥,出一招“金雁横空”,剑势华丽,可是却用过了头,方信一眼看去,立知机会来了,剑斜斜的一削,已经破入了林平之剑势内线,在林平之剑上用力一拉,将一把剑向外荡出,他功力上有优势,林平之这剑就算还勉强握的住,但已被甩到外围,无法转的回来,那么他回剑当胸一击,岂不就解决了。

只是如意算盘打的虽好,事情却并不如意,几乎还没等方信用力的时候,林平之已经同时松手弃剑了,随之整个身体已经疾向前一冲,直扑往方信怀里,双手已经笼罩向他全身要害,这一式却是林家辟邪剑法中的“指打­奸­邪”,当他体内辟邪剑法内力渐渐成熟的时候,林家辟邪剑法中这些原本平庸的招式,已渐渐与内力融合到一起,成为真正辟邪剑法的招式了。

可惜这毕竟还不是真正的辟邪剑法,他的身形虽迅捷,也还没有真正修成辟邪剑法的人那么快,当他双手击中方信的时候,对方一只左手疾推出去,也已印中了林平之肩膀。

喀喇喇的一阵响,这却是双方骨头断折的声音,这一击林平之是有心出招,对方是慌乱之下随手反应,本来是吃了大亏,但这对手修炼内力一生,易筋经的内力,力量强横,结果一个交换,却还是林平之略为吃亏。

双方身体各自晃了一下,各退了半步,但林平之随之却又直窜了上来,交手至此,已成骑虎,他若不能把后续招数连上,只要给方信达摩剑法再使开来,那就完了。

可现在看来确实是要完了,他的动作本尚不及真正辟邪剑法之迅疾,刚中一掌之下,内息不畅,痛入骨髓,更难有足够的速度与力量接续,可那也没什么,只要还在搏命,就要战斗到底。

岂料他的动作虽然质量不足,方信的剑招却用的更烂,一剑勉强在他臂上划道小口子,林平之并起五指,已经刺中了丹田之上经脉交汇之处,另一拳却直击中咽喉。

却原来老和尚身居高位,吃喝享乐,哪里有多少真正斗志,武学经验虽足,却只有打顺风仗的时候才厉害,一旦吃亏受创,人便惊慌失措,刚才双方一换招之下,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打懵了,脑子也有一瞬卡壳,一瞬间想不好怎么变招,这一瞬便够决定了。

古人云“狭路相逢勇者胜”,差不多的人搏命时,死的往往都是不够凶悍,不够勇敢的人。方信中这两招,却也没重创到不能还击,因为林平之本是中招之下勉强支持,出手时力道不足,此时若换了他和林平之易地而处,胜负尚难料,但他只见林平之刚才中招后吐出的血已经从口中流出,一张脸上却无丝毫悲愤之­色­,只有一片嘲讽的冷笑,血顺着笑纹流过,那样子既诡异,又凶猛可怕。

一时之间心胆俱寒,哪里还有余力抵抗,随之便连连中招,一旦让林平之这路功夫粘上,那便如鬼附身,却是怎么也甩不脱,一阵便如炒豆般的爆响,当一个东西飞出去时,已经分辩不出是一个人,还是一堆烂­肉­了。

­干­掉了眼前这人,一回头,却见正在和他的帮手交战的另一个老尚见势不妙,已经调头疾窜而去,他这个帮手功夫原不及对手,已经落了下手,方明突然间跳开,他本难阻止,虽然流星锤甩去,也在方明身上血­肉­模糊的撕下了一片皮­肉­,但毕竟是作不了更多了。林平之这时尚有些不适,动作也不利索,并不能出手阻止,便看着老和尚头也不回的逃了。

“咦?刚才那个使长棍的和尚呢?”这人有些奇怪的问道,因为刚才坐在那儿的方灭已经不见影了。

“他中了我一拳一掌,但本来伤的不重,不用多调息也能行动,一看你来了,知道我还有帮手,还不一下子就溜了。”林平之笑道:“我以前的一个朋友说少林派的高手一个人单挑或者厉害,越是大仗,越是人多,他们越弱,今天看来果不其然,都是这路货­色­,他们能打什么仗。”

这人有些后怕的抹了一头的汗道:“要是最先受伤的那个老和尚一恢复点力气就立时上前帮手,那我们......”

“我们就都完了,一点都不错,就是这样,敬超兄。”林平之随口答道,这人果然便是他在嵩山上交往的张敬超,但这话一出口,可把张敬超吓坏了。

“你?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易容改扮的有何破绽不成?”张敬超急忙问道,林平之笑道:“那倒不是,我能认出你,只是凭武功罢了。”

“武功?我今天用的功夫难不成你以前见过,就算见过,你又怎知是我的功夫。”

林平之摇摇头:“首先,武林中有你这么强武功的人已不多了,今次能来帮我的更不知还有谁,哥哥虽然嘴上说是不能让嵩山派中人Сhā手,可是真到危险之时,想来也不会袖手,所以你若不是哥哥的师兄弟,也是他的外门部下。

但若就是嵩山派高手,让那些一生修习嵩山功夫的人来也太危险了,因为他们的功夫很容易被人认出,若是半路加入嵩山派的,本就另有绝学,那自然好些,加上这些条件,你说还有几人,当然我也没确定就一定是哥哥本派的师兄弟,但你的功夫我是知道一点的。

我在嵩山上和你论武,就已经发现了些什么,嵩山剑法本来以厚重沉稳见长,可你使的时候,却总是有意无意中,有种更加偏重于力量的气质,显然你以前曾经长期使用某种重型劈击类兵器,今天见到你,用的虽是斧头,可招式间又隐约有嵩山剑法的意境,加上这些,我虽还没十足把握,也差不多猜到是你了。”

“啊?这,这些别人也能想到吗?要是被人知道了,可不太妙啊。”

“没事,没事,别担心,你以为世上有多少人像哥哥和我那般眼力思路吗,别人是什么也想不到的,何况就是我现在说的,其实也只是猜测罢了,只不过碰巧猜中了,而且还因为我之前就知道些事情,没有人能想到那么多的。”

张敬超抹了一头的冷汗,叹道:“林师弟法眼如此高明,佩服啊。”

说话间,顺着林平之正在行动的脚步,忽然看到了那把剑,还Сhā在不远处的墙角,忽然心中一动,直跳过去,随手拔了起来。

他本来实在不该这么作的,可也不知是突然冲动,还是一时脑筋抽了,反正就是这么作了,剑握在手中,忍不住细细端详着那看来再普通不过的剑身,心跳也顿时加速了许多,这可是把自古未有的神剑啊。

一抬头,已经看到林平之微笑着向他伸出了一只手,就好像是身上掉了件无关紧要的物事,张敬超只是一时好心,随手帮他拾了起来而已,他正在等着随手递还给他。

可是张敬超一时间却如着了魔般怎么也没法作到,他可是这世上最了解这剑的人之一,其实之前也没贪心过,连想都没想过,可是这时却忽然难以抑止的渴望,但凡习武之人,对这般神兵利器,岂能没有(欲,望),这时他却突然想迷糊了。

林平之有些无奈,一时却不知如何是好,别说他现在的状态,实在是不太适合出手,剑又在张敬超手上,就只凭对方这个人,难道真要对他下手吗,要知张敬超从认识他开始就很友善,还教过他内功,今天又来相助,又怎能对他下的了手。

所以林平之只是微笑着随口索要,就像是在催促一个恶作剧的小孩子,要回一件被小孩子当成玩具的生活用品。

张敬超立时退后了一步,同时身体却抑制不住的抖了起来,就像风中的树叶一般,他双目有些泛红,喉头中发出嗬嗬之声,一时间天人交战,心中不由的矛盾之极,只看着林平之仿佛毫无戒备的,笑嘻嘻的伸着手,却是踌躇难决。

一七八章朋友不需要完美

两个人静静的四目相对,那样子很奇特,互相之间的眼光,已经不像朋友,却也不怎么像敌人,恍惚间,就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一般,其实只有一两秒,但林平之心知半秒也耽搁不得,少林派这次可来了一大群人,高手也远不止那三个,刚才战斗时,两个老和尚却都溜了。

必须立即作个抉择了,张敬超一时利令智昏,把迫在眉睫的危机都忘了,但林平之可不会,这时,他忽然作出了一个让张敬超根本想不到的决定。

只不过是什么都没作罢了,林平之只是缩回了手,从张敬超身边走过,同时随口催促道:“快走,少林的和尚还在附近,他们随时会来!”

说话的口气急促却自然,剑的事情好像已经过去了,仿佛那就是块不值钱的废铁,真的不用要回了。张敬超见状,无暇多想,便也很自然的跟上,就在这时,林平之忽然查觉了不远处有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人,那是在峻极峰上曾经来偷窥过他的那个一张惨白面具,样子很吓人的大高手,他到这儿来作什么?

两人越过了几条街,几条小巷,这才停下脚步,经过这一顿奔波,张敬超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呼吸渐趋平缓,眼神也恢复清澈,只是身体还在忍不住的不停发抖,显然心中依然十分波动,良久,林平之只是静静的等着,实在也不知该说什么,他又不是心理学家,遇到特殊的问题,便再怎么高明的人也没主意的。

但忽然间,张敬超将剑转过来,剑柄倒递回去,眼神中却还有些惶惑之­色­,林平之恍若未见,只是随手接过,还剑入鞘。那样子再自然不过了,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张敬超道:“对不起,刚才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不知道我在作什么,我怎么想的,你知道,那,那不是我的本­性­,真的。”

“你说刚才,刚才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我错过什么了?”林平之随口回答,看上去很傻很天真,但张敬超知道,面前这人当然不是个傻瓜,如果他不明白,只能说他不想明白。

若是真说明了,总不会有多愉快,就算林平之说什么我们交情好啊,你以前帮过我,今天又来帮我啊,我不计较啊,反正怎么说也不会很有趣,但现在这样,虽然其实只隔了张窗户纸,两个人心里都明白的很,但这却是最妥善的处理了。

林平之知道他所以会还自己的剑,不光是因为两人间的交情和林平之的镇定,还因为他知道这样作不行,抢了剑之后如何,再背叛左冷禅和嵩山派吗?再去­干­老本行当回自己的强盗?只凭着这么一把剑?何况这剑本身还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效果,这烫手的山芋,并不是好拿的,林平之的镇定,只是帮助他自己镇定了下来罢了。

而且张敬超也知道林平之知道这一点,但林平之现在这个样子,已经表示了他的态度,而张敬超到现在也并不知道,幸亏他放弃了,这把剑到了他或任何别人手上,是根本没用的。

无论如何,张敬超还是好朋友,甚至还是一个可以生死与共,互相信赖的朋友,人活在世上,是不能对别人要求过高的,那种完美无缺,忠贞无比的交情,就算不是仅仅只存在于想象中,至少也太过难得,不可能指望朋友就是那样的。

“敬超兄,一切到底都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来的,哥哥又有些什么安排?酒店和民房里那些人呢,又都到哪去了?”林平之到这时才算有机会开口问这些问题,他今天刚看到张敬超时就想问了。

“掌门既然让林师弟行此事,必定不能袖手旁观,之前话虽然说的决绝,不会Сhā手,那是因为没把握作到什么,不敢随意许诺,但当然还是要安排我等出手相助的。”张敬超答道,但这些他不说林平之也想的到,真正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哥哥安排了何人,是不是其中还有特别的大高手?我是说,不一定是嵩山派的人。”

“啊?你见过那个在人前总是戴着惨白面具,一身妖气,鬼鬼祟祟的家伙了?”张敬超忽然情不自禁的压低了声音,还左右看了看。

“怎么?这人叫什么名字,他是嵩山派的,还是哪门哪派的高手,他跟哥哥又是什么关系?”

“你问的这些我全都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嵩山之上除了掌门之外,是不是还有第二人知道,至于说那人是谁,林师弟年纪虽幼,是不是听过‘白板煞星’这个名字?”

“听是听过,只知此人神秘恐怖,可怕无比,别的就不知道了,对了,前几天跟我一起作事的那个‘青海一枭’,听说还是他的弟子,是不是?”林平之道。

其实这些还是前世里的林平之听来的,本来福威镖局闭门称王,于武林中事所知甚少,虽然这个神神道道,一身邪气的大高手,其实在武林中名声响亮,但他们一无所知,只是他前世在华山练武时,却知此人的声名,知道他在五岳剑派中人里,便多有传诵,甚至会在小孩子哭闹时用这个名字来吓小孩。后来又在五岳并派大会上见过青海一枭,又听说是他的徒弟。

张敬超点点头:“不错,就是这样,其实我知道的,比你多不了多少。”

喔?这话怎讲,林平之眼瞅着他,再不多说。

“这人成名已垂二十余年,武功深不可测,奇怪的是没人知道他身份来历,师承何派,只知他出手狠辣无比,见过他的人,几乎没有谁可以活下来叙述他功夫风格,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他那副惨白面具一现,就必定会有什么极恐怖的事情发生。”

“既然没谁可以活下来描述他,又凭什么知道他武功很高呢?”林平之问道,其实他早已知道这人武功确实了得,在峻极禅院时他亲见对方那一身神妙轻功,那可是真功夫,虽然比林晓雨还差之甚远,但在武林天下,怕没几个人能比,但现在林平之还是要这么问。

“我也说不清了,我又没见他当面出手过,不过总会有些事情能证明的,但还有一件奇怪的事,他的所作所为,似乎常常是暗中与嵩山派呼应。”

“也就是说他在暗中给嵩山派帮忙?”林平之立即问道。

“是的,很容易怀疑到这一点,而且又有人发现,白板煞星出手虽然狠毒恐怖,但却从未动过嵩山派中人,包括那些投靠嵩山派的各路人马。因此有些人就怀疑,这家伙根本就是嵩山派的人,甚至有人具体猜测,很可能是掌门或我等的师傅,师叔,师伯之类,某个已死的前辈高手,其实却是诈死掩人耳目,然后戴上面具,自称‘白板煞星’,来为嵩山派作事。要真是这样,青海一枭还是我的师弟呢,不过他对自己这个师傅,从来守口如瓶,就是有人追问,他也从不肯透露半点消息。”

是吗?等等,青海一枭见到自己的时候,是口称“林师叔”的,可不是“林师弟”,他自己不会搞错辈份吧?或者左冷禅还有一个武功极高的师兄弟?不过如果是这样,那跟别人的猜测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既然是这样,会不会有人借此来向嵩山派发难,比如说,白板煞星是不是对付过少林弟子,少林派本就一心想要除掉嵩山派了吧?”

“当然有过,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可那又怎样,白板煞星行事只是狠毒,可不是莽撞,事实上他一向谨慎无比,别人哪里能抓的到他半点影子,至于猜测,那又如何,谁也抓不到半点实在的证据,掌门但凡在公开场合提到白板煞星,从来也都是咬牙切齿的要将此人碎尸万段,少林派若敢来以此来追究嵩山派,只怕掌门反要问他们个诬陷之罪呢。”

这么说便都不错了,林平之又问道:“那他今天是又来给嵩山派帮忙了,哥哥之前是不是告诉过你们,他要来帮忙。”

“是啊,当然是来帮忙的,要不是有他,咱俩现在不一定还能活着竖在这儿呢,至于掌门,他只说白板煞星若现,不是敌人,并未多说其他,不过这也足够了,反正大家心照不宣,不过就是这话,也只对最亲信的几个人说而已,毕竟这种事若是泄漏了,可不是好玩的。”

明白了,这也是秘密,左冷禅的秘密,张敬超是不知道太多,然后林平之又问道:“刚才另一个问题你还没回答,酒店和民房里那些人呢,又都到哪儿去了?是你们师兄弟发现他们不安全,所以安排他们逃了?”

张敬超却一愣:“啊?不是,绝对不是,我刚才没认真听清你的话,我是说,我们原本以为是你神机妙算,查觉少林派的活动,所以预先让他们跑了的。”

什么?他不知道!林平之也愣掉了,是啊,若是左冷禅手下安排,也不至于那些人都跑光了吧,他们中还有些能打的人呢,至少两个师侄,也有些功夫的。

张敬超猜测着问道:“会不会是白板煞星帮忙作的,青海一枭是他徒弟,本派其他重要属下,也大都知道他和本派的关系,他自是可以前来安排的。”

这也不是绝对不可能,但总是不怎么合理的,忽然间,林平之想明白事情的经过了,其实既简单,又难看,而且现在可能还有些危险,林平之再不多说,立即召来小雪龙,上马便要疾驰出去,张敬超急问道:“林师弟哪里去?”

“去救这伙滑头的混蛋!”林平之这句话落音时,人已绝尘而去,张敬超只听见前面的三四个字,后面的三四个字都没听清。

一七九章一群老滑头(上)

从洛阳直去嵩山的大路上,一匹雪白,高大,光秃秃没毛,不带马鞍,马勒的马在疾驰,马上坐着的,当然便是林平之和他的小女孩,这匹暴露身份的马所有的重大缺陷,他现在是清清楚楚了,但再怎么样,这也是他世间唯一的神物,那是无论如何也没有任何其他能够代替的。

出了城门几乎没走出多远,便隐约听到路边草丛中有些动静和呼吸之声,像以前一样,又是少林铺助僧在偷窥,几天来一直在被这些家伙监视着都不知道,说来也够丢人的,可是现在他对这件事已经有了防备,便再不能躲的过他了。

去把这几个人­干­掉?一瞬间脑子里生出了这个念头,但随之又否定了,这没什么意思,反正现在双方都已经摊牌,不用在乎这些,而且现在他也没时间可以浪费。

还没走的了这段路一半的路程,但已连遇了三拨这样的辅助僧,实在是很难想像他们到底准备了多少人,在这周围各地到处傻等?不由的惊叹少林的力量之庞大,作一点点事情,也不知有多少人可用,论武功,论纪律,他们或者并不如何,可若论人力,只怕五岳剑派加日月神教的总和,也比不了这武林至尊。

只是心中还是有些疑惑,自己的估计正确吗?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毕竟整个事情全建立在想象和假设上,他可完全没有把握,但忽然间,便听到远远的有些兵刃撞击,和呐喊撕叫之声。看来自己全凭想象得到的结果还是没错的,这靠的还是那个在二十一世纪漂泊人世数十年的林天雨的经验,看来世界虽然差别很大,人心却都差不多。

转过一道路口,便看到了交战中的人,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又有点紧张的深吸了一口气,放松是因为所有人都在,两个师侄,和这些天来一直跟着他鬼混的一帮盗匪,全部都在,虽然其中有几个已经躺到了地上,而且可能永远也不会再爬起来,但至少人都在,一切正如他的估计。

连他的人质也在其中,虽然作了修饰,但几天来他已对这个人非常熟悉,熟到任何少林僧人都远不如他对这个人的了解,再加看到嵩山派强盗们挟持他的样子,猜也猜的到。

不过紧张的是现下敌人的数量可不少,少林既被称为武林至尊,至少人数上可是相当惊人的,稍微作点事情,都会见到成堆的光头。此时一片片乌云从天边卷过,将本来是晴朗的天空遮蔽成一片有些可怕的­阴­暗,可是正在交战中的战场上,光头的闪亮,又将昏暗转成一片光明,只是这种光明对于正在被围攻的一群混混们来说,却简直比最黑暗的夜还­阴­森。

还在奋战的劳德诺和青海一枭也已经带伤,看来自己来的再晚个半分钟,这些人便完了,这个时候忽然间找到自己很重要的感觉了,可惜他现在来救援的人,却并不像是理想的朋友,有些方面,他们比张敬超还差的多。

辅助僧的战阵如潮水般一**冲向被包围的群盗,他们的战法和几天前见识过的那支军队微有一些相似之处,不过每个人的武功要远远胜过那种没战力的地方杂牌军,但缺少军事教育的辅助僧,他们的战阵却不规范,远不像真正军队,或五岳剑派弟子那般严整。

一眼便看出这种集团战阵的缺陷所在,尽管他的剑不能伤人,但却有办法对付,纵马直冲入混战之中,长剑一挥,一度剑气掠过,一阵噼里啪拉叮叮铛铛的乱响,各种少林棍,少林锤,少林铲,少林环,少林枪,少林鞭,少林刀,少林剑......断的一截截的掉落满地都是。

少林僧人本来武功学的便死板,铺助僧更是如一根根木头般不知变通,本来个个只知照着他们的武功课本,和师傅所教的那般列队前攻,现下兵器一断,忽然间,个个便都傻了,有一瞬愣在那儿,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正在和他们苦战的那群嵩山派强盗,却是经验老到,反应迅捷,尤其是青海一枭,功夫更是灵活无比,他们一下子便抓住了这次机会,随之就是一阵疯狂的反攻,青海一枭更是身形一闪,已钻到了成群铺助僧的人群当中。

高手对于低手,最大的优势之一,便是近身接触时小巧凶狠的手法,青海一枭于此道上更是­精­通,这一下,却是虎入羊群,杀,杀,杀。

这一阵痛宰,包围的最前十几层敌人便已消失了,更多的铺助僧随之又冲了上来,武功最弱的铺助僧,却是少林派最勇敢的战士,他们的士气,可比方字辈的大和尚,高的太远了。

林平之再一出手,又斩断了若­干­人的兵器,这些人当真呆的可以,完全同样的手段,完全同样的使出来,却也完全同样的有用。

一撇之间,发现有一个铺助僧的脖子上有一小片红痕,看来自己的动作掌握的还是不够好,这一下却险些流血,忽然那个人伸手在受伤的地方一抹,这下是真的流血了,林平之心中一紧,如果真在这时候,那要糟糕了,就算剑不行了,至少也得等这场仗打完再说啊。

幸运的是,剑并没有改变,看来别人自己不小心碰烂的不算,实在不知道现在这把剑的规则是怎么定的,上回仅仅是被自己拨开来的什么东西飘出去伤到了野生动物,都算作是因剑导致流血的,这回却不算。严格的说,虽然是那个人自己碰破的,但如果不是自己的剑气致人表皮破损,又怎会随手抹一下便烂了呢。

但现在情形并不太轻松,大群铺助僧身后,是成群的少林弟子,再往后才是少数几个真正的少林派高手,这一类的阵势,在二十一世纪的林天雨也是见识过多次了,冲在前面的全是小兵,越大的官越躲在后面,没一个朝前冲的,可不同的是,那个世界的大官,就算冲在前面,也只是道德和心理上的用处罢了,在这世界的武林门派中,大人物就表示武功更高,那就是战斗主力啊,却也一样的躲在后面,也不知多懦弱,相比之下,先前打过的三个姓方的老和尚,倒还算勇气可嘉。

其实这倒和他以前玩过的电脑游戏有点像,先打小兵,再打大兵,最后是大怪,可在现实中,若有什么敌人摆开这样的阵势,不是愚蠢到极点,就是懦弱到极点,而少林派的大和尚们看上去都­精­的很,他们没一个是愚蠢的。

那就要乘对方真正强手出手前,尽可能多­干­掉一些敌人,那他们才有希望,便又冲上去,靠着小雪龙的力量,剑气比之平日又强了数倍,转眼间,便如剥千层饼一般,一层又一层,几个来回之后,原本人山人海的辅助僧,已经少了小半,刚才那气势汹汹的架势,便开始有些动摇了。

林平之这几次出手其实极有规律,也很死板,只要稍微用点心思,其实这打法是很容易破的,可是练功练死了的少林中人,武功再高,却没变通的能力。

可是正交手时,一出手间,剑气斩断了一个辅助僧手上的流星锤的链子,锤头掉出去,砸在另一个和尚的光头上,上面立即鼓起一个大包,一眼看去,凭着林天雨从小打架的经验,立知这个包很快就要开始流血。

这可如何是好,对了,刚才那个和尚自己抹破了皮,不是不算作剑伤吗?一眼瞅到青海一枭,还在人丛中撕杀,立时一指打破了头的那和尚道:“枭儿,快去打烂那和尚的脑袋!”

一八零章一群老滑头(中)

枭儿?青海一枭听这称呼,微有点诧异,但更诧异的是林平之的要求,因为他指着的那个和尚,着实看不出丝毫特别之处,怎么看也只是大群辅助僧中普通的一员,怎么会专门要求­干­掉这么普通的一个人,好在他年纪虽也不大,人已稳重之极,知道现在情势紧急,不是罗嗦的时候,也知道林平之既然要求,必定有他的道理。

立时从正在攻向他的十几件兵器下溜走,身形一转,便似条鱼一般,从成群和尚的人缝里钻过,疾冲向林平之要求的那个头上肿了个包的家伙。

林平之这次的吩咐,是在混战之中的大声疾呼,没法隐晦,所以很多人都听见了,后面的大和尚们也立时已经知道,虽然他们和青海一枭同样诧异,不明白为何这敌手单单如此着急的要对付这么一个人,可战斗原则,敌人想作的,必定有他的理由,那就不能让敌人达到目的,他们虽然都不是很聪明,这一点还是懂的。

领头的和尚一声令下,那个头上带包的家伙调头直向后跑去,同时很多辅助僧便开始追打冲锋之中的青海一枭,一时间刀枪棍­棒­齐至,还好青海一枭的武功风格轻巧灵便,擅长翻滚钻爬之类的技巧,正牌的地堂拳,地堂剑之类的功夫他也曾苦练,辅助僧武功有限,再加他们的阵形已经被林平之打乱,急迫之下又无暇调整,结果怎么也难碰的到他。

随即掌权的大和尚急忙叫喊,大群的少林弟子终于席卷而上,像一股耀眼发光的浪潮,直扑向还在直冲之中的青海一枭,林平之一眼瞟去,立知他绝对顶不住这种攻击,自己若不出手,一下子他就要被剁成­肉­泥了。

无可如何,只好赶紧纵马追上去,虽然身后那群嵩山强盗也很危险,也只能先顾一边再说了。

正式的和尚武功自然远非辅助僧可比,林平之连人带马刚一冲上,眼前便已有了十九位,各使兵器,拦了过来,他们可不似辅助僧们那般各自为战,辅助僧兵器配乱了,反而互相没法配合,但真正少林的同门之间,兵器不同,却自成严整的阵势。

一群和尚这一动作,却立时死死的拦住了林平之的行进路线,像他这样一人一马,本就不如寻常武林高手那般灵活机变,只是他自创神功,凶猛无比,以前这般交手时,面对功夫有限的对手,可以凭迅雷不及掩耳的猛攻,弥补那种缺陷,但现在剑不能伤人,缺陷立时暴露无遗。

这十九人本来武功都不甚高,只是若和他们纠缠的半秒,情势便要急转直下,一剑挥去,使一招“无边落木”,顿时一片剑影闪烁,煞是漂亮,但这一剑虽然面面俱到,着实威力有限,只是想要将面前这些僧人击退罢了。

一剑出手,斩断了七人的兵器,格飞了十一人兵器,但最后还有一把长枪,却仍是直刺过来,说到底,刚才战斗时,只是一小回,已经接连两次碰破了人,难免造成心理负担,出手时束手束脚,难与掌握力度,这回一下子对付这么一小群僧人,又不是一眼就能完全看的清所有人底细的,出手的有力道总是有些不足。

总算这一枪出手之人武功本来不高,根本没取到准头,枪尖从林平之身边飘过,并没能刺中,可是小雪龙身体却庞大,这一枪已经掠到到小雪龙脊背,总算马儿也是习武到现在了,使了一个林平之所教的轻功动作,勉强躲了过去,仅仅只是被枪尖侧面撞了一下,虽然青紫,但无大碍。

转眼间,青海一枭已经冲到,一掌正拍向那和尚的光头,可是这时对方的的强手终于包抄了过来,那一群人中,林平之一眼便能看的见至少两个武功比青海一枭更强的人,无暇多想,一骑当先,直冲过去,同时间,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

青海一枭的一只手掌成功的拍到了那和尚的脑袋,果然也成功的在那个包开始流血之前打烂了那脑袋,可这时两个人都已陷入重围,前有成群少林高手,和朋友间隔了大群辅助僧,而且残存的朋友本来也都是岌岌可危,林平之若不来,他们现在已经死绝了。

眼看着身周重重强敌,再也无犹豫之机了,若不果决出手,自己立时便被人打成­肉­泥,剑还在不在,那根本就无关紧要了。想来真是有些讽刺,这次出手本来是为了消除他这把剑的危险,可偏偏以此带来了战斗的激化,而非用剑不可。

不知现在这个时机是不是正合适,那也不用多想了,这不是他决定的,一出剑,还是他用的最熟的“有凤来仪”,以此时的功力,借着早已今非昔比的小雪龙的力量发出,更是威力无比,且招式灵动,变化诡异,却非寻常绝世高手可以想像。

这一剑正常出手时,本来是凌空下击,直进竖斩,甚至有些多半并未见识过华山剑法的和尚,也一眼看出,剑势原是斩刺一类,可林平之一剑横挥出去,却似是在用一把大刀横着砍人脖子一般,可是剑本轻快,原没有挥砍的力度,那架势却说不出的怪异。

似乎只是搞怪罢了,并不像真有力量,可这敌手气势却难当,迫于那种威势,个个和尚也都各使招式,或竖起兵器,来抵挡这怪模怪样,却柔弱无力的剑势。

这一剑果然并不强劲,随便伸手一挡,林平之的剑招便被完完全全格于圈外,并不能突破众和尚的防御,甚至都不能稍微接近。和尚们心中松了一口气,暗道你装神弄鬼,故作威风,原来武功不过尔尔,这般本事,都不用大伙齐上,佛爷们随便一出手,还不立毙于掌下。

心中这类念头刚刚闪过,忽然个个觉得顶门一凉,随之警觉,这一剑还是刺到了,剑势已经临头,果然还是竖着的,并不是横挥,随即每一个人的光头,便都从正中劈开,切开的身体再无力量阻止这一剑之力,身体随之分开,从顶门一直切开到裆部,人便一个个的分为两半。

一瞬间,十七个少林弟子,便分为了三十四片东西,林平之一剑得手,却心知现在才是他最急最忙的时候,上次他一把剑归元,是有段时间的,就像大笑中的人停止笑容,有一个过程,而不是一下子就变为平静一样,他的剑也是慢慢的失去力量,转为平凡的。

出剑的同时,心中还有些担心,今次和上回可不同啊,那一次只是拨开来的一只箭擦伤了一只小动物,其实没流出多少血来,可现在,三十四片切开的人体尚还直立着没来的及倒下,鲜血已直溅出数丈开外,一下子就已是血流成河了,若是剑转化的速度和流血的速度成正比,他眼都不用眨,就该没用了。

还好,剑只是微微开始有变弱的趋势,这和上回的情况一模一样,看来流再多的血,和一滴也是一样的,那么至少几秒之内,她还是可以用的。

“小雪龙,冲!”随口吩咐自己的马,便直攻向对方队伍最后面的几个大和尚,那看来个个都是修习易筋经有成的高手,也不知少林寺中有多少这种高手,但想来也不会多,这一战还真是下血本啊。

一两秒间,林平之和小雪龙身侧,又倒下了几具少林弟子,但他心中明白,如果不能乘着手中剑尚有力量的时候,­干­掉对方一个真正大人物,那就完了,就像正式少林弟子不会把辅助僧当人看,掌权的大和尚也不会把普通弟子当人看,都不过是工具罢了,他便再杀得一堆少林弟子,在人家眼里,也不过就是个数字,若不能让核心人物知道害怕,那就死路一条,现下和尚的数量可太多了。

几个姓方的老和尚起先还没觉到甚么威胁,可眼花缭乱之下,却见对方一人一马,不知怎的已经直到自己面前,不由的个个骇然失­色­,每一个人本能的反应,便是立时退后一两步,各自防护自身。

唯其如此,才给了林平之一点成功的可能,若是他们稍有勇气,稍懂团结,林平之却哪里能有半点机会,少林寺中人,地位越高,平日里享受供应越奢靡,胆子便越小,越是不敢搏命。

根本没想,也没时间想,林平之便挥剑直劈向离的最近的一位大和尚,一记“苍松迎客”出手,这一剑本来优雅含蓄,飘逸潇洒,原是以静制动的绝技,只是小雪龙冲的太急,原有的潇洒自如,却变成了横冲直闯。

这大和尚在少林中职事甚高,见多识广,可不像一般弟子根本不认识华山剑法,一见这一招攻来,立知林平之在此境遇下,功夫已经使的走了形,完全脱离了招式原有的框架,他只当林平之急中生乱,用错了招。

通常招式脱离规范,那是武学大忌,差不多的人交手,往往一个错就能决定胜败,这老和尚立时­精­神大振,一把方便铲挥出,一记少林“降魔杖法”,已直取林平之颈项,他这时的打法可谓中规中矩,正是最严谨规范的反击,殊不料他眼前这个灵活之极的对手,是不会犯错的,既使真错了,也能错成正确。

和尚一铲攻出,立觉事情有些不对,但觉一股强力,已将他的方便铲抹到一边,然后才发现,既使在狂冲中的马背上,这一剑原有的淡泊潇洒,以静制动的意境并未丧失,相反的却与直闯中的气势融为一体,动中含静,静的剑势却狂暴无比的突出,这是什么剑法啊?

没什么,还是华山剑法,仅仅只不过是把马也加入了进去,让小雪龙也成了华山剑法的一部分罢了,只是这样的华山剑法,世上却是从未有过。

其实这急迫之下仓促发出的奇招,本来不甚严整,原不足以一举威慑这般高手,却幸亏对方认识华山剑法,反倒弄巧成拙,和尚闪无可闪,躲无可躲,只能将一把方便铲拼命收回,拼力格去,试图架住林平之这一剑,虽知他手中剑是世间所无的神器,自己手中兵器恐怕难免被削断,还是难以幸免与难,却也无计可施。

这一剑斩下,连老和尚自己的同门,都怀疑他是不是要完了,可一连窜轻微细响后,和尚却还在,只是被削去了一片头皮,带着一小块头盖骨,再加左肩被顺势斩了一剑,但却并没有死。

同时,林平之便一眼看到,对方那把兵器长柄的中央,有一道细缝,正是已经被切断了一半,可是却没断,这不对,凭他手里这把剑,本应该彻底斩断了这件兵器的。

是了,若是用的还是原来的剑,老和尚本该已经毙命,可虽然林平之冲的极快,剑的神力还是已经失去了许多了,现在的这把剑,已经开始现出凡剑的影子,虽然部分神力尚存,已没有一举击杀这个对手的力量了。

一下子,林平之便估计出,最多还有两三招,不断复原,不断降低力量的剑,便要完全恢复为凡剑,他还能击杀眼前这敌人,并且可能威慑住对手的希望,也只有这两三招了。

一八一章一群老滑头(下)

战至此时,除了硬拼之外别无他法,想也没想,随手一剑击出,这一剑看上去也很漂亮,可剑一出手,连林平之自己都微觉有些诧异,因为这本来不是他的招式,和尚们反倒一看便觉熟悉,因为这一剑,正是少林招牌达摩剑法中的一招“梵歌终吟”。

这还是先前交手时看别人使过一次罢了,当时根本都没往心中记,可此时意与神会,却自然而然的发了出来。这一剑却不是有准备的仔细思量后而发,只是随手出招。

或许有些人以为,生死关头怎能不仔细,可恰恰相反,人越是紧张之极的激战中,越是没有机会思考,每招每式,都是平日里千锤百炼之下的本能反应,只是林平之的功夫上升的太快,学习的又太乱,始终也是处在融合,变化的过程之中,他并没有习惯­性­的本能,紧张又加一不小心之下,却把新看到的招式发了出来。

一招出手,这对手虽然平日里练的并不是剑,可是对这功夫自也熟悉之极,如何招架闪避,那本也是胸有成竹的了,可他刚才一剑中伤,伤口虽浅,却是在右臂肩胛,动作本来就有些受影响,且刚才又在自以为看破了对方招式的时候,仍然还是中了招,心中难免有些忌惮,那一瞬,便有些想多了。

林平之一剑出手,便知自己招出的有些错了,他功夫虽灵活,也不是想怎样便怎样,而且双方已经短兵相接,他这一招,只是当天才刚刚看过一眼,又从未用过,对招式的变着后续,毕竟不是一下子便能熟极而流的,各种灵活诡异地变化,更不可能在完全不及思考的瞬间便玩的好。

但双方已经缠斗到一起,这瞬间招既发出,便不可中途收招回身,这可是武学大忌,平日里尚不可犯,这当口更无法可想,说不得也只好堂堂正正的一剑出手,可现在不是堂堂正正的时候,他的剑正在衰弱,周围还尽是强敌。

本拟着对方既使不强硬还击,只要简单的或格,或挡,或架,或者向某个方向躲闪,或者消,抹,化,让,林平之里里外外可以给对方想出二十多种应对之法,而且其中一大半都是简单变着,在这强敌手中,随便也使的出来,只要用了其中任何一种,战斗便将被拖延下去,而他根本拖不起,一拖就完蛋。

岂料那大和尚只是头一缩,像个乌龟似的向下一蹲,把个方便铲向头顶一举,整一个缩头乌龟的架势,这可不是什么有效战法啊,估计也没人教过他这么难看的功夫。

难不成他也在玩什么特别诡异的功夫?林平之心中不自觉的跳出这个念头,可是处在这紧急的瞬间,也无暇多作其他考虑,只能顺势出招,一记“流星飞堕”出手,一剑正刺中这和尚顶门,剑刃入脑,一个方字辈的大和尚,就这么不明不白,稀里糊涂的便已了帐。

一剑得手,小雪龙却止不住脚步,马蹄踩在这和尚的身体上奔了过去,几脚一踩,刚才还神采飞扬,气宇轩昂的一个大和尚,转眼便是一具灰头土脸的身体,在尘土之中,那样子也有些凄惨,让周围的若­干­大和尚,都有些兔死狐悲的伤感。

像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了吗?忽然间意识到,仅凭击杀一个大人物,毕竟还是不够的,可是再下去要怎么办,他是完全没有办法的了,手中已无神器,对方还是强大,唉,林天雨从小接触过的无数小说,游戏中,都说英雄无所畏惧,无所不能,可惜自己终究还是经常发现能力远远不够用。

好吧,拼一阵是一阵,就算是垂死挣扎也没什么,一回头,看到残剩已经不多的朋友,青海一枭还在人丛中周旋,最后剩下的一小群盗匪,尚在与少林弟子及辅助僧苦战,其实照双方实力的对比,本来早该了结,只是自林平之出现之后,事情就有些变化了。

辅助僧们已经不像原先那般勇猛了,毕竟他们想要的,也不过升职当上正式和尚,获得更好的享用,可以寄钱回去养家,他们可不是为了什么信仰。一般的少林弟子,此时也已有些灰心,大和尚们畏敌退缩,光让他们出头卖命,少林派再发达,金钱美女,还不是有地位的和尚先得。

可是虽说如此,林平之这边的人依然还是在苦战,其时已有不少人明显看出这个骑白马的小子功夫怎么莫名其妙的弱了,但毕竟吃过他苦头,丢了­性­命的人也已经不少,谁也不敢轻易以身相试,尤其是地位越高的人,越不敢试。

忽然间,一只信鸽已落到一名大和尚手中,和尚接过勿勿一观,已是神­色­大变。

“怎么回事?”身旁之人纷纷询问,这和尚展示信件,其实也没多少内容,不过写的就是“大敌将至,白板煞星等亦在其中......”

“是嵩山派吗?”

“肯定是,不是他们是谁啊?也不知这小子怎么巴结上左冷禅这个大魔头,可是我们没证据啊。”

“那现在怎么办?”

“快逃吧!不然难不成白白死在这儿?”

“可是方丈那儿?”

“怕什么,老家伙不是靠我等辈支持,哪里有他这么多年,这许多(处,女)享用,他享受的也够多了,就算他自己若是遭逢强敌,难道不跑?”

议论已定,就要转身开溜了,忽然却发现,他们新的大敌林天雨,正绕着一群伤痕累累的群盗,与冲上去的群僧苦战,忽然间领头的老和尚灵机一动,想起了点什么:“对了,我们带来的水枪呢?”

旁边一个弟子答道:“都在啊,二百余支,装的全是来自西域星宿海的化尸神水,寻常人只要皮肤上沾到一滴,二到三个须臾,便要化为脓水,就是内力高深之士,若多洒些在身上,也是难当的。”

“咱们刚才怎么没用啊?”老和尚有些发傻。

“回方化师伯,先前咱们大占优势,想要活擒群贼,何况这种­阴­毒手段,若是传了出去,也有损少林清誉啊。”弟子们答道。

“若是一举把那个胆大妄为的林天雨­干­掉了,那就不用在乎许多了,这臭小子心机深沉,武功又高,潜力更是无可估量,不用再打他什么主意了,­干­掉他最好。”

随即方化便吩咐众僧准备用毒,身边的弟子急忙道:“那儿还有我们很多人呢,这一下要死多少人?”

“那又怎样,不就是些辅助僧吗,世上不甘当贩夫走卒,农夫市侩之辈,想来少林治下作和尚混口好饭的人所在多有,还怕少了人当辅助僧?银子用掉了,还得想办法再赚,美女死了,还得想办法再抢,辅助僧死光了,也多的是人往里填,那是世上最不值钱的玩意,供应量太大了。”

“可是我们不少师兄弟也在那儿交手,不是也会波及到他们吗?”又一个弟子怯生生的说。

“怕什么,他们涅盘,自会往生西方极乐,现下是一举­干­掉大敌的机会,不容错过,否则这小子平日里身法诡异,人又机灵,哪里找的到这么好的机会。”方化说这些话时脸含微笑,若不知他说的是什么,看上去倒是一副宝相庄严,慈眉善目的样子。

林平之此时其实是在叫苦不叠,他的战法无论人力还是马力消耗都甚快,现下又是全凭自己的力量,虽然时间不长,已经开始出现疲累之态了。忽然间,闻到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花香,心下一凛,抬头一看,已经看到数百道水柱划着一片柔和的曲线,又似雨,又似雾的直落过来。

一八二章人人自危,人人相畏

毒水尚在空中,离的还有十余丈开外,可是那种味道已经抢先飘了过来,那香味有些奇异,林平之在这个世界,并未如何研究过用毒之法,但从二十一世纪来的林天雨,知道某些带有特殊香气的东西,其实却是极厉害的剧毒,远闻虽然恍似花香,真离的稍微近了点时,只凭闻那味道,脾胃虚弱的人,都可能恶心的生病死去。

可惜知道是知道,却什么办法也没有,周围还有大群的和尚,围成|人山人海,而毒水却是整个覆盖了全场,不分敌我一齐杀灭的,像这样,就是林平之功力比现在深了十倍,又岂能玩的出手段来。

这一出把戏,着实狠到极点,也损到极点,寻常若是有人以这般手段攻击,水柱比不得弩箭炮石那般迅捷,何况就是乱箭齐发,火炮齐­射­,也不是轻易就能沾的到高手。可是现在大群傻乎乎的和尚还完全没反应的过来,仍在一板一眼的交手,在这密如群蚁的人群之中,林平之功力就是再高十倍,又岂能把对方当成空气冲出去。

不能躲那就只有挥舞兵器,使出功力硬挡,可是毒水虽不及箭支炮弹迅捷,常时本是易躲,但你若已被毒水淋下时,那种无孔不入的水流,毕竟比箭石之类难防的多,更何况现在还纠缠于交手之中的人,又岂有余暇抽手去抵挡。

这一计其实不是有多高明,就是狠毒罢了,一般门派,岂能这么肆意的把自己人的命都成堆成堆的乱用的,也只有少林有这么财大气粗而已。

罢了,无计可施就是无计可施,只好等死了。对了,那小孩子不是说,不会让自己死在没档次的凡人手上吗,他会亲手抹掉自己的,忽然间还觉得很好奇,想看看他是怎么抹去自己的。

可是我还有机会看的到吗?就算看到了,之后就没我了吧?看到看不到也没什么要紧了。心里想着这奇异的心事,手里也没停止战斗,但随即觉得手上一松,顿感一片轻松,很简单,正在和他缠斗的群僧,都已经中了此毒了。

我没事?我还活着?忽然间意识到这个问题,而且还有种一时弄不明白的舒畅感,这是怎么回事啊?

随即环顾四周,原来的战场上,只剩下一大片腐尸,群盗也只余数人尚在,但在他们中间,却还保护着他们的人质,年老体衰的高拱。

毒水尚在不停的落下,眼看着最后这些人也既将尽数全灭,林平之再不多想,直奔过去,却发现最后只有三个人还活着了,劳德诺,青海一枭,还有高拱。我该怎么办?我真能抵抗这毒水吗?一时无暇多想,便下马直跃过去,展开双臂,将三人一齐抱住。

随即运起功力,落向他们的毒水便全流到了林平之一个人身上。毒水终究有限,再过的几秒,终于是喷完了。此时周围一片毒气四溢,就是两个师侄,功力本来甚深,也觉头晕目眩,更不用说高拱了。

一回头看到小雪龙,也如他一般的呼吸平稳,­精­神清明,显然也没中毒,赶紧将三人一个个拎起来放在小雪龙马背上,好在劳德诺和高拱本来身材枯槁,青海一枭擅长蹿纵之技,身形亦不雄壮,三个人加起来,并不如何之重。

一声令下,小雪龙便听命直冲出去,林平之还想要为他们掩护一下,却发现完全没必要了,更远处还没被淋到的和尚当然没死,但这时要是还不明白现在这一切是怎么回事,那就是白痴了,他们毕竟没一个是白痴。

一时间个个人大呼小叫,狂奔而去,慌乱之中,踩死踩伤的和尚倒是大有人在。可是这时,为首的方化却还在沾沾自喜,尚在那儿夸夸其谈:“所谓生死既涅盘,涅盘既生死,众位虽死,却是除却佛敌,印证大道,自然往生西方极乐,又何悲之有......”

可是还没等他得意完,扫兴的事就来了。

“对了,师伯,那些人中,好像还有我们想要救的官爷呢?”一个和尚提醒道。

啊?老和尚顿时如梦方醒,揪着那和尚的脖领怒道:“怎么你没跟我说起过?”

“不是我一个啊,他们都知道的,可是由我们来与师伯您通报此事,不合少林的寺规啊。”

“那外事院的人呢?他们怎么没跟我说。”

“本院的主持方想,昨天请假去开封云馨院嫖宿最红的红倌儿花香蝶去了吗,没多吩咐我们。”立时有人接话。

“那副主持方空呢?他也该派人来告诉我啊?”

“方空师傅不是今早才从外面回来呢?他又不管那么多。”

“可你们不知道吗?”

“知道,可又没师傅长辈吩咐,我等应该多事吗?”几个不管事的和尚纷纷答道。

......

无论如何,机构庞大臃肿,却又腐朽衰败的地方,总是会出各种问题,那也没什么,反正不该杀的也杀了,又能怎样,天塌下来,一群光头顶着,又不是一个。

同时,数十里外的一间农舍,最后活下来的四个人就在那儿,两个师侄呆呆的看着林平之,实不知他现在是怎么回事,像是在运转功力,可要说是静修内功,看样子实在是不太像,只知道他现在似是在运转内功作着什么。

但林平之以身阻挡毒水,才救到了他们的­性­命,这个毕竟是知道的,而且这一点十分惊人,难以想像以他的功力,是怎么能抗的下来的,也因此想当然的以为,他现在是在运功驱毒,而且恐怕非常非常难过,还有一件事他们不明白,驱毒通常是需要些物品药材等等协助的,林平之却不开口吩咐,想要问问吧,可他们又不敢。

殊不知林平之现在非但一点也不难过,反倒觉得有点舒服,像是身体原本缺少了什么,现在得到了原先缺少的那种东西了。所以在那儿静静调息,仅仅只是还在追寻那种感觉罢了,唯一遗憾的是,这一点舒服似乎太淡了些,远远不足以达到自己的需求。

前世的林天雨烟酒不沾,所以体会不到,这就像一个抽烟的人一连几个月得不到烟草,但却无意中遇到别人抽烟,却闻到了那种味道。但他知道,自己确实缺少了什么,似乎前一段时间,已经开始有这种感觉了。

怎么会少林派无意中使用的这种毒水,就是他想要的呢?这不合理,而且这东西也并不怎么合用。苦思了许久,才终于得到一个答案,他要的东西很简单,一个字,毒。

前世的林平之修炼辟邪剑**力尚浅,有些事还没开始,可他至少看过,知道这功夫练到高处,需要服丹炼气,如今他逆练辟邪,再也不会练到服丹那条路上,可是不需要服丹,却仍需要些东西,现在他需要的,正是恰恰相反的,他需要服毒,而且得是真正厉害之极的剧毒,今天这种,可是不够看的。

先前他所以能护的住三人,其实也因为毒液一沾到他身体,毒质便已被吸收入体内,否则三个人只怕还是个个难以幸免,但这旁人沾到都难当的剧毒,到他身上,实在还是觉得毒­性­太差,太弱,远远不足以满足他的需求。

两个人等了许久,才等到林平之终于告一段落,然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叔的身子是不是......”

这话还没说完,便听到林平之冷森森的问道:“你们是不是都知道?”

啊?知道什么?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又听到林平之厉声责问道:“我的马容易被人注意到,这一点你们两个畜生是不是都知道!你们都想到了,可就是不说,是不是?”

这一句话真的说到关键了,他们果然也都是早已想到,可是两个人都没提醒过林平之。

“不止我们两个啊,其实这次共事的人,差不多个个都知道,可是我们......”

“不用说了,每个都怕出风头,每个都不希望别人注意自己,每个都怕别人以为‘大家都没弄明白的事,就你明白,是不是你高人一等啊?’,最后结果每个都以为别人会说,自己只要呆在那儿看着就行,哼哼,要不是个个都在保守,又怎么会弄到最后死那么多人。”

两个师侄只好唯唯称是,林平之又苦笑道:“弄到最后,你们坑了我,也坑了你们自己,可是你们两个饭桶怎么现在还活着啊,真是天理不公。”

两人依然只有苦着脸陪不是,林平之自语道“其实同样的事情,上辈子我经历的多了,可我怎么没想到,换了另一个世界还是这样啊。”

这句话说出来,才发现说漏了嘴,好在两个人都不像曲非烟那么敏锐,再加现在刚刚被他教训,更没敢多想什么,可是心中的疑惑,总免不了要有一点点,不过好在很快他们就无暇顾及此事了,因为那个现在已说不上还算不算是人质的高拱,已经有些不行了。

虽然林平之已经帮他调息过一次,可毕竟他在没有武功的常人中也算体弱之辈,当时毒水如雨般淋下,只凭呼吸,他也是抗不了的。不行,这个人说不出的,已经有些像朋友了,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和林天雨在二十一世纪的一个最重要的搭档相当相似,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一八三章奇妙的身份转换(上)

五天后,嵩山,仙临楼,林平之在嵩山中交情尚好的朋友都在,张敬超,赵四海......还有那鬼气森森的白板煞星,看着面前那张惨白的面具,这次是他第一次真正和这个叫作白板煞星的家伙面对面了,青海一枭很殷情的想要为师傅和林平之互相介绍一下,林平之默不作声,白板煞星却很随意的挥了挥手:“不用了,在下和这位小兄弟相识虽只二三月,已经是好朋友了,不需要多礼。”

青海一枭知趣的不再言语,神­色­中也全无诧异之意,林平之却有些心中暗笑,相识二三月?你是从第一次深夜来窥视算起的吗?原来这样也算认识啊。不过转念一想,这么说也不算错,武林中人,有时就是这么认识的。

一眼瞟到张敬超的眼神,却见他对这张惨白面具既敬且畏,又显然极不情愿和这个凶名昭著的家伙共事,虽然他本人其实原就是悍匪。再看嵩山派众人,只除了青海一枭之外,其他人却不个个都有类似的神­色­。

当初在峻极禅院,没有大声呼喊众高手出来相助,果然是个正确的抉择,这人和嵩山派的关系委实微妙无比,他当时数次前来,虽是夜行,又等同于明目张胆,这本身就说明问题,如果真喊了人出来,只怕也不知有多尴尬。

可现在林平之也和嵩山众人一样的十分不自在,虽然隔着面具,仍然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若有若无,似有意似无意的,常往自己的剑上瞟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看来他一直念念不忘自己的剑啊,那他现在算不算朋友?

朋友?这其实是个很哲学的问题,张敬超基本上是朋友了,可先前要不是自己处置得当,他拿着自己的剑把自己砍死也大有可能,甚至就是亲密的女孩曲非烟,若是日后武功大成,又不知道这剑在别人手中无用,能不能保证她不会像张敬超一样贪图宝物而翻脸,这都无法定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可也是颠扑不破的道理之一,更不要说眼前这个妖里妖气的大高手了。其实要不是这把剑看外形实在太平庸,因此名声尚未真正传开,只怕现在已经有不知多少高手在起心谋夺了。

但现下还需要倚仗这个白板煞星,只好装着不知道这一点。心中甚至忍不住嘀咕着,等某些事告一段落,自己是不是要设个局,想个办法,把消息传出去,让武林中人人皆知这剑到别人手中是没用的。可真那样也未必妥当,那会暴露自己太多秘密,而且真正敌人一样的要想法废了这把剑。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先想现在的事吧,且不说还需要这人帮忙,只凭对方武功之高,也着实吓人,而且事情很微妙,万一和这人动手,身边这些人帮谁都难说。

“好吧,既是朋友,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不想多说,林平之便随口问道,却也莫测高深,让这些不明所以的嵩山中人着实摸不着头脑。

“很简单,你的大徒弟......”话尚未说完,旁边一间屋中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那正是奄奄一息的高拱,几天来让林平之全无一点办法可想,只能勉强用功力吊着,他自己虽然完全不怕这些,可一个没学过怎么用毒解毒的人,单凭功力,他的内力又不是很深,而且强发功力硬逼,高拱衰弱的身体也承受不了。

急奔到高拱床边,可是一时却无法可想,不由的忧形于­色­,忽然听到耳边又响起那男女老幼难辩的声音:“他不是你的人质吗?怎么看你好像很着紧的样子,别跟我说重要的人质怕他死了,现在事情已经有些变化了,何况你的神­色­我也看的出。”

这当然是白板煞星在问他,林平之一听便知道这意思,也不多绕弯子,直接就问道:“你是不是能治疗他。”

“当然,虽然我也不是特别擅长毒术,可凭他中的这点毒,以我的功力,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白板煞星问道“可是帮你作事,好处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需要我拿什么作交换?”林平之道:“我先说好,我的剑可不换,你想要什么?”

“除了剑之外,你还有什么能让我看的上的吗?”白板煞星摇了摇头:“再说了,如果我直接抢你的剑,你又要如何?”

“我不知道,可你不是到现在也没抢吗?看来你一定是有什么顾忌,不敢随便抢的是不是?”林平之答道,可嘴上说的轻松,手已按剑,已经是在全神戒备了,这人的气势可不是说着玩的。

“罢了,我本来也答应五岳盟主那个小子,在一切可能的事上帮你的忙的,算了,不用你给我什么了。”惨白面具后的嘴里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按到高拱身上,便已经开始出手救治这老头了。

本来十分担心他是不是要在治疗上弄鬼,可是林平之小心的注意着,却并没有什么,他治好高拱果然很简单,很快老头身上便毒质尽消,脸­色­也已经开始红润了,虽然还是昏沉,但呼吸也已平稳。

这不对头,看嵩山派诸人对此人畏惧忌惮的神­色­,他绝对是有什么极可怕之处,也绝对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可是自从在峻极禅院见到他以来,他对自己实在是太客气了一点,若说还是为了设什么­阴­谋来算计自己,却总是不太像。

“刚才你还没说,我的大徒弟如何了。”

“还在少林,也没人对他怎么样了。”白板煞星随口回答:“可现在要怎么作,就看你对这个原来的人质要怎么处置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平之一时有些不太明白。

“少林派前天已经为你的人质发丧了,说是突发暴病,医治无效。现在明白了吗,你的人质已经死了。”

怎么会这样?林平之想问,但随即明白,当时毒如雨下,对方根本只知他们所有人被笼罩在毒水当中,像这样,武功极高之人,或者还可能有手段自救,高拱这个没武功的老病夫,岂有生还之理,那之后对方很快便已狼狈撤走,再无人来验证一下这件事,便当成事实了。

“好吧,他们是不是以为我也死了,但那样的话,我那大徒弟怎能无事,不该当天就被宰了吗?”

白板煞星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反问了一句道:“少林派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这你懂吗?”

“不懂,还望赐教。”林平之立刻便已开口请教了,但心中已经隐隐的开始感觉到一些了,因为少林派,和他在二十一世纪见过的某些组织,实在是非常相似。

白板煞星的回答,仍然只是又提了个问题:“嵩山左盟主,作为五岳盟主,也是武林侠义道霸主,魔教的东方不败,是(黑,道)霸主,可是通常武林中人都以为少林派才是真正武林霸主,但你以为少林派的这个霸主是谁?”

这问题本来非常难回答,但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人,毕竟他的知识和这世界上的人有些不一样,立时答道:“谁都不是,少林方丈方证,只是在最高位置上的那个人罢了,但他和所有像他一样的少林高僧们,所在乎的,都只是自己的金钱美女,他坐在那个位置,也从没对少林负责过。”

“对,一点都不错,不出事时,个个高僧都自傲自己是属于武林泰山北斗的一员,但根本没人心里真为少林负责了,当然,在他们强势的时候,心里是真把少林当家的,只要没危险,他们对付别门,别派,别人的时候,都还是齐心的。”

林平之点点头:“一旦有了危险,上上下下所有人,自然都在打自己的主意,可我还是不明白,如果我已经死了,杀了我的徒弟,是什么危险的事吗?”

白板煞星摇了摇头:“你果然还是不明白,有好处时,人人都负责,没好处时,人人都没责任。其实责任,命令,权利,一切都是混乱的,遇到整别人的事情时,什么事不用议都能决定,一旦真有难以决策的问题,个个不敢拿主意,个个怕出错,也个个推诿,一件事拖个一年两年是经常的,甚至一辈子没人记住也正常。”

林平之恍然大悟:“是了,我徒弟当初被抓到寺里,必定是有大和尚指派某些人看管照料,但上回的事之后,事情一塌糊涂,个个大和尚都想躲避责任,再没上级和尚过问,结果照料的人只会照规程继续照料,像这样确实可能拖一辈子。”

白板煞星点点头道:“你懂的很快,果然天资非凡,难怪小左那么看的起你,我本以为得跟你解释几个时辰呢。”

要不是有二十一世纪的某些经历,我怎么可能懂那么快,林平之心中暗道,但这就不能解释了,于是他又道:“我可不会等了,我的小田田已经受苦够久了,无论如何,我也得尽快解决。”

“那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吗?”

代价?这个一时倒让林平之有点张口结舌,但并无什么犹豫便道:“我可以为他搏命,不过前提是‘搏’命,不是直接交了命。”

“好,我喜欢你,能把别人当成烫手山芋的大­淫­贼视为真朋友,只凭这一点,也不枉小左看的起你,不过之前还有件事必须弄明白。”白板煞星随手拍了拍高拱,他便也清醒过来。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如果现在还当人质去联络少林,并非不是完全不可以仍用原来的办法的。”白板煞星指着高拱,面具后的那双眼寒芒爆­射­,他这么问,倒似是在给林平之出了个题目,在考试一般。

一八四章奇妙的身份转换(中)

“不必考虑,我已经不想作这种事,他已经是我的朋友了。”林平之只是淡淡的一句,没当这是什么事情,白板煞星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是有些赞许之意。“你以身为他们挡下毒水,这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虽然不知道他有何好处,你为什么会和他有了交情,但既然是有了交情,若还能出卖,那作人可就不是很忠厚了。”白板煞星说这话时,并未有何掩饰,嵩山众人都是听着的,却显然对他也会这么说,颇有些不以为然。有人夸自己忠厚?而且还是这么样的一个人,不明白,自己穿越以来时间虽然不长,杀人却也不太少,忠厚吗?而且从这个恶名远扬的人口中说出来,感觉上也有些讽剌,可无论如何,这么说也是好话,又不好怎样,林平之只是默不作声,并不回答什么。白板煞星又道:“现在想好了吗?你打算下一步怎么作?”“这个话不用问我,得问他自己。”林平之答道,随即转问高拱:“高老先生,不知你现在什么打算?”“我?”高拱有些哑然失笑:“如果我脑子没坏,记的还不错,我不是你们抓来的人质吗?怎么现在我能自己打算什么了?”林平之摇摇头:“现在不需要再说这些话了吧?这些天在下和你相处,是什么样的态度,你大概也知道了,不用再提以前的事了。”高拱目光转向白板煞星:“不过这一位,好像就是亲手诛杀了护送我的十余位少林弟子的那个人,不知他的意思是?”“没必要问我,当初本不是我要对付你。我不过受人之托罢了,所作的事,全都是为了他。”白板煞星随手一指林平之:“他才是正主,此事只要他拿主意既可,不需要问我什么。”“是的,一切都是我的事,跟别人无关。”林平之道:“我不知他当初怎么绑走的你,可事情全在于我,不要跟任何旁的人记仇啊。”“记仇?”白板煞星忽地平静却狠戾的答道:“我还怕谁记仇?难道你以为我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我没打算宰了他免留后患,能把事情给你解决,不过看在你是小左的异姓兄弟罢了,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成?”说这话时,空手中立时流动着一丝丝冰冷的气息,只有林平之因为功力特殊,神志极坚而并不觉什么,周围的嵩山派中人虽不是首当其冲,只是被波及,却个个微有些战栗,更不要说当面的高拱,他意志虽强,毕竟本无武功,一时险些真吓晕过去。这不仅是武功高强,也是以前历经无数撕杀,又是凶悍恐怖之极的人才会有的气质,林平之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他还是极凶的人物,可是因为一直对自己客气,差点都把这个忘了。“在下失言了。”林平之想着该怎么称呼对方,可是一时又觉叫什么都不妥当,只好简单的说:“莫怪。”白板煞星没再多说,林平之便又对高拱大致描述了当前的情形,问高拱道:“你原是要去少林,现在还想去吗?”“绝不。”高拱摇摇头。“对于去少林,我原本就是有些勉强,毕竟曾经被我整治过的好几个大贪官,和我不少政敌现下都在少林,跟那么多敌人庇护于同一个屋檐下总是不太好玩,可先前也是一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所在适于容身,一生得罪的仇家又多,只好如此。毕竟在少林,不止是有这武林第一大派保护,我可得的享用也不会差了。可是现在,经历过这些事,在少林的大和尚心中,对我总要有些不愉快,再加又办了丧事,我若突然出头,岂不败尽了少林的颜面。我本人身无武功,托付在那儿,怕不会很舒服了,何况几天前少林中人更不详察,就以此等毒物害我,虽然我知道一定是他们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可总也很难让我喜欢他们了。”“说的有理。”林平之道:“那你可有什么信的过的亲戚朋友,亲信部下,或其他可投靠之处,我找人护送你去。”高拱脸上的神­色­却有些奇异,想了想道:“林少侠可信的过我吗?”“这话怎讲?”高拱叹了口气道:“老夫自年少时出身进士,为皇家效命一生,临到老来,也就是这个结果,弄到现在,还跟作梦一般的,在这山中酒店里,与各位议事,真是世事难测,可是若林少侠肯信任在下,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皇帝。”高拱说着的时候,林平之先还没觉得什么,但这最后一句话一说,可让他有点吃惊了,这话的意思,就是要作自己的部下了?若真是如此,这当真是极好的,刚穿越来时,只当在这武林世界之中,一切便只有武功,但现在想来,作为武林霸主的少林,还不是靠作了天下大官的“护官符”,才有今日的兴旺,左冷禅的嵩山派,分明也是在结交官场。而自己别的不说,只凭花钱如此大手大脚,也确实需要有些门路才是。高拱名义上是削职为民,身份与农夫市侩无异,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曾经多年盘倨在官场顶峰的人,别说只是削职,就是满门抄斩,全家都在天牢里,外面也仍然要有些势力存在,这样的人若真的全心为自己所用,那可不是一般的有用,只凭少林能对这件事如此紧张,也可反证他的实力。可是他真的能真心吗,虽然叙了几次是还投缘,可是这对他就是一生抉择了,他真要跟随自己这个连在武林中都不知算是哪根葱的家伙吗。想了想之后,林平之出言试探道:“不知在下有何好处,能让老先生如此倾心。”“别的不说,只凭你当时在毒水之下舍身卫护我,那便不是常人可以作到的。”“你是说那个,那又有什么,不过是一时本能罢了,反正我又不怕那些毒,这个你现在也知道了的。”“不然,现在都知道,可你那时未必知道,当时你的眼神,气质,动作,我可看的清清楚楚,虽然我不像你们这些武林高手那般功夫高强,可是数十年来见惯了世态炎凉,阅人无数,这点看人的眼力,我总还是有的,你说当时出手相救,那是你的本能吗,就凭你危急时本能的便想要卫护属下,我也信的过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自己并不是个有门有派,有一大批力量的人,你前后所见的人,都只是朋友,或者朋友的部下而已,至于我自己,其实尚还居无定所,不知漂泊何处,你真要跟我?”林平之将现在的处境和盘托出,反正如果高拱真想追随他,这些也没法瞒,可他若现在出尔反尔,可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高拱听到这话,神­色­中立时便有了些波动,犹豫之意显露无遗,但迟疑了一阵之后,还是决绝的道:“是的,我决定了,绝不后悔。”这神­色­看在林平之眼中,他却并无任何不高兴之处,犹豫是应该的,以前的几个人,田伯光本来是独行侠,曲非烟是漂泊惯了的人,衡山那几个,至少年轻力壮,身负武功,可以不计得失的跟随他,这个老病虚弱之人,怎能不犹豫。好吧,就算这事情中尚存危机,现在也是不能退缩的,想在武林中生存,岂能完全不冒险,何况这点风险也不如何之大,便应承道:“好,我答应你。”高拱立时翻身坐起,拜了几拜道:“属下参见主公。”“那么现在有件事需要马上决断了,你是公开身份,驳回少林的谎言,还是­干­脆借此让人以为你已经死了。”“这当然要看主公的决断了,属下不敢自专。”这句话在高拱心中转了一圈,如果他是一般的老­奸­巨滑之辈,只怕也说出口了,可是曾经的天下大人物,却非寻常的老成之人可比,他看出林平之的­性­格,玩这样的语言游戏,他肯定不会喜欢。所以他微一思索,只是老老实实的答道:“既然我已经死了,那不如­干­脆就死了,我的敌人远比朋友多,活着便免不了麻烦,现下死了,却不怕曾经的旧人见了我不买帐,何况这般死而复生,还能玩弄少林,在过去的朋友和部下心中,反能制造些神秘感,让他们保持敬畏之心,那也十分有利。”事情便真这么定了,随后又略微商谈了一阵今后的处置,便让伤势新愈,仍然疲困的高拱休息了,但这时各人眼中,都有些怀疑的神­色­。张敬超问道:“林师弟,当真便让这个混迹官场一生的家伙从此跟你作事?”“那还有假?他自己要追随我,我有什么不答应的,无论如何,总是个很有用的人。”赵四海道:“他虽然在朝廷上玩过了头被贬了出来,可是玩了几十年权力的人,总也是老的成­精­的家伙,林师弟虽然人也稳重,可是这老家伙若是要背叛出卖,­阴­谋陷害时,我怕林师弟绝非对手。”“何必担心这些,你们怎么会怀疑他定会出卖我。”张敬超轻轻摇头:“那又有什么可说的,他现在是刚被贬斥,以前掌权多年,仇家又多,原先看好的依恃又因为这么多意外没了,一时没有合适归宿,只好暂借林师弟的卫护以容身,可是若时来运转,他会怎么样可说不清。”“那也顾不得了,在这武林天下,每个人都弄不清是不是绝对可靠,可不还是要作朋友的吗,混迹于这世间,又岂能没有朋友。”林平之说这话时只是随口感慨,本来无心,但张敬超自己,却一下子便想起自己曾经想要夺他宝剑之事,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不由的脸上一红,再不多说。赵四海还在劝道:“可你也不想想他是怎么认识你的,他是被袭击绑票来的,可不是我们好好请来的。”“那又怎样,我和这人意气相投,我相信他并非只是依靠我,至于说他怎么来的,你们看过三国演义吧,黄忠,姜维是被抓到刘备派系的,甘宁,太史慈是被孙吴捉来的,张辽,徐晃,庞德是被曹­操­捉到的,后来又有哪一个不忠了。”“那些都是降将,可没一个是人质,林师弟,这个是绑架来的人质啊。”“人质?这个在史上倒真难找到类似的。”林平之摇了摇头,随即突然想到了什么:“要说人质,我倒真想起了什么,五代之时,辽国与北汉结交,双方互换人质,北汉出皇子,可辽国蔑视北汉,不肯以皇子为质,以皇室贵族耶律敌禄之子为质抵于北汉。”“这个孩子后来如何?”“他拜了北汉豪强杨信为义父,改名杨业。”“什么?你说的是杨老令公?杨家将始祖?”“不错,既是人质,又是蛮族异种,连你们熟悉的杨业夫人佘老太君,也是沙陀蛮族女子,杨业本人成年后为将,一降后周,降而复叛,再又二降北宋,这覆历可也不太光彩,可是杨业和他传下的杨家将,可有什么不忠不义之处吗?好吧,这跟绑架来的人质还是不完全一样,可你们要我在历史上找到完全一样的先例,那可也不太容易了。”赵四海叹道:“林师弟学识渊博,我等实在是差的远了,既然这么说,那我也不说了,你自己小心就是。”顿了一顿,赵四海又道:“那么说,这个官儿从此跟随你,而且隐姓埋名,当作已经死了。”“正是。”“既然这样,我还有条计可用,可不能便宜少林了。”赵四海笑道。

一八五章奇妙的身份转换(下)

“噢?赵师兄有何妙计,愿闻其详。”一听那说法,立时让林平之大感兴趣,其实刚来这武侠世界之时,少林派还曾是他很向往想要投靠的地方,而嵩山派他开始时可是想也没想过,谁料­阴­差阳错的,看不上的人成了朋友,向往的却成为了敌人,从对方招呼都没打一个便直接绑架勒索开始,一下子就再没转折的余地了。

“也谈不上什么妙计了,我们之前不就跟他们说的清清楚楚,一旦谈崩了,那是要将人公开处死吗。”

“你在胡说......”林平之答道,可是一言未竟,已经想明白了,立时改口道:“我知道了,易容术。”

“是啊,世上死人多的是,随便找个身材差不多的人,扮成他的样子就行了,本门中确实没有一个人易容术高明到可以完全妆扮成另一个人,还能骗的过人的,但那是指实实在在的活人,扮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没有表情的死人,可比扮活人容易的多。”

“可是少林肯定要出来分辩的,而且我们能弄个假的尸体,他们难道不行?”

“那有什么要紧,少林能急着为人发丧,本来就是无奈之下的权宜之计,这人年纪虽老,又不是老病的眼看将死,可是突然之间下落全无,然后不明不白的就病死了,这本身就会有人怀疑了,他再怎么掩饰又有何用,到时有关心的人一查,人早就失踪了,过了一阵子突然弄个病死的闹剧,还不什么都明白吗,他们怎么交代,放心吧,他们既然把人弄丢了,我们拿出个死人是真是假其实没区别,这个大亏他们是吃定了。”

“好,那太好了,只要能有手段打击他们,最好不过了。”林平之大喜,这些事当然不需要他费心了,只要他点头,嵩山派自然有的是人处置。

还有一件他没有想到的事,那就是几天前那场大战,那对少林的打击,甚至不在高拱的事之下。如果说高拱的事情,让官僚集团上层对少林失去信心,那件事打击的却是少林的根基。

当时方化自作聪明,以毒水攻击自己人,这一招其实奇昏无比,确实当时被杀死的和之后踩死踩伤的,大部分只是辅助僧,而且在少林辅助僧的人数中,也是微不足道。

方化更以为辅助僧是不值钱的东西,要多少便能招多少,不足为惜。

平日里确实如此,可是这事一发生,再加有嵩山派和所有对少林不满的力量骟风点火的一传,不值钱的东西可是要涨价的。要知俗人为何要作辅助僧,还不是为了生活优越,并且有向上爬的前途。

可现在知道少林与不知什么势力大战在即,而且他们随时可以被无耻的牺牲,作辅助僧的热情可就大大冷却了,很多辅助僧都在想着还俗回家老老实实作人,甚至连不少底层弟子都心萌去志。

再恶的势力,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把恶放在表面上,他们毕竟还不是皇帝,不是朝廷,就是朝廷恶过了头也要衰败甚至衰亡的,何况这武林至尊毕竟还只是江湖门派。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多少要些时间才会渐渐显示,眼下林平之可是几天之内,就要想办法救人,现下的少林,毕竟还是强大的。要说想办法,也没别的办法可想了,只有一条,硬闯少林,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这事还是只有和白板煞星商量,有一件事谁都没明说,可还是看的出来,其实白板煞星才是左冷禅委托的真正代表,也是嵩山派中人在这件事上真正的主持者。

“哥哥先前明明说在这件事情上帮不了我,怎么会现在又改了主意了?”林平之向他询问道。

“他从来就没有改过任何主意,只不过有些事没有十足的把握罢了。”

“这话怎讲?”

“世人常态,希望越大,一旦事情不成,失望就越大,其实从一开始,他就策划过要硬来,而且找我商量过,但如果上来就告诉你,万一最后跟你说事情完了,没办法了,作不到了,你会如何,不要跟我说你不在乎。”

“可是若一上来就强袭,那或者把握还大些,现下他们不是要有防范了吗?”

“你还是把这些和尚看的太高了,他们可不是小左的嵩山派,如果你要对付的是嵩山派,那倒确实有这个问题,可一群吃喝嫖赌,昏昏沉沉的老和尚,在少林之中,人人管事,人人不管事,互相推诿,相互倾轧,哪里有谁有警觉防范什么外敌。而且恰恰相反,我是现在才找到少林的可乘之机的。”

“你有把握?”

“绝对的把握当然没有,只是救个人的话,不出意外还是能作的到的,不过你听好了,万一出了差错,我一个人溜走不难,可说不定会把你甩下来,别指望我和你同生共死啊,当然,没差错我会和你并肩作战的,而且你也说过,你会‘搏’。”

“好的,我都明白了,不过还有一件小事,我很想弄明白。”

“呕?请讲。”

“我怎么称呼你,你叫白板煞星,你徒弟叫青海一枭,难道我就这么叫你们吗?四个字的名字可长了点。”

“所以你称他为枭儿?他都不高兴了。”白板煞星回答这话时似乎有些笑意,但这让旁人很惊讶,似乎这个恐怖的大高手就不应该笑,这让林平之也微有点奇怪。

“可我怎么称呼他,每次都说四个字,似乎太累了点。”

“好吧,好吧,你想叫他枭儿也可以,毕竟左冷禅也和我平辈相称,尽管他年纪比你还大了几岁,那也不要紧,你身边那个劳师侄莫说比你年纪大,就是比起小左和华山岳不群,都是只大不小,还不是一样的能作徒弟,对了,你那个大徒弟好像也比你年纪大吧,徒弟都可以比师傅年纪大,何况只是师侄。”

“那你呢,我是称呼你白板,还是叫你煞星?”林平之又笑谑道,但这骨子里却有故意为之的成份,他就是要看看,这个人会怎么反应。

果然他身上便有些冰冷的气息,不由的让林平之有一点紧张,但他叹了口气后,便又平静了下来道:“算了,你以后叫我白大哥吧,三个字,少了一个,行了吧。”

这话平淡而温和,或者也有点戏谑的意思,林平之越来越肯定,他平常对其他人,绝不会是这样的。有点不明白,这个凶名流传武林的人,以前跟自己打过多少交道,怎么会这样?至于这个“白大哥”,几乎可以肯定,他绝对不姓白。

两天后,夜,少室山半山,一行六人在此,林平之,白板煞星,青海一枭,张敬超,赵四海,劳德诺。这已经是最­精­简的战队了,因为这一次是突袭救人,并不是来灭少林的。

看着这个小队伍,林平之还是觉得人有点多了:“你徒弟就算了,他反正也不是嵩山派的,劳师侄现在好像还是华山派中人,他们两个若被人认出了怎么办?”

“你说的是张师弟和赵师弟?那又有什么要紧,他们都易容了,而且你应该知道,他们原有其他出身,各有不同武功,哪有那么容易被人认出来的。”

“好吧,我还是有点担心。”

“照你说怎么办?”

“我本来是想只我和你两个人的。”

白板煞星点点头道:“若是你武功再高些,轻功更好些,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其实我一向也不怎么喜欢人多,可惜你还是不够强,而且照我今天的计划,毕竟还是需要几个人的。”

好吧,那就这样,六人悄悄的接近向那武林至尊之地,忽然间林平之意识到,他这三辈子是第一次来少室山,少林寺,前世里的两个人,林天雨走遍世界,却并未去过嵩山,林平之上过嵩山峻极峰,却偏偏没有去过少室山。

可是他也实在没有想到,第一次来到少林,就是以这种方式。

一八六章少林邪功(上)

远远的只是看见了少林的院墙,便已觉到少林的威仪,那建筑的气势,却非寻常武林门派可比,从树丛山壁间隐约露出的亭台楼阁,飞檐流丹的影子,也显出如皇宫一般的气势。再走的近一些,夜­色­之中借星光见那金壁辉煌的架势,便是皇宫,也未必比的了。

“怎么样?看的眼热吧,是不是觉得,在这样的所在手掌大权,才是件真威风的事情。”白板煞星有些玩笑的冲林平之问道。

“这种破地方算什么,哥哥的峻极禅院,才真的是天下霸主的殿堂,真有君临天下的气魄,这种破地方,要是给一群脑满肠肥的守财奴居住,倒是再合适不过了,武林盟主吗?我看叫他们武林财主还差不多。”

“你说的这话是真心的?不会是因为我和小左的关系,你才这般恭维吧?”白板煞星用调侃的口气说道,但似乎又很认真。

“我怎么想便怎么说,至于白大哥如何看,那又关我甚事。”林平之毫不客气的一口反击回来,并不当他是玩笑的样子。

“好,这样就好,我只是怕你心里还有什么介缔,这恐怕不利于我们今天的事情。”

“心有介缔?你在胡说什么啊?”林平之有些不解。

“今天一上少室山,你就有些魂不守舍,难不成是和少林还有什么渊源不成,可是我真不明白,少林派绑你弟子,又和你交涉至今,实在不像你们还有什么关系的样子。”

林平之心中凛然,这话确实一语中的,从二十一世纪来的林天雨,从小就是在有关少林的种种传说中长大的,对这声名卓著的门派,天然就有仰慕,先前因对方行事的关系,一腔恨意,交手时自也全无留情,真到了这个地方,少室山可自小就是他心中的圣地啊。这感觉很奇怪,先前见到的那些邪恶和尚,似乎和这个地方并不相­干­。

随口敷衍了几句,白板煞星也似乎不想多作追问的样子,六人悄悄掩至少室山外一处院墙边,这里果然防卫稀松,依林平之的记忆,就是当初的福威镖局,上下人等武功虽差,可是每晚巡逻还是周密严谨的。可少林如此重地,人手众多,竟然没有警戒。

“以前都是这样的吗?还是最近才如此的?”

“当然不可能一直这样。”

“少林不是不久前才刚刚和我交战吗,怎么现在会那么缺少防备。”

“那关你什么事,这是因为最近更换了警备院主持,有些调度不周罢了,至于你的事,那是达摩院和外事院的事情,他们跟警备院又互不统属,谁管的了那么多啊。”

“少林警备院?这是啥玩意?”林平之奇道,他从小接触过许多关于少林寺的传说,怎么从来没听过“警备院”这么滑稽的名词。

“那有什么,少林本来机构臃肿,专门管买菜的有‘菜事堂’,和专管作饭的‘佛香院’还互不统属呢,专门管厕所和大小便,还有‘轮回院’呢,警备院何足为奇。”白板煞星有些不以为然的道,林平之却是越听越觉惊心,这和二十一世纪的某些东西,真的好像啊。

六人轻轻越过几道院墙,偶尔遇到几个夜间巡逻的和尚,也并未叫林平之出手,不知是不是因为白板煞星看出他心中有些杂念,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但无论如何,这个邪派大高手,嘴上虽然叫他搏命,说话间对他的神­色­虽凶,可作起事来的时候,真是照顾啊。

几人随手打发,赵四海使一双三股叉,但功夫却是以铁砂掌,黑砂掌一类拳掌为主,三股叉却是双掌的延续,劳德诺和青海一枭用剑,一个使华山剑法,另一个剑法却有些古怪,像是个大杂汇,却又有种融汇贯通之感,凭白板煞星能教出这样的徒弟,心中不禁又对此人隐隐有了几分敬意。

只是冷眼旁观之下,仅渺渺的几招,就看出了几人之间的关系,张敬超,赵四海两人互相间配合极是默契,和另两人之间便要差的多,这都不奇,只是除了青海一枭,另三人却似与白板煞星格格不入,一出手时,总是配合不上。

白板煞星的武功,实在不知是何流派,既堂堂正正,却又灵活多变,倒似与林平之有三分相似,三人虽配合不好他,可相反的是,白板煞星却似对这三人全都极为熟悉,凡有失误之时,他总能以临时的应变与三人完全配合上。

他真的只是嵩山派外援和一个有交情的高手吗?心中有些疑惑,只是这话可不好说出口,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几乎一切顺利,很容易便找到田伯光,杀掉了看守他之人,顺利的程度让林平之甚至微一有丝失望。而他这个大徒弟,也并没有像他原先想像的那样伤痕累累,­精­神萎顿,看上去­精­神健旺,倒似是稍微胖了一点。

“你胖了。”一见面第一句话,便毫不隐晦的脱口而出,说的田伯光愣了一愣,便也有些失笑的回答:“秃驴们虽打断了我的腿,却并没虐待我,倒是每天大鱼大­肉­的吃着,人又不怎么动,要不是日日惊恐忧虑,只怕早就吃成田伯猪了。”

田伯光接着又道:“可是这和我想象中的第一句话有点不太像啊,我本来想说‘你终于来了,我知道师傅绝不会丢下我不管的。’,这话我都酝酿了好多天了。”

果然是坚强毅无比,强悍的惊人的独行侠,落到这种境地,还能有如此心情,这不禁让六个人都不禁微有一丝敬佩之意。

但林平之没有再开玩笑,便问道:“白大哥,你好像也­精­通医术吧,你看他这两条腿,还有救吗?他的武功又如何。”

“­精­通医术我算不上,只是也涉猎一二。至于他受的伤,还好,秃驴们只是要防他逃走,下手的并不过于狠毒,功力也不难恢复,好在田师侄本来内力便不甚深,只是伤口都愈合过,要恢复万里独行的轻功,非再打断了重接不可,那却要受些苦头,田师侄到时得稍微忍一忍。”

“无妨,这点苦在下还受的起。在下的轻功又有甚么了不起,比起这位前辈,只怕单比轻功,也远非对手。”田伯光随口应道,可是见到林平之带来的人,别的虽然不认识,但看着眼前这瘆人的白面具,心中微惊,白板煞星的凶名,他是知道的,这时看两人融洽之状,却似已是朋友一般。

不管怎么说,师傅能结交上如此厉害人物,又有何不好,至于凶名,想想看,自己的名声又怎样。

此时身在险地,再无多说,白板煞星随时吩咐道:“枭儿,德诺,你们护送田师侄下山,张师弟,赵师弟,你们在中间策应。”

怎么?这意思是?还要再作什么吗?白板煞星笑道:“好不容易来少室山一趟,有些事不亲眼一见,倒是有些可惜的,林师弟,跟我来。”

“什么事要见啊?若真有什么,白日里光明正大的来拜山,不能看吗?”

“那些藏着的事情,白日里公开拜山,你见的着吗?”白板煞星像是在商量着什么,但却是不容争执的口气,林平之只好跟上,不止是因为他的威风,也因为他正在帮自己的忙,不好拒绝他的要求。

林平之因为从未来过此地,并不知道,关押田伯光的地方,这片地区本来就是少林中外人不得擅入的禁地,田伯光住着的地方,旁边几乎没隔多远便另有些物事,一些真正可怕的事情。

越过两进房子,来到一处不知算是院子,还是山中荒地之处,黑乎乎的似乎堆满了什么东西,空气中流动着的气息,却让人有些­阴­郁的感觉。

两人伏在旁边的屋顶,忽然间有两个和尚拉着一大车东西过来,将车上的东西一件件的扔到那大堆之上,一边作着的时候,一边还在交谈。

“师叔师伯们兴致很高啊,听说最近多事之秋,外面很有些不太稳定,可是我少林派长辈,也没见受什么影响了。”

“那当然,我少林屹立武林千年,岂是随便什么妖邪魔头,便能动摇的了的,只是不知道我等何时才能混到那般地位,修炼本门无上**啊。”

“你想的美呕,那等练功与欢喜极乐合而为一,还能练的成绝世神功的好事,几时能轮的到我们头上,还是别作白日梦了。”

“什么白日梦啊,现在可是夜里,再说了,师叔师伯们难道一出生便是少林元老,还不也是一级级爬上去的。”

两人叙着叙着,便又拉着空车渐渐走远,林平之却甚是疑惑,“练功与欢喜极乐合而为一”?这话却是何意。白板煞星已猜到他心中所想,便笑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别担心,我给你看着,没事的。”

于是这武林中绝世强者之一的人物,便如望风把门的小贼一般,给林平之守着一旁,这滑稽的架势要是传了出去,真是打死人都不信。

林平之功力虽不强,但却十分特异,本来便能夜视,走过去略略一观,便惊奇的道:“怎么回事啊,少林寺怎么死了那么多老太婆在这儿。”

话刚脱口而出,他自己已查觉不对了,这些果然是一大堆尸体,猛一看确实非常像是些老太婆,因为每一具尸体都是瘦小皱缩,浑身­干­枯,那样子看来,没有百岁,至少也有八十岁。但林平之仔细看去时,立时发现,尸体上很多特征,都显示了这些原来都是少女。

“难道是采­阴­补阳的功夫?这些都是练功留下的?”林平之大惊,他对这一类的武学本来并不如何熟悉,但他思维灵活,一看之下,立时便已想到。

“当然,而且是凶横之极的采补功夫。”白板煞星答道:“江湖上普通的采补之法,你可曾听说过,采了便要死人的吗?而且这些全是(处,女),不是(处,女),少林根本不要。”

“元­精­血气都吸的­干­­干­净净,少林的和尚练的什么玩意邪功啊!”林平之勃然大怒,对这个武林圣地残留的一点敬意也荡然无存,或者这就是白板煞星的目的,他上山时就看出了林平之心中的疑虑了。

一八七章少林邪功(中)

“你问他们练的什么功夫?很简单,这便是少林派百余年来威震天下的易筋经。”白板煞星答道。

“易筋经?就是这么练的?”林平之心中浮现出曾经听过的关于易筋经的各种传闻,白板煞星却赶忙解释道:“不,不,别误会,我说的这个,和你想的那个,并不是同一种练法。你想到的那个,是千年前所创的真正易筋经,可我说的话你大概也听清了,是百余年,不是千年。”

“也就是说,这个易筋经,是一种假货,这些恶僧们自己创造的,和真正的易筋经完全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也没说不是,这个当然还是当年那部易筋经了,现在这些和尚,也没本事新创什么厉害功夫的。”

“也就是说,现在这些和尚,把原版的易筋经改造了,改成了现在这个邪门功夫。”

“不,不,不,没有,我虽然不知千年前的版本到现在是不是一字没变,至少也绝没有任何形式的修改。”

“你到底都在胡说些什么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现在这些和尚练的,和古时的,到底是不是同一种东西啊?”

“我说林师弟,你有点耐心听我说清楚好吗?”

林平之不吭声了,白板煞星便道:“昔年佛教传入天朝,那时的佛法很简单,只有基本教义,但其时当真高僧遍地,我说的高僧,是指真正信仰坚定,品德祟高之僧,可不是反话,不是现在所谓高僧,全都是些盗世欺名之流,当时的和尚创造了这神妙无比的易筋经,这可也是武学史上的奇迹了。”

“白大哥对易筋经似乎甚是推祟。”

“当然,这武学不仅修习后威力无比,且能延年益寿,而且对修行的资质要求也并不高,唯独只有一件特别的要求,修行者需清静淡泊,不求上进,方能起始习练,若存着半点名利之心,那也万万休想练的出半点进境的。那年代既然高僧极多,自然修习易筋经有成的高手也极多,那时的少林,可是真正的武林至尊,加上天下其他几个大寺院,举世顶尖高手,皆为僧人,世上非佛门的高手,论实力简直不及和尚的十分之一。

可是数百年过后,佛门渐趋堕落,能够习练易筋经者愈来愈少,有时一代人中,只有一二人能修习,至于今日,你也眼见了若­干­和尚了,你觉这些吃喝嫖赌的­淫­僧,他们有谁能循正道练的成易筋经?所以最近几百年来,世上已无一人能练的成了。”

“也就是说,只有真正佛法高深的和尚才能练吗?”

“不,不,你说错了两件事。”白板煞星轻轻摇头。

两件?林平之愕然,自己简单的一句话,能容纳的了两件错误吗,只好不解的望着白板煞星。

“我可没说非和尚不可,更没说需要懂佛法,我只说清静淡泊,只要­性­格合适就可以练,可是你以为这四字是那么好作到的吗,你以为世间有几人够格。”

林平之耸耸肩:“反正在下不行,白大哥看着也不像。”

“那就是了,至于第二条,你当佛法高深就行了吗?佛法学的越高深,和尚便越堕落,明白吗?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佛教刚传入我国时,是很简单的。”

“这话却怎讲?”

“简单的教义,才能教的出有信仰的高僧,佛法不通,唯有信仰,才能清静淡泊。从佛传入以来,渐渐的佛法越来越复杂,道理­精­深奥妙,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和尚也渐趋堕落,玩不尽的道理,打不尽的玄机,万事万物,皆能颠倒是非对错,随意解释,你以为这样的和尚还会有道德吗?佛法越高,人品越差,明白了吗。”

说到这儿,林平之已经有些恍然了,随即问道:“那现在这种采补法是怎么回事?”

白板煞星答道:“易筋经的所谓易筋,正如字面上所言,修习后可以煅筋易骨,改造体质,以吸纳天地之气,化为神妙内劲,这功夫确实很了不起,虽然最近几百年的和尚根本也练不了,可是百余年前,却有些恶僧创造了另一种练法。”

林平之立时接道:“那就是以一种凶狠之极的采补法?以双修方式,强行吸取少女元气­精­血,以改造自身筋骨,达到近似于真正修习易筋经的目的?”

白板煞星点点头:“不错,从最祟高的武学,转为最­阴­邪的功夫,其间竟也只有一线之隔。不过这种方法修炼的易筋经,其效果却并不足以与正道相比,一个和尚大约吸­干­百余少女之后,所能煅筋易骨的效果渐渐就会变的很差了,可这与正道修习还差的远呢,少林方丈方证,数十年来一直都有(处,女)供应,积累的太多,确实也有不少效用,可是他功力虽胜过我一筹,武功却不及我,倘若他是如古代高僧一般修行,真正修炼易筋经这一生,以我的武功,遇到这样的对手,又岂能走的了三招两式。”

“好了,课上完了,可是我不明白,我们还在这儿作什么?”林平之忽然有些奇怪的问道。

“你以为我们只是来看这些死人的吗?”白板煞星忽然说道,他面容被遮盖,变调的声音听不出感情,但听起来总觉得他的声音中有些怪异之意。

“这话怎讲?”

“好不容易等到少林寺有这么防卫松懈的机会,难道你以为我只是来救你的徒弟的?”

“那你的目的是?”

“我们说到现在,说的是什么?”

“易筋经?可是你练不了啊,虽然我对你的人品并不深知,可只凭你我这点交往,我也知道,你绝不够练这功夫的­性­格,难道你也打算用少林同样的采补之法?可就算你真用了,以你现在的功夫,怕也没什么用了。”

“我当然练不了,我当然也不会用少林那种下贱的练法,可世间万事万物,都不是死板的,武学之道更是如此,林师弟能将那么多门内外功夫融汇贯通,难道还不懂,既使内功也不是死学死练的吗?万事都可变通,不是吗?”

骤一听到这话,只把林平之惊的浑身冷汗,他修炼的功夫可是他最大秘密之一,原以为只有那小孩子一人知道,或者最多还有林晓雨可能知道,没想到这个老妖怪一般的人竟也知道了。

说话间,远远的夜空中,忽地腾起一片火光,壮观的山门和大殿,竟转瞬间就是一片火海。

林平之立时悟道:“你带他们来,是来少林捣乱来着,好让你趁乱偷窍是不是?否则的话,只是为了我徒弟,有你我二人在,还不够了吗?你带我来看这些死人,其实也是在等着他们动手罢了,我当你怎么有这个时间浪费呢。”

“不错,你想的很对,那你现在还帮不帮我?”白板煞星并不隐瞒,一切直说。

“好,要我作什么,说吧。”再无更多的废话,林平之便一口应承,虽然他并不喜欢这种事先什么也不知道,被人耍的感觉,但对方几天来接连相助与他,无论如何,又怎能拒绝。

一八八章少林邪功(下)

听了林平之这话,白板煞星并不答话,只是摸出火折子将那堆尸体点燃,实在想不到,那些­干­尸竟比煤还好烧,转眼间,这儿也已是火光冲天了,随即吩咐林平之道:“跟我来。”

一句话说过后,他便转身越墙而过,林平之便一言不发的跟上,在这个平生从未到过的地方,尤其现在还是夜里,他虽然不是不可以凭功力,和一身奇功探明一切,可毕竟还是生疏,身边这个大高手却似已经非常熟悉的样子,显然对今夜之事早已计划周详。

一路上又随手­干­掉了几个游荡的和尚,个个武功有限,实在连一点困难也没遇到,二人奔到一幢建筑,白板煞星入内寻书,林平之唯一的工作不过是看门把风罢了,也有点像是个小贼。可连这点工作,都是平平静静,虽然不远处大呼小叫,人声鼎沸,脚步声,火烧的噼啪声,水声,叫喊声,乱作一团,可林平之身边,连个影子都没出现。

过不多时,白板煞星已经揣着一本易筋经出来,这次事情真顺利的惊人,林平之心中已经隐隐猜到白板煞星的整个谋划了,如果直接偷跑进来,放火找书,少林中人可能会防备到什么,但这次他们一路杀人放火,救走了田伯光,等于双重的诱敌,再方便他们去找书。

相比起已经开始被少林高层淡忘了的田伯光,易筋经这种东西显然更加重要的多,可偏偏就是现在,对方稍有空档,就叫他钻了空子。

这个家伙竟然利用一件要作的事情,去完成另一件事情,这个作法本身,也似是某种高明招式一般,他的思路好灵活机变,且又如此稳重,这可和传说中那种喈血狂暴,为杀人而杀人,全没一点大脑的疯子形象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汇合了另两人,四个人便要脱身而去,虽然白板煞星说是叫林平之“拼”的,可照他的计划不出意外,其实根本没谁需要“拼”,心中暗想着,这个传说中凶名远扬的家伙待他,实在又是太友好了一点,这可谓是又领了他一个大交情,这些人情债以后怎么还啊。

可是想着不出意外,意外却就找来了,不远处只隔了二三进房子的地方,突然传来一声惊慌叫喊,那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少女声音,曲非烟。

林平之立时便是一脸的懊恼,她怎么会跟来的。想起来了,来之前叫她在酒店里老老实实等着,小丫头便十分不高兴,以为她一直跟着自己出生入死,不能甩下她,紧劝慢劝总算才把她劝回去,没曾想她竟一个人跟来了。

“那丫头对你很重要吗?”白板煞星问道。

“当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无论如何,小丫头委身追随自己,总是不能抛弃的,只是这个调皮丫头,着实是有点不省心。一直不顾忌她,让她在自己身边随时能听到一切,真是个糟糕的错误。

“好,我随你去。”那不冷不热,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时,林平之已经觉得有些温暖了,只这么短短的交往,就已发现,无论这个人怎么凶,待他实在是很义气。

随即白板煞星又问道:“你们呢?”

这话却是问张敬超和赵四海两个人,两人微微犹豫之后,还是应承的很爽快,从第一天认识林平之这个朋友时,他们就知道,和这个来历不明,诡异莫测的高手结交,总是不能不冒一点风险的。

曲非烟这个小丫头,果然是胆大心粗,人又不知死活,今世里若不是撞上了这个好哥哥,这样的人总是死的很快。不过她心思倒转的很活,竟然大致算准了他们几个何时能走到少林,要怎么进去,而且她轻功不够好,跟不上这几个人,可是小雪龙与她相处日久,竟然也帮她,她跟林平之修行这段时间,却已得了他身法中某些诀窍,至少趴在马背上,紧紧抱着马脖子,还是能骑这匹天下最快的光背马的。

如果一直紧跟着他们,倒也不会出事了,可是小丫头怕林平之半路上就把她赶回去,又心知几人个个功夫了得,不敢跟的太紧,结果一进少林,这幸运的调皮女孩循着几个人杀人开路的痕迹,再加几个人制造出的一片混乱,也稀里糊涂的深入这天下大寺,可是她武功轻功毕竟也有限,终究是追不上他们几个,一不小心,却发现了什么。

没有人带路,小丫头转了一回就迷路了,少林的房子又不像城市之中那么规则,她也是平生第一次来,要知道魔教长老和孙女,又岂敢随便上少室山来。

转着转着,却不小心听到了些什么,那是些很诡异的声音,仔细分辩起来,是许多浊重却微弱的呼吸声,其中夹杂着些或是啜泣,或是轻叹,或是(呻,吟)的女声,但更多的,只是呆呆的在喘气而已,而且这些声音听起来年纪都不大。类似的声音,曲非烟以前也听过,可是她从未听到那么多悲伤的女孩聚在一起,这怕不有上千之数。

那声音就像黑夜之中的座标,越过三道墙,两座房子,轻易便找到了那个地方,那儿真的是关押了许多女孩,曲非烟悄悄的翻墙而入,却见十进十层的一大片房子里,几乎挤满了几乎还没成年的少女,虽然大部分都比曲非烟年纪稍大,却也没一个年过双十了。

曲非烟没有听说过少林易筋经的秘密,所以不知道这些全是少林的练功器具,而且还是一次­性­消耗品。但没人说她也知道,寺庙中关着大群女孩,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忍不住便隔着铁栏向几个女孩询问,可是谁也没有回答,哭泣的仍然还是在哭泣,低语的也仍在喃喃自语,不过更多的人只是在发呆罢了,完全没感觉到有人来了,就像是她们已经成了木偶一般,这些人甚至在还没用来练功之前,就有些像是死人了。

曲非烟可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她虽然胆量也不小,可看到这许多呆呆傻傻的女孩子,却也有些发慌,只觉看不下去,便惊慌的从那些房子里跑了出来,翻墙而过,岂料慌张之下忘了夜行的分寸,从一人多高的墙上直蹦而下,她轻功又有限,落地时本来便声音甚响,一个摇晃之下,不知又踢到了什么,立时便是一阵砰梆乱响。

若是平日里她这样潜入,早就该被人发现了,若不是此时少林刚刚好处在林平之一行人制造的混乱中,她又哪里能一直钻到这儿来,可是现在这么样的响动,想不让人发现都难。

立时便有三个少林弟子直奔过来,曲非烟爬起来时,一眼看去,便知对方虽然没一个是高手,自己也根本不是对手,打一个人都难。

“咦?这女人怎么跑出来了?难道是哪儿关的不紧?”一听这话便知,对方是把她当成那些笼子里关着的女人了,一个和尚便上前,随手揪向她的衣领,将她向自己怀里拖去。

“喂,小心点,这里每一个女人,都是本寺大人物练功用的,可不是你我这些人能碰的,你可别乱来。”另外两个和尚提醒道,直到这时,他们还是没用脑子想一下,这女孩明明穿的是夜行的行头,从笼子里溜出来的人,会有这身衣服吗。

“大人物一个个的玩,我们分点汤都不行吗?再说了,我又不是要作那种事。话说这丫头虽年纪小了点,可真漂亮啊,应该不会是练功用的吧?这么漂亮的女孩,就算方丈见了,应该也是留作宠妾的,练功用岂不太可惜了。”

说着当先的那和尚便忍不住将曲非烟搂往怀中,却刚刚好将一把短剑压进了自己身体中,一剑斜斜的刺入,从心至肺,这和尚却连哼都没来的及哼一声,本来这和尚功力还胜过曲非烟,却不料夜­色­昏暗,根本就没想想便把她当成了普通女孩,又惊艳于她的容貌,脑子都成空白了,不然也不是那么容易暗算的。

暗算得手,立即调头就跑,等那已死的和尚终于慢慢的委顿在地时,另两个和尚才终于发现。遗憾的是小丫头终究功夫有限,又不熟悉地形,哪里能跑的掉,转眼便被一小群和尚拦住,为首的两个姓方的老和尚疑道:“小姑娘身手不错嘛,可是单凭你这点本事,岂能偷进的了少林,你的同伙在哪儿?”

同伙?我的同伙根本不知道我来了啊,可是这时根本没时间给她想什么,一个少林弟子,已经听师傅指示,拔剑上前,要来试一试她的武功了,反正在这个地方,在这些人眼皮底下,她一个功力尚浅的女孩,Сhā翅也飞不出去。

一八九章初试神功

“啊!啊......”曲非烟拔出她那对短剑,望着走过来的那和尚,忽然惊慌的大叫起来,倒让和尚们有些意外,照理说暂时还没人对她怎么样,她喊什么?

却原来小丫头见机的快,心知自己就算打赢了这么一个人,那也没什么用处,哪怕她有本事挟持到这个人,人家会当回事吗,从几天前发毒水的那一战,也该知道这些和尚是些什么东西了,何况这只不过是个并没什么身份的少林弟子罢了。

唯一的指望,就是她的大哥哥,和那几个朋友,他们应该还没走。虽然小丫头平日里也有那么一点要强,可是真到危险的时候,那就清醒的很了,不该逞强的时候,绝不会自找麻烦的。

好在她终究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女孩子,和尚们虽觉诧异,并不如何奇怪,也没怀疑什么,只当小丫头害怕叫嚷,那也十分平常,甚或有些人想到了她是不是在叫同伙,却也不当回事。

只是她既这样叫喊,那是什么意思,一个满头油光锃亮的老和尚随手止住就要出剑的那人,盯着曲非烟的眼睛。

“小姑娘,别怕,乖,作个好孩子,告诉我们,你从哪来的,到少林所为何事,你乖乖的说出来,我们不为难你,好吗?”老和尚和颜悦­色­的问道,虽然本来就是个采补致死了许多少女的恶僧,原已无甚怜悯,但咋一见到这年少可爱的女孩,还是忍不住的稍有些不忍。

“你猜?”曲非烟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答道,而且不是装的,她不知林平之或别的人是不是听到了,也不知是不是会有人来,如果没有,那玩什么最后也没办法,但如果确实还会有人救,那至少得多拖一点点时间,而且最好不能落到对方手里。

随便的几句口舌之争,和尚们便知道,这女孩其实根本就不是看上去的那种天真幼稚,大和尚立即失去了耐心,虽然诛戮这等幼女是武林中的大忌,一般武林中人都是要避忌的,可唯独少林不需要。这些老和尚平日里本就最是凶残不过,何况少林凶狠,在武林中原是尽人皆知,这本是心照不宣之事,本来就是无需避忌的,何况此时周围全是少林中人,那便更不需要在乎。

只是还想确认一下这女孩到底是何门何派,更需问清楚些事情,随即轻轻点头,示意弟子动手,可是出手这人并不是大和尚的亲传弟子,却有些事没想清。

那弟子便踏前一步,一招“断水覆月”直刺过去,正是“达摩剑法”中一式凶猛招式,只是这次出手,并没有使出什么起手式,也全无一丝礼节,一上手就是凶狠的攻击,既显出对这小女孩子的轻蔑,其实还有着对于大和尚们骨子里的嫉妒,这样漂亮小姑娘,若是能活擒,自然是归了有权势的和尚,反正不会轮的到他,不如痛下杀手宰了,心理还平衡些。

曲非烟侧身闪过,还以一招“|­乳­燕归巢”,这招式是来自于已被少林灭门的山东“东莱剑派”,曲洋所教,她自幼练熟了的功夫,当真熟极而流,想也不想便已使出。

但和尚这一剑,虽然看来已经十分凶猛,其实还是试招,随即剑式一转,一把剑凌空击下,这一剑既快又凶,曲非烟一时拆解不及,只好拼命将双剑上举,努力格下这一剑,一时只觉气血翻涌,忍不住倒退了两步。

这区区两个回合,和尚们已隐隐觉得曲非烟的招式他们十分熟悉,因为“东莱剑法”本来就是组成“达摩剑法”的几路功夫之一,甚至东莱剑派的全部武功秘藉,都还在少林藏经阁中收着呢。

稍懂历史的大和尚已经猜出曲非烟的来历了,昔日少林屠灭了这武林中名声显赫的东莱剑派,之后又仗恃少林派结交天下官场,在朝廷中走动关系,将这门派身份拉黑,贬入魔道,听说之后这派的残存高手不得不转投日月神教,这些事他们都是知道的。

这丫头自是东莱剑派余孽无疑,今日之事,想来必是魔教所为,只是魔教中人,却绝不可能只派这么一个小姑娘前来,必定还有其他手段,何况四处杀人放火,救人捣乱,也绝不可能只是这么一个人,想要喝止交手中的人,可是比武交战,形势变化极快,一时哪来的及。

那和尚狠狠的一剑,已经直取曲非烟胸前,却是招式用的极老,全无丝毫的留手了,原先还担心这小小孩子竟敢闯入少林,是不是扮猪吃虎,武功极高,可刚才两招一过,他已心中有数,这女孩无论功力,武功,身法,样样不及他,就算对方勉强招架躲闪,也还不出什么要命的绝招。

曲非烟大惊之下,这段时间以来所学,却忽然清晰了起来,是了,林平之一直在教她招式的融汇贯通,以及临敌应变的种种奇巧,而她本也是林平之所教者中最能理解这类思路的弟子。

当下双剑挥出,左手使一剑东莱剑法中的

“天河倒泄”

,正向和尚一把剑斩去。

这一剑有何用处,根本也化不掉自己剑招的去势,和尚心中暗想着,随即曲非烟右手一剑托出,这一剑不伦不类,却是华山派­肉­搏功夫中的“豹尾脚”,林平之练功时,常常会使出这招,曲非烟看熟了,却当作剑法用了出来。

双剑一上一下,夹着那和尚的剑,那样子就像是把钳子一般,这是什么特异招式啊?和尚们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本来都已在喝止手下的老和尚,也不由的噤声不语,忍不住想想看看小丫头要使的是什么功夫,至于她若是招式使砸了,会不会一不小心被一剑毙命,这都忘了。

和尚一剑直进中宫,直指向曲非烟前心,忽觉剑势一滞,前去的势道便有些缓了,只是这也没什么,小丫头力量不及他,若是硬抗,又怎能抗的住的,事情虽然有点蹊跷,但他仍然运力前攻,并无丝毫退让之意,一把剑仍是一寸寸的前推,转瞬间,剑尖已经将要沾到曲非烟衣衫。

若是这个时候他能收剑后退,功力不足的曲非烟尚无法将他怎样,可是这和尚抱定了那个念头,这漂亮女孩反正轮不到我,杀了她最好,依然拼命催剑前行。忽觉自己的剑尖一沉,像是剑上挂了一件数十斤的重物,同时眼前的女孩便不见了踪影。

曲非烟两把剑挟着他的长剑,整个人竟似荡秋千一般,挂在他的剑上,朝着他甩过去,这一下变着本来并不如何迅猛,只是突出奇兵,这和尚哪里能反应的过来,待得想要作什么时,却见小丫头已经直钻到他胯下,一剑正刺向他作为男人最重要的部位。

曲非烟这样的打法其实甚是难看,寻常就是放荡的老和尚都不肯轻用,她还是个小姑娘,可是她年纪本幼,本来懂的不多,自幼和爷爷在一起,接触的都是些江湖中三教九流的人物,也没谁教她什么礼法之类,自跟了林平之,却比她爷爷更是随和,何况此时­性­命交关,更不会在乎许多。

那和尚危险之下,不及使什么招式,唯一能作的便是急忙跳起,却不能完全躲开,一剑正中大腿,曲非烟年纪虽幼,却知生死之战,必须环环相扣,缓不得半点,随即翻身跳起,双剑挥起,追击过去。

其时和尚虽中了一剑,纵跃不利,功夫便要弱了一些,又落了下手,可真实战力犹不在曲非烟之下,可是少林和尚个个酒­色­之辈,原本意志薄弱,勇气不足,只能打顺风战,稍有失利便极易心慌手软,这时甫一中剑,立时方寸大乱,手上剑一松,右臂又被划了道小口子。

一时间斗志全无,曲非烟着着紧逼,转眼间这和尚已全然是败势,他原本有恃无恐,以为自己在少林寺中,周围全是自己人,可是这时所有同门竟个个袖手旁观,恍若不见。

殊不知自曲非烟临时使出怪招之后,大和尚们立觉这招式怪异之极,原先已认定了她是东莱剑派后人,可是当年的东莱剑派,岂有这等奇招,一时间有心想看她多使几招,便再不多作什么,只是看着。至于这交手中的和尚,他又不是什么上等和尚或朝中大官的儿孙,那条贱命又算的了什么。至于其他同门中虽然也有交情好的人,但上级未有命令,谁又出手多管这个闲事。

“师叔,师伯,你们,你们怎能......”那和尚惊慌的大叫,但还未叫完,声音戛然而止,全都吞回了自己肚子里,一截并不长,但却闪闪发亮的剑刃,正从他嘴里穿出来,后脑外的剑柄,自是拿在曲非烟手中。

“哥哥教的功夫确实厉害,我若一直跟着爷爷,再过个五六年,我也未必能敌的过这般对手。”曲非烟望着这倒下的和尚,一时间沉浸在那种意境中,甚至忘却了自己尚身在险境,只是这时和尚们也是一头雾水,着实没看清楚她使的是什么功夫。

她出的招式,还是以东莱剑派的招式为主,但看起来好杂,动作中杂着些看不清的怪异变化,饶是少林僧人们武学知识渊博,也实在想不清武林中有何门何派是这路功夫,只是他们的思路,只局限于招式流派上面,全没弄懂林平之教她的,纯然只是种武学意境罢了。

想不出所以然,便只是猜测这是不是日月教中的武学,毕竟人多势众,高手来源极杂的日月教,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大派,那儿的武学也是混杂之极,却是最可能有人创出什么特别的新功夫了。

少林高僧虽然都是些酒­色­之辈,但毕竟还是武学高手,不由的便有人见猎心喜,上前问道:“小姑娘好本事,不知是哪门哪派的弟子啊?”

“我,我,我是,是,是神教中人。”曲非烟惊慌的有些语无仑次,她不知能不能报出林天雨这个名字,嵩山派也是不能出卖的,唯一能说的便只有日月教了,而且这还不能算是说谎。

果然不出所料,老和尚们心中暗想着,她使的功夫定是魔教中什么高手所创,这自然绝无疑问,只是小丫头言辞闪烁,说话还是不尽不实,便又问道:“你是魔教中哪一堂的属下,你师傅是何人,是哪位长老或堂主,说。”

曲非烟一时语塞,她本来没准备来说谎的,一时哪编的好。老和尚再无耐心,便想要亲手和这女孩试几招,随即上前道:“小姑娘,出手吧。”

这可让曲非烟大惊失­色­,她心知这等高手,哪里是她能企及的,就是半招也难当,但一见老和尚那光景,查颜观­色­,已猜出了这老和尚并非像刚才那位一样是想要伤害她。想来是自己学自大哥哥的功夫十分特异,让这老和尚有了想要参详验证的念头,像这样,就算对方一击便能让她毙命,却也未必不会多玩几招。而她现在,只要多拖得哪怕几秒,也许就有人来救她了。

“哥哥啊,你是不是来救我了啊,再不赶紧过来,非非说不定就要完了。”曲非烟苦着脸想着,但那大和尚已经上前动手,身边一把钢棍并未抽出,只是一掌缓缓推来,来势之中倒也有七分容让,果然如曲非烟所想的,其意并不在伤人。

一九零章抗不住的贪欲

一见那一掌缓缓的飘来,曲非烟心念电转,双剑胡乱的砍上去,用的却是曾经看林平之使过的“无边落木”,但其中的武学诀要,她根本就没弄明白,这一下本也不过是随手乱打,面对的哪怕是刚才杀了的那个对手,也要一出手即败的。

可是老和尚本来武功胜她极远,反不觉这乱七八糟的一剑有何难看之处,虽然也查觉这一招打的不太像样,实无制敌之效,却以为这大概是小孩子年纪尚幼,功夫练的不到家所致。这时连思路都已被刚才那一战带动,看着这糟糕的出手,却仍是忍不住猜度招式中有何高明之处。

一招出手,被老和尚随手拆解,随即剑一翻,出的却仍是“东莱剑法”中的招式,曲非烟本来武功便不高,交战时那般紧急之下,便叫再怎么聪明的天才,脑子也得卡壳,一时间哪里能想的出什么新鲜玩意,只好将双剑中一把剑从直进改成斜劈,另一剑从刺改成削,样子一变,就有些像是不同的功夫了。

可这种变化,其实全无道理,不过胡砍乱挥,不成章法,若是正常交战,也就是自寻死路罢了,但老和尚心思迷到一窍上,老是想从中看出这招式原本有何长处,要知这世上再怎么高明的武学,倘新练弟子学艺不­精­,也一样可以使的不成体统,随便就能让对手杀了,但真正高手,却仍可从这些出手中猜测出这高明武功的原貌。

曲非烟年纪虽幼,思路却清晰,知道自己其实根本还没学到多少能让对方研究的东西,倘一认真动手,立时就会露出真相,唯一能让这老和尚和自己多玩几手的法子,就是让他一直保持好奇心,那就不怕功夫使的差,再怎么差的出手,只要对方还有犹疑,就会慢慢打下去。

好在曲非烟年幼女孩,看样子本就像个没学好武功的人,她把功夫使的再乱,别人也不觉有何不对劲之处,再下一剑,却是衡山剑法中的一式“回雁潇湘”,她这招数却是和几位师兄们一起练功时学来的,动作又不甚准,还仍然有东莱剑法的部分风格,再加还要胡乱变招,招式自然也是全无用处。

就这么一招招慢慢拆下去,再打的几招,无论是正交手中的人,还是所有旁观者,都已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这些招式都是些什么玩意啊,真的是什么绝世强者创出的新武学吗?

老和尚愈发的不耐烦,算了,先擒下此人再说吧,随即伸手抓去,曲非烟自是全无抵抗之能,老和尚伸手之时,倏忽间却觉空气中有一丝说不上来的异动,仿佛有什么东西直冲向他,那是种富有威胁力的感觉,只是一时却不明白这是什么。

倒是围观的另一个修习过易筋经的老和尚,从眼角余光中瞟到人群脚下,似有一个影子一样的东西一闪而过,如雾如烟,难以捉摸,一时也顾不上其他,只来的及喊了一声:“小心!”,可是小心什么,怎么小心法,却哪里说的清楚。

出手对付曲非烟的这人,手指将要触到她身体之时,忽然只觉有什么东西到了自己身侧,猛地转身,不及看的真切,便挥掌直拍过去,那果然是一个人站在面前,自己这一掌却正是实实的印在了对方躯­干­正中。

不由的心中一喜,原来你装神弄鬼,轻功身法倒是不差,武功却不过尔尔,待佛爷这一掌,就送你上西天。岂料一掌击到来人胸前,正待发力,面前的人影,却已变了位置,他这一掌堪堪正贴着对方腰胁滑过,对方一只手却不知不觉间便按上了老和尚的左肩,这一按力道并不如何之大,却觉有一股细碎的的力道,如水银泄地般直渗入身体,自身的内力竟无从反应,就像一道铁栅栏无法挡的住烟雾一般。

同时间,老僧一根钢棍已经猛的戳向来人,对方自然只能闪身退开,谁曾想眼看着这人在向后疾退,一退之下,人却又贴近了上来,一只手却抹到了他右胁,又是一股似乎柔弱,却如泥鳅般抓不住的力道渗入,两股力量在体内交汇于心脏,随之骤然爆裂。

老和尚这才看清来人的面目,却是认得的人,林平之的画像,在少林上层中,已是人人浏览过了,一看之下,不由的苦笑道:“原来是林施主,真的好神的功夫,想那丫头的武功,是你教的吧。”

一言过后,忽觉眼前一黑,随之倒下,然后开始吐血,但等血从口中流出时,人已是死了许久了。

紧跟在林平之身后,另三人也已袭来,一群和尚抵抗不及,却无一人能从这四人手中逃脱,曲非烟见到来人,心中大喜,便想要直投入林平之怀中,可惜却迎上了两道冷冰冰的目光。

望着眼前这个女孩,林平之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自她跟随自己以来,好像也没多长时间,她这是第二次给自己找麻烦了,当初为了区区一点头发,就弄的自己狼狈奔逃,险些连命都送掉,现在又弄的自己连带其他的朋友都跟着她的脚步转。

白板煞星跟在身后,看到的却是他这场迅快无比的袭击,不禁有些骇然,这一击杀掉的人武功虽不算太高,毕竟也是修炼易筋经的高手啊。虽然这次出手确实还有些偷袭的成份,但却是钻过对方若­干­人围着的人墙,再攻向一个实际上已经反应过来,并开始还击抵挡的对手,自己也是一生研究武学,却难想象这样的出手。

是了,这大男孩的武功诡异无比,最擅长在别人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出手伤敌,现下是他武功尚未大成,便有这般犀利,何况他武功进境神速,若是日后......恐怕就是和自己差不多的人物都难当啊,何况他还有那把剑,那剑也这般厉害,为何世上的好东西都会跑到一个人手里。

这些念头转瞬间就在心中转过,忍不住又瞅了那把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极热烈的**,实在是很想抢来了那把剑,可是,可是......

还好这时没谁有心情注意他,张敬超,赵四海都在紧张的四面观望,林平之只顾着曲非烟,何况他还戴着面具,谁会花心情注意到他的眼神。

“你叫我怎么说你呢。”林平之望着这惹事的女孩,­干­巴巴的就这么一句话,见到她之前,本来以为自己会气的要死,可是真见了这小丫头的面,忽然便觉怎么也气不起来,何况现在尚未脱险,也不是说话,教训的时候。

“师傅是不是又要为非非添一条门规了?”曲非烟怯生生的说,那样子倒好似她真是个乖孩子一般。

还添门规呢,来之前不是说的明明白白的吗,还用的着什么门规啊,难不成再添一条弟子听到掌门的话,应该听从,不要背后搞鬼的门规?好像什么门派都不会有这么滑稽的门规吧。

“林师弟,既然我到了这儿,这事我不能不管,隔壁的光头,还得你对付了。”白板煞星忽然道。

什么事要管?林平之一怔,随即已明白,他听到了那些呼吸声,两千二百多,呼吸柔弱而重浊,全无内力,但挤在一起的分布,又和他在二十一世纪见过的现代化养猪场类似,这不用说,就是少林寺囤积的练功道具了。

可是白板煞星分配他对付的敌手是何人?林平之拔剑迎去,一眼便见到那人,倒是他以前见过的和尚,还是绑票田伯光的主谋,少林派副方丈方生。

一看到这人,林平之立时心中叫苦,白板煞星对于两个人的武功估计是很准的,可他唯一没想到的事情是,自己这把剑已经不是当初那件可以随便用的东西了,若自己还能将这把剑随意使用,这对手武功虽强,却也足以应付,可现在真是难办了。

一九一章上帝的要求是什么

方生一见他这把剑,却畏缩了三分,少林派既对他极是重视,少林高僧对他这把剑自然也是早已十分熟悉的了。和林平之自己猜想的不一样,少林中人并未敢那么自信的以为他就已经被毒水杀掉了,只是猜测有那种可能罢了。

现在林平之一出现在他面前时,方生眼光高明,一看即知他武功似是比上回见面时隐约又强了一点,那把厉害之极的剑依然在手,不由的心中微觉有些惊慌,现在身边却无强手援助,可是这儿本来是方生居住多年的地方,既是十分熟悉,又多的是同门,可是一旦在混乱中狭路相逢,却并没有什么可以仗恃。

是要果断对敌,还是要退后几步大声呼救,方生还在犹豫,可是他面前这个人,这个从二十一世纪来的林天雨,这个经常生活在生死边缘的战士,对战斗的敏锐,战斗的反应,却实在既快又凶,没等方生有犹豫的工夫,一剑已经当头砍去。

少林副方丈一身修为也已是极高的了,虽然作人胆怯懦弱,但他的修炼一生的功夫却是十分勇猛果断,长剑一横,已经挡在了林平之一剑出手的路线上。

又是达摩剑法,这功夫林平之也见过多次了,如果要凭简单的破招,来制住对手,他也不难办到,但现在林平之所求的,并不是破招而已,他首先不是要伤人,他要破的是“剑”,既然不能直接用剑刺死对方,那么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能先斩断对方手中之剑。

可是偏偏方生对于这一手却早有防范,先前在衡阳时,林平之专务攻击敌人掌中剑,而对于认真研究过他的少林寺,自然对此早有防备,可是这次和在衡阳时却大不一样,当时他击打别人的剑,原只是迫不得已的佯攻罢了,这一次却是真的想要用力斩断了对手的剑。

方生根本就没弄明白他的战略,可是应对的方法却选的不差,林平之剑一来,他便以剑划一度柔韧的圈子,以御开林平之剑势,堪堪拼了十几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倒也打的十分自然,加之少林副方丈用的剑,本来也是世上极品,这一战非但不落下风,每隔三四个回合,往往还能反攻一剑。

林平之心中暗暗叫苦不叠,方生自以为聪明的打法其实在他看来并不是有十分好处,刚才他一招变形的华山“中平剑”斩向方生剑的时候,被对方一剑御去,反攻过来一招,其实那时他若把“中平剑”后半招转成青城松风剑法“松涛如雷”的后半招,已经可以凭剑气刺伤方生左肩,但那是中剑流血,却不是随便就能­干­的。

再斗的几招,方生抢到机会,一连抢攻了三剑,林平之只好步步退让,可是方生这一气攻击,并不是十分周密,若是回手一剑,已可刺中他小腿。

本来若是给予林平之足够的时间,倒也不是不能慢慢找到对付他的办法,可是交手片刻,隐隐感觉到不远处和尚们的行动,不行啊,这场战斗绝不可以拖到数百招,自己没那个时间,这儿还是少林的地盘,打的太长,如果再来一群少林僧人呢。

好吧,心一横,不用在乎剑会复原了,狠狠的一剑了结他,林平之暗暗作下了这个决定,可是既使作下了这样的决断,却发现仍然难以抉择。双方换了几招后,林平之抢到机会,想要以狠狠的一招“直捣黄龙”,击向对方胸前。

但一看方生长剑转动的架势,就知这剑虽然能击伤对手,却无一剑致命之效,对方中了这一剑,势必更加谨慎,相对的,自己随后不断下降力量的剑,还来的及杀的掉他吗?

本来战斗原则,积小胜为大胜,一点一点的杀伤对手,也是一种有效的原则,自他总结了这种打法之后,这也是他的一种手段了,可是转眼间这一着便没用了,这一战却非得最有效的一击毙命不可。

冒一下险呢,先伤他一剑再继续强攻,也未必不能成功吧,就已经打算这么作了,忽然间,心中跳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不对,那小孩子现在还在看着吗?他是要我这么打吗?

他想起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就是那小孩子的设计,到目前为止,他对我作过的一切,似乎根本就是在驱使自己不断拼命的研究新的武学,和新的打法,这是什么目的?

很简单,他不是口口声声总是称自己为什么最佳实验品吗,这就是实验品的意义啊。很多事情,林平之早已思索许久了,这一刻,却如闪电一般,全都汇到了一起。

是了,他既自称上帝,就算只是武侠上帝,只怕人世间所有曾经出现过的武学,什么葵花宝典,独孤九剑,九­阴­真经,易筋经......所有的一切,他都是知道的,而且不止是普通的知道。想必任何一门武学的任何创造者,学习者,使用者......对这门武学的理解与发挥,也不到这小孩子的千分之一,万分之一。

所以他作为武学的上帝,对世间一切功夫,其实都是全无兴趣,他要研究的,他想要叫自己这个实验品研究的,是新的东西,自己的飞龙在地,是这世界原本没有的二十一世纪武学,自己对招式的研究风格,或许前人也有过,便这一系列融合内功,却绝对史无前例,甚至他教小雪龙练功,也是没人有过的。所有这些,看似是自己的意志,但实际上呢?

是的,我是他的特殊实验品,现在想来,自己的所有武学创造,其实都是在他制造的某种特异条件下,被迫所创,虽然不甘心承认这一点,但确实如此,至少到目前为止,是绝跳不出这小孩子的计划的。

不过转念一想,他确实就是台电脑,再怎么神通广大,可是却没有创造力,创新能力,只能指望逼迫穿越者为他创造武功。是了,不管他这台电脑本身是不是被谁创造出来的,他就是台无止境的追求武学知识的电脑,而我就是他用来追求武学知识的的实验品。

那么他现在想叫我玩的是什么?那小孩子也许从未把自己这个“玩具”的­性­命当作个东西,而且他也说了,林天雨自己的行为造成的进程是自然结果,他不会管,可话虽如此说,他真不管吗?他的话当不得真的,要知他本来就是个随时随地,任何事情上都可以赖帐的大骗子。他上回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手一下子­干­掉了那么多外宇宙高手,还不是因为他们破坏了某种平衡吗?

虽然今天的事情是曲非烟作怪,才把自己弄到这场战斗中间,但曲非烟的行为,那小孩子却未必不会料到,他再怎么幼稚,计算能力怕比全世界人类的大脑加起来都高。就算这件事在他意料之外,至少他上回改变自己的剑的时候,是有一个全盘打算的,总是预料到自己可能和少林高手这般交手。

他或许并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但也不会把重要的实验品随便丢掉,绝不会是要让自己没有应战的可能,比方说,他就绝不会在自己第一天穿越时,就让自己和东方不败战斗。那么今天这场战斗,他想叫自己研究的打法的是什么?

林平之既有此念,忽然间,便有了计较,一些前无古人的招式,便在心中成形了,这些招式所以前人从未创造过,倒不是因为太高明,而是因为正常情况下这么打实在是多此一举,完全自找麻烦。

再交手数招,林平之找到机会,发一招“指打­奸­邪”,直点向方生小腹,这一剑迅快凶狠,方生赶紧横剑一拨,却也知自己难免要中剑受伤,岂料林平之一把剑旋转了过来,剑柄刚刚好正敲在了方生膝盖,却是痛入骨髓。

可是这一剑不对啊?虽然林平之打了他一下,但如果这剑果断的刺出去,效果肯定要好的多啊,这么打是什么意思?只是方生哪里又想的明白其中的道理,只能继续拼斗,再打的几招,林平之一记“梵歌终吟”推向他胸前,这却是方生自己的“达摩剑法”中的招式了。

刚想要挡架,岂料林平之剑一转,人已直扑向前,剑柄正砸在方生光头之上,打的他一颗秃瓢咣铛一声响,恰如敲锣一般,顿时满脑子嗡嗡作响,只觉千万只小虫乱飞,同时脑袋上也鼓了个亮晶晶的大包。

这一击却是有些冒险,因为这一砸用力很大,换个人的话,已经蹭破皮出血了,但林平之估他修炼易筋经的功力,却不是自己轻易可以打破了皮的,事情也果然如此。

只是一击打的方生有些发晕,林平之赶紧追击上去,一记“有凤来仪”当胸刺出,如果方生还清醒,用心看时,却能发现这一剑倒有七分留力,根本就不符合这一招的剑意,但这时他头有些昏了,也没多想,便是用力一格,可是剑却挥空了,林平之随即剑柄已砸到了他小腹,正是神经交汇之处,那可是疼的心慌。

这一剑柄,却不是为了直接伤敌,只是一种铺垫,虽然方生练武多年,但人的本能反应,自然身子一缩,随后又露出了手臂的空档,林平之剑一转,手持着剑移到了他右手小臂下面,将剑柄向上一顶,撞上了挠骨,这一下不是很疼,但却有些发麻,让手指有点僵硬。

这一撞之下,方生险些持不住剑,不由的手臂着力,想要将剑握紧,但动作一有硬化之感,缺陷便越来越大,林平之乘虚而入,将一把剑的剑柄劈头盖脸的照着头胸肩臂直砸下去,这一窜招式,果真是前无古人。

先人所创者“华山剑法”,“青城剑法”等等,他现在使的,却是“华山剑柄法”,“青城剑柄法”......不知道那小孩子想让自己创这剑柄战法是何用意,也许只是为了好玩,至少现在作的,大概还合他意吧。

一九二章世界的脉络已错乱了(上)

一顿暴打之后,方生已经是满头的包了,吃痛之下,招式也已不成章法,只是凭着本能环举双臂,平着持起一把剑,想抗住对方的狂攻,可这却是初学剑者才易犯的错误,通常千锤百炼而成的剑法形态,都是有着比较完善的防御的,而他现在脱离了剑法,变的顾头不顾尾,林平之真正的机会,总算是创造出来了。

林平之右手持剑,以倒转过来的“反有凤来仪”的招式,一剑柄推出,左手拍在右手腕上,使一招“云里乾坤”,力量由右腕直传到剑柄上,正击在方生前胸中庭,方生顿觉一口鲜血想要上涌,却不料那口血竟似被对方力道吸住了一般,根本没吐出来,便又咽回了肚子里。

一击得手,林平之收剑入鞘,猱身扑上,方生残存着一点清醒,看着他这动作,努力想要把剑调过来,可是却力不从心,眼看着那一个扑过来的身体,动作并不太快,自己好像还能来的及刺中他,至少可以逼的他无法出掌,出指,拳打脚踢。

殊不料剑还没转到位,却觉小臂剧痛,一把剑再也握不住,便脱手掉落,这是什么招式,并没看到他出拳掌啊?却原来林平之凝聚功力于右肘,却以肘尖为武器击中了他,这也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武学,这个世界的人,却并不懂得膝肘也可成为攻击之具。

这一下林平之整个身体都滑入了对方双臂之间,两个人前胸几乎快要贴到了一起,鼻尖都差不多要撞上了,老和尚虽­精­研武学一生,却从未学习过这种零距离的搏杀,事实上,这个武侠世界几乎所有的武学高手,都不太擅长这种贴身的­肉­搏。

当然,过近的距离,毕竟是极为危险的,全身的|­茓­位,都暴露在对方双手之下,但这种危险是双方的,而这时早已被打的晕头转向的方生,却已没有机会了,随即他已吃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小混混们打架时最经典的招数,箍颈膝撞。

这当然和原版的箍颈膝撞有些不同,当林平之双手直抓向对方肩膀时,方生不及反应,唯一能作的便是回手来拉扯,两人力道瞬间相持的时候,林平之立时弹起右腿膝盖,对着方生胸腹部一阵撞击,这一下又是大出意料之外,老和尚可是一辈子也没见识过这样的功夫啊,这个武侠的世界,自古以来便没人是这么交战的。

顿时便是连连中招,虽然在双方功力相持下,这每一击的力道都不太足,可是方生无法甩脱,这却几乎等于是不还手的硬­性­挨打,待到他那“男人最重要的部位”连吃了七八下打击之后,终于是再也支持不住了,他一生修炼最邪的采补功夫,那儿本比寻常武林高手强健,但这时所尝之痛,却也更是远过于常人。

人一软,身子有些蜷曲,便暴露出后颈,林平之立时凝聚内力于右肘,狠狠的直砸在他颈项之上,这一击之后,方生老和尚终于是彻底脱力,林平之随即一阵暴雨般拳打脚踢,同时间,一群和尚正从旁边一个圆圆的拱门中过来,却正好看见一团血­肉­模糊的烂­肉­直飞过来。

这是什么?众僧都有些诧异,但无论如何,这团烂­肉­还穿着一身袈裟,虽然已经让血­肉­涂的有些变­色­,尚能认的出其作工­精­细,质地考究,价格不菲,显然是少林的大人物,赶紧七手八脚的接住,发现却是一个骨头都被打碎了好几处的死人。

虽然老和尚一张脸已经走形,毕竟还是有眼尖的人,一眼便认出:“这不是副方丈方生大人吗?”

啊?副方丈?在少林寺内,就这么被人打死了?一群和尚微一迟疑,林平之便越墙而走,从这些和尚的眼皮底下溜了出去。

一回头,想要招呼白板煞星等人,却发现眼前的景物有点不对,记得背后左手边是个拱门,右手边有座假山,现在看去,左手边是屋檐下的墙壁,右手边却是一个小院子和两棵树。

呕,不,我迷路了,毕竟这是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只凭着一时感觉,还是不太找的清道路。对了,他们三个呢?现在跑到哪里去了啊?是了,可能白板煞星指望的是自己以凶狠的剑招,一气便宰了方生的,可自己这一战拖延的时间却长了点。

好在虽然迷路,修炼自创的神功至今,方向感还是极强的,略微辩别了一下,便看清了来往的道路,刚想要冲过去时,已经有一大群和尚哄哄叫着来回跑着过来,只好赶紧向反方向溜走,想要寻机会找路出去,借着混乱与朋友们汇合,陌生的地方却总是没办法,何况在少林派总部,人人都是有相当武功的,也不似平常人那般好躲。

一路避着所有的和尚,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渐渐的火也灭了,混乱也结束了,一时间惶彷无计,忽然间,转到了一个看起来很宽敞的所在,面前一座雄伟之极的建筑,上面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大雄宝殿”。

唉,这可是他三世为人,一直仰慕的少林圣地啊,实在想不到,第一次来到这儿,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而且等到自己真的到达时,仰慕已经变成了某种相反的东西了。

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却一直找不到机会脱身,迁延之下,天却渐渐亮了,更无办法可想,大雄宝殿本来应该是少林重地,可是核心的地方,防备反而松懈,大概是没有料到有人会到这里吧。

附近却正好有假山树从,可以躲藏,只好在这儿等着,好在和尚们完全没有想到,夜间来袭之人,竟然还有一个藏在少林没走,也好在现在这个他,本质上并不是娇生惯养的林家大少爷。

静静的躲在暗处潜运功力,将呼吸,心跳,体温,所有的一切,都降低到极点,他的功力特异之处,修行和使用,有些分不清界限,既使在这样的环境下,以功力来隐蔽,却也近似于修行,也不知现在白板煞星和嵩山的朋友在作什么,是不是在想法打听自己的情况,可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怕是谁也没法打听到半点消息的。

无所谓了,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自己从穿越开始,便一直危机重重,又何必在乎许多,再等到下一个夜里再说吧,心既静,时间便过的很快,天亮后,很快已经近午了。

忽然间,有种很奇特的感觉,就像一滴水落入水池之中,将原来平静的水面打破的那种感觉,那是种极强的危机感,就像是人正在悬崖边,将要落下的那一刻。

不及细思,赶紧止住自己的呼吸,悄悄起身,闪出去十余步,躲到了附近的一处屋檐上,也顾不得是不是会被碰巧路过的和尚一不小心看到自己了,等他在屋顶趴好,才看到远远的过来两个人,看这两人的气­色­形像,着实是一点都不像是有什么危胁的样子,便是普通家庭­妇­女,怕都不会以为他们有什么战斗力了。

两人中,一个是白须白发的老者,个子虽高,人却嬴弱,一张脸瘦的皮包骨头,面­色­腊黄,一副死气活样,就似哪怕三岁孩童伸一指都能推的倒他,而他身边的另一人看来更是不堪,虽然看身形像是年青人,可是不知是重伤还是重病,连站立都不稳,只好靠在老者身上。

这样的两个人走路应该很慢,比拄拐杖的老太婆都慢。看起来的样子也确实就是慢吞吞的,可他们就这么从几乎看不清人影的远处直走到大雄宝殿的门外,竟就在眨眼之间,两人看似艰难的在缓缓挪着步,却有如鬼魅般身形飘忽,就像是在腾云驾雾、足不沾地,无声无息的一下子就到了。

只是这样轻功倒也罢了,虽然田伯光是万万比不了的,可想来武林中也还有几人能作的到,可是只这转眼间,林平之已发现,那个青年人是真的伤病缠身,虚弱无力,虽然看来本有武功,而且还练的不错,可是以现在的状况,若是叫他自己走路,只怕比之常人还要重浊,可是他仅仅是被那老者轻轻托着,就被带同着一起这般行走。

这老头好神的功夫!自己作为林平之的前世里,虽然极少行走江湖,可世间强者,他也大都见过,却从未遇到这般厉害的人物啊,今世新结识的哥哥左冷禅,还有那个妖里妖气的白板煞星,哪怕他们两个联手,想来也绝对拼不赢这老头一个人,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

是了,时空不是错乱了吗?是不是这家伙根本就不是这时代的强者,只好这么猜测了,否则实在没法解释。

心中这样想的时候,那两人已经来到林平之先前躲藏之处,这时林平之紧张之极,却又以一身神功将心境调节的平静之极,且运功将心跳,血流全都静止下来,整个人便如一具死尸,但这样却是不能持久的,时间长了若是不恢复,他真的就是死人了。

“不对啊,我刚才明明觉得这儿好像有什么来着?怎么没见到有人?”那老者有些疑惑的道,随后想了想又道:“算了,这儿是少林,我们本来是客,管那么多­干­嘛。”

“当然了,爹爹,也许只是什么小动物罢了。”那青年人说道,听这称呼,原来还是父子俩吗?看年纪差别有些大了啊,倒像是祖孙还差不多,而且林平之看那青年身形,听他说话,似乎都有些熟悉的味道,一定是自己见过的人,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是谁,他始终低着头,也看不清面容。

想来以前见到的时候,并无这等伤病,所以身形和语音都和现在不一样,但无论如何,自己曾经认识的人,还有这么一个厉害之极的父亲,这倒是想不到。

那老者摇摇头道:“那倒不会,一定是有过什么人,而且若是少林和尚,也不至于躲着我,不过算了,我们不用管少林的事。”

说完这两人便已离开,进了大雄宝殿,越过一进房子,林平之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血又流了起来,从房上悄悄溜下,又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可还不敢稍有松懈。

要知这人武功之高,感知力也如此敏锐,若非现在的这个林平之功法特异,听力和各种微妙的感觉远过于他现在的功力所应有的程度,那可已经完了。而且就算这样,还是因为这老者明显有些魂不守舍,显然对儿子的伤病十分挂心,若不是他心神不定,心思全都放到了儿子身上,正常情况下,只怕他掩至自己身旁,自己都未必发现了。

那老者携着儿子走到少林内院,开口通报起自己的身份,他说话声音不十分响亮,但却传的极远,几乎半个少林都能听的见。

这一听林平之才知道,自己猜错了,这老头正是这时代,这世界原本的人,只是不知他为何会在这儿,他的儿子又是谁。

一九三章世界的脉络已错乱了(中)

远远的只听到那老者道:“在下华山风清扬,前来拜见少林方丈方证大人,有事相求,祈请方丈垂怜。”

这声喊说出来,林平之才恍然,原来是他,原来还是这个世界本来的人物,华山派前辈高手,这武功盖世的天下第一剑客,是了,这老头一向深居简出,世人难见,别说前世的林平之没见过,世上能见到他的人,大概总共也没有几个。

可是既然知道是风清扬,却还是有些迷惑,这不对啊,不是传说他当年伤心往事,心灰意冷,从此不问世事,而且立誓绝不再踏足人世一步,前世里也确实不记得他作过什么了,怎么今天会登门拜访少林?照前世的情况看,这绝不会发生的啊。还有,他的儿子是什么人?为什么还是自己见过的人?

很快的,少林中人便将这绝世强者请入内室,他们要说什么吗?可是禁室秘谈,就不像刚才那声喊那么容易听见了,一时间,林平之只觉好奇心大起,不管怎样,这个立誓再不过问世事的老头突然现身少林,绝对是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发生了,他实在是很想听到。

而且退一步说,自己作为上帝的实验品,这武林之中,可以说没有任何事与他无关,或者自己也确实需要听到,不管了,虽然对方武功神奇,警觉­性­极高,那也顾不得了,冒个险吧。悄悄翻过几座房顶,慢慢的挪到了风清扬所在的屋子外面不远处隔着三四进房子的地方,总算好在谈话的人并没有想到会有人偷听,不是秘谈,说话的声音也未压抑,对林平之来说,还是很容易听清楚的。

还好,虽然花了些时间,才爬到能听见说话的地方,但这时宾主双方还在寒喧,并没有进入正题。仔细听听,交谈的一边是风清扬,另一边是若­干­老和尚,听他们互相间的称呼,为首的自是少林方丈,一生采了致死了无数少女,才练了一身强横功力的方证。

双方都是老人,说话难免有点罗嗦,不过最后还是风清扬有些不耐烦了,才问道:“请问方丈大人,在下这点小小要求,当真便不能通融吗?方丈也承认,在下昔年曾对少林有过大恩,难道还不足以让少林给予在下这点小小好处吗?”

“风施主着相了,人世间仇怨是缘,恩德也是缘,我佛家四大皆空,仇怨不必执着,恩德亦不必执着,风施主又何必喋喋于昔日之事呢。”

仇怨不必执着吗?这些绑架勒索的­淫­僧,随随便便就能灭人满门,练功都是如此邪恶,若是跟谁有了仇怨,只怕不杀光全家,那是绝不罢休的,当然了,嘴上确实是不必执着的。

风清扬又道:“那好吧,以往的一切,就算都是过去了,可是以在下与诸位的交情,此事既是为了救治我的儿子,还望各位大师们垂怜,佛家主旨岂不是济世救人吗?”

方证依然是不紧不慢,如温开水般的说道:“风施主又着了魔障,但凡人来到世间,皆不过是他的机缘,缘深缘浅,自由天定,何不顺其自然,一切草木众生,皆为梦幻,皆有生死,又有何执着之处。”

原来风清扬此来的目的,还是为了他儿子治病的啊,林平之这才听明白,当然,他之前已经隐隐有这个猜测了,不知少林中有何物事可以医疗世间医生和风清扬这个大高手治不了的病,但也无什么奇怪之处,风清扬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一个人,而且还足不出户,少林财雄势大,分舵遍天下,自是可能得到过什么特异的东西。

可是方证这些话说的,却让林平之听的十分不屑,明明就是拒绝,­干­嘛不老老实实的说“对不起,就是不行”,还要说这些废话,如果是以前,他还仰慕少林的时候,听着自然只觉说不出的高明,现在听来,已立时想到,若是老和尚自己或他的儿女受了伤,他怕不执着的比猫儿见了鱼还要执着。

双方纠缠了若­干­句,风清扬开始微有些愠怒了,直问道:“我说老和尚,你当真拿定了主意,就是不答应我?”

没有说脏话,没有怒骂,但话里的意思已经有点不太轻松,口气也有些冷厉,对于这样的高手,这个态度就不是件小事了。

但方证依然不愠不火的道:“风施主,此地乃是武林中至高无上的所在,天下至尊的佛门圣地,虽然有些事是万万不能答应,可是若叫我们为你儿子诊疗一二,倒也不是不可以。”

这话明着是说还能帮忙,其实骨子里却是在强调少林是天下至尊,至高无上,是叫对方不要放肆,风清扬叹了口气,也没多说什么,其实他来之前便已猜到,忘恩负义的少林和尚们,你便曾经给过他们再多的帮助和好处,也感动不了的,至于什么帮助治疗之类的话,凭风清扬这种大高手,若是还有什么好办法治,又何需来此。

他的儿子到底是谁?又是受了什么伤病,没办法治要来此地寻找,莫非也是?林平之想着,随即果然听到:“风施主,不是老衲不肯给你这个面子,实在是易筋经乃少林不外传之宝,又岂能因你一个小孩子的病,便轻易予人的。”

果然,风清扬来此,也是为了易筋经,只不过他和白板煞星的作法不同,他不是暗偷,而是明着来要,想来他以前对少林的大恩,只怕是不太小的,可惜一群姓方的老和尚们,却并不买帐。

风清扬还想说什么,但终于是没有开口,只是随(口,交)代了几句客套话,便打算离去,但林平之在外,却隐隐查觉,他似是动了杀心了,只是现在带着病人在旁,又深入少林重地,不方便动手罢了。

但方证却突然道:“风老先生请留步,老衲还有一言相询。”

“呕?怎么?是不是还要我帮你们作什么,才能拿易筋经来交换啊?”风清扬微微冷笑着问道。

“那倒不是。”方证的神­色­有些尴尬,讪讪的笑道:“我只是想请教你一件事,风老先生不是早已避世隐居,发誓永不再涉足人世了吗?却不知为何又会来此?”

“问这个啊。”风清扬淡淡的笑道:“很简单,我当年所发誓言,到如今破誓的条件达到了,誓言已经不存在。”

一阵平静,谁也没有说话,林平之在外面,又看不到诸人的表情,实在想不清楚,众僧现在都是怎么回事,但有一件事他能猜的到,风清扬的誓言,破誓的条件必定是极不可能的,大概也不比什么沧海枯,天地合之类的容易作到。

果然,这时众老僧个个都是目定口呆,忍不住惊疑的互相瞅着,僵立半晌,方证这才问道:“风老先生所下誓言,老衲也略知一二,听说必须要岳肃,蔡子峰两位华山派前辈重归于好,且又一齐恩准你破誓出山,这誓言才算是破了,难不成老衲所知有误?”

“你知道的一点也不错,我见到他们了,就在不足半月之前。”风清扬随口答道,却把一众老僧都惊呆了,方证却还是无法相信,便问道:“你见到岳肃和蔡子峰这两个人了?”

风清扬答道:“当然,我见到岳肃和蔡子峰他们两个了,我说的很清楚,没有什么疑问吧?”

“他们现在长什么样?没错吗?”

“当然和从前一样,且丰神俊朗,犹胜往昔,却似少年一般,反不像在下这般老朽。”

“恕老衲直言,风老先生真没认错吗?他们两位实在是不太可能尚在人世了啊。”

风清扬有些恼怒了,没好气的道:“你们都在胡说些什么啊,我是他们养大的,虽然已经数十年未见,可童年,少年时我几乎日日见到他们,那是何等熟悉,期间又有多少机密之事,也是别人能冒充的了的吗?”

旁边一位老僧问道:“这不对啊,两位前辈的年纪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若是活到今日,都是百余岁的人了,看上去岂能如年青人一般?”

方证摇了摇头:“这倒没有什么,问题不在于此,武林中古老传说,功力练到极处之人,便是活上千岁,相貌也可如少男少女,岳蔡二位­精­研武学,若是真活到今日,能够返老还童,那也不奇,只是他们二位早就死了啊?”

“呕?他们是怎么死的?愿闻其详?”风清扬问道,其实这些事在多年前,他早已听人说过,但这时事关重大,还是想要再听听。

方证答道:“那是在五十三年前,魔教与华山派大火拼,其时老衲尚是年青人,倒也并未身临其境,但据本寺前辈所言,当时蔡子峰被人斩了首级,身首异处,岳肃更是被乱刀斩为数块,这都是绝对不可能复生的,他们又怎么可能现在还活着?”

“你们都没亲眼见过?”风清扬只是冷冷的问了一句。

“老衲当时随师傅前往华山支援,是亲眼见过的。”一个老和尚答道,随之又有一人附和。

“不管你们怎么说,至少那时我不在,我没亲眼见到,而我这回见到的,的的确确就是他们,这是绝无虚假的。”

少林众僧们面面相觑,都觉不可思议,因为他们所说的岳蔡二位的死法,那是千真万确,虽然他们平日里并不是多诚实,但在这件事上确实绝无相欺,这两人当年就是这么死的,所以他们都忍不住猜想着风清扬这么说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这时只有一个人明白事实究竟是怎么回事,双方说的都是真的,那两人确实是五十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也确实现在还活着,一切都是上帝那个小孩子的事啊,已经死了六十年的红叶,现在不但活着,而且还正年轻呢,又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的。只不过红叶的事情,是时空的完美拼接,而这件事上面,却故意留了缺口罢了。

众僧盯着风清扬的眼睛瞅了许久,想看出他是不是根本就在说谎,可看他说话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假的,于是又互相看了看,然后问道:“风老先生真的认准了,那两位当真不会是有人冒名顶替,来哄骗老先生的?”

“我刚才就说过了,就算隔了几十年,可是至亲之人,又岂会认错。”风清扬道,然后想了想又接着说:“有些事也不怕告诉你们,刚一见到他们时,就算相貌没变,往事也记的不差,我也并非没有怀疑,可是我还验证过的。”

“呕?风老先生如何验证的?”

“很简单,我和他们切磋了武功,而他们俩都略胜我一筹,不是在下自吹,以我今日的武功,当今武林,也不知还有几个人能胜的过我,可他们不但有此武功,用的还都是我华山派剑法拳脚,招式内功,世上又到哪儿找这样两个人去?若是他人易容相欺,别说骗过我本来就难,再加还有这等武功,这还能是假的吗?”

本来就是真的啊,林平之心中暗想,只不过这两个,没在当年那场大战中死了就是。

这时风清扬又简单的描述了和岳蔡二人试招的经过,少林众僧都听傻了,若是不信吧,风清扬说的都跟真的一样,而且素知他不是个说谎之人,若是信吧,别说这事如此匪夷所思,倘华山派突然添了三个少林寺中人人无可匹敌的大高手,这可不是少林之福啊。五岳剑派中任何一派突然强大了,少林可都是紧张之极的事。

一九四章世界的脉络已错乱了(下)

风清扬又随(口,交)代了几句场面话后,便告辞离开,头也不回,走的决绝无比,但林平之却已暗暗查觉,他一定是动了杀意了,不过这对林平之也没什么害处,这么厉害的人如果和他有共同的敌人,又有何不好。

一群老僧们还在那儿心慌意乱,已经有人埋怨方证道:“事情既是如此,方丈为什么不­干­脆答应下来,只要叫他发个誓下来,不把经书传予他人,不就可以了吗,风老头一向很守信的。”

“怎么?就因为他武功盖世,现在还突然多了两个不明不白的靠山,然后我们怕了,就答应他了?”方证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那也不是怕他,还是我们的恩赐啊。”

“可骨子里不就是在怕他吗?你们说是不是,嘴上说的好听有什么用,人家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方证摇摇头道:“何况先前我们把话说的那么满,最后再临时改口,可也不太好吧。”

众僧们点了点头,又有人忍不住问道:“可是他刚才说的那些话能是真的吗?那两个家伙明明已经死了几十年了,这还能有假了?”

方证又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方老头为人,天真幼稚,强悍执着,唯其如此,他才能练就一身如此可敬可畏的武功,这种人照理说,绝无说谎的可能。他既然这么说,那么就算那两个人并非岳蔡二人,至少也绝对是有这么两个人。”

“可是华山派?”

方证喃喃的道:“是的,华山派,这门派今日虽看着势微,可是自创派以来,便一直神秘莫测,要不然嵩山的左魔头,也不至于对他们如此忌惮了,突然多了这么两个大高手,那也未必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左魔头?林平之听到这称呼,不由的心中暗笑,在公开场合,少林和尚们嘴里的左冷禅,可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左盟主,背地里就是左魔头了。

这时又有人突然提醒道:“对了,方丈,既然华山派又有可能一下子就变的如此可怕。咱们为什么不­干­脆把风老头的命留在这儿?要不我们传信说改主意了,叫他带着儿子来治病,然后乘机动手,方丈看怎么样?”

方证没好气的答道:“你们以为我没想过啊,留下他!怎么留?若是这老头一心死命保护他那儿子,那倒没问题,可若他根本舍了那孩子的­性­命,只想杀人出寺,你们以为合我们全寺之力,又有绝对把握留的下他吗?真这样可就立刻结成死敌了,他今天跑了,只怕要不了几天,就是三个大高手跑来要我们的命了,到时我们怎么办?灭门大祸,岂不就在眼前,我敢冒这个险吗?”

“可是这样的话?华山派一下子就变成我们的心腹大患了啊。”

方证又道:“那又怎样,就算我们今天仗着本寺的全力,围歼了风老头,这事只怕也保不住秘的啊,到时那两个家伙不还是要和我们结成死敌?还不是一样的要大祸临头?”

“别说有没有这两人还不知道,就算那两人真有风老头吹嘘的那般厉害,若是我等联手,集结本门弟子。摆开罗汉大阵,难道还敌不过他们?”

“唉,你们天天玩妹子,玩的头都昏了?”方证说话时一个光头摇个不停:“你们以为人家非得写信给我们,订好了时日约期会战,然后等着我们把大阵摆好再来硬闯,人家傻啊!再说了,我们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一塌糊涂了,嵩山左魔头,还不知怎么对付呢,我们还把那个新兴的强者林天雨也逼去嵩山了,对了,昨夜之事,只怕八成就是他们­干­的,连我师弟方生都被人家宰了,你们还嫌麻烦不够多,还想再出什么鬼主意啊?”

一群各怀鬼胎的和尚们议论了许久,却也没谁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出来,倒是谈到最后,忽然又有人谈起风清扬的儿子来,林平之立时又留上了心。

“你们看那孩子难道真的是风老头的儿子吗?看那年纪,那孩子出生时,只怕风老头已经可以说是老人了,他岂不是老牛吃­嫩­草?”

“那又怎样,我等众人,哪个不是老牛吃­嫩­草?风老头虽然也迂腐一点,可他毕竟也是个男人,又有什么不对,只是那孩子的身份,却有些说不清,若真的是老风的儿子,照理说,他怎敢让旁人知道呢?”

“是啊,谁能想的到,华山派首徒,岳不群大弟子,那个听说是孩童时从街上领养来的令狐冲,竟然会是风老头的儿子,这怎么能想的到。”

什么?令狐冲!林平之听到这里,几乎惊的差点从房上掉下去,再一回想,一点也不错,就是他,只是比起之前,身形稍有些瘦削,声音也变的有点嘶哑,但确实就是他。

这是怎么回事啊?从自己穿越以来,一切事情很快变的越来越不一样,当然,这其中可能受自己影响并不多,更多的还是上帝的­操­作,可是令狐冲却还是像前世一样的重伤难治,而且比前世还要早些,他这回却是怎么受伤的?

再想一想,便已恍然,他受的伤是因为我!当初在衡阳时玩的摄魂之术,当时只要他帮自己完成任何一件事,就可以解的掉,那个时候本来是想要借此逼迫他和自己一起相救刘正风的,可是­阴­差阳错之下,并没用的上。

可是后来在路上相遇,不是叫他作过一件事了吗?自己下的手段应该解掉了才对啊?那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都有些忘了,当时是怎么要求的,但令狐冲肯定是作了啊。

不对,当时对要求作描述的时候,似乎说的有点不正确,那时好像是说要令狐冲带着曲非烟的头发跑一刻钟,也就是现代时间的半个小时,可是当时面对那些异世强者,他大概只可能撑的过几分钟。

明白了,这就是问题的所在,在他心目中,他并没有完成自己要他作的事情,所以摄魂的效力犹在。唉,那时应该把话组织好一点,告诉他只要尽力就算完成,那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之后的事情,自己没见到,所以也不可能推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令狐冲始终受着这一招的伤害,想找自己大概也找不到,他哪里想的到去峻极峰找。

可是自己当初的手法,只是要他心思

结,无法摆脱负疚感罢了,结果怎么却成了现在这种难以治愈的严重内伤?但再想一想也明白了,他回去之后一定是见到了岳不群夫妻,他们两个查觉到这一点,自然要设法破解,可是那两人功力既有限,又死板,自己的摄魂手法是破掉了,却成了严重内伤。

所以会这般内伤,可能还有些其他的原因,但无论如何,若是他能早一点见到风清扬,必定不会如此,可是等风清扬见到他时,大伤已成,也没有办法了,只好来少林求易筋经,这其中有些事情,却与前世里有点相似,尽管因果大为不同了。

对了,不管怎么说,风清扬为什么会是令狐冲的父亲,真的是吗?算了,现在不多想这个问题了。只可惜刚听说此人是风清扬的时候,是很有些结交之心的,现在看来也休想了,令狐冲当时受了暗算而不自知,一旦见到风清扬,必然明白。这么说来,不管他们是不是父子,至少极亲密,凭着这件事,风清扬不恨的要把自己剥皮抽筋才怪。

再往后就没什么可听的了,无非是吩咐一些琐事,还有就是要动员少林大半的眼线,去监视华山派的动向,以及要设法查清是不是有那么两个超级强者,当然林平之已经明白,当然是的。

好吧,这些都不是他要考虑的了,眼下他唯一急要的事情,就是想想怎么从少林脱身吧。可是今日里少林却真的是十分热闹,这边父子俩刚走,那边可又来了客人。

这回可真的是很热闹,有一大群客人,甚至少林看门的僧人还没来通报,林平之就感觉到了,足足有两三百口人。

“禀方丈,嵩山派左盟主求见,同行的还有......”这话一说,固然把少林僧人全都吓了一大跳,林平之更是立时明白过来,为什么要来那么多人,是为了自己能混水摸鱼,溜到人群之中,跟着他们一起走出去,就不知少林的老和尚们,有没有这个智力猜到这一点了。

一九五章信任

“左魔头突然带那么多人欺上门来,这却是作何道理?”和尚们一时间方寸大乱。

“难道是和风老头约好了,合伙来找我们晦气来着?对了,风老头是不是现在还躲在暗处,准备着大开杀戒呢?”

“可是左魔头是规规矩矩帅人拜山来的,虽然人多了点,可少林从来也没有过不许那么多人一齐来访的道理,少林同时容纳数十万礼佛者也是经常的事。以前曾经共御强敌的时候,容纳各派数万战士也有过,左魔头现在只是拜山罢了,难不成还把人家拦在门外?这不显得少林心虚到什么程度了?”

......商量了许久,也没得到什么结果,不过也真没有人想到左冷禅此行的目的,不止是因为他们脑子并不那么好,也因为刚才风清扬的震撼,所有和尚都想歪了。

可是左冷禅还在外面耐心的等着,那总是不好阻拦的,于是只好放行,所有接待的和尚,还都摆出一副十分热情的样子,当然,实际上都已警戒到极点了。

一行人鱼贯而入,左冷禅见到方证,这两个骨子里水火不容,互相仇视到极点的死对头,这时正笑容可掬的互相关心,问候。那样子说是亲兄弟,亲兄弟也绝无这般­肉­麻。

“不知左盟主今日大架光临,有何见教?”方证问道,这句话总是得问的,而且说出口的时候,还觉有些心惊­肉­跳,虽然看左冷禅的气­色­言语,不像是来找碴的样子,可总是心中惴惴,要知这人可是出名的心冷口冷,一贯镇静自若,哪怕大开杀戒时,也是面­色­如常,反倒是今天神­色­中有些热情,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到底在打算着什么,那三个华山派大高手,是不是就在附近?

殊不知这些全是和尚胡乱猜疑,嵩山派中人此时固然尚未知华山三大高手出世的消息,就算知道了,凭以往的嫌隙,大概也不太容易联手的。

可嵩山派诸人,这时却也有些焦急,今日此举,全是为了来调查和接应林平之而来,却不料少林如临大敌,表面上固然热情的过了头,其实却是合寺出动,全面警戒,几乎来的每一个人,都有至少上十双眼睛盯着。要说他们猜到这目的了,似乎也不像,没人管别的,就是盯着来的人。

双方都在那儿希里糊涂,不过方证的问话还是要回答的,所以左冷禅答道:“近日来魔教......”

罗里罗嗦的说了一大通,无非就是嵩山派的眼线,查到日月教有何重大举动,似乎是想要如何如何之类,其实都不过是编好的谎言,这些事反正可以无中生有,就算日后查无实据,难道我当初发现问题来跟你商谈,你还能说我错了?

但林平之躲在暗处听着,却越来越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再听得几句,才明白过来,这个人的气不像左冷禅,他的脚步气息确实伪装的很像,说话表情也像,本身功力也还过的去,可能也是十三太保之一,这时又不是出手战斗,装装样子也足够了,可是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林平之。

这时双方都有些愈加不耐,少林一直紧张的猜疑着他们的来意,虽然那“左冷禅”把那些假消息说的活灵活现,跟真的一样,但这事情不对,别说这些消息本身似乎有些假,而且这来谈消息的阵势也不对头。

可是嵩山派的人却也紧张的不得了,本来以为这么作是个很高明的手段,若是想法暗查,几乎就是空话,大白天怎么进少林,可是现在怎么看的那么紧啊,他们要找的人可能根本离的就没多远,说不定就在看着他们,可就是没办法。

一点也不错,林平之现在是看到他们了,但现在怎么过去,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冒了出来,那可就不好说了。

忽然间,少林僧人中又有些­骚­动,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即有人来传报,有人前来袭击杀人,方证一听便以为正如所料,这些嵩山恶徒果然是设好了圈套前来杀人寻畔的,几乎忍不住马上就要下令动手,可是想想又作罢了,没有一点理由啊。

“左冷禅”还摆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问道:“不知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到少林来挑事,想最近魔教猖獗,想来必是他们来此了。”

“是我少林的宿敌,武林中凶名最盛的白板煞星,只不过听说他从来也不是魔教中人,倒不知他是不是有门有派的。”方证说这话时,盯着那“左冷禅”的眼睛,想从他眼中看到点什么,惭愧,心虚什么的,可是当然什么也找不到的,虽然这个人还不是左冷禅,也不至于那么软弱。

果然,就知道左冷禅要用的手段绝不只是一种,随即方证也呆不住了,随口客气一句便也调头而去。少林中人的布署,也稍微乱了一点,林平之总算有点活动的空间了。想了一想,便往和尚们相反的方向而去。

少林一间偏殿,林平之已经疾驰而来,果然撞见了白板煞星。

“白大哥,你果然不会丢下我,真的没法想像你以前那么可怕的凶名。”林平之笑道,白板煞星并不回答,只是反问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儿为你开条路的。”

所谓开条路,其实也不过就是一地的死尸罢了,这清楚的显示,他还是那个凶名昭著的白板煞星。

“很简单啊,声东击西的把戏,自古就有太多人玩了,并不难想到,而且你知道我是第一次来这儿,也只有这个方向最熟,所以你肯定会这么想,这么作。”林平之道。

“果然,你真的反应很快,不愧......”白板煞星笑道,还没等他说完,林平之又淡淡的答道:“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马上你就能看到老和尚熟悉的脸了。”

“什么?”白板煞星刚听这说话,两人已经快要出寺了,可话音未落,却果然见到方证出现在墙角,正拦在他们出去的路上,老僧若和他交手,确实是敌不过他,但怎么说也得苦战个数百招,才可能有结果的,在少林地界,哪里有这个机会。

是了,正如林平之所说,声东击西的把戏,自古就有太多人玩了,何况他们昨夜便是从此而来,难免会让人发觉的。

“两位大架光临本寺,不知却是为何而来,可否在此用一杯淡茶。”方证并不急于出手,只是随口问道,本来他实在有冲动想要把两个家伙立即碎尸万段,可是这时事情扑塑迷离,他心中已经不自觉的给自己竖了些暂时还不存在的敌人,在这牵制之下,毕竟不敢轻举妄动。

“喝茶吗?那倒不错,听说少林所藏的茶叶,乃是佛门的­精­品,林贤弟要不要也尝一尝?”白板煞星更不多言,便拉着林平之的手,随便找了片露天的桌椅坐下,随即两个少林和尚,真个端着茶水上前,摆在两人面前,两人也真个便端起茶碗就饮,就好似他们当真只是来少林作客的朋友一般。

见这般有恃无恐,方证愈发的觉得诡异难测,更是不敢动手,想了想便又问道:“昨夜里我少林死的那些僧人,还有那两千余......”

话说到一半,忽然见有些外面来少林作客的武林中人,还有嵩山派的一些人接近了,他倒不怕嵩山中人与白板煞星联手,虽然知道此人和嵩山派的关系,可表面上还是死敌,这关系却绝不敢公开承认的,只是他现在要说的话,那却绝不能当众说的出口。

赶紧改口道:“那些练功药材,都是你们毁掉的吗?”

练功药材?林平之立时反应过来,指的是练易筋经用的那两千二百余名女孩,不由的低声问道:“你把那些丫头全杀了?”

白板煞星呷了一口茶后,才淡淡的答道:“正是,你有什么意见?”

意见?现在哪里是有意见的时候,还是想想该怎么出去吧,这才是最要命的问题。

看着还在不断涌来的和尚,以及各路人马,白板煞星突然道:“现在快要差不多了,也该走了。”

“刚才只有方证和少数几个和尚,你不说走,现在要走啊?那么容易作的到?”林平之有些疑问。

“你是南方人,吃过小龙虾吗?”白板煞星没回答他的话,反倒问了一个似乎是完全不相­干­的无聊问题。

“当然吃过,可你问这个­干­嘛?”作为林平之,他是真没吃过,可是小龙虾在二十一世纪是家常菜之一,林天雨却不可能没吃过的。

“小龙虾是少的好捉,还是多的好捉?”白板煞星又问道,林平之立时醒悟过来,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龙虾果然是多的好捉,一大盆小龙虾挤在一起,随便就可以上手去抓,一抓一大把,所有的小龙虾互相妨碍,根本就没机会夹的到人,可是若一盆中只有十几只,几只,你就得小心了,他们有了活动的空间,你再敢随便伸手,他们肯定能夹的着你。

看着散乱的走来的众僧,那种不成章法的混在一起的人群,果然也越来越像是一大盆互相妨碍的小龙虾,是了,自己在衡阳时能抓的到刘芹,靠的也就是对方人多而乱,今天却没想起来。

“可是我功力有限,而且轻功也有限,恐怕很难跟你一起出去啊,要不你丢下我,一个人走吧。”虽然很不想说这句话,但还是得说,虽然失败的话,可能会被那小孩子抹去,可是至少不能对不起朋友,这个凶名卓著的家伙,待自己却着实不薄。

“你在衡阳交手时,使的那路轻功真的很漂亮,不能用吗?”

“你知道那轻功?那我告诉你,那轻功每一个动作,我后半式都没学会,当时怎么栽跤的你知道吧?现在我还是如此。”

“你信任我吗?”白板煞星问道。

“当然。”

“好,那就不怕,我会带你出去,怎么样?”

林平之手指微点了几点,充作点头,这就是两人已商量好了,生死大事,连一句话也没有。

“差不多了,听我数到零,我们动手。”白板煞星开始数了起来:“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零。”

少林的和尚们,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人本来看似静静的在喝茶,一点预兆也没有的,突然就会出手,而且所用的功夫,更是狠辣之极。

一九六章生死默契(上)

少林方丈方证还在那儿一边与这两个人言辞应付,一边紧张的观察着,想要弄清楚他们有何凭恃,敢于这般大胆的在少林中安稳的喝茶,这老和尚一生谨慎之极,从来不轻易冒险,可是等他知道这两个人其实真的并无其他手段时,只怕肺都要气炸了。

忽然间,便已见那个多年前早就是他一生死敌的白板煞星已经直攻向他,指掌间现出闪烁的火焰,正是他闻之变­色­的“火焰神掌”。多年来,他败在这个强敌手下已有三次,其中两次是输给这路强横内功,次次险死还生,要不是少林人多势众,他运气也还不错,­性­命也早已了帐。

每次这白板煞星也是二话不说,突然间动手就打,连一点心理准备也不给他,这次也不例外,他吃了三次亏了,可是这第四次还是得吃亏。

急切间不及多想,右手抬起,挥在胸前,使一手“横光电斩”,左手自下而上抄起,使一招“阳光三叠”,这两招本来是进手攻势,老和尚修炼一生,交手经验极丰,以攻为守,原是不错,可是在这对手气势压迫之下,心虚手软,胆气不足,有什么经验也没用,攻势招数,竟硬生生的叫他打成了守势。

但凡人突遇意外,向后退缩自是本能,方证武学再怎么高明,却控制不了本能,整个人已经大踏步的向后疾退,他的两招攻击已随着退步变了防御招式不说,更要命的是,他没意识到身后早已堆起了乱哄哄的和尚群。

这一退自是撞上了一堵­肉­墙,更要命的是,方证这一退,可是全身功力凝聚,他这个少林掌门这一朝后撞去,力道是何等强横,可他身后这些人,却根本就没防备,白板煞星这一冲是迅雷不及掩耳,众僧们甚至还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忽然间便是一连窜的碰撞之声,噼啪,砰梆乱响,响过之后,紧跟着才是一连窜的惨嚎,这却是方证撞到了身后的数人,除了其中一个功力强些,并未受伤,其他的几乎个个骨断筋折。方证一只脚落下时,踏到了一个和尚小腿,更是将胫骨踩的粉碎,更惨的是方证左手那式“阳光三叠”,打的半放半收,更是把小半的力道都打到了后面,肩肘正撞到站他身后的一名少林弟子身上。

可怜这人的功夫本不高强,又没防备,受这一击,整个人都被撞的直飞出去,一口鲜血也如箭般直喷出来,可巧他飞出去的方向,却是一面削刃壁立的山崖,一下子便全无悬念的直落下去,连惨嚎都因为这下打击,被压在了肚子里发不出来,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落出去,仿佛根本就什么也没发生过,却只有那一路洒出去的血,还证明确实曾经有这么一个人。

一群和尚被方证这么一撞,自然本能的又四面退开躲闪,可是白板煞星选择的这个时机却极是恰当准确,先来的和尚凑到方证身周请问指示,后来的正在涌入,还没来的及散开,摆好阵势,且刚刚好是在最拥挤的时候。

四面散开的人,自然又在互相碰撞踩踏,撞伤不少人,碰的青肿淤紫的更是不计其数,当下便有四个和尚就在这波浪潮中被踩死了,可叹他们入了少林,学武至今,竟不是被敌人打死,而是死在自己人的脚下。

可是这时制造了这一切的白板煞星却并未与方证交手,他只不过是身形一闪,摆了个虚势罢了,方证毕竟还是能与他对战的强敌,此时身陷重围,又岂敢陷入争战纠缠之中,就在方证手上的两招还没使完的时候,他已经调头转向别处了,这一下自是虎入羊群,杀,杀,杀。

他对方证的这下出手根本连虚招都不算,没交手的话,又哪里使招了,这时除了林平之和方证本人,甚至都没几个人知道,他们的方丈是怎么了,难不成突然抽疯了?

其实这一动之间的,从武学上说,本来并没有什么高明之处,如果事后去想,随便什么蠢材也明白该如何应付,可是当此之时,若没有足够的勇气毅力,但是再怎么天才的人也难当,方证以前就吃过他类似的亏,再加今天这一下,虽然他被耍的都快气疯了,可是却明白,这纯然靠的就是白板煞星那种威严气势,就是日后再来一次,他还是非吃亏不可。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虽然无法抵挡的陷入混乱,但这样的混乱却也易于纠正,可是如果再来一个人突袭,那可就乱上加乱,无法收拾了。

白板煞星出手的同时,林平之已经同时拔剑出招,再不考虑剑见了血会如何。这一次的出手,注定是极短暂的,而且需要的便是最强最狠的打法。成功便罢,转眼间他们就走人了,不成功的话,把剑的力量留着又有何用。

一出手,仍是他最熟的“有凤来仪”,这一招仅仅在少林僧人眼中,也已看到他使过多次,也是有些熟悉的了,但在危险之时,也熟极而流的,仍然这么出手,这样的战斗,打的就是别人意料之外,而不是招式的巧妙,就算眼前的招式再熟,也难以反应,何况在他手上,同一招也变数无穷。

一剑出手,便从十余名僧人身上,数十窜血珠直溅出来,在空中织出一片华丽的血网,正午时的少林,柔和的阳光从院落和影壁间反­射­过来,穿过这片血网,在墙壁和房间之间织出了一片斑驳的图案,看起来也很漂亮,倒比少林寺雄伟的建筑,和俗气的装修意境好的多了,只可惜这种美丽却注定是转瞬既逝。

一剑得手,从人丛中冲过,立时便有几名和尚夹击过来,尽管这时和尚们队伍散乱,互相妨碍,但林平之现在的功力,可实在是不能和白板煞星相提并论,眼前这几人却是武功高强,并非一般弟子,纵然手中剑尚是神器,也无法应付。

唯一的希望,便是自己学自林晓雨,却尚未练成的身法了,本来他和白板煞星的约定便是如此,可若白板煞星不守约,或者更可能的是他现在没能力守约,林平之现在就是死路一条了,倘在群僧包围中一跤栽倒,哪里还能有命在。

随手一剑,直袭向身前两人,这一招“剑辟万邪”却是辟邪剑法中的­精­妙招式,一招出手,两人不敢抵挡这剑法的锋芒,个个回手自保,便让他又前进一步半,反正现在人多的是,截不下林平之,所有人顶着,也不是他们两个人的责任。

果然紧跟着两个和尚又已袭来,一人使达摩剑法,林平之倒也已有些熟悉了,但另一个却持着一把林平之根本不认识的,形像奇异的兵器,那东西像是一根怪模怪样的棍子,棍子一头是一片圆弧状的锋刃,另一头却是如长予一般的枪尖。

林平之并不知道,这种兵器,才是自古以来佛门的标准武器,金刚降魔杵,其中的变数却与中原武林各家武功大为不同,没见识过自然就有些诡异之感。当然若论招式诡异,世上任谁也比不了现在的林平之,可是现在身陷重围,每一瞬都可能丢了­性­命,又哪里有半秒的工夫研究对方兵器。

好吧,世间一切武学的变数,都有某种不变的理路可寻,现在既不是研究的时候,只有老老实实的依着自己的思路调动对手了。

两人一把剑斜刺向林平之前胸,一把金刚降魔杵的枪尖,却疾点向他腿弯,这是算好了林平之若老老实实抵挡还击,便自然要陷入与他俩的交手纠缠,若是闪躲退让,也难免会闪到其他和尚的包围之中。就算退一步说,哪怕林平之当真了得,一下子打的他们无力抵挡,至少他们还看清了逃闪之路,那是打的左右逢源,稳妥无比,却不知世上并没那么多如意之事,自以为安稳保险的时候,有时大祸就在眼前。

两人兵器眼看就要刺中,金刚降魔杵的枪尖都已触到了林平之皮­肉­,忽然间,眼前之人身形一动,竟已经从一个他们无法想象的角度滑了出去,动作看上去似乎并不是非常之快,可是整个人却如雷轰电掣般跳到了他身体右侧。

总算其时这和尚心中原有畏怯,招式并未用老,却见这强敌骤然跑到自己身侧,像是想要全力攻击自己弱点,惊慌之下疾将一把金刚降魔杵拨转回来,谁想尚未出手,眼前的人影又转到了左侧,更是始料不及。

可是虽然如此,和尚却心中微喜,因为林平之这时已在他正适合出手的位置,若是一招攻出,却不正顺手之极,不及多想,金刚降魔杵直格向林平之手中之剑,同时圆滑锋利的刀刃,也已经直削向林平之的咽喉。

因为心中忌惮,这一手击出时,仍是有所保留的,可是却完全想不到的,竟然一击得手,非但一下子将林平之那把剑格飞,同时锋刃竟也划开了林平之咽喉,血已如箭般标出。

难道我真的­干­掉这少林大敌了?这么容易?和尚不由的有些错愕,然后才发现,面前被切开的喉咙,和格飞的长剑,都属于那个和自己一起夹攻这敌人的同伴,同时间,只觉心中一凉,才发现另一件事情,他手中那把金刚降魔杵的枪尖,已经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这时和尚才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对方那身形动作,在那一瞬间,不止是带动了两个人的动作,还破坏了他们的方向感,形状感,和距离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这般结果,可叹少林中人博览天下武学,竟没听说世上有这么高明,这么神奇的轻功,这却和林平之一向的诡异不同,这轻功堂堂正正之极,却堂皇的让人无可破解。

仅仅只是一动之间,非但没碰到人,甚至微风气劲都没带起来一点点,却已­干­掉了两个高手。用剑的那位,脖子被自己人斩断了,已是再也不能交代什么,使金刚降魔杵杀了同伴加自己的那一位,却忍不住悲鸣道:“好神的杀人轻功!”

可是使这杀人轻功的那一位,这时却正是困难无比,半式身法,跃出了一群和尚的包围,可是此时双脚和整个身体,都已不听使唤,便如捆住了手脚一般直摔出去,这一跤若还是像当初在衡阳那般**的砸在地上,接着就是死期了,眼下可是一群和尚等着宰他呢。

一九七章生死默契(下)

眼看着整个身体已经将要拍到地上,忽然间一只大手挽到了他肩膀,一度柔和却强劲的力道传来,将林平之的身体扶正,随之林平之已瞅到了白板煞星肩上破了的一处小口子,心知这是他为了赶到自己身边出手相助,而不得已被某个和尚所伤。

他果然守承诺,这个在世间恶名数一数二的凶残之徒,对自己竟真的是说一不二,全无一点点不诚之处,怎么也没法想像,这个传说中都快恶到极点了的人,怎么能待自己这般,到底有什么理由啊,好像之前也没打什么交道啊,难道他是?

见这二人如此神勇,群僧们个个心中大震,今日里众僧云集,倘或仍被他们杀人闯出,不止少林派威风扫地,且日后和尚们见了他们,只怕也要心中畏怯,裹足不前了,这却怎么可以。

呐喊声中,想要直追上去时,却发现刚才被两人打伤了的若­干­和尚,无巧不巧的,只要是站不住的,却个个都倒向了挡路碍事的方向,要知这些毕竟还是并肩作战的同门,他们再怎么凶残,也不好直接把这些挡路的东西直接打开,劈碎,何况当真那样,只怕也仍会挡路。

原本第一个面对锋芒的人,少林老方丈方证,被拦在群僧之后,一时无法赶到,眼见着这般场面,虽然是敌人,他也不禁赞叹道:“这两个混蛋,杂种,当真好神功夫。”

只是多数和尚虽是暂时停了一停,却仍有十余个和尚越众冲出,能作到这样的,却个个也是高手,而林平之只要被他们阻上一阻,再陷重围,就没机会了。这时和白板煞星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便已有了默契,这个时候也没工夫说话,连多说一个字的时间都难有。

随即林平之身形一动,那路轻功又使了出来,这没学成的功夫因为缺陷极大,平日里也难与修炼,可是刚才在群敌之中用出,无形中便又已熟了三分。这时再使出来,配合着他那把世间不可能存在的利剑,却是凶横无比。

一群虽然没道德,却是功夫甚深的高僧,一见他的架势,立知他的厉害,又是已经知道他之前的各种交手,再加刚刚才眼见着他的威风,个个也不敢逼近,每一个都若即若离的牵制,这样一来,林平之虽然勉强刺伤了几人,却是再不能像刚才那样杀掉其中任何一个了。

只是像这样,却也不能挡的住他,一下子林平之便又闪过了这一群人,随之白板煞星赶上,又将他扶正,这转眼间,两个人已经是要闯出去了,可是斜眼瞟到方证已从众僧中跳出,正疾奔而来,若是被他缠上,却是甩不掉的。

林平之身形一动,再使出他这路轻功,却听得白板煞星疾喊道:“小心!”

小心什么?心中刚刚有点疑惑,随即便已明白了,自己现在面对着的方向,正是刚才那和尚飞下去的悬崖了。这一下真是没法,他控制不住的摔出去时,却是直落入深渊,白板煞星功夫虽高,却又怎能悬空扶的起他。

回头望向那悬崖的山壁,想找到什么可以勉强缓冲的东西,岂料一看之下,才发现这山崖竟是略略朝内倾斜的,他飞出去时本来已经离的有点距离,这时却到哪里去找能沾的到的东西去。

只觉耳边呼呼风响,可随即他却听到远远的有一丝微弱的声音,像是锤子砸在布袋上似的,随即意识到,刚才掉下去的那个和尚,终于落到底了。

难不成自己穿越来这世界,最后竟然是摔死的?对了,那小孩子说过,他不会让自己死在下贱的人类手中,那么大概也不会让自己摔死的,那我会什么时候死?怎么死法?是即将摔死前换个法死吗?

想着这些念头,只觉很滑稽,竟没觉害怕,可是同时看到白板煞星也已跳出悬崖。

怎么?难道他不止是这样跳下会没事,还有办法挽救自己吗?可是自己先落下来,他后跳出,也追不上自己了啊?随即看到到白板煞星挥手朝天空连发三掌,下落之势立时便又快了几分,竟真的追上了林平之。

一伸手,抓到了林平之右臂,但其时白板煞星下落之速比他还要快些,两人这一凑到一起,却带的林平之也比原来还稍快了点儿,却不知他又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解决这情况。

“抱紧我。”这话说出来时,依然还是那种平淡怪异,没有一点特征的声音,但听着已经很有些温暖了。真是­阴­差阳错,这个人待别人确实凶残可怕,那却不假的,但不知不觉间已经让他有些亲人的感觉了,这个亲人却不是那种天生就是亲人,无法选择的那种。

白板煞星双手挥出,一双巨大的袍袖展开,其中真气鼓荡,却是如一对翅膀一般,两人下落之势,立时便缓了几分。这一手林平之以前没见过,现在才发现,他竟真如一只大鹏一般能在天空中滑翔。

可是就算他以前能凌空滑翔,现在却是已经落下了一段距离,两人都在高速掉落,何况以前他一定是只有一个人,现在多了林平之,虽然少年人身子不甚重,那也是额外加了近百斤的负担啊,他便是功力再怎么­精­深,又怎能承担的起。

果然两人下落之势虽缓,却仍在加速,忽然间,白板煞星浑身爆出一股股强力,强大的气劲几乎将他整个身体鼓荡的如同一支火箭一般,两人下落的速度,终于开始减慢了。但林平之贴着他的身体,却查觉他体内功力不自然的加快流动。已经­精­擅内功修行的林平之,知道这是有些超越负荷了。

白板煞星从山边跳出去追赶林平之的时候,其实根本就没有把握,只不过是但凭一口义气,不顾一切的扑了下来罢了,哪里考虑过成败得失,这样的抉择,便是叫林震南处在同样的位置,都绝不能一下子决断的了。

降落的速度一丝一丝的减慢,但两个人却还是在疾速下堕之中,看样子还没等他们完全减到能够支持的速度,就该直撞到谷底了,且白板煞星体内功力的乱流,也越来越紊乱无序,看来像是就在那能支撑的下去和不能之间的临界点了。

再不多想,林平之将自己仅有的功力全都传到他身上,本来他是不敢这么作的,不同流派的功力互相帮助,通常往往会有些不良作用,由其是他现在这种特异的内力,传给他人的用处是好是坏都难料。但现在生死一线,也不用多想什么了。

他的功力相比身边这个人本来差之甚远,不过也可能白板煞星本来也就是在承担着压扁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加上自己的力量,就能承受的了了。

始料不及的是,林平之的内力一入白板煞星体内,他原本已难抗重负而愈发凌乱无序的内劲,立时开始整齐规则了起来,转眼间流动的也渐趋平稳,正如这绝世强者应该的那样。

这是怎么回事?绝不是我这点力量真就有这么强了,问题一定还是在功法的流派本身上,立时想到这一点,可是我的功法和这个以前从未打过交道的人有何关系?他绝对没练过葵花宝典,辟邪剑法什么的。

不过他马上就放弃想这些事了,因为现在的境遇,实在太舒服了,真的不愿浪费心情想其他的事。

因为现在他们在飞,是真的在天空中飞翔,虽然当年的林天雨,也多次坐过飞机,但那和现在的感觉,绝对不是一回事。

嵩山群峰环绕,山与山之间吹起的风有时是相当猛烈的,而他们这时也恰巧正遇到这么一股劲风,双袖张开的白板煞星,竟也真如一只大雕般借着这股狂风,向高处滑翔,这真的是在飞了。虽然这飞翔的并不是林平之自己,可那感觉也相当美妙,甚至于比林天雨在二十一世纪经历的一切都舒服。

“我喜欢这种感觉,我从没想到,一个人竟真能如世间最凶悍的猛禽一般御气飞升,如果我也会这种功夫,那可就太好了。”林平之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这可是情不自禁,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的。

“如果你想学,我教你就是,这功夫对别人来说虽难,想来你学起来应该很容易,可你就算学会了,至少现在也没法用的,这功夫得靠功力深厚才能驱使的出,你招式上的变幻虽奇,到这上面连一点点用处也没有。”

白板煞星这一回答,又让林平之微惊,本来以为他此时还在催动功力,是不是不太方便说话,岂料他一开口,便一切如常,虽然在风中,也仍听的清清楚楚。

林平之愣了愣没有说话,白板煞星却已猜到了他的心思,随口讥嘲道:“你以为只有你才能一边运功一边说话,把天下英雄瞧的太低了吧?”

这话说出,林平之却不觉有何讥讽之意,随即自嘲道:“正是,小子无礼,确是看扁了天下英雄,劳烦白大哥诛心了。”

“诛心?”白板煞星一怔,随即失笑道:“不错,你什么也没说出来,倒是我多心了。”

远远的,还在少林寺中的众人,望着这腾空飞起的二人,无不个个骇然,这样的局势,当真让这两人闯了出去,这如大鹏一般的飞天而去,更是震慑的群僧目定口呆,方证心中叫苦,知道他合寺上下人人心中都会有­阴­影,日后再撞见这两人,必定难与争锋了,可是虽然知道,却也无可奈何。

两人说笑之中,过不多时,已落在嵩山中的一片山间空地上,这才喘了一口气,安静下来,林平之知道白板煞星刚才损耗过巨,需要休息,而自己以功力帮他,也累的不轻。

调息了片刻,白板煞星才问道:“你还好吧,刚才你给我的功力不知为何那么强,是不是会伤到你?”

“不碍事的,哥哥。”林平之随口答道,但白板煞星却有些疑惑,不由的问道:“你这个称呼是?”

“当然是左冷禅哥哥了,还能是什么别的,你瞒的了别人,难道还能瞒的了我吗。”林平之淡淡的,却无可质疑的口气答道。

白板煞星微有些错愕,想要争辩几句,但想想之后,又什么也没多说,只是将面具等诸物解下,随手扔入山涧之中,他果然就是左冷禅。

一九八章分享秘密(上)

“我戴上面具,伪造出白板煞星这个身份,也已三十余年了,从来没人发现过,除了身边个别亲信,那是我告诉他们的,除此之外,连至亲之人都不知道,现在你却知道了。”

“你妻儿不知道?”

“当然。”

“嵩山派的高手,你的师兄弟呢。”

“大部分不知道,个别的是没办法,作这种事毕竟需要有人掩护,这么说吧,你是第三个知道的,但你是第一个自己发现的,可我不明白,你却怎生明白的,要知我以此身份在你面前时,一向都很小心,就是刚才最紧张的时候,我说话的声音也没露出原貌,你又怎能想到。”

林平之答道:“那又何需听到说话声才能知道,你已经露出了太多的线索,我如果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就不是我了。”

“呕?那倒也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如此看重你了,只是你却是如何发现的,都说来听听。”左冷禅神­色­中有些热切之­色­了,那样子......忽然间觉得,这个表情倒似是与曲非烟有点相似,而且林平之可以肯定,这个多年来冷如寒冬的大高手,怕是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

“本来也有很多人怀疑左冷禅和白板煞星是不是关系极亲密,是不是?那么进一步说,如果这两人本来是同一个人,也是有可能的了,只不过谁也没想到堂堂五岳盟主,竟真能就是那个似乎是为杀人而杀人的白板煞星。”

“只想到这个是不够的,作这种猜测的,以前也未必少了,又不是你一个人,至少在少林中,怕是有不少人都这么想。”

“白板煞星和左冷禅,自然是不能同时出现的,如果老被人发现这一点,你想瞒人都难,而你的处理办法就是在适当的时候找人冒充你,就像今天一样,可偏偏不巧的是,这样的冒充可瞒不了我,你知道我的,我武功特异,能查觉到那个人根本没有你那么强劲的功力。”

左冷禅点点头,随后又道:“是的,这点如果被发现的话,反而更会让人怀疑,可是对于你来说,光有这些还是不够啊,今天是为了你而来,毕竟情势紧张,也许白板煞星和左冷禅两个人都需要各作各的事也很可能啊。”

“是的,这倒也不错,可话虽如此说,这总是很可疑了,而且还有一点,张敬超,赵四海,劳德诺,他们每一个人对白板煞星都太恭敬,这也不对头,我能看的出,他们显然并不知道他们面对的就是左冷禅,但这仍无法解释,如果白板煞星和左冷禅只是交情好,恐怕不会放权到这个程度吧?”

说着他又盯着左冷禅的眼睛道:“你不会这样的吧?”

左冷禅淡淡的笑着摇了摇头:“这倒真的是你以小人之心度我了,如果我委派他们跟你作事,我就可以这样放权。”

这话一说,倒真的让林平之有些既惭愧又温暖的感觉,确实,好像是有点把人看错了,也罢,换个别的说吧。

“其实我所以能猜的到,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白板煞星,他也像哥哥一样的照顾我。如果不是你,我实在没法解释,说真的,其实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当初和你只是一面之缘,你怎能如此,但我至少无法相信,还会有第二个这样的人。”

“你就是这么想到的?”

“不止,还因为一件事。”林平之说着,忽然把剑从身上解下,递到左冷禅面前道:“如果这把剑真能对你有用,就是送给你也罢,我现在是真心诚意愿意给你,只要对你有用。但她在你手上,真的没用,这却不是我决定的。”

“不,不,我已经不想再跟你争这把剑了,既然是弟弟,我又何必。”左冷禅道,随即想到了什么:“你是因此猜到我是白板煞星的?”

“是啊,当初我就有些奇怪,作为白板煞星,如果你坚决想要我的剑,动手应该只有一次,要不便放弃了,你一次次的来,那是始终在犹豫不决,其实是一直心中不忍。而且恰巧这段时间,左冷禅也一直不在太室山峻极峰,那是因为什么,因为你总是害怕一见到我,就会起心抢夺我的剑,你怕控制不了自己,我没猜错吧?”

“你那把剑自古未有,你的本事能练到怎样,是不是能凌架于古人或许说不清,可是这把剑不但绝对前无古人,后也未必能有来者,像我这样的人,要说不动心又怎么可能,不过你现在你放心,自今日起,我再不会动这个主意了。”

左冷禅说着突然想到林平之的话,随即问道:“你说什么在我手上没用?又什么不是你决定的?”

林平之递剑出去的手还没收回,于是又道:“拿着啊,你试试看,就知道你是不是想要了。”

左冷禅有些迟疑:“你不怕一握到我手上,我再也舍不得还你了?”

“你先拿着试试再说,不要紧的。”林平之笑道,如果是别的人,他也不可能这么作,但和这个哥哥,也不想再有多少秘密了,虽然有些事说明了他也未必弄的懂,那也不用在乎,能说的,还是要告诉他。

左冷禅接下,很小心的拔出剑,手指轻抹,反复的端详了许久,却有些疑­色­,随即挥了几下,斩了几根树枝,越发的觉得不对,随即运力于剑,在一块石头上一斩,铛的一声,剑却断成了几截,不禁让他大惊失­色­。

“别担心,别担心,这剑现在是在休眠期,碎成粉都不要紧,到时候我会收回来的。”

收回来?怎么收回来?左冷禅有些不解,随即却想到了一件其实以前就应该有人想到的问题,这么厉害的剑,来历是什么?

不用等他开口相询,林平之已经开始对他解释关于这剑的所有规则,这个说明之后,左冷禅却忽然悟道:“难不成世上竟真有神吗?”

“神?你一定想要把那个家伙称为神,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他和你想像中的神,恐怕不是一回事。”林平之笑答,随即又问道:“你现在是不是越来越怀疑,我究竟是什么身份,到底是怎么来的?”

左冷禅点点头,但紧跟着道:“可我没打算追问你。”

“我肯跟你说这些,就是已经打算跟你不再有秘密了,而且在你面前,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你能听的懂多少。”林平之道,其实只凭到目前为止的一切,便把种种秘密跟这个哥哥兼五岳盟主和盘托出,似乎还早了点,只是他实在难忍秘密的重量了,如果再无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只怕他真的快疯了。

一九九章分享秘密(下)

要和这个世界的人说出这些,左冷禅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曲非烟虽然思维灵活,也因为她年纪尚幼,可是一个年纪一大把还能创出寒冰真气和火焰神掌的人,必定是个思想通达之极的人物,别人听来会当成胡言乱语的话,他却极易理解。

当然,就算这样,想跟他解释清楚二十一世纪,穿越,时空,以及从林天雨到两个林平之的所有一切,也并非易事,比如现在这个林平之究竟是什么,被他理解成了鬼魂附体后形成的灵魂融合,可是话说回来,林平之自己也未必不是这种想法。

林平之说着这些的时候,饶是左冷禅一生镇定自若,也不禁神­色­连连剧变,手脚都有些颤动。这些听来实在是有些惊心动魄的感觉,就是再怎么沉稳冷静之人,也难以抵抗那种心中的波澜。

可是脸­色­变到最后,左冷禅却突然一怔,随即问道:“你说的那个自称上帝的神仙,那个武功之高,已经,已经,已经超出我的理解,又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家伙,他既是如此喜怒无常,又如此恐怖,那么他允许你把这些告诉我了吗?如果他因此,用那什么法子杀你来着?抹去是吧?那你怎么办?”

好,果然不愧是哥哥,听到那么多难以理解的事情,首先想到的,是我的安危。

“没事的,不用担心,对那小孩子的一切,我多少也已有些懂了,我知道怎么和他打交道,再说了,他似乎并不是无所不知的,我现在和你这么说话,他也未必听见了。”林平之说这话时故作轻松,其实也不禁心中惴惴,今天对左冷禅说了这些,其实也是极大冒险。

不过那阵心慌只是转瞬既逝,反正那孩子现在没开口说话,这也是意料中事,他本来就不轻易说话,虽然知道他不知何时就会注意自己,可现在注意没注意,也是不知道的事。至于他的规则,或者说没有规则之下的规律,那是无法意料的,何况从当初第一次见他直到现在,他一个字也没说过,不许将这些事告诉谁,告诉这世界的人之类的说法。

“既然你此生的身体和身份,是福威镖局的林平之,那么我是称你为林天雨,还是林平之呢?”

“你称我为弟弟就可以了。”林平之笑道,随即又正­色­道:“其实称什么也好,现在我自己都搞不清,我到底是什么人,又或者谁都不是,只是‘我’罢了。不过林天雨这个名字,和这张带着刀痕的脸既已开始闯出了名声,就这样吧。”

“好的,弟弟。”

“不过有一点得说明白,不管我是谁,至少这具皮囊可还是福威镖局的林平之,有些事情......”

“这个不用多说,我知道你的意思,青城的余矮子一向对本门极是恭敬,我不可能让本门的人直接去对付他,那终究是不合情理,不过若是你作什么,我当不知道就是。”

好,很好,这就是交这种并不正直的朋友的好处,他至少不会太死板。

这时左冷禅才叹息道:“原来我一生坐井观天,只道平定武林,便足以流名后世,却不想世界之外,还有世界,一切竟是如此广大,那么我作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那又怎样,在我以前的世界里,也有宇宙无穷的概念,可是每一个伟人不还是历尽一生去追求伟大事业,又何需在乎更多的东西,哥哥的志向,我还是要尽力辅佐哥哥完成的。”林平之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毕竟我自己,是绝不可能再想这些的了。”

“可是若照你说的,时空乱序,强者无穷,我的嵩山派,还算的了什么呢?”

“那些事你又想那么多­干­嘛,谁知日后的一切又会怎样,不过不用管日后什么的了,先说眼前吧,昨夜的几个人,都安然无事吗。”

“没事,所有人都没事,包括你的徒弟,都正在峻极峰下休养,你可以委托本门照顾,必定要治好他的双腿,也可以带走他,一切由你决定。”

“好的,没事我就放心了,只是还有件事,我却想问问你,少室山上那些女孩,就那么杀了?”

“是啊,原来你还掂记着这件事啊,这事不就应该是这样的吗,你以为还能怎样?”

“两千多条人命啊,而且都还年轻。我杀人虽然也不犹豫,毕竟都是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我可不会这么随便杀人,而且是那么多人,白板煞星,你果然是凶到极点的白板煞星。”

“你以为我是随便杀人吗?”

“不然?”

“好吧,首先我承认,我是因为私心,因为我时刻总想削弱些少林的力量,去之前我也没想到,少林寺中竟囤积了这么多女孩,这些都用掉后,对少林易筋经的修炼,也是用处极大,所以我当然要处理掉的。”

“你的处理就是杀?”

“呕?还能怎么办?我不作的话,就让她们在铁笼子里一直关到最后用来练功?你以为这对她们是什么美好前景吗?你以为浑身元气吸­干­很舒服吗?有没有试过拿铁刷子刷烂一块皮­肉­?想想看,全身上下所有的血­肉­都被一刷一刷的慢慢刷光,那是什么味道,那很好吗?”

“可你处理的办法也太......”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

“也该试试救她们出来啊。”林平之有些呐呐的说,但说这话就有些底气不足。

“说的倒简单,救人,怎么救?昨夜就我们几个高手,一不小心都把你弄丢了,当然那怪我,我没估到你的剑不可滥用。至于那么多普通女孩,那么一大群,就是在没敌人的通衡大道上赶路都一堆麻烦,还救人!还要从少林寺里弄出来!你在说笑话吗!?说啊!要怎么把她们弄出来!说!快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可是,可是......”林平之哼着,至于可是什么,实在也说不好了,虽然还是觉得一下子杀死那么多无辜的人太凶残,可是左冷禅的道理摆在眼前,却是无从辩驳。

就在这个时候,左冷禅却忽然意识到,自己说话时的心情竟然有些激动,而且一句比一句说的凶,有种小孩子吵架似的语气,自己以前像这样说过话吗?

好像也有过,那是在他还年轻的时候,可是他至少已经三十多年,再也没有这么动过气,这么吵过架了,他半生言语­阴­森,面如寒霜,说话也一向平静冷淡之极,又有谁能让他动气争吵。

可现在终于有一个了,一个还年轻的大孩子,忽然又觉得这件事很好笑,忍不住的便大笑了起来,笑的样子也有点像个孩子,这让林平之一时也不禁愕然,却只当是不是自己的想法太幼稚,让他觉得可笑了,不过想来是有点幼稚。

一时有些尴尬,但左冷禅已经忽然转换话题了:“不谈这些了好吗,我们也该回家了,不管你以后呆在哪儿,先去我的峻极禅院吧,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担心我会贪心想抢你的剑了,一切都变的自由多了,这也挺舒服的。”

林平之还没回答,忽然两个人都微微警觉到了些什么,他们听到了一连窜的脚步声,不禁怀疑难不成是少林的和尚还追来了?

随即却听出这脚步声中的武学流派,那完全不是少林功夫,左冷禅笑道:“是你的朋友来了,不这些人现在还是不是你朋友,我可就不知道了。”

来人正是七名衡山派弟子,却是为师门之事不忿,想要来嵩山作点什么罢了,可是真到了这儿,毕竟又还是胆怯,却稀里糊涂的转到了这个偏僻的所在。

“你不是跟我谈论是非对错,善恶道德吗,就看这几个人你怎么处理了。”左冷禅笑道。

二零零章善?恶?

“师兄,咱们跑来嵩山作什么啊?又不敢跟人家打,弄到现在跟一群老鼠似的到处钻,有什么意思啊,咱们回衡山去吧?”

“那怎么行,这还不是少林大师们吩咐,只要我们能刺探到嵩山少许的消息,便能让我们也加入少林,享受荣华富贵,还有少林的武功可练。”

“少林的武功也未见得多高明了,再说了,他们当初不也是逼迫刘师叔的门派之一吗?”

“此一时彼一时,那林狗贼受了刘师叔大恩,不思报效,反而勾结了嵩山的恶徒来陷害本门英雄,听少林大师说,他还投靠了嵩山左老贼,若是能拿到些他窜通左老贼的证据,你我等人可是功劳不小啊。”

忽然间,几个衡山弟子突然听到声不冷不热的说话:“你们说的林狗贼,是说我吗?”

几人循声望去,却不就是他们正在谈着的那个人,不禁个个目瞪口呆,怎么随便跑到个偏僻之处,也会撞上这个人。

“太好了,我们终于找到林师叔了,还求林师叔为我等作主啊。”当先一人立时说道,说话的口气真实无比,同时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眼泪出来。

“作主?作什么主?你们刚才不是说我是林狗贼,又要如何如何,怎么又想叫我为你们作什么?”林平之有些迷惑不解,他是真有点没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这,这......”一时间这人也有些语塞,他们刚才说的话,当然都被听见了,不用说这些人也都知道的。

但旁边一人已经接上来道:“我们是无可奈何,自师傅被杀,莫师伯又软弱无能,大家被少林寺,嵩山派,魔教四面夹击,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只好暂时投靠少林罢了,可这绝不是要背叛林师叔啊,林师叔大恩大德,我等都铭记在心的。”

“呕?铭记在心,可是你们刚才说的话,是对少林的大师,还是什么别的人说的,我可没看到有其他人在啊。”

这话说的对方脸上又微有些尴尬,但随之又面­色­如常,两人信誓旦旦的道:“因为大家互相不是很信任啊,人人都害怕别人去跟少林的和尚回报,只要不是真正最亲密的朋友,谁敢信任,所以大家在一起,谁也不敢随便说话的啊。”

“是啊,是啊。”另一人也赶忙补充道:“现在我们找到了林师叔,就不怕什么了,林师叔可一定要给我们作主啊。”

当真?照他们说的,人人自危,这倒也不是没道理,可是要说相信这两人,他们看着似乎都有些­奸­滑之象,实不像可以信任的人,可是人不可貌相,谁知他们是不是可信,再看其他人,那脸上有畏惧,有尴尬,有不屑,也是很复杂的。

忽见林平之神­色­大变,龇牙咧嘴,满脸的痛苦难忍之状,不由的膝弯一软,却险些躺倒在地。咦?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这样的,刚才他不还是好好的吗。

“刚,刚才,刚才在少林的时候......”林平之艰难的哼着,两人赶忙上前挽住,一抓到他的手,却觉他血脉流动的既快又弱,一副内伤严重的样子,人也晃晃悠悠的站立不稳,果然十分虚弱。

再看林平之这个人时,只见他全身上下,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人也有些风尘之­色­,毕竟不久前从少林寺中大战了一场才出来,整个人的样子都不是很好看。

两个扶着林平之的人互相打了个眼­色­,忽然一齐动手,各自掌中发出暗劲,立时打的他直滚了出去,这一下已经沾了血迹的衣衫,再加上泥土,连头脸上都沾了些泥土,看上去更是不堪。

“你们这是作什么?”林平之问道。

“作什么?林师叔啊,你这臭小子比咱们还小着几岁,也有脸自称师叔?还要让我们称你师叔,刘正风犯了傻,能跟你这小孩子结拜兄弟,咱们也能认吗?”

“好,好,是不是师叔也不要紧,那是你们叫的,我也没请你们这么叫,可你们也该知道在衡阳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你们刚才不是还要我主持什么公道吗?看来也没上刘芹那孩子的当啊。”

“这?这......”几人都有些语塞,然后才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个,少林,嵩山,魔教都是大派啊,你孤零零一人,也不知有几个手下,在衡阳你保护不了刘正风一家,又岂有能力保护的了我辈,倒不如宰了你跟少林请功的好。”

“原来是这样的啊,你们以为宰我很容易吗?”林平之有些嘲讽的道,要是细心点的人,这时也该看出什么了,但这几人却无一明白。

“大家上。”当先的一人叫道,随即又有两人拔剑围了过来,却还有三人竖立不动。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动手啊?”

“可是?照武林中的规矩,这好像是趁人之危啊。”三人答道。

“当然要趁人之危了,不趁人之危,咱们打的过他吗?”

这话一说,又加入了两人,只有最后一个人,还笔直的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几名衡山弟子叫道:“你怎么了?姚风,还不赶紧过来动手。”

“可是本门掌门兼我的师叔祖莫大先生,一向教我们不可如此的,这不合道义。”

“什么道义不道义的,再不过来,别怪我们对你不道义了!”

还没对林平之动手,他们自己倒差点先吵了起来,可是毕竟眼前的林平之不除,也不敢分心争吵,于是不再多话,几人拔剑刺去,可是剑一出手,明明是刺向半坐在地上的林平之,等刺到的时候,戳的根本就是空气了。

随即最先暗算林平之的两人,忽感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却是林平之双手已经按到了他们颈项之上,也并未用力扼住,但就是无法挣脱。

“我身上虽然有血,既不是我有伤口流出来的,也不是我吐的,脚步虽故作不稳,说话虽看似吃力,呼吸又没散乱,脸上虽故作痛苦之状,可是脸­色­并没什么不正常,只是你们接触到的内息有些乱,那却是我故意作出来的,你们就以为我不行了?这把戏连小孩子都骗不了,就只能骗你们这种大傻瓜。”

“是,林师叔,我们是傻......”最后一个瓜字再也没吐出来,林平之手指已经轻轻刺入了两人颈中,就像是放入水中一样无声无息,那样子倒似林平之的双手,已与两个人融为一体。

随即双手一分,两个已经垂死之人便向两边倒去,这时两道血箭,才直标出来。然后林平之冲着其余的人笑道:“怎么还不上来动手,难道以为你们不动手我就不杀你们了?”

几人这才心慌手软的挥剑砍上,但却怎能抵敌,转眼之间,并不宽阔的山道上,已经散乱的躺着六具尸体,最后只剩下一人还在林平之面前。

“刚才听你的同伴叫你,你叫什么姚疯,疯子的疯?”

“风雨的风。”

“噢,是这个啊。对了,你还不走吗?”

“你不杀我?”

“我­干­嘛要杀你?难不成你真以为我和衡山派成敌人了?你们的掌门现在还是莫大先生吧?他可还是我的朋友呢。”

这话说出,姚风终于再不多说什么,调头拔腿便跑,虽然刚才竖的直,但跑的时候,还是狼狈不堪。

这时林平之身后传来左冷禅平淡的声音:“怎么还放走了一个啊?你既已出手杀人,就该不留活口的,又是在滥发善心了吗?你总是心软。”

“他既不肯乘人之危出手害我,我怎能下手杀他。”

“哼!说的倒也好像有理,可是这家伙走了以后,不用添油加醋造你任何谣言,只要把这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对你多少要有点坏处的。”

“那又怎样?”

“你不在乎?可是在我看来,你这种作法,根本就是在自找麻烦。而且若你与人为善,不轻易杀人,你今天不还是一下子杀了这六人吗?”

“可是这种人,我怎能不杀他们?”

“你不能回避他们吗?”

左冷禅这一说,林平之顿时哑然失笑,是啊,回避,不管这些人,两个人直接离开了,这些家伙都未必知道他们跟两个高手擦肩而过了。

于是左冷禅接着道:“所以说,其实你骨子里也喈杀,没错吧?”

这?想要分辩几句,却又觉他说的似乎也有道理,我是不是也喈杀,而且还有些虚伪?

可那又怎样,我就是这样,我作事就是这个原则,有原则就不能说虚伪。

左冷禅接着道:“你明白吗?我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根本就不相信你和刘正风等人原先是不认识的,甚至直到今天之前都不是完全相信。可是现在我信了,我知道,你去衡阳相救的,其实是你前世的记忆,可就算是这样,你为人还是太理想化,太过善良了,这世界上的事,并不是如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直白的。”

“这又怎么说?”

“还用多说吗?你在衡阳为衡山派拼死拼活,结果不就是今天这样吗?你的善,你的博命,有什么好结果了不成?”

“那是因为我最后并没能保护的了他们啊,我不知在衡阳会遇到那些外宇宙武林高手的袭击,我也不知这是不是上帝的安排,但是衡阳的结果,其实比前世也好不了多少。”

“你以为是因为结果不好,才会像今天这样的吗?错,就算你在衡阳完美的解决一切事情,保下衡山派所有的­性­命,这也不是不可能作到的,但就算这样,你以为会好些?不会,道理很简单,你孤零零一个人,没有力量保护他们,何况如果他们真的受恩太重,会更排斥你。”

“这话怎讲?”

“这道理就稍微难懂一点了,如果一群人受了一般的恩德,在可以报答的范围内,那么他们也不会太在乎,可如果恩德真重到所谓让人作牛作马也还不了时,人所有的就不是感激了,而是惶恐,那么他们就要想方设法把你的恩德解释为别有用心,甚至原来根本是在害他们,这样不但不必报恩,还可以心安理得的谋害恩人了。事实上你已经尝过这个滋味了,对不对?”

“难道真会是这样?”

“当然真照这么说也有些过份了,世上什么样人也有,也不一定是这样。可问题是,很多事说到底还是力量,你有力量,害了别人也可以是施恩,你没力量,救了人也有可能反变成结仇,这些事你以为我没经历的够多吗?你只看到我滥用暴力,恃强凌弱是吗?哼!等你经历的够多,你就跟我一样了。”

“不,我永远不会跟你一样。”林平之摇了摇头。

“但愿吧。”左冷禅点了点头,一时间两个人都无语了。

二零一章真正的武学天才

少室山上,少林寺中,方证等诸名高级和尚,正在检查一具具尸体,这一阵少林寺中着实死人不少。他们着重看的,却并不是林平之所伤的人,林平之的神妙诡异之处,都在招式上,打完留下的伤口,

倒也没有多少太特殊之处。

面前几具尸体,都是被左冷禅所杀,当然在他们心目中是白板煞星。几个人身体完好,衣服没有一点点破损,连皮肤上都没一点点外伤的痕迹。可是一切开身体,却发现一个个或心,或肺,或肝,已经

被烧成了灰尘。

“好神的火焰神掌功夫,嵩山不但有左魔头这般大敌,还有白板煞星,手下又有这许多兵马,当真可畏啊。”方证叹息道。

“哼!左魔头与这般邪魔勾结,早晚咱们得去峻极峰向左魔头问罪。”

“问什么罪,咱们可有半点证据,能证明左魔头和此人有关啊。”

一时间,和尚们又个个默然,是啊,这两个大魔头,已经纠缠少林多年了,到如今他们不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吗。如今还眼见着白板煞星欺上门来大显神威,而且这人凶名虽盛,人却小心之极,谁又能

抓的到他半点蛛丝马迹。

当然和尚们恨之入骨的两个,而实际上是同一人的那家伙,早已是堂皇的坐在峻极禅院的五岳盟主了,现在的林平之,终于可以平平静静的和他探讨武学的奥妙了,这对林平之来说,也是件很愉快的事

,以前根本就没有人能和他一起研习武学诀要。

左冷禅虽然论武功仅仅只是在这个时代勉强算的上大高手,但他思想极活跃,境界之高,可不是靠学习他人武功而功夫强横的风清扬,东方不败之流可以相提并论的。那一流人虽然交手时是远胜于他,

但其实若论武学思想,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可以和林平之探讨武学的奥妙。只可惜他即嵩山派掌门之位时,这门派势力微弱,着实只是五岳剑派中垫底凑数的角­色­,相应的也实在没有像样的武学,无论内功还是招式。他花费

一生,悟透武学中上乘境界,甚至竟将几个原本平凡普通的小师弟,带到了个个都有天下大派掌门的武功。

这才是武林中真正划时代的天才,还不是像现在这个林平之这种上帝创造的天才。可叹等他现在真正开始有了上乘武学的基础时,人都已老了,可这种人就像那种研究科技成痴的科学家一般,再老也要

疯狂追求,所以无论林平之前世里记得的那个,还是现在这一个左冷禅,都会那么热心的想要追寻参悟最厉害的武学。

可是这么一研究,时间却过的很快,几乎没怎么多参详,看看两个月便已经过去了,虽然记得自己还有许多琐事要作,可那又怎样,事便堆到头上,不理便是,有时候除了马上就可以要了自己­性­命的事

之外,真没多少是什么真正大事,可能左冷禅也是这么想的。

已经是深秋了,两个人还在讨论个不停,这对两个人都有重大好处,左冷禅对武学的知识系统而全面,可以弥补林平之很多不足,但现在这个林平之的种种神妙之处,也让他大开眼界。这两个人的讨论

,多数时候也不避旁人,但却几乎没有人能听的懂什么,包括那些本身已经有了大派掌门实力的人,反倒只有曲非烟能听的懂一些。

不过有些时候还是要躲着别人的,比如研究少林易筋经的时候。他们俩偷了易筋经这件事,毕竟还不太想让第三人知道。

“我研究这本易筋经到现在了,似乎对我们不是很有用。”林平之抱着易筋经的本子左思右想:“这功夫的路子太特殊,他首先要求的不是天资,是心境,你几乎没法把她改造的能适合你,甚至就算对

我也没用,虽然我一直在追寻内功秘籍与我自身功夫融合,可是这功夫却与我几乎格格不入,如果把他的特殊之处全删除光,所剩下的,也不过就是一门武林中普通二流内功,对我来说,已经可有可无

了。”

“你劝我不要再把心思放到这部书上了?”左冷禅问道,现在他对林平之的观点看的极重,其实两个互相都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左冷禅活了一生,才遇到一个有可能指点他的人。

林平之点点头:“借鉴一下倒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要在这上面多打主意了,你真正需要的不是这个,其实。”

顿了一顿,林平之又想了想道:“其实我都想不出你需要的到底是什么,我知道,你一心想求的武学秘籍中,也包括林家的辟邪剑法。”

“等等,不用提那个。”左冷禅赶紧说道:“从我们杀出少林的那天开始,我不会再贪求你任何东西了。”

“你那么急­干­什么,说到底我也不是真正的林平之,区区辟邪剑法,我又当什么了不得啊。”林平之淡淡的笑着打断他:“再说了,练辟邪要什么代价,我也跟你说过了,以你的才智,如果要靠练这种

自残的功夫来增强实力,也太浪费天才了一点。”

“我又有何天才,练了这一辈子,不也就这样了吗?和自古以来真正强者比起来,又算的了哪根葱啊。”

“别这么说,你的起点太低了,可你也创出了寒冰真气和火焰神掌这两路神功。”说到这儿,林平之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即问道:“对了,白板煞星以火焰神掌为主战功夫,左冷禅却以寒冰真气作战,

而你又不能让知道这两人是同一人,那么必定不能在作白板煞星时使左冷禅的功夫,甚至连嵩山派的各路剑招拳脚都使不得,毕竟白板煞星再怎么凶,也不能说把看见他出手的人都杀光。”

左冷禅点点头道:“那是当然。”

“可同样的,左冷禅也使不得火焰神掌了?”林平之道:“像这样的话,也就是说,你任何时候,都不能同时使用所有的功夫,岂不是你从来没有能够发挥全力的时候吗?”

左冷禅摇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的说法从道理上看确实如此,能随意使用自己所有的功夫,应该是更强些,可实际上,能用的功夫多些,几乎没有多少用处,我自己试过,寒冰真气也好,火焰神

掌也好,单独用的时候,都是犀利无比,但把她们配合起来,也未见得什么好处。照我想法,如果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突然用出另一种功夫,可能会让人有些意外,也许会有奇效,不过那不能说是功

夫的长处,从武学角度来说,我这两门功夫,好像根本不能互补。”

“是这样啊。”林平之随口答道,随即却愣掉了,眼睛定定的看着前方,像是在盯着什么,其实却是什么也没看见。左冷禅现在已经熟悉他的表情了,知道这是他在有武学上的重大发现时的样子,于是

也不敢惊动他,只是静静的等着。

二零二章先天罡气(上)

左冷禅奇道:“先天罡气?这名字我倒也听说过,都是传说中仙佛神魔的功夫,那可不是凡俗之辈可及。”

“什么仙人的功夫,都是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人编出来娱乐的话题罢了。既是门功夫,就当然有人能练的成。还有一件事,别忘了,最大的仙人,也不过就是个喜怒无常的小孩子,我可也打过交道的。”

左冷禅也想起些什么,随即答道:“是啊,只是一门武功,听说还曾被世人创造出来过,好像是古时全真教主王重阳所创,只不过又失传了而已,但总是有武林中人用过。”

“那倒不是,王重阳创造的那种,并不是先天罡气,他只不过是一辈子都想研究出先天罡气,可是最终也没成功。”林平之摇了摇头:“结果这老道士还耍了个滑头,他把自己所创的功夫称作先天‘功’,而不是先天‘罡气’,让后人误以为他创造了先天罡气,可他自己又没说谎。不过在我看来,这比直接说谎还可恶。”

话说到这样,左冷禅也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了:“你该不是以为我能创造‘先天罡气’吧?难道我这两门功夫融合之后,就是先天罡气?”

“你以为先天罡气是什么?就是自然之气啊,你的寒冰真气,火焰神掌将这寒,热两种自然之力掌握的如此­精­纯,只要能有某种办法融合,就是先天罡气,你又有什么疑问。”

“当真?”左冷禅有些动容了:“可是我自己以前也并非没有尝试过融合两路功夫,然而所谓冰炭不同炉,又怎能作的到,说真的,我甚至创造过发出全身功力,却一无所有,连一丝劲道都没有的功夫,因为两门功夫互相抵消了。”

“那是因为你的融合方式不对,你只是将两门功夫从表层硬拼到一起,并没有真正将­精­髓互补。”

“可是当真能有这样的方法吗?”

“必须有,而且你如今有我这个弟弟,我也不许你没有。”林平之的眼神却凌厉了起来:“你知道这门功夫能让你练成什么样的高手吗?”

“这我倒没想过。”左冷禅摇了摇头。

“你现在的本事,比之少林方证如何?”林平之问道。

“要是和他的打的话,他从来也敌不过我,但其实......”左冷禅沉吟着。

“其实纯以武功而论,他高过你甚多,是这样吧?”

“不错,他差的就是勇气,这种又老又滑头,贪婪懦弱之辈,论勇气和战斗的意志,还不如随便一个普通家庭­妇­女,他为人保守谨慎的过了头,所以交手时的力量,也差了许多。”

“倘他和你我一样勇猛呢?”

“少说的话,也许十招之内,多说的话,也许二十招之内,我注定已经抵挡不了,准确的战况,我也很难估的清,但大概就是这样。”

“那么你以前所说的那种真正有道高僧,循正道练成的易筋经呢?”

“那种人啊?那样的和尚现世恐怕根本不存在,啊,不对,你说时空乱序是吧。好吧,如果真有,就以真功夫而论,方证这种人邪路练成的已是不可与之相提并论了,而且这样坚守佛法的高僧,必定勇不可当,我怕我当真会不堪一击。”

“那我现在可以跟你保证,一旦你先天罡气完成,这样的高僧绝对敌不过你!就算时空乱序,出现了多少不得了的强者,你也本事可以一拼了。”

“你有把握?”

“绝对有把握,先天罡气,法自然之理,万物无不可摧,流动变幻,转化有无穷之数,­操­控自如,灵动无比,无影无形,无迹可寻,一旦你完成了这门功夫,那绝对能把你自己都吓一跳的。还有,这先天罡气同时也是修习内功之法,增进功力的效率要比你现在的功夫快的多,而且功力的山峰也要极大扩张,虽然你现在远未至山峰,但能扩充总是好的。”

“你说了这么多,是有什么办法能帮我?否则你大概不会说的。”左冷禅忽然转到正题了。

“当然,我早就感觉到了。”林平之点点头,当初飞天离开少林寺的时候,他就意外发现,自己的功力对左冷禅竟似有种特殊的互补作用,也许那就是凝结寒热,化为先天罡气的关键。

“如果真能练的成你所说神功,那真的要感谢你的恩德了。”左冷禅不假思索的道。

“恩德?哈,哈,哈......”林平之忽然忍不住大笑起来,一时笑的肚子都有点疼了,左冷禅有些不解的望着他:“你笑什么?”

待到笑的告一段落,林平之才正­色­道:“要说恩德,你有没有算过你曾经给过我多少恩德,说真的,我是有点算不清,太多了,记都记不全。”

“这个啊。”忽然左冷禅也有点想笑,但他一向习惯了冰冷,虽然有些笑意,也只是­唇­齿间有点淡淡的痕迹。

“是啊,你说你谢什么,再说了,如果你练的好了,我还想学呢,那也不只是对你有好处。”

左冷禅点了点头:“好吧,既是兄弟,那什么也不用多说了,反正我若有难,你会为我拼命吧?”

“当然,哥哥。”林平之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可是过后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对了,哥哥有儿女的是吗,而且应该是比我年纪大吧,要是见到了,你我是兄弟,让他们喊我林叔叔吗,这岂不有点尴尬。”

“哈哈,你让衡山弟子喊你师叔,甚至喊你师叔祖的人,年纪都未必比你小,曲洋的孙女喊你林爷爷,她也小不了你几岁,所有这些,你也没觉尴尬,怎么到我这儿尴尬啦。其实那也没什么,你三世为人,要是把年纪全加在一起,我还得喊你声林叔叔呢。”

之后的十来天,便是在研究先天罡气中渡过了,不知是为什么,林平之自己也想不明白,他逆练辟邪,所自行创造的功法,其中的­精­髓竟能起到弥合­阴­阳,重生功力的奇妙作用,这对左冷禅却恰巧合适。可是无论如何,葵花宝典上的武学,与左冷禅是完全没有任何渊源的,却这般若合符节,或者真照古时高手的说法,武学到了极处,殊途同归,最后都无不同。

可是他真以此功法,来改善左冷禅的功夫时,却并未如先前想象的那般顺利,初时虽也看似已将两门功夫融为一体,但却成了类似古时“先天功”的一种东西,并不能发出罡气,运转于无形,虽然使出来时,倒也另有奇效,可也不比寒冰真气,火焰神掌更为凶猛。

“唉,真是失败,我还以为真有办法帮你把功夫创造成呢,却没想就是这么回事,真有点对不起了。”林平之有些丧气的说。

“我们之间不是不用说谢吗,那么也不需要说对不起,再说了,你又帮我创了一样功夫,等于我又多了一门杀手锏,这也是很有用的啊。”

“可是若不创出这门神功,我总是不甘心,你知道的,说到底,我最看重的,还不是为你练成神功,其实只是为了这神功。”

“这我还能不知道吗。”左冷禅笑道:“作为真正武学大宗师,其实最大执着,是武学本身,而不是练成了功夫去战胜别人。不过你也不用太急啊,寻常创一门新功夫,少说也得以年计数,你这就着急了吗。”

林平之摇摇头:“这跟正常创造武学不是一回事啊,其实是你已经水到渠成,只差画龙点睛了,只要突破,随后就是大成,那可不该是耗用年月的。”

“那也没办法,武学就是如此,有时候顿悟只在片刻,有时候一招得耗尽一生,你说这是画龙点睛,可又怎知这点睛是何等艰难之事,或者比新创一门绝世神功都难。”

“这么说倒也不错,好吧,也许有些事就是着急不得,真正举世无敌的功夫要是那么好创,就不会是无敌的功夫了。”林平之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我有个直觉,要想突破,真正的关键之处,就在葵花宝典上面记载着。”

二零三章先天罡气(下)

“真的?你有把握?”左冷禅大奇:“葵花宝典?竟与我的功夫有这种相通之处?”

“这哪里能有把握,我说了,只是直觉,不过我的直觉往往没错。”

“可是你说的是哪个版本的葵花宝典,连林远图创造的辟邪剑法在内,现在世上可有三个版本的葵花宝典。”

“不,四个,你算少了一个。”

左冷禅奇道:“呕?哪四个,原版,岳肃蔡子峰版,还有林远图版,除此之外,还有第四个?”

“你忘了红叶版了吗?不仔细想的话,往往把红叶版当成就是原版,其实大谬不然,对葵花宝典的最大一次改造,就是红叶改造版。”

“好吧,很多事你也跟我说过的,我现在来消化一下。”左冷禅思考着道:“原始版的葵花宝典其实艰深酸涩,难与理解,练起来也难有成效,而红叶禅师得到后,花了一生的时间来解读葵花宝典,他创造出来的,其实根本就是另外一部武功秘藉了。”

“不错。”

“岳肃和蔡子峰去南少林所在的九莲山作客时,所偷学的,就是红叶改造版,并非原版。”

“不错,若是原版的话,哪里是那么容易偷偷学的清的,那种东西读起来就跟看天书一般,也那么容易背的走啊。”

“经过岳肃,蔡子峰两人的演绎,他们俩创造了华山版葵花宝典,之后就是日月教对华山的攻击,抢去了这部华山版葵花宝典,现在的东方不败,修炼的便是这部华山版葵花宝典。”

“是的。”

“林远图在华山与岳蔡二人研习武学,同时偷学去了华山版葵花宝典,经过他的改进创造,这创出来的,便是辟邪剑法了,这是第四个版本。”

“是的,你都算清了。”林平之点点头:“这四路不同的葵花宝典,是一个比一个强大的,首先,红叶禅师对葵花宝典的整理,其实是最根本,最彻底,也是变化最大的一次改造,这次改造后,葵花宝典已经是一门厉害武学了,但是这一版还比不了岳肃,蔡子峰所创的华山版。”

“所以东方不败如此厉害?”

“正是,但华山版葵花经过林远图改造,辟邪剑法又比华山版葵花宝典略胜一筹,林远图本人确是一代宗师倒也不错,可他创造的功夫,却成了到目前为止这世界上最强的蠢材速成型武功,也因此林远图天下无敌数十年,名声如此显赫,而福威镖局也当然为举世所忌。”

“也所以你林平之的那个前世里略一练便如此厉害,也所以岳不群练不多久便打瞎了我的眼睛。”左冷禅说,随即又失笑道:“唉,说这些­干­嘛,这些事现在又没发生,也不会发生了。”

林平之点点头:“那当然,我也绝不会再允许世上有任何人伤害你了。”

“等等,葵花宝典只有四个吗?”左冷禅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也算少了一个,是五个版本,不是四个。”

“哪来的第五个?”林平之问道,随即领悟:“你是说我正在创造的?”

“当然,林天雨版葵花宝典,现在是还没完成,等你完成的时候,林远图那个,岂能与你相提并论。”

“但愿吧。”林平之道:“不管有几个版本,最关键的问题,还是红叶的改造,不管他怎么改的,也是将原版中所有艰深难懂的部分全都删光了,这因此垫定了之后葵花宝典的战斗力,可却肯定删掉了某些极高明的知识,其中就有对你现在融合寒热,修炼先天罡气至关重要的东西。”

“而那本原始版葵花宝典,现在就在九莲山。”左冷禅也明白了,随即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要......”

“是的,我是非去不可的,这一点我最近几天才想清,那本书我非得到不可。事实上,就算没有你,我也需要,那本书中必定有些自古武林中人都未睽的高深见解,虽然对一般人来说是难懂难练,也练不成什么厉害功夫,但修行到了我这一步,却真的开始需要了。”

“听你的意思,现在是想要离开此地,去作什么了吗,你准备何时动身?”

“马上就走,不用等了。”

“哼,我就知道是这样的,你要作什么,从来都半点等待不得,说真的,其实你也有点像个小孩子。”

“像小孩子又有什么不好,古人都说元婴赤子,才是世间最美好的希望,可没谁说老­奸­巨滑,是什么好事。”林平之笑道:“再说了,你忘了另一件事了,就是我再怎么懒散不想出去,至少我还有个非去不可的约定啊,也快到时间了,这怎么也得见他的。”

“你是说那个,那个,对了,你们这类人叫作什么来着?穿什么的是吗?”

“穿越者。”

“好吧,那个穿越者,他的功夫之高,就算我日后先天罡气大成,也不是他的对手吧?”

“那是当然。”

“那你就这样去见他,不危险吗?”左冷禅有些忧形于­色­。

“放心,他不会害我。”林平之笑道:“再说了,他若真打算害我,就凭我躲在你的院子里不出去,就能防的了他?”

“这倒也是。”左冷禅道:“好吧,照你所说,这次约定至关重要,你是非去不可的,还有九莲山上的那本武功秘籍,也意义极大,无论为我,还是为你自己,你是志在必得,你还有些什么别的事?”

“什么事?事多着呢,真要一出门,就发现琐事一堆,我躲在这儿许久,啥事都不肯处理,那是债多不愁,其实有些事早就该作了,不过所有这些,现在我还是不觉有多重要,重要的反倒还有另一件。”

“毒?”左冷禅想到了。

“对,这段时日以来,你的手下确实弄到了不少毒物到这儿来给我,可惜我要的贵­精­不贵多,你嵩山派又不是玩毒的门派,你收来的天下盗匪中,不幸也没一个用毒高手,他们给我的东西,没一样毒­性­能完全够我要求啊。”

“好吧,超级高手穿越者,九莲山,用毒高手,这哪一样也不是好玩的事啊,你要我派多少人跟你一起作事?”

“没兴趣,多少人又追不上我的马,那一点也不好玩,除非白板煞星能跟我一起去,别的人我也看不上眼,怎么样,那也不太可能吧?”

“好吧,我现在是不方便跟你一起出去,我不像你,随时都可浪迹天涯,那这样吧。”左冷禅寻出一样东西递给了他,那是个一小片硬硬的东西,看似不起眼,却似是玄铁所制,坚固无比,上面有些小字,整个又像是印信的样子,一时也看不清楚。

二零四章牵挂

望着那东西,林平之奇道:“这是什么?”

“你前世里只见过五岳令旗,这样东西没见过吧?”左冷禅笑道:“这是我的嵩山令牌,在我嵩山派高手中,拿着此牌,就是得到了帮主的授权。走遍天下,但有我嵩山派分舵所在,皆可以随意调人,只可惜我的门派不像少林那般有朝廷特权,可以在地方上随便建分舵,我怕这也帮不了你什么,但有总比没有好吧。”

“这和五岳令旗有什么区别?”

“见五岳令旗如见五岳盟主,就是我啦,当然比这个更有用,而且那还是充场面,显威风的玩意儿,造的珠光宝气,十分华丽,可问题是,那东西必须是你真有那个身份才可以用的,你现在连正式的嵩山派中人都不是,拿那个出去,适足以招人砍你。”

“好的,那多谢了。”林平之随即欣然收下,虽然不觉得这东西真有多大用,但岂能拂人好意。

“唉,你又不肯要人跟随你,其实我若能估的清你的大致行程的话,我还可以尽量派高手前去候命,不过这也不容易,但至少你在泰山的时日是确定的,到时我会多派高手前往附近,如果你想用,随时可以调遣。”

“那又何必,林晓雨的功夫有多高,你简直都难以想象,若他有心害我,你就算调再多的人,又有何用,就算我呆在这儿不走,你把所有能用的高手全调回峻极峰来守卫,还能挡的了他不成?”

“可是?”

“不用可是了,他不会害我,因为我和他有互相利用之处,他不敢害我,因为害了我,那小孩子也绝不会放过他,你放心,别的事或者不安全,偏偏就是这件事,那是绝对安全。”

“好吧,那就这样,可是不管你怎么说,我该布置的,还是要作的,再说了,你今次要作的,也不止这一件事。”左冷禅道:“就像你说的,面前一切再怎么艰难,也得作好自己,也不可以退缩,其实若不是怕顾忌到你的声誉,我早让你入伙了,五岳令旗也给了你,倒也不妨。”

等等,让我入伙?这是什么意思?忽然间悟到,其实一直都没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那就是自己是不是要加入嵩山派,可是左冷禅不用说,他肯定早已考虑过很久了。罢了,欠哥哥那么多情,虽然嘴上说兄弟间不在乎,可是心里却不能完全不在乎,如果他需要,入他的伙就是。

“你顾忌我什么声誉?原来我还有声誉啊?是了,你是指我在衡阳作的事吗,那也没什么了。”林平之笑道:“我现在才想起来,你一直没有要求我挂上嵩山派的身份,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我现在要说的是,只要你愿意,你可以让我作嵩山派中人。你那嵩山十三太保,现在人不齐吧?让我凑一个数怎样?”

“十三太保什么的,倒也没什么,想顶的人也不在少数,我什么时候给扩成十八兄弟都行,问题是你,如果你愿意来,我可以让你作嵩山派副掌门,对了,五岳剑派从来没有一个副盟主,那也可以自你起始。不过我说真的,这种事对你没好处。”

“你不是有一个副掌门吗?难道你要设双副掌门,跟日月教光明左右使一样?”

“那倒也不是,我的副掌门汤英鹗,他年轻的时候,我觉得他天资过人,比他人不同,可是这许多年来,也未见得比费彬,钟镇之流更强,反倒一心想跟我争权,我早已有些看不惯了,他在我门中人缘也并不好,如果我撤了他换上你,却不水到渠成。”

“那好啊,嵩山派副掌门,五岳剑派副盟主,挺有意思的,我现在已经很想尝尝这是什么滋味了。”

“但我不想让你这么作,虽然这对我很有好处,我绝对不想,我也绝不能这么害你。”

“说什么害我,不是你又吝惜官位,不肯封我吧?”林平之玩笑道。

“可你知道这对意味着什么吗?上回你放过那个衡山弟子,虽然多少要有点问题,但再怎么说,他一个人说话罢了,那点小事其实无足轻重,也影响不了你。可若我公开宣布你这些身份,你再公开承认了,你明白那是什么后果吗?

在衡阳交手时,你和衡山派等五岳四派的关系,你我之间表面上的敌对关系,现在已是举世皆知,如果你现在突然又成了嵩山派中人,在武林之中,你就是个背叛朋友,背叛仁德,背叛武林道义的无耻败类。这些对我来说,强敌归附,那是相当光彩,可是你的名声......”

“这些我早就想清楚了。”林平之笑道:“那又怎样!?”

“好吧,这样还有一个问题,你以前说过,无论你是不是林平之,你也得重振福威镖局,你还想开宗立派,可是你想过没有,一旦你成了嵩山派中人,你的福威镖局,你将来建的门派,都会被人视为嵩山派分舵。”

“那又能怎么样?我说了,我不在乎。如果我还在乎什么,上次见到衡山弟子,我也不会让谁活着离开。”林平之笑道:“至于说在武林中的名声,你也教过我,名声哪有力量重要,要是名声能决定什么,凭哥哥公开的杀戮­妇­孺,早就该成武林中臭名昭著的‘左魔头’了,可是哥哥现在,不还是白璧无瑕的左盟主吗?”

“你不后悔?”

“有什么后悔,除非哥哥害怕我篡位,那就算了,否则别的不用多说。”

“你若篡位,我就让你,那又有什么在乎。”左冷禅终于也轻松了下来,随即也有了些笑容,这两个多月以来,他笑的次数,大概比之前三十多年的加在一起都要多了。

夜,峻极禅院中林平之的那间屋子,林平之躺到了他那张特设的床上。曲非烟凑上来道:“你终于回来了,最近的两个多月,这是你第四次天黑了还会回到我身边。”

啊?是这样吗?可能差不多吧,两个多月来与左冷禅研究武学,所谓废寝忘食,他功力特异,­精­力极丰,左冷禅年纪大的人本来便不怎么睡眠,何况内力雄厚,除了有时候左冷禅需要处理帮中之事,两个人是基本上一直在一起钻研,经常日以继夜,有时就是休息,也就在左冷禅的所在随便找哪儿一躺,偶尔回来这间屋,有时却是凌晨,算来可能是没怎么在曲非烟身边。

话虽如此说,怎么听曲非烟说话时的口气,有股“怨­妇­”的味道啊,忽然觉得,这好像新婚妻子在埋怨自己独守空房,可是自己没碰过她啊,好像也不记得对她有什么承诺了,而且她不是还未成年吗,怎么会这样的啊?

前世的林平之,虽然成功骗上了华山派的岳灵珊,那结果一是有机缘,二是也有岳不群的有意成全,说到底,他也并不真正懂得情爱之事。而现在这个,本质上说,还不是真正的林平之,前世里的林天雨,却是真正粗犷汉子,对这方面更是一窍不通,实在弄不明白,这小女孩是怎么了。

再想想,也许她是拿自己代替了她的父母,爷爷什么的,小孩子需要亲人是吗。想想看,便抱住了曲非烟的身体柔声安慰道:“对不起啊,非非,我知道你一个小孩子,整天没有亲人......”

这话还没有说完,曲非烟已经勃然大怒:“不许说非非是小孩子,非非不是个小孩子!”

又怎么了啊?这让林平之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毕竟不是个没脑子的人,只是对男女之事没经验罢了,这时看曲非烟的表现,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答案,难道她真的以我的女人自居了,真是的,男女之间要作什么事情,她大概都还没弄懂呢。

“不理你了!”曲非烟气鼓鼓的说着,转过身去,脸对着墙,背对着林平之,一副再也不跟你说话的架势。

算了,不管怎么说,她不说话也好,不需要跟她多罗嗦了,林平之便也静静的躺下,这是他打算离开嵩山前的最后一夜,所以不想跟左冷禅再多研究什么了,反正不多这一夜。

岂料曲非烟的“不理你了”只维持了不到两分钟,就忍不住了,随后她又坐起来冲林平之道:“喂,你怎么也不过来安慰我啦!”

什么?这所谓“不理你了”,其实骨子里是在等着自己的安慰呢,真是弄不明白,不过也好在她本来是个没心没肺,气量宽广的女孩子,一见林平之并不吃她这一套,立时便改了主意,又打算主动来和他讲话。

如果是个普通的矜持女孩,一赌气之下,这“不理你了”确实会变成真的了,可是这样一来,对于欠缺直觉理解力的男­性­来说,往往会造成误会,有时候甚至悲剧都会从此发端。

像这种豪爽大气的女孩,其实真可谓世上的珍宝,可林平之此时尚不知道这其中的可贵之处,只是觉得有点哭笑不得,懒洋洋的道:“唉,你这个‘不理你了’也不能多点时间,我还想好好休息一会儿呢。”

这种话若是寻常对普通女孩说,只怕立时能把人气死,可是话落到曲非烟心上,只是一瞬间的羞恼,没过的半秒,便又被抛之脑后,过来抱着他的脖子说笑着。

林平之有些不耐烦,加之跟她说话一向不怎么在意,说话也愈发的有些不好听了,但曲非烟却愈发的温和嬉笑,这却不是那种痴心的女孩委屈求全的忍受,而是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可惜这时两个人都没意识到,这一点有多可贵。

“你知道吗,今晚我所以会回来这里,是因为我明天就要离开了。”林平之不得已,只好跟她说了实情。

“离开,你当然会带上我的,对吧。”曲非烟立时兴奋了起来,如果跟着他一起闯荡江湖,那可跟以前和爷爷在一起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不,不会,你太会找事了,有你在一起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点什么搞不清的问题,何况这次要见的是世上最强大的高手,本来就不知会有什么事发生,我敢让你在我身边啊。”

“哇!世上最强大的,有多强?”曲非烟说话时充满了好奇的样子,就像个小孩子,呕,不对,她本来就是个小孩子。

“你见过的最厉害的人是谁?”

“我?照理说应该是东方教主,可是我年纪小,黑木崖只上过一次,远远的看几眼,教主长什么样都没怎么看清,那不算的。要说真正见识过的,大概就是你这个姓左的哥哥了,那个人比他还厉害?”

林平之点点头:“那个人如果要对付我这个哥哥,大概连手指都不用动一下,对付东方不败教主想来也差不多。”

“真的吗?”曲非烟眼都瞪圆了:“不行,如果是这样,我更得却看看他了,真想知道这么厉害的人,究竟长什么样。”

“当然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一张嘴,你以为还能什么样!”林平之斥道:“听着,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等我,哪儿都不要去。”

“不嘛,非非一定老老实实的,作乖孩子好不好,带我去吧。”曲烟摇着他的胳膊肯求着。

“就算你真的是老实孩子,那也不可能,这回的事太危险,除非你的本事,至少能和左冷禅哥哥差的不多,否则怎么也不能让你去的。”

“那算了。”曲非烟吐了吐舌头:“非非还是老老实实练功吧。”

本来以为她还会痴缠,可是没曾想这回曲非烟却没有多追问什么了,而是很老实,很懂事的答道:“是,好的,非非听话。”

虽然一向没什么恋爱的经验,可还是忽然间觉得,她就像一个温柔而忠诚的妻子一样,总是在守候着自己。呕,不,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不行,如果我这么想,我就有牵挂了,有了牵挂,或许战斗时就没有那么勇猛了。

二零五章小黑龙?

要离开峻极禅院的时候,忽然有点奇怪的感觉,这就像是离开家一般,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忽然间是有些故乡的感觉,虽然自己从一开始就反复叮嘱自己,此处只是暂居之地,是别人的地盘,可是这个从一开始完全意想不到的哥哥,待他实在太慈爱了一些,异姓兄弟,有时候真的就是比亲兄弟还亲。

最后分手时,左冷禅又问了问他,还需要帮忙作些什么,林平之沉吟良久,终于什么也没说出口,随即跃上小雪龙,绝尘而去。

“林师弟到底是在想什么啊?他明明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张敬超问道。

左冷禅沉思片刻,方才答道:“如果我猜的不错,恐怕是为了万里独行。”

“他的大徒弟?田伯光?为了那个­淫­贼......”张敬超道,随即却觉有些失言,赶紧又补充道:“为了田师侄吗?作什么啊?”

“很简单,想让我将他收为弟子,并且公开宣布这个身份,虽然田伯光已经拜弟弟为师,但一个人并非不可以有两个师傅,只要是原来的师傅要求,那便都无不可。”

“目的是什么?”

“那还不简单,万里独行是天下知名­淫­贼,名声极恶,人人以下贱视他,可若是他堂而皇之的成了我这个嵩山派掌门,五岳剑派盟主的徒弟,那身份自然是大不一样了,至少没人可以当面称他为­淫­贼了。”

“那林师弟怎么又没说呢?”

“那就更简单了,这天下知名­淫­贼,是好收的吗,对我和嵩山派的名声是什么好事不成,这要求若是当面提了出来,我还真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毕竟凭田伯光那种身份,总是不怎么好玩的。弟弟知道我肯定要为难,所以最后并没说出口,但无论如何,这事我终究还是得想法帮他解决。”

几乎刚出峻极峰的地界,林平之忽然就想起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自己这匹光背秃毛的巨大白马,终究还是太显眼了一些,对于现在自己在武林中已经开始日益响亮的名声,这匹马简直就是他的招牌,认识马的人大概比认识他的人多的多,走到哪儿,不用看人,看马就知道是他。

是了,当年拍西游记电视剧的时候,电视上那匹白马就是涂抹出来的,现在自己这匹白马,难道不是一样的可以涂吗,这世界或者没有汽车飞机,颜料却是有的。

大路边找到一家彩帛铺,买了几十文钱的颜料和工具之类,打算把小雪龙刷成这世上最常见的棕马。谁料当他举起一把刷子,蘸满了颜料,全直往小雪龙身上抹去,可就在刷子将要碰到小雪龙身体的时候,却忽而觉得手指颤抖,怎么也抹不下去。

小雪龙高大强健的身体看上去很漂亮,就像是一尊巨大的白玉雕像,这白玉却是温暖的,却也有些像是一件艺术品,想要涂抹的时候,却觉就像是亵渎了这艺术一般。再转念一想,浑身涂满了颜料,那会舒服吗?

如果只是一时一地专门为了什么事而躲着某人,临时涂抹一下倒也罢了,若是没有什么事,难道以后一直都要全身颜料吗,这怎么想也是件很难过的事。

罢了,我就是我,让人认出是我又有什么大不了,何况武林中人讲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自己都已经从林平之改名为林天雨,又不是有什么急难,难道还要畏首畏尾,不敢见人不成,我就是我,这马就是我的标志,又有什么好怕。

想了想,长叹了一声,随手将刷子扔下,随即纵马出门,后面店主等人跟出,急忙叫道:“客官,退你的钱......”

可是话都没来的及说,便已见那匹闪亮的白马早已绝尘而去,转眼间连人带马都快看不清了,几个人惊的瞠目结舌,个个骇然相顾,甚至有人瞎猜道:“好快的马啊?这马是西游记中的白龙马么?这位客官该不是已经成佛了又回到人间的唐僧吧。”

信马直往泰山的方向奔去,一路上问了几次路程,不知不觉间,却发现已经在泰山境内了,随之倒觉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走的实在是太早了点,因为自己把林晓雨的约定看的实在是太重,却不想他骑着匹世上无可与比的马,脚程实在是太快了一点,何况就算普通赶路,他也走的太早了,只能说他根本就没算清这个帐。

找家店住下吧,然后就这么一直等到时候再说?这好像也挺无聊的,真是不明白,记得以前看的小说里面,个个人都是算无遗策,什么事情总是拿捏的的妥妥当当,自己怎么连最基本的小事都没掌握好呢。

好吧,无聊就无聊,找了个店住下,就在泰山脚下一直呆到约定的时候也罢,毕竟真停下来也不是没事可作,他可以一个人慢慢研究左冷禅教他的功夫,两个多月来他吞的太多太快,有些东西其实食而不化,是需要些时间消化的。

夜,静静的坐在一间屋里,小雪龙也如他习惯的那样,就呆在他一间屋,虽然说这有可能让人怀疑,那又怎么样。林平之修习着自己的内功,转了几个周天之后,一撇眼间瞅到小雪龙,却隐约觉得他的颜­色­似乎有点不太对,好像不是原来那么鲜亮了。

大概是我的错觉吧,心中暗想着,何况夜间昏暗,林平之却连灯也没点,只是借助外面­射­进来的一点光线,看的是不真切,虽然他功力特异,确实没光也能看的见,但那看见的只是形状动作,还有些功力气息之类的东西,颜­色­却还是要有光才能看的清。

再练的几个周天,再看到小雪龙时,才发现他的­色­泽是真的变了,这并非是自己的错觉,不由的好奇之心大起,功夫也没心情练了,便静静的等着。

小雪龙是在变化之中,可是真对着他看时,反而发现不了,许久之后,才猛然感觉到,他已经不再是匹白马,而是开始成了灰­色­,这却是种普通的毛­色­,如果是这样的马,那倒不是很显眼了。

遗憾的是,小雪龙并没有停留在这个颜­色­,他还在一点点的变的更黑,林平之便傻傻的守在旁边看着,终于,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屋子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匹彻底的黑马了。

这是真的吗,我的白马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的?可小雪龙现在真的是黑马了,太阳完全跳出天边之后,林平之将他带到屋外,一眼看去,那却是完全纯黑,当真连一丝杂­色­也无。

虽然已经从白马变成了黑马,却仍然像是件艺术品,因为黑的太彻底,却有些发亮,在太阳之下像锦缎一般闪闪发光。这个样子,林平之忽然想起,这就跟涂了上好的鞋油的名牌皮鞋一般,可是再好的皮鞋,也没有现在的小雪龙这般华丽自然。

“咦,官客这匹马,还是昨日里那匹吗?”客店的小二却觉大惑不解,可这匹马跟他昨日见到的身材样貌很像啊,这么高大健壮的马,也不是那么好找的,不是的话,又能是什么呢。

“啊,是这样的,这马本来就是黑马,昨天是涂成白­色­的,但夜里我给洗掉了。”林平之随口解释。店小二一听,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涂马,又怎么可能将一匹马涂成完全相反的纯白,但至少此地是泰山派地界,就是开店的也知道这种武林中人的事不可乱打听,林平之能回答他这一句已经算不错了,所以也没人来追问他什么。

可林平之自己却觉不解,这是怎么回事?古老传说,人有焦急悲伤之下一夜白头,满头黑发变成白发的,那种事自己可没见识过,可这回却见到,一匹纯白的骏马,一夜之间就变成了黑马。是了,自己想要用颜料涂他,但又放弃了,想是他心中以为自己想要匹黑马吧,所以......

想想还是不对,他竟然有控制自己颜­色­的能力吗,还是这一次变化后,以后便一直是黑马,再也不会变回来的呢?可是这样的问题也没人能给林平之解释,转头看小雪龙,他也只是傻乎乎的瞅着他,那样子看的人有点想笑,怎么,他是觉得自己作了件很正确的事吗?

因为自己的举动,所以他认为自己想要他换个颜­色­,然后就变成黑的了?这想来实在有点诡异,不过也没什么,自己本来就够诡异的了。

你要是真能控制颜­色­,其实凌晨时变成了灰马,已经很不错了,灰马也是世上常见的马匹­色­泽之一,可现在却是纯黑的,要知黑马虽然比白马多,却也是十分罕有的,像这样,简直想不清以后别人会怎么看自己。

算了,这也没什么,至少现在的小雪龙也很漂亮,现在看上去,倒觉得比以前的白马更漂亮,如果是灰马,就没有那么华丽优美了。

就是他现在该叫什么名字?是叫他小黑龙,小碳龙?不行,那太俗了。对了,项羽的马叫乌骓,古马中还有一品叫乌云踏雪,可是叫这一类名字的马,都必须蹄子是白的,看小雪龙现在的样子,连蹄子都黑透了。

叫他什么呢?乌云?不好,­干­脆叫黑马,也不好,或者叫黑天......里里外外拟了好几个名字,却觉得都有些不太合适,随后转念一想,小雪龙这名字已经叫惯了,在他心目中,这么叫就是指他,他却当然不知道,雪这个字是指他的颜­色­。

如果给他换个名字,说话他又不懂,想叫他再习惯下来,把新名字当成自己,恐怕也够费事的,那又何苦。

小雪龙就小雪龙,只不过这雪是黑的罢了,那又怎样,这也不用改了,而且也不清楚,是不是什么时候他又会变回白­色­,或别的颜­色­,如果因此改名,难不成到时再换名字。

安安稳稳的在泰山脚下又呆到半夜时,忽然却听到林晓雨不知在何处叫他:“你这大傻瓜!那么早来找我作什么!你想让那小孩子怀疑到我们吗?快走,不到时候不要来,万一那狗屁上帝起了疑心,你我都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明白吗?”

声音既快又凄厉,却字字清晰无比,话说过后便嘎然而止,然后再也听不到一点点动静了,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作梦,但林平之知道这是真的,而且还有些无奈感,上帝那小孩子无影无形,可以摸不着的就出来说话这也罢了,连你也跟我玩这一手。

可话虽这么说,但林晓雨既然如此教他,那却万万不敢怠慢,甚至没敢等天亮,便悄悄出门,上马直奔出去。

二零六章回家(上)

天还没亮,不知不觉间却发现自己不假思索的狂奔,已经来到了一个江南水网湖泊丘陵之间的村庄,这好像是叫作河源村吧,当然这村子也不是非常特殊,除了富庶美丽,在此生活的人很多都好吃懒作之外,也无其他特别了。

村子不大不小,虽然默默无闻,不是什么知名的游玩之地,但其实风景相当漂亮,当初林平之第一次经过这里,就被这儿的山水之­色­陶醉了,平缓柔和的小山,虽然并不十分符合林平之的审美观,但也十分优雅,看来普普通通的小河,可是在江南的阳光照耀下时,却会呈现出七彩变幻之­色­,十分的赏心悦目。

当然这回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跑到这儿,并不是为了看风景而来,对他来说,这儿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今世的父亲,林震南,就在这个地方,或者说,应该在这儿,这是他当初为父亲挑的隐居地。

所谓大隐隐于市,虽然山中不是最好的隐居地,可其实也未见得大城市最好,尤其是对于林震南这个大镖局首脑,倘让他和一些朝不保夕,衣食无着的市侩鬼混,非止不舒服,而且也未必安全,这个地方却是林平之所能想到的最佳地点了。

不管自己是谁,这人毕竟还是自己这具皮囊的父亲,何况就是灵魂,也有一部分是他儿子,还是自然的不离不弃,不过现在最担心的是,他还在这儿吗,虽然当初约定的是叫他在这地方呆着的,可如果他鬼迷心窍,自己溜了出来,去找他自认为可靠的家伙,那可危险的很了。

当然林震南就算已经离开了这儿,两人原先也不是没有约定联络之法,只是林震南若是没见到自己,没和自己商量,又没什么原因就跑了,这总是不妙的。

还好,老父亲还在,没有如他早就担心的那样,自作聪明溜走了­干­什么去了,上回分手的时候,看他的语气神­色­,可是很有这种担心的。小村的一间屋子里,已感觉到林震南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听呼吸平静安详,一切也没什么问题。

好吧,试试他吧,随手拣了些土块,扔向林震南所在房屋的屋顶,一连窜碎泥巴依次落在房顶,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武功还将就的夜行者,正在房顶上奔过,音量的大小却刚刚好,如果是一个普通人正睡着,是吵不醒的,可是林总镖头若是没这个警觉,那就有点问题了。

还好,林震南立时坐起,持剑在手,原来剑还摆在床上靠墙的地方,看来这地方生活虽安逸,还没磨掉他武者的气质。

一瞬间心中起了个念头,要不要把父亲接走,带到个更好的地方。但这念头一下子就打消了,至少这暂时还不是个好主意。更好的地方吗?有哪儿能比这更好,此处是鱼米之乡,风景也算不差了,只要有银子便生活富足,除非能让父亲恢复总镖头的风光,那又何必再换地方。

出去之后怎样,自己现在虽有些武功地位了,可真比较起来,又算的了什么大人物了吗?林震南在别人心中,还是辟邪剑法传人,危险毕竟在那儿摆着,叫他改头换面在外面躲躲藏藏,很好玩吗?何况现在可能还有不知千千万万外宇宙高手盯着,自己护的住他?

再说了,往哪儿去?上嵩山?那儿地近少林,太室,少室,相距极近,本来就很危险了,而且自己虽然作了嵩山派副掌门,毕竟入门时间不长,还不知嵩山诸高手会对自己这个父亲打什么主意呢,这跟就是自己手下的门派,终究差之甚远。何况真上嵩山,还有一个极大问题,让林震南见了左冷禅,双方怎么称呼。

既是异姓兄弟,那么林震南是长了左冷禅一辈了?可是林震南的年纪还没左冷禅大,还要让五岳盟主那种身份高贵的人称这个落泊的前总镖头为林叔叔?那岂不太尴尬了一些吗。

稍一思量,已知这打算完全没有可行­性­,罢了,老父亲还是在这儿养着再说吧,何况以前没有人来抢辟邪剑法的时候,总镖头也是个刀头舔血的营生,现在这样,除了不能随心所欲的游玩天下,饱览三山五岳之外,也没什么欠缺了。

心中计议已定,发现林震南已经按剑出屋,还在紧张的四处张望,可是以他的武功,当然没法弄清事情的原因。

随即现身相见,却让这林总镖头着实又感动的涕泪交流,虽然始终也找不到这个人就是父亲的感觉,可是看对方那种激动感伤之状,父亲,毕竟还是父亲,至少他当自己是儿子,虽然很滑稽的,他同时还有点当自己是先祖林远图,这就更复杂了。

简单的交代了现在的近况,金刀门的背叛,以及那夜山村遇到的敌人,他们背后的势力强大恐怖无比之类的事,当然,也只说到此为止,林震南的理解中,只是把那些人当作是这世界上最庞大最可怕的门派罢了,比如少林派,日月教之类。能跟林震南说的部分也就只有这些了,真正秘密可没半点透露,更多的不但说了完全没好处,他也不像左冷禅那么高的理解力能听的懂。

随即塞了一叠银票给林震南,上回分手时给他的钱并不很多,因为那只是当小贼偷来的罢了。不过这次塞给他的着实多了一点,本来隐居这村庄是用不着的,可还是觉得他手里宽余些好。

小渔村里呆了一天,林平之便已上路,虽然总镖头很不舍,那也没办法,本来倒不是不可以多住几天,在泰山脚下时,他都打算一个人住着了,可惜自己也不是个安全的人,在这儿呆久了,对两个人来说,都很危险。

又是半夜了,林平之策马漫步在福州的大街小巷上,那感觉却实在很奇怪,照理说,这对他来说是回到故乡,应该充满了欣喜,就像书上说的,什么“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之类的,但现在的他,只有一丝说不出的迷惘,自穿越以来,任何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有那么强烈的梦幻一般的感觉。

还是那个始终解决不了的问题,我到底是谁?如果我是林平之,那么这儿就是我的家,可是找不到那种感觉。自己作为林天雨,出生时是在山东,不过印象已经有些浅了,因为他幼儿园还没毕业时,就搬家了,到了长江边的另一座城市,那儿的印象更深。当然,那两个地方也回不去了,至少暂时是回不去了,因为那是在二十一世纪,现在就是回到原来的位置,也不是记忆中的地方。

可问题是,就是在这个世界,太室山峻极峰上的那个峻极禅院,也莫名的让他有家的感觉,这三个地方中不管是哪一个,都比这儿更像是家,而且至少那个简朴却雄深的禅院,还是可以回去的,虽然其中也有危机。

说到底,这一切是真的吗?直到现在,我只是一个实验品,实验我的那个家伙,是个冷酷无情,喜怒无常,说话从来当放屁,还引以为荣的上帝,一切也如梦如幻,任何一个人,无论他出生于什么时代,总是会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追求,可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人生与追求是什么,一切都像是一锅糊涂酱。

忽然又觉得这有点好笑,想那么多­干­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闲的发慌,自己在福州,衡阳,少林寺苦战的时候,几时想过什么人生,理想之类的无聊事吗,眼前的一切就是这样了,想那么多又作什么,说起来自己真的是有些贱啊,生活还在危机四伏之中,可是一有余暇就会胡思乱想,反倒是生死搏命的时候心静些。

一到了原来是福威镖局的那个地方,却不禁微有几分愤怒,因为镖局并不是一片废墟,现在竟是有主的,竟然是一群少林寺的和尚在这儿守卫着,前世里镖局在青城洗劫之后不久就荒废了,变成了个没人住的废宅,最后是什么结果虽然不知道,但至少直到林平之失明入狱,也还是废墟。要知这可是林家的产业,就算真的举家被人杀光,一百年之内,也不能有人染指的,因为没人能证明是不是还有合法继承人,在所有稍微正常的世界上,一片地方属于某个私人,那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私产,就是没人在,终究也是不可轻动的,这个武侠的世界也是如此。

更何况福州的官场上下,哪个没吃够林家的贿赂,竟然现在就把他家产业,出卖给了少林和尚,更可气的是,当初青城派的人,以及其他人来此,只是想要剑谱,找不到剑谱,也没一个在此多留,但看现在的镖局大院,那上上下下粉刷一新的样子,那随处可见的佛门标志,竟是想要把这儿建成少林派福州分寺吗?

轻轻掩至镖局院墙外,仔细倾听里面的动静,还好,里面的和尚太过托大,却没有真正巡逻放哨之人,虽然也形式化的布置了些值夜的和尚,可也个个敷衍了事,看来还真把这当成少林产业了啊。随即又放出剑气,在整个镖局中转了一圈,查觉整个镖局的建筑,路径,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粉刷,整修之外,并未动了根本。

这儿还是他自幼居住,熟悉无比的镖局,在熟悉的地方战斗,多少要有利一点,但林平之不敢轻忽,仍然悄悄溜到镖局最偏僻的角落,小心之极的慢慢爬进去,经历过曾经的种种,早已知道再怎么勇猛的人,作这类事也得小心,想当初余沧海一个托大,面对当时武功还远非他对手的自己,差点­阴­沟翻船,把命交代在这儿,这种错可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二零七章回家(中)

无声无息的爬进镖局,穿过花莆,越过一道回廊,这儿本是他自幼熟悉之极的地方,简直闭着眼都认识路,但此时却还是一步步探清了所过之处,可确实没有任何陷阱,没有设机关和任何对付人的手段,并不像进去之前的想象。

两个和尚坐在院内一座假山和水池之间,这显然应该是值夜巡逻的,可是看两个人,一个趴着打瞌睡,一个靠着假山打瞌睡,哪里像林平之记忆中福威镖局中人值夜是生龙活虎,­精­神饱满的样子。

林平之悄悄掩至,一只手轻轻按向趴着的那和尚的后心,却是简简单单,一击即中,和尚勉强努力着想站起,林平之另一只手,已按到了他前胸,同时林平之根本没浪费时间,已经直闪开去,跳向另一个和尚了。

先被攻的和尚但只挣了两挣,便已断气。同时林平之却早已在另一和尚面前了,双手的架势,也已摆开,他是想要从这和尚嘴里问些问题,得留人活着,所以这次动手打算的更是周密的多,对方警觉之下如何反应,是会拼死反击,还是想要拼命大叫着拔脚便逃,他都有打算,以及应对招数。

可是等到了这和尚面前,却不禁觉得有些滑稽,却原来他所有的打算都落空了,和尚犹自睡着未醒,原来竟是在这儿磨洋工,睡懒觉来着,想来巡逻还少不得要有工钱拿的吧。

林平之先前动作既快,出手时动静又小,原是拟附近的人听不到这也不错,可是两个在一起的人,竟然也未查觉,这也是巡逻的战士啊!这简直就是个笑话,想当初林震南手下的福威镖局,论武功当然比这些货­色­差之甚远,可是就算平日里并没出事,夜间巡哨,也比这些少林的秃驴们周密十倍,虽然确实防不了高手,但至少中规中矩,认真严谨。

随手掐住这和尚的脖子问道:“告诉我,你们少林为什么会抢占这福威镖局,你们呆在这儿又是什么目的,该不会就是想要个福州分寺吧?”

和尚会是什么反应?咬牙不说?自豪自己是天下第一大派中人,不屑于屈服于自己这个邪魔外道?记得当初在衡阳时曾捉了一个青城弟子,那家伙就是有些硬气的,虽然并不是很硬,当时也让他有点难办了。

如果这样,自己又该怎样?这还真有点心中发慌,不知如何是好,对于并非天生凶残的人来说,逼供远比杀人更让人心中难过,他可是很难承受的,当时把脏活甩给了田伯光,现在可只有他一个人了。

岂料这个预期又落空了,和尚立时全盘交代,甚至都没等他把话问完就赶紧开口,也不知有乖。俗语云“不怕不是货,就怕货比货”,还真是至理名言,和尚比起来,可比青城弟子脓包多了。

“回这位大侠,福州分寺倒也不是没人打算,不过那只是很次要的,真正的目的,当然因为这是福威镖局林家。”

“那又怎样,林家有何特殊之处?”听他提到这个名字,林平之心中已经有几分底了,但还得听这个人交代明白。

“福威镖局林家那可是前辈高人林远图的后人,远图公一路辟邪剑法天下无敌,堪称寂寞高手,世间无人可以抵挡他三招两式,要知自古以来,这样威凌天下的强者,也没几个啊。福威镖局再微弱,也是他的后人。本来福威镖局是武林各派的禁区,谁都怕别派猜忌,不敢轻动,可是自青城派动手之后,便再不需要有什么顾忌了。”

“你们来这儿是找剑谱来着?”

“虽然有这个目的,不过方丈也没多期望,听说当日里青城派将此处挖地三尺,之后又来了好几拔武林中人,也不知找的多细,可是依本寺大人物的推断,却没谁得到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再接着找想来也不可能的,所以才会将这儿重建,而不是继续挖坑?”

“那这样作的目的是什么?”这话问出来,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你说这儿已经挖地三尺,那就是房子都拆了?那现在这个是怎么回事?这跟以前一样啊?”

“这是方丈的命令啊,就是要整旧如新,和原来的福威镖局一模一样,那也就是因为我们的目的了,因为这地方毕竟还是林远图所留,有些人在这儿等着,说不定会得到辟邪剑法什么线索也未可知,所以重建的也得是原先的福威镖局才行,至于我们这么些人,方丈说了,少林寺反正懒散吃闲饭的人也太多了,给我们找点事作也好。”

原来如此,这倒还真的是下了大功夫,竟然能让自己一进来就当还是原来那个地方,想来还真花钱不少。

“还有呢,不止是这些吧?”

“大侠莫急!大侠莫争!小的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侠听我慢慢道来。”和尚慌忙解释:“这当然还因为那个胆大妄为的林天雨。”

随即借着夜­色­中那一丝光线,却看清了林平之脸上那道伤痕,随即发现他面前这个人是谁了:“林,林,林,林大侠,我,我,我不是说你啊!”

林平之只好柔声安慰道:“没事的,别慌,我本来就是胆大妄为的人,你老老实实说话,我不伤害你。”

“是的,林大侠年少有为,武功已是如此了得,日后必是不可限量,是我少林心腹大患,而且林大侠和远图公重姓,虽说很可能是巧合,但也难说,本寺方丈和诸位大人物们已有猜测,林大侠说不定也是远图公子孙,是远图公另有不为人知的子女所传下的后人,虽然远图公所修功夫需要自宫方能习练,但那之前也未必没有留下儿女,何况倘若都是收养的儿女,那也不是不可以多收养几个。当然林大侠还是个真男人,这谁都看的出,可是也有可能远图公有一隐蔽的支脉,已经将辟邪剑法改造的另有修习之法也未可知。”

改造辟邪剑法?方证是这么猜测的?可是这猜的还真没错,唯一不同的是,改造功夫的人只是自己,而不是什么先人,而且这种改造却是得了这人世间没有的助力才可能开始的,那却不是世上的武林中人能够作到。

随即又问道:“少林派知道自宫修炼的事情?”

“别的人或者不知道,我少林天下第一大派,怎能不知,不过这事以前可能也只有几个大人物才知道,现在是告诉我们这些人了。”

“那如果真得到林远图的功夫,少林怎么用?”

“那也没什么难的,找些少林弟子练就是,反正大和尚是不会练的,不管怎么说,这功夫练起来收效最高,有了这样秘藉,咱们就能跟嵩山的左魔头对抗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切了就能练的辟邪剑法,确实比需要囤积少女方能修行的易筋经门槛低的多,不过这样的功夫,大和尚却不肯练,如果练了的都是原来不够身份的人,这种人必定有心中不平衡,方证还能控制局面吗?不过这个话问眼前这人就没用了,林平之只是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左魔头,现在是我哥哥。”

“啊?”和尚立时慌了:“伟大的左盟主,他,他他,他是五岳盟主,英明伟大,光荣正确,那是我辈楷模,世间英豪,了不起的人物,他......”

还想喷出更多的词,已想不出了,随即又道:“行了吧,饶命啊!”

好吧,少林在此的目的,也就是那么多,一是仍为了辟邪剑法的渺茫希望,二来还想守株待兔,等着对付我吗?原来就是这么回事,还要大动­干­戈,收买官府,侵吞镖局产业,划的来吗?如果要监视,派人在周围潜伏难道不也一样吗?

而且由小见大,只凭这镖局中的警戒,和眼前这个和尚,已经能够看的出少林中人何等的腐朽,像这样的门派,如果由武功完全相同的人组成军队,嵩山派的人一百个,少说能打少林一千个,怪不得在北京城的时候,马远行自信他的千人队能包灭南北少林总和,这可一点都不错。

本来只是打算进来问问消息,搞清楚少林派这么作的目的便走人的,这其实是已经达到目的了,至于其他,如果不是少林掌权的那几个人,甚或是方证一个人回答自己,见到此地负责的人也问不出更多。可是忽然间他改了主意,既然防范如此之差,那便将这儿的和尚屠尽又如何,那也不是作不到的事,他也不喜欢自己的祖居,被一群恶僧占据。

二零八章回家(下)

随手打晕了问话的那个和尚,也不打算再杀了他,虽然说话前根本就没有承诺什么,但毕竟已经向他问话,实不想再杀了此人,在嵩山时,曾向左冷禅信誓旦旦的宣称,自己不会变成和他一样的人,可如果杀人没底线,又凭什么保证自己不会变的和他一样呢。

在镖局内转了两圈,一路上随手­干­掉了另四个值夜的和尚,随之一间间屋摸进去,逐门逐户的一个个杀死所有的和尚,却不简单的就如探囊取物一般。

外围杀的­精­光之后,转到了福威镖局正厅,外面却有四个和尚懒洋洋的守着,看来是掌权的大和尚所在之处了,外围没有多少人守卫警戒,倒是此处摆稍显阔气了一点。

随即悄悄掩至,双掌在一个和尚胸前缓缓按上,柔劲一推,和尚皮肤胁骨全无半点损伤,心肺却已破裂,这却是和左冷禅一起修习两月的成果,以前的他可掌控不了如此力道。

一击得手,立时再又攻向另一个,但这人终于清醒了过来,看似大和尚屋外看门的,倒是比外面值夜巡逻的认真些,没睡那么沉,可想来也很自然,在大官屋外的,自然是要表现的卖力一些了。

和尚一手持起一把金刚降魔杵,同时便想要大声喊叫,却见林平之自一丈开外挥手直拍向他,只觉一度气劲远远的直罩向自己头脸,却似是一大块破布一般封住了自己口鼻,叫喊的声音已被封回到自己肚子里,随即这敌人已经直扑到面前。

不及多想,金刚降魔杵向前一送,可是他又怎能打的中林平之,只是身形微闪,便已躲过,一指点向和尚眉心,使一式辟邪剑法“流星飞堕”,剑气贯脑而入,这个人已经不值得再加一击了。

其时另两人也惊觉强敌杀至,赶紧大声疾呼,同时各持兵器冲上,毕竟这四人原不像其他值夜的那般都敷衍,想要那么完美的偷袭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毕竟现在的林平之,暗器轻功中的诸般厉害法门又尚学的不到家,想要制止住他们报警,终是作不到的。

两人疾攻而至,一个人持一把戒刀劈头砍下,随即却觉左小腿一震,却是被林平之使“无影幻腿”击中,整个人站立不稳,随即向下直倒了出去,同时一只金刚降魔杵已经直Сhā入他后心,这却是刚才那和尚手中的兵器,被林平之接下,却送还给了他们自己人。

最后一人眼见大势不妙,本来已经出手,却唬的调头想跑,可是他若刚一清醒便逃,或者还有可能跑掉,这时已晚了点,这一调头,却是正好卖出后背给人杀,林平之却又怎能放过这机会。

一转眼­干­掉了这四个守门的,但大厅内一个姓方的武功高强的老和尚已奔了出来,一眼便看见四个值夜和尚的死尸,但敌人呢?

面前没有,向左边看没有,向右边看也没有,那一瞬只当这夜袭的强敌已经遁走,却忘了向上看,林平之就挂在他头顶的墙辟上。

老和尚忽觉上方似乎有什么,赶紧抬头看时,已见一个人影凌空刺下,这却是嵩山剑法中的­精­妙招式“天外玉龙”,林平之此时手上并没拿任何兵器,却已将自己整个人都化成了一把剑。这招式本来就宜于居高凌下,剑势飞舞而出,此时从天而降,威力更增。

老和尚不及多想,一把长剑疾往上刺去,却哪里化的掉林平之的剑势,一剑刺出,却发现对方双手都已突入自己的防御之中,一只左掌按到了老和尚右肩,右手的手背搁到了老和尚左肩。

这和尚的招式已经用老,这战斗的瞬间已无法收回,只好赶紧松手弃剑,双掌疾拍向林平之手腕,却不料力道发出,推到林平之手上,却推的他如同一只陀螺般旋转了起来,可是林平之转动着的双手中间,却是老僧的脖子。

一瞬间,便已撕开了颈部的大动脉,这可是人体上一旦破裂,流血最快,也最可怕的位置之一。老僧一将林平之推开,随即赶紧伸手去捂,可是哪里捂的住,而且林平之又哪里还会给他自救的机会,随即拳脚连发,已直攻上去。

不得已,老和尚只好赶紧双手迎上,可是这一运气使力,立觉鲜血如箭般从颈中标出,随即眼前一黑,再也站立不稳,同时已觉一片冰冷的双锋刺入了自己心脉,这却原就是他自己的剑。

这时屋内另一位武功高强的和尚想要出门,却被林平之堵门截住,仓促之间连灯也未及点,在这黑暗之中,又哪里能够和林平之周旋,不过数招,又已横尸当场,这时大厅四处各间屋子里懒散的群僧,这才一个个睡眼惺忪的穿衣出门,却被林平之堵在外面,一个接一个的接连斩杀,从头至尾,竟无人组织起像样的抵抗了。

其时镖局中所剩的和尚已经不多了,也没一个武功稍强之人,部分人总算是穿好了衣服,拿上了兵器跑了出来,可这时大势已去,就连这最后少数人也没组织起像样的抵抗,虽然他们都跑到了一起,却是个个心慌,掌权说话的和尚又已不在,也没一个下命令的人。

其实倘若他们齐心协心一战,杀了这许久,已经疲累的林平之,也仍只有赶紧溜走的份。可是这时互相一问,已知这镖局中死尸枕藉,连他们带队的大和尚都被杀了,又见林平之威风凛凛的在他们面前一站,却哪里还能有半点斗志,最后就只剩下逃命的份了。

这一逃就好办了,林平之跟在后面衔尾追杀,虽然他的轻功至今尚未大成,可是比这些人却是远远胜过,更要命的是,和尚们在这新建的旧镖局其实并不怎么认得路,而自幼在此长大的林平之对这儿却是熟悉之极,也亏了方证想的滑稽,重建还非要建的和原来一模一样。

一阵追杀之后,却是一个也逃不掉,随后又将整个镖局再检查一遍,果然既无陷阱埋伏,又无机关伏兵,这么多和尚在此,原来连防卫也如此松懈,其实要说起来,方证这主意,派人占据了福威镖局守株待兔,本来也不能说不妥,可他只是错了一件事,他把自己手下的酒囊饭袋估的太高了一点,这些货­色­根本就不是能办事的人。

只是一番搜索之下,却在花园的一角找到了两个和尚,两人一见到他,已抖的如筛糠一般,连连求饶。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两人都一齐叫着:“我们和那些人不是一回事,我们不一样啊,我们不是作坏事的和尚。”

“是吗?你们不是少林派的人吗?”

“当然,可是我们不一样,我们加入少林都是被逼的啊,我姐姐还是被少林方丈练功害死的,我加入少林只是想要学点东西好跟少林和尚报仇罢了。”

“是啊,是啊。”另一个人也叫着:“我们都是好孩子的,我以前是长江上的飞鱼帮的,飞鱼帮被少林灭门,我就加入少林了,我们跟少林的和尚,真的不是一类啊。”

什么?怎么会是这样的?可是,这该怎么办,再仔细看看,两个人的年纪都不大,似乎比自己还小了些,又是这般求饶,不管他们说的是真是假,如果真狠的下心杀了这样的人,那终究还是没底线的作法,作人再怎么狠,还是留一丝底线吧,否则就变成魔鬼了。

“那好吧,你们跟我来。”林平之随口道,转身就走,见两人便跟在他后面,随之心中计议已定,还用在嵩山上见到衡山派弟子时用的办法试一试他们吧,如果他们也会动手,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走了几步,却似一不小心站立不稳,便已栽倒在地,脸­色­大变,整个人的样子,就像上回一样的,伪装的好似重伤发作,不用有人动手,说不定都会死的样子。可两个年轻和尚却一直也老老实实,只是想挽服他,并无一点点背叛的样子。

“你们很好,你们保住自己­性­命了。”林平之忽然笑道,不管他们是真的没有害他之心,还是武功差的太远不敢动手,反正是通过他的测试了。

“那么大侠您的意思是?”两个人有些心中惴惴的问道。

“没事,只不过这儿除了你们之外,还有一个活的,就在那边那座假山和水池那儿,被我打晕了,你们现在去把他救起来,很简单,一盆凉水就够了,然后你们随便是去少室山,九莲山,还是少林什么分寺,我还有些话需要你们带。”

“是什么啊?大侠。”

“对了,你们认识我吗?”

“本来是不认识的,可我们知道你是谁,你脸上有这条疤,看长相是个漂亮的年青男人,又这般武功,那不用说当然就是和少林为敌的林天雨了,现在整个少林寺都知道你的名头。”

“好,跟他们说今天的事情,少林的两百余条­性­命,我已收下了,还有,告诉他们,林天雨就是林远图的子孙,他的功夫,也确实就是辟邪剑法变化改进之后的新武学,这没错。”林平之道,这些话本来就都不错,认一个本来就是父亲的爷爷的人为爷爷,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还有,林家掌管的辟邪剑法,我已经拿走,另行收藏在别处,根本就不在江南,世上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是在哪儿,想要的话,除非能打我的主意,那也不用去找别的不相­干­的人了。”这话却是说谎,潜在的是为林震南开脱,以后或者还得让更多人知道,福州林家,根本就没有剑谱了。

两个和尚如捣蒜般的点着头,林平之这话说完,再不多说,也不理他们还会如何,转身便走,头也不回的就走远了。

这一回,却是规规矩的从大门出去,只是出门时,却隐约觉得似乎有谁在睽视自己,想要找到那来源时,却已沓无影踪。不过这也没什么,也可能是夜间房上乱跑的野猫老鼠之类,不用那么大惊小怪。

二零九章讹诈(上)

天还没亮,仍是单人独骑,漫步在清冷的大街上,随手按到自己的剑,却有些失笑,自己一把不能沾血的绝世神剑在手上,今次在镖局之中大杀,却完全没有使用过。是啊,这就是这把剑现在的尴尬之处。

不到不得已的时候,当然不能随便滥用,就是拔出来用,也得小心注意别让她伤人流血,可是什么时候才算不得已,什么时候又是应该放心刺人的时候。这剑的设定,却让使用者永远都在如守财奴一般的努力保留着剑的用途,可真到用的时候,也没法决断。

至少直到目前为止,自己的分寸掌握的还算恰当,可这是没法保证的,也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都被人宰了,剑还在鞘中没拔出来,这却几乎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因为你永远都无法绝对保证,下一刻是不是会有更强的敌人,或者更危险的状况。

那小孩子话说的大方无比,好像也真挺照顾自己的样子,剑碎了还能原样归还,说的就跟他多么爱惜自己一样,可是玩的这出把戏,真的叫人不舒服啊。

在福州住了一日,但有一件事情却是需要作的了,向阳巷老宅的辟邪剑谱,当然是需要处理的,这件事本来他一穿越来此就应该作的,可是一直纠缠于别事,最后一段时间在峻极禅院乐不思蜀,都快把这事忘记了,但现在既然已来此,却不可以不作的。

向阳巷老宅,当年林远图隐藏辟剑法之处,这却是他前世里最深的记忆之一,虽然后来辟邪剑法带来的尽是痛苦记忆,以至于半生回避在心中记起,但这个地方却仍然是记的清清楚楚,简单到不用想,自然而然的就走到了这个地方。

依然是记忆中的那座宅院,原该是乌黑的两扇铁门,却因为年深月久,蒙上了些尘封之­色­,墙壁屋瓦的陈旧之­色­和院子地上多年生的枯藤,一切都显示出已经有很多岁月从无人至此地了。

本来也应该是这样的,这地方原是林远图刚来福州时的故宅,后来因为他镖局生意日大,此地巷窄屋狭,实不足以作一个大镖局的所在,于是便搬到了现在那个福威镖局所在,此处却犹是林家产业,然而废弃之后,就从无人来此居住照顾了。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林远图将武功秘籍藏于此处,赌的便是没人想到一间废弃的旧屋,会藏着如此重要的东西,而且这一赌似乎确实有效。

看眼前这场面,应该是件好事,如果很多年没人来,说明辟邪剑谱仍然安稳的在此地放过,并没落到谁人手中。

拉开一道早已破旧朽烂的旧窗,钻进屋中,几间本来并不十分宽敞的房间中,却是空荡荡的,因为屋中没剩下什么东西,仅有的几件破旧家具,也是零乱的丢弃着,上面都落满了灰尘,似乎从当年林远图放弃这儿以来,就从未有人进来过了。

心中愈加的觉得放松,便打算一找到剑谱,立时将之烧掉,这东西对自己虽然不见得一点点用也没有,可也无甚大用,现在他想要的是九莲山上那部。然而这件东西留下来,却是后患无穷,尤其是那些外宇宙高手,他们若到手了,简直无法想像会发生些什么事。

剑谱写在一件袈裟之上,在屋顶之上某处的房梁中藏着,原是十分隐秘,并不易找,可是他前世里已经见到过那藏的地点,所以也就不用找了,可是当他目光看到那个位置时,却不禁大吃一惊。原来在那个地方,只剩下了一个大洞而已,空空的哪里还有什么,竟是已经被人拿走了。

这是什么人?什么时候抢走的剑谱?是跟着自己来的吗?对了,他现在是不是还在旁边躲着?还在看着自己?可若真是这样就可怕了,要知他今次来此,虽然本没打算会和谁战斗,但既是­干­这种事,自然整个人都是全神贯注的,若是真有高手一直盯着自己还不自知,凭他的感知力,这必然是极厉害的敌人。

下意识的便右手按剑,左手捏起剑诀,紧张的感觉着四面的动静,可是除了小巷中­鸡­鸣犬吠,附近人家的喧嚣之声,哪里听到其他,赶紧跳出来四面检查一番,实也未见有什么高手在侧。

随即回到那间屋中,再仔细检查房顶上那个大洞,却发现和他刚才想的不一样,破裂的房梁边缘,明显看的出陈年风化的痕迹,有些地方已长出了厚厚的苔藓,怎么看这房梁被打破,剑谱拿走,也是有些年月之前的事。

再检查屋内,所有的脚印,和灰尘被抹去的痕迹,都是自己刚刚才留下的,凭着这些状况,可以判断出,上回有人来拿走了剑谱,最少的估计,也是十年以前,多估的话,三四十年都有可能,也就是说,有可能在自己出生之前,剑谱就已经被人拿走了,却绝非近期内发生的事。

前世里直到现在这个时候,剑谱可还好端端的在这儿摆着呢,这却是谁拿走了啊?想想看,现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前世里所无,却又非常特别的东西?要说特别,自然只有那些外宇宙高手最特别,可他们也是在找剑谱,而且还不知道这什么“向阳巷老宅”的事情。

是不是某个和自己一样的穿越者,早自己一两代穿越到这世界,他和自己一样知道辟邪剑谱在这里,不声不响的就跑来拿走了?现在想来,也只有这个猜测似乎最合理了。

会是林晓雨吗?不像吧,他的功夫好生神奇奥秘,看来和辟邪剑法也不像有什么关系。不对,这也说不定,自己现在的功夫,虽是逆练辟邪剑法,但从本质上说,还是辟邪剑法,可是当自己博览天下武学,结合二十一世纪的武功流派,发展到功夫大成的时候,只怕看着也一样的不像,甚至现在的这个林平之,他从一开始,功夫就不太像是辟邪剑法。

何况今夜自己来此的目的,也不是来学这功夫的,只是要毁了剑谱罢了,如果之前的穿越者有同样的目的并且作了呢?还是觉得,会不会就是林晓雨。

思索半晌,也只得出这个结论罢了,对了,不久后还要跟林晓雨见面呢,如果是他,到时再问问吧。

但现在自己倒是另有一件事要作,福州这些狗官,竟然会把自己的家宅,出卖给了少林的和尚,这个事却少不得要跟他们问罪才行,当然他并没打算要怎么伤害这些人,不过却得好好的敲他们一笔竹杠,否则还真对不起这些贪得无厌的官儿,这几天就玩这个游戏吧,也挺有趣的,何况自己反正暂时也不用作别的事了,作这个也不错,要知他可还是个天生大手大脚的败家子。

七天后的清晨,福州府大堂,知府和一众文武僚佐正要升堂办公,当然,这公事也就随便唬唬罢了,过一回少不了还是去花天酒地的快活,岂料人还没登上大堂,却见到原本是知府该坐着的地方,现在坐着的,却是一个脸上带着条长长伤疤的少年。

“救命啊,有强盗!”这群脑满肠肥的男人惊慌的大叫起来,可是他们指望的衙役捕快马夫皂隶之流,却哪里能救的了他们,四面早已围着一群绿林好汉,这却是靠着林平之在嵩山派的身份调来的,先前在嵩山,左冷禅给自己这些身份时,还觉无所谓,真到用的时候,才知道有时候没人就是不行。

虽然这些投靠嵩山派的强盗们功夫其实有限,真要面对强敌,他们是别想指望的,但是就像今天这种场面,若是林平之带着少数几个人来,没那种气势,就没有想要的效果,毕竟世上有很多事,并不是直接就是出手杀人的。

“什么强盗!在下是嵩山派副掌门,五岳剑派副盟主!”林平之随口喝斥,同时将一杆五岳令旗往前面的空地上一扔,正似大官发令的架势,那杆小旗子斜斜的往地面上落去,落下后却笔直的Сhā在石板的地上,入地三寸,虽然室内没有风,却也猎猎飘展,一时间令旗之上的诸般宝石灼灼生辉,却将大堂之上染的一片珠光宝气。

这种威风虽然很俗气,可是对于俗人,就得摆出俗气的气势出来,林平之武功强者的威严,虽然能吓人,可是那种行为,毕竟不是什么场合都宜于通用的,似眼前这类俗人,有时候就得在他们面前摆出俗气的威风。

二一零章讹诈(下)

这个架势一摆,这些人现在是回过味来了,他们虽然不是武林中人,但只要官职稍高的人,又岂能不知道五岳剑派,所以福州知府立时问道:“阁下是嵩山派副掌门吗?看起来有点年轻啊,可是我没听说过五岳剑派有什么副盟主?”

旁边站出嵩山弟子狄修,答道:“五岳剑派副盟主,是我师左冷禅新设的职务,已经传书天下,致信武林各派,林师叔便是第一任副盟主,这儿有我嵩山派印信,那是确凿无疑的。”

“管你是什么副盟主,什么副掌门,与我等何­干­?这儿是福州府,不是你们的武林门派,你们来这儿作什么?你们又能管的了我等不成?”那知府强作镇定,说出这些话来,但声音中却微微有些颤抖之意,福州所在之地,兵马荒废,并无多少力量,何况掌政与掌兵是两套体系,地方军队并不在地方官手中,而他手中,也只有衙门里这些人,虽然他没能力看的清眼前众人的武功,但只凭事理也知对方若真要杀他,实在是如吃豆腐一般容易。

“天下事天下人管,这城中的福威镖局,好像是林家的产业吧,你到底吃了少林派多少贿赂,竟将这块地方卖给了少林,为官者擅卖他人家产,这可是砍头的大罪,这个你们应该比我懂的更多吧?”林平之淡淡笑道。

“可,可是你们只是武林中人,哪里管的了这些事。”

“管不了吗?天下事天下人管,本朝建国以来的惯例,庶民也不是不可以告丞相,何况咱们侠义道,哪个不是朝廷钦定的,难道不是国家大官,再说了,福威镖局林家,还不也是武林中人,你们管的了武林中事,咱们难道管不得你们?”

“可话说回来,你以何等身份制裁我等,是去告发我们吗?那可不是现在这种作法,你们这般架势,难不成是要杀官?武林门派可不能随便作这种事的,你们吃罪的起?”

林平之笑道:“又有什么吃罪不起的,对了,最近衡阳参将刘正风被本门处死的事,你们知道吗?杀了官又如何,咱不还是尊严威风的五岳剑派?”

刘正风的事情,当时是扑塑迷离,传出来的消息,也是各式各样,有不同版本,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当时刘正风是死了,这个在这些人却是已经听说的。

“那,那,那个刘正风,原也是武林中人,又不是我们这种官场出身的。”这知府还在争辩,毕竟要屈服于突然莫名其妙冒头的一群武林人物,心理上还是难接受。

“管他什么出身,当了官便一样了。”林平之笑道:“不过既然你反复强调你们的身份,那我便给你看看什么是身份。”

说着林平之随手甩了件东西到这群官儿面前,福州知府拣起来一看,立时大惊道:“这是福广总督的折子,你这是?”

从林平之身后闪出一个官儿,和若­干­捕快之类,答道:“总督大人遵林大侠之命,特派我等来查办诸位。”

这就是当初收了高拱的用处了,那福广总督却是他的门生,只不过虽然如此,却并不能真帮大忙,只要有丝毫可能牵扯到总督本人,那他是绝不敢为一个退职的丞相出力的,只是这一点,眼前这些人又怎能知道。

现下这话却甚是吓人,福广总督还“遵”林大侠之命,这位大侠是什么来头,在这些人眼中,这可比什么五岳剑派副盟主有份量。

“单是出卖他人产业倒也罢了,可是你们竟然又勾结江洋大盗,屠尽了在此居住的少林僧人,这个大罪,你们也吃罪的起?”林平之忽然又道,福威镖局中的和尚被人乘夜杀的­干­­干­净净,这可也是件很恐怖的疑案了。

福州知府忽然脸上有点很奇怪的表情,随后问道:“这位林大侠,屠尽了那些少林大师,都是你们作的吧?”

“大胆!不但不认罪,还敢攀诬本副盟主!”林平之怒道,但随后以只有对方一个人听见的声音传音答道:“一点都不错,是我半夜一个人进去,宰光了少林和尚,那又怎样,你去告发我试试?”

不等对方回答,林平之又接着说:“今年福威镖局被强盗屠杀之事,说不定也是你们贪图镖局中钱财,伙同盗匪所为,何况当时知府被杀,又怎知不是你们作的,这可都得查上一查。”

“这,这,这都是诬陷!”福州知府脸上早已冷汗淋漓,林平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笑了笑,仍是低声说:“不错,是诬陷,但我敢担保你没有伸冤的地方,信不信?”

说着又提高音量,冲这所有人道:“所有这些大罪,加起来足够你们每一个人全家老小洗­干­净脖子等着砍头了,还不明白吗?”

“好吧,说吧,你要多少?”那福州知府终于认识到,眼前这个心狠手辣,却又­精­明稳重的大孩子,绝不是他们这些人能玩的起的。

没有回答他的话,林平之只是问身边的方千乘:“对了,上回在福州那个受了三家贿赂,被我敲诈的张大人,你们后来找他要到钱了吗?”

“没有,他一离衡阳就疾驰回家,变卖了所有家产,然后躲进了少林寺,他在衡阳犯的事,有少林和尚勾结朝中大官,想方设法为他脱罪,虽然我们是有他收受巨贿,出卖参将的证据,可是这事却并不好办。说实在的,咱们当时自己都焦头烂额的,太多事纠缠,等到想起作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晚了点。”

“是这样啊,他敢躲到少林来敷衍我,以后我必定要他拿命来赔,不过那个事现在也不必说了,只是这回可不能给这些家伙半点宽松,虽然我不信他们个个都能拉到少林作护官符,但又何必拖延。”

然后林平之才笑道:“不需要许多,只要你们每个人的一半家产,这也足够了,从此一笔勾消,你们曾经作过什么,那也与我辈无­干­了。”

福州知府愣了愣,方才答道:“小可的家产,连现银加田产等,总共大概也值银三千余两,不过有些东西,是要变卖的,那可不能一下子付的出。”

林平之并不答话,只是问方千乘道:“小方,功课都作了吗?”

“当然,早作好了。”方千乘随即跟背书一般的道:“这位知府大人,为官二十余年,一共有现银二千八百余俩,流通的银票十七万六千三百俩,各式珠宝古玩,珍贵财货,这个难于计数,但大致上十万俩以上是有的,还有九处地产,六处房产......”

林平之笑道:“大人,没错吧?当然了,你的宅院土地什么的,我可不想要,我只要没署身份的流通银票,和最值钱的宝石古玩,反正我也不是那么贪,够你家产的一半也可以了,怎样?不过份吧?”

“什么?”福州知府颓然坐倒,半躺在地上,他实在想不到,这些人对他家产的底细,了解的竟比他自己还详细,就是朝廷上的人来查他,怕也没这么容易,何况这些人查清了这许多,恐怕只用了几天而已。

在他眼里,眼前这些人,管他在武林中的身份是什么,反正也都是江洋大盗罢了,可是这些江洋大盗行事如此周密,当真无法想像,要知他本不懂武学,便是绝世强者和绿林小贼之间的差别,也并不很明白,就算林平之一见到他,便当面显示了武功,他也依然不是十分有概念,反正武学大高手能出手杀他,普通强盗一样能出手杀他,无非如此。

不是武林中人,不能给予武功上的威慑,那就要给他另一类的震撼,林平之这些人如此滴水不漏的行事,才真让他感到恐怖了。

愣了半晌,林平之却并不催促,敲诈犯面对苦主,有时也并不能威逼过甚,但最后福州知府终于答道:“罢了,我认栽了,一切谨听诸位大侠吩咐。”

之后的事便好办了,知府带头屈服,个个看风使舵的老油条们,谁也不敢硬抗,反正要的也只是一半,而这些手下还有真正大官的强盗们又如此恐怖,还是破财消灾罢了,事情只用了不到半天,便已尽数解决。好吧,这回的斩获,也够让他今后一段时间装大爷的了,有点记不清前世的林天雨是如何行事的了,不过那也不用想,现在的我,就是这个我,就是这么作的。

福州的事了结,还是单人独骑,一个人疾驰而去,来是一个人,去了还是一个人,其实他虽不是那么喜欢热闹,可也并非如此喜欢独处,只是小雪龙速度之快,举世无比,他又习惯于这种速度,那种迎风疾驰的狂奔,也让人很舒服,一时间心情大好,纵马狂奔,要不了多少时候,数百里便疾驰而过。

可惜一个人不知什么时候,总难免会有些说不清的情绪,正当他独自狂奔在大道上,心情也放松的如同将要飘到天际的时候,却莫名的觉得自己的幸福之中有点缺憾,仿佛缺少了什么东西,让自己的快乐也有些美中不足。

可缺的是什么啊?我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缺少的啊?高深的武学?不是。未来?人生?不,也不是。所有这一类的,都是些遥远的事情,现在可没多想,我现在想的,好像是某种很近,很具体,本来应该在手中的东西。

结果思索许久之后,才忽然明白,少了曲非烟。

二一一章有凤来仪(上)

原来竟是想起了这个小丫头,可是自己也觉得好奇怪,小姑娘年纪尚幼,连胸部都没发育起来呢,到底有多少好处,让自己念念不忘,林平之心中有些自嘲的想着,可是再怎么想,还是觉得心中空空的,就是有点遗憾。

本来这些天也没一次想到她过,而且之前在峻极禅院呆了那么长时间,明明天天都可以见的到,可是也懒得见面,但不知为何,今天办了这些事,人正在放松的时候,却忽然想起了她,而且还会觉得有点难过,仿佛这些事没跟她分享,有点对不起她的样子。

没什么啦,反正现在也不在身边,而且今次不让她随行,本来也是理智考虑,不用想那么多了。林平之功力特异,自控力极强,这么一想,随即真的也不再纠缠这个念头,只是这样一来,毕竟也没有刚才那么兴奋了。

兴奋一过去,忽而又觉得有些无聊,好像自己无论走到哪儿,都要发生点什么的样子,现在无忧无虑的赶路,似乎有点不合情理。可是转念一想,谁走到哪儿,一天到晚都会发生什么事啊,再怎么样坎坷的人生也不至于啊。

可有时候竟似真的境由心生,不知是因为什么,毕竟还是有些事要发生了。

穿过一道峡谷,再往北不远,便是长江了,忽然心中有一丝莫名的念头,好像要有什么出现了一样,可是能有什么?就算在福州时被谁盯上了,可自己一路狂奔到现在,还会遇到什么吗?世上有谁追的上小雪龙。

忽见不远处的山崖上,却真有些什么,连是不是一个人都看不清,就似是一朵红云一样的,如闪电般飘了过来,不由的心中苦笑:“我怎么什么事都预料的那么准啊?”

看这人落过来的方向,他落下来的位置,是在自己前方十余丈之处,可却是算准了当他落到的时候,自己也正好冲到了地方,刚刚好会截到了自己,此处山狭路窄,并没有多少可以闪躲的余地,小雪龙本来已是在疾驰,就算还能勉强跑的再快一点点,也不可能一下子加的上速了。

这人武功之高,自己绝非对手,这一眼便能看的出来,而且不知怎的,他竟能在此处截到自己,可他又是在哪儿盯上的,自己明明已经狂奔了许久了。

这人一身轻功也相当可怕,这凌空的一跃,实是自己从所未见,若让他真的缠上来与自己交战,那实是危险的很。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接近到自己之前,便把他甩了。要知这人虽是守在此处,又仗恃轻功高明,能够突然跳出拦截,可若是跟小雪龙赛跑,也只有跟在后面喝风吃沙子看小雪龙背影的份了,只要小雪龙起步的时候没被他揪住,一下子就能把他甩的人影都见不到。

林平之指示下,小雪龙猛的刹住脚步,调转头向反方向跑去,这还多仗小雪龙已是一匹会武功的马了,否则也不能如此灵活的调头。

岂料马还在停步转身的时候,便见这人在空中已经转了方向,却不正是针对自己的反应的,反应的那么快?这却怎么可能!

是了,他虽然能在空中转向,可当然并不是真的能有如此灵活,可是他已算到了自己要如何反应,是啊,一个人见到有人拦截,自然要像自己这样停步调头,而且他好像知道自己这匹马的底细,这却是从何处知道的?要知这马的武功,可没自己这么出名啊。

不管怎样,既知自己的底细,要料到自己的反应并不难,自己若能多半秒的时间思考,当然也会立时想到他会料到自己如何,而他又会如何,可是任何人临到此时,怕也没法有这么快的反应。

唉,若自己是个头脑简单的傻瓜,根本不多想便一直向前冲,这人也绝无法临时反应,那就真的把他甩了,可他料自己不是个傻瓜,正如诸葛亮在华容道算计曹­操­一般,却算的正准。

小雪龙调头转身,开始疾驰的时候,那人却正好落向了小雪龙的马ρi股,林平之不及多想,已拔剑朝后直甩出去,一式变了形的“直捣黄龙”猛的攻向对方小腿,这一剑却是不遗余力的狂攻,已将这把神剑的力量发挥的淋漓尽至,面对此等对手,哪里敢有半分留手。

一剑挥出,一个小山谷早已是剑气纵横,只希望能当对方尚未落到马上的时候,将他逼下去,要知一个人凌空落下的瞬间身形不稳,而林平之这一剑出手的方位虽然不是非常有利,却还有小雪龙的力量可借,这一剑的态势,他是占尽了便宜。

若能逼对方落马,只要他掉下去,任凭他轻功再高,也绝比不了小雪龙的速度,否则一旦让这人站稳,那自己和小雪龙也全都死定了。

凌厉无比的剑招刺出后,但见红云飘舞,这对手二指轻点在他的剑上,半抹半化,同时整个人飘飘然的凌空旋转,只不过是半个奇妙的圈子,待得停下了脚步时,却还是稳稳的站在了林平之的马背上。

他行动的时候整个人也似一片华丽曼妙的彩霞,闪的人眼花撩乱,若是定力稍差,只略略看一看这场面,只怕说不定都会被逼到吐血,总算林平之的功力虽不够深厚,却稳定之极,虽见这人的身形变幻,耀眼夺目,但却不为所扰,一下子便看到了本质。

可是他看到的本质,也也足以让心中震惊无比,这人化解闪躲自己刚才那一剑,动作既滂溥大气,又迅如闪电,隐隐的又透出不知有多雄厚强劲,锋锐狠辣的内力,方能在如此不利的境地下,闪过自己这般猛攻。

林平之心中苦笑,世上怎么这么多高手啊,这人的功夫,若放在前世,又绝对是自己平生所未见,当然感叹归感叹,出手却自是全无半点松懈,无论如何,对方总是立足未稳,小雪龙疾驰中的马背,也不是那么好站的。

当这来人甫一立到林平之马背上,其时林平之人已站起,一把剑毫不犹豫的狂攻上去,一记“有凤来仪”点出,这一剑却是他剑法­精­华之所聚,前世中这一招原是岳灵珊所教,本就是华山剑法中一式厉害招数,当然厉害不厉害要看人,放在前世那个华山派,便是功夫最强的岳不群夫妻,使出来也未见得太强。

但在此时的林平之手中,华山派的各路招式,都已非寻常可比,尤其是这招“有凤来仪”,在他的武学思想千锤百炼之下,便是当年华山派统治武林的极盛时期,那时的强者,使的也无这般神妙。

一剑出手,便见对方空门大开,却似浑身都是破绽,好像不用再加一剑,一下子便能将对方刺个对穿一般,可是当他手中剑稍一递出,便发觉对方所有的破绽竟都在流动变幻,转瞬既逝,便如永远也踏不进的同一条河一般。

这武功境界竟似与林平之的功夫暗合一般,只是他功力远比林平之高深,这一下更是厉害无比。

本来“有凤来仪”这一剑出手,暗藏五个变化后着,其中的组合转折,连环攻击的种种利用之处,林平之现在是早已玩的不知有多纯熟了,可是一见对方这动作,立知无论自己怎么变招,也难免要为对方所乘,那是一下子便要落到下手了。

他战法灵活,从无死板的套路约束,一见这一手无法奏效,立时变了思路,改将五式后着,直接转成了进手出剑,与第一剑合在一起,接成了连绵的六剑,简简单单,却是大智若愚,招式也凌厉无比。

“哟,小哥哥,怎么那么凶啊?”剑一出手,便听到红影之中,却是一声娇嗔,听来也不知有多柔媚入骨,这时才明白,这人却是个女人,而且声音听起来还似乎楚楚可怜,弱不禁风,倘不是明知她武功盖世,只怕连林平之听了,都会忍不住觉得这女人十分可怜可爱,还非常需要他保护。

可遗憾的是她虽然在温柔的说话,林平之却依然在狠狠的砍她,当她这声“哟”字说出时,林平之第二剑出手,她只是右手一摆,一度柔韧却强横的气劲将这一剑带的略略歪斜,便已刺空了。

林平之手腕微转,第三剑又至,可是这女人只是左手轻挥,那样子便好似闺房中的小姐,在伸手摘取一朵兰花,然而指掌之上的劲力,却也不知有多锐利强劲,一下子又把自己的剑带偏了。林平之连连发剑,可是对方只是举重若轻,随手化解,将自己的剑推的或偏或斜,一剑剑便全都落空。

到“有凤来仪”这一招的第六剑刺完,正好是这女人最后一个“啊”字说完,她当林平之这般攻击,说起话来却是懒洋洋的全无一丝紧张之意,也没有半点气激恼怒,吐字虽然有点快,却是风清云淡,谈笑自如。

像这样的战斗,林平之可是半个字也哼不出来的,而且一招打完,却隐隐发觉自己反倒有点被迫退的趋势,若这样打下去,岂不反要被对方挤下马了。

一招“有凤来仪”使完,这时双方都是站在马背上,这一战的前两式林平之是仗着对方身形未稳,才能那般出手,但现在却已经是转成了正式交手的样子的说。可是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她来见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心念电转,林平之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随之他立时又是一记绝招出手,使的正是嵩山剑法中的厉害家数“万岳朝宗”,可是他现在这般用法,其实却是武学大忌,通常是缺少交手经验的新手才会这么打法的。

要知绝招之所以是绝招,通常意味着出手启动时往往要付出动作身法上的某种代价,那是要在战斗中抓到适当的机会,有转折变化中的宽余,才可乘势以绝招克敌,如果一味以为绝招有力量,便接连使用,这往往就是新手才会犯的大忌。

刚才林平之一招“有凤来仪”,连发六剑,其实已经把身法上的余地用的很尽了,就算他的武学思想再怎么灵活,这两剑之间的转折,也是怎么都没法自然衔接的,而在强敌对战时,这一类的空档,就是找死的机会了。

但林平之还是这么出手了,不就是搏命吗,那又有什么在乎,而他现在,也确实需要验证些东西,有些答案,不冒险是没法知道的。

二一二章有凤来仪(中)

一剑出手,却并未在两剑转折时,受到对方任何凶狠的攻击,而他可以确定,这般高手在这一瞬间,必定有能力拿的出极厉害的反击来对付自己,凭她反应之快,也绝不该抓不住机会,可她没有。这时林平之心中已经有了底了,当然,这一式绝招既已出手,那也绝不可以收手。

一剑发出,这回对方甚至都没出手抵抗,只是身形微微一动,便已闪掉,林平之这一剑既称“万岳朝宗”,虽然不可能是一招发一万剑,却也剑如雨下,无数的剑势连绵成一片耀眼的闪光,又似是一座锋刃组成的堡垒,直向对方推去。

却见这女人身形摇晃,便如一片闪闪发光的影子,在他面前不断闪烁,一袭耀眼的红衫迎风招摇,在林平之这路凶狠招数之下,看似非止人该已被戳了至少十几个透明窟窿,那身红袍更该已被切成碎片了。

可是这一招打完,她身体衣衫,连一头长发都未被林平之的剑气触到分毫,反倒是林平之更清楚的查觉,对方躲他这一招时,其实尚是手下留情,否则的话,他就算没受伤,至少还得略为退后半只脚也说不定,可是马背上哪里有空间可以退,那就该掉下去了。

短短的三招,林平之已拼的冷汗淋漓,就如已经与人斗过了数百招一般,或者单以力量而论,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消耗到如此程度,但在这绝世强者面前,那种心力的消耗,却非比寻常,三招打完,随之林平之立即收剑站定,同时招呼小雪龙停步,果然对方也并不抢攻,是了,她好像只是想会一会自己罢了,而且竟似真没有什么恶意。

待得二人一马快要静止下来时,两人便如约好了一般的,一齐跳了下来,那女人笑道:“怎么了?不打啦?”

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罢了,可是她每一颦一笑,一字一语,都有着勾魂摄魄的可怕魅力,不禁让林平之感叹,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有一瞬他甚至怀疑她会不会当真就是天上的仙女,因为这简真不是世间所有的人物。

如果不是林平之见过货真价实的上帝,那个小孩子一般的电脑,说不定真把这女人当成了仙女,虽然她看来娇媚放浪,充满了无穷的(诱,惑),似乎不符合通常世人对仙女的定义,可是谁也不知道仙女是不是专门就是(诱,惑)男­性­的。

林平之笑道:“还打什么?虽然我不知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又为什么会在这儿拦着我,可刚才那根本谈不上是一战,你并没有杀意,我又何需与你一拼。”

确实,林平之已经想清楚,这女人刚才出手时,其实只是在防,有机会也不还击,而自己却是不遗余力,不光是出招时已拼到极点,而且他的剑既是完全没有伤到对方半分,也没流血,那便等于是没有束缚的,他的人,他的剑,都已发挥到极致。

何况他还占着一项巨大的优势,凭着他世间无可与比的骑术,也凭着与小雪龙之间的默契,方能这般自如的站在小雪龙背上出招,可这女人站在小雪龙身上的动作,显然是很不自然的,那当真是靠着厉害之极的功力和身法,硬生生站住的。

就算这样,也还是对方在让着他,像这样还怎么能厚颜再打下去,真拼下去对方或者恼羞成怒,反而不见得能有什么好结果了,遇到这样的人,还是有点分寸的好。

“现在知道了?没良心的小家伙,一见面就对人家那么凶!”那女人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委屈之意,似是轻嗔薄怒,可又似是语带调笑,林平之有些哭笑不得,无论如何,两个人到现在才认识几分钟,可是她说话的口气,却怎么好似至少已经认识了好几年的样子,不知道的人一看这架势,只怕很容易误会她是林平之的女朋友呢。

“对不起......”林平之顿了一下,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来称呼这女人,他本来是想称一声“前辈”的,首先,她的年纪一定是已经不小了,只怕未必比林震南小,那种透入骨髓的(诱,惑)力,就绝对不是小女孩可能有的,年纪不够大的女­性­,就算可以雄才大略,自古以来这也不是没有过,但却绝无可能有那种岁月积淀下来的媚惑。

而她武功中的沉熟老辣也显示出年纪绝不会小,虽然相貌看来确实像小姑娘,但林平之可以肯定她不是,再加这般武功,本来称一声“前辈”也并不为过。但女人通常不喜欢别人说她老,如果是美女,就更加绝不会喜欢,而“前辈”这词就有老的意思,尽管林平之有些不解风情,可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看过些小说和影视片的林天雨,这个道理却不可能不懂。

“怎么不说话啦?是不是为我长的太美,让你陶醉的说不出话了?”那女人却立即催促起来,说话的样子,却依然是在调笑。

“啊,不,不,啊不,也是,确实的,你长的好漂亮,让人都说不出话来了。”林平之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虽然说说笑笑也没什么,但这女人终究还是厉害无比的大高手,那可是不什么好玩的。

“哈,哈,哈......”女人忽然大笑起来,这一笑却让林平之大为惊讶,因为她的气质转化的太快,本来一副娇媚之态,就像个修行几万年的狐狸­精­,可是一笑之间,却充满了粗犷奔放的气慨,媚态一瞬间便化成了一股睥睨天下的豪迈态度,虽然那绝世的容颜依然显示出她是一个世间难觅的美人,但那种美丽,却似是从最娇艳的鲜花,化成了世上最华丽的宝剑,正如林平之那把举世无双的神剑。

或者这个样子才更符合这个武功盖世的强者,如果一开始林平之见到的就是这样,也更自然,更习惯,只是这一下变的太快,太突然,让人一时怎么都反应不过来。

然而这样的容颜却真让林平之有些惊艳的喘不过气来了,好像他更喜欢,本来就不是那种既媚且浪的女­性­,但惊艳只一瞬,却还是清了清思路,随后答道:“这个,这位姑娘不知是从何而来,来找我有何指教。”

“指教什么啊,说的那么冷淡,一点都不好玩。”那女人的口气,忽然又转为柔和,虽然已经一湖碧水般清澈,已不像开始时那般媚惑,但现在就像真是个撒娇的小妹妹,而她正在对之撒娇的这一位,却是林平之这个大男孩。

只是那同时,她的神­色­中却隐约现出一丝不易查觉的失望之­色­,这点神­色­林平之却没注意到,仍是问道:“姑娘到底要玩什么?想要我作什么?”

“唉,算了,何必再这样演这出戏呢,像这样就真的不好玩了。”女人忽然正­色­说道,林平之猜测她是不是要说到什么正题了,便也正­色­答道:“请说。”

“你刚才是在犹豫着要称呼我什么,而且你原打算叫我‘前辈’的,没错吧?”

当然没错,唯一没想到的,就是对方已经看出来了,真难以想象,她是怎么能猜到林平之这心思的,但既然是被看了出来,林平之只好点了点头。

“难为你年纪轻轻,也知道漂亮女人不会喜欢人说她老,可其实这一点你不必那么在意的,我又不是那种世间愚­妇­,那般小心眼,还会在乎这个啊?”

“姑娘的容颜岂是漂亮能形容的,世间又有什么美人,能有姑娘这般美貌,简直就是仙女啊,可其实就算天上真的有仙女,那也要在你面前花容失­色­,甘拜下风。”林平之随口奉承着,而且这些话,其实本来也是他心中曾有的真实想法,说来再自然不过了。

“哼,就会拍马屁,你的马屁早拍到马腿上去了,要不是我脾气好,换了别人,看饶的了你。”那女人笑斥着,可看她神­色­,就知这马屁,委实也拍的正是地方。

但她又接着说:“好吧,不开玩笑了,挑明了说吧,我看的出你一直心存畏惧与戒心,你以拼死的三招测出我对你并无杀意,但却始终还是担心我对你不利,所以你说话时老是想要斟字酌句,小心翼翼。实话说,我可不喜欢你这样说话,一点都不喜欢,退一步说,就算你老是小心着怎么跟我说话,我也希望你是因为我的美貌想(勾,引)我,而不是因为畏惧我的武功。”

“谁说我不是因为你的美貌......”林平之还想反驳,但这女人的眼睛已经瞪了起来,一只手指轻轻摇晃,看起来却是真的怒了。

“够了!别想着耍我,你以为你是谁?对了,你大概看的出我是有年纪的,要知我漂泊江湖多年,统率豪强无数,什么样­奸­滑狡诈之辈没见过,你以为你的心思我看不出?你以为你好聪明,有水平在我面前玩游戏,要跟我玩你还不够格啊!”

女人气呼呼的说着,可是很奇妙的,她就是发怒时,也有种说不出的风情,说不出的迷人,当真是怎么样都不能掩的了的光彩。

但她的话里已经有些信息了,“统率豪强无数”,这是什么身份?但这个也不便询问,只是平淡的问道:“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还没来的及问你呢。”

二一三章有凤来仪(下)

一听林平之询问她的名字,这女人脸上的怒容立时便消失了,就好像一直都很愉快,根本没有生过气,很爽快的答道:“方秋雨,方圆的方,天上下小雨的雨,你叫我秋雨也好,小雨也好,都可以,反正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都是这么叫我,你也可以。”

雨,怎么又是雨?自己叫林天雨,认识的武功最高的一个人类叫林晓雨,现在这个,却叫方秋雨,难不成自己是在某个下雨天穿越的,所以什么都是雨?再说了,这个听起来娇滴滴,软绵绵的名字,好像也有点不太配这武功盖世的强者。

“喂,想什么呢?”方秋雨笑道。

“我在想,你怎么跟少林寺那些姓方的老和尚一个姓啊?这是真名吗?再说了,你这么厉害的高手,这名字跟你也有些不太搭的上啊?”林平之随口回答,说话也放纵了起来,既然她叫自己不要玩太多心思,那就自然一点,不跟她玩心眼。

“爸妈起的,不是真名吗?再说了,他们怎么能知道他们的女儿将来有多高武功,什么身份,一个女孩生下了能起什么名?方无敌?我怎么觉着这名字好难听啊,男人叫都难听,别说女孩了。”

是啊,这么说也对,一个人确实不可能生下来就取个威风凛凛的名字,好像注定就要威震武林一般,但无论如何,还是怀疑,这个方秋雨,根本就是临时编出来敷衍自己的化名,不过这就不用追究了,林平之随即说道:“在下......”

方秋雨立时打断他:“林天雨,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你是最近横空出世的一代剑客,单人独骑,横行天下,我要是没听过你的名字,那就太孤陋寡闻了。”

“喂,你说什么呢?单人独骑还算不错,我经常这样,可是什么一代剑客,横行天下的,我怎么不记得我有那么威风,你刚才还叫我不要拍你马屁,你现在怎么也拍起我的马屁了,不过这马屁拍的还可以,感觉挺舒服,没拍到马腿上。”林平之笑谑道,虽然刚刚认识,可是他已看的出,方秋雨自称自己脾气好,虽然不知道她对别人怎样,但对自己确实是脾气好,而且跟她玩笑一点也没坏处,她本来就想这样,那么自己就要适应这样的相处。

“哈,哈哈......”果然方秋雨又大笑了起来,这回却是很自然,很清脆的了,也真有些像个小姑娘。实在是说不清,她的神­色­与气质便如六月里的天气一般变幻不定的,让人追不上她节奏,可这却更是让人对她着迷,饶是林平之功力如此特异,心智如此强固,都有些沉迷的感觉。

“对了,小林子。”方秋雨笑道,可话没说完,林平之立时打断她:“不许这么叫我!”

这称呼是前世里岳灵珊对他的叫法,而他和岳灵珊,却并没有什么好结果,所以心中有些抵触,今世是无论如何不想听人这么喊他了。结果这么一喊,反而让他从沉迷中清醒了过来。

“那我该喊你什么?小弟弟?”

林平之板着脸喝斥道:“没大没小的,叫哥哥。”

方秋雨微一错愕,随即便笑生双颊,满脸娇艳之­色­,很爽快的答道:“哥哥好。”

“是啊,这样才乖。”林平之很认真的答道,可是同时忍不住想要抚摸一下她的长发,可是却不由的还是身体僵硬,伸不出手。

方秋雨的神­色­中现出一丝黯然,失望的答道:“如果你想亲近我一点,那就去作,何必那么紧张,唉,到了现在你还是那么拘束啊。”

好啊,真的什么也瞒不了她,林平之只好挑明了答道:“是的,我终是担心你,其实你也知道的,你这么高武功,在我身边,除非是个傻子,大概没人不紧张的,何况你既能截到我,当然也知道我的剑是一把什么样的剑了。”

“你还怕我抢你的剑啊?”方秋雨垂头丧气的答道,却没如林平之估计的那般又发怒了,随即她却忽地闪身跳开了十余丈,冲林平之道:“好吧,你要是不信任我,就现在上马走人,我不拦你。”

林平之便一言不发的跳上小雪龙,疾驰而去,奔出去数里之后,心中思量着这些事,这女人说话时不小心说到她“统率豪强无数”,只怕不是虚言,是了,今次在福威镖局屠杀少林和尚时,已经被人注意了,只是当时自己忽略了而已。

但那时却不会是她本人,而她本人知道自己的消息却晚了些,是自己在福州停留的太久,才让她有机会查到自己的路线,拦到自己,但无论如何,也不知她究竟有何势力,如果就此翻脸,以后又会如何,何况她如此大气,一出手就手下容情,又能容自己脱身,若真就这么溜了,也不是光明磊落的作法。

想及此,又调转方向,回到刚才见到她的地方,却见方秋雨懒洋洋的坐在山壁间伸出的一棵小树的树杈上,她当然不会那么快就走人,这也正如林平之所料。

一见到他,方秋雨立时笑眯眯的跳下来直迎上去:“我知道你会回来的,你肯定不是那么没档次的人。”

“是啊,就像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走一样。”

方秋雨点了点头,但又叹了口气道:“可惜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回来,你忌惮我的武功,身份,和手中的力量,又因为我能当面容让你,所以无论从道义上,还是情理上,你也没法不回来。”

随后方秋雨却又有些恼怒的道:“可是说到底,也不是因为我的魅力,才吸引的你不肯走的。”

“好了,好了,好妹妹,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了,好吗?”林平之轻抚着她一头长发,柔声的抚慰着,就当她是个小妹妹一般,可这个比穿越附体,三世为人的林平之还­精­的女人,其实又哪里能真当是个小妹妹啊。

“好吧,你心中还有疑惑吧?有疑惑就只管问吧,虽然我也想当个小姑娘在你怀里撒娇,可你要是不问明白了,恐怕不会安心吧。”

真是一点都不错,她又猜对了,林平之再不犹豫,便问道:“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怎么突然就出现,跑到我身边的,说真的,这事太怪,也太让人没有心理准备,所以我才会有些接受不了啊。”

“我怎么突然跑到你身边?其实我早就开始注意你了,从我的手下回报说有个骑白马,脸上带疤的奇怪男孩跑去了衡阳,我就去找你了。”

“哥哥的弟子史登达,被人扇了一个耳光,那是你?”林平之立时反应到了,这件事隐隐记在心中,一直无可索解,却原来是这个人吗?

方秋雨点点头:“是啊,其实那时我本来想要立即便去认识你的,可是那时我也突然有些急事,只好赶紧离开了。”

有些急事吗?林平之心念电转,立时想到了些什么,随即问道:“急事?什么急事?你是不是见到什么了?”

“什么?你说我能见到什么了?”方秋雨说话的样子,显然有点心虚了。

林平之努力把之前的种种事情联系到一起,对了,当初老师侄劳德诺,和青海一枭见过什么来着?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像只大鸟的人,就是吃­肉­的大雕一类的那种东西?”林平之问道。

“大雕?”方秋雨听到这话,脸上竟起了一丝红晕,这真的是有些害羞了,随即不好意思的答道:“唉,我一向自命天下无敌,至少和人单打独斗,世上绝无对手,可是见到那个鸟人,才知什么叫‘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心气一下子就平了许多。”

“然后你就立即远远的逃出衡阳,直到现在才想起来找我。”林平之又问道,原来自己想的没错,那个鸟人真的在衡阳时就出现了。

方秋雨点点头:“确实,直到现在我也心有余悸,可是他不知为何,却对我手下留情,我才能逃出衡阳。所以从那时起,我作人的态度也大为变化,没那么狂妄了,否则今天对你还未必那么客气呢,说起来,这一点你还得感谢他。”

然后方秋雨神­色­迷离的接着道:“而且不知为何,我以前竟从未听说世上竟有如此庞大,如此神秘的一派势力,而且那一派高手如林,简直胜过整个武林天下,当真可怕之极,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们的高手突然一夜之间损失极重,事情却是扑塑迷离,难以索解,只是当我想要再去会唔你的时候,却听闻你正在峻极峰与左冷禅研究上乘武学,说真的,我还真想见识下你研究的是什么功夫呢。”

林平之点头问道:“你在福州的眼线,本来是在监视福威镖局的和尚是吧,却无意间看到了我,而你一听到有人回报我的行踪,就赶来了?”

“是啊,你说的都不错。可惜等消息传到我那儿,再到我抽身前来的时候,你却刚刚好走人了,结果我只好算计着你的路程赶来等你,我还没法猜的清你准确的方向,要追你那匹马简直难比登天,只是有手下回报你的弟子在北京一带似乎有些活动,就猜你是要往那方向去,可是大路无数,又没法猜的到你确定会走哪儿,但我直觉你可能会选这条最偏僻,又最直的山道,也不知是不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还真撞上了。”

还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只是约定的时日将近,泰山在北边,自己便随随便便的朝那方向狂奔,却就遇到了她,可能也确实是因为被她猜到了自己的心境。

嘴上却答道:“妹妹神机妙算,我这小哥哥再怎么蹦哒,又怎能蹦的出妹妹的手心。”

“枉我费了那么多心思,可你这没良心的,一见人家就出杀手!”方秋雨有些委屈的说着。

林平之却觉无奈,任何人见到一个如此厉害的陌生人,一见面便直扑过来,只怕也不太可能笑脸相迎着说你好,你来啦什么的啊,只好柔声安慰着,手搭在她肩上温柔抚摸,一不小心,指尖却触到了她的脸。

有些唐突佳人?可是方秋雨却完全没有抵触,便再不顾忌,真个就把手在她脸上轻轻揉捏着,一瞬间,却有些心中颤抖的感觉,从全身流过,像是触电一般,又觉很愉快,很舒适,身体的某个部位,也无法抗拒的起了反应,要知凭他日日修炼的那种功夫,简直无法想像自己还会有这种反应。

方秋雨发觉了,这才偷偷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林平之犹自未觉,只是笑问道:“要骑我的马么?以前......”

本来想说以前有个女孩,也是这样和我一起骑马的,但随后意识到,似乎不要在女人面前提别的女人的好,当然她既有眼线,多半早已知道曲非烟的事了,可是自己毕竟还是不要说的好,所以立即改口道:“以前你没骑过那么厉害的马吧?”

可是看方秋雨脸上现出一丝鄙夷的神­色­,就知道她又猜到了,自己只要稍不小心,有点点心思都瞒不过她,不过她既不想挑明了,自己也还是别说的好。

果然方秋雨也没打算纠缠这些无聊事,但却已经在注意他的马了:“不对啊?这马以前不是白马么?现在怎么是黑马了?总不至于你是有两匹这么厉害的马,一黑一白?那怎么可能,这样的马有一匹已经是奇迹了。”

“当然只有一匹。”

方秋雨上前,轻抚着小雪龙道:“连肌理的纹路都是纯黑的,这绝没半点涂抹,难道你以前是把黑马涂成白的?可是这么作的目的呢?我倒有点想不明白了。”

林平之笑答:“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人可以一夜之间,满头黑发,变成白发的。”

方秋雨反应极快,立时便已明白,但却瞪大了眼睛,惊奇的道:“哇!世上竟然有这么神奇的事啊。这我可没听说过唉。”

她现在的神­色­中,充满了小孩子一般的好奇心,而且这是真的,但凡世上武功能修炼到真正上乘境界的人,大抵都有幼儿式的好奇,像左冷禅那种冰冷凶残,成熟老辣,又宛若恶魔般的人,一到探讨武学或某些知识,也一样是个小孩子,现在这方秋雨也不例外。

“别哇了,上马。”林平之一手揽起了她的腰,跳上了小雪龙,两人一马,便已开始疾驰,方秋雨忽然笑道:“你和我打的一式招数,是华山剑法中的‘有凤来仪’吧,你使的可比华山派的人高明的太多了。”

“你说这个­干­什么?”林平之看她神­色­,就知她并不是在讨论武学。

“你不觉得这一招的隐喻,说的正好就是我们今天的事吗?”方秋雨笑道:“何为有凤来仪,古书所言,箫韶九成,凤皇来仪,那是说有凤凰为绝音妙律所吸引,落在湘妃竹上。不就是说你我吗?”

“是这样啊,你是凤凰不错,我可不是什么湘妃竹,我只是根狗尾巴草。”

“凤凰落到狗尾巴草上啊,那可不是什么好比喻啊。”方秋雨吃吃的笑着。

说话间,两人一骑,早已疾驰而去。

二一四章美人相伴

一听林平之询问她的名字,这女人脸上的怒容立时便消失了,就好像一直都很愉快,根本没有生过气,很爽快的答道:“方秋雨,方圆的方,天上下小雨的雨,你叫我秋雨也好,小雨也好,都可以,反正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都是这么叫我,你也可以。”雨,怎么又是雨?自己叫林天雨,认识的武功最高的一个人类叫林晓雨,现在这个,却叫方秋雨,难不成自己是在某个下雨天穿越的,所以什么都是雨?再说了,这个听起来娇滴滴,软绵绵的名字,好像也有点不太配这武功盖世的强者。“喂,想什么呢?”方秋雨笑道。“我在想,你怎么跟少林寺那些姓方的老和尚一个姓啊?这是真名吗?再说了,你这么厉害的高手,这名字跟你也有些不太搭的上啊?”林平之随口回答,说话也放纵了起来,既然她叫自己不要玩太多心思,那就自然一点,不跟她玩心眼。“爸妈起的,不是真名吗?再说了,他们怎么能知道他们的女儿将来有多高武功,什么身份,一个女孩生下了能起什么名?方无敌?我怎么觉着这名字好难听啊,男人叫都难听,别说女孩了。”是啊,这么说也对,一个人确实不可能生下来就取个威风凛凛的名字,好像注定就要威震武林一般,但无论如何,还是怀疑,这个方秋雨,根本就是临时编出来敷衍自己的化名,不过这就不用追究了,林平之随即说道:“在下......”方秋雨立时打断他:“林天雨,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你是最近横空出世的一代剑客,单人独骑,横行天下,我要是没听过你的名字,那就太孤陋寡闻了。”“喂,你说什么呢?单人独骑还算不错,我经常这样,可是什么一代剑客,横行天下的,我怎么不记得我有那么威风,你刚才还叫我不要拍你马屁,你现在怎么也拍起我的马屁了,不过这马屁拍的还可以,感觉挺舒服,没拍到马腿上。”林平之笑谑道,虽然刚刚认识,可是他已看的出,方秋雨自称自己脾气好,虽然不知道她对别人怎样,但对自己确实是脾气好,而且跟她玩笑一点也没坏处,她本来就想这样,那么自己就要适应这样的相处。“哈,哈哈......”果然方秋雨又大笑了起来,这回却是很自然,很清脆的了,也真有些像个小姑娘。实在是说不清,她的神­色­与气质便如六月里的天气一般变幻不定的,让人追不上她节奏,可这却更是让人对她着迷,饶是林平之功力如此特异,心智如此强固,都有些沉迷的感觉。“对了,小林子。”方秋雨笑道,可话没说完,林平之立时打断她:“不许这么叫我!”这称呼是前世里岳灵珊对他的叫法,而他和岳灵珊,却并没有什么好结果,所以心中有些抵触,今世是无论如何不想听人这么喊他了。结果这么一喊,反而让他从沉迷中清醒了过来。“那我该喊你什么?小弟弟?”林平之板着脸喝斥道:“没大没小的,叫哥哥。”方秋雨微一错愕,随即便笑生双颊,满脸娇艳之­色­,很爽快的答道:“哥哥好。”“是啊,这样才乖。”林平之很认真的答道,可是同时忍不住想要抚摸一下她的长发,可是却不由的还是身体僵硬,伸不出手。方秋雨的神­色­中现出一丝黯然,失望的答道:“如果你想亲近我一点,那就去作,何必那么紧张,唉,到了现在你还是那么拘束啊。”好啊,真的什么也瞒不了她,林平之只好挑明了答道:“是的,我终是担心你,其实你也知道的,你这么高武功,在我身边,除非是个傻子,大概没人不紧张的,何况你既能截到我,当然也知道我的剑是一把什么样的剑了。”“你还怕我抢你的剑啊?”方秋雨垂头丧气的答道,却没如林平之估计的那般又发怒了,随即她却忽地闪身跳开了十余丈,冲林平之道:“好吧,你要是不信任我,就现在上马走人,我不拦你。”林平之便一言不发的跳上小雪龙,疾驰而去,奔出去数里之后,心中思量着这些事,这女人说话时不小心说到她“统率豪强无数”,只怕不是虚言,是了,今次在福威镖局屠杀少林和尚时,已经被人注意了,只是当时自己忽略了而已。但那时却不会是她本人,而她本人知道自己的消息却晚了些,是自己在福州停留的太久,才让她有机会查到自己的路线,拦到自己,但无论如何,也不知她究竟有何势力,如果就此翻脸,以后又会如何,何况她如此大气,一出手就手下容情,又能容自己脱身,若真就这么溜了,也不是光明磊落的作法。想及此,又调转方向,回到刚才见到她的地方,却见方秋雨懒洋洋的坐在山壁间伸出的一棵小树的树杈上,她当然不会那么快就走人,这也正如林平之所料。一见到他,方秋雨立时笑眯眯的跳下来直迎上去:“我知道你会回来的,你肯定不是那么没档次的人。”“是啊,就像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走一样。”方秋雨点了点头,但又叹了口气道:“可惜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回来,你忌惮我的武功,身份,和手中的力量,又因为我能当面容让你,所以无论从道义上,还是情理上,你也没法不回来。”随后方秋雨却又有些恼怒的道:“可是说到底,也不是因为我的魅力,才吸引的你不肯走的。”“好了,好了,好妹妹,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了,好吗?”林平之轻抚着她一头长发,柔声的抚慰着,就当她是个小妹妹一般,可这个比穿越附体,三世为人的林平之还­精­的女人,其实又哪里能真当是个小妹妹啊。“好吧,你心中还有疑惑吧?有疑惑就只管问吧,虽然我也想当个小姑娘在你怀里撒娇,可你要是不问明白了,恐怕不会安心吧。”真是一点都不错,她又猜对了,林平之再不犹豫,便问道:“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怎么突然就出现,跑到我身边的,说真的,这事太怪,也太让人没有心理准备,所以我才会有些接受不了啊。”“我怎么突然跑到你身边?其实我早就开始注意你了,从我的手下回报说有个骑白马,脸上带疤的奇怪男孩跑去了衡阳,我就去找你了。”“哥哥的弟子史登达,被人扇了一个耳光,那是你?”林平之立时反应到了,这件事隐隐记在心中,一直无可索解,却原来是这个人吗?方秋雨点点头:“是啊,其实那时我本来想要立即便去认识你的,可是那时我也突然有些急事,只好赶紧离开了。”有些急事吗?林平之心念电转,立时想到了些什么,随即问道:“急事?什么急事?你是不是见到什么了?”“什么?你说我能见到什么了?”方秋雨说话的样子,显然有点心虚了。林平之努力把之前的种种事情联系到一起,对了,当初老师侄劳德诺,和青海一枭见过什么来着?“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像只大鸟的人,就是吃­肉­的大雕一类的那种东西?”林平之问道。“大雕?”方秋雨听到这话,脸上竟起了一丝红晕,这真的是有些害羞了,随即不好意思的答道:“唉,我一向自命天下无敌,至少和人单打独斗,世上绝无对手,可是见到那个鸟人,才知什么叫‘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心气一下子就平了许多。”“然后你就立即远远的逃出衡阳,直到现在才想起来找我。”林平之又问道,原来自己想的没错,那个鸟人真的在衡阳时就出现了。方秋雨点点头:“确实,直到现在我也心有余悸,可是他不知为何,却对我手下留情,我才能逃出衡阳。所以从那时起,我作人的态度也大为变化,没那么狂妄了,否则今天对你还未必那么客气呢,说起来,这一点你还得感谢他。”然后方秋雨神­色­迷离的接着道:“而且不知为何,我以前竟从未听说世上竟有如此庞大,如此神秘的一派势力,而且那一派高手如林,简直胜过整个武林天下,当真可怕之极,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们的高手突然一夜之间损失极重,事情却是扑塑迷离,难以索解,只是当我想要再去会唔你的时候,却听闻你正在峻极峰与左冷禅研究上乘武学,说真的,我还真想见识下你研究的是什么功夫呢。”林平之点头问道:“你在福州的眼线,本来是在监视福威镖局的和尚是吧,却无意间看到了我,而你一听到有人回报我的行踪,就赶来了?”“是啊,你说的都不错。可惜等消息传到我那儿,再到我抽身前来的时候,你却刚刚好走人了,结果我只好算计着你的路程赶来等你,我还没法猜的清你准确的方向,要追你那匹马简直难比登天,只是有手下回报你的弟子在北京一带似乎有些活动,就猜你是要往那方向去,可是大路无数,又没法猜的到你确定会走哪儿,但我直觉你可能会选这条最偏僻,又最直的山道,也不知是不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还真撞上了。”还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只是约定的时日将近,泰山在北边,自己便随随便便的朝那方向狂奔,却就遇到了她,可能也确实是因为被她猜到了自己的心境。嘴上却答道:“妹妹神机妙算,我这小哥哥再怎么蹦哒,又怎能蹦的出妹妹的手心。”“枉我费了那么多心思,可你这没良心的,一见人家就出杀手!”方秋雨有些委屈的说着。林平之却觉无奈,任何人见到一个如此厉害的陌生人,一见面便直扑过来,只怕也不太可能笑脸相迎着说你好,你来啦什么的啊,只好柔声安慰着,手搭在她肩上温柔抚摸,一不小心,指尖却触到了她的脸。有些唐突佳人?可是方秋雨却完全没有抵触,便再不顾忌,真个就把手在她脸上轻轻揉捏着,一瞬间,却有些心中颤抖的感觉,从全身流过,像是触电一般,又觉很愉快,很舒适,身体的某个部位,也无法抗拒的起了反应,要知凭他日日修炼的那种功夫,简直无法想像自己还会有这种反应。方秋雨发觉了,这才偷偷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林平之犹自未觉,只是笑问道:“要骑我的马么?以前......”本来想说以前有个女孩,也是这样和我一起骑马的,但随后意识到,似乎不要在女人面前提别的女人的好,当然她既有眼线,多半早已知道曲非烟的事了,可是自己毕竟还是不要说的好,所以立即改口道:“以前你没骑过那么厉害的马吧?”可是看方秋雨脸上现出一丝鄙夷的神­色­,就知道她又猜到了,自己只要稍不小心,有点点心思都瞒不过她,不过她既不想挑明了,自己也还是别说的好。果然方秋雨也没打算纠缠这些无聊事,但却已经在注意他的马了:“不对啊?这马以前不是白马么?现在怎么是黑马了?总不至于你是有两匹这么厉害的马,一黑一白?那怎么可能,这样的马有一匹已经是奇迹了。”“当然只有一匹。”方秋雨上前,轻抚着小雪龙道:“连肌理的纹路都是纯黑的,这绝没半点涂抹,难道你以前是把黑马涂成白的?可是这么作的目的呢?我倒有点想不明白了。”林平之笑答:“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人可以一夜之间,满头黑发,变成白发的。”方秋雨反应极快,立时便已明白,但却瞪大了眼睛,惊奇的道:“哇!世上竟然有这么神奇的事啊。这我可没听说过唉。”她现在的神­色­中,充满了小孩子一般的好奇心,而且这是真的,但凡世上武功能修炼到真正上乘境界的人,大抵都有幼儿式的好奇,像左冷禅那种冰冷凶残,成熟老辣,又宛若恶魔般的人,一到探讨武学或某些知识,也一样是个小孩子,现在这方秋雨也不例外。“别哇了,上马。”林平之一手揽起了她的腰,跳上了小雪龙,两人一马,便已开始疾驰,方秋雨忽然笑道:“你和我打的一式招数,是华山剑法中的‘有凤来仪’吧,你使的可比华山派的人高明的太多了。”“你说这个­干­什么?”林平之看她神­色­,就知她并不是在讨论武学。“你不觉得这一招的隐喻,说的正好就是我们今天的事吗?”方秋雨笑道:“何为有凤来仪,古书所言,箫韶九成,凤皇来仪,那是说有凤凰为绝音妙律所吸引,落在湘妃竹上。不就是说你我吗?”“是这样啊,你是凤凰不错,我可不是什么湘妃竹,我只是根狗尾巴草。”“凤凰落到狗尾巴草上啊,那可不是什么好比喻啊。”方秋雨吃吃的笑着。说话间,两人一骑,早已疾驰而去。

二一五章登泰山(一)

泰山傲徕峰的山脚下,这儿已经开始进入泰山派的地盘了,在这个地方,当然会有泰山门下弟子的日常巡视,这一日无论泰山弟子,还是当地的山民樵夫之类,却突然看到了一样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这东西莫说泰山派的弟子从未见到,只怕天下万国,都少见这样奇特的玩意。

远远的看上去,便好似一座凭空从地上冒出来的小山,可是仔细观察,这小山却还是在缓缓移动着的,待得移的近了,才看见那竟是座巨大的城堡一般的东西,若说是城堡,可是又装饰的奢华之极,或者用另一个词形容更合适些,宫殿。

唯一奇怪的是,小山也好,城堡也好,宫殿也好,本来都应该是静止在地上不动的啊,可是这东西却还在慢慢的前进着,速度虽然不甚快,可毕竟比普通人走路还是快的多。

其时在这座宫殿的大殿当中,一群个个也身有武功的女­性­,正充作侍女,众星捧月般围绕着一对男女,女的固然极美,男的脸上却有一条斜贯面颊的长长伤痕,猛一看似乎应该是有瑕疵的,可是仔细看时,却觉那伤痕恰到好处,勾勒出一个非常帅气的男人,否则的话,他完美的面容,却是有些完美的­阴­柔之气,就不像个男人了。

这当然就是林平之和他新认识的方秋雨了,其时身周的一切,倒是极尽奢靡,食品从象鼻猩­唇­,熊掌豹胎,到各种来自异域,说不上名的远方珍异,世间奢侈饮食,皆是应有尽有,餐具从犀角杯,水晶盘盏及各种珠玉黄金之器,也是极尽奢靡。

所有周围侍候他们的人,所严守的,却是皇宫之中的制度,那可也真如服侍于皇帝一般。

可是所有这些,心不在焉的林平之并不怎么受用,方秋雨查颜观­色­,柔声问道:“怎么?你不喜欢?还是因为你就要面对重要大事,心慌胆怯,根本没能力享受生活了?越是将要面临大敌,就越是要能够作到风轻云淡,心中没有羁绊的。”

林平之苦笑着道:“那也不至于像你这样的啊,别人放松也就轻松的随便走走说说罢了,说真的,你这宫殿里的生活,我也确实不喜欢。当然了,我也不赞成苦行僧式的生活,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可我只要我需要的就够了,我可没兴趣要这种场面。”

“那我跟你实说吧。”方秋雨忽然有些小孩子恶作剧式的笑道:“我也不喜欢。”

啊?林平之微一错愕,然后又问道:“好吧,这也都罢了,可是这些怎么会那么快就整理齐备的,不会是我跟你说明何时上泰山,你才通知的人吧?”

“那有什么?我本来就是一大派的首脑,这个你已经知道了的。”方秋雨不以为然的答道。

“这些东西准备起来需要调动大量人手,绝不是一道命令就能立时拿的出来的,你就算是皇帝,若不发下命令,部下又怎知你要什么,怎知如何准备,那就是在之前你就在偷偷下命令,还瞒着我不让知道。”林平之有些不高兴的道。

“喂,喂,我作点什么不需要请示你吧?什么叫偷偷下命令啊。”方秋雨有些无奈:“再说了,我作的事又不是为了害你,我们天天在一起,要害你我还用的着调什么人么?”

林平之想了想,这倒也是,可还是说道:“我就是觉得有点不舒服,我们在山间田野里数星星捉黄羊钓鲤鱼的时候,原来你还是个大派的头子,还在对别人发号施号,我倒傻傻的以为你就是陪我一个人的。”

“谁说我不是陪你一个人,我们天天在一起,难道我陪的是别人吗?”方秋雨有点委屈的道,但看林平之脸­色­不太好,赶紧又讨好的笑道:“要不今次的事情以后,我真的就独自一个人陪你好不好?我再也不管任何事了。”

“当真?”

“当然当真,可是不管怎样,以前的事,都已过去了,以后的事,至少得等你今次的事情解决掉之后再说,你不说这一次非常危险吗。”

“那倒是,可你是什么意思?”林平之琢磨着她的话:“你该不会是说,你要放弃你所有的权位,交付他人,然后单独一个人。”

“是单独一个人不错,你还说少了,我还要想和你在一起,那又有什么不可以?”方秋雨淡淡的笑道:“不过如果是在以前,倒也真的不可能,因为那时我自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可自从我在衡阳见识了那个家伙以后,有时我觉得,­干­脆当个专心追求武学的隐士,更适于领悟武学中的无上境界。”

顿了一顿,方秋雨正­色­道:“这也是自古以来困扰所有武学大宗师的问题,你既已有了一身本领,便难免想要大展身手,当个天下霸主,或至少是一方豪强,可是若你权势逼人,俗务缠身,那么武学上的进境便难免受累。这就是古人所谓‘鱼与熊掌’的困惑,是作一个有权势的统治者,还是作一个独来独往,一心追求武道的大宗师,这一点谁都难以抉择。”

“能够修练易筋经的真正和尚,大概不需要抉择,他们肯定不追求权势。”不知怎的,林平之忽然便想到了这个。

“那种人就是功夫再怎么高明,也不过与世无争,老死泉林,又有何用。”方秋雨笑道:“好了,不用多谈这个了,你不是熟读史书吗,知道我这座宫殿的来历吗?”

“又有什么不知道,隋炀帝的观风行殿。”林平之随口答道:“隋炀帝大业11年,也就是公元615年......”

这话一脱口而出,立时便看到方秋雨神­色­有异,林平之心知不妥,一个不注意又说漏了嘴,公元某某年这说法,可不是这个世界的啊,但方秋雨虽然反应快,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她却不像曲非烟那般会追问,一瞬的惊讶之后,就已神­色­如常,并不多说什么。

好吧,既然她不多罗嗦,那也只好装作不知道,林平之只好接下去:“炀帝北巡蛮族诸部,为了显示天子威仪,令巧匠宇文恺设计了这座观风行殿,当初我看史书时,并不怎么相信这说法,不曾想世上竟真有这东西,而且竟还有人请我来坐。”

“那怎么样?觉得感动吗?这样的享受,只有我才能给你,当今北京城中的天子,我敢说他都没这种东西,除了你,我也不会和别人分享的,如何?”方秋雨笑道。

“好是好,可是这有点不对头,说真的,我本来是打算带你一个人悄悄来的,可却不知你怎么会摆出如此的大阵仗来,说真的,如果不是时间还宽,我也不会......”

方秋雨立时打断他道:“不错,时间还宽,这就是重点了,你太急了。你有没有发现,你一直有些魂不守舍,心神不宁,当然了,你并不是害怕,但至少紧张,期待,兴奋都是免不了的,说到底还是定力不够。不过我不是指责你,以你的年纪和功力,能修到现在这个心境,也够难为你了,但你终是有些心绪不佳,如果你带着这样的心情,急匆匆的直冲地方等着,一旦真有什么意外,只怕到时你的应变之能就要差些了。”

“你这样玩法是为了平复我的心情?”林平之忽然悟道,一点都不错,自己的一切,她都看透了,到底是在这世界上一生修炼出来的大高手啊,跟她在一起果然有益。

“怎么样?有效吗?”方秋雨问道。

确实有效,忽然间林平之便已发觉,自己真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可还是觉得她用的办法好滑稽,如果只是要安抚自己的心情,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不行吗?这玩的很有趣吗。

又过了些时候,方秋雨突然道:“差不多,我们也该走了。”

怎么走?但见方秋雨随口吩咐着身边那些人一些事情,然后他们就个个答道:“方前辈,放心吧,我们知道的。”

说着她拉着林平之出门,转过了几道房间和回廊,在某处开了一道侧门,就从观风行殿中走了出来,随手拎着林平之直冲上了不知哪座大山上的一道危崖。

这是?林平之有点疑惑,但方秋雨已经解释了:“你说不知会有何意外,有何敌人,但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些敌人罢了,我们驾着观风行殿,刚才出来的地方,却是山间的死角,而且这儿离你要去的地方并不远,我们进到观风行殿里去时是大张旗鼓的,谁也不会想到我们已经走了,观风行殿继续前行,人人都会当我们还在那儿,我还有其他手下接应,很长时间都不会有人知道的。”

什么?原来你在帮我使手段啊?林平之却有些口中发苦,你的手段确实高明,可是如果你知道,我要躲着的那一位是上帝,而不是世间的凡人,大概你就不会想任何主意了。

但现在事已至此,也只好跟着她的步调,看她怎么办吧,其实从穿越时开始,生死成败,已经看的很淡了,也许她的办法更好呢。

忽然间想到,刚才那些人称她为“方前辈”,而不是某某掌门,帮主,教主,盟主,总舵主,总瓢把子......什么的,会不会她也像左冷禅一样,现在这个方秋雨,就是另一个“白板煞星”,可是不对啊,自己和她相处至今,她绝对没有任何的易容,难不成日常是易容或戴着面具的?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一心向前吧,不知林晓雨的这个约会,到底会让自己知道些什么事情。

二一六章登泰山(二)

方秋雨一手拉着林平之,在群山之间穿行,这对现在林平之的功夫来说,也是够累的。虽然她功力轻功都极高明,用劲很巧,可以兼容林平之的轻功,但这种拖拽着的行走,着实辛苦无比,但林平之却只能咬牙忍住,既是因为他身为男­性­不能示弱,也因为现在这种走法,也是不可多得的修行。

可是每当他实在承受不了的时候,却不自觉的便要使出学自林晓雨的功夫,虽然这不是在战斗中,他使的要小心的多,可是一步之后那种控制不住要栽跤的劲道,却还是怎么也没法抗的住,当然每到这个时候,方秋雨还是要扶他一把。

他这轻功是怎么学的啊?方秋雨有些疑惑,任何师傅教徒弟,也没这种教法的,哪里有一路轻功不从头开始好好的一步步教会,却每式只教半个动作的啊。就算是得了前人的秘藉,自己照学的,那也绝不可能这样,因为他若是功力不足尚学不会,那便整式都学不会,绝无每个动作都只学会半式,却学不会后半式的道理。

她哪里知道当初他只是看了林晓雨几眼,却因此创造出了整套的半式轻功,这功夫其实一半是学习,一半也是自创,只是他每回看到时,都是看到林晓雨启动时的动作,后面的动作,哪里还能看的见,他是有自创的能力,可是这等神功少了某些极重要的诀窍时,却是无论如何也创不出来的。

方秋雨刚想要开口询问,同时眼角的余光无意中向天边瞟了一瞟,立时神­色­大变,挽着林平之直钻到山壁间一个狭小的空隙中。

这是?林平之想要开口询问,方秋雨已经轻轻按住了他的嘴,一手作了个禁声的动作,一手对天边指了指。同时传音给林平之道:“小心,你我都见识过的那个鸟人来了。”

可是跟方秋雨想当然以为的不一样,林平之以前并没见过那个人,而且那人当然也肯定是有名字,不会是叫作“鸟人”的。而且现在既然见到了,至少说明一件事,在洛阳时那次大杀,所­干­掉的人中,并不包括这个家伙。

循着方秋雨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看天空中确实影影绰绰的有些什么,只是看不真切,那东西似乎完全就是一只金雕,大鹏一类的猛禽,并不像是人的样子。

而且这是不是一个武林高手啊,他不止整个人的样子像一只鸟,也真如一只鸟一样飞行在天空,这可不是当初左冷禅那样的滑翔,是真的在飞啊。

“他......”刚想传音回去,跟方秋雨略微询问一下,可是她的警告已经来了:“小心点!别说话!你的传音之术水平有限,不要叫他发现了!”

什么?像这样远远的看着,对方整个人还在七八里之外,比他们高一两里的天空中,就害怕连传音之术都被听去了?这高手当真如此了得?

林平之脸上现出表情,方秋雨立时已发觉,随即答道:“你怀疑我为什么如此胆小鼠,怕到这种程度是吧?可那也没办法啊,什么样的人在面对武功比自己高的多的人时,都难免会畏惧,而且武功越高的人,越是会这样,因为功夫低的人反正看全天下都是高人,但我不同,你知道吗,我以前的本事,说的俗点,那也是泰山北斗,俯视天下,可突然发现世上竟有这么厉害的人,见到这个家伙我真的有点心慌。我不知他在衡阳时为什么会放过我,可是若再次见面,可也难说的很啊。”

当真?却见那鸟人却还在渐渐的向他们这个方向疾速飘来,一路上却似真的是在找着什么,林平之想要转头以神­色­询问她一下,却只见她神­色­僵硬的微微以眼珠转动,表示摇头。同时双手僵硬却小心之极的将林平之头颈身体转到个很舒服也适于僵立不动的位置。

当那鸟人接近的时候,她竟也紧张都不敢以传音之术来说话,这人到底有多少可怕之处,竟让她这个本来也就是一个时代武功天下第一的强者,能畏惧到如此程度。

结果两个人就那么静静的竖在那儿,便如两尊石像,虽然人类的气息不能完全消失,却也将脉搏,体温等诸般生命特征全都降到几乎接近于不存在,现在两人全身剩下仅存的还在动的东西,也就只有眼睛了。

当那人从他们前方的不是非常远的天空中飞过时,林平之才第一次看到了这个人的全貌,可是一看之下,却有些惊讶的发现,那个人的外形,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只鸟,高大雄壮的身躯上,浑身都已羽毛具备,头脸肩膀更是已完全和大雕全无二致,一双腿倒还像人类一样长,而不是雕类那般短粗的,但双脚却是两只巨大的爪子,倒只有并不太大的双翅,还勉强有点胳膊的样子,但毕竟还是翅膀,而不是一双手。

这哪里还是人,这个样子看来,显然就是只变异了的怪鸟,他在天空中,也并非是靠着那对小翅膀,那翅膀就算再长十倍,大百倍也休想支撑他飞的起来,那是真正的御气飞升,不知道自己日后与左冷禅完善了先天罡气,再修炼到大成后,是不是也能如这般飞升天际。

直到这人从他们身边飞出去许久之后,方秋雨才轻抚了一下胸口,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才问道:“这家伙许多时候以来,并没听说去任何武林门派找事,并没来找我,其实我都一直准备着呢,他也并没作什么,有时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又从世上消失了,可是今天会在这儿,你说是为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难不成是为了我?”林平之有点不敢相信的说。

“有什么难不成的,不是这个又是为了什么?我一直没搞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你为什么要约定个那么­精­确的时间来这泰山玉皇顶,你跟那个无比庞大的门派,那些神神道道的高手,又是什么关系,可你总是莫名其妙的突然冒出来的人,又有这般奇妙的悟­性­,你的过去从不肯跟我说那也罢了,可是你也说了,你在这泰山上要见的人,武功高明无比,那又是为了作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想这鸟人会在此处,绝对是为了你,没别的解释。”

真的吗?这大高手真的只是为了我?想来也对啊,这么厉害的高手,如果由着­性­子想作什么就作什么,天下谁人能抗,只怕无敌之名,早就传遍天下了,可是他真没作什么,他在衡阳,当时自己在衡阳,他在洛阳,那时自己在洛阳,当时他还对自己的两个师侄出手,现在自己在这儿,他也在这儿。

而且还有一件说不清的事,他和那些外宇宙高手混在一起,但他身上明显没有他们共同的特征,这是不是说本来并不是一伙的,所以上帝在洛阳时,也没借自己的手杀死他?

“我们走吧,别在这儿鬼混了。”方秋雨突然道:“以后我也什么都不作了,专心只陪你好吗,从现在起我就再也不回我自己的地盘,也不对任何人下命令了,怎么样?”

“啊?你怕了?”林平之有些不屑的盯着她,带着些鄙夷的神­色­道:“别跟我说你是个女人,你也是世间大高手,曾经无敌于天下,像你这样的人,该怕到这个样子?”

“可是,可是?”方秋雨苦笑摇头:“你的武功反正差他太远,反而没感觉,但你不明白,我这种一向骄傲自己武功天下第一的人,见到他的心情,那种被人绝对碾压的感觉是什么样的,这也是为什么自古来有些已经是天下霸主的人,仍要从霸主的位置上离开去当隐士,你便再怎么雄才大略,­精­明强­干­,撞上个武功高过你的大傻瓜也一样完蛋,富有天下也保不了你。”

“叫我就这么走了绝对不可能!这件事对我至关重要!无论如何......”林平之突然怒吼起来,可是看到方秋雨无奈的神­色­,才突然明白。原来他这时不知不觉间已是运起功力狂喊,声音远远的传出来,在山间不断的回荡着“......重要......如何......”

那鸟人既是专门为这件事来的,那他肯定没走远,这么大声说话,他要听不见都怪了。

“我刚说什么来着?大傻瓜是吧,你也是傻瓜,一个小傻瓜。”方秋雨忽然调笑道,但很奇妙的,她脸上原有的害怕,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随手拉起林平之,跳上了山间一片空地,却原来她的怕只是在事情没发生的时候才怕,或者也可以说是没出事时的谨慎,真要面对强敌,又有何畏惧。

果然见那鸟人又已直飘了回来,这个人林平之是今天第一次见到,他的武功和林晓雨相比又如何?心中不自觉的出现了这个念头,可惜当初见到林晓雨的时候,自己本身武功还太差,根本看不清他的功夫,最后一次见到他,是那深夜中听到他说话,却连面都没见到。

忽然间方秋雨提醒道:“后面,那是你说的那个人吗?”

这一说林平之也感觉到了,果然就是他当初在福州时见识到的那股气,是了,他本来就约定了要在这见面的,自己刚才那一吼,只要他离的不是太远,又怎么可能听不到,实在想不到,一不小心叫了这一声,竟把最强的两个人都引来了。

二一七章登泰山(三)

这是什么地方?当林平之醒来的时候,却只见到一片黑暗。这是什么回事啊?好像刚才还看到那个鸟人正在凌空扑下来,而自己从穿越开始就弄不清是敌是友的林晓雨却从背后赶来,自己不是正在要上

玉皇顶见他吗?当时自己还很是期望,想看到自己曾经见过的最厉害的两个人是如何战斗的,毕竟这种人武林中便经历数百年也是未必能见的到的,他们和方秋雨这种仅仅只是一个时代的第一高手,又不是一回事了。现在这是在哪儿?怎么像梦魇一样。“别害怕,别害怕,你不是作梦,只是我对你使了点小手段罢了,这就像是你在衡阳时对令狐冲使的类似的招数,只是我的招数自然比你又高明的多罢了。”“可是你在玩什么鬼啊?”忽然间意识到,林晓雨出现以后,非但并没发生他想看的那场战斗,反倒是他一出手,便袭击了我?林平之有些疑惑的想到,那么另外两个人呢?现在都在作什么,无论是方

秋雨,还是那个不知姓名的鸟人,他们都是死人不成?“不管怎么说,你对我作了什么?我为什么只看到一片黑,什么别的也看不到。”林平之很有戒心的问道,同时努力想要活动起手脚,并拔出他的剑来,虽然明知在这般大高手面前螳臂挡车,完全没有

一点点用处。可问题是他要真能拔的出剑来,真的能面对一个大高手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却似乎连自己的手脚在哪儿都找不到。‘我说了,别怕,你现在就在泰山玉皇顶之上的天空中,现在已经到了我们当初约定的时间,这儿也是我约定中要和你说话的地方,相信我,我并没有恶意,我是在救你,否则你便再怎么聪明,再怎么

非凡,也难逃过去所有穿越者同样的命运。”“这么说你都是好意了?”林平之还是免不了的疑惑:“可是从你在福州第一次见到我时,我就没觉你有什么好意,你把我扔在山野里喂狼,要不是我运气好,还算命大,那时就已经只剩一堆骨头了。

”“可是你也不能否认,若是没我,当时你就已经死了,又能活的到现在吗?再说了,你似乎也很看重福威镖局那些镖师,尽管他们并不真正是你的亲人,可那些人不是靠我,现在怕也没一个活着的了。

我在洛阳时给你的指点,似乎也不无微功。”林晓雨听着林平之充满了敌意的话,回答的却依然平静而客气,全没有一点点火气。“我怎么知道你都是在玩什么­阴­谋,你实在太高明,底也太深,实话说,我看不清你。”林平之这么说着的时候,心中却渐渐开始相信他了,毕竟他一直以来确实帮忙,再说了,所以不顾一切的来此见

他,本来就是早已在信任他的,只是一见面就如此作法,让林平之有点反感罢了,但这说不定也有他的苦衷也未可知。“好吧,有些事我还是跟你道歉,实话不瞒你,在福州时我确实只是奉了那小孩子的命令才去救你,也确实是巴不得你早点被人害死,但那时我弄错了你的身份,我一直以为我已经是他所剩的唯一一个

实验品了,我没想到他对我的实验还没作完,又会再制造了你。”“你说的他,就是曾经召唤我,自称是上帝,会的却是武功,给了我任务和剑,又在洛阳跟玩儿一样,用我的手杀了很多人,我们俩都称他为小孩子的那个家伙吗?”“当然,不是他的话,你以为还能是谁吗?”“那么你告诉我,他究竟是什么东西?真的是上帝吗?他对你和对我所作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仅仅只是小孩子觉得好玩?还有,看他那个样子,好像就是一台电脑,那他又是怎么来的?他是人造的

?与天地同生的?是有父母生出来的?还是他­干­脆就是创造宇宙的?”“对不起,关于这些我知道的比你多的并不太多,但实话说,我不相信他是上帝,而且本事再怎么大,所会者也不过武功罢了,相比之下,我宁愿相信,他只是被谁制造出来的,当然这个,或这些制造

者,未必就是‘人’。”“‘你宁愿相信’,而不是‘你知道’,那么这个回答的意思,就是你实际上根本不知道,只是凭罢了,对吗?”“我是不知道,那又有什么办法,当你仰望一个神一般的存在时,你有什么力量查到他的一切,尤其是你仅仅只是他的实验场中的一个实验品的时候,虽然我被穿越已经百余年,研究他已经很久,但毕

竟我又有何办法了解到真情呢?”“呕?你已穿越了百余年?可他还一直让你活着,没把你抹去,那也真不容易,可是你所知的,也仍只有‘你宁愿相信’吗?”“当然不止了,虽然我并不知道他的真正背景,但很多事还是非常清楚的,比如你我现在的对话,他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现在这个时间地点,是他的运行盲点,我们在这儿说什么,事后他也不会知道

,若不是凭着我的电脑天才,又怎能作的到。”“你是电脑天才?什么时候的电脑天才?林晓雨是化名吗?我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可没听说过林晓雨这个电脑天才。”林平之问道。“当然是真名啊?至少在构成我的灵魂中,我是以林晓雨为主的,就像你是以林天雨为主,而不是林平之一样,可是你竟不知道我?那怎么会呢?我在2098年穿越的时候,全世纪谁人不知电脑业霸主林

晓雨啊,说真的,当初我告诉你我的名字时,看你全没半点惊讶的样子,我还觉得奇怪呢。”啥?他是2098年穿越的?比我出生的那年刚好晚了一个世纪啊!林平之赶紧问道:“林晓雨是哪年出生的?”“2036年?怎么了?”林晓雨问道,这一回答,却让林平之大吃一惊,原来他比自己晚了不止一代人啊,怪不得,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在福州时,他听不懂“**”这个词,这词是自己小时候网络上

流行的谑语,所以印象极深,随口就说了出来,但到他的年代,却已渐渐消亡的了一个词,所以他会不知道。可是这件事情却很有些讽刺的感觉,按照在现代的年纪来算,自己本来可以算成是他的长辈,年长了不止一代,可是到了这儿,他却是绝对爷爷级的人物,他穿越时已经62岁,明显比自己穿越时年纪更

大,又在这个世界混迹一百多年,就算不按林平之这具身体的年纪,而是全部的年纪来算,怎么算他也是老爷爷了。好吧,不提这个了,管他谁年纪更大,管他前辈后辈,武功高低,林晓雨找自己来,那也是作同盟的,这问题丢脑后吧,还是问清楚现实的问题更要紧,所以林平之又赶紧追问道:“你刚才说你自以为

是他唯一实验品,而我不是,那么在你心中,把我当作什么了?”

二一八章登泰山(四)

这个选择之艰难,林平之一时之间却是哑口无言,当然林晓雨也并不催他,只是半晌两个人都没说话,林晓雨才说道:“不用那么犹豫,我没有要你立即答应我,你不需要给我任何直接的承诺,现在你就算承诺了我,你也没力量跟我一起作事,你现在的武功毕竟还是太弱。”

“那你现在想要我作什么?”

“其实也很简单,活着,多活些年之后,自然就可以了,真要作什么选择,到时候再说,我想你到时自然会选择帮我了,因为那也是帮你自己。”林晓雨的要求竟就这么两个字,当真是很简单,也实在是让林平之很有些惊讶,专门约定了时间喊自己来这儿,就是为了这么简单的两字?

“活着,就这么两个字?”

“你以为这两个字很容易吗?”林晓雨摇了摇头:“二十一世纪的一句格言,不努力的人所能得到的唯一成就,只有年纪,这话你想来是听过的,可是在这儿,恰恰相反的,以你的身份,只要能在那小孩子的手中活下来,就必然是要有极大的成就,练成极厉害的武功,能活着就是成就的最大证明。”

一听这话,林平之自己心中都已有答案了,确实啊,那小孩子动不动就说抹去,抹去的,而且老是要求自己有多少多少能力什么的,只凭这些,其实自己早也该已经有所觉悟了,但从别人嘴里听来还是觉得不是滋味。

“活着吗?”林平之只是无意识的又重复了一句。

“这他手中活下来其实不容易,你知道他曾经制造了多少穿越者吗?我查过他的资料,那至少有上百,可是最后却只有我一个,还能被他保留下来,放在这世界上。在他手中还能活着,是件很艰难的事,我可是穿越者之王啊。”

你是穿越者之王?那我是什么?不知为何,林平之心中起了一股十分不服气的感觉,你现在的武功是神,那可是一百多年练出来的,我才来多久,凭我现在的成就,日后当真会不如你?可是这想法刚上心头,就知道自己心思太敏感,错怪了他。

林晓雨接着说:“但是他在保留了我之后,还能创造了你,必定是你比我更强,你的资质与潜力,还在我之上,否则他根本就不会创造你。但有一件事情你得记住,他这个不知该算是什么东西的上帝,他的要求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这话怎讲?”

“很简单,你刚穿越不久,是不是就差点被他杀了?”

“是啊,说我任务没真正完成,要直接抹掉我呢。”林平之点了点头:“可是你说这是真的?不是他吓我玩的,我的马和剑都是他改造的,他还给过我神奇的草药助我修行,好像也挺照顾的样子?”

“无论是真的,还是吓你玩的,你不觉得这很过份吗?你已经够拼命的了,又没条件,还要杀出重围,就这还差点除名。他是给了你一些东西,但这些东西对他来说都是随手拿来,有甚么了不起,一把剑是不错,可是后来又跟你玩了沾血作废的把戏,他对你真的很大方?”

“你说的好像也是。”林平之点点头。

“我可以告诉你,一开始的穿越者,他并没那么高要求,当初谁不是灵丹妙药能拿到一大把,又有谁像你这么艰辛,我就知道曾经有几个家伙,一生修炼的上限都不过跟现在少林那个方证差不多,可他还是留着慢慢研究了大半个世纪才抹掉那些人。

可是现在到了你头上,你一来就那么艰辛,­干­的那么漂亮,任务却也只完成一半,连双亲都不能保全,差点开始就被抹掉,你不觉得很过份吗?包括我在内,以前的穿越者,哪个也没这么难啊,他对你的要求实在太高了。”

“好的,我知道了,可是现在应该没那么危险了吧?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我感觉,他好像已经开始重视我了,应该是没那么容易放弃了,而且照你所说,他往往是在对一个穿越者测试结束时才会抹掉那个人的,那么就算将来会这样,至少我暂时是安全的,是不是?”

“应该是这样,可也不能大意,我现在最怕的就是你正好在武功大成,我觉得你可以和我一起作什么的时候,他却刚刚好在那时要杀你了,知道吗,在他眼中,每一个穿越者,就像你玩电脑游戏时的一个游戏进度,正在实验中的人,是正在玩的游戏,那当然是不轻易删除的,可是当测试结束,也就是你已经成了通关进度的时候,还能被他保存下来,这样的人最后还能活下来的,那也只有我一个了,虽然你比我更优秀,可我还是担心你。”

“好吧,那我要注意什么?你快说吧。”

“他一定是给过你什么任务,又和你约定了什么了吧,不过那些都不要去相信,因为那全都不过是放屁,这家伙自称上帝,可是鄙卑无耻,言而无信,永远不讲是非,还为此自鸣得意,有时我都怀疑他根本就是魔鬼,记住,跟他的任何约定,他给你的任何任务,其实都没真正意义,要他重视你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他有好奇心,尤其是武学上的好奇心。”

“你是说,他实验这么多穿越者,其实是为了学武?他是上帝,却在向我们学习武功?”

“对,就是为了跟我们学习武功,我研究他也已经快半个世纪了,无论他再怎么像真正的上帝那般神通广大,其实就跟你在二十一世纪见识的那些电脑一样,完全没有自己的创造力,他要学武,就只能跟这世上的武林中人学。”

“而现在这武侠世界中所有能修习的功夫他当然是学遍了。”林平之若有所思的说:“所以他才会逼着我创造各种稀奇古怪的功夫,我的剑法,我的融合版辟邪内功,我的飞龙在地,我和马结合的小雪龙剑法,甚至我在少林寺以剑柄战法,和现代世界的箍颈膝撞,近身肘击杀了方生,所有这些,以武学的角度来看,其实都好生怪异,实际上是他的种种安排,逼着我自然而然的要创造出各种世界上原来不存在的功夫?”

“对,是这样,要他保留你,任何任务与承诺都是空的,唯一重要的就是你始终都让他觉得你还有什么没拿出来,还有什么新功夫要创造,就算这是假的,只要他觉得有这可能,他就老是想要看你是不是还在研究之中,我就靠着这种办法,已经多拖了足有上百年之久,足见多么有效了。”

“可是这法子的用处终究不是没底的。”林平之答道:“我都没法想象,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急燥,却能等你上百年,时间太长,他终究是等不及的,所以你才会那么急,想要跟我联手,是不是?”

“不错。”

“可是我就算武功大成,要帮你的是什么?”

“这个不急,到时候你自然知道,对了,他现在给你的任务是什么?虽然任务其实没意义,但也不能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

“他要我五年之后能公平决斗,打赢东方不败,这任务是在我刚逃离福州的时候交的。”

“原来是这个啊,怪不得你现在就在结交东方不败了,你果然很聪明,看的清这其中的诀窍。”林晓雨的声音中有种恍然的意思,但这倒把林平之弄糊涂了。

心中既有疑惑,便赶紧问道:“等等,我什么时候结交东方不败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会吧,你还不知道,你身边那个叫作方秋雨的女孩,就是东方不败啊,他天下无敌,获取不败之名以前,原名本是叫东方秋雨,你跟他好像很熟的样子,难道他没告诉你?”

他是男人!他是男人!我平生从所未见的美女,这个容貌也与武功一样出众的绝­色­美人,他竟是“欲练神功,挥刀自宫”之后的男人?是了,现在想明白了,为什么在自己想要摸摸他的胸部的时候,他会那么激动。

很简单,他那个地方一定是又硬又平,然而看上去还如正常女­性­那般,一定是里面填了什么东西,可是那样造假,看上去的样子是能骗人,若是手一搓捏,假的还是假的,所以他才会那般羞涩气愤,其实却是很害怕被自己发现了。

可假的还是假的啊,他打算骗我骗到什么时候啊!林平之心中却没来由的起了一股怒火,还有些说不出的酸楚之意,可是他本来不该是这样的,别人是男是女,又与他何­干­。

心中不自觉的烦闷起来,但只好且言正事:“我现在就和他结交,有何好处,为什么你说这是种很聪明的作法。”

“组成现在的这个林晓雨的记忆,也就是我的记忆之中,有一个是来自于以前被他抹去的另一个穿越者,当时他也得到了一个任务,要他在五年之后打败武当派创派始祖张三丰,交任务的那天,张三丰刚好一百岁生日。”

“他完成了?”林平之却是认真了起来,要知这件事情,可是极大的关系到他自己了。

二一九章登泰山(五)

林晓雨点了点头:“那是当然,在接到那个任务之前,他就已走遍天下,颇也搜罗了不少自古以来极厉害的武功秘籍,加上当时那小孩子还大方,给他的灵丹妙药,可比给你的那几株草药多的多,五年期满,他杀上紫霄宫,轻易就把张三丰打的满地找牙,可是他想不到的是,就在那天,那小孩子就抹掉了他。”

“理由呢?”

“那小孩子还需要理由啊?不过当时他确实说了理由,说那个穿越者缺乏进取之心,只满足于胜过那世界原来的张三丰,又只会修炼前人秘藉,固步自封,不知创新。不过这些理由,全不过放屁罢了,再说了,他就是不给你理由,你找地方投诉去?”

“我要是那个人的话,我该怎么办?”林平之有些气闷的道:“什么叫作‘只满足于胜过那世界原来的张三丰’?难不成我再跑去武当山,指点张三丰几招?再说了,他交任务的时候,肯定没有任何更多的说明吧?”

“他当然什么也不会说明,可是你就得自己想清楚,否则他杀你的时候可不会客气的,这就是这个自称上帝的家伙作事的风格,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一点了吧。”

“是的。”林平之点点头,在福州时莫名其妙的任务,和上帝那小孩子的种种,看来确实是这样。

林晓雨接着说道:“所以你现在开始结交了东方不败,虽然是意外,却是十分正确的事,你跟他相处下去的时候,一定要想办法指点他武功,帮他的功夫更进一步,你我的功夫,都是十分灵活机变,何况你自创的又是改进版的葵花宝典,所以你也一定有能力指点他。别怕任务到期时你武功根本追不上他打不过,那个真没什么要紧,只要让那小孩子满意,他要让你活着,当然更不需要理由了。”

“好吧,你说的我都知道了,那么我现在还有一件疑问,那个长的像大鹏一样的人,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他好像还跟那些外宇宙高手有来往的样子,可是他们不像一伙的人。”

“他确实跟那些人不是同一伙,而且也不是穿越者,我说了,穿越者如今只剩下我俩了,他是真正在这武学世界出生的武林高手,就像你的左哥哥,东方妹妹一样出身,但他也是这武学世界,这样出身的人中,唯一一个还能跟我过几招的人,我甚至很难想象,一个没有穿越者优势的人,怎能练的成这么高明的武功。”

是这样啊,但林晓雨却并不说出他的名字,罢了,他既不想说,不问也罢,只是来此见林晓雨之前,就有一个极重要的目的,跟林晓雨学武功,虽然这短短的见面也不可能学到太多,至少有一样,是渴望已久了。

但这个要求一提,出乎他意料的,林晓雨竟是立刻拒绝:“不行,绝对不行,不是我不想教你,如果有可能,让我倾囊相授又有何不可,只是这真的不行。”

“只是什么?这次见面时间紧促,来不及多说什么吗?我的要求又不多,你的各种拳掌兵器,内外武功,或什么其他功夫,我都不问了,就是我学的轻功,我只学会了你动作前半步的诀窍,少了一半怎么也学不成,你把那些教我,应该来的及吧。”

“你误会了,你说的后半步轻功,我确实不用多说,我就能教会你,而且我若还想教你别的什么,以后总能想出办法,也未必需要在现在教,可是你若学到了我的功夫,那小孩子必定会查觉,哪怕只是这路轻功,若是现在我一下子把你教会了,非让他知道不可,你现在也明白了,他创造你的目的,是为了极端的武学追求,不是为了让你能轻易学到什么,若是发现我教了你,他一怒之下,你倒未必有事,我怕是马上就会完蛋。”

“可我也已经学会了你那一丝轻功理念,创造出了全套的半式轻功,他难道会不知道吗?”

“我在福州去见你,本来是他的要求,我现在甚至怀疑,为什么需要我去,可能他最初的目的,根本就是想叫你从我的动作之中领悟出什么来,你学会这全套半式,也可能就是他的计划,但我若主动教你,他可不见得饶的了我。”

好吧,也许是这样,毕竟是别人­性­命悠关的大事,毕竟他已穿越了一个多世纪,对这一切的了解,终究比自己多,可再怎么说,还是不快活,我这一用就没法收束的残缺轻功,究竟还得多久,才能自己补的上啊。

而且这一次的交谈,也并不如先前预想的那般痛快,不管怎么说,林晓雨对他并不算开诚布公,有种吞吞吐吐的感觉,似乎总觉有些话没完全说清,所以林平之最终也选择了没有对他完全信任和一切实说,相比之下,他反而不像左冷禅那样能完全畅所欲言。

那么到自己将来能符合他的要求,可以与他一起共谋大事的时候,真的要答应吗?这可是将­性­命,前途,全都互相交托的大事啊,可是真得推心置腹才可以的。罢了,这件事反正目前看来还遥远,不急着想那么多吧。

当这一次的交谈结束的时候,两人从天空中落下来,果然正是在泰山最高峰,自古以来帝王封禅天下的次数最多的那个地方,玉皇顶。先前见到的两个人,只剩下一个还在,那个鸟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方秋雨,或者说东方不败,还那儿气冲冲的等着。

“喂!我说林天雨,你跟这个鬼头鬼脑的家伙,一起跑哪儿去了,到底什么事那么秘密,要把我甩那么远啊。”东方不败说话的架势,十足的一副娇嗔恼怒的样子,看上去也十分的有情调,再加他本来天下绝­色­,令人气夺­色­迷,原是魅力无穷,可惜现在既然知道他是什么人了,感觉上总有些不对劲。

想要把这事挑明,可是咬了咬牙之后,就是怎么也狠不下心,明明知道他并非真正女孩,可却总是觉得心中不忍。

东方不败却觉有些不耐烦,有些恼火的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想说什么啊,我看你明明是有什么要说的样子,那就开口说呀,愣着作什么!”

罢了,有些事毕竟是非说不可的,­干­脆装作不知道的游戏下去虽然也不是不能作,那总是有点假,与其让他自己看出来,还不如说了呢。心一横,再不犹豫,终于从­唇­齿间挤出了四个字:“东方教主。”

一下子,东方不败的整张脸,便已全无血­色­,白的近乎于透明一般,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半晌,才终于慢慢的吐出了一句话来:“你知道了。”

说话的声音细若蚊蝇,若不是林平之有着超越自身内功的听力,只怕都听不见,这话说过后,他整张脸却转为菲红,一直红到耳根和颈项,又像上次林平之想要摸摸她的胸的时候那样,只是这次的脸­色­,却似是有些病态一般,红的有点不自然。

这下连林平之都有些担心了,不由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就算你,这个,就算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咱们还是好朋友啊,那又有什么在乎。”

“只不过是好朋友而已,还不知道你是不是根本就在口是心非。”东方不败黯然说道,但目光转到林晓雨身上时,却突然间神­色­肃穆,满脸的红晕立时退散,要知他本来也是功力卓绝的大高手,自控力极强,刚才是因为心思起伏太大,所以难免有些表现,但这时却已瞬间恢复。

“这位前辈就是你来此相见的高人吗?”东方不败随手指向林晓雨问道。

“高人不敢当,也不敢自称前辈,当然林贤弟此来相见的,确实就是在下。”林晓雨随口答道,同时却对林平之使了个眼­色­,只是林平之一时尚未明白他的意思。

东方不败在旁边一棵小树上,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捏了个剑诀,冲林晓雨道:“在下东方不......东方秋雨,想要跟前辈讨教几路功夫,还请不吝赐教。”

啊?怎么回事啊,东方不败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要打一场的,而且自己跟他形容过林晓雨的武功,他应该知道比武的话绝非对手,何况他可能已经亲眼见识过什么了。再说了,他也绝不可能知道,林晓雨是不敢伤害他的。

要劝一下吗,可是怎么劝啊,而且这一次,如果林晓雨不想打,直接闪开退出,东方不败也莫想缠的上他,可是现在看林晓雨的样子,似乎也没有放手的意思。

罢了,先前想看的那场战斗没看到,看看这场也不错,这样的高手交战,可不是经常能见的到的,结果林平之现在也留上了心了。

“请。”林晓雨只说了这么一个字,东方不败已经挥起树枝直扑上去,但见一团红影一闪,林平之已经是在全神贯注的瞅着,以他现在的感知力,竟还是险些没看的真切,这才是东方不败全力出手时的真功夫,只凭这一个动作简单的一对比,也知初次见面时马背上的交手,他实是极为容让,全无与自己争斗之心。

不由的更是凝聚心神,用心瞅着战场中的东方不败,却见他一根树枝闪电般挥舞而出,初时看不真切,但­精­神与视力渐渐适应下来时,却觉他的招式,自己是有些熟悉的,那不就是他自幼熟习的辟邪剑法么?

是了,之前自己与人对敌时,就曾用自己逆练辟邪,自创的内功,融合幼时所习的辟邪剑法,那样使出去,也颇有威力。确实如此,看东方不败的动作,他使的招式,单从动作上来说,果然也与林家辟邪剑法大同小异,什么“流星飞堕”,“江上弄笛”,“直捣黄龙”......每一招也见东方不败使过,但在他手上用时,自然每一招也都有极­精­妙的好处。

而东方不败的轻功,尤其是交战之时的身法之妙,自也是这门功夫最厉害的地方之一,一开始的时候,只觉眼花缭乱,根本就只看到他身形影影绰绰的舞动,但静下心来仔细看时,却见他动作的根本之处,那种脚步身形的转折,却不正是他林家的辟邪步法。

一时间只觉他每一步,每一剑,也都极有参详的价值,不由的全身心的看着,可是同时目光所及,却不能不看到这场交手的另一方,待得看清了林晓雨的动作时,不由的更是大吃了一惊,首先就是他的身法,他的脚步动作慢到差不多只有东方不败的三分之一,四分之一的样子,而且还不怎么还手。

这不对,他若想快的话,比东方不败动作更快又有何难,可是为什么要这么慢,而且还不怎么缠斗,道理很简单,他是在叫自己学他的轻功,因为刚才自己就要求了的。若是他快了的话,自己怎么学,还不是跟当初一样,只能看清每个动作前半式,没有后半式可见,如果是那样,虽然可以多看许多遍,不像当初只是找到那一点点感觉,可是又能有什么区别。

忽然间,林平之却发现自己面临着一个极难的抉择,这两个人的武功对他都有极大帮助,而且这种境界的高手交战,两边都玄妙无比,却不像平常的战斗那样,可以两边兼顾,他只能选其中一方研究,可是这两人一个是与他自身的武功息息相关,另一个却关系到他不能完全学会而因此十分难受的神奇轻功,选谁啊。

二二零章登泰山(六)

一瞬间,心中已有了决断,他现在和东方不败,好像已经是朋友了,而且分明以后还要相处的样子,就像左冷禅哥哥一般,可以在一起慢慢研究武学的,又何必纠缠于这一战的领悟,就算激战时能看到些平日里论武时得不到的东西,那也不用在乎了。

林晓雨则不然,姑勿论他是不是完全真心的要拉自己作同盟,至少和他绝不可能轻易有什么交集,这次错过了,以后一定是要后悔的。

计议已定,便专心研究林晓雨,可其实自己的功夫比他差的更是太过遥远,别的都难看的懂,唯独那路轻功,却似与林平之渊源极深,竟在当初看了几眼之后,便即领悟。

这时再看时,林晓雨的动作依然不快,东方不败的一根树枝便迅捷无比的在他身周上下左右疯狂

钏刺

,怎么看也像是早该击中的样子,但每一次都在似要碰到他身体的时候,就差了半寸,无论如何也沾不到,这既不是以快捷的动作闪避,也并非是以气劲外功挡开敌方的招数,只是那路轻功,却竟然能以慢躲快,明明慢了至少三倍,可东方不败就是怎么都无计可施。

这一场打的好生滑稽,一直在躲的那个人,却是气定神闲,悠哉游哉,始终不慌不忙,每一手都是抢攻的人,却完全是落在下风,打着打着,却似连攻击都是被对方带动着的一般。

再打了一阵,东方不败愈加气急败坏,其实他为人本来­精­明,并不是不懂事,这时早已明白林平之先前所言非虚,他确实和对方相距遥远,根本不是对手,可就是心情愈加激奋狂暴,怎么也不肯放手。

“我就不信你能一直这么慢吞吞的躲我!”东方不败剑势陡转,原先他的剑法悄没声息,人也无声无息,就如鬼魅一般,可是这时却是忽地破空之声呜呜大作,他的身体和那根树枝,都化身无数,便似一团乱影一般滚滚流向林晓雨。

东方不败,他是怎么了?他今天看来似乎有点反常,林平之心中生出了这个念头。想一想,确实如此,他今天这次出手,其实就有些不对劲,虽然按武林规则,可以说他是在挑战比武,可是人却有些颠狂之感。

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他真的突然爱上了林平之,可是却不料被对方发现自己是男人,免不了心中气苦,难以忍受,而且很自然就认为是眼前的林晓雨告诉他的,事实上也确实差不多,那么他自然对林晓雨颇为不满。

二来就是他个人的原因了,以前的东方不败,一向也自以为天下无敌,可是在衡阳遭遇的那个鸟人,一下子便残酷的打碎了他武功天下第一的全部自负,后来与林平之相处这些天,也告诉他现在世上可能颇有好几个厉害之极,多半会胜过他的人,尤其是这个林晓雨,恐怕才是真正天下第一。

其实林平之在提到林晓雨的时候,有些隐喻的表示,暗示他并非这世上本来存在的人物,不能跟武林人物放在一起衡量。但这一类的暗示,就是再怎么­精­明的人,又岂能听的懂,东方不败只知道林平之推祟他武功最高,那不是天下第一高手是什么?

今天一见到此人,果然神功如此高明,再加戳穿了他的真像,结果所有的怨恨,都涌上心头,就算明知不敌,也要拼死挑战,当然他也并不知道,林晓雨其实绝不敢伤他,现在看林晓雨这般打法,只当是某种羞辱,不禁更是恼怒。

他已心知自己根本敌不过,这时这般狂风骤雨般猛攻,却只是想要逼林晓雨认真跟他拆招。林平之注视着交手中的人,忽然间有种莫名的担心,不由的紧张他在这样的心乱之下出手,会不会有问题啊?虽然明知道林晓雨在上帝的规则下,是绝不敢伤害世上任何重要人物的,但就是说不出的担心。

心思既动,不由的又转而注意东方不败,可是见他攻击的态势,却依然华丽自如,打法虽然变了,可招式的质量依旧,显然并未受到心情的影响。

是了,这便是高手的境界,他现在心情是乱,苦闷忿恨,难以自已,所以决定了这样的战法,可是人的心境虽乱,招式的心境却依然平静如水。这才是一个真正大高手修炼一生的境界,心乱,人不乱,情乱,境不乱。

像这样的境界,自己要到哪年哪月方能达到啊?心中不由的有了一丝仰望的念头。

呸!呸!呸!我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鬼心思啊!哪年哪月?我不止是马上就要指点东方不败武功,还得练到能跟林晓雨并肩作战,那可能也不是太多年头以后的事,想什么哪年哪月,我是最优秀的穿越者,真正的穿越者之王,可不能那么没自信啊。

东方不败不会有事的,心思既安,注意力随之又转回了林晓雨,他一直都是那并不太快的速度躲闪着的,可饶是如此,想要看清他每个动作的后半式,竟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原来他动作起步时,比较容易看的清,可是当他每一步行到中途,变化既开始复杂,后着也扑塑迷离。

林晓雨这般武功,他的动作真的是太过玄妙难于参悟。可是我前半式是怎么学会的,不对,当初在福州时,怎么一下子便记住了前半式的意境了?那不对头,好像某些东西本来就在潜意识之中,实在弄不清上帝在我记忆中留了些什么,可是他却似是没留下跟林晓雨轻功后半式有关的内容。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也只能靠着这一次的观战,努力领悟这后半式了,忽然明白了林晓雨的用意,他知道自己光靠着这么看,是不能一下子学会的,但是自己看了这么一战,有些动作,意境却自然的会印在心中,日后过些时间,却可能靠着自己练功,慢慢的把整套轻功创造出来,而武侠上帝,那个小孩子,也会以为是我自己大彻大悟,成功创造了这套轻功的。

这样一来,他既帮了自己,又不致于被那小孩子发觉而大祸临头,也可谓用心良苦,这可真的是极大的好意啊。

难道我对他的戒心真的错了吗?实在没理由认为他有什么对不住自己的地方啊。罢了,管他呢,反正跟他合作还早着呢。

东方不败还在狂攻,林晓雨还是在慢慢的使轻功,但忽然间,东方不败一根树枝,一片乱影化为一道长虹,直击向林晓雨,口中也是一声冷哼。

林晓雨的这一步动作,却稍稍加快了点,虽然还是不到东方不败的一半,同时手指微弹,气劲点出,东方不败整个人略略平移了半步,手中树枝晃了晃,随之站定脚步,这一战终于到此完结。

东方不败随手把手中那根树枝扔出去,树枝脱手而出的时候,还是土黄|­色­的,上面长着十几片青脆的叶子,扔到空中时,忽然间却已整个化为焦黑,随后也没有落到地上,已经焦黑的树枝,却忽然碎成了一幕比面粉还要细碎的尘埃,山风吹来,便已散的无影无踪。

东方不败黯然道:“前辈果然神乎其神,在下望尘莫及,我输了,你想要怎样,划下道来吧。”

林晓雨随口答道:“喂,谁说你输了,你刚才不是说不能让我一直躲着你吗,现在你作到了,我出手了,是你赢了,不过你先前不就说这只是切磋武功吗,又有什么谁要谁怎样的说?”

说完之后,也不待东方不败有任何反应,立即飘然而去,忽然间,这直Сhā天际的孤寂山顶,就只剩林平之和东方不败两个人了。

林平之上前,很自然的挽住了他的双肩,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古人有言,世上不如意事十之**,有些事根本不必那么在乎的。”

“给我滚开!谁要你可怜我!”东方不败眼睛红红的,想要把林平之甩掉,可是这一挣之间,竟没有挣开,他的动作却是软弱无力的,这哪里还是刚才武功盖世的大高手,竟真的似一个柔弱女孩一般。又或者,他其实根本没打算挣脱了。

“­干­嘛啊,小雨,有什么心情不好的,让哥哥安慰你一下,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朋友嘛。”林平之柔声劝慰道,东方不败有些委屈的嘴扁了扁,这神­色­林平之却是见过的,曲非烟以前就曾有过,可是曲非烟如果这样,那就是真会立即哭了起来,他却终是不会轻易哭泣的,只是有些神­色­黯然的道:“只不过是朋友罢了。”

“那你想作那种不是朋友的关系吗?只要你想我也许可以帮你作到。我是说,从武功上来说,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林平之忽然非常郑重的说道,可是说这话的时候,不知为何,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曲非烟,好像自己在作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似的。

那又怎样,反正她现在也不在自己身边,想那么多­干­嘛,随后将这念头抛之脑后,可是这却无可阻挡的,潜藏在了心中。

东方不败反应既快,思维又敏捷,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该不会是说,世上竟有什么武学,可以将人从男人变成......”

二二一章登泰山(七)

东方不败说着这话时又是满脸红晕,到了最后竟然说不下去,林平之摇了摇头,随即答道:“不是说有什么武学能用来改变人的­性­别,而是你自己可以练的成,也不是什么别的功夫,就是你自己所学的葵花宝典,只不过你所学的,远不是真正完成的罢了。”

这话说的却太过深奥了一点,饶是东方不败一代武学大宗师,也有些难于索解,林平之并不立即回答,只是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我练的是什么功夫?”

这些天来他们两个虽然也不是没有论过武,但那论的并不是很深,林平之固然没有看出东方不败练的是葵花宝典,东方不败却也并不完全明了他的功夫本质。但林平之这么问,其实便是已经开始打算对他开诚布公,有些事情不再隐瞒了,他感觉上是个可信任的人,至少比林晓雨看上去更可信。

“如果我感觉的不错,你的功夫似乎与我有某种渊源。”东方不败若有所思的说道:“就是那其中的联系我又说不上来,似乎是,又似乎不像。”

绕开关于穿越和时空之类所有难解的问题,林平之将葵花宝典几个版本的变迁对他详细解释了一遍,至于原版为什么还在九莲山,也只是谎称听说被某些和尚一直小心收藏罢了,这也并无甚么不合理之处。听完之后,东方不败沉思半晌,才渐渐消化他说的这些。

“你是说,原始版的葵花宝典,并没有自宫之说,而且晦涩难懂,修炼起来也并无什么好处。”东方不败思索着,一字字的道:“但那本书其实是讲述天地宇宙万物运行规律的东西,深奥无比,而你现在如果再得到那部书,你就能从其中找到办法,让我完善葵花宝典的修行,将自己练成真正纯粹的女人?”

“我可没说有绝对把握啊,我想象你能够如何修行,但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测,何况那本书的下落,也只是我道听途说罢了,是不是真能拿的到,也是未知之数,所以你不能抱太大希望啊。”

“没事,有希望就比没希望好。”东方不败笑答,但随之却似乎有点奇怪的样子问道:“可是无论如何,你本人的武功也不过如此,若是完全公平的和我交战,我都想不清你现在是不是有本事跟我走到第二招,我又怎能相信你有那么大本事,为我创造这么厉害的功夫?”

“孔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可是这种‘师’,当真学贯天人,比孔子还高明不成?左右也不过就是些贩夫走卒,乡野农人罢了,但他们有些事情上就是能当孔子的老师,我现在是暂时功夫还浅,可是我有些武学思想,却甚是高明,你又岂能及的上。”

“说的也是。”东方不败点了点头,却也不再争辩,本来已经开始既信赖他,又喜爱他,也不忍争辩,何况也当真希望他能作到这件事。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如果真能完美大成,你是想当回完整的男人?还是想当真正的女人?这两者说不定都是能作的到的呕。”林平之忽然又问道。

“啊?你是说?那东西还能长的回来啊?”东方不败有些不信的问道,林平之答道:“葵花宝典,讲求的是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真正完善之时,可以通达生命之理,有什么长不回来?你若不想当人,想长成一头公狮子都可以,我都怀疑那鸟人说不定也是练葵花宝典变的,只是他练的也不够完善,能练成鸟人,却练不回人类了。”

“少在那吹牛了!你有本事帮我作到什么再说吧?”东方不败有些没好气的答道。

“不,这不是吹牛不吹牛的问题,我以前曾经见识过某人,是练辟邪的,年纪尚轻,本来武功根基浅薄,自宫之后修炼的是林远图的辟邪剑法,练成了的武功也并不甚厉害,未必能攻的了你一招,可是那个人之后心底一直是渴望着变回男人的。”

林平之这么说的时候,其实说的根本不是“曾见过的某人”,就是他自己的前世,他自宫后并无东方不败那种女­性­化的­性­情,他见识了岳不群,也不是这样的,传说中的先祖林远图,那也是豪气­干­云,雄­性­气息十足,却不知东方不败为何会如此。

东方不败听到这话,却也不便玩笑,神­色­也郑重起来:“既然你这么问,那我就告诉你,我以前不是叫东方秋雨吗,其实,其实我从小就,就......我说不上来,练了葵花宝典后,好像只是心底潜藏的某种东西变的越来越清晰,无法抵制,却并不是葵花宝典改变了我。”

虽然东方不败说的有点不太清楚,但林平之已经清楚了,他是从小就­性­心理错位,并非葵花宝典的作用,只是他后来苦练武功,成了日月神教中的大人物,没人看的出他有这方面问题,但后来自宫习练葵花宝典,却引动了他本来的天­性­,不过如此罢了。

“别担心,别担心,我的好妹妹,我一定帮你练成完美女人,你放心吧。”林平之双手抱起他双肩,话说到后面,忽然又有些捉狭的笑道:“其实,你要真的练成了一个完美的女孩,我还真的很想跟你作点什么的!”

“呸!八字不见一撇,就在打人主意了,真的好不要脸!”东方不败骂道,可是嘴里虽骂,却只是尴尬的笑笑,仍也不挣开他,也并无真正的怒容了。

“好吧,那我们现在就......”林平之随口道,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东方不败便立即接道:“赶紧去九莲山,找找看那部原版葵花宝典,是不是真的在那儿!”

这句话是脱口而出,但话一说完,甚至林平之都还没反应,他自己就已经一下子想到,他这岂不是急不可耐,想当真女人,想的有点太迫切了,而且对林平之,还有些乞求的意思。

“那个?我们是不是先去你的黑木崖,说真的,我还有些事想要求你。”林平之却似浑然未觉他这种态度,忽然便提出了这件事,这也是因为他的功夫,已经越来越急需足够力量的(毒,药),而日月神教却与嵩山派不同,那种(黑,道)至尊的所在,一定是收藏了某些极厉害的毒物。

而同时,他已经感觉到东方不败的尴尬了,这却玩笑不得,可若是自己先求他,那么他的心理,自然也会平衡许多。

“你是说,有事需要相求我?还在黑木崖?”东方不败却有些不明白。

“那也不用太急,泰山古为五岳之首,天下名盛,妹妹既然来了,若过而不玩,岂不是有负天地之气吗?”

“随你。”东方不败耸了耸肩。

泰山玉皇顶下山的路上,这回两个人却不像来的时候那般偷偷摸摸,反正林晓雨的事也已结束,并没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泰山天下名山,风景也是不错的,游哉悠哉的转一转,却也甚是轻松愉快,身边这个人虽然知道了真正的身份,有些美中不足,但毕竟还是绝世美人的姿容,还是赏心悦目。

行不多时,却见一行数十人直迎了过来,为首的却不正是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林平之一见此人,就忍不住有些面羞,要知当初在衡阳,可是他想方设法将天门和泰山派硬拖到反抗嵩山派暴政的队伍里的,到了如今自己却是嵩山派副掌门,虽然其中实在是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情,毕竟还是不好意思。

却见天门一脸的正义凛然之状,大步流星直趋向自己,心下越发的有些惶然,怎么办,他是不是会当面指斥自己背信弃义,还是会纠合门下弟子对付自己,不过真那样也没什么好怕的,如果只有林平之一个人,在天门的地盘上,倘若他真的喝令多人,来攻击自己,倒也可畏,可是现在身边有大高手在侧,若他真敢动手,还不杀的他们血流成河,就是真那样作的话,着实有些心理上过不去。

二二二章登泰山(八)

“不知林副盟主大架光临,为何先前未知会本派一声,贫道也好恭请林副盟主来本派盘桓几日。”天门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声音洪亮,中气充足,听来也好便似一条铮铮铁骨的硬汉,可是只凭这么一句,早已在林平之心中勾勒出整一副无耻小人嘴脸。

林副盟主?要知五岳剑派本无副盟主之职,那是左冷禅专门为了林平之而新设的,但同时左冷禅更重要的目的,却是借此在其他四岳之中立威,所谓投石问路,在这件事上,他其实就是一块探路的石头,其他四派肯不肯接受五岳剑派还有副盟主这个现实,就算接受了,又凭什么副盟主也得是嵩山派的人,他们是不是会争辩,所有这些,都是另四派态度的依据。

当然这其中的危机和难为之处,左冷禅本来也都跟他解释过,但林平之却是坚决要这么作的,事实上,当时他就已经考虑过今天这一类的见面了。

可就算天门道人屈服了,他也没想到是这种屈服法,倘天门是无奈的询问为什么要添个副盟主,然后不得已再答应承认这个副盟主,那么情况总是要有些不同。

岂料天门一见面,便自然而然,而且还是豪爽无比的样子,这一来非止屈服的坚决彻底,还明显一副拥戴的态度,更要命的是他根本没说同意不同意,就已直接把这个情况当成事实了。

倘或这时并无他人,只有林平之和他两个人,那还要好的多,可是看现在来的人,林平之一眼认出其中有前世见过的玉音子和玉玑子,记得他们还是天门的师叔,其他人虽然不认识,只看武功修行,也知全是泰山派核心人物,天门道人当众这么一称呼,这个姿态一卖出来,一切便已成定局了。

如此厚颜无耻的背叛,还这么装腔作势,这么有型,脸皮之厚,可也让林平之佩服的很了,但一时也让林平之很是无语,便也只好跟着他随口说了几句客套话,同时斜眼瞟向泰山派众人,果然见到他们中有不少人已悄悄的面露不满之­色­。

“这一位就是林副盟主的夫人吗?当真天人之姿,武林之中高手如林,武功天下第一的不知是何人,但这位夫人,却必是美貌天下第一,两位真是天作之合,好福气啊。”一不小心,天门却奉承到了东方不败,可若他知道了这就是武林侠义道的第一大敌,原本是天下第一高手的日月神教教主,却不知他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想到这儿,林平之竟不禁有些忍不住发笑。

东方不败在听天门说到他的话时,却只是淡淡的一笑,并不答话,也没有笑声,可是同时已听到林平之失笑之声,忍不住瞪着眼问道:“你笑什么,难道我的美貌,不是这样的吗?”

林平之随即以传音之术答道:“我是在笑这个吃里扒外,左右摇摆的狗屁掌门。”

这话一说,东方不败却也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两人这么一笑,天门糊里糊涂的不明所以,竟也跟着一齐大笑,那个场面,一时间看起来却是颇为融洽,只是这么一阵滑稽的笑声,却让周围的若­干­泰山派中人愈加的恼怒。

可是恼怒归恼怒,这些人却并不敢冒头,别说出手了,个个钳口不言,连话也未多说,正所谓“敢怒而不敢言”。

要知泰山派内,本来就有支持嵩山派和左冷禅的人,如今掌门又带头作此姿态,就算面前这两人根本没武功,都不是轻易就有人能出头的,何况林平之在衡阳以一敌二,便已闯下名头,近来又传说他一日夜之间两闯少林,杀人放火,在少林核心之地大战群僧,还一次­性­­干­掉了包括少林副方丈在内的许多高僧,现在他威名之盛,可比他实际上真实的武功还高的多。

而他身边那个绝­色­美人,虽然没人想到来历了,可是大高手风度,便是静静的什么都不作,却也威势慑人,这样一来,莫说没人找碴,连哼个不字的人也没半个,倒是有些人跟着天门一起附和着来拍这两人的马屁。

两人便随着天门等人一起,游览着这世间最负盛名的大山,天门一路上竟是充起了导游之职,游玩了一日,未了还请两人去泰山派中小住。

“怎么样?有兴趣吗?”林平之对身边的美人询问道。

“我可没那个胃口。”东方不败摇了摇头:“听这些无聊道士的马屁,有何趣味,你以为我作为神教的教主,还没听够吗,他们拍马的水平,又哪里及的上日月教徒的万一,真想玩泰山,我也只想跟你一起,跟这些贱人,有何好玩之处。”

“那我们走吧。”林平之答道,其实他如此作法,也确有为左冷禅造势的打算,但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

本来刚一见面时,来的可能全都是泰山派中人,单一门派的人,可能还难作证据,但这一玩泰山,却颇接触了些其他武林门派中人,包括五岳剑派中其他派的弟子,还有来此公­干­的朝廷大官,这一下泰山派已承认了左冷禅新订的副盟主制度,并且承认了左冷禅可以随意任命副盟主,却是板上订钉,想赖也赖不掉了。

随即便跟天门道人告辞,天门本拟他们便是走人,也要先客套了一大段,双方推来让去,最后他才依依不舍的放人,这本来是经典的桥段,岂料林平之随(口,交)代,两人便扬长而去,却也弄的天门好生无趣。

两人一走,这下子泰山派中才真的如沸腾了一般,天门本来对门派的掌控力便不是很足,虽然比莫大强一点,可也并没有服众的威信能力,这时个个七嘴八舌,乱作一团,不满嵩山派的人,自然指责天门如此懦弱,就是支持嵩山派和左冷禅的,甚至就算本是嵩山派内应的人,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赞同他,要知他这一叛卖,着实是有些让人齿冷。

“你们都在说什么啊,我这是忍辱负重,从长计议,明白吗?”天门道人有些无奈的道。

“从长计议什么?掌门你这么一作,岂不等于直接向嵩山派投降了,那你­干­脆去拜嵩山派左盟主为师吧,到时还可喊这什么副盟主一声林师叔,多亲切啊。”

“唉,你们怎么就是不明白我的苦心呢?那姓林的小子,在衡阳的时候,本来还是左盟主的敌人,一心维护衡山刘正风,可是左盟主略使手段,他还不是畏惧其威,吓的立刻便投入了嵩山门下,作人若是太过强硬,只怕立时便是大祸临头啊。”

这话一说,却是一阵冷场,但随后还是有人问道:“又怕什么?难道就怕那姓林的小子,和那个都不知是哪冒出来的女人吗?”

天门叹了口气道:“林副盟主的武功,怕已是十分厉害的了,那女人来历虽不知,只看那架势,难道是好相与的?就凭他们两个,也难对付啊,何况左盟主真会只让他们两个来此,全无接应吗?对了,山下那座会跑的宫殿又是什么来头,难道跟他们没关系?这两人既然敢这么出现,自是有恃无恐,说不定现在还有嵩山派的接应在周围,我们说话都会传出来呢。”

其实这却是他疑神疑鬼,当然泰山派中是有嵩山派内应确实不错,可是这周围当真连半个的接应的也没有了。而就在他们还在那儿猜疑不定,商量个没完的时候,让他们如此惊慌的两人,却已在数百里之外了。

二二三章服毒炼气(上)

日月教总坛,黑木崖的所在,离泰山原不过千余里,以小雪龙的脚程,行这点路并不需多少时间,当夜抵达,却还不甚晚。

远望着夜幕之中那影影绰绰的大山,林平之却不禁甚是感慨,前世里在华山派中,全派上下,对这个地方,却是十分上心的,整日间提到此处,便是要杀上黑木崖,为武林天下除却大害什么的。

那时他满脑子只有找青城派报仇,对于这些事,本来并不怎么关心,只是听的多了,也不禁记挂在心,有时也幻想自己如何追随武林侠义道群雄,一路杀上此处。殊不料今世里真来到这个地方,却是作为教主的朋友而来的贵客,这倒是意想不到的奇事。

绕过一座山峰,林平之却看见了什么,那一瞬,只当是东方不败走错了路,原来他眼前所见的,竟是一座巨大的城池,城墙高耸,门楼威武,整个的样子雄传壮丽,竟似不在北京城之下。但再仔细看时,那并不真的是一座城,只是一道城门,连着两边的城墙,城墙延伸出去不多远,便已与危崖相接,看来倒似只是一处险要关口罢了。

然而这道城却实是雄壮,进出之路,也与连接世间各地的通衡大道一般无二,这样的派头,却也只有那种扼守军事要地的天下雄关才可相比。

这不对啊?这是在去黑木崖?林平之前世里是到底也没机会来到这儿,可是要如何上黑木崖,他却是听说过的,可没听说要经过这种关口啊?正思索时,他们已经到了。

离的尚有十余丈,守关的卫兵已经直叫道:“来者是何人?是我教中人吗?有教主的通关令喻没有?”

东方不败尚未回答,已经听见里面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休得无礼!你们知道这是谁吗?方前辈驾临,你们还敢如此不敬,若是触怒了教主,砍光了你们这些不值钱的脑袋!”

这显然却是因为认出了东方不败这身耀眼的红衣,黑夜之中原也看不清别的,小雪龙现在已是纯黑,虽然黑的发亮,夜里却亮不起来,林平之的衣服是深­色­的,只有东方不败这身绣金的红袍,只要略有微光,也能看的见,这却似是他的标志一般。

随之城门大开,一众人拥出,神态却是恭敬之极,当先一人迎上来,待看清了来人的面容,方才小心答道:“属下等人不知方前辈簧夜架临,失了礼数,还望恕罪。”

东方不败随口答道:“那也没什么要紧,是我失了计较,才会让你们全然不知,要论罪,也是我的罪,与你们何­干­。”

众人皆惶恐的答道:“属下等怎敢怪罪方前辈。”

但这么说的时候,众人脸上的神­色­,已经开始放松了,说话间,一众日月教弟子,却已分开站在路两边,个个鞠躬到头都快点到地上了,为首之人还道:“不是我等不行跪拜之礼,实是教主有命,除教主一人外,不可对他人行此大礼,恕罪,恕罪。”

但东方不败并不多话,二人一马,已经越关而进。

待他们走了之后许久,这些人才悄悄议论:“这位方前辈,不是教主现在唯一宠爱的女人吗?怎么让别的男人随手抱着,这岂不是?”

“谁知道,听说方前辈本来就不是只有教主一个男人,而且她的身份也奇怪,又不作本教堂主长老什么的,可是全教上下,自教主以下,还得称她方前辈,人人不得稍有不敬,这些事着实是好生不解。”

“行了行了,我们要解他作甚,小心说多了脑袋不保。”

这些话林平之并不知道,只是他甫一经过关口,便已想到了:“对了,你教中之人,是不是把你当成了你自己的妻子了?这倒是挺滑稽的。”

“不是什么妻子,又没正式成亲,而且真要成亲,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成亲的仪式上,总不能夫妻轮流出场吧,我一个人又分不成两个,要是再找个替身来装扮我自己,那我都觉得恶心。”

“哈哈,你要是真的娶了你自己,这倒是自古未有的传奇故事了,那却是足以载入武林史册的佳话啊。”

“你够了吧!”东方不败有些羞恼的道:“老是跟我耍贫嘴!尽欺负人家!”

耍贫嘴吗?林平之又随口戏谑道:“你这个教主还会被看门小兵喝斥,倒也真够稀奇的啊?”

东方不败没好气的答道:“还不是因为你!”

“啊?因为我什么?”林平之奇道。

“不是你说我‘跟你数星星捉黄羊的时候,还在对人发号施令。’,你不是气的要死吗?弄的我从那以后再没敢传任何消息,联系任何人,我们现在到了这儿,就等于不速之客,没人喝呼就不对了,你说就是皇帝,要是不声不响的骑马跑到紫禁城门外,看门的小兵不嚷嚷才怪!”

是啊,果然就是这个道理,林平之却被说的哑口无言,只好柔声哄他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啦,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谁跟你生气了,你好了不起啊,我还要跟你生气。”东方不败答道,心中却有些无奈,其实林平之实在并不是很懂得怎么哄人开心,可是他随便怎么一说,也让东方不败气不起来。

一路走去,却是在不断的纵马上坡,往高处盘旋行走,却是又经过了一道城池关口,眼前却出现了一片宏伟的宫殿,东方不败随口道:“到家了。”

“怎么?这是已经到黑木崖了?没错吧?”林平之却有些不解。

“当然是这里,还能有假,难不成你以前还去过什么别的黑木崖,我可不知世上还有第二座黑木崖的。”

林平之努力回忆起某些事情,然后问道:“你这黑木崖我是没来过,可是我听别人说过,要上黑木崖,需穿过三条山道,越过一道险滩,那儿水流甚急,没人在对岸以长绳拉扯都难过的去,然后还得攀登而上,中间有四道悬崖,需以绞盘上下,那是唯一的道路啊。”

“外人和我以前忌惮的本门元老来此,是要走你说的道路没错。”东方不败答道,然后将手放在自己胸前,自左至右,对着那一片宫殿划了个圈子:“你看这片宫室之中,住了多少人?”

林平之随口答道:“大概总有几百人吧?”

“一千六百余人。”东方不败答道:“而且他们可不是苦行僧,生活享乐,也不是太差的,退一步说,就算住在黑木崖上的,只是一座寺庙里几十个苦行僧,你说他们所需的供给,就是经你所说的那条道送上去的?”

这一说林平之立时恍然,通过三条山道,能够运输的物资,粮食就已不是十分充足的了,再经一条没人接应,都难闯的险滩,然后爬险峰,中间的四道绞盘是人拉的,这些地方,全都得有接应,这些人全都是要生活,要消耗的,而且是个人也不可能长年累月一直呆在悬崖峭壁中间的一个小平台上一直等着拉人,,总要走动走动,像这样到了山顶,若这是唯一道路,只怕能在上面建个哨所,住一两名侦察兵也就是极限了,那还得一路上安排的人都有些内力轻功,且都还能吃的了苦才作的到。

黑木崖上既然是日月教总坛,那便万万不可能只有这么一条道路上去,这道理本来浅显,只是很多人根本不会去细想罢了。

既上了黑木崖,林平之本来以为还要有什么排场才对,殊不料东方不败只是拉着他悄悄的左转右转,甚至避开了本来应该迎接他的侍从人等,进了宫殿深处,却见到一个衣饰巍峨的男人,看上去的样子倒似与他略有些相似之处,难不成是他哥哥?

“包达厅,我叫你冒充我的样子,哄骗神教中人,没出什么纰漏吧?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是出了差错,这也是有些严重的事了。”这话一说,林平之立时恍然,原来这人的长相,或者说易容之后的长相,就是以前的东方不败。

“教主放心,小人多年来学习教主的形貌言语,早已十分纯熟,绝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略微交代几句,东方不败却带着林平之进了内室,直到此时,也没见摆出任何谱来了,反倒是那个假的教主,平日里大概是十分威风的。

既然想到,林平之也不隐晦,他们两人本已不需要玩太多心机:“你好像并不喜欢别人太过恭敬,摆出什么威严风仪,显示什么大人物的身份,我觉着你现在好像已经有点像个隐士了。”

“大概吧,可我以前本来是很喜欢的,我从小一路打拼,当初区区一个武林门派的下等弟子,看我的眼神,也不过就是看个穷乡僻壤出身的下贱小人罢了,我一层层奋斗的时候,可是对权势地位狂热不已,直到最后玩尽了­阴­谋,才当上教主,立即就开始修改教中章程礼仪,为的就是显尽教主的尊贵。”

“我明白。”林平之点点头:“古时汉朝开国皇帝刘邦,当上皇帝之后,却见众将都是粗俗武人出身,个个也­性­情豪放,对他也不够敬畏,便叫佞臣叔孙通造作礼仪,令群臣三跪九叩,山呼万岁,制订了一整套周密的制度,这套垃圾礼节流传至今,遗毒无穷,而刘邦当时却是欣欣然大喜若狂道‘吾今始知为天子之贵也’,当真恬不知耻,而你作了教主,定下教中礼仪时,只怕也是差不多的心情吧?”

“是啊,那时我就是这样的,听到说不完的谀媚之词,看别人对我摆不尽的卑贱之态,却是洋洋得意,心中十分受用,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

“就是在你修炼葵花宝典,练的越来越深的时候?”林平之问道。

“当然,葵花宝典练到深处,整个人都变了,权势地位,尊严威仪之类的念头,渐渐的全都烟消云散,所有曾经野心勃勃的想法,虽然现在也都还清晰的记着,但看来都那么的陌生,可我现在还是这天下‘黑,道’大派的教主,说真的,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教我好不好?”

听东方不败这么一说,他的­性­格竟似变的已与刘正风有了几分相似,当然他为人­精­明强悍,永远也变不成刘正风那种善良傻瓜,但至少清净淡泊的­性­情,却是已流于同路。而所有这些,当然只有一个原因,葵花宝典。

可是前世里道听途说之下留在心中的印象,葵花宝典是种邪功,会让人变坏。

不对,真是听来的那样吗?想想看,自己所知的练过葵花宝典的所有人,是不是有谁变坏了,最重要的是,是不是有人因为练葵花宝典而变坏了。

二二四章服毒炼气(中)

创造葵花宝典的那个人,在武林史上,已经了无痕迹,很难知道他是什么情况,但至少也无恶名传世,之后修炼此功的红叶禅师,可到死也是大德高僧,之后就是创造华山版葵花宝典的岳肃,蔡子峰,他们两个为客而偷学秘藉,本来人品便不甚佳,之后兄弟反目,全派自相残杀,却似乎是受了葵花宝典影响,可事实上他们两人虽然是功夫创作者,到底练是没练也并不清楚,而且在少林寺中听风清扬所说,他们现在还十分融洽,竟似并无反目之说。

再之后就是原法号为渡缘禅师的林远图,这人奉师命前去调解华山派练功内斗,却包藏祸心,借着为人解惑反偷学经书,居心甚是不良,本来作和尚时便人品不佳,可是自宫习练了自创的辟邪剑法,之后还俗入世,创建镖局,却是侠名远播,为人甚是仁义,至少也未见练了此功之后变坏了。

之后辟邪再现人世,岳不群练后,确实又杀了很多人,使了些不良手段,最后打瞎了左冷禅的眼睛,当上了五岳派掌门,可问题是,他玩­阴­谋,使手段,亲手杀死自己的徒弟,所作过的最恶毒的事情,可都是在自宫习练辟邪之前啊,只能说他本来就是那种人,又与辟邪剑法何­干­。

转化最大的人,大概算前世的自己了,从当初那般正义凛然,到后来能够谋害妻子,但这些变化是因为辟邪剑法吗?那是从家门大祸,父母惨死人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潜移默化了,他拜岳不群为师,本来是找到了一个心理上的依托,可惜等到发现那人并不够正派,还欺骗了自己的时候,那是心理上最大的打击,那才是他变坏的根源。再说了,自宫这件事本身对男人的­性­格影响便极大,极易使人走极端,这却并非辟邪剑法的效果,如果前世里的林平之,能够把功夫练的渐深,练到如东方不败一般,只怕反会再改恶从善也未可知。

而现在这个东方不败,他本来也是玩尽­阴­谋,害死了许多人上位的,自宫习练葵花宝典之前,本就是相当­阴­险凶恶之辈,可是练了葵花的结果,却反变的开始近似于曲洋那类人物。是了,前世里令狐冲是把东方不败当成反面典型的,之后在五岳并派大会上,见识到练了辟邪的岳不群,只当他的行为是练功所致,其实非但岳不群原就不是好人,令狐冲自己本来也一样不是好人,东方不败又何尝因为此功而变坏了。

当时令狐冲对东方不败的印象,很大程度上却是来自于对于对方武功的畏惧,打不过别人便把对方往恶上想,这心理其实也相当下作,可说到底,他又看到东方不败什么恶行了。当然了,当时的东方不败所托非人,自己懒于管理教中事务,便任命了一个胡作非为的亲信,倒也确实有严重后果,可那又怎样,他本就是恶人,那变化只是从暴君变成了昏君罢了,历史上那些误国的昏君,当艺术家的,当木匠的,把国家搞的一败涂地,可他们若生在寻常人家,难道不会是好人?

无论如何,没有任何葵花宝典使人变坏的证据,反倒是东方不败练的渐渐无心权势,一心只想当个游侠,甚至只是当个妹子了,也不是什么变坏的转化。其实前世里东方不败神功大成,若还像之前那般野心勃勃,只怕非止武林天下将要成一片血海,就是北京城中那一位也未必坐的稳,那岂不是无穷的杀戮,无穷的残酷,但他并没有。相反的是令狐冲当时帮助重夺日月教主之位的任我行,却是一心想要作成这些事,相比之下,善恶之间,早已清清楚楚了。

“喂,想什么呢?你真打算当我老师啊?”东方不败有些好奇的问道,因为林平之忽然便开始沉思了。

“当你的老师又有什么不可以?”林平之微笑着答道,一只手抚到他的脸上,又从他的脸上,慢慢的滑到了脖子上,那种手指之间的触碰,却刺激的东方不败有些意乱情迷。

可是东方不败心中虽有些旖旎的情绪,却忽然打开了他这只手,并将他整个人都推开了,有些羞恼的道:“你,你这是作什么!”

“啊,对不起。”林平之赶紧道歉。

“其实,其实我并不是不想,可是我,我现在,唉,你也知道的,我是个什么人,像这样你不恶心,我还觉得恶心呢,真希望你说的完美的葵花宝典,真有那种转移万物,融合生命,颠倒­阴­阳的神效,如果能成的话。”

“能成的话你怎么样?”林平之问道。

“如果我真的能,能变成,变成......反正你知道的,到时候。”东方不败咬了咬嘴­唇­,声音很低,但又很坚决的道:“我任君玩弄。”

啊?这话说的,着实让林平之也觉得有些手心发热,心潮起伏了,不行,不行,绝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赶紧谈正事吧。

“我要的(毒,药)呢,你是不是给我准备了?”

“当然,但只要是黑木崖上有的,或是我能弄的到的,天下最厉害的剧毒,我都给你弄来,若是这儿所有的一切,还达不到你要求,那我便传令天下,让全教上下进献奇毒,只要你喜欢就好,可我还是很担心,功夫当真可以这么练的吗?不会真把你毒死了吧?”

“怎么?该不会武林之中从来就没有这么练功的人?”林平之问道,他是真想知道,他这样练功法是不是又是他独创,因为这问题还关系到那小孩子对他的兴趣,不可谓不重要。

“用毒练功,这也是自古已有,但好像没你这种用法,最常见的是将毒质吸到掌上,或手臂上,或脚上,或身体其他位置,然后再以功力逼出去,这样可以增强功力及出招的力道,而更进一步的,也有将(毒,药)服下,或以某种毒物注入血液之中,造成毒贯全身的状况,然后再运功逼出,原理上来说,其实也都是一样的,借驱毒而增强功力,像这样的练法,还真的练成过不止一两位天下第一高手。”

“这和我绝不是一回事。”林平之摇了摇头:“没有别的了,比如说某些毒功之类的?”

“特别的毒功当然也是有的,但首先,你练的并不是毒功,而且真正毒功,一来本质上说,不断的借着毒来加强功力,其实和驱毒增功并无真正本质上的区别,二来毒功所用的毒,其实只是存留在用毒之人体内,与用毒的人共生罢了,哪里有你这种,把(毒,药)当成丹药吸收的,甚至还要练成自身的本质,我怕你这种练法,真的是自古未有。”

明白了,又是自古未有,也许现在练的这功夫,还是在那小孩子引导下形成的,真的不明白,如果我至今还走在他设定的实验之中,日后当真有办法,像林晓雨说的那样,还能打败他吗?

不管怎么说,东方不败手下的日月教众,还是相当卖力,弄来的毒物也当真不少,首先便是自古以来的传统剧毒,什么鹤顶红,番木鳖,断肠草,毒鸩酒,白花蛇,红信石,见血封喉......遗憾的是,所有这些武林用毒史上大名鼎鼎的奇毒,到了林平之身上,全都跟轻烟一般,转瞬既化的无影无踪。

倒是断肠草蒸的饭,配毒鸩酒,加油炸白花蛇,当成饭来吃,却让他吃的很高兴,这和任何时代的任何美食可都完全不同,但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可惜剧毒之物,每一种都是十分珍贵的,哪怕以日月教这种教众遍天下的力量,能搜来的东西依然不多,他这种吃法,却是尽天下之力也供不上的。

东方不败就这么每天看着他几十斤,几十斤的把这些珍贵的也如名贵珠宝一般的剧毒往身体里吸收,可一到林平之体内,便即烟消云散,连点影都留不下来。要不了多少天,最厉害的传统剧毒都用完了。

“你每天这种练功法,看的我好心疼啊。”直到所有这些都用光的那天,东方不败才终于说道。

“啊?这些(毒,药)值多少斤银票啊?你心疼了?”林平之跟他随口玩笑,东方不败却很认真的说:“你胡说些什么啊,我是怕你被毒死啊!”

“毒死?你不是说这一类的古毒,其实功力稍深的人都能抗的住的吗,我就算功力不那么深,可我功力特殊,又有什么好怕。”

“寻常用毒是不怕,可是照你这种用法,你比别人吃饭喝水,还多了十倍百倍,像这样还毒不死的人,说真的,我不知那个林晓雨是不是能作的到。”

“好吧,真正厉害的毒物,你还没拿出来给我吧,别那么小气,我需要。”

林平之这么要求,东方不败却是满脸苦笑:“我怎么会对你小气,你当真想要,就是把全世界的金山银山都搬来,只要我作的到,那又有何不可,唉,我是真怕毒死了你。”

“无妨,只要是对我有用,怎么都好,好了,好了,别那么担心了。”

“唉,我日月教结交天下三教九流,原本有的是天下奇毒,你既然那么想要,就都给了你又何妨,可是我们得说清楚。”东方不败满脸飞红:“要是还没等我变成女人,你就死了,不跟我......跟我......那我可饶不了你。”

正如林平之先前所估的那般,日月神教既是(黑,道)魅首,所拥有的东西,无论量上,还是质上,都不是嵩山派可比,各种各样平日里见不到的东西,在这儿应有尽有,有西南五毒教的腐骨穿心膏,青陀罗花,金波旬花,传自西域星宿海的断筋腐骨丸,三笑逍遥散,化尸毒粉,更有传自苗人金蚕蛊,血蚕蛊,三尸蛊等诸般厉害蛊毒......

已经使用到了这许多厉害之极的东西,林平之却还是一日之内用掉几十斤,东方不败提心吊胆,每一秒都紧张之极的凝聚着功力,只待他万一有甚不适,立即便要出手相救,可是无论他再怎么准备,这么多,量这么大,又都是天下至毒的毒物,万一当真发作了,怕是自古至今也没一个人有本事解啊,或者只有那个小孩子有办法,但若林平之自己的实验出了问题,他会出手吗?

二二五章服毒炼气(下)

真正世间罕有的奇毒,所能弄到的并不是很多,一昼两夜之后,看看这些天下剧毒也已全无剩余,东方不败眼见着他全身上下都开始现出种种怪异的颜­色­,­色­彩的种类极多,那看来是七彩缤纷,千变万化,组合成无尽的­色­彩,其中夹杂着大红大绿,明黄淡蓝,原应该是很华丽的,可是现在看上去一点也不觉鲜艳,反倒是­阴­森之极,仿佛所有的颜­色­,所创造出的,全都是一片黑暗。

虽然这样的练功法,自古以来从未有过,但东方不败很容易便猜到,这些就是各种剧毒被化掉之后,所留存在他体内的­精­华,那却是毒中之毒,现在林平之既使在呼吸之时,也在吸收毒物,有些剧毒之物,本来也是香气之类,可是林平之每一吸气时,将毒物吸入,随后喘出的,却是最清洁的新鲜空气。

寻常修炼内功的最基本的特征,就是吸入一口清气,呼出一口浊气,可是现在的林平之,所行的却恰恰相反,他所吸的,乃是天下至毒,也可说是天下至浊的浊气,然后呼出的,却是至纯至清的清气,甚至现在他身体一流汗,流出的也竟是完全纯净,全无丝毫杂质的清水。

忽然间,林平之全身上下的颜­色­,却渐渐开始变的越来越淡,所有的­色­彩,都渐渐的复归于消失,可是消失之后,身体上面却并没露出皮肤本来的肤­色­,而是什么也没有,他的身体,他的皮肤,竟开始变成了透明的,透过皮肤,清晰的看到里面脉动的血流,肌­肉­的纹理,和骨胳内脏。

东方不败本来强悍无比,可是看到这场面,也不禁觉得惊心动魄,毕竟现在他面前这个人,已经是他心中最为关心爱护之人了,所谓关心则乱,再怎么强悍凶残之人,看别人骨­肉­横飞可以不在乎,但关心之人身上就是划个小口子也看的难受,而林平之现在这样子,却着实有些可怕。

“喂,你没事吧?”情不自禁的,东方不败便开口问道,本拟他现在绝不可能开口回答,岂料林平之随口答道:“我好的很,就是觉得到现在为止用的毒似乎还是不够力度,不能完全达到我的要求。”

林平之说这话的时候,脸庞嘴­唇­的动作却让人有些看不清,因为那些已经是透明的了,倒是看来似乎是悬空的两排白牙,在空中没有依托的微微开合,其时他的颅骨都已开始渐渐透明,却可看见后面血红的喉咙也在空中微微翕张,那样子着实诡异而恐怖。

这一说话,却让东方不败吓了一跳,可是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这些毒还不够?但林平之既然说不够,他便赶紧将剩下的东西全都摆列开来,有些担心的说:“现在我们手上的东西已经不多了,你看行吗?”

“不,我说的力度不够,不是指纯数量不够,论数量,我到现在吸收的已经足足有余,我说的力度,指这些毒的毒­性­不够强,你便再给我弄几百斤来,那也无用了。”林平之说着的时候,还习惯­性­的摇了摇头,却见空中的牙齿和隐约可见的颅骨,还有他已开始­祼­露的脑在空中晃了晃,却也甚是吓人。

“还不够?”东方不败苦笑,天下剧毒,几乎已经悉数在此,若是还不够满足他的需求,那还有什么可找啊?何况这些天来林平之吃下的东西,当真可以抵的上金山银山,他这门功夫是不是自古以来最厉害的不知道,但却绝对是自古以来最贵的,若不是东方不败现当着日月教主,又有谁能供的起啊。

“唉,其实也差不多了,像什么金蚕蛊,化尸粉之类,她们的毒­性­,却已足以达到我所要求的九成九以上的力度,可就是差了这么一点点,似乎就是一线之隔,却总是不足够完美。”林平之答道,东方不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柔声劝慰,那却并不能解决问题。

两人说话间,林平之全身的一切,却渐渐的都越来越淡,而化为透明,东方不败眼见着他的骨头一根根的不见,他的内脏也一件件的在空中消失,直到最后,整个人所剩的,就只有一棵心,还能看的见,却只看见那心脏便悬空在那儿,不停的跳动。

总算好在东方不败功力强横,他和林平之一样,不用视力,只凭功力,便能看的见周围物体的形状,所以他当然能看的到林平之的身体尚在,只是心中的担心却不减少丝毫,反倒愈来愈担忧不安。

“喂,哥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东方不败又问道。

“当然好了,我感觉好极了,我全身的真气都好像活了起来,可我现在有些矛盾,我是不是要尝试着开始我最关键的修行了。”林平之的声音中却充满了愉悦。

“你是说,你怕一旦开始修行,(毒,药)发作,有可能把你毒死?”东方不败按照他习惯的思维定式问道,殊不知却全想错了。

“不,我是说那些毒的力量还不足,若是强练,就怕万一到时候力量顶不上,功亏一篑还是小事,最怕是可能走火入魔啊。”林平之答道,东方不败毕竟武功极高,一听之后虽然一怔,但很快便也反应过来,开始把思路调节到林平之的步调上来。

思索了一下之后,他也想清了,于是就道:“我明白了,你这就好像我服丹炼气时,一旦丹药的剂量不足,所滋养的气不够,那么在行功关键时刻,便可能会功力上不去,而无法突破。”

“是的,现在你明白了。”

“可你这次是不是放弃算了,很危险啊!”东方不败劝道。

“放弃,为什么?”

“像我那样,寻常服丹炼气,就算丹药的品阶不足,无法突破玄关,那也不过是那一次浪费罢了,但你的修行法不同,你这门功夫的练法,看来猛烈无比,若是一次练的成便罢,若是冲击不成,功力反噬,只怕转眼就会走火入魔,就算有我帮你,也救不了你啊。”

“可若是这一次只当成是一次滋补,不运功突破的话,却也太浪费了啊,这些天的努力,当然不是前功尽弃,还是要留下巨大的好处,但至少,若我下次还想突破,那便仍然得搜集天下剧毒,我现在想清了,开始时那些什么鹤顶红,见血封喉之类,其实也是必不可少的,要积累到我现在的状况,那也是需要大量毒物一点点推上来的。

若是我今天放弃了,便是日后再找到什么更厉害的毒物,能够助我冲击最后一关,那相应的,也还得再找到大量不同品阶其他的毒物,就算不需要这次这么多,恐怕至少也得需要这次的一半,就算你是日月教主,又还凑的到那么多吗?”

“可是,可是......”东方不败反反复复的哼着,但可是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不,无论如何,我今天非得试一试不可,与其后悔不作,不如作了后悔,我现在就要尝试一举打通全身所有经脉,若是这回成了,日后练成天下大高手,也是指日可待了。”林平之道,东方不败还想开口劝阻,却见他已经开始运功修行了,又赶紧立时闭嘴,哪里还敢再多说半个字。

这一次一修行,却又让东方不败大开眼界,又看到了一件自古闻所未闻之事,他竟能看见林平之修炼内功时,功力是怎么走的。

任何人练功,功力在体内,如何能看的到,只是林平之这个人现在既是透明的,东方不败才发现,原来人体内的内息,并不是完全无形无质的,竟也能看见。

首先,在空中出现了如米粒大的一点灰白­色­的光芒,亏东方不败能和林平之一样,拥有内家武学上的视力,看的见那是在林平之的廉泉|­茓­的位置,随之白芒开始移动,却留下了一道灰白­色­的雾气一般的轨迹,随即冲向天突,直下至气海,会­阴­,绕行身周转过丹田......

这不就是最普通的大周天吗?东方不败心中微有一丝失望,可随即立时发现了事情不太对,林平之功力运行的路线是普通大周天不错,可是他的速度却太快了一点,因为从来没有人用看的观察过内力运行,所以也不可能有人对这种场面有概念,但他现在思索自己运功的速度,才发现林平之这个大周天修行运转的速度当真快的离谱。

大周天过后,内力转到印堂,随即功力却意想不到的从中丹田的灵台|­茓­走出,斜走至抬肩,转到前胸膻中|­茓­,这条路线好生怪异,但东方不败真不愧见多识广,却认出了这似是来自于武林中某种比较冷僻的内功,是半路傲世神罡的变种。

半路傲世神罡走完,功力忽然又变化了,这一次的,东方不败却不认识,原来这却是来自于遥远北方的快刀门内功,他再怎么见多识广,也不是全天下的功夫都见识过的,内功更不可能了。

这一次变的更快,只走了小半路,却又转成另一种功夫,然后就不断的变来变去,并不是太长的时间中,已经换了不知多少门内功了,那其中有些是东方不败认识的,有些却没见过,可又似曾相识。可是看来看去,东方不败却忽然悟到,这所有的功夫,其中似乎都有某种自己非常熟悉的特点。

是了,看来看去,林平之功力的运转,其实都与东方不败自己修行的葵花宝典有些相似,再想想看,他练的本来就是辟邪剑法,只是融合了许多别门内功后,却能助他抗住了辟邪剑法的负作用罢了。

想清了之后,便安稳的看着,还好东方不败自身功力­精­纯,便也与林平之一样,根本是不需要休息的。这一次修行的时间却长,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一天一夜。忽然间东方不败却看到了什么,用视力看到。

眼前隐约又出现了林平之骨架的轮廓,那却不是内力的运行,而是他的身体竟开始现形,再等的少时,空中又开始出现隐约的血­肉­骨骼的颜­色­。一看他现在的情况,东方不败便知事情不对,他这门功夫这次突破,既然意想不到的,修行时身体会化作透明,那么如果修行尚未圆满,还在功力运转当中,再突然隐现血­肉­,那必是大事不妙。

二二六章世间最奢侈的武学

一看林平之现在的状况,东方不败大惊失­色­,可是他的武功本来从未见过,自不知该如何,只好赶紧问道:“你!你怎么样了?出了什么事?”

“你,你说的一点也不错,(毒,药)的力度不足,原不该强练的!”林平之声音之中有些颤抖:“我现在就要突破了,可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内息气劲怎么也上不去,可若是突破不了,便真的要被内息反噬,损伤自身了。”

“那,那怎么办啊!要我怎么帮助你!”东方不败双手伸出,就想要放到他身上,林平之又摇了摇头:“不,没用的,我若是内息错乱,你还可以凭你强劲的功力为我调息,现在我是自身内在的修行潜力不足,外力却无法相助的。”

“那我该怎么办!?”东方不败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叫了,可惜有问题解决不了的时候,叫是没有用的。

林平之道:“再等等,我等一回再突破不了的时候,便会散功,那时功力乱流,你便赶紧出手,用你的气劲,将我这些力量收束,那么我还能收回功力,解决掉这次的问题。”

“可是这样一来,你修行失败,再恢复功力,只怕功夫不但不会长进,还要比刚开始服毒之前略为减退,岂非弄巧成拙,何况若我不能成功助你,说不定你还会死啊。”

林平之随口答道:“不用多说了,都是我自己的错,不管怎么说,你帮了我这许多,我真的感激不尽。”

“唉,说这些又有何用,不管怎么说,要是最后对你不但没好处,还害了你,我总是难过的。”东方不败丧气的道,同时却全神贯注,等着为林平之调节内息。

可就要这个时候,林平之突然伸手,摸向东方不败身上某个地方:“你,你身上,好像收藏了什么特异的东西,而且还用了某种手段隐藏了起来,我先前并没发现,可是现在修炼功夫到了极处,感觉又异于平时,我才发现,你身上那是什么东西?毒­性­之烈,似乎又在金蚕蛊和化尸粉之上。”

“不会吧,我不玩毒的,我跟人交战的时候,也从不用毒,我身上又哪儿会......”东方不败有些疑惑的答道,但话说一半,已经突然领悟,随即从身上摸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猩红­色­的药丸,却正是日月教中最凶恶的三尸脑神丹。

他这时也已明白林平之所说的话是怎么回事了,三尸脑神丹内藏三尸虫,厉害无比,那种东西却是从传统的三尸蛊改造而来,那看来猩红­色­的药丸,其实却是克制尸虫的药物,所以林平之说“用了某种手段隐藏了起来”,所以虽然东方不败身上便带着,他却一直没感觉到。

“快,给我弄两斤来!”林平之立时叫道,东方不败苦着脸道:“还好,你这次没有要我给你找几十斤。”

但话虽如此说,人却不敢有半点怠慢,赶紧去将存着的三尸脑神丹全都一瓶瓶的搜出来,可是所有的加起来,也没有两斤,只有一斤半不到,何况这还是带着外壳的药物的,若是再去了,加起来怕也只有七八俩,毕竟这东西常时给人,只用一粒,哪里有林平之现在这种用法。

“你看这行吗?我只有这么多了。”东方不败无奈的问道。

“将就着也够了,你现在赶紧把外壳剥了,让这些三尸虫醒过来,快点!”林平之急叫道,他现在功力运行到关键之处,也快要顶不住了。

东方不败立时便动手,也多亏了他所练的功夫,功力高明,动作极快,转眼间便已将药丸一粒粒剥开,露出一只只与毒蝎,蜈蚣,毒蜘蛛相似,但又都不太一样的东西。

三尸虫一经醒来,立时便拼命想要往林平之相反的方向逃窜,如避天敌,但却哪里逃的掉,每只三尸虫一醒来,便直飘向林平之,从口中吸入,却并不落入肠胃,而是直落向那半空中跳动着的心脏,随即化成一团团青­色­的火焰,那是已被林平之辟邪剑法的功力炼掉了。

成群的三尸虫连绵成一条线,一只只的直落到林平之那棵心上,随之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转眼之间,东方不败曾经炼制多年,费尽了无数辛苦,花费了无数珍稀材料制成的东西,又全都消失。这时非止林平之身上隐约开始出现的血­肉­骨骼淡淡的影子又全都重归透明,那棵心也渐渐消失了,他整个人终于完全变成了透明的。随后一道道灰白­色­的真气,又开始在他身上运行起来。

“现在怎么样?”东方不败赶紧又问到。

“可惜你的丹药不够多,虽然现在问题算是解决了,我今后的功力也必将突飞猛进,可是不能完全冲破玄关,最后还是要有一二处要|­茓­打不通,总是不算完全圆满。”林平之说话之间,却是微觉有些遗憾,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刚刚还在担心­性­命能不能保全,现在问题刚刚解决,又开始不满意了。

“唉,那也没办法,你这次练功所用的毒物,若是换算成银子,绝对是天下第一富豪的了,你把我都掏­干­了,我要是二十年前知道有今天,一定日夜赶工,有机会就努力炼制三尸脑神丹,想来今天也就够你用的了,可惜我没那种未卜先知的本事啊。”

林平之想了想道:“其实三尸虫的毒­性­也不能说不够了,就是我无法完全将之运炼出来,若是有什么至­阴­至寒的(毒,药)催化一下,恐怕就足以圆满了。不过这也不必说了,反正你搜到现在的毒物也是全都用完了。”

“是啊,全都完了,唉,也没想起来留下一点了。”东方不败颓然道,虽然练功的并不是他自己,可他也很希望林平之能够功力大进,也为这点不圆满十分不快。

“那也没办法,我是突然想到的,先前就是留什么,也想不起来专留这种­性­质的(毒,药)啊。”林平之答道,东方不败听后,却突然愣掉了。

“黑血神针!”东方不败拍着自己的脑袋道:“我光顾着命令手下搜罗天下奇毒,怎么就是忘了我自己手里还有样东西,日月神教用来浸泡黑血神针的毒汁,那确实就是天下至­阴­至寒的毒素,却不正好合用。”

“那太好了,赶快拿来!幸好你以前忘掉了,要是以前就记着,也早用掉了,那也什么用都没有。”林平之立时兴奋起来,几乎忘了自己还正在修行内功之中,若非他功力非比寻常,只怕这一下都要走火入魔了。东方不败赶紧出门,几秒之后,便提来了四个坛子,里面灌满毒汁,却正是日月神教用来炮制黑血神针所用。

随手拍开一坛,里面满满的装着种黑中发红的粘稠汁液,然后将坛子递给林平之。林平之接过,举起坛子一饮而尽,但见黑红的毒液自颈中流过,向下越过喉咙,却似喷淋一般,散成了千百道,自肩至胸,融入体内,随后不见。

东方不败看着他这种用法,也不禁有些苦笑,黑血神针是日月教上层人物所用的保命暗器,虽然使用时是散­射­而出,不取准头,似乎用的是有些浪费,可是这一坛二十多斤毒汁,少说能制的成百万根针,却让他这般牛饮,这功夫练的一直也都如此奢侈昂贵,当真也是世上最奢侈的武学啊。

一坛毒汁一饮而尽,东方不败已经打开了又一坛递上,林平之再又饮尽,连尽三坛,再举起第四坛的时候,东方不败微有些着慌,在这黑木崖上也只有这么多,如果这坛也喝完了,他还是不够,急切间,那却再没地方可找什么了。

还好,第四坛喝下去一半,林平之将坛子放下,东方不败松了口气,他费尽了周折,用光了日月神教的资源,人脉,总算把眼前这个天下第一大败家子填满了。

随后空中同时起了八道真气,出于林平之胞中,会­阴­,章门,然谷,金门,跟中,舟谷,照海,开始流动,这正是奇经八脉的标准出发点,却正好沿着人体最基本的经脉流过一周。真气布满全身,又随之消散,这终于是功行圆满了。

随之他整个人也渐渐的显现,先是他那棵心脏,然后是血­肉­骨骼,肠胃内脏,最后整个人的身体皮肤显现,东方不败却抚着胸口长喘了一口气。

“太好了,你又回来了!”东方不败笑道,林平之有些疑惑的问道:“什么回来了?”

“你的样子又回来了啊,要是你从此以后就是透明的,或者半隐半现,那副血淋淋的样子,我可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跟这样的你一直相处下去了。”东方不败似乎心有余悸的道,这个样子颇有些幼稚的感觉,倒似比曲非烟看上去还像个小孩子。

林平之不禁莞尔,可其实,任何­阴­险毒辣,雄才大略的统治者,­阴­谋家,老成到极点的表面上,骨子里都很幼稚,道理很简单,不是幼稚的人,便没有足够的灵活度和创造力,那也成不了真正高明的­阴­谋家,或者岳不群就是这样,他只有老辣,没有幼稚,所以他虽然狠毒,却没有真正的才略。

只是一个雄才大略却骨子里有幼稚天­性­的人,一般来说,在举世之中,没有一个真正亲近的人,可以让他发泄这种幼稚,而东方不败现在很幸运的有了一个人了。

林平之笑道:“放心吧,我只是这次练功有这么特殊,以后怎么可能呢,就算我再练功的时候,大概也不会像这样的。”

“那就好,你现在状态好吗?功力是否充沛,气息是否匀称。”东方不败问道,林平之点了点头:“那当然。”

“太好了,那你跟我来。”东方不败说着就拉着他跑到一处院落中,随手折下一根树枝,就像在泰山上他跟林晓雨过招时用的一样,这就是他的剑,然后冲林平之道:“来,拔剑,我要看看你现在到底有多少真功夫了。”

二二七章真的骗不了她

林平之愕然:“不会吧,你该不是现在就想跟我过招了吧?我的真本事有多深,你也是知道的,虽然这回功行圆满,打通全身经脉,那也还是需要时日修炼的,毕竟不是一下子就能变的有多强啊,跟你较量的话,我算哪根葱啊?”

“就是玩玩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是真的很想看看你认真交手时的功夫,也不是因为你这次的修炼了,就算你没有这次的练功,我也早就想试试看你的功夫了。”东方不败笑容可掬,说话中有些娇嗔的味道,但林平之已经明白了。

林平之武学特异,与寻常武林中人不同,这并非纯能以功夫强弱而论,对于东方不败这种武学大宗师来说,一定是早就眼馋耳热,迫不及待的想要研究参详的了,但当初他们虽然同行,毕竟原是陌生人,其实彼此之间的隔鬲与戒备,总是很深的,终究不便要求。

但现在两人之间却渐渐开始愈加亲密,东方不败自然而然的就要提出这个要求,那有什么奇怪,而且好朋友之间切磋武功罢了,这也没什么要紧,他在嵩山时,跟左冷禅这样打了多少场,现在都记不清了。

那就玩玩也罢,林平之便将自己的剑解下,连剑带鞘向地下一掷,那剑便直没入山顶的岩石地面之中,只余剑柄和剑锷还在外面,同时冲东方不败道:“你手里那种剑,也给我一把。”

“啊?你要用这个?”东方不败也有些愕然:“一个人习惯用的兵器,可以随便改换的吗?我要看你的真功夫,你似乎还是以真正用你的剑为好。”

“谁说用你那种剑就不能使出真功夫?”林平之笑道。

东方不败瞟了瞟手中的树枝,耸了耸肩,有些无奈的问道:“你有那种境界吗?”

“我知道,作为一名真正达至上乘境界的剑客,草木竹石皆可为剑,那样的境界我当然还差的远,所以这样打法,你用的是犀利无比的宝剑,我用的却是根轻飘飘的破木棍,那样我确实是太吃亏了一点。”

“那你还要这样跟我打?”

“那又有什么不可以,我们是要拼命吗?当真拼命的话,就算我用我自己的剑,我打的赢你不?”

“呕,有道理。”东方不败点点头。

“无论我用什么,打的怎样难看,你会伤害我吗?”

“当然不会。”东方不败又摇摇头。

“你只是想看我的招式罢了,就算我用的只是根木棍,那又怎样,就是初学剑法的孩童,拿着根木棍,岂不一样可以用之演试剑招,何况我多少是有些境界的。”

“说的对。”东方不败只能一个劲的点头了。

“何况我如使用这般神剑,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难于掌握的事,你既要防万一不小心被我伤了,我在全力出手时也难免要心有顾忌,反而不利于你欣赏我的功夫了。”

东方不败连连点头,同时便将手中那根树枝扔给了林平之,自己又折了一根,但却对林平之笑道:“就算只是木棍,也是可以伤人的,别把木棍不当兵器了。”

“那是你的事,我可管不着了,无论如何,你才是上手,可不是我。顾忌什么的,现在都是你一个人的事,我可是要把你当成真正敌人一样攻击了,我们两个人的安全,可都着落在你手上,小心点啊。”林平之随口调笑道,同时却已规规矩矩的摆出了华山剑法的起手式。

东方不败却立时已经认真了起来,说笑没什么,但当真既要承受林平之的攻击,又要欣赏钻研他的剑招,却也不能轻忽,而且他心中明白,其实林平之要跟他一样的使树枝,当真是想的很周到,也确实是一心为他。

可是待林平之一动手,却微有些失望,林平之起手第一招,使的正是规规矩矩的华山剑法的“中平剑”,这一剑出手之中,竟并未有任何特别变化与好处,竟就如普通华山派弟子使的一般呆板,因为这个交手的对手,本来也是朋友,何况面对着这样的绝世强者,也终究还是心下惶惑,这反正既不是交战,又不是比武,怎么打也无所谓。

“这可不好玩!”东方不败眉头微皱,随口斥道,随即突然一剑劈头刺来,气劲凌厉无畴,恰如真把他当成敌人一般,林平之当这一剑之威,却不自觉的有些胸闷气喘,眼前竟幻化出自己被一剑刺死,血溅三尺的场面。

中平剑使了半招,后半式已经疾转为辟邪剑法的绝招“流星飞堕”,端的也是用尽了全力,一剑挥出,两人双剑相错,东方不败手中树枝却只是顺着林平之的剑势,轻飘飘的让过,其中虽有一股柔韧的劲道,御掉了林平之的剑招,但显然这一剑出手之时,力量倒是留了九成,他出剑之时,虽气势慑人,可是剑上根本就纯有气势,并未贯注力道。

是了,他本来不会伤我,林平之立时恍然,其实出招前他本也知道,可是当那一剑,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惊慌,这大高手的威势,果然又不是左冷禅所能相提并论的了。

下一剑,林平之出的已是他用的最熟,也最­精­妙的“有凤来仪”了,出手之时,也不敢再有所留力,可是一剑出手,却听见东方不败有些生气的冷哼一声:“还没第一次打的漂亮。”

啊?什么意思?可是不待林平之想清,东方不败迅捷凶猛无比的反击又来了,纵然有了第一招的经验,他也仍是不自觉的有些惊慌,应的有些手忙脚乱,可是这个对手当然还是绝不会伤他的。

一连这么十几招,几乎都是这么打的,东方不败努力以无比的气势,想要压迫引逗林平之全力攻击,可是时间一长,林平之越发知道他的规则,反而在他剑势临头时,也不甚惊慌了。

打着打着,东方不败忽然跳了开去,怒气冲冲的大叫着:“你!到!底!在!玩!什!么!!!”

这说话的样子虽然有些恼怒,但很奇妙的,又有些像小孩子,只是林平之有点疑惑的想着,我在玩什么?他这什么意思?

东方不败随即却正­色­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还是你怀疑我仍有什么歹意?”

“哪里有啊,你一直都是好妹妹啊,又体贴,又大方,怎么会不够好呢?”林平之赶紧敷衍着,心下还在疑惑着事情有什么不对,竟然让这个好妹妹生气起来了。

“确实的,我虽然早就开始观察你,但初见你的那天,根本就是陌生人,还突然跳出来吓你,任谁见到这样的人,也难免要存有极大戒心。”东方不败忽然一本正经起来,正­色­说话,林平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提到此事,便只是静静听着。

“哪里有啊,你一直都是好妹妹啊,又体贴,又大方,怎么会不够好呢?”林平之赶紧敷衍着,心下还在疑惑着事情有什么不对,竟然让这个好妹妹生气起来了。

“确实的,我虽然早就开始观察你,但初见你的那天,根本就是陌生人,还突然跳出来吓你,任谁见到这样的人,也难免要存有极大戒心。”东方不败忽然一本正经起来,正­色­说话,林平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提到此事,便只是静静听着。

“可是那以后,我一直对你都不坏啊,我陪你去见那个不知是敌是友的林晓雨,虽然有惊无险,我可是准备着随时可能跟不知多厉害的敌人撕杀的。你的剑一直是你的,我也从没跟你抢,你以为那对我没用吗?所谓草木竹石皆可为剑,那是指对于一般的名剑而言。自古所谓­干­将莫邪,倚天屠龙之类的宝剑,我是不放在眼里,可是你这把剑,便是比我再厉害千百倍的人,也非眼馋不可,那个林晓雨没跟你抢剑,就一定是有原因的,虽然我不知道原因。”

“啊!当真?”林平之心中一震。

“当然当真,我没有抢你的剑,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抢了你的剑,就作不了你的朋友了,明白吗?你在我这儿练功,所需的毒物之多,只怕自古任何玩毒的门派都供不起,还不是我拼着命帮你收罗,你还要我对你怎样?”

“妹妹的好处我当然都记着的。”林平之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有些迟疑的答道:“可是你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些?”

“为什么?这该问你,你为什么把我当成敌人?”东方不败问道,林平之却大惊道:“我把你当成敌人?那怎么可能,我们是好兄弟,你是我的好妹妹,我怎么会......”

“够了!别说那些废话了!我知道,你伪装的太深,太巧,以致于把自己都骗了,你自己也相信,我们是好朋友,你对我也要全心全意,可是你的潜意识之中,却一直把我当成敌人,不是现在的敌人,是将来的,你的武功很特别,那和心境的联系极大,你的神­色­,说话,和一些无意识的举动,也显示出,你其实还在把我当成以后要死战的敌人,所以你出手时有所保留,其实骨子里是只想学我的功夫,却不想让我学到你的功夫了。”

“啊?我真是这样的人吗?”林平之有些错愕的答道,暗想着,我有那么无耻吗?

“一点都不错,我说了,你其实是把你自己都骗了,但我现在猜测,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你认为将来还要与我反目,成为敌人,还得和我交手,以至于生死相搏,所以你才会如此的。”

这话说的,却让林平之浑身冷汗,确实如此,自己既开始当他是朋友,又听了林晓雨劝告,要来指点他武功,所以表面上是把自己也骗了,真当自己可以全心全意的和他相处,可是一出手之下,潜意识中便仍在戒备,确实老是想保留一点,多学他的,少卖自己的。

跟东方不败当真半点都不能玩弄心机,哪怕心机不是主动玩的也不行。他本来是一代武林霸主,雄才大略,心机深沉,虽然修习葵花宝典有成后­性­情日趋淡泊,甚至变的有些孩子气,可是待人接物时,那种观人与微的眼力,却是不会稍有减退的。

二二八章南少林(一)

林平之已经很惶惑了,可东方不败却还在那儿,歪着头捧着面颊沉思:“可是我实在不明白,我们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要成为敌人,我拦路见你之前,从你的角度,我们原是陌生人,我不知你是在哪儿出身的,照理说不应该是原来有仇。更何况你对我的态度,也是相当欣赏喜爱,你知道我的身份后虽为我是个男人而稍有介意,但态度并没有多大改变,这也是真的,我看的出来,如果原先有任何仇恨,心中既有­阴­影,你也绝对装不像的,至少骗不了我。

可是你就是觉得我将来要跟你成为敌人,而且从现在起就要开始戒备我,这是什么道理,这是什么道理啊!?如果我现在还是天下第一高手,你想要日后打赢我,那也顺理成章,没什么可疑了,可我早就不是了啊,你为什么要防着我?真的想破我的脑袋也想不明白。”

你当然想不明白,不知道我的背景,就是叫诸葛亮来,也莫想明白,可是我要跟他说实话吗?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暂时不要多说的好,只是上前轻轻挽住了他的双肩,柔声道:“没事的,都是我不好,我们再打过好吗,这回我一定认真了。”

“不骗我?”东方不败嘴扁了扁,这个样子实在又很像是一个小女孩子了,他这种转变却浑然天成,不着痕迹,林平之只觉愈发的着迷,这一瞬,终于心中所有的­阴­暗全消,点了点头道:“当然不骗你。”

林平之随即退后几步,再持起那根树枝,那把高手所用之“剑”,而林平之现在还有些勉强的东西。随后随即二指捏了个剑诀,抹向那把剑,双脚微分,站定了一个奇怪的姿式,那动作之中,有些东方不败熟悉的东西,却正是辟邪剑法,或者说葵花宝典的步法,另一部分却是来自于林晓雨,虽然全套的轻功始终未成,但以此动作发力,驱动剑招,却是已胜过了林远图的辟邪剑法。

不用等出招,只看这个起手的动作,已与刚才截然不同,东方不败终于笑逐颜开,拍手笑道:“对,这样才像话。”

再一剑出手,还是那一式“有凤来仪”,招式仍是那一招,可是心境既变,威力实是已剧增了数倍,招式出手,更是­精­妙无比,变幻无方。东方不败这回自然再不出招反击,只是一边使手中剑随手拆解,一边着意观察着林平之的剑招。

这招式的动作确实是华山派剑法的绝招“有凤来仪”,东方不败熟识天下武功,自然是知道的,但林平之的用法,却把他震慑的目定口呆。要知早在华山派创派以前,从当初创造这招的那位前辈开始,数百年来任何人使这招,也绝无一人能使的如林平之这般­精­妙。

东方不败多年来苦练华山版葵花宝典,本来自以为天下无敌,也确实,在没有穿越者,和时空乱序之前的那个世界,他是天下无敌,可是他的功夫,或者说他所修炼的秘藉本身,其实是有缺陷的,然而一招鲜,吃遍天,在一个没有足够强大敌人的世界里,在他绝对的实力之下,缺陷也掩盖的了,甚至他自己也意识不到。

可是近期以来叠遇强敌,东方不败却愈发开始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功夫远未完善,这时一见林平之用出这招,他眼力高明,立知其中的变化之妙,尤其是境界之高,却不正好能补足他自身的缺陷,一见之下

,不由的大喜过望,凝神观看。

也幸好林平之现在武功比他还差之甚远,他可以一边拆解,一边欣赏,那却也是需要小心在意,不可稍有松懈的了。

一记“有凤来仪”之后,剑势一转,接一招青城派“碧渊腾蛟”,这招式使的自也远非功夫的创造者和之后的任何后人可以相提并论,东方不败自然仍只是招招拆解化让,甚至出手时不敢稍为用力太过,以免打断了林平之招式的完整与完美。

像这么一连斗了数百招,东方不败都也只是这么一边招架,一边用心琢磨,若是叫武学见识不够高的人来看,只怕还当他被林平之压制,全然落了下风呢。

交手的时间长了,林平之的一些招式,开始反复使用了,但东方不败却眼见着他每次同一招再次使出,却仍然是新招,怎么打都自有自己的打法,不禁的越发觉得妙味无穷,怎么看也不觉重复了。

再打的少时,林平之却突然收剑停手,东方不败稍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停了,不是好好的吗?”

林平之苦笑道:“你累不累,我可是很累了。”

啊?这么一说,东方不败这才哑然失笑,这才发现他说话时气息不调,是很累了。是啊,这样打法,林平之不需要担心他的对手会伤他,比之真正对敌看似是轻松些,可是他这些招式是演试给这般天下大高手的,那需得尽心尽力,其实却比有些真正交战还要累。

东方不败虽然既要出手,又要欣赏,打的也紧张,可一来他只是在防,出力不多,二来功力本比林平之深厚的多,是以还不觉疲累,但林平之这么演练下去,他毕竟是吃不消的。

“好好休息,再来打过。”东方不败这么说道,同时便伸手与林平之相接,以自身功力助林平之一起运功调息,那急切的态度,却也有些像小孩子急着吃糖一般。

几个时辰之后,两人再又交手,这回打的却有些变了味,两人已不再像普通交手那般一招招来往,却有些似点菜一般,东方不败随口叫出某一招的名字,然后林平之便使出这一招攻他,交手一下之后,便又安静下来,两个人都在那儿静静的冥思苦想。

演练到最后,东方不败却不再看其他招式,只叫林平之一次接一次的使那招“有凤来仪”,同一招不断的使用,可是他越看越觉其中妙用无穷,越是欣喜赞叹。

两人就这么研习武功,却连昼夜亦不知,转眼间几日过去,林平之越来越觉得东方不败似乎急不可耐,似乎既想赶紧学到林平之招式中的意境,更想赶紧让林平之功力提升,似乎恨不得林平之一夜之间,就能练到和他一样功力强劲。

不能不承认,这样的练功确实效果极佳,但是毕竟有些­操­之过急,要知林平之和左冷禅日日研习武功,也经历了两个多月,仍然意犹未竟,反倒想出了创造世间至强武学的道路。可东方不败现在的练功,却如此着急,所以林平之终于忍不住问他:“怎么回事啊,妹妹,你好像太急了一点吧?”

东方不败没有直接回答,却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你先前答应我要去南少林,九莲山,去寻找原本葵花宝典,现在我们也该出发了吧?”

是啊,本来约定的就是这样的,只是先前林平之服毒炼气,事情很紧张,之后就被东方不败缠着练功,却差点都忘了这件事了。但东方不败这么一说,他当然立即回答道:“不错,是早该走了。”

“可是我却很担心,此行不知会有何凶险,遇到什么样的强敌啊!”东方不败说着时,却隐隐有担忧之­色­。

林平之立时脱口而出:“不会吧,你这么厉害的人,还会害怕什么啊?”

“你少在那笑我了好不好?”东方不败有些无奈的道:“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还是你告诉我,世上已经有那么多厉害高手了,其实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哪里来的这许多高人,海外高手?还是天下掉下来的?可是不管怎么说,毕竟是有了。”

“你担心我们此去九莲山,会遇到什么你也敌不过的高手?”

东方不败点点头:“是啊,我也说不上来,就是种感觉,总觉得只要我们去了,不管那儿是不是真有一部原本葵花宝典,总之事情不会顺利的。”

这么一说,林平之心里却也嘀咕起来了,是啊,自他穿越以来,还没有什么事能简简单单的办成过呢,这回能例外吗,本来想着就是到南少林转一圈,偷了东西就走,现在东方不败这么一说,他觉得果然如此。

“所以你想赶快把我们两个都练的功夫更高一些,到时候能应付强敌?”

“是啊,不过临阵磨枪也算差不多了,其实昨天我就想说我们走了,现在既然你问了,那我们就出发吧,择日不如撞日,也该走了。”

罢了,他既如此坦然,有些事还是告诉他吧,林平之忽然将自己的剑扔给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接住他的剑,却有些不解,不由的以眼光来问他,这是在­干­什么?林平之只是答道:“你拔出来试试就知道了。”

其时林平之也忽然有些心中担忧,那小孩子给他的承诺,是剑一到别人手上,就会失去力量,但这一点可没有尝试过,先前给左冷禅一次,可是那时因为在少林杀人,剑已经失去力量了。

东方不败拔剑,握在手中,他在这方面感觉极为敏锐,剑一握在手中,立时便知是一把普通的凡剑,只是不明白这却是怎么回事,不禁却陷入沉思,可这却是无论怎么高明的人也想不明白的。

林平之赶紧跟他解释了这把剑的规则,但这些说明之后,却更是糊涂,规则?谁订的规则,哪儿来的规则?可是林平之却不愿多说,他也只好不问。心中也像曲非烟一样,把一切都想像成了天上还有什么神仙之类的事了。

不管怎么说,只凭林平之不知怎么的突然出现在武林之中,又认识林晓雨这般人物,已经知道他不知有多少背景,虽然事情匪夷所思,却又何必再问。

出发,南少林,在那个武林中默默无闻,却又神秘莫测的地方,真的有那本原始版的葵花宝典吗?那儿又有什么等着他们呢。

二二九章南少林(二)

两人一路南行,再又越过长江,这次东方不败可没施展轻功跑过去,而是乖乖的跟林平之一起坐在马上,大江之上,却见一匹黑马之上,驼着一个身穿青布直缀,有些书生气,但是脸上又带着条可怕伤疤的大男孩,怀中却抱着一个衣饰鲜红耀眼的美人,那却也是一道奇观。

“怎么样?喜欢这样吗?”林平之随口笑道,东方不败却微有些忧­色­的道:“其实我更希望我是作为一个女孩在你怀里。”

“那你就当你是个女孩啊,又有什么不行,一开始你不就是这样的吗?”

“那怎么可能呢?一开始的时候你是不知道,可是现在你知道了啊,我还怎么能一直都把自己当成你的女孩呢?”东方不败黯然道,他似乎一直都甩不开这个问题。

林平之立时想到,这些事说到底还是关系到那本秘藉罢了,所以他想也不想便答道:“那好吧,我知道,我们赶紧赶到九莲山去,赶紧找到那本书,赶紧开始研究,赶紧......”

却不料东方不败立时愠怒的叫道:“谁要你赶紧这,赶紧那的!我一点也不急!我们慢慢的走!”

啊?这是怎么了?林平之有些摸不着头脑,东方不败,现在他的­性­子真的就是个女孩,而且远比曲非烟这种大大咧咧,全没一点心思的女孩细腻的多,可林平之却并没有和这种女孩交往的真正经验。

可是东方不败说不急,便真的不急,两人慢慢的策马前行,不多时走到了一座江南城镇,天却渐渐的下起了雨,路上很快就已经行人稀少,东方不败­干­脆拉着林平之跳下了马,两人便似普通人一般,在烟雨江南的街上漫步。

“你一点也不急?我们就这么慢慢走?”林平之不禁问道。

“怎么?难道你急了?有我这样的好妹妹陪着你,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东方不败这么说着的时候,似有些嗔怒,又似微有狂态,但却又笑语如珠,实在让人也难弄的清他的态度。

“好的,好的,我很高兴,陪妹妹一起逛街,有什么不高兴。”小心的回答之后,心中却有一点担心,这么说话对吗?可是看东方不败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的样子,那应该是对的吧。

“拼命跑的好快好快的,对我来说,那有什么难的,我修炼神功至今,世上跑的比我更快的马,大概除了你这一匹,也没第二个了,可是这么在雨中漫步,倒是很特别啊。”东方不败淡淡的笑道。

“难道你从来没有在雨中漫步过?”林平之奇道。

“一个男人把我当成妹妹牵着,一起在雨中,这还真的是从来没有过。”东方不败道,那样子似是调笑,又似是非常认真。

啊?牵着妹妹雨中漫步啊?是啊,好像是挺浪漫的,而且不能不承认,林平之也真没经历过,不止是这一世,而是之前的所有记忆中都没有过。

“可是?”林平之想要说什么,但又没说出口,东方不败却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心思。

“其实我有时候非常恨自己,­干­嘛那么­精­明,别人没说的话都能猜的出来。”东方不败忽然道,林平之有些惶然的问道:“你说什么?”

“你一定是想说,可是我们为什么不赶快跑路去南少林什么的是吧?”东方不败道。

“啊,不,不是,不对,是的,一点都不错。”林平之想要否认,可是转念一想,在这个眼光如此高明,总是能看透他的人面前,还是老实点好。

“其实那又有什么急的?你还怕宝典会飞走了啊,既然近百年都放在那儿没动,难道还会有人知道我们在打这个主意,就预先准备了不成?我是一直怕我们去了之后会遭遇什么强敌,可我们早几天,晚几天,还能有什么不同不成?”

可你不知道现在那本宝典并不是近百年前的,而是最近才到的南少林啊,林平之暗想,可是转念一想,从当初夏老拳师一家把宝典给了红叶以来,好像也有几个月了,那么几天之中,又能有什么变化,再说了,如果没有缘的话,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不同,所以林平之也答道:“不错,是没区别。”

“可你搅了我的心情!知道吗!?”东方不败忽然很生气的叫道。

“啊?我作了什么了?”林平之道。

“我本来想让你陪我慢慢的逛街的,可是你怎么会说出那么杀风景的话来。”东方不败还是气冲冲的。

可是我什么也没说啊?还不是你自己看出来的,林平之心里这么想着,那是当然不敢说出口的了,东方不败又道:“还有,你以为我只是想叫你陪我玩吗?从你离了黑木崖后,心情似乎越来越沉重,好像在怕着什么似的,也许我不该说我们可能会撞见什么高手之类的话,可是不管怎样,你心情越来越差,像这样去历险,一旦你遭遇强敌,我怕你会手足无措。”

啊?真一点都不错,东方不败说的真是在理,是了,跟林晓雨见面之后,确实并未真能解惑,反而心情愈加恐惧,虽然之后身边一直有东方不败这个好朋友,也并未好转,再加对这次事情的担忧,是有些魂不守舍了,也真需要调节心情,东方不败雄才大略,什么举动都有理由,可真不是随便玩笑的。

可是这个不随便玩笑的妹妹随即又有些像小女孩一样恼火的道:“可恶!可恶!可恶!我本来都不想挑明的,说话那么认真,一点也不好玩!你真是破坏情调!”

“是,是,全是我的错,一切全听妹妹吩咐好了。”林平之只好惶恐的答道,可是很奇妙的,就在这时候,感觉心中便轻松了些,潜在的压力也似乎被抹去了一些。

“反正你以后就听我的好了。”东方不败手点着他的鼻子道:“还有,不许再说那么破坏气氛的话了!”

我没说啊,是你自己看出来的,又一次这么想着,当然又一次的,还是不敢说出口。

好吧,只要他喜欢,那就这样好了,两个人便真如谈情说爱中的少男少女一般,在雨中漫步着,这时林平之才发现,他那身红袍,却还是­干­的,竟似完全不沾水一般。

“怎么样?这是我自己缝的,我曾经雇佣过世间最好的裁缝,来为我作衣服,可是没一件能让我满意,最后我只好自己动手,这件衣服还过的去吧?”

“当然,就是太鲜艳了一点,不知这世上知道你这身行头的人多不多,这可是这样一身,太显眼的标志,离老远就能看的见,相比之下,只怕也不下于我这匹以前的白马。”

林平之说着的时候,东方不败却很生气的样子横了他一眼,他这才明白,他又在说“破坏情调的话”了。可是这也没办法啊,他本来就是这种人,跟女生玩情调,好像原本就没经验。

好在东方不败随即自己也想明白了,所以也并不计较,反而又有些歉意的跟他笑了笑,毕竟他原是天下霸主,所懂得和经历的事情,莫说小姑娘,就是老­奸­巨滑的大妈都比不了。

两人说说笑笑,漫步了半天,却转到了城镇之中一座最大的饭店,虽然这所谓最大,放在真正大城市中也不算什么,但在此地,已经是十分豪华的了。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顿饭?”林平之笑问道。

“如果我说不饿,你就不请我吃饭了吗?”东方不败笑道:“想的话,我们就去,何必多说。”

“那好,这样的地方,一定有些你说不定从没吃过的江南特产,有些东西,我敢说当今皇帝,都未必尝过了。”林平之笑道。

“那太好了!”东方不败拍手笑道,但随即脸容一紧,神­色­与目光也开始严峻起来。

“你这是?”林平之想要问问他是怎么回事,但已不必开口,因为他也查觉到,有些武林高手在盯着他们,却不知是刚来,还是早就注意到他们了。

所以他又改口问道:“是些什么人?你觉得是找我们中哪一个?”

“是什么人我也不清楚,不过他们找的多半是我,你也说了,我这身红衣太显眼,不过也很可能是你,毕竟你现在是五岳剑派副盟主,又已是少林死敌,还有你脸上这条一眼就能认的出的伤痕。”

“那我们......”林平之刚一开口,就被东方不败打断。

“怕什么?管他找谁的呢,我们怕吗?”东方不败脸上现出一丝冷笑:“再加点开胃菜有什么不好,走,我们吃饭去。”

二三零章南少林(三)

两人施施然踱进饭店,虽然未显武功,但开店的人眼最尖,只看这两人的气质,和东方不败那身红袍,也知这来人身份非同寻常,早已堆上了一副笑脸,安排下整座店最­精­致,临窗的风景也最好的雅座,随即便有人请两位客人点菜。

林平之看了看他这个妹妹,东方不败立时道:“别看我,是你说要我品味江南土产的,在这儿你是地头蛇,我可不是。”

既然这么说,林平之再不多罗嗦,随即开口吩咐,也并未滥叫一大桌酒菜,只是­精­心选择了几样特产,作为林平之,他原本出身于南方的富豪之家,在此点菜却是游刃有余,店家见他吩咐的高明,既是豪阔,也不冤大头似的摆阔,却微有点敬意。

不多时,菜一样样端上来,林平之便一一给这妹妹介绍这诸样菜­色­,正如他所料,东方不败真的既没吃过,也没听过,毕竟这个日月教主再怎么威严奢华,却非一个耽于享乐的花花公子,平日里排场摆的再大,骨子里其实对如何变着法儿饮食全无兴趣。

“这道菜是‘炒西施舌’,所用之物‘西施舌’,乃是一种海蚌,其­肉­类似人舌,世间唯有福建长乐漳港附近出产,传说古时勾践灭吴后,不念西施大功,反将她缚上大石,淹死在海中,从此附近的海里便出产了这种海蚌,此既是西施的舌头,炖,氽,煮,炒无所不可,食之清甜鲜美,正是此地的名菜。”

“美人的舌头啊,好恶心!”东方不败作了个很夸张的表情,林平之赶紧笑道:“是啊,是啊,想西施若是生在今日,见到妹妹,也当自惭形秽,掩面而遁。”

“又在拍我马屁。”东方不败笑谑道,也不知是没兴趣,还是真觉得美人的舌头恶心,只略尝了一小口意思了一下便罢了,他果然并不是贪于饮食的人。

“这道菜名为‘东璧龙珠’,乃是一千多年前福建泉州大寺庙,开元寺中的僧人所创,所用的主料是只有这一带才出产的一种水果,号为‘东壁龙眼’,­肉­厚而脆­嫩­,甘甜清香,风味特异,作菜时配以瘦猪­肉­,鲜虾仁,香菇,菱角,­鸡­蛋等物,制成菜肴,也是本地的特­色­。”

“瘦­肉­?虾仁?僧人?和尚吃­肉­的?”东方不败却笑道:“原来千年前的和尚就那么不守清规戒律了啊。”

“管他和尚守不守戒律,又与我们何­干­,我们只管吃菜就是。”林平之笑答,这道菜东方不败的兴趣比上一样似乎高了一点,可也还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说话间又端上来一道菜,林平之接着介绍道:“这一道‘红煨鱼翅’,乃是以鱼翅配以小公­鸡­­肉­,猪里脊,加上十年陈酿的女儿红,小火煨制而成,其味软糯爽滑,汤汁醇香鲜美,也是这儿的一道名菜。”

“你就只管在那儿吹吧。”东方不败略略尝了些儿便道:“不过如此罢了,不过这些也将就着算得美味佳肴了,还算你尽心。”

林平之一听便知,他说美味佳肴这个词,其实也只是看自己的面子罢了,对于一个不贪饮食的人来说,你就把全天下的美味都拿来,在他口中,怕也未必胜过普通农家煮出来的一锅肥腻腻的红烧­肉­。话再说回来,其实现在的林平之自己,也未必不是如此。

可是话虽如此说,菜也点了,林平之还是得继续介绍,待得又一道菜上桌,林平之又介绍道:“这道菜乃是南方海产中的上品,‘酸辣烂鱿鱼’,是­精­选新鲜鱿鱼,配以猪腿­肉­,春筝,冬菇所制,是一道大火多料的菜,其味浓郁,­色­味都是极重的。”

东方不败随之冷笑道:“所以也正好适合于下毒。”

什么?下毒?林平之一怔之间,随之也发觉了,那菜中果然是有毒的。

林平之夹了一筷子放在口鼻间,随即摇头道:“不但下了两种剧毒,竟然还加了一种迷|药,这下毒的人纯然也是个外行,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互相­干­扰的,可是倒真舍得,也够狠的。”

本来他并不玩毒,也不懂(毒,药)方面的知识,可是他自己吃的太多,自然而然的,便也懂了一些。

“外行是外行,可这些家伙也真够小心的,你点的前两道菜,都是清淡菜,怕瞒不过我们,所以不敢玩毒,第三道菜也不是很浓重,也一样不敢,直到这‘­色­味都极重’的玩意儿,才敢在里面加料,可终究还是把我们看扁了一点。”

林平之有点歉意的道:“是我疏忽了,对不起。”

“可是你怎么该那么不小心,照理说你的功夫都是用毒练的,本来应该比我敏感才对,是不是只顾着跟我卖弄,连一点点警觉­性­都没有了。”东方不败随口戏谑道。

“冤枉啊!从我们在街上发现被人盯上以后,我一直都很警惕的,就是没想到会有人下毒罢了。”林平之赶紧解释。

“看你急的,我不过开个玩笑罢了。”东方不败笑道:“你没有发现,是因为你没注意到,上菜的店小二已经换人了。”

“换人?这个我还真没注意。”林平之努力回忆着,确实的,上第四道菜时,来的人好像是跟原来的不一样,可是这种事,他哪里能注意的了那么多。

“你所­精­研的东西,全是武学,一旦遇到了武学之外的事情,你的经验就差了些。”东方不败解释道:“我却不然,进店时的店主和几个小二长什么样,还有给我们上菜的人,我都注意过,可是端这第四道菜的人却换了,这就有点不对劲。”

“这座店并不是很小,个把店伙先前并未出来,这也不是不可能吧?”林平之问道。

“是很可能,但是突然换了没见过的人,总是有点可疑,所以我就注意了,他过来时虽强作笑脸,但脸容紧崩,走路时腿脚强直,显然心中极为紧张,正常店小二给客人上个菜,有那么紧张吗?”

“可他不会武功?”

“对,完全没有一点点武功,也亏这些家伙小心到这个程度,竟弄了个普通没武功的人来上菜,而且这家伙长相寻常之极,正是那种混入人群就会不见的人,我都怀疑可能就是某个饭店的小二,这就是所以能骗过你的原因,你的所有知识,技能都与武学有关,一旦遇到了武学之外的事情,你就是个傻瓜了。”

“好的,我是傻瓜,不过这道菜,还是给我这个傻瓜独吞吧。”林平之笑容可掬的答道,伸手便想将那道“酸辣烂鱿鱼”移到自己面前,他当然是不怕毒的。

可是东方不败却伸手止住了他:“不,给我,如果我想独吞这道菜呢?”

你?林平之微微一怔,东方不败却冷笑道:“你以为只有你才能吃这道菜吗?我修炼内功数十年,凭我葵花宝典的力量,要是连这区区一点(毒,药)还能奈何的了我,那就是个笑话了。”

林平之随即松手,东方不败却已开始吃这“酸辣烂鱿鱼”了,这让林平之心中微有些担心,但想来东方不败如此自信,料也不致有事,何况万一有点问题,他功力那么深,也不会太快出事,而且自己的功夫,却可将他人体内的毒物逆转吸收而出,那也是一眨眼的事情。

好吧,他吃就吃吧,林平之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这店里的店主和其他人呢?他们是怎么作的?”

“那还不简单,当然是杀了,你以为还能是怎样的。”东方不败随口答道,林平之随即以剑气探查,果然见厨房和院子里,已散乱的摆着些尸体。

两人便在那儿悠哉游哉的谈天吃饭,吃完饭又慢慢的用着些汤菜,瓜果,点心之类,这是不慌不忙,暗中的睽视者却越来越不耐烦起来,悄悄的过来看了两次,见那道“酸辣烂鱿鱼”盘底都­干­了,像是都已吃掉了的样子,可是两人却完全都没一点点反应,终于这些人也是等不及了。

“感觉到了吗?杀意。”东方不败突然开口道。

林平之点点头:“怕是要动手了,可是我们连这些家伙是找谁的还没搞清呢。”

“管他找谁的,都宰了就是,反正你我的对头都够多的了,何必管人家找谁的,要再看看我的功夫吗?”

“不,今天是我请妹妹吃饭,妹妹坐在这儿慢慢吃果子就行了,你现在就当你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妹妹,哥哥我在这儿保护你。”林平之笑道,若是东方不败对战强敌,那倒真想看看,但现在对付这些家伙,看不看也无甚大不了。

“行,有意思。”东方不败笑道:“倒要看看你这个哥哥,要怎么保护我了。”

说话间,已经有十一人持剑包抄而来,那样子却是某种剑阵,虽然酒楼之上地方并不非常宽阔,但这剑阵也使的甚是威风。

二三一章南少林(四)

林平之斜眼一瞟这剑阵的来势,已经立知自己大话说的有点过了,本来早有感觉,这些敌人武功有限,对付起来并不为难,可是现下看来,这一群敌人连环结阵,丝丝相扣,要想一下子击破,可不是很容易的事。

可他还口出大言,让东方不败扮演一个没有力量的小妹妹,静坐在那儿等他保护。但想要完全把他们拦住,不让一人攻到东方不败身边,看来还不是易事啊。可看现在东方不败的表情,却是一脸的讥诮之­色­,一副“你看着办”的架势。

好吧,若当真有人攻到他,他又不真是个小妹妹,试试看自己的能力吧。

一眼便看出这剑阵的构型,却非是那种所有人严密配合的严整型阵法,整个阵的人数,其实可多可少,但又不是如丐帮打狗大阵那一类,有几人上几人,全都处在类似位置,全都对等的集团式阵法。这十一人中,却有一人是整个阵法的阵眼,武功也远胜于同伙。

那就必须从这个人下手,林平之身形一动,已立时从那十一把剑中间穿过,右肘直推向那人膻中|­茓­。

这一动之间,所用者乃是辟邪步法,加上学自林晓雨的轻功,以及二十一世纪搏击中的近战肘击之术的结合,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实是诡异的无以复加,便是东方不败看了,都觉大吃一惊,莫说这些人,他们哪里能应付,十一把剑一下子便全数落空,林平之直欺到那人怀中,运劲于肘尖,却是正点中要|­茓­,力量从膻中传入,直透内腑,随即便是眼前一黑,鲜血上涌,却已经来不及活着把血吐出来了。

正如林平之所料,阵眼一倒下,整个阵势立时大乱,随之便是虎入羊群,拳掌腿法齐施,立时便又­干­掉了五人。

可是对方人数既多,终究不是一下子就能全都解决的,且对方一上来便看到东方不败静静独坐,虽然原本明知他武功极高,但却想他是不是之前因为什么事而重伤或残废,抑或是刚才吃了下毒的菜,现在正在发作。

于是阵势一破,余人却想先上去砍了东方不败,林平之一个照顾不及,已有两人持剑直扑向东方不败了。虽然林平之明明知道他武功盖世,哪里需要自己­操­心,可是刚刚的约定,那是有言在先,也只好转身冲上,想要截住这两人。

最后余下的三人,一看林平之背对着他们,却觉有机可乘,便一齐­操­剑,直向林平之背后刺去,只是这时整个战斗都已失衡,便只三人,也是有前有后,配合的乱七八糟,可喝说如此,终究还是威胁,若是寻常高手,完全不理这威胁,只顾对付前面两人,却也难免中招。

三人中当先一人,一剑斜刺向林平之腰胁,眼见着剑尖将要及体,却忽觉右膝剧痛,关节反向内断开,却是已被击中。原来林平之并未转身,只是以一路融合了青城派“无影幻腿”,和二十世纪武学“截拳道”腿法的侧踢,所演化成的招式,倒着向后踩中了他。

本来将要刺中的剑,随着一条腿断折,身体斜斜的一倾,剑已歪到了一边,刚好从林平之身侧滑过。

第二人一把剑如用刀般,想要斜劈向林平之肩颈,岂料林平之一只脚凌空绕了个半圈,脚缘却实实的砸在他太阳|­茓­之上,这用的还是“无影幻腿”,只是脚从如此角度攻人,却是这世界的任何武学都作不到的,哪怕正面作战也作不到,这个动作却是“截拳道”的鞭腿。

但背后的最后一人,却趁此时候逃脱了,本来看到同伴死尸枕藉,便已心中恐惧,前两人攻的坚决,他便畏缩了一些,待得又到两人接连中脚,愈发的心中大恐,立时弃剑调头便逃,还真跑掉了,因为林平之此时却哪里顾的上他,此处原是在三楼,可是他连下楼梯都不敢,便从一道窗户之中跳了下去。

只听得楼上楼下,这人的数十位同伙都在大声叫嚷,连连指责他不够义气,同时还听到一声闷响,这自是他落到地面的声音,随即也顾不上自己人的喝骂,便一瘸一拐的狂奔而去。

但所有这些,林平之已是充耳不闻的了,面前的两人正在持剑攻向东方不败,林平之手一挥,直击向一人的后心,却离了十余尺,他掌心中泛出火焰,这却是学自左冷禅的“火焰神掌”,本来他练到现在,一直都无法发出这般隔空火劲,但此时意与神会,却不自然成功。

空中没有经过一丝火光,那人的衣服皮­肉­也没有烧到,连一根丝,一根汗毛都没烧着,火劲已直透心脉,这人立时已不支倒地。

但最后一人,林平之是真来不及阻止了,只见那一剑却正刺向端坐不动的东方不败,他还是坐在那儿不动,就似完全不知道有人在拿剑刺他一般。

可他又不是个需要保护的小妹妹,难不成约定好了的游戏规则,他就要严守到底不成?而且若真是个普通女孩,这时也该稍有畏缩的动作,那么从演戏的角度来说,他演的也不到位。

却见这人一剑刺出,刺的却是空气,剑从东方不败身边空挥而过,人却跄踉了一下,险些栽倒,林平之再不犹豫,立时上前,结果了这人。

可问题是,刚才那一剑,怎么会没刺中呢,东方不败人既没动,就好比是根木桩竖在那儿,就算练剑不久的新手,也不至于刺不中一根死的木桩啊。

东方不败是躲过了吗?如果是躲了,那也很正常,这号人就是再练一百年也休想沾的到他的边,可问题是,他好像完全没躲,也完全没动啊,整个人还是端端正正的坐的笔直,简直就似石像一般,却哪里移了分毫。

那么是东方不败发出气劲,将这人的剑势带偏了?不对啊,林平之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劲力推到这人了。

那么是他使了什么迷幻惑心之术,让这人眼神感觉出错了,也不对,他眼神清澈平静,显然并未使用任何类似功夫了。

怎么说都不对,自己看的清清楚,这人的动作完全正常,明明就是刺的正中,东方不败也完全正常,明明就是没动。再仔细看时,东方不败此时正端坐在那儿,右手搭在桌上,左手正捏着一枚“东壁龙眼”,漫不经心的啃着。

面前的桌上还有没吃完的残菜,一些水果,还有些后上的汤和饮料之类,有的还整碗满满的在那儿。桌子周围摆着整齐的六把椅子,还有林平之坐过的那一个,也仍斜斜的放在那儿,虽然他们只有两个人,但店家也没把多的椅子撤了。

所有这些,全都一切正常,刚才出手刺向东方不败的人,看样子也很正常。可是所有的正常加在一起,就有些不正常了,他是怎么没刺中的,明明没偏啊?

但现在已经顾不得想这些了,成群的敌人还在狂奔而来,只好先打再说。可是敌人既多,总是难以全都截住,这时又有一人,越过了林平之的拳势,直扑向东方不败。

这一次,林平之却留上了心,他既已注意了,东方不败的手段,却难以再糊过他的观察。对方一剑刺去时,东方不败正在慢慢的剥开着一枚茄枝,本来正刺向他的一剑,当然又是正正的刺到地方。

但依然没刺中,依然是像上一个人那样,人又站不稳晃了一下。这次林平之终于看清了,东方不败还是移动了,就在剑将到的那一瞬,他突然向侧面移了一些,所以前后两个人都在刺空之后有些脚步不稳,因为原本一剑刺出,却在明明自以为将要击中的时候,目光所及的目标,突然没了,自然容易失去平衡。

这些都好理解,可就是东方不败怎么动的?明明看着没动,他还是那样的坐着,茄枝壳还没全剥掉,人也仍是一动不动,面前的桌子,一桌的东西,和周围的椅子,也都在那儿纹丝未动,就算这次林平之已经明白的看到他移动了,可还是看到他明明没动,这是什么门道啊?

敌人仍在不停的攻来,这次林平之却是有计划的放了两个人攻向东方不败,他也有了极大的好奇心,想要看看东方不败到底是怎么作的,用了什么奇异的功夫。

二三二章南少林(五)

林平之既有这种心思,东方不败自是一眼便看了出来,微有些鄙夷的冷笑,但神­色­中又有些柔和之意,似是很满意林平之还要研究他的武功。

两人两剑直击向东方不败,一刺颈项,一刺前胸,就在两把剑都快要攻到时,他果然是又动了。这回林平之终于看清了他是怎么动的,也终于明白了其中所有的道理。

东方不败是端坐在桌前未动,至少来说,他相对于那张桌子,是完全未动的,桌上摆列着的诸物,桌前的七张椅子,相对于桌子来说,也是完全未动的,只是所有这些,却成为了一个整体,一起移动了位置。

移形换位?林平之已经明白了,这倒也是武林中一门经典的功夫,而且不是轻功。这通常是一个人可以在全身不动的情况下,直直的移动一段距离,练的­精­了,坐卧之时,也可以同样的移动,但无论如何,可没听说像东方不败现在这样,带着外物一起动作的。

非止是他身前的桌子已是外物,桌上的东西可没人拿钉子固定在上面,周围的七张椅子,更是凭空摆列,亦未与桌子连接,可却都叫他硬生生的当成了一个整体,在一起移形换位,所有这些,相对的位置,可当真是一丝一毫也没改变了。

因此才能让林平之产生了既动又静,似动又似不动的感觉,而且这么高明的功夫,甚至不是为了显本事,只是小女孩似的在跟林平之开玩笑罢了。而这一次,一来林平之已经越来越有心,二来这次移动的距离也大了点,才终于发现。

­干­掉了这两人后,剩下的已经不多了,却是倾巢而上,其中还有几个武功略强,林平之一人应付不及,又让三个人持剑奔向东方不败,其时他一面是墙壁,一面是栏杆,三人却品字型的包抄向他,林平之不禁想着,这回他总该换个手法了吧,就是再移形换位,还能整体上一齐移的了吗。

殊不料三人挥剑斩下,却全斩到了墙角的空气,一桌,一人,八张椅子,还有桌上的一切,已经全都在三人的外围了,而且所有这一切,相对间的位置,依然是纹丝未动,可三人间,以及他们与墙壁,栏杆间的空隙,似乎根本没有那张桌子宽啊。

可东方不败就是这么移了出来,甚至桌上有一碗满满的汤,都没洒出一滴来,林平之不禁大声喝彩道:“妹妹好神的移形换位功夫!”

“行了,别在那儿拍马屁了!人家都跑了!”东方不败笑道,林平之一边把身边的敌人­干­掉,一边感觉四周的动静,这才发觉,果然正有几人四散而逃,武功却比已被杀了的同伙又高明些。

明白了,最强的敌人,却也是对方身份地位最高的人,他们的作法就是,先使炮灰上去送死,强者在后面睽视,若是见到林平之,东方不败这两人能对付,他们就出手,那是又威风,又显示出高人一等的权势,可是一见对手硬的很,那便溜之大吉。

“没事,算他们运气好吧,我本来也没打算,所有这些人,能全都留下的。”林平之淡然答道,本来也没办法,对方这么四面一跑,溜入周围的街区,他还当真挨门挨户的去追杀人不成。

东方不败一眼从窗户瞅到外面的房顶上正有其中一人在逃窜,随即笑道:“这一个就算他运气没别人好吧。”

什么意思?林平之想着,却见东方不败右手微微一动,随之一团灰白的似乎是雾气一样的东西,便直­射­出去,正打中那人,他便从房顶上直滚了下来,还未落地,已看见面容抽动,像是五官都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扭到了一起一样。

“这是刚才那道‘酸辣烂鱿鱼’中下的毒?”林平之立时悟道,眼见着这人发作的如此之快,毒­性­看来也相当厉害。

东方不败点了点头:“是啊,不是给我们下毒吗?有来无往非礼也,我还给他们啊。”

“可你也不知道下毒的是不是这个人啊,要是还错了呢?”

“那又有什么错不错的,反正他们不是一伙的吗,都是一家人,还给谁都一样。”东方不败笑道。

“可是你先前不是说,那道菜你要独吞吗?”林平之忽然道。

“是啊?怎么了?”

“你也没独吞啊,这不是跟那家伙分享的吗?”林平之说着伸手指了指已经落在街上的那具尸体。

东方不败的眼睛却已圆圆的瞪了起来:“你说什么?你以为世上高手,都是跟你一样的怪胎!吃(毒,药)比吃饭都多十倍!也不知道那个跟你一姓的天下第一高手能不能作的到。”

不防他最后忽然提到了林晓雨,林平之现在不知为何,却有些害怕提到这个人,神­色­中随之有些­阴­暗之意,东方不败查颜观­色­,立时便知,随即就叉开话题,他虽也有些似小姑娘一样的­性­子,可毕竟不是真的小姑娘,说话作事中的反应和分寸,却都既快又妥当。

略谈了几句后,一看林平之颜­色­渐和,东方不败又娇嗔道:“哼!你刚才还大言不惭,说什么要保护我!我要真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妹妹,指望你保护,有十条命都挨人宰了。”

“好啦,好啦,对不起啦,都是我的错,妹妹原谅我好吗?”林平之柔声劝慰道,随即又正­色­道:“是我想错了,习武者别事或可放纵,于这个‘武’字上面,却是不可轻忽,这次是我大意了,幸好只是作戏,若是真遇大事我还这样,只怕真会出问题啊。”

“我说着玩的啦,你还那么认真。”东方不败吐了吐舌头,但看林平之的神­色­,知道他开玩笑的兴趣已经不多了,便开始说正事:“只是这些家伙什么来路,你看出来了吗?”

“没有,他们的武功家数好杂,那剑阵倒似是西域武学,可是阵势之中的剑法,却又各不相同,很难猜的清啊。”

东方不败摇了摇头:“只凭这么杂的武学家数,再加那种强者临阵脱逃的作人风格,世上只有一派有这种可能。”

“少林?”林平之立时反应过来,但又问道:“可是他们有头发?”

说到这时,不待东方不败回答,他已自己想到什么了,随即在一具尸体的头上一扯,那满头的头发应手而下,却是用糯米糊粘到了头上,头顶上果然有九个戒点。

“少林派武学上的本事虽然不过如此,但是权势滔天,势力遍及天下,高手数量极多,那可是天字第一号的大马蜂窝,听说你大闹少林,杀人放火,偷盗易筋经,又杀掉了数千名少林专用的练功少女,那已是彻底把这马蜂窝捅翻了。”东方不败道:“看来这次的对头,找的人是你,不是我这个红衣美人。”

“那也没什么啊,你不也说了吗,反正无论是找谁的都一样。”林平之笑道:“要是我遇到危险了,妹妹保护我吗?”

东方不败微觉错愕,通常­性­情强悍的男人是不喜欢叫别人保护的,可是林平之既然这么说,他便赶紧答道:“当然,我拼了­性­命也要保护你的。”

“那就好,有妹妹在,我就放心多了。”林平之说着伸手在他脸上抚摸了一把,随即拉着他跳出窗外:“我们也该快点走了,不然这捅翻了的马蜂窝里,恐怕还要飞出马蜂来,而且这些马蜂们还结交天下官府,也不是不可以把我们当成大盗报官,那也是有点麻烦的事。”

东方不败点点头,随即又道:“是的,早走为妙,只是我还有一件小事要作。”

小事?是要作什么小事?林平之有些疑惑,但他很快就明白了。

不多时以后,二人一马,行在大道上,这次林平之怀里抱着的,可不是一个红衣美人了,此时的东方不败,却已换了身衣服,虽然还是华丽,但已很普通,绝不招人注意。

“妹妹真的好体贴我啊。”林平之赞叹道,确实,他是想要东方不败换身衣服,别再穿这身耀眼之极的红袍,但又没敢开口。

“那当然,我不体贴你,还有谁体贴你。”东方不败笑道,他本来极擅查颜观­色­,知道林平之是有这想法,但却碍于他一向的喜好而没敢开口,而且这次的敌人也是林平之的,并不是因为他而来,所以林平之也不好开口。

但无论如何,东方不败,或者说方秋雨,也是有敌人的,而且林平之既然可能被人盯上,别人也会知道他身边有个红衣女孩,那总是不妥当,所以不需要林平之说,东方不败就已知道林平之这想法,也知道自己应该怎样。

不知不觉间,经过和东方不败在一起所有的游玩与嬉闹,再加这次遇敌的转折,林平之心中所有­阴­郁都渐渐消失了,忽然间,他又是那个坚强到几乎没有缺陷的男人了。

这个时候,东方不败却再也不提什么多余的事了,两人便直奔九莲山的方向而去。林平之隐隐的有种感觉,东方不败就是表面上发脾气,使­性­子,其实都像是算好了得失的,当真­精­明之极,而自己真可能有什么不快时,他却绝不会烦到自己,那当真是极体贴的,一点都不假。

二三三章南少林(六)

南少林,九莲山,这个地方在武林中似乎并不是什么特别出名,甚至可说是默默无闻。少林派尽管是武林至尊,威震天下,可是少林只有一个,就是嵩山山脉少室山上那个,而这儿往往只被看成是一座少林分寺罢了,从无人将之看成是对等的另一座少林,尽管名义上南北少林是一样的。

甚至于在这儿传出了后来威震天下的葵花宝典和辟邪剑法后,也没人把这个地方看成什么了不得的所在了,那种特异无比的武学,那种奇异的事情,也并不能给这个所在增添光彩,以至于这座九莲山,都未被看成什么天下名山了。

但是今天这片算不上天下名山的山脉,却来了两个十分特别的客人,这自然就是林平之和东方不败了,两个人骑着一匹纯黑的马,那马却黑的有些发亮,却也十分的光彩照人。

“这就是九莲山啊?这也能称的上山吗?”东方不败远远望见那一片片连绵的小山,却有些不屑的道:“像这样的地方,也能称的上山吗?”

“江南所谓的山大抵也都是如此,本来也不能跟北方的大山相提并论,像这样的山,若是放在北方,最多也只能叫作某某丘罢了,不过在江南,像这么大的山,也已是不多见的了,而且此地山明水秀,也算风景独好,秃驴们能选到这般所在建他们的南少林,是个不错的地方了。”

“你就在这跟我吹这山再怎么好,咱们也是来作贼的,你难不成是来当什么贵客的不成?”

“贵客倒也未必不能当。”林平之笑道:“很多时候,贵客就是贼,贼就是贵客,要是没有当年华山派那两位贵客,哪里有你现在修炼的这部功夫?”

“他们么?那种小贼只会偷偷(摸,摸)的翻翻罢了,还给自己的门派留下了无穷祸患,咱们可不能­干­那种没出息的事情,要拿就全本拿走,哪怕是用抢的,我也绝不会夜夜摸黑去偷看,再回来默写,像这样没用的东西,有什么意思。”

这话刚刚说完,事情便有些不对了,似乎空气中流过了一丝恐怖的气氛,随之两个人都觉心中流过一丝­阴­暗的情绪,但好在这两人都是心境极坚的人物,并不觉得如何了,倒是小雪龙突然颠狂,前蹄高高抬起,整个身体几乎接近于竖立起来,换了别人只怕一下子就摔下去了,所幸这两人毕竟不是轻易能落马的,当然都还稳稳的坐着。

但小雪龙还在那儿拼命蹦跳着,林平之不及细思,只好赶紧双手齐施,左掌按到小雪龙后颈风府,右手中指拇指捏到天鼎与气舍,这却是他专为小雪龙研究的镇心理气的手法,自在嵩山吃了教训之后,他就在研究这方面的办法了。

这手段果然有效,小雪龙立即安静了下来,可是两个人都很疑惑,这是?东方不败有些神­色­不定的悄悄的传音给林平之:“该不会那两个没用的东西,现在就在这儿吧?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他们两个目前尚在人世。”

“确实有可能。”林平之点点头,这感觉是挺像有武功极高之人,所发出的气势,而且已有这般气势在此,却还能他们这种感觉极敏锐的人都没发现人在何处,武功也着实可怕。

林平之随即叫道:“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在此,若不嫌弃,还请现身相见。”

但并没有任何回答,更没有谁出现了,林平之与是运起功力,放声长啸,将刚才的话又喊了一遍,南方的山并不大,通常喊叫是根本没法形成回音的,何况现在还只是远远看着山,可林平之这一叫,依然隐约听见“现身相见”四字传了回来。

但还是没人现身,等了许久,四周依然安安静静,林平之笑道:“不管是什么人,看来人家并不想见我们,走人吧,我们去南少林,现在你决定了吗,是想作贵客兼小贼,还是只作小贼。”

“看来我们还是去作贵客吧。”东方不败吐了吐舌头:“还以为那么容易偷偷作贼呢,原来什么都没作,就叫人发现了。”

“是被不知什么人发现了我们的行踪,很奇怪,可我不相信这会是南少林的和尚。”林平之摇了摇头。

“为什么?”

“很简单,我可不信那座庙里,能有这么厉害的和尚。”林平之道,这暗中不知是什么身份的人,虽然未必就胜过东方不败,可也是极厉害的人物,只怕至少胜过大部分时代的天下第一高手,就算时空乱序,他还是直觉的觉得,这人应该不属于南少林这座寺庙。

“管他是不是南少林的和尚,怕也不会是好意思,那又有什么不同?何况我们什么都没作,形迹便露,谁知暗中还有多少强敌。”

“可你说话的样子一点也不怕?”林平之笑道。

“有什么好怕,习武之人,本来就当堪破生死,何况我现在对权势也失了兴趣,亲人也无半个,一个人了无牵挂,现在又在你身边,怕什么?”

“至少你得记住一件事情,别小瞧了天下英雄,也别太狂了,何况要是没当年作客南少林的那两个没用的东西,世上也没有现在的你,也没有现在的我,人世间的很多事情,都会完全不一样的。”

东方不败轻轻点了点头,但他却开始疑惑到了另一件事,这匹马是怎么回事?武学大高手的威势,能吓的了武功高强的人,却吓不了普通的畜牲,照理说,一匹马是绝对不会有反应的,除非是这马也练了武功,甚至也有内家修行。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还有,林平之刚才用的手法,也明显像是在以内力,通过|­茓­位为他安抚的样子,那又怎么可能?随之转念一想,非止这个世界开始处处透着不对劲,连身边的林平之这个人更是莫名其妙,他的来历,他奇异的武功,他的剑,一切都莫名其妙,那么他的马又藏了什么秘密呢?

其实东方不败根本不愿去探索林平之自己不愿说的秘密,他还怕林平之生气时是不是会不理他了,但大高手气质,本来好奇心就重,而且现在又有小孩子心­性­,又怎能不想。

林平之却不知道他的心思,两人一马行不多时,已经进了南少林这座庙的地界了,山确实是不很大,实在也不足以称为“山”,可这儿却漫天遍野都是竹子,林平之的记忆中,还真没有哪儿是有那么多野生的竹子的。

“你已经完全想好了,确定是要作贵客了?”林平之又问道。

“其实我本来是想作贼的,夜黑风高,进去搜了东西就走,可现在看来我担心中的大高手说不定已经在了,暗中只怕不知有些什么人物,这可不比你上回闯少室山的时候,一堆秃驴中没一个真正高手,今天在这儿,看来我们作贼未必能够了,还是好好的作贵客吧。”

“决定了?不后悔?”林平之问个不停,似是在征求东方不败的意见,其实他自己也想不好,到底该怎么办,似乎怎么作都利敝难定。

“你烦不烦啊,怎么老是问这个,我说一遍也够了,可我就是想不好,我们在这儿作贵客,以什么身份,我的身份肯定不行,无论东方不败,还是东方不败的女人,恐怕都不见得有人欢迎吧?”

“那怕也不见得,秃驴们的(行,事),有时是很难料的,不过让你抖露身份是不太合适,可至少我还是五岳剑派副盟主,那还不算贵客吗?”

“少林和嵩山派,不是死敌吗?我们走路上还杀了一群少林中人呢。你这身份不会被人打出来?我看还是­干­脆不报身份了,我们易容之后随便扯两个名字,只要显几手功夫,还怕进不了这个庙?”

“那又何必,死敌是骨子里的,面子上可还是亲密盟友呢,何况我也没兴趣再易容了,直报姓名不是很好吗,至于你,直承就是方秋雨,又有何妨,再说了,这儿的和尚,未必便和嵩山上那些同心,我以前所在的那个世界,凡是一国分为或者南北两国,或者东西两国,或者一大一小的时候,往往互相间都是矛盾重重,这儿既叫南少林,而不是某少林分寺,只怕和嵩山上那些,就算不是仇敌,至少也不会是朋友。”

“随你,我都听你的。”东方不败很爽快的笑道,心中却又微微有些疑惑,以前那个世界?对于渐渐亲密的人来说,总是很容易说漏嘴的,这一次,林平之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又不小心说错话了。

随即两人一马,慢慢的踱着,却很用了些时间,才走到南少林的山门,这儿和嵩山少林总舵一样,门外守着的,也是同样的少林知客僧,那种武功低微,但却专用来看门迎接天下来客之人。此等辈职司不高,出身也多为贫寒之人,然后他们却是少林的脸面,往往也最是狂傲自大,殊不知一旦少林有任何变故,知客僧的死活是没人问的。

南少林此地,寻常甚是冷清,不似少室山那般热闹,常年并无多少人来往,所以这儿坐井观天的知客僧们,却更是狂傲,也更加全无礼数。

“来者何人!此地已是少林地界,竟敢在此跑马,莫非敢对少林不敬!?”一看到这二人一马,看大门的知客僧立时叫道,却是一副凶恶之极的架势,若是身份不够,胆量不足的人,在这样地方,只凭这架势,怕已十分惊慌失措。

可少林当然没有这样的规矩,所以林平之只是慢慢的策马行至门前,方才轻轻跳下,淡淡的问道:“各位大师,请问这儿有这条规矩吗?在下虽孤陋寡闻,少林的规矩也是听说过的,并未听过山门外不可跑马之说啊。”

说着话的时候,却心中暗道,不知这些人会如何反应,想当初在快刀门,那般微不足道的门派,看门的人也是有些狂妄的,这些和尚呢?

殊不料这些知客僧们虽然粗鄙,也并无认出二人武功强弱的眼力,可是为人处世的经验,却非荒凉之地的大老粗能比,他们虽一上来便凶巴巴的吓人,但眼见林平之神­色­自若,心中立时畏怯了三分,一丝­干­笑也挤上诸僧面颊,随即答道:“规矩倒是没有,只是本寺素来清静,一见二位武林中人来此,既有些怀疑,也不免失了礼数,还望莫怪。”

“无妨,不必客气。”林平之只是平淡回答,既无愠怒,也不喜笑。

“不知两位是来本寺礼佛敬香,还是武林中人来此公­干­,或是与本寺中某位师傅有甚交情......”知客僧们还在那儿罗嗦,但里面已经迎出数名大和尚,知客僧们立时知趣的住口了。

二三四章南少林(七)

几位高僧在两人面前排开,当先的一人上前问道:“老衲乃本寺外事院住持天虹,两位不知是何方高人,大架光临本寺,有何贵­干­?”

林平之刚想回答,却没用他说话,旁边立时有人接上:“这位似乎是五岳剑派新任副盟主林天雨吧?不是早就听说了吗?”

啊?他们认识我?不过那也没什么奇怪,自己脸上这道伤痕,实在是太清晰的标志了,武林中有自己这般武功,加上这道伤的人,想也没有第二个。

“啊?是嵩山派副掌门啊?失敬,失敬,无论林副掌门来此何事,先请进本寺用茶。”天虹立时堆出一副笑脸,一个光头也似在闪闪发光,虽然他以副掌门相称,也就是说,未承认林平之是五岳剑派副盟主,但也十分客气了。

双方寒喧了几句,和尚们便簇拥着两人踱进这寺庙,东方不败却悄悄的对林平之道:“我们来的路上,这几个鬼鬼祟祟的和尚早就在偷偷跟踪我们了,说不定之前就有眼线回报,我们到这山门外时,他们还趴在院墙和山壁间偷看我们,要认出你也早该认出了,还装这个架势出来。”

林平之点点头:“我知道,我走大路慢慢的来,就是要给他们个反应时间,也是示之以光明正大,这就是不打算作暗贼的玩法啊。不过还好,至少现在看来,还不像有敌意的样子。”

“也好也不好,看这架势,他们表面上客气,骨子里一定会对你严加防范,想偷什么东西可不好办呢,何况我们连你说的那个红叶在什么地方住。原本的经书在哪儿都不知道,这事情怎么想都难玩的很呢。”

“走一步算一步吧,真要作小贼。还不是一样的两眼漆黑,不知该到哪间房找吗?你轻功内功再高。这么大寺,又不是一间小农舍,你一夜之间到处乱搜,找的着吗?当初在少室山,哥哥可是有明确情报,知道有本易筋经就在那个地方,才能去拿到的,我们现在知道什么?”

东方不败叹道:“唉!要是以前。我一定会发动本教大军,把这个地方包围起来,整个攻克,然后一间间房慢慢找,一个个和尚慢慢逼问,可是自从......算了,不说了,反正我现在作事稍有过份,也担心转眼就是我自己的死期了。”

林平之暗想,就算你有足够的武功和兵力。你这想法全作到了,也未必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想自己两世为林平之。两次都经历了余沧海对福威镖局的(袭,击),可剑谱就并不藏在镖局中,掘地三尺也无处可寻,现在想要的那本书,以及那个红叶禅师,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在这片寺庙之中,如果不是呢,也许到了这儿。真正要找的,仅仅只是线索罢了。

和尚们却是热情异常。引着他们在南少林这座大寺庙四处游玩,这儿虽比少室山上那座庙略小。可也是普天下少有的大寺庙了,只是建筑的远不及少林寺的金壁辉煌,可这一点在这两个人的感觉中,都反觉要顺眼一些。

午时,和尚们却如俗世的贵人那般,大摆筵席招待二人,当然所用的都全是素食,和尚们骨子里虽没一个守戒律,可表面上的规矩还是要有的。只是这儿的素食作的却极是­精­致,自古相传,世间最擅生活享乐的首推高僧,其次才是大官和皇帝,这当真绝非虚言。

既然觉得好,两人也不掩饰,便是交口称赞,连一向不贪饮食的东方不败,都不自觉的道:“这些才是真正的名菜,你在饭店里点的那什么玩意‘酸辣烂鱿鱼’,给人提鞋都不配。”

他们这么说,和尚们便也如普通宾主之交一样的,随口谦逊了几句,本来林平之猜测,和尚们若是对他们此行的目的有何想法,饭桌之上也该说了,甚至他饮食间都觉得气氛应该是有点紧张奇怪的,可是一顿饭吃完,却并未怎样,当真好像本来就是朋友一般,可今天以前还不认识呢。

下午依然还是游玩,还在山间一处优雅僻静之处,请二人品茶,东方不败却觉有些无聊:“咱们这都是在作什么啊,又赴筵,又品茶的,这些和尚们真是好心不成?话再说回来,咱俩又安了什么好心不成,本来是来这偷东西的,当客人还当的跟真的一样。”

“没办法,人家完全不照我计划的出牌,我本来打算一来人家就要摊牌,问咱们的来意,那时随便找个什么上香礼佛之类的烂借口,然后再就中取事的,想当初那两个‘没用的东西’未尝不是这样的,可是现在这些事全然超出我的预料了啊,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

“然后我们就真的在这儿当客人了?”

“当客人也不错啊,管人家是不是好心,他们招待咱们的东西可都是世间难得的上品,对了,叫你品茶你就品,你可知道,天下最擅品茶的,便是佛门,天下最好的茶叶,又是出自于江南,此地可是南少林,我怕他们上给我们的茶,就是北京紫禁城中的皇帝,怕都喝不到呢。”

“我可没兴趣,以前我还是纯男人的时候,对茶的兴趣就不是很大,自练葵花宝典至今,对那种发苦的东西,可是一点点都不想沾了。”

正说话时,和尚却已将供给他们的茶端了上来,却是以金银为盘,白玉为器,林平之立时将一碗推到东方不败手边:“尝尝看,这茶不错的,好妹妹,我不骗你。”

东方不败心不在焉的将茶碗端起,可是一闻到那气味,神­色­立时变了,却已立时笑逐颜开,轻轻呷了一口,随即叹道:“果然是好茶,清冽甘香,品之忘忧,当真是我以前作这个日月(教,主)。也未尝到过的好东西,怪不得少林能成天下大官的护官符,在这儿可比当官舒服多了。”

这一日便在宾主间友好相待。其乐融融之中渡过了,林平之固然未表明来意。和尚们竟也不问问嵩山派副掌门来这儿是作什么的。

夜间,几名和尚便引二人住入了一间客房,却布置的既豪华,又颇有些书卷气,也难为和尚想的周到,他们眼见着林平之似乎是有些学者气息,并不很像是个武夫,所以布置的也甚是用心。

和尚安排好了他们的房间便恭谨的离开。也不吩咐什么,对这么特殊的客人,可不会多作吩咐,该懂的他们都懂了,不懂的当然就是不想懂。两个人独自在一起的时候,却也只是静静的调息,周围却多的是大和尚在悄悄监视。

直到深夜,才悄悄的商谈着这一天来的经历,和尚们却依然还在紧张的盯着他们那间房。

“在这儿的感觉怎么样?和尚们好像挺亲切啊。”林平之笑道。

“亲切吗?外面还不知有多少光头,在瞅着我们。这也算亲切啊?”

“至少白日里挺亲切吧?”

“亲切是亲切,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也热情的过了头吧?南少林和嵩山派打过多少交道吗?只凭你一个副掌门的名份。就能这样?何况他们一见面就这般客气,却一个字也不问你的来意,这正常吗,别说你的目的是什么了,就算真的只是来礼佛的,和尚们也该问清楚吧,可什么也没有,咱们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当客人住下了。”

“客气总比不客气好,就算是鸿门宴。那也比上来就动刀子强。”

“而且这儿的武功实力,似乎也没我想的那么强。”东方不败又道。

“怎么说?”

“当面迎接我们的人中。高手就那么几个,虽然背地还有一小群。鬼鬼祟祟的(偷,窥),其中还有两个武功更高的人,可所有这些加起来也不过如此,而且他们也不像还有更多实力的样子,这可比少室山还要弱,就凭这力量,我一个人挑了这座庙,那也不是什么作不到的事。”

“呕?你还觉得南少林应该有多少实力吗?”林平之笑道,东方不败顿时语塞,是啊,这本来是理所当然的事,他原就是不败的天下第一高手,只是近来连连受挫,但受挫可不代表他变弱了,事实上跟林平之相处的时间虽还不长,他的功夫却比先前又略有­精­进,然而他不自觉间已经有点习惯于把自己估计的低了,可是现实的问题是,再怎么时空乱序,也并不是说世间原有的门派就能个个跟着变强了。

但他们确实在刚一至此,就遭遇了不知是什么人的强敌,连人家的影都抓不到。不管怎么说,也是如覆薄冰,不敢轻易的稍为放肆。

忽然间,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东方不败一只右手对着桌上的一只茶杯轻轻的一招,杯中的水缓缓飘起,随即飘出去,越过一扇半开半合的窗户,绕了几个圈子,飞上屋顶,这时白日里迎接他们的天虹,却正刚刚好爬上了房顶。

天虹忽听得风响,一转头,那团茶水正好直朝他扑面而来,却恰似有人挥手扇了他一耳光一般,正砸在他脸上,力道并不十分之大,仍撞的他两排牙齿一齐隐隐生痛,茶水顺着脖子流入他衣衫之中,湿漉漉的好不难受,可是他一时间却连这个也感觉不到了,只觉满心的震惊恐慌,实不敢相信世间还有如此的武功。

却原来林平之二人既已住下,南少林的大和尚们自然是要小心监视着的,那也无妨,他们心知会是如此,所以也并不计较,可是两人说话时,原在不远处监视的天虹,却有些(心,痒),想听听说的是什么,便不自觉的越来越接近,直到爬上了两人所在的房顶。

监视倒也罢了,那也不为己甚,可是还要直接爬到房顶上来偷看偷听,可就太过份了一点,这却不能不稍给他点教训。天虹吃这一击,立知对方武功之高,实是超出了群僧的想象,这样被人打脸,可也是有点丢人的事情,好在别的僧人虽听到水响,却未看到他被打脸了。

赶紧下房遁走,同时抹去了头脸衣领之上的水渍,好在僧袍质料甚佳,并无什么痕迹。随之灰溜溜的跑了,一见到他的同门,自然要问他是怎么回事,便随口敷衍道自己踩着屋瓦时不小心发出声响,被二人查觉,出言质问,他当然只能走人了。

这话却也合理,便也无人追问,众僧也觉监视太紧,确实甚是无礼,便放松了些,却仍是对二人戒备极严,二人也仍是不理不睬,静静的调息,一夜过去,天却渐渐亮了。(未完待续)

二三五章南少林(八)

第二天,在南少林的大雄宝殿,却是群僧云集,所有武功较高的和尚全在此处,一名老僧对二人道:“老衲天镜,忝为本寺方丈,昨日里因故不在寺中,未曾迎迓林副掌门,失礼了。”

你不在?二人心中都悄悄冷笑,我们还刚进南少林地界,还没到山门,你就在偷偷跟踪我们了,昨夜里鬼头鬼脑的(偷,窥)我们的人中,也有你一个,今天倒装的跟才见到的样子,不过这个也不需要点破了,而且看这架势,这次似乎是要谈到正事了。

“哪里,哪里,方丈大师能亲来会唔我等,那也是十分礼遇的了。”林平之随口敷衍着,心中却微有点疑惑,照理说,对方不应该是猜到他们为偷宝典而来,可是一上来便殷情招待,然后又这般煞有介事的样子,那倒是因为什么?

“哪里,林副掌门多礼了。”老和尚说着,双手抱拳,行的却是一般武林人物的俗礼,林平之见他功力凝聚,知他是想要一试自己的功力,那也不想回避他,便也潜运功力,拱手为礼。

两人力道相撞,林平之立时噔,噔,噔的退了几步,众僧一见,却微觉有些放心,看来这林天雨的功力也不过如此。而他身边的东方不败,自上回林平之在饭店杀死少林僧人之后,便一直很低调,刻意收殓功力,并不显功夫,僧人们自也想当然的认为,林天雨身边的女人,功夫多少总还要弱些。

岂料众僧脸上放松的神­色­尚未完全展开,便惊讶的看到天镜脸­色­大变,一张脸已是面无血­色­。原来两人这般较量,通常来说是硬拼功力。而功力相拼。通常也无什么招式可言,林平之功力不及,自然被迫退。可是天镜却觉一股辛辣锐利的劲道,竟越过自己内劲的屏障。直迫向心脉。

这一试之间,天镜已经知道,自己的内力明明接近于林平之的两倍,这是有着极大的优势的,可是两人一接触之间,便觉林平之的内力之中,竟也有着什么高明的招式,他习武一生。却哪里知道两个人内力硬拼,这“力”上面,竟然也有招。

可林平之的内力虽然尚不是很深,这些功力却是诸般内功融合之后,千锤百炼而成,当双方内功相接,功力相抵之时,他确实就是有招式,这一对上,就好比一个习练过武功招式的人。与纯有蛮力的莽夫对打,就算没有内力,力气也比对方小的多。那也仍然还是极大优势。

当然林平之力量既不及,这一撞之间,便被迫退了一些,可却全无丝毫受损,吃亏的却是天镜,林平之的内劲之中,(含,着)巧妙招式,老和尚只觉一股奇异的力道。但如水银泄地,无孔不如。只怕转眼之间,无论他如何抗拒。至少也要被摧折一二条重要经脉,这一下虽然不致于武功全废,也要功力剧减,且眼下也得有一阵子重伤。

若当真如此,在少林这种群僧互相倾轧的所在,只怕他也休想继续再当方丈了,大惊骇异之下,竟慌的(双,腿)发软,不禁一跤栽倒,倒坐于地,人砸在大雄宝殿的地板之上,虽是(双,臀)着地,却如大锤敲击一般,发出铛的一声巨响。

随之他却轻轻跃起,却觉身心已无异常,一喜之下,随即明白,林平之是手下留情,不想伤他罢了,不自禁的想要说声感谢之词,当此场合,却怎好开口。

可是这时林平之已经笑道:“方丈大师果然功力高深,在下不是对手,大师却要故作此状,给我留了个情面,在下深感大德。”

林平之这么一说,大半没脑子的和尚,便想当然的只当他们的方丈果然是在给这个年青人,或者说是给嵩山派留情面,可武功较高之人却都看出事情有点不对劲,虽然谁也没法看出其中的武学原理。而稍为­精­明一点的人,不需从武学上考虑,也都想的到,留情面,是这种留法的吗?

但就算想到了,当然谁也不会开口,大家嘻嘻哈哈一笑,事情表面上便过去了,只是合寺高手,心里已有印象,怪道此人能大闹少室山,果然名不虚传。

从林平之的角度上来说,对方虽然未必是好人,可是与他并无仇隙不说,他此行的目的,还是来作贼偷人东西,并不在理,何况刚才天镜动手之时,力道之间是有虚实的掌握,出手也是有分寸的,这分明是准备自己抵敌不过,他便适当收力,也是留了余地,不打算伤到自己的。

他是给自己个人留余地也好,是看在嵩山派的面子也好,总是没有多大恶意,像这样林平之又怎能不手下留情,再给对方留下面子。

天镜的眼神中已开始有了三分感激之意,可是再怎么说,有些事是原则上的,并不能因对方一时的容让而退步,何况现在群僧毕至,他要怎么样,原先也是有打算的,该说明的事,还是得照原计划说。

“久闻近年来嵩山派人才侪侪,高手辈出,虽然本寺僻处江南,与嵩山诸高手少有来往,但今天一见林副掌门,也能想像的到左盟主的神功,不过本寺虽然势微力弱,却不是区区衡山派可比,若是左盟主存了吞并之心,敝寺上下,必当拼死力相抗,还个还望林副掌门三思,也请左盟主三思。”

啊?这话一说,林平之却有些诧异,一时间有些脑子不够用,却理解不了,嵩山派?吞并?这都什么意思啊?而且最后那句说的,就好像左冷禅本人现在就在这儿似的。

看林平之的神­色­,老和尚却当他是不是正在考虑自己的提议,便又说道:“不知为何,左盟主竟然打起了本寺的主意,可是本寺也是根基深厚的古寺,左盟主五岳剑派尚未平定,似乎不宜再作此打算的好。”

好吧,事情也是稀里糊涂,不明所以,但林平之却实在是不能不说点什么了,否则竖在那儿,便如(傻,瓜)相似,只是脑子实在是一片空白,只好似背书似的说道:“不知方丈大师何出此言?在下此来,只是......”

只是作什么的?来这儿偷人武功秘藉来的?但这话自也是不能说的,便改口道:“虽然也有些事情,可却并非是为了什么吞并之事,那怎么可能,方丈说的这些事,在下以前根本连听也没听过啊。”

可是我为了什么事?原本想要编的乌七八糟的理由,现在看来却都觉十分可笑,南少林群僧互相瞅了瞅,却觉林平之的样子高深莫测,不明所以,天镜便试探着问道:“不久前左盟主行书本寺,说是魔教中人在江南有甚图谋,而嵩山派的林副掌门将处理此事,却不定期可能来此,要本寺预作打算。”

旁边一人随即便道:“这话纯粹是无稽之谈,他所谓魔教将要如何之类的,全都不过是捕风捉影罢了,这手法倒是似左盟(主,谋)划并吞五岳剑派之时所用,如今林副掌门至此,莫不是为其前驱?左盟主本人,是不是就在左近?只是昔日在衡阳,以刘正风结交魔教为借口,今却不知要使出什么样的借口来对付本寺?”

忽然间明白了,左冷禅在与自己分手之时,便知自己早晚要来南少林寻找葵花宝典,是以传书此处,以作预备,岂料和尚们敏感的过了头,竟然想到了吞并之类事上面,可是这却怪不得左冷禅,就是现在林平之人即在此,都难以想像,这些和尚们哪里来的这般想象力,随随便便就要吞并不相­干­的门派吗?若有这么容易,前世也不至合并五岳都费尽周折还不得成功了。

但看周围众人的气­色­,却似已把这荒谬之事当成千真万确了一般,真不明白是怎么想的,林平之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辩驳,事情摆到眼前,如果坚决不承,对方已执迷一念,却不会相信,只会以为你害怕畏缩了。

可是若承认我就是为这种事来的,那便更荒唐,承认了就等于给哥哥找麻烦啊,而且是极大的麻烦。

忽然间东方不败笑道:“不论左盟主有何想法,我夫君和他也并不一致,各位大师纵然不太理会红尘俗事,可想来也听说过,夫君和他原还是敌对,现在加入嵩山派,也不过一时权宜之计罢了。”

林平之听后一怔,可是立时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看出自己的为难之处了,现在这么说,却是一种模棱两可,含混不清的回答,既留有余地,显示出一切好商量,同时若日后事情有任何变化,我反正又没肯定回答左冷禅就是有这种意思的。

这么说虽然也不见得很妥当,却是临时所能想到的最理想的回答了,就是实在没想到,东方不败竟当众自认是他的妻子,和尚们倒没觉得什么,两人一男一女并骑而来,这也很自然,但林平之却着实尴尬的很,可又不能说破,这当口岂能节外生枝。

天镜,天虹等人互相瞅了瞅,交换了个眼神,便挥去众僧,请二人秘谈,这时已没有那么多敌意了,但林平之看这架势,却立时知道,不管是因为什么,现在这个南少林必然是有什么极大的问题,否则也不至于仅仅看到嵩山派副掌门,便生出那么大误会。(未完待续)

二三六章南少林(九)

“请问林......林副盟主,你当真会抗拒左盟主之命,不去相助他征服天下。”天镜问道,这一问,林平之倒还没答,反倒有别人Сhā话了。

“那又有什么好疑问的?左冷禅,林天雨,这两个家伙本来也不过狼狈为­奸­,他俩在衡阳时不还是敌人吗?”一个身材雄壮,满脸大胡子的老和尚叫道,林平之就在他面前,竟也毫无避忌:“林天雨本来也不过利用左冷禅罢了,有机会他自己说不定还想夺五岳盟主之位呢,说不定他也想当皇帝的,又怎能老老实实给左冷禅­干­事?不过他们之间再怎么样,难不成还会为咱们着想,要知咱们昨天还不认识他呢。”

这和尚说话粗声大气,说话时另几位对他连打眼­色­,掐­肉­的掐­肉­,踩脚的踩脚,可却没阻止了他把话说完。

林平之有些饶有兴致的瞅着他笑道:“请问大师尊姓大名?”

“老和尚法号天虚,空虚的虚。”那雄壮的老僧立时答道,这个虚字,也是虚无,虚心,和谦虚的虚,可是这和尚给人的感觉一点也不“虚”,他厚实的便有如一块铁板。

“你知道我是谁吗?”林平之又问道。

“那怎能不知,你不就是那个最近才冒出来的,传说中剑法如神,野心也极大,又两面三刀,左右摇摆的什么林副盟主林天雨了。”

“哇,原来你知道我就在你面前啊?听你刚才说话,我还当你不知道呢。”林平之笑道,穿越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说话这么直接的人,这样的人,无论在哪个世界也难找。

“那又怎样,就算到了你们那嵩山,我该怎么说,还是一样要说。”天虚立时答道。

“好吧,我们原是陌生人。虚兄更是刚刚才见到,可既是陌生人,却为何一定要把我往坏处想呢?佛祖是不是叫你见到每一个人,都先把对方当成恶人的?”

这话一说。天虚却脸­色­微变。这种人若是受了(逼,迫),那是宁折不弯,但却最易被人以道理折服,只要你说的话有理,他却是讲理的人。

他再怎么样的呼头­性­子,终究也是和尚。而且这种和尚,若比较而言,他佛法学的,可比那些­阴­险毒辣的政客型大和尚高明的多,而且也与专门研究佛法的法学僧也不同。他学了什么是真信的,而林平之简单的一句话。却不正合佛家经文。

“啊,这,这话说的倒也有理。可是,可是你不是在衡阳与左盟主为敌,之后却反加入嵩山派了吗?”天虚挠了挠头,他说话的音量气势已立时小了许多。

“佛经所云,佛祖护法诸天,其中既有吃下无数小儿的鬼母,也有诛戮世人的罗刹,佛祖岂不一样与此等辈亲密交往吗?”林平之答道,可他哪里看过半点佛经,不过是当年的林天雨玩电脑游戏的时候,顺带知道了一点罢了。

“佛祖那是在渡化他们......”天虚答道,可是林平之立时打断他:“既然这么说,佛祖可以与恶人亲如一家,你又怎知我和左冷禅在一起是为了什么?莫非只是佛祖才有此(特,权)吗?佛经是这么教你的?”

天虚听的已是满头冷汗,林平之又道:“何况你这辈子怕也没见过左冷禅一面,你又怎知你所听到的传言都是真的,更何况。”

林平之随即以传音之术道:“贵寺也练易筋经的吧?”,他功力虽然不算太深,可凭周围这几个和尚,还莫想听的见他说的是什么。

这话说过,天虚便真的哑口无言了,随之满面的羞惭之­色­,果然如林平之所料,南少林也是用少林寺中同样的方法修炼易筋经的,虽然他们的权势财力不能跟少室山相提并论,可也毁了不少女孩。这老和尚既已有此地位,人便再怎么呆,当然也是知道的。

只是他自幼在此庙长大,心中有着极大的感情,所以纵使知道,也在自欺欺人,心理上回避罢了,这时听林平之一提,忽觉自己所在的这座寺,果然也是邪气的很,那么无论是被谁吞并,还是被人灭门,又有何理可说。

短短的几句话,这头脑简单,­性­情暴燥的老和尚,却似是要被策反了一般,天镜等人眼看着势头不对,赶紧言道:“那些不相­干­的事,不需要多谈,那么天雨兄确实不会为了左盟主来吞并我们了?”

他当然不会相信林平之相处左冷禅,与佛祖相处鬼母,罗刹这种事等同,只是却当两人会不会只是表面上成了一伙,骨子里却仍是敌对,那么他们却可就中取事了。

“我现在有一件事情不明,还要请教诸位大师。”林平之问道:“你们是怎么确定嵩山派有吞并之心,又怎么会认为在下是为此事而来,是不是还认为这附近已有一大批高手了,实话说这些事我可不知道。”

这话在刚才满地和尚的时候,他可不能乱说,但现在只有这几个老和尚在,话又说到这个程度,情况便有点不同了。而且他也真想知道,一群和尚到底都是因为什么,总不至于一见到嵩山派副掌门,就想象出这种事吧。

“本寺的境遇,想林......林副盟主大概也略知一二。”天镜既以此相称,终于是承认了这个五岳剑派副盟主的身份了:“本寺名义上称为南少林,本来应该是对等的南北少林,可事实上,少室山上那个,就是少林,而不是北少林,而我们这南少林,在世人眼中,也不过就是个大一些的分寺罢了。”

“呕,听说佛家六根清净,四大皆空,不知你们所图的是什么?”林平之有些开玩笑的揄揶道,果然老和尚们脸上气­色­便有些尴尬了。

“这个,好吧,本来也没有外人在。那便恕老衲实言吧,本寺没有少林那般权势,平日里我们所得的,那便少了一点,甚或钱财供给,还有些仰给与少林,少林的方证等人。却把我们当成累赘一般。”

“所以你们不服气?”

“这,虽然话不是这么说的,但也确实如此。其实我们最近还提出要与少林南北合流,以后此地便由总寺轮流来人看管。可是少林却提出。合流可以,我们所有人得降两辈加入少林,那岂不是见到后生小子,都得喊师叔么,结果我们大怒之下,辈份都重订了一套,以天为辈。再不用少林的方字了。”

“噢,原来是这样啊,分赃不匀以至敌对,这也是古已有之了。”林平之淡淡的答道,随即又问道:“可是这些事跟左冷禅。还有嵩山派又有何关系,你们为什么一看到我就有此怀疑?”

“啊?难道不是吗?左盟主的照会在明。随之暗中便有人来到本寺,也不知用的什么手段,一下子便让我全寺上下。都失了知觉,将我们所有的房子,全都翻的底朝天,我们每一个人身上,都被搜检了一遍,虽然我们全没弄明白为的是什么,可这难道不是左盟主的手段吗,正好看我们被总寺欺凌,便欲趁火打劫,逼我们反出少林,与他们同流合污。”

天虹也补充道:“其实我们也不明白,我等在此坐井观天,武功微弱,与天下大派实已远远不如,怕是比之五岳剑派中随便一个门派,也不及人家的十分之一,有何特异之处,还能让左盟主动心。”

话虽然说的有点糊涂,林平之却大致猜到经过了,暗中来此的人,不用说,又是林平之那些­阴­魂不散的大敌,武侠上帝在洛阳时,曾借林平之的手,­干­掉了他们一大批高手,但想来力量仍强盛,至于为什么到这儿,恐怕和林平之是同一个目的,原版葵花宝典。

可是所有的事情,恰恰都凑到了一起,他们便把这些全联系到嵩山派上面了,其实莫说左冷禅以前从未打过这方面主意,何况这一类的事,也不会让林平之作的,林平之还承诺过不会变成和他一样的人呢。

至于为什么他们会想岔,可能还因为他们把自己估的太低了点,和尚嘴里说的是“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不见得是实话,却不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说不定武功上也吃了大亏,要知那些人的实力,很可能远过于整个武林天下,终不是嵩山派可比,再加他们今天又见识到林平之这般奇异的内力,他们却把自己想低了,可实际上,他们的实力虽不及嵩山派,怕是比五岳剑派的另四派都还强大的多。

就像东方不败在见识到真正千古最强的高手之后,不自觉的就会把自己低估,他们也一样,南少林的和尚们已经下意识的把自己当成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门派了。

“好吧,无论你们信不信,那我现在告诉你们,非但我并非是为此事而来,我也从未听说过左冷禅有这想法,你们信是不信?”林平之说着时,却盯着众僧的眼睛,想看看他们心中到底是有什么念头。

和尚们一时无语,忽然间几个和尚惊慌的从外面奔来,却持着封大(红,外)皮的信件,天镜接过一看,立时脸­色­大变,随手将信掷给林平之,一看内容时,却是要南少林立时交出一个法号红叶的和尚,否则这一片古寺之中­鸡­犬不留,所有和尚全都要死,信件和信封上,盖的却正是嵩山派的印信。

“林副盟主,你怎么看?”天镜问道。

“假的。”

“假的?左盟主挑明了要那个叫红叶的和尚,可那只是个整天研究什么天文,地理,什么自然与玄学的傻和尚,早已被我逐出本寺月余,说不定还是已投靠了左盟主,现在叫我到哪儿找啊?”

“呕?这信上说的是­鸡­犬不留,可不是要吞并啊?”

“林副盟主是何意思?这不就是要吞并吗?若威逼我们加入不成,那就杀光了我们,才正好吞并啊?”

“啊?这话怎讲?”林平之有些不明白了,可看老尚们的眼­色­,倒似看着个(傻,瓜)似的,个个却都当他在装傻,这时只有天虚认为他是真不懂,便给他解释道:“所谓吞并,要的就是一派的地权,又不是要人,左盟主要吞并五岳中另四岳,要的也是四派的基业,那也不是要人,倘他不是顾忌在朝廷方面手续不好办,还不早就把另四派全杀光后抢了地盘了。”

啊?所谓吞并是这个意思啊?跟左冷禅在一起几个月,可两个人只是研究武学,也没多说这方面的事。

一时也不及多跟和尚们研究这方面问题了,林平之只是将五岳令旗掷出,Сhā在地板上,将嵩山令牌也持出道:“不管怎么说,我是嵩山派副掌门,五岳剑派副盟主,信物都在此,我说这封信是假的,就是假的。”

几个老僧互相瞅了瞅,天镜道:“好的,我信了。”

天虚接着道:“我也信。”

虽然事情有些古怪,但并不复杂,如果林平之没来,那些外宇宙高手倒容易冒充,但现在林平之既在此处,几个和尚略微商量了几句后,天镜道:“我们信你,既然如此,如果确实跟嵩山派无关,那么现在本寺大难临头,可以请二位援手吗?林副盟主神功如此了得,听说手中一把剑也是神兵利器,这位姑娘怕也不是弱手吧?”

啊?这是咋回事啊?本来是想当小贼的,怎么忽然间转了身份,小偷转眼间变成救世主了啊,可是这也未必有什么不妥,如果帮他们作了,说不定日后见到红叶,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索要葵花宝典了,只是有件事情,林平之的心理上却总是难过的去。

“各位大师?你们平日里都是要练易筋经的吧?怎么练的?”林平之斜眼瞟着几个老和尚,声音中却有些清冷了:“对于某些练功练的太邪门的人,要我帮他们,可有些不大舒服啊。”

二三七章南少林(十)

良久,天镜才挤出了一句:“这般练功之法,始于百余年前,其时老衲等尚未出生,功法不过承袭前人罢了,少林几代掌权者,皆是这么练的,那并不是自我等开始啊。”

“呕?还有这个道理么?那么杀人越货的强盗,那是几千年前也早已有之,你们现在出去,守着条条通衡大道,见谁有钱便把人砍了,谋财害命,然后到处说,这是(祖,宗)传下来的,不是我们的错,你看行不?何况你们作的,可比杀人越货恶劣多。”

众僧互相瞅了瞅,却不再分辩,毕竟他们这样练功,实是罪大恶极,有何可辩之处。

凡事有无道理可辩,还得看身份,倘他们现在佛临天下,(统,治)万物,就是竭举世少女的­性­命供和尚练功,那也是光明伟大,正义之极,说起来都理直气壮,可现在一群老和尚可怜巴巴的想求人,坏事就是坏事,有何道理。

“林副盟主教训的是,我等确实罪恶深重,只是现在我们确实大难临头,本寺千余僧众,以此法修炼易筋经者,也不过老衲兄弟等十余人,余者皆是无辜啊,还望林副盟主垂怜。”天镜可怜巴巴的道,要知他们委实也无法可想,嵩山少林寺对他们并不怎么在意,他们虽求援,少林也不会怎么理会的,何况少林寺中机构复杂,办起事来手续繁多,就算重视此事,商量起来事情来怕还得至少大半月,那时他们早挨人宰光了。

至于向其他门派求援。那便更是空谈,少林寺一向凶强霸道,为天下武林所痛恨,纵然事情主要是嵩山少林寺所为,可是世人眼中,南北总是一体,那也无甚分别。

天镜这般说着时,旁边的和尚便使传音之术与他商量,殊不料他们功力不过如此,面前这二人的感知力。却都超出众僧的想像。他们的传音之法,两个人都是听的见的。

“方丈师兄,咱们真的沦落到要跟这两个突然现身的陌生人求救吗?我们以前又不认识他们,无恩无义。人家怎能救我们。难道就凭我们上的斋饭茶水档次比别处高吗?何况这小子人品如何还不知道。要是跟咱们一般凶恶卑鄙,求他又有何用?”

“那又怎么办?难道要我们弃了这座庙逃生吗?想年前福威镖局林氏,为青城所迫。不就是举家弃基业逃生,听说当时有不少高人相助,也险些一人无可逃,咱们作恶多端,又哪里能来高人相助,不抓紧了这两人又如何。”天镜答道。

随即他又道:“放心吧,我一生阅人无数,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咱们虽是坏人,这姓林的小子却是善良勇猛之辈,但凡刚直之人,必有恻隐之心,何况他此时莫名其妙的登门,必定是有什么目的,说不定也需要咱们帮忙,我想他会答应的。”

“就算他们肯真心帮忙,可是他们真有这种实力,救助我等吗?”

天镜答道:“就算只是救命的稻草,那也只有(抓,住)了,我们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相信我,这两人的实力,远远超出表面上看到的,我刚刚才试过那小子的功力,委实神妙莫测,传说他招式上的境界,更是非同小可,至于他身边那女人,她看起来却是在刻意隐藏实力,可是若我估的不错,只怕她真正实力,尚在这小子之上,这两人也算很厉害了,何况那小子的事是说不清的,从衡阳到嵩山,鬼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玩的,到底有何背景,他若肯帮忙,总是很有希望。”

“可是他当然会要求我等不再那般修炼易筋经了,那又怎么办?”

“答应就是,还能怎么办?命都不见得能保的时候,还想怎么练功呢,再说了,这不过权宜之计,真要是事情解决,日后时过境迁,我们该怎么练功,不还是怎么练功吗?他要是疑心,大不了我们下几个极狠的毒誓,不就行了,哼,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誓言和诅咒要是有效,世上就没坏人了。”

和尚们在那儿互相传音说话,殊不知二人听的清清楚楚,他们便也互相传音商量,但他俩的说话,叫这些和尚们再练几十年易筋经,也休想听的到半点风声。

东方不败道:“怎么办?帮他们这个忙吗?可他们说那个红叶早已被逐出这座南少林,看来却并不是说谎,帮了他们能有多大用吗?”

林平之想着,红叶虽被逐出,这件事在原本的历史中也不知有是没有,但他毕竟还是南少林的人,只怕也仍是感情极深,原来的历史中,他可是到死也在南少林的,现在帮了这些卑鄙的老和尚,想来多少有用。

但这话却没法说,只好答道:“那又有什么办法,我们既然图谋别人东西,先施予恩德也好,至少不像是作坏事。”

这话当然也是真心,但东方不败有些担忧的答道:“想施恩也得看看咱们是不是有实力啊,照你猜测,这些人当然就是那个最神秘莫测的超级大门派了,我们来时那个暗地里吓我们的人,也是他们的人吗?”

“我想应该是的?怎么样?你自觉得敌不过他吗?”

“那倒未必,可你不是说过他们的力量庞大可怕,高手极多,那武功盖世的鸟人,好像都是这个门派的吧?凭咱们两个啊,咱们能算的了什么啊,我就怕我们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想去帮这一群秃驴呢。再说了,如果那个红叶确实是已被逐出,那么原版葵花宝典必定也是被他带走了,又不在这儿。”

这中间的情况却有些复杂,那些外宇宙强者似乎也和穿越者一样,受着某些制度约束,他们并不能为所欲为,否则全世界还不早就是他们的了,而且那鸟人似乎也并非就是他们一伙,但这些说起来又都牵涉到一些秘密,所以林平之只是问道:“那照你说怎么办?”

“秃驴们想拖我们垫背,本也没安好心,咱们假作应承,答应的爽快高兴一点,然后便把关(于,红)叶的信息都打听出来,他们既想求咱们,就不能不说,何况这是关于这次南少林大难的信息,他们却似并不知葵花宝典之事,我们问时,他们都不会疑心我们别有所图,等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那我们就立时远遁,去找红叶,或者还可远远的打听着南少林的情况,我是日月(教,主),有的是眼线,你还可以动用你那便宜哥哥的力量,这才是稳妥的办法。”

从常理上说,这确实稳妥些,而且也不算如何卑鄙,但东方不败却实在是有些隐情并不知道,真这样作了,结果只怕不会好。可林平之也唯有从是非上回答:“不,这办法太卑鄙,既然我们想要图谋人家秘藉,怎能不给人救些患难。”

“哇!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大好人了!”东方不败叹道:“可是你真的决定要这样了?这可太冒险了一点,不,简直不是冒险,是找死!”

“我如果就是要找死,你陪我吗?”林平之道,东方不败叹口气道:“上刀山,下火海,死活我陪着你,你要是真决定了,我都听你的就是。”

正说着时,却听得老和尚提到如何先答应林平之的要求,之后再行敷衍之说,这时东方不败又叹道:“看吧,就为了这些鄙卑小人拼命,值得吗?”

“那又怎样,你本来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又何必那么计较,你也说死活陪着我了,不过现在想反悔吗?”林平之道。

“反悔?怎么可能,我还等着日后修炼成真正的......唉,我都是你预订好的女人了,又怎能不和你生死与共。”东方不败叹道,再不多作任何争辩。

“林副盟主可有决断了吗?”天镜问道:“是不是答应要拯救本寺大难?若是这次能平安渡过,本寺日后唯马首是瞻,那可不是听从嵩山派的命令,只是听您一人的命令。”

林平之心中有些不屑,现在危难临头,只怕他什么好话也说的出来,可是他准备兑现吗?当然若逼不得已,那也只好作到,否则可就能赖就赖了。

“如果我要你们从此再不许用(邪,法)修炼易筋经呢?这你们答应吗?”林平之问道,众僧立时忙不叠的满口答应,随即林平之又冷笑道:“现下你们说的好听,日后要是赖帐呢?我还能长年累月呆在南少林看着你们吗?”

和尚们立时纷纷发誓,若违了誓言如何如何什么的,林平之和东方不败两人,却随即笑眯眯的说出一段话来,两人似是互相交谈的样子,一句接着一句,可说出来的内容,却把和尚们个个惊的目定口呆。

“方丈师兄,咱们真的......要求我等不再那般修炼易筋经了......答应就是......誓言和诅咒要是有效,世上就没坏人了。”

这些却不正是刚才众僧们传音入秘时商量的言语,所有的话,一字未错,一字未差,完完整整的背了下来,和尚们不禁大惊失­色­,一时间个个惊的浑身冷汗淋漓,这才知自己这些人对面前这两位,还是估的低了,通常功力没有极为遥远的差距,莫说查知对方传音说话的内容了,那是根本不会查觉对方正在互相说话的,但眼前的两人却有这般能力,怎能不让人惊慌失措,难以想像。(未完待续。。)

二三八章南少林(十一)

可是和尚们却不知,这两人一个是这世界历史上最神奇的穿越者,另一个至少也是原本的历史上最强大的天下第一高手,更何况现在这个,与原先那个天下第一高手,都已经开始有些不同了。

他们原本就已经低估了自己,把这南少林当成了武林中并不强大的小门派,只是原先对这一点还心中存疑罢了。

待得这时见到一个还是年青人的嵩山派副掌门,和他的妻子,都能如此轻易的听清己等传音说话的内容,那哪里还有半点怀疑。而林平之以并不强劲的功力,逼的天镜如此狼狈,他们更以为那是林平之故意留力,只以一小部分功力容让天镜罢了,殊不料林平之的功力,其实真只有那么多,他修行数月,又岂能及的上天镜练了一辈子的易筋经。

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些人井底之蛙,实无多少本事,也越来越开始深信不疑,自己的寺庙确实就只是武林中一个小门派罢了,而眼前的两人,或者真能挽救他们也未可知。

而且再想一想,天镜等人竟有些伤心了,自己这些人一直以祖传邪恶秘法修炼易筋经,虽然权势财力不及少室山,远没得到那么多少女,至少也可说是­干­了太多的伤天害理之事,可是作了这许多坏事之后,在武林中依然是小角­色­,又岂能不另人伤感。

忽然间,群僧却个个都已俯伏于地,望着两人道:“祈请前辈垂怜。”

这个时候。却只有正直而简单的天虚还竖的笔直,群僧忙给他打眼­色­,林平之却已发现了,随之摆手道:“这位大师是真和尚,可不是走歪门邪道练功的假和尚,又岂能拜我这个大俗人,至于你们......”

林平之心中暗想着,这事却如何是好,自己当真要拯救这群恶僧吗?而且从另一面说,这些家伙其实未必需要自己拯救。那些外宇宙高手作事的尺度尽管比林晓雨大的多。但显然很多事都不敢作的太过份,除了在衡阳杀人之外,还没见他们作了特别大的事出来。而且这些事背后的规则也很难说,他们在洛阳被­干­掉那么多高手。说不定就是衡阳杀人的处罚。

他们想要从福威镖局的镖师口中得到些信息。还得要靠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胁迫了金刀门出手。都没敢直接上,这也说明他们作点点事情,也都不得不掌握分寸。

现下这些家伙给南少林的信上。还要伪造左冷禅的签名,这也可想而知,他们是绝不敢把事情作的太过份的,若真敢灭人满门,瞒的了别人,还瞒的了那小孩子吗?所有这些,不过虚言恫吓罢了,只是担心红叶可能被他们藏了起来,所以要吓吓他们,真没得到什么的话,也就作罢了。

可是我该怎么办?心下却有些踌躇难决,忽然东方不败又悄悄的跟他说:“我这辈子一路爬上了神教的顶峰,恶事作过太多,却还很少尝试什么叫行侠仗义,更没有一次像这样,需要拿命来拼过,谁料头一回为拯救他人而搏命,救的却是这些残害少女的恶僧,好吧,拼就拼了,但不能没条件。”

东方不败随即提出了他的要求,林平之一听之下,有些不相信的道:“叫他们自宫?你是这么想的?我还以为你不可能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通常人伤感自身的遭遇,往往不会提出这样与自身相关的说法,但林平之随即恍然,东方不败天生女­性­心理,对于少林这种易筋经的练法,自然是极为深恶痛绝,而现在还得救他们,这却极难接受,但却因为尊重林平之的意思,而不得不接受了,这样就难免会想出这个主意来。

不能不说,这主意不坏,所以林平之立时便道:“我要是想叫你们自己答应不再以邪法修炼易筋经,你们自己也商量过了,任何承诺,发誓都是屁话,那么就不得不用点可靠的办法,你们自宫吧?”

啊?这话一说,却让众僧个个脸­色­都有些难看,虽然是大难临头,本来也打算非得付出什么代价不可了,可是这个条件,却来的太突然了一点。

天虚却接道:“我看不错啊,你们还是答应了吧,想你们一生行恶,此时本寺大难,却有二位高人架临,焉知不是佛祖点化,叫你们去恶向善,死后免堕地狱,承受无尽苦难。”

这话说的,却让众僧脸­色­变了一变,天虚又道:“你们是不是想着嵩山少林寺中那些同门,他们行恶却远过于你们,至今也还安然无事,只是他们虽积恶业,却未必报在现世,又何必比较。”

不能不说,这傻老和尚的言论,对众僧还真的有影响,可老和尚们互相看了看,一时还是拿不定主意,毕竟这个付出可大了些,而眼前这两人,是不是一定能保证救的了他们呢。

“算了,我们不跟这些恶僧来往,小雨,我们走。”林平之随口吩咐,便拉着东方不败就要转身离开,众僧们面面相觑,却不知如何是好,倒是天虚赶紧追上,拦着他们道:“等一下,林施主,虽然他们确是恶僧,但也不能没有改过自新之路啊,还望林施主垂怜。”

“这?”林平之似是犹豫了一回,但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可是若真要我相助,我的条件却不可不答应啊,毕竟对于他们作的事来说,这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惩戒了。”

“求林施主大发慈悲。”天虚忽然也要跪下,东方不败暗发一道真气,将他的身子托住,却怎么也跪不下去,天虚心中一凛,却知道这是至高无上的武学,便不再多说。

林平之这才似决定了什么的样子道:“好吧,那我就先留下再说,只是要我相助,我的条件终归还是非答应不可。”

天虚这才点点头,默然退后,其时天镜却暗想着,刚才他们要走的时候,若真走的坚决,凭你也能追的上他们吗?这岂不分明还是想要在此就中取事,或许还是有何图谋吧,不能不说,经验丰富的老和尚还真没想错,可是心中虽这样想,又不敢确定,也不敢说出来。

一天慢慢过去,这一夜却无甚事情发生,那些强敌也暂时未来任何信息,不过(逼,迫)人之法,本来就是这样,猫捉老鼠的游戏是要慢慢玩的,若是逼的太急,那便失了意味了。

第二天,却依然无事,南少林诸僧在那儿疑神疑鬼,不知该如何是好,也越来越怀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本来已经慌的三两天未敢出门,但这么多人住在这儿,总是要与坊市交通,与天下各地总也有各种来往,不能完全缩在这一片寺庙之中不出门。

和尚们于是开始纷纷出门想要各去各的地方,可是没过的多久,忽然间,扑通,叭啦,砰梆的乱响,却是从寺门,院墙各处,一个个扔进来些东西,却如扔着一个个装米的口袋相仿。

待得仔细看时,却是一个个光头的和尚,扔进了院子里,可是落了进来,却并不是散乱的躺着,真如一袋袋大米一般,堆的整整齐齐的,一摞又一摞。

都已被人杀了吗?这回来的只是一具具尸体?刚开始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只是林平之和东方不败两人,因为能听的到这些人心跳和呼吸的微弱声音,所以知道这些和尚都还活着,但东方不败同时还有些疑惑,无论对方想要的是什么,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杀死,这手段可有些柔弱了,照他想像,无论为了什么而(逼,迫),下手也该狠一些。

只有林平之一人才知道,对方在这世界作事,果然是有所顾忌的,但东方不败查颜观­色­,眼神中立时流露出某些不满之意。

林平之懂那眼神的意思,东方不败是说,你既然不觉得惊诧,必然是你早就知道些什么,可是却没有告诉我,要知他最擅观人与微,想要在他面前隐藏什么,那也是相当困难的。林平之还了他一个无辜兼无奈的眼神,可那却不是自呈清白,他明白骗了东方不败,那也无可奈何。

可是好在东方不败对所爱的人也最是宽容,一瞬间之后,眼神中重又爬上了一丝温柔,那意思却是在说,无论你瞒着我什么,不想说就不说吧,无论你怎样,我也会好好待你。转瞬之间,两个人的眼神里,却交换了许多意思。

老和尚们这时却没一个想到什么对方手段狠不狠的问题,更没一个人注意到两人的神­色­中那些微妙的变化了,只是众人都在忙着为那些出门的和尚解|­茓­,却是无论如何也解不开,对方封|­茓­的手法,可不是这些老和尚有能力解的开的。

“妹妹,帮他们一把。”林平之随口吩咐道,东方不败脸上微露出不快之­色­,但还是立时依言上前动手了。(未完待续。。)

ps:这章短了点,别急,今天准备发两章的,以我的速度,这是很少有的了。

二三九章南少林(十二)

一众老和尚们还在那儿累的一头老露水,在被封|­茓­的人身上忙来忙去,全身上下各处|­茓­位试个不停,可是明明知道这些人被封的是什么|­茓­,却怎么也没办法,忽然间,天镜却发现他身前一个人一下子坐了起来,已什么事也没有了。

怎么?是我上下着手,一不小心碰对了手法,解开了这个人了吗?天镜赶忙想要思索一下自己的手法是如何奏效的,可是却随即看到,一个个人已经在接连爬起,同时众僧也感受到一缕缕内劲在空中飘过了。

却见东方不败在人群之外,对着一个个被封了|­茓­的和尚凌空挥手,其时他离这些人或者三四丈,或者七八丈,也不苟和尚们被封的是何|­茓­位,便个个迎刃而解,不大一回儿,所有被封了|­茓­位的和尚,便全都安然无事。

昨日里两人听到和尚传音所说之内容,那并非是直接显示武功,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成某种特殊的能力,事实上林平之确实有些这种意味。但这次解|­茓­的手法,真的是实实在在的力量,这却是半点也含糊不得。

“这位是林副盟主的夫人?”天镜忍不住又问道,其实昨天东方不败已经当面说明了。

“那当然,我不是说了吗?”东方不败一副好天真的样子,仿佛不知道老僧是什么意思?

“不知”天镜话说了一半,这却是想要询问东方不败的来历身份,但东方不败已经瞪起了眼。好像有点生气的样子,但这也符合常规,有时女人闺阁之名,就是不会当众抛出的。

“别误会,别误会。”天镜抹了一头的冷汗,随即很恭敬的问道:“不知林夫人的武功,比之左盟主如何?”

如何?左冷禅当然比他差的远了,那还用说,可是东方不败却故作认真的道:“小女子这点微末本事,若说能与左师兄放在一起比较。那简直就是笑话。左师兄神功盖世,如我这等人可是仰望也觉高不可攀的。”

“微末本事,微末本领”天镜忍不住的喃喃自语,老僧们个个也是面如土­色­。如果这还叫微末本事。那什么样的才能叫世间神功啊。

众僧正在自哀自怜之时。整个南少林的众僧,却都已越来越惊慌失措,因为整座寺四面的出路。都已渐渐出现了成群的高手,其中不乏功力高深之人,他们所放出的威势气息,对这些和尚们而言,却不恐怖之极。

当然这些人若不想让和尚们看见,他们只怕一个也看不到,这也是种手法,以武学上的威严及力量吓人,其实这手法林平之以前也用过的。只是林平之心中暗道,这么急啊?照理说,猫捉老鼠的游戏不是这种玩法的,这也太急迫了些。

当初在福威镖局,余沧海这个愣头青也是慢慢玩的。是了,他们在这个世界受着不知什么规则约束,不能放手作事,对这武林门派,也不能作的太过,自然怕夜长梦多,所以要赶紧摆出气势威吓,可是这有点不对,他们应该还有些别的手段吧,难不成就光是靠吓人吗?

东方不败却忽然脸现一丝惊惶之­色­,当然这点恐慌转瞬既去,但他却道:“我们还是赶紧溜吧。”

“什么?不是说好了要在这儿救人患难的吗?怎么你突然要逃了?”林平之有些诧异的道。

“以前我虽然也知道这门派力量之强,过于武林天下的总和,可也没想过会强到这种地步。”东方不败随即又闭上双眼,仔细体会道:“那其中有少说有七八个人,就算单挑,我都未必能保证赢的了,一旦让他们四面合围,到时你我自身难保,想活着冲出去也没门啊。”

林平之这时也有些心中惴惴了,毕竟始终也不知道,他们作事的底线究竟是什么,但犹豫了几秒后,终于还是咬着牙道:“不,我不会走,你要是想逃,就自己走吧,若想要小雪龙,我也送你。”

东方不败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毕竟还是说不出来,最后只有苦笑着道:“也罢,也许你天生就能逢凶化吉,若真的我们命当陷于此处,那我认了就是。”

林平之想了想,忽然运起一口气,冲外面放声喊道:“喂,你们听好了,如果你们现在不立即滚出这附近十里之内,必定再有洛阳金刀门之祸!”

啊?这话是什么意思?整座庙里所有的和尚都觉得糊涂了,连他是对谁说话的,也没人知道,就是东方不败也不明所以,可是随即却已经发现,对方的整个队伍,竟立时便有些停滞,所有人都忍不住互相乱瞟,想要看看他们各自的领头之人,都是什么意思。

领头之人,自然也是其中武功最高的若­干­个家伙,竟然已经在调头就走,连命令也顾不得下,正是树倒猢狲散,忽然间,个个人都在忙不叠的撤退,来的时候,他们是那般的井然有序,阵型严整,走的时候却乱成了一团,却是连一点秩序也没有了。

可是这离开的速度,却比来的时候要快的太多了,转眼间外面已是一片清静,再无半个人影。若这些来人是一群凡俗武人,或者还会将周围弄的一片狼藉,可是这次前来的敌手,实无半个武功稍弱之人,中间随便哪一个,至少也不输于五岳剑派诸高手,这样的一大群人经过,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威势自是极大,可他们经过之处,当真连一草一木也没有破坏到。

一切安安静静,连山上草地竹林之中的鸟兽也都照旧欢叫,就似根本从未出现过这么一大群高手一般,可是刚才那短短时刻的威势,几乎已烙到了众僧心底,这时才知什么叫力量,什么叫蝼蚁不如,尽管他们恐慌的都看不见对方的人了。

可是刚才林平之叫了一句什么话,怎么这般强盛无比的力量,立时吓的调头就跑了?只有东方不败隐约猜到,他们不是因为害怕,实是顾忌着什么,可是会顾忌什么呢?“洛阳金刀门之祸”究竟是什么事,金刀门他似乎也听过的,好像是武林中一个暴发户所拥有的微不足道的门派,这又是什么意思。

虽然东方不败知道这超级大门派,知道他们还曾受过巨大挫折,损失了许多好手,可却并不知道详情,不知道他们在何时何地如何受的挫折。虽然他思路极为灵活敏锐,但毕竟完全不明白详情的事,总无法凭空推理的出来。

“林施主,林前辈,林副盟主,林老先生。”天镜忽然冲林平之道:“你确定你能保证本寺的安全?”

“当然。”林平之立时答道,虽然他现在也开始觉得事情有些说不清,但当面说话,还是不能有半分迟疑。

“好吧,林副盟主既然吩咐我等自宫以绝(邪,法)修行之路,老僧等遵命便是。”天镜答道,一群大和尚们也个个应承,林平之问东方不败:“谁是用过那种练法的,都能看的出来吗?”

“当然能,只要采过一次,死过一个姑娘,练功之人的内力中便带有邪气,这我可看的出来,不过就算处置了他们,和尚还是很多,也保不定别人依然会练。”

“我们还能管的了那许多事情啊,能管眼前这些大和尚,那也是我来之前根本没想到的事情了。”林平之摇了摇头,看来东方不败对于这易筋经的练法,还真的是深恶痛绝。(未完待续……)

二四零章南少林(十三)

所有老和尚全都处理完毕,也没用的了一二天,本来常人作此事,便是身体再健壮的人,至少也要卧床半月有余,不过老和尚们常年修炼易筋经,不管怎么练法,易筋煅骨的效果也是一样的,只要把伤口缝补好,很快便也行动如常,并不见有何虚弱了。

两天来那些强敌并不见有什么大动静,只是始终­阴­魂不散的盘踞周围,进也不进,走也不走,和尚们惊慌依旧,又不知道林平之是怎么想的,这根救命稻草是不是真的很管用。

众老僧们忍不住的问道:“不知林副盟主到底有何打算,是不是准备要对那些......对了,他们是哪儿来的?是日月教的人吗?”

日月教?就怕把他们创教到灭亡所有活过的高手加起来,比那些人都差了不知多少倍,林平之也不回答,只是似乎不经意的随口问道:“对了,上回你们说的那个红叶,那位师傅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说你把他逐出门了,他去了哪儿?或者说他可能会去哪儿,可能是在作着些什么?都能告诉我吗?”

听到这些问话,众老僧们口中却有些发苦,他们虽然并不聪明,至少老­奸­巨滑,到这时总也明白了,林平之此行的目的,其实就是那个红叶和尚,而且再想一想,寺外那些简直强到不能算敌人,只能算作是“神”的高手们,他们下了通谍,说是不交出红叶就如何如何的。那也并非是想要胁迫他们的借口,而是真想要红叶。

更何况若只是要灭了他们,又何需那么多高手,说杀­鸡­用牛刀都不像,简直杀只­鸡­来了千军万马。问题是事情怎么想也不对头,无论对方有什么目的,也不至于要用那么多高手啊。现在有几个老和尚甚至怀疑林平之是不是跟外面那些人根本就是一伙的,不过这个猜测也不合情理,想也不像。

但不管和尚们怎么想,林平之的方法却既简单。又实用。那就是他真正要说的话,要提的要求,并不急着拿出来,而是等你们拿出本钱后再说。倘他一开始就明确表示要找红叶。老僧们既奇货可居。也未必说真话。倘个个答的不尽不实,林平之又有何办法。

可现在和尚们下了本钱,照俗语说。那就是“一根绳上穿着的蚂蚱”了,就算明知道林平之居心不良,也不怕他们不吐露实情。

天镜道:“那个红叶,他本来是个很聪明的人,天资又高,从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我本来是很喜欢这个人的,甚至想过要将他陪养成日后本寺的顶梁柱的,可是他从小就老想钻研些歪门邪道的功夫,长大一些之后,又动不动自充英雄,去作些什么行侠仗义之事,有时还借此索要别人的内功秘藉。”

“等等,你说的歪门邪道是什么意思?”林平之冷冷的道:“难不成你们练易筋经的法子,反倒是什么正道不成?”

啊?这话一说,却让天镜哑口无言,是啊,不管林平之是什么身份,什么目的,他确实反感这易筋经练法,这却不是假的。

“林副掌门容禀,这是本寺以前的想法,他不钻研祖辈融汇贯通的功夫,却要另辟蹊径,从吾辈等看来,那就是歪门邪道了,当然,是比我们正的多了。”

“他索要别家的内功秘藉,那是为了何事?”林平之问道,心中却暗想,这倒跟自己有点相似,自己到目前为止,还没停了追求新内功,只不过世间常见的功夫,却已达不到自己的要求了。

“只因我辈等这,这,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会那么练了,对于这个他看不惯,这倒与林副盟主十分相似。”天镜嚅嗫着,不过林平之也听懂了,红叶不满这不断残害少女的易筋经练法,所以想要凭自己的能力,借鉴别派的内功,改良出一种修行之法,让少林僧人日后不再作此伤天害理之事。

“那你们又是因为什么逐他出寺的?”

“要知我少林武功博采天下各派所长,本来已是十分­精­深,想略为改动也难,他却想尽换本门的根基。本来我们还想以理说服他,敦促他走回正道,毕竟像这样年纪轻轻,就被允许以我们同样的方法修炼易筋经的人,少林史上,尤其是南少林史上,可是很罕见的。”

天镜说着时,但看东方不败在旁,面­色­不愉,林平之也一副冷然,赶紧补充道:“是以前的我们眼中的正道,那当然是邪路了,只是当时我们一心想让他走回我们一样的邪路,但他非止屡教不改,变本加厉,啊,不不,我是说,他一心向善,向善,只是最近他又弄来本叫什么花的书来,他还拿来跟老衲等辈看过,说是请教,可我们谁也看不懂。”

旁边天虹补充道:“好像是叫什么花大典吧,是(菊,花),荷花,还是桃花,还是梅花来着?记不清了。”

又一人接道:“好像不是大典,是叫什么宝典吧?”

不用说了,葵花宝典,这些老和尚当然全没放在眼中,毕竟原版的葵花宝典,叫什么武林人物来,都不会看的上。

天镜接着道:“这本书文字晦涩,言语艰深,简直比天竺文的经书还难懂,可红叶一得此书,他却当成了至宝一般,研究个不休,简直就是疯傻了一般,啊,不,我是说,在我们眼中他就像,像那个意思吧。”

“然后你恨铁不成钢,在屡次劝说他老老实实的习练少林本门功夫不成的情况下,就直接将他扫地出门,而他弄来的那部葵花宝典,也随他一起走了?”

“是啊,我等只是想让他走回正......回来和我们同流合污罢了,又不是真想害他,所以扫地出门,也只是想让他自己悔悟,当然不会狠整他,而那部书在我们眼中,也就如(江,湖)(骗,子)的鬼画符一般,除了生火起炉子之外,我们都想不出别的用途,看他那么宝贝的样子,又何必毁了他的,让他记恨我们,那当然是他自己带走了。”

话说到这个时候,老和尚们头脑便再怎么僵化,也不能不明白,红叶弄来的那本什么花什么典的书,果然真是至宝,无论寺(外,­阴­)魂不散的那些强敌,还是现在这两个人,也果然都是为此而来,天镜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不抢了这本书,私自卷走,跑去个没人找到的地方,一个人研究。

殊不知他就算拿了也无用,莫说他已经老了,就算给他一千年的寿命,他也休想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是这样,他离了南少林,会前往何处?他现在应该在什么地方,这些你们知道吗?”

“这?我们既赶他离开,那就是把他的­性­命也不很当回事了,他若肯悔......”天镜想说悔悟,想说他想明白了,彻悟了,却发现这些词在林平之面前都不太妥当,最后只好说:“若他自己愿意回来,他就来,不然这人的死活,他自己负责,我们原是这么想的,又怎会问他人在哪里,想去何处。”

“那他有没有什么亲近好友尚在寺中的,我想他虽然离开,总不至于一点交代也未留下吧?”林平之问道,红叶究竟把葵花宝典带往何处了啊?现在他自己,他的左哥哥,东方妹妹,甚至包括曲非烟和他其他的第子,恐怕每一个都需要他从这部书中领悟出什么来了,那可是至关重要的。

好在红叶在这儿,果然还是有亲信,那不过是一个叫作王四的南少林俗家弟子罢了,人也无甚特殊,毕竟现在的红叶,还是个小和尚,地位不过如此,能有个亲信就不错了。

“你们说红叶师傅吗?他说他要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研究一下葵花宝典,说是那本书中暗(含,着)自古以来武林之中从无人所能达到的境界,当初写成此书的那个人,他但知玄理,然而其实一个人穷其一生,并不能从道理上推演出修行之法,所以写书的那位,论武功还未必能打的过本寺的方丈,若要把全书完整的创成能练的武学,非十几代大智大慧的高人不可,穷红叶一生,也不过只能小成罢了。”

呕?这个小成,也就是“欲练神功,挥刀自宫”的功夫了?不对,这八字考语,还是岳肃,蔡子峰这两人下的,是他俩各偷学了半部葵花之后,所自创的那部功夫上面的导语,至(于,红)叶版葵花,现在这个世界可没有,要想等红叶创出来,那还得七八十年的岁月,而且那一部葵花,就算拿到林平之面前,他也不会放在眼里,他现在要的,是原本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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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一章南少林(十四)

可是红叶的看法,认为需要十几代大智大慧之人,才能完成的了葵花宝典,这可不是胡乱的传承,指的是一派或一家,连续有十几代大智大慧之人,互相间亲密配合,而累积下来的钻研与传承,这样算来,岳蔡二人和林远图可都算不上,无论他们是否是“大智大慧之人”,至少他们的功夫,都是来源于岳蔡二人从红叶的心得里,看来的残缺不全的资料罢了。

真算起来,“十几代大智大慧之人”,现在连一代也没有呢,原来的世界里,红叶一生的钻研,不知研究出些什么,他也未必便走对了路,那么如果我拿到手了,我能抵的了这“十几代大智大慧之人”吗?也许能吧,我可是穿越者之王啊。

忽然想起眼前这个王四,说话挺有哲理的啊,赶紧跟他询问更多的东西,谁想再说下去,就驴头不对马嘴了,便问他先前说的那话是怎么回事。

“红叶出走之前,每天都跟我说那些话,一天少说上十遍,我又一向擅长背书,就算不用心去记,那也都背熟了,可是说真的,那话中是什么意思,我都没明白过来,跟我以前学的孔孟之道一点都合不上啊。”

听这王四一说,原来他其实什么也不懂的,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能不能找到红叶,所以林平之又赶紧追问。王四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才道:“他走之前好像也说过要去哪儿来着?我没认真记得啊,我一直觉得他一个人出走肯定没什么前途的。也不用去找他,反正他以后大概还要回到这里的。”

“你没认真记得,那就还是听过,记过了?”林平之双手按着他的肩膀道:“好好想想,这事情关系极重大,你一定要给我想出来。”

虽然这人浑浑噩噩,对事情的始未也糊里糊涂,可至少经历了这几天的事,知道这两个外来人威风无比,方丈尚且要拍他们的马屁。自然要认真考虑了。可是思索了许久,才哼出一点点资料来:“好像红叶说过,他虽然行侠仗义,但因为自身武功并不甚高。闯荡江湖年月也不长。所以也没结交下什么武林中的朋友。真正对他感恩戴德的武林高手好像只有一家人吧,好像还是个什么武林门派。”

“你的意思是说,红叶是去投靠他们了?”林平之问道。王四点了点头道:“也只能是这样了,可我没把握啊,我都记不清。”

看来线索也只有这一条了,所以林平之又追问道:“好吧,那么红叶有没有具体说明,这家人在哪儿,是个什么门派。”

王四便在那儿冥思苦想,可惜他忘了就是忘了,再也想不起来,看来红叶把这号人当成亲信,还真是有些亏啊,他当面对红叶肯定恭顺,骨子里却趋炎附势,根本没把红叶放在心上。

王四在那慢慢想着,这实在是有些无聊,所以林平之和东方不败两个人都自然而然的收聚心神,进入了一种空虚清静的状态,忽然却发现有些不对了,他们两个和天镜,天虚等人一起,此时正将这王四带到一个单独的院落中谈话,但既在南少林,周围当然不能没有其他的僧人,可这时东方不败忽然给林平之打了个眼­色­,他二人都忽然查觉,周围不远处的众人中,有些人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南少林的和尚。

功力极强的大高手,便是静静的坐着,也总有某些地方与常人不同,他们体内浩瀚的内力,既使静静的全不催动,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多少也是可以感知的,只是感知这些东西难度极大,对他们现在的能力来说,也还太勉强了一点,尤其是现在隔着两道院墙和一段距离,便更难查觉。

可这时他们终究还是隐隐约约的查觉到了,现在就在这周围,大高手可至少有好几个,林平之更是觉到,他们身上,果然也隐约能感觉到那种外宇宙高手共有的特征。是了,凭这些高手的功力,这王四普通人的说话,哪怕压低声音,从嗓子眼里吐字,他们自然句句也听的清清楚楚,只要打听到红叶的下落,他们便可依据情况再作决断了。

这时才忽然想到,前日里对方那么容易被自己一句话便唬住的吗?人家早就已经有安排了。是啊,这些人易容之术,可是­精­巧之极,随便换了这寺中一些和尚,那也容易混到这儿来。

林平之又以目示意东方不败后,他便忽将手按在天镜肩头,传音说话道:“从现在起,别说话,至少重要的事情,一个字也别说,我只问你一句,这儿有纸笔吗?没有的话,摇头就行,轻点摇,动静别大了。”

便是隔空的传音,也担心被那些强者听去了,这些敌人神秘莫测,委实不知有多少厉害手段。好在南少林毕竟还是佛寺,常年抄录经文,这儿却是笔墨纸砚俱全,天镜见这架势,虽然不明所以,毕竟早有心理准备,便不声不响的将纸笔准备好。

随即又一个个的传音给别的和尚,然后传音给王四道:“现下有什么重要的话,千万不能说,写下来就行了,慢慢的写,千万不要有任何大的动静。”

以此人的角度,当然更是什么也不懂了,便执笔在纸上慢慢写道:“对不起,我什么也没想起来,等我再慢慢的想一两天行吗?”

这却让两个人都哑然失笑,想不起来就直说,这还怕被人听去了啊,可是他们连笑都不敢笑出声来。

可是林平之和东方不败虽然什么也没多说,天虚却有些不太明白,虽然已经传音给他,大致说明了情况,他却还是糊里糊涂,这时却不解的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得在纸上写,连说话都不行的。”

糟!他这句话连一点避忌也没有,都没压低声音,忽然间,周围那些厉害之极的对手,便个个都已明白,他们监视着的人,已经发现他们了,而林平之和东方不败,也立时都感觉到对方已开始动了。

所有的事情,便发生在转瞬之间,便如突发的灾难一般,怕是再怎么高明的人,也来不及反应,东方不败不及多想,随手拍晕了这王四,便想要拎起他和林平之一起冲出去,林平之却暗叫不妥,对方这许多强敌,难道还能让你把这掌握线索之人带走了。

忽然看到了王四写着废话的那张纸,心念微动,随手发出一度气劲,立时将之击成一片粉末,那是再也不可能看到上面写着什么的了。

两人刚一跳到寺庙的大院,这时,对方冲的最快的一人,已经直扑过来,连发数掌,直拍向东方不败,气劲既似潮水般直扑而至,又灼热似一片雄雄大火。心知面对强敌,手中拎着一个人那是万万作不到的,只好将王四随手扔出来,可是立时便有对方其他人接过,东方不败心中微有些后悔,也许刚才根本不应该带着他,而是应该直接杀掉的,就是遇敌,如果不是扔出去,而是杀了,那也只是动下手指的事情。

问题是他一直执迷着,这个人是唯一找到全本葵花宝典的线索,哪里是这么容易作出下手的决断的。可是只这一瞬的变化,现在后悔已无用,只好凝神对敌,刚刚跟这人换了一招,斜剌里却冲出一人,立时随之带来一股极凶悍,极冰冷,也极锐利的力道,东方不败随之便被迫退了两步。

若只有这两人还能勉强支持,第三个人却是从一群还愣愣的迷糊着的和尚中跳出来的,双掌大开大合,强猛的力道,却刚好将前两人配合中仅有的空隙也弥补的天衣无缝。

虽然不是完全认的清,但林平之凭他的武学常识,大致上猜到,第一个人,所会者是修炼到极顶的九阳神功,铺之以完全为九阳神功开发的外门功夫,第二人所习者,是炉火纯青,融汇贯通的九­阴­真经,第三人使的是丐帮现在已经失传了十之(八,九)的混世天罡,和降龙十八掌,但他修炼到完美无暇,怕是整个武林史上丐帮的任何帮主与高手都望尘莫及的,这三人中任一人,也够东方不败苦战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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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二章南少林(十五)

东方不败面对这三个强敌,几乎尚未接触,已立感有些胸闷,他的功夫本不长于力道,若是硬拼力量的话,他对方任何一个人比都不是对手,可是面对这种阵仗,他平素所有的手段与战法,几乎全部失效,若想要在这般强敌面前仗恃任何奇诡迅快的招式反击,那也是痴心妄想。

唯一能作的事,便只有身形一闪,努力从三人的攻势中冲出,可是就连他有可能闪躲的方向,却也几乎没多少选择,竟似就是对方留给他的,倒像是整个动作都在别人算计之中一样。

果然东方不败刚刚一步闪开,当先使九阳神功之人侧移一步,后面跟着的九­阴­真经前行几步,降龙十八掌的那位却跳向一旁,然而三个人的位置,刚刚好又封住了东方不败各种腾挪运畴的余地,他仍是没有什么路可闪,而且现在却(被,逼)的更加挤迫。

一连这么十余个起落,东方不败便只是在躲,他一辈子也没打过这么难看的仗,哪怕他当年还是个年纪尚幼,武功也不甚高的少年时,跟人交手也不能说不还手的,这些对手竟然连一点点险都不用冒,就要把他逼到绝路了。

可是人家高手既多,真的是稳稳当当的就要把他逼死,又一闪之后,三人已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这回是连一条腾挪之处也没有了,已经非得与对方其中之一硬拼力道,可别说斗力他斗不过。这等人也不是寻常世间高手可及,只要一招斗力,他也难在下一招甩脱的开,更何况对方有三个人,只要与其一硬拼,至少就还会再有一人从旁夹击,那立时就是死路一条。

三人几乎把战斗进程都算清了,简简单单,稳妥无比,就要把东方不败毙于当场。当然了。如果他还是以前的那个东方不败的话。根本不用斗到现在,他早已是死人了,连那十几次闪避,也已超出了他过去的能力。然后今天的这个东方不败。已经学到林平之的功夫了。

忽然间他的整个身体。扭成了某种意想不到形状,走着某种意想不到的角度,便如一团­阴­影一般。意想不到的从三个人的手中滑了出来,沿着三人脚下的空隙,突出到了三人的包围之外,这却是结合了林平之的飞龙在地,林平之的半式轻功,以及东方不败自己的葵花挪移步而成的功夫。

和林平之在一起研究武学的时间终究也没多久,当初在一起对打不过那么几天罢了,他竟然那么快就开始领悟这样的武学意境,林平之看的也有些感叹,毕竟本是原来的世界里的天下第一高手,原本就极深厚的武学根基,终究也不是以前和林平之研习过武功的任何其他人可比的。

可惜对手终是太强,这么出人意料的招式使出来,也依然没抢到便宜,东方不败身形刚脱出攻势,便想要趁势攻向对方一人,至少想要伤到对方一点,可是随即便迎面而来了两记刚猛的降龙十八掌,便也只好作罢,对战这么强的对手,当真连一丝机会都抢不到。

只好依然照原样躲闪,可是同时对战这三个强者,也仍是每一秒都可能命丧敌手,躲却不可能一直躲的掉,没过的多少招,再又陷到非拼不可的地步,而奇诡的招式,在真正强者面前,连第二遍也不可滥用,自作聪明的人总是死的很快。

东方不败心中暗想着,无论如何,我自幼就在撕杀中成长,战过的对手不计其数,虽然武功大成后交手便不多了,后来又学了葵花宝典,更是少有与人交手,可一生的经验也是丰富无比,这些敌人武功虽高,却似并没有真正经历过生死搏杀。现下我又学了好哥哥的功夫,若是能组合成有效的招式,那说不定还有机会。

随即右手一推,一招甩出,迎向九­阴­真经的那人,用的正是葵花宝典中类似辟邪剑法“流星飞堕”的招式,对方眼瞅着他袭来,虽眼见着招式强劲,但却心中大喜,无论如何,他们有三个人,只要与他略一换招,东方不败也难再经的住侧面来的夹击,真斗力的话,他就算跟一个人单挑也不是对手。

眼见着这招“流星飞堕”使出,三个人都在想着要如何对付他,下一招立时便能制他死命,也算准了所有可能的应变之法,那是绝无可能逃脱或反击的了。

一招“流星飞堕”使过,气势强劲无比,可是一接触之下,竟是全无一丝力道,这看着漂亮的招数,竟然却是虚招,东方不败的招式,竟转成另一招,这招数并非什么冷僻功夫,不过就是日月教武学“风雷掌”中的一式绝招“雷动九天”。

但看着虽像,却又似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风雷掌”气势喧赫,专注于出招的声威,可这招打的竟无声无息,便似鬼魅一般,却依然是葵花宝典的路数。

他使的确实是一招“雷动九天”,然而也确实还是葵花宝典的功夫,认识林平之以前,就是东方不败自己,都万万不会想到,他有一天竟能将以前学过的根本不相­干­的功夫,也作为葵花宝典上的招式使出来。

对方一接触之下,立时发现,这又真的还是“风雷掌”,阵阵狂风,隆隆雷声,全都隐到了无声无息的动作之下,就似平静的大海下,却隐藏了巨大的暗流,可那又怎样,你这招式虽大出意料,终也还是不能与我们硬拼的。

岂料这一式出手,仍然真真假假,虚实难辩,他确实没跟这些对手硬拼,两个对手一个当面迎击,一个夹击过来,却不知不觉间,已被那力道所迷惑,待得反应过来时,东方不败却在狂攻第三个人,这短暂的时刻,却暂时形成了一对一的单挑。

可惜交时之时,总不会有那么多时间可用,随之两人又追上,转眼又还是三对一。林平之眼见着东方不败的战况,心知他已山穷水尽,现在能发挥的手段,力量,都已用到极致,他是再没有办法的了,若无外力相助,他终是不能活着逃出这三人的包围的。

其时他也正在持剑与其他高手交战,那也是危险无比,照理说是万无可能分心援手的,但这次的交手却十分的奇异,对方似是对他留有极大的余地,仿佛只是在防,并不攻击,又似是想要以某种手法完全不伤人的制住他,但在他那把剑的狂攻之下,要作到这件事,却也为难的很。

可是他们攻击东方不败,那是半点余地也没留啊,林平之心念微动,忽然转身,直冲向正在和东方不败交战的三人,高手交战时没有适当的手段而突然脱离战场,本是武学中的大忌,他现在这样,对方若是背后一击,他不死也要丢下半条命了。

可是他的对手只是略怔了一下,并未果断追击,林平之便一剑直攻向九阳神功的那位,但这剑出手,他也心知自己的实力差之甚远,本来根本不堪Сhā手这样的战斗,那可不是招式上的技巧就能弥补的了的,纵是有神剑在手,却也还是补不上那么巨大的差距。

可是对方一眼瞅到他一剑挥至,却立时闪身退开,同时已经快要走投无路的东方不败,便跟着轻松了一些。

但这可不对劲啊,林平之心中有自知之明,他的功夫根本不足以与这般强敌相提并论,他也没能力迫退的了对方,但现在既是如此战斗,他已Сhā手到东方不败的战场之中,那也只好继续打下去,随即便继续出剑。

使降龙十八掌的那一位,却有些不想容忍,呼的一掌直攻上来,离林平之尚有丈余开外,立觉一股强力袭体,那是一下子就能让他暴体而亡了,本来他和这些人武功还差之甚远。

但旁边却拥上来两人,各自扯着这出掌之人的双肩,一下子便将他的招式消掉了(八,九)成的力道。

“你疯了!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大男孩是万万伤不得的,只要碰伤了他一丝半点,这个世界的时空管理者,也未必饶的了我们,他一滴血就够换我们所有人­性­命了!”

这说话也是传音入密说的,这些人功力高深,林平之和东方不败都听不到,但只看他们的举动,林平之也大约猜到了一点了,他这个穿越者之王,果然还是很受那小孩子重视的,尽管这世界的武林高手可以杀了他,但至少这些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还不能对他为所欲为。(未完待续。。)

ps:对不起,加班了一整天,到晚上才赶了这一章出来,算是我没断更吧,可能的话,明天多写点补上。

二四三章南少林(十六)

林平之刚刚吃了一记猛击,尽管已经被对方自己人化掉了大部分力量,但还是让他的头脑有一瞬的空白,若有敌人趁虚攻来,他只怕是要很危险了,但略一清醒,便已开始衡量着战场的情况,如果说刚才的交战还看的不是十分清楚,这一次可是明明白白的了,那明明是对方自己人救下的他。

一点都不错,他们不能伤害我,看来在现在这个世界,除了土生土长的武林中人之外,这些人也已开始有他们的规则。那么现在他们在这儿是作什么的?当然和自己一样是来寻访原本葵花宝典的,看来对方不止是想要林远图的辟邪剑法,那个到不了手的情况下,他们也想从原本的宝典中研究出些什么,是了,他们既有这许多高手,研究武学的能力,怕也是极高的,既然这世界的人可以从原版几次变迁,创出了辟邪剑法,他们也未必不能办的到这些事。

但现在此行唯一可能有价值的目标,已经在他们手中了,而且现在他们还并不敢伤到了我,那么现在还在战斗,是打的什么,除了继续纠缠自己之外,大概也只会是以东方不败为目标了。

事实果然如此,对方正在说着:“­干­掉那假女人,有他辅助那个穿越者,对我们将会是极大的危胁。”,只是以林平之和东方不败的能力却听不到。

这事情还真是复杂,林平之可以毫不客气的对这些人下手。武侠上帝似乎还鼓励他这么作,而他们却不能轻易还击林平之,而他们却可在一定的范围内杀死这世界的人,似乎尤其是和林平之相关的人,从另一边说,林晓雨则几乎对谁都不能轻易动手。当然,也只有这世界土生土长的武林中人,没有这些限制,但他们当然要守这世界本身的武林规矩。

结果现在很奇妙的,林平之这个相对的弱手。反要保护东方不败这个强手。那可难办的很,功夫低的人想要Сhā手强者之间的交战,已是十分艰辛,他还得护住了东方不败。他现在的所有武功招数。轻功手法。也不足以适用。

好在林平之最大的本事,就是创造招式的速度比一切人都快,心念电转之下。新招又已成型,当然这样临阵创招,便是他再怎么高明,也绝不可能创出什么特别的意境出来,只能老老实实的依着华山剑法和辟邪剑法的理路,将招式改变外形,发了出去。

立时便见林平之张开双臂,展开身体,望着几个高手直扑了过去,却似一只凌空扑击的大雕,就是他这动作却着实像是与自杀无异,简直就是把一块­肉­摆在几个厨师面前。只是同时一把剑持在手中,却舞的似一个陀螺一般,却也剑气呼呼大作,那威势可是挺吓人的。

他使的这招式,当然又是自古以来从没人创过,不过这一次,可不是因为招式有何高明诡异之处,他现在的动作着实无甚特殊之处,紧急之下本来也不是那么快有什么高招可创的。若是这样的动作在寻常战斗时有用的话,大概早就有人创出类似招式了。

可他现在的招式,就连南少林的老和尚们也一眼就看出,随随便便怎么出手还击,只怕也能制他死命了,这可并没有看错。就好比世上没人会创造一种拿着刀把自己一刀戳死的招式一样,他现在这招远比伸着头给人宰还过份,世上又有谁会发明这样的招式。

那是因为自古以来,从无人经历过现在这么特殊的场合,面前明明是敌人,却连半点也不能伤他。可是这招式出手,几个大高手却个个惊讶的发现,若想要一点不伤他的制到他什么|­茓­位,或是击退他,却是难比登天,他的招式大开大合,疯狂无比,对手便是比他厉害的再多,便是再怎么出手,至少也得擦破到他某处身体,那却无可措手。

几乎一下子,对方的阵势,立时便被冲的退了一退,这简直就像是一群狮子被一只草狼赶的乱窜,一得这空隙,东方不败立时抢到机会,猛的袭向对方其中一人,一个若是放在人世,都可算是天下高手之一的人物,几乎一下子就是无声无息的完了。

一招过后,随即林平之招式立转,一把剑又如暴雨般乱刺出去,这却又是犯了武学中绝招不能滥使的大忌,他刚才这招再怎么疯狂,本质上还是属于大绝招,但紧接着的,还是新创的绝招,其中却不可能不出现完全没法弥补的破绽与空档,可是他现在的高明之处在于,无论他露出的破绽再多,要想一伸手就打死他那很容易,可要想找到办法(抓,住)他却难的多了。

可其实虽然难的多,只过了差不多一两秒,对面的几个大敌都想到了,在他招式转折的瞬间,只要如何如何出手,一下子就能擒到他,而且还不用碰伤他半根汗毛,要知这些人可每一个也是大高手。可是有这个时间,机会就已过去了,林平之拼的就是这个,就拼你们来不及想,也只有他这种在两个世界都历经过撕杀,有着太多经验的人,才能想到这样的手段。

却见他一把剑疯狂乱砍,每一剑砍下,也不苟是辟邪剑法的“(直,捣)黄龙”,松风剑法的“松涛如雷”,还是嵩山剑法的“天外玉龙”但又不是这其中任何一招,每一招数,他都只使了其中一部分,就是劈砍的那部分,打出来的就是这么一连窜乱砍,连绵在一起,这招式却如二十一世纪的混混打架时用的“(王,八)拳”类似,那种抡起双臂,不断向前挥,向下砸的招式。

这招式本来低俗,破绽百出,就是在二十一世纪。也不堪与职业博击手争锋,可是到了现在的他手中,却是威力无比,他现在境界本高,低俗的拳法,到了他手中,自成高明的剑法,只不过,这当然还是和原来的“(王,八)拳”一样的破绽百出。

“(王。八)拳”的使用者。是根本在胡打乱挥,反正那样的战斗,双方都不是什么高手,通常也并不是在搏命。可他现在这打法。却是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与­性­命。把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精­神,全都放在了剑上,好在这回的对手。几无一个不是高手,这一战到现在,他的剑半点也没沾到过敌人。

剑还是那把威风无比的神剑,配合这威风无比的剑法,那种力量气势,便是什么样的高手,也要暂避锋芒,可其实明明随时可以制他死命,就是苦于在这样凌厉的攻势下,想要不伤到他的制住,却是不是件容易事。可就算那样,本来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任谁也没见过这样的剑法,要在战斗当时就想的到不伤对方的破解之道,却是什么大高手都没那么快的思路。

没有办法就只能一退再退,林平之踏开那种已不知该算是“辟邪流星步”,还是“葵花挪移步”的步法,竟趁势追击起来,本来这两种步法,都极轻快的,可是现在林平之使来,却厚重的惊人,每一步下去,都不自觉的在这山上极坚硬的岩石地面,留下了一个深逾寸许的脚印,一把剑疯狂的上下乱砍,那架势却凌厉威风无比,转眼间,竟已将几个功夫也远远胜过他的人打的七零八落。

就在这当口,东方不败却又瞅到了机会,他一直在制造,等待,却一直也没找到的机会。当林平之一把剑乱砍时,先前以九阳神功抢先攻击他的那个人,却不觉间被林平之的剑势隔开在对方众人之外,东方不败立时如鬼魅一般欺到他身边,一指点到了他腰胁间的京门|­茓­,力道直透全身,却是痛入骨髓。

就像东方不败先前估计的那样,这些人武功虽高,其实却是批量训练出来的高手,虽然他们平日里与同样的高手对练的机会,比东方不败恐怕多了千百倍,但却缺少真正生活在生死之间的经验,就在这人专心注意着林平之的剑势,想着怎么破解的时候,却就疏忽了那么一瞬。

跟一个反应极快,动作极快,人又极凶悍的对手交战,有这么一瞬就足够了,中了这一击之后,疼的几乎想要立时瘫倒在地上,但他终究也是经历过艰苦修炼与对练的人,也算临危不乱,立时呼呼的连发三掌,逼退东方不败。

但随即又看到这个动作极快的对手身形一闪,转向他侧面,他便也随之移步对应,可这一动之间,接着又出了问题,他竟绊到了什么,有些失了平衡。那也只不过是地上突起的一截砖头罢了,因为这时整个战场看似已是平地了。

是了,这地方本来是南少林大雄宝殿的院墙所在,只是这些人战斗了这一回,各种掌风剑气,拳劲脚力,早已将周围一大片的建筑吹走了,把这一座山头,变成了一片平地。可是虽然成了平地,毕竟不是有谁清理过,原来有建筑的地方,却还是要残留着什么。

而这人绊到的,便是地上突起的一截砖墙,那截墙在他脚步撞击之下,立时碎裂飞出,可是同时他的身形也有了严重的问题。东方不败第一击的时候,心知对这么强大的对手,绝不可能一击得手,纵然强敌环侍,也绝不能太心急,所以第一击,其实只是在制造机会。

随之东方不败的身形移动,却是有意的在引他撞墙,就拼他在剧痛加(袭,击)之下,没有足够的经验再去注意地上有什么不平之处,这等如就是以(袭,击)造就的心理上的障眼法,果然成功让对手上当了。

既已有机会,那就当然要死死(抓,住)了,随即又一指点在这对手眉心印堂|­茓­,却是关系头脑与­精­神的要|­茓­,这人头一昏,立时便是空门大开,随即东方不败直扑而上,双手连拍,直袭向他全身要害,尽管他的力量和功力皆不及对方,但对方在头昏之后功力涣散时连续中招,却是再也当不起的了。

终于到了对方其他人赶来救援,东方不败也不得不退缩的时候,却已迟了一点,一个论真功夫甚至比他还只强不弱的人,竟然就这么杀掉了。

忽然间,对方所有人互相看了看,却再也没有太多斗志了,面前的这小子,明明论功夫还比他们差的远了,但身份却如此高贵特殊,他们竟不能碰他,这个穿越者之王。而现在他们本来的任务都完成了,就为了想要杀掉对方一个朋友,却已搭进了自己的同伴,虽然他们中强手还多的是,但再拼下去却仍不知这个诡异莫测的小子又会使出什么怪异的手段来。

忽然间,所有的敌人就已在同时撤退了,他们却是默契极大,没过的多久,这些人便全消失在远处的山涧与竹林之中,仿佛从没出现过一般,只有那已被推平了一半的南少林的地面,还显示出确实是有这么一场大战。

忽然间东方不败吐了一口鲜血,随之已坐在地上,却顾不得这时的地面已是一片狼藉污秽,原来这场大战,时间虽然还不很长,他却是消耗极大,先前苦战时强自忍耐,这时却是再也受不了了。

林平之忙上前扶住他道:“怎么样,没事吧?”

“无妨,只是最近几天可打不得大战了。”东方不败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却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光瞅着林平之道:“我说我的好哥哥啊,你的面子怎么这么大?这些人,这个门派,和你是什么关系?”

啊?他终于是忍不住质疑了,其实林平之心中明白,自己的很多事情,他早就在怀疑了,只是一来他没有足够的证据明确证明些什么,二来也一直都在给林平之留面子,不忍心逼问他。

可是今天的事情却实在太明显了一点,像这样别说他这么­精­明的人了,就是普通的见识也不可能不看出问题来,再加他多日来一直忍着没跟林平之质问过什么,到这时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可是我却怎么办?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些什么,又要告诉多少呢?(未完待续……)

二四四章追寻

但就在林平之稍露犹疑之­色­的时候,东方不败却忽然笑道:“喂,喂,你刚才使的那路剑法叫什么啊,看起来好滑稽。”

忽然间明白了,他已看出林平之心中的困难之意,便立时将话题带往别处。如果林平之不想说,那么又何苦勉强,他也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如果林平之自己愿意说,他总是会说的。

可是林平之其实也越来越觉得没有瞒他的理由,既然跟左冷禅能说,现在的他又有什么区别,可是不管怎么说,他是那个小孩子交下的任务,这件事就像座大山一般,死死压在心上,叫林平之怎么也无法对面前这人一切开诚布公。

结果当东方不败突然问他剑法的时候,他还有点懵懵的没反应过来,东方不败查颜观­色­,轻轻叹了一口气,便又嘻笑着问道:“我问你呢,你的剑法是什么啊,怎么不理我?”

“啊?那第一招全是我临时随机应变,可还没名目,不过后来的招式倒是有个来历,可以称为‘(王,八)剑’。”林平之这才笑眯眯的答道。

“(王,八)剑?怎么会有这么难听的名称?”东方不败问道。

“这招式是我新创,本来也没名字,只是在我的故乡,有些没武功的街头小泼皮对打,会用一种称为‘(王,八)拳’的打法,其实也没有一定的规范。”林平之随手给他演示真正标准的二十一世纪(王。八)拳,然后又道:“不管这打法再烂。烂到根本不足以称为功夫。但你大概能看的出,我刚才运剑之法,其实是脱胎于这种功夫。”

东方不败叹道:“果然武学之道无穷无尽,今天见识你这么用剑之前,我可想不出世上还有这样的打法。”

“这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今天这么特别的战斗。才可以耍这么无赖的招式。这样的功夫换了别的场合哪里还有半点用处。”林平之答这话时,忽然想到,这岂不又跟自己的秘密有关。

可是东方不败既然已经不打算追问他,那却绝不会再提起。只是装作不知道,或者说像是已经知道了的样子继续说道:“那也不见得完全没用,这招式如果转换其形,能够完善起来的话,也未始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绝招。”

“呕?你还真看好我这种功夫吗?这可只是在耍无赖啊。”林平之答道。

“就算是在耍无赖,也是大智大勇的耍无赖。而且你将各路不同的劈击融为一招,其中未始没有可取之处。”东方不败答道,林平之却心中一凛,难不成现在的一切又有那小孩子的某种安排。自己又还是在他的(逼,迫)下在创造武学?

殊不知现在这个时候,那些刚刚才被逼退的强敌们也同样在商量着:“他就算是耍无赖,也是大智大勇的无赖,当刚才那种交手,能看的出我们的态度并不难,可是敢立时付诸实施,却不是世间寻常勇者能作的到的,更何况他的招式极可能是临阵才创造出来,这男人委实厉害无比,就算他现在武功有限,只怕却是这个时空中最可怕的敌人了,若不找到逃脱这世界时空管理者的惩罚,杀了他的办法,可还真危险。”

“那也无妨,咱们虽然不能出手杀那小子,不过这个世界出身的人,总也不受限制吧,让他们去,至少那个鸟人,他若还想日后练回一个人类,那便非为我们作事不可,以他的武功,今天这两人,还不手到擒来。”

林平之和东方不败两人不觉间又研究到武学时,南少林的老僧们却在那儿茫然无比,刚才那一战,根本没人把此地的和尚当成什么了,可是战斗之时惨受池鱼之灾,却也死了不少,而他们到现在还没弄清事情的原委。

当然,现在他们是大致上明白了,所有人都是为红叶而来,或者说,真正的目的,都是他那部凡俗武人,根本看不起的“葵花宝典”,但这双方的关系的却当真复杂无比,本来已有人猜测林平之是不是跟这些敌人同伙,现在看来明显不是,因为刚才的战斗双方是真拼命,这不会是演戏,因为这等强者,实在用不着在他们面前演这出戏。

和尚们这时已经知道,这两人之中,确实是妻子强的多,可是双方战斗时那种情况却实在怪异,尽管和尚们功夫差之甚远,可也看的出对方在对林平之出手时的顾忌,那却实在无法理解。

当然,这些事现在对和尚们来说全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现在还有事没有,天镜很小心的上前问道:“二位前辈,不知......”

林平之懂他的意思,随后便答道:“没事了,他们再不会来这儿­骚­扰你们了,事情都已过去。”

真的吗?只是林平之一句话罢了,谁来给他们保证啊,可是林平之再不理会他,只是跟天虚吩咐道:“你也练易筋经的吗?”

“当然,我在练,可是我练不了,大概还是我修行不够,我没有那种心境。”

“是吗?”林平之悄悄对他说:“离开这些­淫­恶之僧,自己修行去吧,否则的话,你永远也练不了易筋经。”

说着林平之已经带同他有名无实的准妻子,准备扬长而去,天虚忙跟着叫道:“等等,我可以跟随你走吗?”

“对不起,至少现在不行,我有件很急的事情。”林平之已经再也不想理会这些和尚,甚至没有更多交代,很快便已消失了,和尚们还在这儿疑神疑鬼,但也真如林平之所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之后许多天,也没再发生什么,终于和尚们又开始重修寺庙。恢复正常生活,果然也安然无事。至于他们听从林平之的要求自宫。这是不是确实需要啊,可是反正也作过了,那也只好认为是必需的了。

转眼间两人一马已经离开了数百里,东方不败却叹道:“就凭这些练邪功的和尚,要是照我的想法,我走之前肯定要把他们全都宰了的!”

林平之苦笑道:“你怎么还是记着这个啊。毕竟咱们是去找人帮忙在先。救人患难在后,难不成事情完成了后,我们自己倒下手杀人?那也太不合道理了吧?”

“拿小姑娘的­性­命练那种功夫,就很合道理吗?”东方不败又道。但随即也觉自己说的有点过份了,又有些自嘲的笑道:“算了,你说放过这些和尚,那就放过他们吧,只是我们现在正在去哪儿?”

“去找红叶。”林平之很肯定的说。

“呕?去哪儿找?”

“郑州(六,合)门,虽然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想来不会差。”

“(六,合)门?我好像也听过的。那种微不足道的小门派啊?”东方不败答道,但随即想到,先前林平之一句话逼退了那许多强者,不就是什么“洛阳金刀门之事”吗?那金刀门又算的了哪路货­色­啊。

“虽然是小门派,但红叶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在那儿。”林平之答道:“那个王四,虽然没想的起太多事情,但以他的意思,红叶在武林中认识的朋友并不多,尤其是对他感恩戴德的,只有一家,但我以前和(六,合)门翁婿四人打过交道,他们确实对红叶感恩,这么推算起来,他也只可能在那儿。”

“如果不是呢?”

“那么就真的是大海捞针,无处可寻了,所以你最好希望就是这样,而且若不是,我们的那些对头,抓了那个王四,那也不可能问出更多了,就算他没忘,想到最后,最多也只能吐出(六,合)门这个名字出来。”

“所以我们现在要拼命赶路,好赶在他们之前到那儿?”

“不,如果他们现在就问出(六,合)门这个词,那我们绝不可能赶在他们之前赶到哪儿的。”

“怎么不可能?世上还有什么能跑的比我们坐着的,你这匹马还快!?连我这般轻功都跑不过他,他们这回来的强手虽多,却似并没有一个特别厉害到轻功还能胜过我的人。”

“你想的太简单了,这些人的本事不是你能猜度的,至少他们传递信息的本事,却不知有多可怕,那可不是这世间的任何手段能相提并论的,如果现在他们问出了答案,只怕他们在北方的同伙,最多几个须臾之后就会知道了。”

“你是说他们在别的地方,随时还可拿的出像这儿这么多,这么厉害的高手?”东方不败有些骇然。

“我就怕是的,所以现在我赶的不是比谁跑的快,是在对方可能问出话来之前赶到,但愿我的手段能有效吧?”

“什么手段?”

“­精­神手段,我在那个王四身上使了移魂之术,这个也是我擅长的,早在我武功比现在还弱的多的时候,就对一个本身还有内家修行的人使过,那个人可比这家伙功力­精­的多,但也照样有效。不解掉我的招,他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你刚才临阵毁了他写着句废话的那张纸,也是相辅相承的手段?”东方不败随之领悟:“你的手段,对方并不是不能解,但必须知道问题所在,才能对症下手,可你当他们的面毁了张废纸,他们会以为王四已经对我们说了,这样双方根本说不清话,他们不会以为王四中了你什么招,只会以为他就是不诚实,不肯交代。”

“对,王四就算说了写在纸上的是什么废话,他们也不会相信,但愿这样的办法能多拖些时间,不过可要苦了那个小子了。”林平之叹道,这个办法还是来自于当年一部电影中“打死我也不说”的创意,这时用来,却用的有些卑鄙了。

“唉,不管怎么说,自认识你以来,好像就在不停南方北方乱跑,一遍一遍的过长江。”东方不败叹道。

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一家人作梦都想不到,他们从未见过的超级高手,会专程来拜访他们这些在武林中实在算不上什么角­色­的人。

二四五章断层

二人一马狂奔到河南郑州,(六,合)门所在之处的时候,天已刚刚开始入夜,远远的还未进城,便已听到一阵阵噼里啪啦的乱响,林平之却不禁大为疑惑,这是在作什么?有什么武林门派在战斗?难不成还是有人已经知道他要来了,所以在预先作着些什么来对付他们?可那也不对啊,要对付他们当然要暗中­操­作什么了,怎至于这么大张旗鼓的。

心中既有疑惑,便忍不住停住脚步,茫然的瞅着东方不败,那样子,怎么说呢,东方不败立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笑到最后,竟然连眼泪都溢了出来,好像从没见过那么好玩的事情一样。

“你啥意思啊?”林平之还在那儿大惑不解:“你怎么笑成那样,我问你呢,这动静是怎么回事?”

待到东方不败笑的告一段落,才终于摆出一副稍有些正经的样子瞅着他道:“哇,你现在的表情,真的好可爱,这个样子才像个其实还没真正成年的大男孩,平日里你太老成了,虽然我很喜欢你其实跟年纪不一致的成熟,但有时候也不是非常好玩。”

“喂,喂,你能说明白点好吗?别这么打哑谜,我可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林平之越发的糊涂了。

东方不败这才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道:“唉,你每天,每夜,脑子里不是武学,就是秘藉。弄到现在竟然连全天下最传统的节日都忘光了吗?”

啊?过年吗?林平之这才恍然大悟,人却有些愣住了,愣了几秒才终于道:“这?这是除夕夜?这声音是人在放鞭炮?”

“是啊,当然是除夕夜,现在还没到放鞭炮的高峰呢,真到了那时候,你还不以为是天下大军在打仗啊。”

原来是这样吗,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多了啊,都过年了吗?怎么都有些算不清这个帐了,可是不管怎么样。这可是闹了大笑话。

“我。我还以为”林平之嚅嗫着,他这段时间脑子里想的果然都是武学,敌人,战斗。­阴­谋之类的事。思维定式之下。把什么事都往那上想了。

“你以为是什么?你还以为这跟你有啥关系啊?真是好自作多情啊。”东方不败随即又是一阵大笑,笑的有些连气都喘不过来。

“喂,喂。别笑了好吗,不就是我没记住日期,有那么好笑吗?”林平之道,可想想也够滑稽的,一个人竟然能把过年都忘掉了,是了,从黑木崖下来后一路前行到了南少林,过年前几天就在那庙里过的,可是当时和尚们人心惶惶,谁也没顾的上过年的事,和尚们和他商讨事情,也没谁想起提这个。

“也没什么好笑,可我一路上都拼命忍着不告诉你,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还记得,可是你果然是忘光了。”东方不败答道,同时嘴­唇­微动,似是又想大笑,但这回却没笑出来,忽然间,却不知不觉的流下了两行眼泪,这回却竟真的是哭泣的泪,他竟在欢笑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已转成了流泪,却叫林平之有些慌了手脚。

“怎么啦,该不能真如俗语说的,乐极生悲?”林平之伸手,轻轻抹去那两行泪,又笑道:“可是乐极生悲也得是真有什么事可悲啊,我可没见到你有乐极生悲的理由。”

“我忽然想到,你其实真的好辛苦。”东方不败黯然道:“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么一身神奇的功夫,但我知道你很累很累,你开始习武到现在的时间一定不会太长,但却一直在拼,我又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我只知道你拼的连世间的一切享乐都忘光了。虽然我不是你,但我想到你这么苦,我就觉好心痛。”

东方不败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却是真情流露,泪洙竟又在不断的滑下,林平之帮他抹都有些来不及,心中却既惊且叹,他的心思真的好细腻,自己以前遇到过的任何人,包括三次人生中所接触过的一切人物,在这个时候,怕也想不到这些。可是有些事东方不败也是万万想不到的,林平之从二十一世纪来,在那个娱乐形式极多的时代,很多人本来就不把过年当成什么,尤其是林天雨这种人。

可是林平之现在想的是,只有对自己绝对真心的人,才能为这样的事而伤感,但若不是看事情的眼力思路极为­精­明,又哪里能想的清这许多,可是换了别人,比如左冷禅,倒是雄才大略,论­精­明算计,绝对还在他之上,但却绝不会想到这类的事,这是女­性­化的思路,才可能有的,可是若换个真正的女人,便是再怎么聪明,那一类感­性­化的聪明,却不会拥有这样的思维能力。

或者自己现在这个妹妹,也真的是世间独一无二,但这独一无二的好妹妹,却还在哭泣着,林平之只好劝慰道:“别哭啦,你再哭的话,我也要跟着你哭了,今天不是过年吗,过年的时候哭什么。”

这时东方不败才又被他逗的高兴了起来:“好吧,好吧,最近这几年我还真都是在黑木崖上过年的,也没去过别处,今年跟你在这什么(六,合)门过年倒也不错,挺新鲜的,走,我们去。”

两人这才纵马入城,但林平之想起他这个特异的妹妹,心中却也有些激动,忽然间扶住了他的双肩,有点动情的道:“放心,我的好妹妹,我一定能让你成为真正的妹妹,作我的女人的。”

说到这儿的时候,却不自觉的又想起了曲非烟,还隐约的有种负疚感,随即又觉得有点无谓,自己和这个未成年的小姑娘。本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过啊。

东方不败听到他这话,却有些不好意思,一开口的时候,本来是有点想说个“呸”字的,还想说些调笑的话,可是这时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于是只好傻傻的道:“好的,谢谢了,我会等着你作到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那个(六,合)门过年吧。就是过年本来是团聚的日子。咱们却过到了别人家里,也有些不合时宜。”林平之道,这倒是真的,无论在哪个世界。除夕夜却上门呆别人家里。总是不妥。但他们却没有办法,他们现在要作的事情,却是在跟不知什么的东西赶时间。迟了一秒也怕会有什么发生了。

过年的时候,家家也都张灯结彩,粘着门联,窗户上都是各式各样的窗花,年画贴的到处都是,连各处的墙壁上都是,在这样的世界,过年的气氛,倒比林天雨所在的世界浓重多了。

待得两人在这城市的大街上的时候,才发现一件本来没想到的小事情,他们并不知道(六,合)门在什么地方,郑州也不是一个小城市,现时又没有发生什么武林中的大事件,哪儿也没有标志,说明这城中何地有个武林门派,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他们都是武林天下厉害无比的人物,可是这并不能保证他们什么事不用问便知道。

好在(六,合)门这样的一个武林门派,毕竟在这么一个并无多少厉害武林人物的城市中,还是有些名气,略一打听,毕竟还是容易知道的,过年时人人客气,东方不败在别人眼中又是如此的美女,问个路那也是易如反掌,倘不然的话,若是还要为了这点事再召唤两人在地方上的人手,那就既有些像笑话,也有些浪费时间了。

可是等真的走到(六,合)门的附近时,一听他们是来此找人的,听到的人个个大摇其头,这让两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妙了,难道他们已经来晚了?以小雪龙那么快的速度还是晚了吗?这些敌人作事,还真的是迅雷不及掩耳啊。

“那儿,那座大门,那片院落,便是(六,合)门所在。”一个中年人给他们指路道:“你们是老夏的亲戚吗?可惜了,老夏全家都不知是因为什么,早已走人了,连他们所有的弟子门人,都已全部遣散,你们来晚了,是来这儿过年的吗,可惜老夏今年不在这儿过年了。”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东方不败问道。

“大半个月了吧?唉,这些武林中人,总是这样的,也不知是不是在躲什么仇家,弄到快过年的时候,还得举家逃出去避难,是了,你们看样子,也是武林中人吧。”那人一边说一边叹息着。

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如果(六,合)门的夏炫明早就已经逃了,那么显然不是因为这一次的事,而且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是红叶如果离了南少林,就直往这儿来之后不久。可是想问出多一些事情时,却是再也没有了,(六,合)门的左邻右舍,都只知道翁婿四人一夜之间解散门派,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哪里还知道更多啊,就算东方不败再怎么魅力无穷,可是别人不知道的事,你也无法可想。

走到(六,合)门的大门前,紧闭的大门从里面上的锁,一片冷冷清清,所有的房间都是漆黑一团,哪里有半点过年的气氛,两人进了这门派内院,这个地方并不十分之大,比林平之的福威镖局还小着一点,这个(六,合)门果然不是什么大门派。

里里外外寻觅了一遍,没人就是没人,哪里还有其他的东西可找。出来再跟外面的人仔细询问,夏老拳师等四人确实是在林平之放了他之后就回到了这儿,其间并无任何特别的事发生,除了突然的消失,再没其他的了。

“你怎么看?”两个人同时说出了这句话,说的整整齐齐,说完后又都是一怔,仍几乎同时说道:“你问我啊?”

这个时候两人都忍不住了,又是一阵大笑,笑完之后东方不败才说:“真难想象,我们唯一的线索都已经断了,怎么都还能笑的出来。”

“笑的出来,总比哭要好。”林平之道:“别怕,就算一时挫折,我说我会作到的事,我就一定能给你作到,信我吗?”

东方不败盯着这个大孩子的脸,忽然觉得很异样的感觉,很奇妙的,就是觉得他似乎总是可以信赖,无论有什么困难,他总是可以设法解决。

“往好处想,无论如何,这些事表明了一个问题,我们最大的大敌,那个可怕的拥有大批高手的门派,他们现在掌握的,并不比我们更多,这不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吗。”林平之道,虽然事情扑塑迷离,但至少有些事可以肯定,无论是林远图的辟邪剑法,原版的葵花宝典,或是葵花宝典的任何一个版本,都还没落到那些人手中。不管怎么样,总觉得这些若落到了对方手上,一定是极可怕的。甚至于当他们得到之后,武侠上帝是不是还能完全制住他们,都是未知之数,这虽然只是林平之的直觉,但不妙的是,他的直觉,一向都很灵。

“那我们现在作什么?是不是发动人手,把这(六,合)门所有能找的到的人,全都捉到?”东方不败提议道。

“你那么确定事情就是红叶拿了葵花宝典来了这儿,然后他们全家跟着红叶走了?”林平之问道,是啊,这是最直观的推测,可是很多事,常常会跟直观想象的大不一样。

东方不败一时语塞,林平之又接着道:“就算事情真的是这样,拿了(六,合)门的弟子,又有何用,如果是你遇到重要大事,尽弃黑木崖的基业而逃,你会跟部下交代一下我现在要去躲到哪儿了?”

“可是?可是,我们现在还能怎么办呢?”东方不败倒有些六神无主的样子了。

“怎么办?当然是先找个地方过年了。”林平之抚摸着他的脸庞,很认真的道:“自我认识你以来,还是第一次过年呢。”(未完待续……)

二四六章讨债夜(上)

“找个过年的地方?”东方不败笑道:“到哪儿找?不过我可把话跟你说清楚,你可别说再回黑木崖,或者去嵩山什么的,别叫我跟你去任何与你我有关的这门派,那地方,我可没兴趣,带我去哪儿我不在乎,可别去我熟悉的地方。”

什么?林平之刚才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想的真就是随便回个熟悉的地方过个年罢了,就像黑木崖那样的,他还真没那么多想法,谁料东方不败却是这样的回答。

“你该不会是想着我们满世界乱窜,然后忽然间就撞上红叶和尚加葵花宝典了吧?”林平之有些失笑的道。

东方不败听了这话却有些脸红,他还真就是有类似的想法,至少若是回了黑木崖,想来葵花宝典总不会自己跳到身边来,可又不好意思这么回答,因为这想法着实很可笑。

但他还是回答道:“不管怎样,反正我就是不想回家,我以前还是个男人的时候,也没留下任何儿女,后来变成了现在这样,还把过去的妻妾都杀了,黑木崖就是个摆威风的地方,可我现在连威风也觉得很庸俗,在那儿过年又怎样,还不就是听不完的马屁,哪里比的了跟你单独在一起,要说回家的话,你就是家,在你身边,就是家里,现在我们坐着的马背就是家了。”

“那好吧,随你的便。”林平之笑道,但随即他又道:“可你如果一直不回黑木崖看看有什么情况,说不定有人会图谋篡位呕。别等你想回去时,东方不败这个名字,已经是黑木崖的叛贼了。”

林平之说这个话是有根据的,前世里他可知道东方不败是如何被人围殴至死,夺走(教,主)之位的,想来这些情况他自己也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哈,哈,哈那又怎样!”东方不败大笑道:“我早也说过了,我现在已经越来越对这些权位看的淡了。有人要抢。让他们抢去,当不当(教,主),好了不得吗?我已经越来越想只当个武学宗师。而不是(统。治)者了。再说了。现在就是有千人万人拍我马屁,又岂能比的了你哄我两句。”

啊?不提防未了东方不败竟然又提到了自己,但这话却是真情流露。林平之不便说笑,只是很认真的道:“你决定了,暂时不理会你的日月神教?”

“又有什么好理会,我以前以为这是天下第一大帮派,可以跟朝廷分庭抗礼,若是天下各派无皇帝的支持,早已平定武林,平定天下了,可这次南少林之行,我才知道日月神教究竟算什么东西。

本教手下数万武林人物,所豁百万大军,就算连奔走赶路,吃喝拉撒,兵器物资什么的都不用考虑,现在就能直接全聚到一起,若是遇了上回在南少林见到的那些人,只怕风卷残云,几个弹指之后,就会被人杀的­干­­干­净净了,可那么多,那么厉害的人,不就被你一句什么‘洛阳金刀门’,就能吓的全都屁滚尿流的遁走吗。”

“那就这样了?”

“又能怎样,其实就算单从本教的权位考虑,我人不在那儿,也有不在那儿的好处,我若就在那儿,那么杀了我就能夺位了,说不定就有人计划如何谋杀我,可我真不在了,反而不见得有人敢乱动,谁不怕我回去报仇,我的功夫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个理由可就有点牵强了,显然他现在一心只想陪着林平之一个人,所以有什么理由都往这上面解释,但这个又是不便争论的,所以林平之只是道:“好吧,既然这样,那么首先,你调动日月教的人手,我调动哥哥的人手,去搜一切可能的线索,你多下下命令,这是(教,主)的事情,也和你坐镇黑木崖类似效果,至少比你玩消失强。不过对于能不能找到什么,你可别指望太多,而且我倒觉得,最好什么也找不到。”

“为什么?”东方不败问道,但他随即已想明白了,又点头道:“是的,最好什么也找不到。”

道理并不复杂,对方高手无数,神通广大,如果有可能找到任何东西,作出任何反应,那么也是对方先作到,他们哪里能争的过,当然作这些安排还是必要的,至少不至于有太大失误。

“不管怎么样,如果说红叶确实来了,然后(六,合)门四个家伙举家跟红叶走了,这怎么想也不合情理,红叶若来此,本来就是大隐隐于世的行为,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理由,绝不至于这么离开,何况就算是有什么理由逼不得已离开了,也该是红叶一个人走啊,让(六,合)门这些家伙跟着作什么?当佣人吗?这些事查查也好。”

林平之说着的时候,心中却有些苦笑,我这个“穿越者之王”,还真的一点都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啊,记得看武侠小说时,主角总是不用作什么,秘藉都会自己扑到怀里来的,可是自己现在需要的这本至关重要的东西,找的就跟侦探追逃犯一般辛苦,还会断线。

东方不败又道:“那我们去哪儿过年,这个你还没决定呢。”

是啊,现在终于是有些余暇,可以去作些事情了,他当初在嵩山偷懒,与左冷禅鬼混,把什么事都忘的­干­­干­净净,但这次美人相伴,这个余暇也可以说是扑到怀里的,叫他想有点惰­性­都作不到。

但什么事才是最重要的,罢了,我毕竟是林震南的儿子,福威镖局的少主,虽然我是林平之的成份并不很多,但至少这个身体百分之百是的,那么有些事也早该作了。

可这个事情能够告诉东方不败吗?那又有什么不能,自己既然本来姓林。将这个名字公开用出来,在这个时代大概很多人要联想到林远图身上,何况自己作为林天雨,和福威镖局残存的镖师之间打的交道,也早已不是秘密,东方不败想来也早就已经知道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笑了笑道:“除夕夜杀人,你感觉怎么样?”

“那当然好了,大年夜杀人最有气氛,若是本来有仇的。去报仇更妙。除夕夜也是讨债夜,讨还杀人(血,债),那是最佳良时。就是最好别拖过三更。过了三更就是初一了。初一严禁讨债,这可是传了千余年的规矩。”

“你知道我要去哪儿?”林平之问道。

东方不败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答了一句:“你姓林。”

好。更多的话也不必多说,林平之笑道:“不用担心,绝对拖不到初一,我们这匹马现在夜行万里,从安南跑到塞北,也要不了一夜,去青城山的路又能有多远,杀一群不入流的角­色­,更花不了多少时间。”

“我们。”东方不败在心中轻轻哼了哼这个词,但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心中微微感动,林平之已经不自觉的把他当成“我们”了,可是说话的人还懵然未知,自己不经意的一个词,竟然有这样的意义。

除夕夜的青城山上,也如城市之中一样布置的十分喜气,川人爱挂灯,其时蜀中大地早已是一片灯火盛景,青城派是有朝廷册封的武林门派,身份地位,豪阔财势,也是相当了得,此地早已挂满各式彩灯,论气势之磅礴,构思之奇巧,工艺之­精­湛,也足为天下翘楚,且地方风情之浓郁,也极具观赏的价值。

其时青城派的院中,正搭着戏台,唱着一出“凤求凰”的曲目,这曲来自于司马相如与卓文君之间爱情故事的戏曲,也是十分经典的了。

烂脸瘸腿,浑身伤痕的余沧海正坐在戏台下正中的位置上,这一年对他来说可谓晦气之极,不但在福威镖局什么也没抢到,又死了儿子,门人也死伤惨重,连在福威镖局各处抢到的钱财,也因为林平之的新手下高拱联接(官,府),想法设法整治他,叫他四处行贿,非止花的­干­­干­净净,连青城派自己多年的积蓄也已花了大半。

更可怕的是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林天雨,不用说必定与福威镖局有极大的关系,说不定也是林远图别系的儿孙,自己撞见过他一次,便已是险死还生,而且这人之后还威名日盛,愈发的可怕,近来又听说他交上了自己原引为强援的嵩山派,和左冷禅还是生死兄弟,所有这些,简直让他现在连睡觉都要作恶梦。

虽然从衡阳逃回来之后,他也是日夜勤修苦练,可武功并不是勤练就能不断­精­进的,有这么简单他就不用去贪图辟邪剑法了,他这种多年修炼的人物,其实已经达到山峰了,便是这么苦练,长进终是有限,加上还被林平之刺伤了一条腿,他现在的战力,比之当初进犯福威镖局的时候,仍也只有半斤八俩。

总算现在是大年夜,至少眼下还是一切太平,过年的舒适也仍和往年一样,他现在也很放松,这段时间以来少有的放松。可惜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最快乐的时候,很快就要乐极生悲了,悲的让他难以想象。

一曲“凤求凰”唱到卓文君跟随司马相如私奔,正在妙处之时,却突然听到一句极杀风景的话:“我本来以为你们这些青城山上的野兽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会的,没想到还会看戏啊,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格(老,子),哪里来的龟儿,敢在这儿胡来!”

几声喝骂立时响起,可是这么骂的人却都是没什么脑子的,稍有点见识的人,包括余沧海,谁也没立时吭声,要知能够这么无声无息的潜入他们中间,还敢随口辱骂的人,就绝不会是好相与的。

顺着那句说话声看去,却见原来坐着彭人骐的那个位子上,斜坐着一个陌生的年青人,一条伤痕斜贯面颊,从额头直划嘴角,其时这人双脚正搭在旁边申人俊手边的桌子上,一只左手枕在黎人元的坐椅扶手上,右手持着筷子,夹着一片四川特产的腊­肉­,饶有兴致的慢慢的嚼着,犹似自言自语的称赞道:“不错,不错,巴蜀风味,果然别具一格。”

这人余沧海并不陌生,虽然当初交手时,只见过那一次,只看了那一眼,连看第二下的机会也没有,可是那已经印象极深,这自然就是那个不知和福威镖局是什么渊源的林天雨了。(未完待续……)

二四七章讨债夜(下)

一看清这来人是谁,余沧海立时惊的直跳了起来,一下子撞翻了两张桌子,四把椅子,还有他的一名弟子,但他竟也浑然未觉,已立时拔剑在手。此时虽是过年,又是在家中,但他多年用剑的习惯,常常剑不离身,加之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紧张,所以一把长剑始终挂在身边,便吃饭睡觉时也从无离开。

青城派诸弟子一看师傅这般如临大敌的架势,那便再没脑子的人,也当知道眼前这一位必定是个极厉害的人物,一时间也纷纷跳起,可是这些弟子们却大半没似师傅一般,在本门中看戏,也随时携着剑的,一时间很多人空着手无物可用,更有人持起板凳,椅子,或是装菜的托盘,场面却甚是滑稽。

“快去拿剑,笨蛋!”余沧海着急之下,连掌门的风仪也忘了,急忙怒吼道,众弟子这才忙不叠的直奔去找剑,可是林平之并没有急着出手,犹是好整以暇的在那儿慢慢的品着青城派过年用的食品,这般态度,也让余沧海愈加心寒,这明明是有恃无恐,他也隐隐觉到,面前这人的武功,果然是比上回见到时又强了太多。

川味年货,以腊制为主,林平之夹起一块腊肠,略尝了一尝之后,又赞道:“好,真是好东西,难怪川菜享誉天下,果然非是虚言。”

旁边吉人通不自觉的随口接道:“腊肠确是极好的,我也很喜欢吃。”

“呕?是吗?对了。当初去福威镖局杀人,你去的是哪里?”林平之问道。

忽然间,无论是吉人通,还是青城众人,个个也发觉他们在与敌人对答,这颇有些不仑不类,但林平之淡淡的问话,他竟无法抗拒了不答。

吉人通答道:“当初我去的是广西分局,亲手杀了四人,抢了......”

“够了!你在跟他说些什么啊!?”余沧海立时怒喝制止。然后又问道:“人骐在何处?”

“呕?你是说原来坐在这儿的这一位吗?你都不会低头看看啊。”林平之笑道。余沧海目光向下,这才看到,林平之身前地上,倒着一团东西。料来就是彭人骐的尸首。只是夜间虽有灯火。总也不像白天那般明亮,他惊慌之下目光(全,集)中在林平之脸上。全没注意到罢了。

只是彭人骐原本坐在这儿,周围是青城派众人,什么时候被人杀人,坐位上换了人,他们竟都全没发觉,这样的人又岂是他们所能抵抗的。

“你!你到底是什么来头!是来为福威镖局报仇的吗?”余沧海问道,说话时牙齿打战,手脚发抖,弟子们就是想要当他只是在生气,而不是害怕,却也很难作的到。

可是林平之并不理会他,只是继续问吉人通道:“你们青城派的人,全都在这儿吗?一个也不少了?”

“当然,现下是大年夜,也是团圆夜,师傅命我们全都在这儿和他团圆,要是往年,或者还有些人会回家见见亲人,可是今年师傅脾气极差,谁敢不在这儿陪他。”吉人通答道,明白了,余沧海恐慌无已,只想叫所有的弟子都在这儿保护,那也好,省事。

“好,很好。”林平之道,随即又随口问了其他几人,得到的全是一样的回答,他的功夫特异,说话时有(勾,魂)摄魄的力量,管你是不是­奸­滑,却没法在他面前说谎的。

这时余沧海却暗道,你问我们是不是全在这儿,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要......勃然大怒之下,便想要立时动手,可是一时却有些犹豫,便又想看看林平之究竟要问些什么,何况这时有些弟子剑还没拿出来呢。

林平之又问在场的另一人黎人元:“当初你们前去福威镖局,是所有人全都出发一起去的吗?”

黎人元拼命努力想要把嘴闭紧,不回答他,但还是忍不住的答道:“那是当然了,福威镖局武功虽然不高,但分局却多,我青城派并不是天下大派,人手就这么些,又要打他们个迅雷不及掩耳,在所有分局一齐动手,我们全派齐上,还嫌人少呢。反正这座青城山是朝廷封地,又不怕被谁偷走了的。”

“好,好,那么我再问你,你们所有人,是不是手上都沾了血的,有无辜的没有?”林平之又问道。

“为师傅作事,当然人人都得奋发向前,谁敢不杀人,至少者总也得杀他个把佣人仆­妇­之类,总不能不杀人的。”这时好几个人一齐答道,甚至林平之没问的人,也一齐开腔,忍都忍不了,这时人人都知他的意思了,可是人人噤若寒蝉,青城四秀本来还有三人,可非但他们什么也不敢作,连余沧海也没哼一声。

倒是林平之耳边传来了东方不败的声音:“你还真是事多,要杀人便直接动手,问这么多废话作什么,知道他们都在这儿不就行了。”

这不是废话,林平之心道,我答应了哥哥,不会变成和他一样的坏人,那么作事就必须有底线的。

随即又问道:“今天在这儿,全都是你们青城派的人吗?没有请什么厨师,帮佣,或是其他门派的同道之类的人吗?”

“没有了,除了这几个唱戏的师傅,再无他人,本门中人很多也是三教九流出身,什么也会作,过个年也用不着那许多帮佣。”黎人元指着戏台道,这时台上唱的戏当然已经停止,包括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等人,个个抖抖索索的搂在一起。

“好,好,那就这样了,告诉你们一件事。”林平之淡淡的道,还停了一停,这时也是瘸了腿的洪人雄傻傻的问道:“什么事?”

“你们作好死的准备吧。”林平之答道,虽然早已猜到他就是来杀人的。但众人听到这句话也不禁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忽然间便是一声呐喊,一齐拔剑涌上,余沧海一把长剑如毒蛇般直扑向林平之小腹,后面洪人雄,于人豪,罗人杰三人反应最快,一齐拔剑攻来。

余沧海眼看着自己那把剑就似实实的Сhā在林平之身上,心头微微一喜,只道这人大言炎炎。原来真实武功竟并未有想像中的那么厉害。岂料一剑刺出,却见对方竟顺着自己的剑滑了过来,那剑刺的却是空气。

一下子就连无半点还击转折的余地也没了,林平之笑眯眯的伸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按。余沧海忽觉一把剑控制不住的转出去。罗人杰立时发现师傅竟一剑攻向了自己。仓促间哪里还能躲闪,只好拼命一剑格去,却又格不开。一撞击之下,那剑便直直的穿心而过。

那一瞬,林平之心中微有点想法,记得前世之时,他斩了余沧海双臂,刺瞎了他双眼,想叫他余生大吃苦头,可是也没成功,那么现在还要这么作吗?不,一死而已,一了百了,又何必作这种事。林天雨从二十一世纪来,熟知二十世纪的历史,知道有些罪大恶极之人,也一样是寿终正寝,得了善终的,世间报应惩罚,有时也并不在现世。罢了,又何必再作这种事。

其时余人豪和洪人雄把剑刺出,忽地发现师傅就在剑前,忙想把剑收住,可是他们出剑时已是拼尽了全力,哪里还能收的掉,余人豪一剑从余沧海颌下刺入,后脑穿出。洪人雄腿瘸了一下,剑却刚刚好刺中了师傅的胸膛。

同时这两人立觉头颈间一凉,随之眼前一黑,只觉得忽然间再也找不到自己的身体,然后便再不会知道什么了。

随后十余把剑已跟着向林平之刺来。忽然间,但见十几颗脑袋腾空飞起,十几道血柱一齐喷涌而出,便如喷泉一般。血在夜间看来并不鲜艳,周围灯笼五彩的光芒,映­射­在其中,那样子倒也有些奇异,只是却让人不寒而栗。

血泉尚在喷­射­之中,人尚还未来的及倒下时,林平之已经直入后面的青城诸弟子中,转眼间便已是尸横遍山,这时余人再无斗志,便想要四散而逃,可是根本便逃不掉,尸体便又一具具飞了回来。

虽然这次来的仓促,并未招集人手,若是只有林平之一人,这么些人一齐奔逃,也许他还真不能全都截住。可是至少现在还有东方不败在,若能让这些家伙有一人逃脱,那就是笑话了。

转眼间偌大的山上,现在还活着的,也只剩抖的越来越厉害的几个戏曲师傅。东方不败一眼瞟到他们,便要随手将他们也­干­掉,林平之立时伸手拦住他道:“等等,他们跟青城派无关,只不过是花钱请来这儿唱戏的罢了,若杀了他们,这不合天理。”

“你?”东方不败初时觉得有些无趣,又觉眼前这大男孩颇有些迂腐之感,但转念一想,这样又有什么不好,一个善良而守道义的人,至少总比凶残之人更让人放心,所以顿了一顿之后,他还是很乖很乖的道:“好的,我都听你的。”

一群唱戏之人立时亡命逃走,虽然命是保住了,但是也吓的不轻。

林平之随即又持起筷子,夹起一块四川腊­鸡­,塞到口中,东方不败有些失笑道:“川菜那么好吗?你还要尝个不休,再说,你也不觉得现在血腥气太重了吗?这样吃饭,有胃口吗?”

“那有什么大不了?”林平之笑了笑,随即又夹起一块东坡肘子,东方不败摇了摇头道:“再呆一会倒也没什么,如果等的太久,我怕咱们说不定又要跟一群大高手打交道了。”

“什么?你发现什么了?”林平之一听这话,却不能不认真了。

“那倒没有,我只是凭事理推断,你说我们的大敌如此神通广大,我是想象不出他们到底为什么不敢伤你,但他们却不可能不设法对付你,上回在南少林时他们想要杀了我,我倒觉得目的还是你。而且你既和福威镖局既有如此渊源,我知道这一点,他们一定也知道。那么他们既然高手多的可怕,想来也没太多地方可用,说不定就会在这儿埋伏下什么人来。

还好我在来路上小心注意过,并没发现什么特别情况,也就不扫你的兴了。但你这么一场大杀,却不见得不会惊动些什么,而且他们虽然不敢伤你,却不见得不会设别的手段对付你,这只是我的推断,我知道的事太少,也想不清推断的是不是准确,所以你要是不想理,那也随你。”

这一说却把林平之惊的一身冷汗,本来又夹了一块红烧鲩鱼,还没吃便立时连筷子一起扔了出去。原来东方不败一路上都还在小心警戒啊,自己可全想着要怎么过这个讨债夜了。

东方不败有很多事并不知道,但他的思路却清晰准确的惊人,想的果然都有道理,而且有一件事他还不可能想到,那个鸟人既是这世界土生土长的高手,跟这些人并不是一伙,那就说明对方手下还可能有其他这样的高手,而这些人对付自己,想来是不必守那小孩子的规矩的。

再不多想,便赶紧离开,走了不多远,便已隐约觉到,就在刚才杀死余沧海的地方,已有强敌聚集了,只差这么一点点,就差点走不掉,要知道东方不败的内伤还没完全恢复,若再遇强敌,可没力气拼了。

忽然间,对东方不败这个日月(教,主)也佩服极了,这天下霸主的帝王心术,毕竟还是自己比不了的。(未完待续。。)

二四八章武学游戏(上)

“我们回家吧?好吗?”转眼间,离开了青城山百余里之后,林平之才问道。

“家?你家在哪里?”东方不败问道,说这话时眼神都亮了起来:“我还真想知道你的家在什么地方呢?”

但随即又道:“可你绝对不可能告诉我,也不会带我去的,对吧?”

“我想说的是你的黑木崖啊,我哪里有什么家的?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无亲无故,就连住在太室山,也和在黑木崖一样只是客居,那还不如黑木崖更像家呢。”林平之硬着头皮道,虽然这是他本来就想说的话,可是东方不败前面的话一带,他这就好似是故意推托之辞了。

“哼!就知道你不会的!还故意骗我。”东方不败没好气的道:“你说个不字就可以了,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林平之心知这是有点误会了,但东方不败的推测合情合理,又怎能争辩,所以也只好不吭声了,而东方不败也有点羞涩的道:“其实我要真到了你家里,还不知有多尴尬呢。”

“尴尬什么?是怕你这个妹妹的实际年纪,比我的父母还大,所以尴尬吗?”林平之道,想到了还在隐居之中的林震南,他也只有这一个父亲了,而且这个武功微弱的父亲若见了东方不败,怕不跟市井小民见到皇帝一般。

“年纪什么的那无所谓的,我只是怕真见了你父母,我该说我是你什么人?难不成也跟在别人面前一样。谎称是你夫人?还是说是你妹妹?或者直说呢?”东方不败满脸的红晕,随即又黯然道:“不过也没什么,反正你不会让我去你家的,对不对?”

哇!他怎么想到的那么多啊?可是最后一句对不对,回答对也不是,不对也不是,这倒真的是有点尴尬了,只好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的抱着他,这一刻。再强烈不过的感觉到。他对自己能将他改造成完美女孩充满了多少的憧憬,虽然一开始的时候,自己说的只是种可能,但现在看来。这可是必须完成的任务。绝对只能成功。不可以失败了,否则真难想像让他从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那是件多么残酷的事。

既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便任由小雪龙自己乱跑,可是想不到的是,他自己跑的时候,却专喜欢拣各种地势险要,风景也险峻壮丽之处行走,当他奔行跳跃于一个个山峰溪涧之间的时候,若马背上不是这两人,换了胆量和定力稍差之人,怕也要吓坏了。

就这样一直跑着,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不知不觉间,天快亮的时候,已在千余里之外,不觉间又到了什么地方,林平之忽然笑道:“看,前面就是巫峡了,也是天下名胜,我真想不到,我的马也有这般情趣,会直趋这般风景绝佳之处。”

“巫峡?这天还没亮呢?你也认的出来啊。”东方不败笑道,随即又道:“巫峡,那不就是巫山了吗?巫山**,也是自古最(香,艳)的名胜所在了,古时楚王与神女同游,同浴,同眠之所,若是能在这儿”

东方不败说到这儿,忽然猛地停了,但他不说,却比说了还明白,林平之知道他想说的是若是能和自己怎样怎样之类的,但随即想到他还是身体残缺的人,所以忍不住有些难过。但林平之只好佯作不知,随口答道:“若是能和你同游,同浴,同眠的话”

“别说这种事!”东方不败已经叫了起来:“我说过的,如果我真能成为真正女孩,我任你玩弄,那可不是假的,但现在让你看到我的身体我都觉恶心,我,我自己想到都恶心!”

看来有些事还真的是避不开,要完全忘了东方不败是什么人,真当他就是女孩,就是妹妹,就这么一直玩下去,毕竟有时两个人都回避不开,林平之想了想道:“在青城山上你没吃晚饭,要不要我们找个地方去吃早饭去?看来天也快亮了,正好是吃早点的时候了。”

“你怎么又想起吃饭了?”东方不败莞尔一笑:“是不是因为你年纪还小,所以对这个很感兴趣。”

“本来天亮了之后也要吃早饭的,何况这回这一顿饭,可不是你说吃到就能吃到的呕?”林平之很认真的道。

“什么意思?”东方不败眼瞪大了,他已立时领悟了林平之的意思:“你是说这还是什么武学上的较量不成?你想的新游戏?那倒有趣,我还真想玩玩。”

“虽然我们想找的东西暂时没有线索,但我总是有直觉,我们很快还会追的上的什么,要不了多久,甚至可能就是今天,就还得再去争这部宝典。只是却怕到时还要与强敌苦战,所以我们自己最好还是要尽可能的更强一点,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何况你本来就是这世上极快,极锋利的剑了,只是还有些缺陷要补罢了。”

他要和我玩什么样的游戏?教我什么样的功夫?东方不败立时热情了起来,刚才虽触景生情,微有点不快,也立时忘的­干­­干­净净。尽管林平之现在如果和他交手,那还是差了不知有多远,但林平之的功夫神妙诡异,变化无穷,东方不败可是一直都艳羡的很。

天刚亮的时候,长江边那个在二十一世纪叫作武汉,而这时叫作江城的城市,一片喧嚣的爆竹声中,却悄悄的踱来了一匹雄壮之极的黑马,马上载着林平之和东方不败,看来却似是一对神仙伴侣,二人很快找了一家街边的饭店,直奔进去,便要点菜。

“这?这?二位客官,本店并,并没准备今天待客的早点啊?”这饭店的店主慌忙迎来说着,林平之奇道:“怎么回事?你这不是饭店吗?别跟我说你是不经营早餐的。”

“那是当然,只是今天?这个”店主有些迷糊,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哪里有大年初一不在家里,却跑到街上饭店吃饭的,他饭店也开了多年了,又哪里遇到过这种事。要知在这个世界,可不像二十一世纪,世间风俗变的越来越简易随便,没人在乎那么多规矩,这世界里大年初一的早晨上饭店,确是太过奇怪了一些。

林平之随手甩过去一张银票给他道:“别跟我说你这儿没饭吃!有什么就上什么,少来那么多废话!”

店主立时满脸堆笑,满口答应,开饭店的眼尖的很,一眼便看出这两人来头不小,不是可以轻忽的,何况开饭店的招待客人,也是天经地义。虽然事情是很奇怪,可是眼前之人,真的是豪阔无比的大主顾啊,就算只凭看在钱的份上,他也不能不十分客气的了。

过年时当然不可能没饭吃,至少开店的人还要给自己准备丰盛的食品的。过不多时,两人眼前的一张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汤饭热菜,点心闲食。

“你喜欢吃什么?”林平之问道。

“我只关心你要教我什么功夫,至于吃什么,你知道我的,我从来不是挑食的人,吃粗面舔黑盐也不要紧,这些也算的上美食了。”东方不败随口答道,但他眼中却充满了急切之­色­,显然对林平之想要教他的功夫有着极大的兴趣。

“喔,那么认真啊,好吧,那就由我来挑吃的了,现在既然是过年嘛,就要吃过年的东西。”林平之端过两碟蒸年糕,一碟中是几块黄的玫瑰年糕,另一碟是白的桂花年糕。

随之他把两碟年糕往上一扔,所有的年糕飞到空中,随即拔剑,将所有的年糕切开,落下来,还在两个碟子中,却成了更小的小块,一块块方方正正,整整齐齐的,全都是一般大小。

“你是要较量什么?比吃年糕吗?”东方不败笑问道。

“是的,就是比吃年糕。”林平之拿起两双筷子,分给他一双,笑道:“我们两个人抢着吃年糕,谁吃的多谁就赢了,可以自己吃,也要阻止别人吃,记住,可不能把年糕掉出去,在谁手中掉出去一块,那么你吃过的,就要少算三块,若是谁手中夹着的被对方抢去吃了,那对方要多算五块,怎么样,明白吗?”

明白了,这游戏比的其实是阻击,东方不败暗道,可是他有点不明白,这样比林平之怎能比的过他,他的功力,他的速度,那是何等了得,何况他要是这么一发功,怕不把这间饭店都拆了,还年糕呢。

“你一定在想,我们怎么能这么比,你一发功,还不把这间店都拆了,是不是?”林平之笑道:“你听明白了,不许动用一丝一毫功力,只要谁抢先发出半点内劲,那不管前面比成什么样,也是立即输了,我们只比招式,绝不能动用任何力量,甚至是你的体力,都不可滥用,就当你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姑娘,而我也是这样,明白吗,这就是规则。”

啊?这样比的话,东方不败几乎所有的优势都荡然无存啊,像这样和林平之斗招式吗!谁想林平之又接了一句:“还有,我们两个都要把眼睛蒙起来,一点都不能看到,如果还要凭视力才能战斗,那也配叫高手吗?你刚才黑夜里认不出巫峡,你就感觉到你武功中还是有严重缺陷的了。”

说着林平之又问道:“怎么样?这游戏好玩吗?”

“好玩,简直好玩极了!”东方不败立时两眼放光,取出一块黑布,将眼睛蒙的严严实实,林平之也蒙上了双眼,两人持起筷子,面对着两碟年糕,和摆着年糕的桌子,这儿就是两个人的战场了。(未完待续……)

二四九章武学游戏(中)

两人一动手,林平之立刻伸筷子直接夹起一块玫瑰年糕,简单的手向回送,将年糕移向自己口中,动作并未有任何特别,就与常人夹菜时没有任何的不同。

东方不败却根本没去夹年糕,他一上手便只是将筷子夹向林平之手中的筷子,这一出手仍是他习惯的葵花宝典的招式,也是林平之熟悉之极的一招“流星飞坠”,但是葵花宝典的招式靠的是疾劲的功力催动起强横的速度与劲力,才能有克敌之效,缺少相应功力的林家辟邪剑法,便平庸之极,东方不败完全不以功力催动时,自然并不是太好。

可无甚好处毕竟也是招,一下子便捏到了林平之筷子下面三寸之处。林平之本来完全没有防备的样子,被东方不败的筷子一拖,便立时就像要掉出手了,就算不掉下去,至少当东方不败筷子顺着他的滑下去时,也很容易把夹着的那块年糕击落,照林平之决定的规矩,这一块等于三块。

岂料林平之手一转,已经是一手嵩山剑法“玉井天池”,嵩山剑法本来厚重深沉,这时手上没有功力,厚重是谈不上了,但在他手上,却自然圆转如意,手中筷子当作剑划了半圈,使了“玉井天池”的小半式,已经自然的从东方不败的筷子中挣了出来,年糕也已吃入口中。

“第一块,哥哥加一分。”林平之笑道:“可是妹妹啊,你是不是太急了一点。怎么一上来就抢啊。”

“我不一上来就抢,跟你一起吃吗?咱们比的是吃饭吗?要比吃饭,我去找个天生吃货来,跟你一起吃,那不肯定能赢你?”东方不败答道,林平之这才悟道,其实自己随口订出规则时,并没有认真考虑,这规则似乎本身就有点问题,不过那也无妨。两个都不是耍赖的人。作这游戏,东方不败更不会跟他耍赖。

“可是我的好妹妹啊,你已经犯规了。”林平之笑道。

“犯规?我有什么犯规的?你说不许用功力,我可一点也没用。连刚才出手时。我都没跟你用力气较劲。”

“你动筷子的时候。知道我的筷子,和我的整个身体每一部分都在什么位置吧?”

“那当然,凭我的功力。怎么可能不知道。”东方不败脱口而出,但随即悟道:“可是?可是这也叫动用功力吗?我既有这样的功力,就算这屋子院墙外边三丈之处的那棵树下的蚂蚁窝中每一只蚂蚁在怎么动脚我也感觉的到,你那么大个的人在我面前,又是完全不动用功力,我想不感觉到,我能作的到吗!”

“如果是这样,那我叫你蒙眼还有什么意义?”林平之摇了摇头后答道:“你能感觉到我,我当然也感觉的到你的身体和你的筷子吧?像这样本来也两个人也都不用蒙眼的。”

“那是。”东方不败答道,随即他已明白,刚才他伸筷子夹林平之的筷子时,他是在碰到了之后,才变化出招式的,那却真的跟正常的看不见,也感觉不到完全一样,可问题是,他本来是能感觉的到的啊。

东方不败立时又惊叹的问道:“你明明感觉的到,却就是要当作感觉不到,这,这却怎能作的到!?”

“这又有什么作不到,上回我看你和林晓雨交手时,能作到‘心乱人不乱’,那时我还相当仰慕你这种境界呢,可看来你那时虽强,却只是修心的功夫够深,那却不完全是你武学的境界,要知功夫的心境和人的心境,本来就是可以互不­干­扰的,感觉的到,我就是当作感觉不到,又有什么作不到,在泰山上时我是不行,但现在我已经不一样了。”

“当真?这可有点难了。”东方不败苦笑道。

“难,你也得努力去作,你是不是还想着有一天能打的赢那鸟人吗?”

“何止是他,我还想打赢那个林晓雨呢,可是这跟打赢他们有什么关系?”东方不败随口答道,但随即意识到,自己这话可说错了。

他本是大高手,就算曾经狂妄自大,自以为不可战胜,至少现在也有自知之明,他修炼葵花之前,原是日月教光明右使,本来也是武林中高手之一,之后靠着修炼葵花宝典的效果,上升成这世界的天下第一高手,但葵花宝典虽然将他的功夫改造的强大无比,剑境与心境也登峰造极,可是武学上的境界却并没有跟上。

上次以一敌三,其实那三个人若论真功夫的境界,个个都远在他之上,打这样的人他行,若是日后还想打赢那个他视为不可逾越的高峰的鸟人,甚至是林晓雨呢,那现在便非得领悟林平之教他的境界不可。

“好,你不是说了规矩吗,那我再加一条,如果我再凭感觉看到了你的动作,有一次,便算我输一分,无论是谁吃到,或是弄掉了。”东方不败说着已经夹起一块桂花年糕送往自己口中,当林平之伸筷去夺的时候,这一次,他是真的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感觉到了,可是他竟已能像刚才林平之一样的换招。毕竟本是大高手,又跟林平之学了这么久,领悟的好快。

林平之随即伸筷抢去,两人转眼达成了默契,一个吃,另一人便攻击,来来往往的许多次,双方各使招数,有时以筷子去夹对方的筷子,有时用筷子击打对方的筷子中间,以试图将年糕打落,但玩了一阵,却多数时候都是夹菜的那个吃到了自己夹的那块年糕,偶而有几下年糕掉落了,但还没一次有人吃到对方夹到的。

这样等同于两个瞎子的争斗,想要把对方怎样也是很难的,把对方手中的年糕打掉已是极难。更不要说抢回自己口中了,东方不败渐觉无聊,笑道:“没意思,如果老是这样,这个比赛不玩也罢。”

“没意思吗?那你准备好,我叫你玩点有意思的。”林平之道。

一听这话,东方不败立时留上了心,他再夹一块年糕时,林平之出一招嵩山派绝招“天外玉龙”,击向东方不败的筷子。东方不败筷子一转。用的是日月教“风雷剑法”的招式,刚才一阵交手,他已有经验,在现在的场合。这却比最初使的葵花宝典上的功夫实用些。只是没有功力支持。甚至不怎么用力之下,招式上所有的迅猛刚劲,风雷呼啸之处。当然都不用想了。

一招拆过,东方不败的筷子已经在林平之筷子的外侧,待要赶紧收回时,忽觉林平之顺着他收回的方向将筷子往上一挑,那块年糕便从他的筷子上掉出去了,东方不败暗惊,这回等于是林平之出绝招之前就提醒了他的,他还是没反应的过来,于是笑道:“这回哥哥又得三分。”

“不一定。”林平之举起筷子,那一小块年糕轻飘飘的飞起到空中时,他的筷子正好夹到,随即收回,吃到口中,然后道:“哥哥得五分。”

以一般武林中人的角度,单从这个动作来说,本来并不算难,随便一个华山弟子也作的到。可倘若一个没有武功,没有内力,又看不到的人也作到了,那就不止是奇迹了。

“你真没有去感觉这块年糕飞到哪儿,就是这么随便一伸筷子,就夹到了?”东方不败很疑惑的问道,但他知道,林平之不会跟他玩这个鬼,看来也并不太像。

“我当然没感觉到。”

“那你是怎么碰到的?”东方不败问道。

“凭我对武学的理解,和作战交手的经验,你可能不知道,我曾经有二十多年,也不知与人打了多少仗,很多都是生死之间的搏杀,当然有这样经历的武林高手也不是没有,但我与他们不同的是,那种交手,作战的双方,都完全没有武功。这样的经历和经验,在一般武林高手眼中,根本一文不值,但这却能垫定了我各种其他武林高手难以企及的思路,这也是我这么高明武功的真正来源。”

曾经有二十多年?可是他多大年纪啊?东方不败心中暗道,当然又和以往的很多次一样的,还是藏在了心底,并不追问。

“而且我和别人还有不同的地方,便是我靠着各种机缘,将所有这些都融入了我的武学中,这机缘极大,大到一般人根本得不到,所以我始终都有着太过超前于功夫的境界,而你原先却因为生长在一个没有足够强敌的环境下,武学中某些细微之处,就是在南少林被你杀掉的那个人,也远胜于你。你要还想达到真正的大成,就得学会这些。”

“如果是你多年的经验,难道我一下子便能学的会吗?”

“武学之道,有时就是顿悟,何况你修行多年,积蓄已是极深,只不过你以前未遇强敌之时,但凭快招,就能(制,服)天下英雄,所以你也太依赖快招了,武学的底蕴就差了些,可是最近半年来,你几次斗过强敌了,单挑群殴都打过,应该有点觉悟,现在我教你这一次,就要你水到渠成,脱离之前的打法了。交手时该快时快,该慢时慢,岂以一味拼别人反应不了你的招式,那是仗恃实力虐人,可不是高手的战法,我就怕你练葵花宝典之前,打法还有高明些。”

“好的,我明白了,你稍等一回,让我先试试看。”东方不败伸出筷子,夹起一块块年糕,一个个向上随便的扔去,然后伸筷子去夹,初时怎么也夹不到,年糕掉的桌上地上都是,毕竟在这个条件下,他相当于一个完全没有武功,而且力气微弱的瞎子,这却如何能作的到。

这时那店主却忽然又端了两大盘年糕过来,却原来两人的碟子里剩的年糕已经不多了。两人这般动作,普通人根本看不懂,因为没用功力,当然也没有任何的动静,别人看来,连普通的耍杂技还不如,自也不觉了不起。店主只是觉得这两个客人好生奇怪,可是再怎么奇怪,人家是富贵之人,又肯花大钱,那就是(大,爷)中的(大,爷),既然他们在玩年糕,那便要赶紧送上。

林平之又为他把两盘年糕切成同样的小块,心中还微有一丝惶惑,要是那小孩子知道自己拿着他给的这把神剑,就当菜刀用,不知会不会生气。

忽然间,东方不败夹中了一块空中的年糕,扔回到盘中,然后便连连夹中,不由的竟狂喜叫道:“不错!不错!一点都不错,不凭感觉,不凭功力,看不见,只凭心就能知道很多事,预知很多事情。”

不用力的动作,是相当缓慢的,但他就是在扔出去每一块年糕时,便预知了每一块年糕飞到空中时,最高点的时间位置,筷子便如等在那儿一样,接住了每一块,这样的事情,以前的东方不败,却是想也不敢想的。

东方不败随即慢慢的举起筷子,冲林平之道:“好的,哥哥,我懂了,我们再比过,我比你落后多少分了?”

“前面的不管他了,从现在开始重算吧。”林平之道,便也举筷相迎,这对于他来说,也同样是种挑战,尽管现在的条件忽略了两人的武功差距,把两个人拉平了,但东方不败毕竟还是根基深厚,一旦他领悟了,那争斗就真的对两个人都更难,或者说更有趣,要知这一次交手,他不止是在教东方不败,其实也是在教自己。(未完待续。。)

二五零章武学游戏(下)

两人一动作,筷子便在同一碟玫瑰年糕中撞到了一起,一接触之下,随即就变成了两人的交手,双方都是以普通人随手不用力的动作来交战,换了不知道的人,既使是习武之人,也根本看不出这些动作之中到底包含些什么,要明白他们在作什么,那也至少得是少林方证之流,才可能作的到。

但就算是一般的武学高手,怕也想不到,两个人不止是没看,也没有凭武学高手的感知力,对于他们作的这个游戏来说,当真是蒙着眼睛,什么也没有的普通人。

招式既纠结在这盘玫瑰年糕上,便再也不会分开,双方每一个动作,都只能凭互相触碰时的感应而临机应变,不多时却已换了千余招,碟中的年糕才渐渐越来越少了。

每次两人中一人吃到,或弄掉了一块之后,便又都几乎同时将筷子放到那碟子里,可是盘里的年糕越来越少,他们又不凭感应,那便越来越难碰的到,到了只有最后几块时,却是两个人的筷子都在盘中慢慢的移动,谁碰到了,才夹住了一块赶紧收回去,对方才会跟着抢夺,这过程越来越慢。

这时饭店的店主也被他们的游戏吸引着愣愣的看着,虽然完全看不懂,至少挺好玩,到只剩最后三块,两人又在那儿动筷子时,那店主终于忍不住了,不由叫道:“那位先生,你筷子右边就是。”

林平之一听之下,立时伸筷子夹去。东方不败却迟疑了一下,这回他根本没顾的上抢,便被林平之一下子吃了去。

“你犯规了!你不该听到他说话的。”东方不败争辩道。

“为什么不该,我说的是对于这个游戏,我们不能有任何武学上的功力和感觉,可是刚才这一位说话声那么响,只要不是聋子,怕都听见了吧,所以我照着作了,这有何犯规之处。”

“可是这件事。应该不在你原先的计划之内吧?”东方不败问道。

“这就好比战斗时的意外。你遇到强敌,计划着要如何击败对方,或是从对方手中逃脱,计划的再好。总也会有各种意外。难道意外发生了。你不去应对,不去搏杀,却要找人申诉去?找谁去啊。对着那”林平之本来想说那小孩子,可是惊觉不对,赶紧又改口道:“你要跟上天叫苦吗?”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东方不败将筷子往碟中一放,转头冲那店主道:“哪儿还有?”

两人的对话,并未压低声音,但这人当然听的糊里糊涂,可至少他明白东方不败的意思,赶忙道:“还剩两块,一块在先生的筷子后面偏左点的地方,另一”

他话音还未落,两人已同时动作,但林平之的筷子离的稍近,这回又是他先夹到了,东方不败却立时追上,一招“云里乾坤”,手一拨,那块年糕却弹了起来,随即他的筷子已正好夹到,已抢在林平之阻截前收了回去,吃到了这块。

“这可是从你手中抢到的,妹妹加五分。”东方不败笑道。

林平之随口答道:“谁说的,年糕还没出碟子,那就说不上是谁的,你只是吃到一块,妹妹加一分。”

“又跟我耍赖。”东方不败笑道:“好吧,你说了算,对了,这里面还有最后一块吧,在哪儿?”

这最后一句当然又是问那店主,但林平之立时对着他摆了摆手道:“别听她的,你不要对我们说话。”

在店主眼中,林平之是丈夫和拿钱的人,他既然开口,那当然要听他的,所以便老老实实的闭嘴。

“刚才那虽是意外,但意外只能是你不知道的时候,无意的发生,才叫意外,你自己主动制造的,可就不是意外了。”林平之说道,东方不败当然也很以为然,随后两人的筷子开始在那碟中慢慢的游走着,寻找最后一块玫瑰年糕。

这次是东方不败的筷子先碰到了,随即夹起年糕,向后收去,可巧林平之的筷子却伸到了他的筷子后面,那位置却恰到好处,林平之一查觉,立时将筷子从东方不败的筷子下面抹过去,一招“碧渊腾蛟”向上挑起,却将那块年糕击到了空中,落向林平之的方向,东方不败疾伸筷子追去,两人的筷子却又几乎同时到达。

这一下,东方不败夹中了年糕,林平之却夹中了他的筷子未端,其时东方不败的手臂和筷子都已向前伸出,林平之那双筷子却在内线,两人相较,东方不败却是怎么也不可能争的过,那么无论是年糕落地,还是被林平之抢去,照规则也是他丢分。

忽然间,东方不败却已将身子向前探出,筷子直向前伸,却不刚好塞到了林平之嘴里,随即他咯咯笑道:“哈,哈喂别人吃一块怎么算?”

“我们本来没说要喂别人啊,你犯规了。”林平之道。

“谁说的,你订了这条规则了吗?再说了,你刚刚才说,真正战斗时总有意外,那么这就是个意外啊,你没想到我会改变规则,对不对?若是你交战时遇到别人意外给你一剑,难道你又向上天申诉去?”

林平之略一想便道:“好的,妹妹加十分。”

“那现在是谁赢了?”

“啊?对不起,我没算。”林平之道:“我只顾的争了,哪里顾的上一步步计算啊。”

“那也不要紧,那就不要算了,咱们重订规则。”东方不败移过另一盘桂花年糕道:“现在开始,咱们专门比喂别人吃好吗?谁喂别人吃到一块,就加一分好不好?”

“好的,就这么办,不过加分什么的我看也用不着了,那只是我一时说着玩的,反正我们也不争这个胜负,胜了也没人发奖。”林平之道。

“谁说没人发奖,我已经得了很多奖了。”东方不败道:“我今天在这儿的武学领悟,大概比我之前十年学的都多,怎能说没奖呢?”东方不败道:“你还说你直觉到我们会再去找原本葵花宝典,还要再和人交战,你还要把我反正多的是奖励。”

林平之点点头,随后两人各自夹起年糕,都在努力的送向对方口中,这一下林平之立时觉到,其实像这样比他原先的设计更有趣,规则更合理,也接近于真正的高手交战,两人都在把年糕往对方口中送,那便好比出招进攻,两人都在防对方把年糕送到自己口中,那便是防御闪躲。

这一下年糕吃的却比上一碟快多了,两个人都只是攻,并不怎么防,便这样你喂我一块,我喂你一块,过不多时,盘中的年糕又渐少,又像刚才那样用筷子在找着。

忽然间,两个人同时道:“有人来了,是习武之人。”

愣了一愣,又同时道:“好像是个女人,身材稍有些瘦弱。”

然后林平之道:“又不一定是冲我们来的,不管他,这人武功有限,而且好像也没别的帮手,就算是敌人,也等他来碍事再说。可问题是,你是怎么回事?”

“啊?我怎么了?”东方不败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次是我们同时发现的,是吧?”

“是啊,那又怎样,我早也知道,你功力奇异,感知力要比差不多的人强的很远,这有什么奇怪。”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所习葵花宝典,讲究的是对天地自然的掌握,你的感应也是极灵敏的,加上功力又比我的深的多,每次遇事,总是你比我发现的早,这回怎么没那么快了?你已经落到和我一样了,这可不是我突飞猛进了啊”

“我在跟你玩游戏啊,又根本不能去感觉年糕和你都在哪儿,对于其他的事物,自然也要差一点了。”

“这样不行,你还是受了影响啊,我可没有,我只是当作感觉不到你和这些年糕,但年糕上若爬来了一只蚂蚁,却休想让我不知道,更不要说其他了,你却因此影响了平素的警觉吗?这样可不好。”

东方不败苦笑道:“你以为谁都能跟你一样,连天地万物都分的那么清吗?我能作到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认识你之前,这些事我想都不敢想的。”

两人继续拼着吃年糕,直到还剩最后两块时,林平之的筷子先碰到了一块,东方不败随后阻截,一挡之下,他筷子的前面却触到了另一块,随之也夹了起来。这一下,两人却是同时将筷子送往对方口中,使的都是同一招“(直,捣)黄龙”,这一下两人都在出招,却又约定了不能用其他手段阻拦,结果两个人都没闪掉,各自都把年糕送到了对方口中。

这时,他们查觉到的那人已经进了店门,当然那也没关系,这人功力武功都不甚高,听她的脚步声等等,脚步声?林平之这才发觉,这人本来是他极熟悉的一个人,她还在外面时,本来就应该辩认出是谁的,只是当时他在全心与东方不败玩游戏,虽然知觉未改,但总是没用心去分辩。

“我的好哥哥!你在作什么啊!?”一句有些惶惑的话语响起,这却是曲非烟,而且林平之非常疑惑,她应该一直都在嵩山的啊,怎么会到了这儿,还是大年初一,无论是有什么原因,至少左冷禅大概也不会放她一个人乱跑的啊,难道出了什么重大意外了吗?(未完待续……)

二五一章小丫头之怒(上)

好吧,不管她为什么会在这儿,她总是在了,而且出现的场合却实在不恰当之极,两个人各自以筷子互相喂食,这般举动,却恰如凡俗男女喝交杯酒一般,而二人这样蒙着眼睛,也很像是恋爱男女在互相**。

“啊,是非非啊,你怎么会在这里?”一边赶紧摘掉蒙眼黑巾,扔掉筷子,一边有点惊慌的随口寒喧,那样子却十分的不正常,他跟曲非烟之间,本来哪该是这么说话的。而且一边这么说,一边自己还觉有些奇怪,这不对啊,别说现在这情况并不是曲非烟看到的表面上的那么回事,就算自己真的是在跟一个女人**,又关她什么事,我需要对她负责吗?

“她是谁?”曲非烟并没有多说任何其他的话,一上来手指着东方不败,就是这么一句,显然非常关注这个,东方不败微微一笑答道:“小女子方秋雨,和林大哥只是患难之交,因共同大敌所迫,不得不走到一起罢了,刚才那样,只是在研习武学,没有其他,你要不信,让他告诉你这其中的武学。”

啊?东方不败怎么这样回答啊?林平之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东方不败立时悄悄答道:“小妹妹吃醋了,你不可能看不出,要是真看不出,那就是你故意在回避这一点。”

怎么?东方不败对曲非烟的回答,竟然是斟酌词句之后的说法。

“可是你不吃醋吗?”林平之答道,东方不败听到后稍有些羞恼。却完全不动声­色­,这回当着曲非烟的面,可既没有脸红,也没有什么神情了,只是又回道:“呸!你好了不起吗?”

林平之又道:“知道吗?她本是你教中的人,是曲洋的孙女。”

“不知道,我哪里有那么多闲情,去管每个长老有哪些家人,再说了,管她是什么人也无所谓。(教。主)之位我也不当回事了,还在意这些吗,何况她现在跟你了吧,那跟我这个(教。主)便再无任何关系。”

好吧。他这么说最好。本来林平之确实担心有这个问题的,可随后东方不败说的话,却让林平之又大吃一惊。

“我喜欢这女孩。最重要的是,她能作为真正的女孩和你在一起吧?唉!如果我能变成她有多好。”东方不败这么一说,几乎就等于是表白了,可是林平之转念一想,那也没什么,在黑木崖时,什么任君玩弄的话都说过了。

殊不料这时曲非烟心中想的,却也是这么一句,“如果我能变成她有多好。”,林平之和东方不败说话的时候,她却正着呆呆的端详着东方不败的容颜,那却无可抑止的产生了深深的自惭形秽之感。

其实平心而论,曲非烟年纪虽幼,也算得是一个美人,但她就算长大成|人,和眼前这人比起来,实在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简直可以比之西施和无盐的差距。

望着那绝世的容颜,曲非烟不禁喃喃的道:“听说这天下发生了很多事,现在谁是武功天下第一没人知道了,可你绝对是美貌天下第一。”

东方不败听到这话,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神­色­中却有些黯然,曲非烟当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微有点奇怪,通常以她这样的容貌,如果有人夸,既使不会高兴,最多也只是对别人的夸奖感到不屑,又岂会有她现在这样的表现,她又怎知东方不败真正的心思是什么。

这时趁她们都没有说话,林平之才赶紧Сhā上一句:“我说非非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到了这儿?发生什么了?”

曲非烟突然暴燥了起来,怒不可抑的叫道:“你还有脸说!出了这么大事,你就光顾着跟这大美人在这儿风流快活!还说什么在一起研习武学!你们要是在研究什么武学才怪!”

林平之有些无奈的问道:“喂,我说非非,你说我跟她那什么的,我问你,你懂什么叫风流啊?”

啊?这话一说,曲非烟自己也觉得很糊涂,她嘴里叫着的风流什么的,只不过是听来的词罢了,其实男女之间究竟要作什么事,她尚且没明白,而且再想一想,她的这个哥哥,便真的跟人怎样了,又关她什么事呢?毕竟年纪小了点,连吃醋这概念尚且没建立的起来,但今天就是觉得不快活,虽然自己又觉事情不对劲,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趁她发愣的功夫,林平之赶紧又问道:“非非,太室山上出事了吗?你为什么会来这儿?”

曲非烟嘴扁扁的有点想哭的样子,很委屈的道:“哼!你还问什么?光顾着陪她了!又要研究什么武学,吃饭的武学吗?”

“是啊,就是吃饭的武学,你要是想知道,告诉你当然也可以,虽然你现在大概理解不了,不过还是能说明白。”

“有不着,我自己试就知道了。”曲非烟忽然双手按着她那一双宝剑的剑柄,冲着东方不败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

“方秋雨。”

“好的,方姐姐,妹妹在这儿请教了。”曲非烟很认真的样子说道,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赶紧冲林平之道:“师傅啊,你可不许出手帮忙啊,我一个人跟她打,她要真有本事跟你研究武学,当然不会怕我,要不然,她现在就认输也行。”

这话说的,却让两个人都有些哑然失笑,小姑娘要是知道她现在挑战的是何人,大概自己也能笑死。但林平之无奈之下,只好对东方不败道:“妹妹,指点她几招吧,不过你可千万别计较她跟你无礼,伤到了她,她平日里其实不是这么无礼的。”

“那还用说,这么可爱小姑娘,就算你想伤害她,我还不许呢。我也知道,她平日里一定是很懂事的,今天只是吃醋吃昏了头罢了,我又怎么会计较这个呢?”

这时曲非烟已经跑出去到了大街上,喊两人出来:“你们还在那店里作什么?要是在别人的饭店里打,碰坏了别人的东西怎么办?哥哥以前不是教过我吗,除非不得已,不能损害到无关之人。”

“在她面前,你......”林平之说着,他想说的是“你也有本事碰到什么吗?”,可是这话还没出口,东方不败便瞪了他一眼,随即看到曲非烟气苦的表情,忽然醒悟,这时要让她知道她面对的这人,武学上也是如何的高不可攀,岂不是要让她气坏了,东方不败想的好深啊。

这话一时却接不下去,好在曲非烟也没注意到林平之说的是什么,东方不败便也跟到了大街上,曲非烟(拔,出)她那双剑,摆了个架势,准备出手,但又看到东方不败手中并无兵器,于是又问道:“你用什么兵器的?拿出来啊。”

啊?我跟你玩玩还用兵器啊,东方不败有些苦笑,可是自己既然决定了不想伤害到她,哪怕只是让她有一点伤心不快也不想,兵器就兵器吧,可是一时却无处可找,若是也折一根树枝,拣一根木棍什么的,那岂不着了形迹,一时犹豫不决,却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曲非烟倒是没明白过来,于是问道:“你用剑吗?”

“当然,我是个剑客。”东方不败随口回答。

曲非烟随即将自己的两把剑中的一把递了过去道:“拿去,我的剑给你用,虽然拆破了我的双剑我有些不习惯,但你肯定也不习惯用我这种比别人短小些的剑,大家半斤八两,也算谁都没占到谁便宜。”

东方不败接过她的剑,越想越觉滑稽,只是又不便笑出来,好在他自控力本也极强,脸上一点形迹未露,曲非烟随即很认真的摆了个东莱剑法的起手式,东方不败便也装模作样的作出了少年时初学风雷剑法所用的起手式,两人即将出手,其时天渐渐明亮,街上来往的人也多了起来,却有不少都来围观大年初一这场奇异的比武,当然,他们也没一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未完待续。。)

二五二章小丫头之怒(下)

两人步出饭店的时候,天空却正在悠悠的下着小雪,在这个时代,却比之热的多的二十一世纪更容易下雪。有着这么一点雪景点缀,却似更有比武的气氛,虽然这场比武,实质上实在是有点像笑话。

曲非烟一出手,便已将平生所学,以及见到林平之以来学到的一切尽力施展了出来,当然她再怎么拼命,在大高手面前,也仍然只是一个小女孩罢了,只是招式使出,东方不败和林平之都悄悄点了点头,虽然她吃醋之下愤而挑战,但手上却有分寸,并没有把眼前的情敌当成死敌。

这一来东方不败固然又多喜欢了她几分,林平之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倘若她出手狠辣无情,东方不败虽说是不想跟这小孩子计较,可若当真触了他的怒,怕也没什么好事。

一出手,渐渐的打了百余个回合,曲非烟却觉有些奇怪,她怎么也没法分辩出面前这个绝­色­美人到底有多少功夫。

照交手的进程来看,似乎很正常,她在努力攻击,寻对方的机会致胜,可是这对手似乎感觉功夫不过如此,好像也只是个平庸人物,就是莫名其妙的,她怎么打也像就是拿着拳头打棉花一般,软不软,硬不硬的,总是给她种无处着力的感觉。

虽然正常的交手,差不多的两个人,也常常会交手许久,但这次的交手就是不太正常,其实东方不败已经尽力将自己动作的质量降低到和她匹配的程度了,原是打算打个差不多了。和和气气的就结束这一场莫名其妙的交手的。

但就像武功不行的人没法硬充高手一样,武功太高到差别过大的人,虽说居高临下,其实也并不好装,他想要伪作与曲非烟这小丫头相似,并不能作的那么自然,尤其是小丫头使出甚么绝招时,他那种举重若轻,随手化解的动作,终究也与差不多的人物太过不同了一点。

虽然如此。东方不败本也没担心她会看出来什么。一般人交手,是不会想的太多的。可是半大孩子,是世间所有人群中最难骗的一类,这道理他也和林平之一样的不懂。曲非烟这个特别喜欢思考的女孩。就尤其难以骗的过。她已经开始有些疑问了。

当然疑问归疑问,既然在交手,还是要打下去。只是曲非烟一边打,一边已开始留心了,只是武功上来说,她毕竟是仰视,虽然怀疑之后又留心了点,也难看的出对方功夫中到底有什么玄机。

同时间,林平之也大为震惊,他离开曲非烟这段时间,却万万想不到她功力武功竟已有极大­精­进,虽然尚不足以对战高手,但进步之快,却比同时期的林平之大的多了。东方不败因为是第一次见到,虽然惊讶这么点大女孩,武功却练的不错,但当然想不到更多的。

东方不败一边交手,一边查验曲非烟的心跳喘息,内力流动,已知她心气渐平,差不多也该结束这一战了,本来如果就这么结束了这场滑稽的争斗,曲非烟虽有疑惑,也难猜的到什么,如果不是突然又发生了些什么的话。

这时正是大清早,武学的世界中,习武之人并不是什么珍稀物种,当街有高手互殴,本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就算是大年初一,那也算不得什么事。只不过这回交手的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还是如此的美貌,才会如此的引人注目,有一大群人围观。

只是当远处有马蹄声传来时,围观的人才分开了一条路,在这个世界上,马是最常用的交通工具,便如二十一世纪的汽车,只是大年初一的早上,街上才没那么多奔马,可毕竟还是有年初一仍在骑着马匆忙赶路的人。

一个人连人带马急急忙忙的直奔过来的时候,曲非烟正一剑斩出,被东方不败格开到外侧,其时那个匆忙骑马赶路的人却正好直撞过来,马的身体正对着曲非烟的剑尖,曲非烟本来年幼,这次交手原是气合,打的并不很有脑子,而这来人骑着一匹身高体壮的马,人的骑术也并不怎么好,加上天雪路滑,更加­操­纵不好,却不正正的直撞向交手中的两人。

东方不败当然并不当回事,但曲非烟本来没注意,这时骤遇变数,一时却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处理,若是不伤到这无意间撞来的人,她自己怕是倒要被蹭到,那也不太好受。

林平之在旁看着这情况,却并不担心,他知道东方不败会处理的,所以也没动手,可东方不败却有些两难之处,他不想让曲非烟看的出自己的武功,但若他以任何手法拉曲非烟一把,以这小姑娘本身的功力,只怕她也会查觉出什么来。

可是东方不败功力武功既如此强横,自然有相应的手段,就在曲非烟和骑在马上的那人都觉恐慌的时候,忽然间,人与马便擦肩而过,那人便很自然的骑着马跑出去,只是嘴里还哼着:“真奇怪,我以为会撞上了的。”

曲非烟也是这么以为,便有些发愣,她不出手追击,东方不败便也停手了,等了几秒后道:“怎么样?小妹妹,不打了吗?”

虽然曲非烟本来气冲冲的一头的火,但她原是心胸宽广之人,东方不败的处置又平淡,这时便也没什么感觉了,便点了点头,东方不败随手将她那把剑递还给她,她就默默的收了起来。

可是想了想,就是觉得很奇怪,忽然便问道:“其实你武功很高,比我高的多,是不是?”

“哪有啊,我拼命打了这半天,也没赢了你半点,是不是?”东方不败随口答道,但已隐隐感觉到,这小姑娘似乎不像原先想像的那样,小孩子好骗,所以又随口敷衍道:“你吃早饭了没有,正好这儿有吃的,咱们再叫点来。”

曲非烟并不答话,只是突然转身跑去看了看她刚才差点被马撞到的地方,那地上的马蹄印尚还隐约看的到,只是很奇怪的,来路上的马蹄印,到了这儿,便突然错位了,只是原来整整齐齐的两排,接下来还是整整齐齐的两排,平行的出去,就是错开了三尺。

忽然间明白了,和她交手的这个绝­色­美人,发出功力将来人连人带马稳稳的平推出去三尺,可是非但骑马的人完全没感觉到,自己正在面对交手,也没感觉到半丝掌风气劲,虽然她是没有林平之那种感知外气的能力,可是若有强劲力道在旁发出,就是普通人也该被波及的,可她当时半点没发觉啊。

曲非烟几乎是脱口而出:“好神的功夫!你刚才这招,哥哥的哥哥是绝对不可能作到的!”

东方不败有些苦笑,本来以为玩了一手高招,不想反而被她识破了,原来这小丫头那么不好骗啊。可是她说的话却让东方不败有些不解,与是问林平之:“什么哥哥的哥哥,她说的是什么玩意啊?”

“就是我的左冷禅哥哥啊,她叫我哥哥,可我又称左冷禅为(哥,哥),就是这么回事了。”

“不对啊,她刚才不是叫你师傅吗?那就是你收的徒弟了,怎么还能称你为(哥,哥)?”东方不败更是不解。

“就是这么回事了,反正我平日里本来就不太有师傅的威仪,说真的,我又是她的爷爷,就是高了两辈,可有时她又把我叫作她的宝宝呢,那时我还矮着她一辈呢。”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东方不败越听越觉糊涂,这种事不是经过了的人,谁也想不明白,只是他也不想太明白,而且反正有些事是明白的,所以他又说道:“不管怎么说,她跟你的交情确实很好了,那么她会不会是你将来的妻子呢?”

这话?这还是有吃醋之意吗?可是东方不败说这话时的口气是平和的,完全没有一点点火气的样子,又让林平之无法弄明白他的心思。

倒是这时候曲非烟却开始从一时的诧异,转成了祟敬的样子,她倒并没有像东方不败原先担心的那样,会因为比不了这个情敌而如何伤心,只是很觉得惊奇,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或许如果这情敌武功比她高的多,但又不是这种巨大的差距,她倒会难过了,但差的太遥远时,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知道了,都是我的错,你们刚才一定就是在研究武学,既然你武功那么高,世上大概没有人比你更适合的了。”曲非烟低着头说道,可是心中还是觉得,她的好哥哥跟这么漂亮的女人研究武学,是不是还是别有企图,虽然小姑娘并不太懂男女之事,但这种想法,却并不需要懂的太多就可以有的,只是这些她已不敢再说出口了。

只是这一点她却真的想错了,这两个人相比之下,真正有那方面的企图的人,却是东方不败,而不是林平之,当然了,不管怎样,也不是她希望的。

“你觉得我武功很高吗?”东方不败笑道:“那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啊?这话是什么意思?林平之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想要自己的女孩作他的徒弟,难不成也是有什么企图?为未来的情敌作打算吗?心下疑惑,不由的便有些警觉的样子瞟向了东方不败。(未完待续……)

二五三章姐姐妹妹

ps:最近几章可能有些粗糙了,没办法,要争全勤啊,是不是写的越来越水了,如果是的话,在书评里说一下好吗。

东方不败一瞟到林平之的眼神,他反应本来既快又敏感,立时便明白了那是什么意思,却有些羞恼:“你以为我是想要她作了我的徒弟,日后可以凭师傅的名义跟她争风吃醋吗?这简直就是笑话,再说了,你”

他说了一半又突然住口,但这时既使不说林平之也明白,其实他骨子里还是对林平之能不能找到办法让他成为完美女人而感到怀疑,毕竟林平之自己也曾经说过,既使那部原版葵花宝典到手了,能从上面领悟出什么功夫来,也并不是有保证的事情。

好吧,也可能他真的是觉得曲非烟小姑娘可爱,并且又是自己的女孩,所以很喜欢她,才真的想跟她亲近一些,也是真的想要传授她武功,那么这也是不好拒绝的,自己既答应了曲洋要照顾他这个孙女儿,那么让她学些本事,也是种负责。

好吧,既然是这样,林平之再不犹豫,看看曲非烟还在发愣,便立时冲她道:“快点答应吧,这样的大高手肯收你为弟子,这种机缘可不是经常能有的。”

“可是,可是?”曲非烟道:“你刚才好像叫她也是妹妹的吧?”

“是啊,他叫我是妹妹。”东方不败Сhā话道,随即又点了点头:“我是称他为(哥。哥),他叫我妹妹,可是我记得你刚才不是称他为师傅的吗?既然他是你师傅,我又是他妹妹,你再拜我为师,那也没降了你的辈份啊?武林之中确实有不得师傅允许,不可再拜他人为师的规矩,但你师傅现在不就在这儿吗?他已经亲口答应了,是不是?”

“可是我也是他的妹妹啊,再拜你为师。我不就矮了一辈吗?”曲非烟嚅嗫着。其实她已经知道,这女人武功之高,作她的师傅真的不错,但就是心中还是不断的出现刚才两人互相喂年糕的样子。不管怎么说。那就算是钻研武学。可想来就是不舒服。

东方不败无奈又道:“那好吧,他是你的师傅,但又是你哥哥。咱们也这样好不好,我作你的师傅,但我也作你的姐姐,平日里我就是你的姐姐,这就一样了吧?”

“可他还是我的宝宝呢,难道你也能是我的宝宝?那总是不一样吧。”曲非烟又争辩道。

东方不败有些哭笑不得,当年自己还曾是天下第一高手呢,也不知有多少武林人物想要拜自己为师,可现在这么一个小丫头,自己想收她为弟子,还这样推托。

“你觉得我武功不够高吗?作不了你师傅?”东方不败笑道,刚才那一点表现或许她还没明白。突然东方不败一手拉起她一下子越过了几条街,然后又一下子回到了这小店门口,这个速度和力量可是他的特长了。

随后又演示了几手功夫,那果然也让曲非烟十分仰慕的了,要知她亲身见别人显示武功,最高的也就是左冷禅,可现在的左冷禅,比之现在这个东方不败,终究也是差的远了,今日里所见,却是她平生第一次见到武功如此高强之人。

“不是可是”曲非烟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虽然她本来伶牙利齿,但在这大高手面前,却是有些不敢多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年纪不够大,作你师傅不太像,可是他。”东方不败指了指林平之:“他比你也大不了几岁吧?好的,我不怕跟你实说,我看着年轻,那是功夫练的深,驻颜有术,其实若论真实年纪,我大概比你这个哥哥的父母都只大不小,我虽然也喊他哥哥,那却不是因为年纪。”

我不是因为年纪的问题啊,曲非烟心中暗道,你若真的好年轻,又这么厉害,岂不是更有资格作别人师傅的了,这么想着的时候,几乎都要答应了,可是一转念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年纪那么大,武功还那么高,就这样还要喊他作哥哥,那,那虽然曲非烟并不太懂情爱,也明白这其中的问题。

看曲非烟这个样子,东方不败只凭猜测,也大致知道她所有想法了,要知东方不败本来思路敏捷,极擅猜别人心思,他又是女­性­心理,猜小女孩的心思,却比猜林平之的更容易。

叹了口气之后,东方不败终于道:“好吧,不肯拜我为师就算了,我也不计较这个。那你叫我声姐姐好吗?”

“叫你姐姐?”曲非烟疑惑着问道。

“你啊,你称我声姐姐,那你就是我妹妹了,功夫当然要教妹妹的了。”东方不败道,不知为什么,这小丫头让他一见就觉得喜欢,没有师徒的名份也罢了,就算只是个妹妹那也无妨。

说着东方不败便挽起了曲非烟的肩膀,曲非烟随即便想要挣开他,如果她真的挣脱,东方不败当然也不会硬要挽住,只是这个时候,她却突然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这好像是,妈妈?

曲非烟的亲妈也死了好几年了,可是现在眼前这个女人,感觉上是真的好像妈妈一样,好温暖,好舒服,忽然间,这让她有了种想法,她不想失去这个感觉,尽管这女人今天才见到,可以说还是陌生人,可是就好像男女能一见钟情一样,这个女人竟然也突然就给了她母亲一样的感觉。

“妈”曲非烟几乎是脱口而出,但却羞的满脸通红,赶紧­干­巴巴,硬生生的说了句:“姐姐!”

东方不败听到那个字,看在眼中,也不点破,只是答道:“好的,妹妹。”

曲非烟随即深吸了口气,调节了下心情,这才笑道:“姐姐好。”

这一声说过,那便是定了,她认了这个姐姐,而东方不败要教她武功。

林平之却悄悄问道:“你这是­干­嘛,都没怎么认识,怎么便突然要教她武功什么的?”

“刚才跟她打了这么一回,我能大致感觉到她武功的脉络,显然她认识你之前,是另有师承,但她已经开始学到你武学思想的­精­髓,并能以此发挥,所以确实是你的弟子,而且她这么小的孩子,能作的到这一点也并不容易。”

“她本来就是我教的啊,这有什么奇怪。”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更要紧的是,她在学了你的功夫之后,尤其是你的内功,竟似能自行演变发展,走了她自己一套又和你不完全一样的奇路,这才是这女孩最特别的地方,我倒也真有点想要研究一下她。”

什么?这话倒真的说到林平之心里了,确实他今天一见曲非烟出招,就发现她功夫进步的不太正常,但嘴上还是道:“原来你想收她作徒弟,也是别有用心啊。”

“说什么话呢,我是真心的!我说我喜欢这女孩,那可不是骗你。”东方不败却有些委屈的道。

“好的,好的,我知道,你当然都是好意。”林平之道,但这时,也该问问那个一开始就想要问的事情了,曲非烟为什么会在这儿。

这一问之下,曲非烟才答道:“哥哥啊,我不知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你的那个对你极好的左哥哥,他在嵩山上的那个嵩山派,现在还有没有,我都不知道了,左哥哥是不是还活着,我现在也搞不清,真的是大难临头。”

啥?自己与太室山峻极禅院没有联系的时间也并不是很长啊,怎么那么快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了!?(未完待续……)

二五四章大难临头?

“是怎么样大难临头?你能说的详细一点吗?我确实真的不知道。”林平之问道,而且有点无奈,曲非烟到现在还把他看成个罪人一般,倒让人很无语。

“你走之后,左哥哥就开始调动他所有能用的人手,为你的事四处奔忙,为你查什么泰山啦,南少林啊,还有什么用毒的门派什么的,不过最后好像都没有什么结果,听说去南少林的人,在那儿跟和尚们谈的很不投机,还有些吵翻了的味道。”

南少林吗?是了,这就是为什么那些外宇宙高手要假以此名来对南少林敲诈,也是为什么少尚们一见到他,便作如此猜想的原因,只是这些都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嵩山上发生了什么。

“可惜我不知道那以后嵩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我也可以告诉你了。”曲非烟随即说道,林平之却是一奇:“怎么?你不在嵩山?”

“是啊,我不在嵩山,就在左哥哥的手下从南少林回来的那天,左哥哥就叫他的手下,你的那两个兄弟,赵四海,张敬超,还有一个司马什么,一个高什么,四个人带我离开,还说我是你的,你的......那什么,要他们一定要照顾好我,可是照我看,那根本不是出门,是逃跑。”

“那是司马德和高克新,可是你为什么会认为那是逃跑?”林平之问道,至于那什么,大概左冷禅吩咐时。随口便说曲非烟是他的女人,妻子什么的。

“那不是废话吗?好好的没事­干­嘛要走,你原吩咐我在太室山等你回来,左哥哥有时也指点我和师兄们武功,一切都自然而然,可是突然间说走就走,一刻也不能多呆,还那么如临大敌的样子,虽然我很傻,不是明白那么多事。可也看的出来。而且那个高什么。”

“高克新。”

“好的,高克新和赵四海还坚持他们不能轻易离开,说了什么有难不可逃走之类的话,连这个‘难’字都说出来了。不是真有什么大难。­干­嘛要这么说。但左哥哥坚持。说他们四个留下也无用,这什么意思,还不是说敌人强大无比。他们没大用吗。结果四个人就带着我离开,可是也无甚地方好去,只是远远的逃离嵩山,逃到了哥哥手下的一个什么山寨的地方,左右也不过就是以前投靠嵩山派的强盗罢了。”

“然后呢?”林平之问道,他知道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她又怎会一个人呆在这儿。

“后来有一天,突然间不知听说了什么,高克新和赵四海又坚持说要回去‘共赴大难’之类,张敬超和司马,是司马德吧,就仍然坚持他们唯一的任务是保护我,结果还吵了一架。”

“吵架是什么结果?”

“还没来的及有什么结果呢,忽然就来了两个人,我不知那两人有什么可怕之处,反正左哥哥的四个手下个个吓的像老鼠见猫一样,可是这两人想要的,竟然是我!?”

“你?要你作什么?是不是因为你和我有什么关系。”林平之暗想,这是想要挟小姑娘威胁我吗?还有,这是什么人,是那些外宇宙人吗?

“当然是了,他们说我已经学到了那个穿越者之王的一部分武学思想,要抓我回去参悟研习,我问什么是‘穿越者之王’,他们说就是那个脸上带条大伤疤,化名林天雨的穿越者,对了,穿越者是什么?你是这种叫穿越者的人?这个词好奇怪,我听一遍就不可能忘了。”

“小孩子不用管那么多了,这没什么好知道的。”林平之随口斥道,曲非烟便也不再问,她其实也很懂事了,但她又问道:“对了,他们说你林天雨这名字是化名,那你......”

曲非烟想问真名是什么,但看林平之脸­色­不善,结果还是又没敢多问,只是道:“看来哥哥的功夫果然高明,连非非从哥哥这儿学到了这么一点皮毛,那么厉害的人物也想来找非非学,要是非非学好了,将来一定也是厉害人物。”

确实,因为这件事,曲非烟这时早已越来越的执着的认定,她师从林平之所学的,就是天下绝强的武学,刚才她如此犹豫,到底也没有答应拜东方不败为师,这也是原因之一。

唉,你的哥哥自己现在可还不够厉害呢,林平之想着,随即又问道:“这两个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他们说了吗?”

林平之这一问也就是随便问问,本以为对方要么不会说,要么如果是那些外宇宙强者中的高手,说了名字也没人知道,谁想曲非烟的回答却让他再次大吃一惊:“那两个人一个姓蔡,一个姓岳,说是华山派的人,我都搞不明白,早听说华山派很弱,比左哥哥的嵩山派差的极远,可是这两个人能让左哥哥那四个手下吓的跟见了鬼一般,一定是极厉害的人物啊。”

岳肃?蔡子峰?是他们?这跟林平之想的不一样啊,可是他们竟然会来求我的武学思想,这是怎么回事?对了,这两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是怎么回到人世的,这问题以前没认真想过,究竟是武侠上帝送他们回来的,还是他们和那些外宇宙强者作了什么交易?

好吧,不管这个了,林平之又问道:“你被他们抓走了?”

“是啊,四个人本来要抵抗的,可是也不知那两人有多厉害,他们根本就没出手,就又缩回去了,至于山寨的一群强盗们,早就吓的晕的晕,逃的逃了,谁也保不了我,我也没敢硬抗,我知道反抗不了,所以他们也没把我点了|­茓­,或捆起来什么的,然后我们就这么走了,他们反正知道我逃不掉。”

这也很自然。大高手的威势,本来就不是嵩山派那些人能抗的,所以林平之只是问道:“那后来呢?他们放走你了?”

“不是啊,有人救了我,我跟着他们回华山的路上,却突然来了一个人截住我们,要两个人交出小姑娘,就是我啦。”

“他们没敌的过那个人?”林平之问道,越听越觉惊诧,如果这来人能斗的赢岳蔡二人。虽然时空乱序。但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大概总也没几个的。

“不是啊,他们根本就没打,只是三个人面对面的看了看。岳什么就突然开口道:‘是你?’。那人回答:‘是的。是我’,蔡什么说:‘想不到天下如此变动,你还活在这世上’。那人又道:‘我也想不到你们还活着。’”

“然后呢?”

“然后他们还是那么面对面看着,很久之后,蔡什么又说道:‘罢了,今天不是和你交战的时候,今天我们也没有和你交战的斗志。’,岳什么也道:‘凭心而论,单挑我们必定敌不过你,要是我二人联手胜你,只怕......’。

结果他最后也没说只怕什么,两个人忽然就走了,只剩下那个人和我还在,我本来还担心这下还是完了,这人又不知是哪儿来的,怕也没好意。”

“结果他是真的救了你,而且还有好意,是不是?”

“应该是好意吧?然后他说他可以带我找到你,我想我反正举目无亲,也不知该怎么办,不如听他的,何况他武功这么高,真想害我也不用欺骗,然后他就带我到了这儿,真不知他是怎么知道你在这儿的?”

是啊,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这问题林平之也有些疑惑,要知走到这地方,一大半倒是由着小雪龙乱跑的结果,可以说除了现在的林平之和东方不败两个人自己,什么人也不可能知道呢。

林平之左思右想之时,东方不败接着问道:“那个人把你送到这条大街上,然后指了这饭店的所在,就离开了是吗?”

“不是啊,他进去了,我喊哥哥之前,他才刚走。”

“进哪里去了?”

“就是这家饭店啊。”曲非烟手指着林平之和东方不败刚才吃年糕的那家店道:“他跟我一起进去的,然后一起上了楼梯,直到看到你在那儿,他还指了指你给我看,只是之前他就叫我嘴闭紧点,不要开口跟他说话,最后他跟我说:‘你一个人去见你的林天雨大哥吧,我可不想见到他,我对不起他,我也没脸见他。’,对了,他说话一定是用了什么传音之术,我听见了,你们还没听见。”

这话说的林平之却有些震惊,便问道:“他一直跟你到饭店里面?什么地方?”

曲非烟带着两人回到那饭店中,用脚指示了那人最后站立之处,这再上五六级台阶,便是两人吃饭的二楼,他最后离两人也不过二三丈远近。

当时两个人虽然在作游戏,但林平之的感应是一点也没少的,那么东方不败呢。林平之问道:“妹妹,你是不是一心光顾着往我嘴里送年糕,没注意其他。”

“绝对不是,虽然我本来是有点分心,可是你一提醒,我马上就知道了,说真的,我一下子就领悟了,最后一段时间我和常时是一样的。”

可是两人当时都只感觉到了曲非烟一个人,他能如此接近东方不败还不被发觉,只这一身轻身功夫,和收殓气息的本事,可也非同小可,对了,忽然想起了另一句话,林平之又问道:“对了,你说他对不起我,没脸见我,那是什么意思?”

“我哪里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就是这么说的,又没解释。”曲非烟道,这时林平之却看见东方不败的脸上露出种可笑而又不屑的表情,显然认为林平之对一切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就是装作不知道,但这回还真的冤枉了,这次林平之是真的云里雾里,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狼来了的次数多了,想让人相信都没门。

“他有说过他叫什么名字吗?”林平之问道,不过就算这人说了名字,也一样有可能是化名,就像林天雨和方秋雨一样。

“没有,他只说过对不起你,别的可没说。还有,他的样子看上去很老,尽管脸上也没多少皱纹,毕竟还是年纪很大很大的,整个人一团暮气。”曲非烟答道,可是却突然盯着林平之的鼻子道:“对了,那个人和哥哥长的挺像的。”

“当真?”

“是啊,我原先没看出来,因为他很老气,­唇­边和下颌又留了胡子。而哥哥你没有,你脸上又有这条伤痕,我也不知道哥哥脸上如果不带伤是什么样子,可是他,我现在觉得了,他长的和你确实很像,简直就像亲兄弟一样。”

啊?和我长的像?我这具身体可是地道的福威镖局林平之,难道真还有什么林家的高手留存在世上?或者向阳巷老宅中少了的那部秘藉,就是这人拿走了?可是若依岳肃所言,他二人联手才能打的赢这人,那么以这人武功之高,已经超出凡俗之境了,就算有林家的后人认真修练真正的辟邪剑法,当真便练的成这般厉害的功夫吗?(未完待续。。)

ps:前两天变天了,很冷,我熬夜写书,结果生病了,一病就是两天没发书,真对不起。

二五五章妥协(上)

忽然林平之心中有了个很疯狂的想法,难道那个人是林平之?这是说,前世里的那个林平之,在梅庄地牢中呆了二十多年,最后抑郁而死的那个林平之,他是不是还活着?这回这人就是他?他出来了,而且还不知又生活了多少年,不知怎么的得了这一身神功。

有这种可能­性­吗?当然有,自己认定他已经死了,是从记忆中分析,他最后万念俱灰,身心枯稿,记忆中的最后,他是濒死的状态,但记忆当然不可能记住死亡的过程,因为你得到的记忆都是活着时的记忆。那么他有没有可能出来了?而且退一步说,就算他当时就是那么死了,岳肃,蔡子峰,红叶,还不都是一样的死过。

“那个人是不是瞎子?”林平之问道,前世里的林平之双目中了毒水,可是个瞎子。曲非烟想了想后轻轻摇了摇头:“应该是没有吧,他的眼睛很清澈,很漂亮,尽管人老,但双目却很有神,我看不会是瞎子。”

这样吗,可那也不说明问题,自己还自认为将来有能力让自宫练了葵花宝典的东方不败变回男人呢,瞎子又为什么不能恢复,何况前世的林平之只是双眼中毒,就是以这武侠世界土生土长的医术,都是能治的好的。

林平之这一问,东方不败便心知刚才他是错怪了林平之了,他心思极敏锐,一见林平之这问法,就知绝不是故意装假。就算猜到点线索,至少也是不知道的。只是刚才并没开口指斥,现在也不便说明,只好歉意的笑了笑。

“现在我们要作什么?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想法了?”东方不败又随口问林平之道,最近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什么事追随林平之的主意了,尽管他本人其实也是个极有主见,也很­精­明的人,而这就好像......像是妻子在追随丈夫。

林平之沉吟着,问曲非烟道:“现在的华山派,是不是很庞大了。”

“当然了。几乎转眼之间。那个本来简直人少的都快算不上个武林门派的华山派,差不多已经比原来大了上百倍,看来还要不断再扩张的样子,真难以想象。一有大高手。一派马上就那么狂了。”

“那是自然。只是我以前没想过。”林平之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是真忽略了这个问题了,是了。以前早知那些外宇宙高手实力强大无比,但他们一直没作什么,所以当他听说华山三大高手出世的消息时,也没当回事,可现在看来却是个巨大的错误,他们都是这世界上出生的人,他们当然是会作些什么的。

想了想又问:“日月神教现在怎么样,黑木崖出了什么事没有?”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自从和你在一起,我都快忘了我和神教还有什么关系了。”

“你问这个是­干­什么?你是猜测神教也......”东方不败问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现在已经不是(教,主)了,你的日月神教,你的黑木崖,现在都已不是你的了,如果你回到黑崖,不是东方叛贼,就是方叛贼了。虽然有些事我还模模糊糊的想不清,但这个多半没错。”

本以为东方不败听到后会很吃惊,谁想他只是淡淡的道:“如果确实是那样,也没什么,我早就等着了。”

“呕?你早就等着了?等着什么?”

“等着我的教被人抢走或屠灭啊,有什么不对吗?从衡阳的事后,其实一直到现在,我最奇怪的,而且越来越奇怪的,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为什么没发生什么,为什么天下各派一直都还在,为什么我的黑木崖还是我的,这个天下,这个武林,早该换主人了,既然世上很奇怪的不知从哪儿来了那么多强手,当然应该这样了。所以我一直跟着你,虽然因为你也很可爱,但我在你身边,其实是避祸,我总觉得,你像是受着不知什么神圣仙佛的保护,跟着你,比坐在黑木崖等死安全多了。如果你说魔教已不是我的,那也正合我的预期啊。”

不知不觉间,东方不败自己已把日月教称作魔教了,他自己还没发觉,真是境由心造啊。林平之点点头道:“那你不会再去管你的黑木崖了,那样最好,如果少了你这个帮手,很多事我还真没信心,我现在有太多事的要处理了。”

“当然,我会一直跟着你,除非你不要我,别说你还可能找到让我变成女人的办法,就算什么也没有,和你在一起也是最大的快乐,我哪有兴趣管黑木崖的事,何况我也说了,跟你在一起可能是最安全的,回黑木崖去,我还说不定是找死呢,可是你猜到什么了吗?”

他果然又想对了,林平之是猜到了什么,随即答道:“上回在南少林,还记得我们谈到岳肃,蔡子峰吗?当时就有人在旁边吓唬我们是不是,可是后来围着九莲山的那么多高手中,并没有气息符合的人,对吧。”

“你是说事情就有那么巧,我们谈到他们的时候,那两个没用的东西,就在我们旁边?吓我们的其实是他们其中之一?不,那不是吓,因为我们在嘲笑他们,所以他们生气了。”东方不败问道。

“说话可小心一点,我们俩传音之术,她是听不见,真正高手可不见得听不见。”林平之说的她,指的是身旁的曲非烟,但真正高手是指谁?

东方不败心念微动,忽然间手上便有了个动作,这一动之间细微无声,林平之在旁,也是在他动作之后,才查觉的到。

只不过是从袖中(­射­,出)了一根细针罢了,这其实正是他的经典兵器。林平之所记忆的前世里,原是记得他用针作战,可是今世里,直到现在才见到他发针。这一动肩未抬,臂未动,没有风响,无影无形,可是一根针已经直(­射­,出)去,这是他的武器。并不是暗器。可是却发的几乎比任何暗器高手都要隐蔽的多。

可这是在攻谁?难道他打的是空气吗?不对,东方不败绝不会这么发神经的。就在林平之还心中疑惑的时候,东方不败人已同时直扑向路边一座小院子中的一棵树,林平之这才发现。那儿果然是有一个人在。只是他竟全无一丝内力显出。人也全无一丝气息,整个就如一块石头一般,也难怪两个人刚才都没感觉到。

这却让林平之有些哭笑不得。他刚才说话,只是随口提醒,同时还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没想到歪打正着,竟真的说准了,原来现在还真有人在旁睽视,可是这会不会就是送曲非烟来的那人,不管他是谁,至少不像是有恶意,或是敌人,但现在东方不败已经出手了,或许在他眼里,是朋友就不该躲着偷听偷看,这也并不能说有错。

可是他那根针,并不是­射­向这个敌人,只是看似在­射­向一无所有的空气,更奇妙的是,针飞行的并不快,一根长不逾寸的绣花针,发的并不比武林中一般暗器高手的飞刀,飞镖之类的更快,可是林平之却发现那么小的一根,速度又并不太快的细针中,竟如一块疾飞的巨石一般,隐(含,着)巨大的力道,针发时虽全无征兆,可飞行时却隐隐有风雷之声,这也是今天吃年糕的成果,昨天他还发不出这般举轻若重的力量呢。

东方不败本人的动作,却远比他这根针快的太多,整个人已经直扑向那人,双手擒拿点拍,一连窜葵花宝典的招式,已直击出去,林平之这时才感叹到他动作之快,招式之凶,虽然两人一直在一起,也常切磋武功,可是真遇强敌时拼命,那毕竟还是不一样。

这一击虽原是对方一直在睽视他们,但东方不败突然出手,却属于偷袭,他一击之下,迅雷不及掩耳,攻击之强,换了这世界原本的各路高手,少林方丈,武当掌门之流,大概立时也已丧命。可是对方却并非那等人物可以相提并论,当东方这一击,他身上所携的一把剑也未来的及(拔,出),只好一掌劈出,但掌上所用的,却是一路剑法。

林平之立时认出,这便是华山剑法的一式“苍松迎客”,他最熟悉的招式之一,可是他以前却没想的到,苍松迎客这一招,竟能这么使的,一掌之间,掌影化成十余路剑势,正是苍松迎客的式子,可是去势凝而不散,竟然化成了一个整体,绝不像林平之使出的,带有这招天生的缺陷。

想不到我功夫使的如此灵活奇异,竟也有没研究出的招式使法,林平之心中暗叹,果然武学之道难有止境,但他这时却忽然想到这个人是谁了,他不假思索的使出华山剑法,又有这般厉害的武功,那不是岳蔡二人之一还能是谁。

那么另一人呢?林平之立时警觉的按剑,可是若真的另一人也在,并且出手的话,现在功力尚未大成的他,那是绝不可能接下对方三招两式的。

这人接下了东方不败一窜攻击,随之身形一动,却立时发现东方不败先前掷的那根针也飞到了,这一下偷袭,却似两人在夹攻一人一般,这人若要躲开这一针,那身形的位置,出手的角度,便要相当不利,若硬接这一针,那么这一瞬,便等于同时面临两个大高手的偷袭。

原来东方不败出手前,已料定自己直接偷袭,面对这般高手,绝对不可能奏效,所以出了这一手,可是这一手如果再无效,对方当这样的攻击,还不能打伤的话,那么在这高手面前,他自己也危险了。(未完待续。。)

ps:对不起,终于出院了,我也不说努力码字补上欠的,因为我没那能力,反正以后认真发吧,而且一天五千我是别想了,恐怕还会生病,欲速则不达啊。

二五六章妥协(中)

东方不败再一击出手时,已不像第一招那般迅如闪电,动作竟一下子便减慢了数十倍,这时的出手,已经慢到比寻常武林中人还要缓慢,用的虽还是葵花宝典上的招数,但又像又不像,似是而非,却隐(含,着)极大威力。

本来东方不败只是从招式的理路上,自然而然的化快为慢,因为他知道像他以前那样迅快无比的招式,对上这般大高手,也只有偷袭时有效,一旦转入正常交手,那般逞快,就算不是自寻死路,也难有收效。虽然现在这一招还算不上真正正常的交战,便也只有这么打,才能和这等强敌周旋。

可这一下也算歪打正着,东方不败作梦也没想到,自己苦练多年的华山版葵花宝典,根本就是眼前这人和他的同伴创造的,若是还使以前的功夫,便极易为人所乘。

结果这一变招,却让对方更是大吃一惊,本来照面那一瞬,他已觉面前这对手的功夫,看来极是熟悉,但第二招就不一样了,这反倒让功夫的创造者大为诧异,亦觉极有价值,只是这时正在激战之中,实在也无暇分心欣赏对方的功夫。

东方不败的招式既慢,这人却快了起来,一下子连发了十三招华山掌法,五招华山剑法,才堪堪破解掉东方不败的攻势,这可让林平之大开眼界,原来不用辟邪剑法之类的功夫,招式却还能出的更快。

这时那根针却到了,但他刚刚好一只左手有些别扭的拔到自己的剑。斜(抽,出)一半,靠近剑柄之处的剑脊刚刚好挡住了那根针。

只是仓促之间,运行到剑上的劲力却并不足够,挡了这一针之后,一把剑连剑带鞘被震成了千百块碎片,暴­射­飞出,一个光秃秃的剑柄也脱手而去,却不偏不斜的刚刚好撞上了林平之和东方不败刚才吃年糕研究武功的那间饭店的墙壁,一面墙立时撞的向内倒进去。满店的桌椅皆被砸的粉碎。二楼的地板也降到了一楼,两人之前还没吃的早餐,自也一起报废。也幸好这是大年初一,店里并没有客人。开店的人也跟到大街上看热闹来了。并未伤到谁。

这一击之下。暴开的碎片倒也碰到了这人,但也只是些少皮外伤罢了,说白了就是蹭破了点皮。东方不败这般用心偷袭,也依然不能奏功。

心知自己没有偷袭之利的时候,注定不可能有实力与此人交战,但东方不败却­性­情强硬,狂攻不息,至少从交手上还有先着之利,那也绝不放弃的。

同时间,林平之一把剑已经到了,虽然偷袭加上夹击,实在是很不光彩,可是身边之人已经出手,他难道袖手旁观。一把剑刚要递出,忽觉一股巨力扑面而来,他把剑一寸寸向前推出去,但却眼看着剑尖就是怎么也刺不到想要刺的目标。虽然他已用尽了力量,却险些被这道气劲推的反向后退去。

同时间,他已经听到有人懒洋洋的笑道:“单是偷袭倒也罢了,小肃肃还应付的来,可是再上一人帮忙,那也太过份了点吧。”

林平之已经明白了,这是另一人出手了,而且听他的称呼,被东方不败偷袭的应该是岳肃,那么现在发劲推开他的,自然就是蔡子峰了。

果然便是如此,林平之这次却全猜准了,岳肃见同伴帮忙,却并不高兴的道:“小蜜蜂,你担心什么!这姑娘的功夫还算不错,这个用剑的小子,除了一把剑厉害非常,用剑的人却不怎么样,就算他俩联手攻我,难道我还对付不了,这回的对手是我的,谁要你帮忙。”

“你说那用剑的人不怎么样吗?那可难说紧啊,这小兄弟现下功夫虽然弱了些,但他功夫神妙莫测,潜力无穷,日后只怕是开创武学新时代的超级大宗师,说不定数代之后,全天下的武林门派,都是他传下的,你怎敢说他不怎么样?”

“日后的事,关今天什么事,反正现在他不怎么样,我本来也不用你帮忙的,你抢我的生意啊。”岳肃答道,两人随随便便的交谈,竟已将东方不败这等强敌睽的如无物一般,实在让他也颇为气闷,可是就算这样,拼命抢到的先手之利,也已经一下子就被对方扳了回去,转眼间,东方不败竟险些被对方打成下手,只是勉力支撑,却知自己实也撑不了多久。

只是岳肃却并不穷追猛打,交手一阵子,一瞅到机会,他却先行收手退后,跳出圈外,东方不败心知对方容让,不敢再行纠缠,于是也罢手不再出招。随后岳肃,蔡子峰两人便一起跳到了大街上,与林平之等三人面对面。

他们似乎并没有恶意,林平之心道,虽然不知他们为什么会来监视自己,但这次出手实际上是东方不败挑畔伤人,而对方并没有强硬反击,刚才蔡子峰发力推开自己,用力也并不凶暴,显然也是不想伤到自己了,更何况蔡子峰的话中,对自己倒似颇为推祟。

“两位跟踪在下,所为何事?”林平之问道,既然他们并不是带着杀意而来的,现在又已觑面相逢,那只有硬着头皮说话了。

可是两人一听林平之这么说,立时便道:“我们可不是跟踪你们到这儿的,我们也不知道你们之前走过了什么地方,就凭你那匹马的神速,世上有谁跟踪的了你?”

确实,没人能跟在小雪龙后面,林晓雨也许行,但至少他们没这个可能。但他们就在是这儿,而且送曲非烟来的那个人不也找来了,总不会是巧合吧。林平之心中疑惑,又问道:“那你们怎么会在这儿遇到我的,难道是我们有缘不成?”

“这个?这你自己要是不知道。我们又怎么可能告诉你什么呢?”蔡子峰有点不自然的笑答道,但说话时神情闪烁,他显然也并不怎么擅长装假,可是他们隐瞒了什么?

但是他们既然不说,那就是绝不会说的,所以林平之也不追问,只是又试探着问道:“好吧,既然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就当我们萍水相缝,我这位妹妹出手伤了你。还打坏了你的剑。你们不计较吧?”

岳肃笑道:“那有什么,能和这么厉害的姑娘切磋下武功,也是人生一大乐事,何况本来也是我在(偷。窥)你们。那也不能说是谁的错。再说我也没受伤。”

他是真没受伤,只不过是蹭到了皮,不过他接连称东方不败为姑娘。蔡子峰提醒道:“喂,这一位分明是练过我二人留下的秘藉,只怕不是姑娘,只怕是......”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却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东方不败一双眼睛已经瞪了起来,满脸的怒­色­,林平之在他说话时也是连打眼­色­,似是想要阻止他,又似是肯求,连他身边的岳肃也发觉不对,急忙去踩他的脚,他才停了下来,这时只有曲非烟是什么也不明白,却是一脸的疑惑,方姐姐不是姑娘,那是什么?

殊不知现在的东方不败,最怕也最恨的事情,就是有人当面指出他其实不是真正的女­性­,这甚至比杀了他都难受,林平之赶紧悄悄对他说:“好妹妹,别在意,他不是有心的,他就是这种人,这种习武成痴的人,他们有时可能很聪明,可有时就难说了,就像......”

就像二十世纪的爱因思坦那一类的科学家,在自己的本职上那是大智大慧,聪明无比,但一到了生活和人际交往上,实足就跟头猪一样。面前的岳蔡二人便是如此,总算这回岳肃还长了点眼­色­,看出了东方不败的意思,而蔡子峰却一直都没想到。

好在东方不败本来不是个轻浮莽撞之人,虽然一时有些恼怒,但略呼吸了一口气,早已平复。

蔡子峰这时才明白过来,随即改口接着道:“功夫当真很了不起啊,如果我没看错,她虽然也习练过我们创的功夫,但却有很多的改进,否则刚才也不会把小肃肃打的那么难看了。”

“那当然,江山代有人才出,凭什么别人就只能死练我们传下的功夫?”岳肃随口答道,同时偷瞟着东方不败脸上已无怒意,也微微松了一口气,他们此时是存了多种打算,并不一定要跟林平之等人翻脸的,能不得罪人,还是尽可能别得罪了的好。

他们是什么人?难道是?东方不败心中疑惑,看了林平之一眼,林平之点了点头道:“一点不错,跟你打的人是岳肃,出手阻止我的人是蔡子峰,他们两个就是你上回在南少林就提到的那个两个没!用!的!东!西!!”

林平之说这话时虽似乎压低了声音,但又故意没有使用真正的传音之术,连旁边的曲非烟都听见了,对面这两人当然非听见不可,而且林平之说话时,还特别强调了“没用的东西”这五个字。

曲非烟一听,也忙点头道:“是啊,是啊,就是他们,华山派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高手,捉走我的人,怎么?他们没用吗?他们很厉害的啊!?”

“当然,他们是很厉害。”林平之随口答道,也没多说。他这么说本来便有询问曲非烟和求证的意思,同时还想看看这两人是什么反应,反正打也打不过,那也不必在对方面前装孙子,可是现在还是一头雾水,连人家为什么能跟到自己,又是什么目的都不知道。

两人相视了一眼,忽然都觉自己对林平之等人似也不够尊重,所以也没为林平之的话而生气,岳肃答道:“林公子所言甚是,我们确实在南少林就见过你和,和这位,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方秋雨。”东方不败答道。

“你和这位方女士,我们当时就见过一面,实话说,你们当时议论在下,实是让我们有些恼怒,不过后来又想,方女士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我们确实就是‘没用的东西’,那一次事情复杂,我们最后也没Сhā手,便远远的溜了。不过这或者也能说明我们确实没用,本来我们应该出手的,不管是帮谁,也不该袖手旁观。”

“那你们现在又是来作什么?”

岳肃道:“林公子,其实我们本来最简单的目的,是有人委托我们来杀你,只要你死了,我们就算完成任务了,那些人本来怀疑你手中有他们想要的某些武功秘藉,但现在这些人的大头子已经判断认为你手里其实根本什么也没有,虽然我们俩反倒不这么认为。”

这个杀字一说出口,东方不败已经立时戒备了起来,他一动之间,整条街忽然间已经像死了一般,大年初一的气氛,一下子便被一扫而光,所有路人都如掉入了冰窟,浑身寒意。

“等等,妹妹!别这样!他们不一定是敌人!”林平之赶紧提醒东方不败,可是东方不败却仍是摆着要出手的架势,连曲非烟也跟着(拔,出)了她那两把剑。

蔡子峰道:“方女士,别这么冲动好吗?再说了,如果我俩真的想要杀死林公子,以你们俩位的武功,你们认为能抵挡的了吗?我们知道林公子马快,可是如果我们要杀人,只怕不会给林公子机会上马吧?”

听他这么说,曲非烟有些不满意的道:“什么两位,还有我呢,应该是三位吧?”

蔡子峰闻言苦笑道:“曲小妹妹,说真的,如果我们和他们交手,你自觉得你算的上‘一位’吗?”

曲非烟有些丧气的明白道,确实如此,眼前这几人若是交手,她真的什么也不算,想了想,连剑都Сhā了回去,在这些人面前,她拔剑也好,不拔剑也好,当真也全无区别。

一时间气氛有些不对,几个人面对面看着,许久没一个人说话。这整条大街上,本来刚才还有些看客在此,这时却冷清清的一无所有,所有人都远远的躲到别处去了,包括那饭店的店主,小二等人,也慌忙从饭店后门溜走,人还是欣喜若狂的,虽然饭店受了损失,可林平之随手扔了几张银票给他们,那可是一大笔钱财啊。(未完待续。。)

二五七章妥协(下)

良久,蔡子峰叹了口气道:“不行,不能这样,今天不是杀人的时候,现在也没杀人的气氛。”

一句话之后,忽然间四个人都有些说不上的改变,整条大街又已是大年初一,一派喜气洋洋了,东方不败点了点头道:“果然,从一开始我就猜测,你们本来没有要杀死我们的打算。”

啊?这话说的,两个武学大高手都有点发愣,这种武学天才,生活上的(傻,瓜),一时间怎么也理解不了这句话。

“我一发现你们的时候,就知道你们俩的武功厉害无比,我们却是绝非对手,如果真有杀意,那你们早该动手了。”东方不败答道,直到这时,他还以为这次又是林平之先发现的,不禁还微有一点失落感。

两人终于领悟,这种人在生活中确实有点呆,但却不是真笨,岳肃愕然道:“你出手袭我时,就是算准了我有机会也不会杀你?是不是?可是看你出手的架势,若是你得手,怕是要杀掉我的啊!”

两人互相看了看,这才无奈的哼了一句:“好毒!”

东方不败却有点后悔,要是早知道他们根本没想到,自己说出来­干­嘛啊,说不定他们以后也根本想不到呢,这两个武功盖世的大(傻,瓜),当真是自己点了,他们才明白。

这时林平之问道:“你说你们是受人所托,那么是什么人托付你们来杀我,可以赐告吗?”

其实这时林平之已经明白了。又是那些­阴­魂不散的外宇宙人,但他还是想听听这两人自己的说法。蔡子峰答道:“是一些我们弄不明白的人,其实我们到底也没搞清楚,这些人究竟是些什么来路,我们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这个天下的人,是不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要说他们是个门派吧,实也无法想像,一个门派怎能有如此多,如此厉害的高手。我真觉得。就算自古以来,数千年的武林高手全都像我俩一样死而复生,也凑不出这么强大的门派来啊。”

“你俩是死而复生的?”林平之却大为惊诧,他惊的并不是复生这件事。而是他们自己竟然知道。

“当然了。我被人砍成了多少多少块。我自己还能不知道,当时手啊,胳膊啊。脚啊,腿啊,还有身体啊,内脏啊一块块掉出去的时候,我现在还记的清清楚楚。”岳肃答道,他自己的神­色­却很迷惑:“可是后来我却还是活着的,如果说这不是死而复生,那还能是什么呢?”

蔡子峰补充道:“而且我们活过来的时间也不对,我俩活了之后,被困在一个不知是什么地方的所在,苦修了二十余年,方才脱困出来,可是却听说世上过去的时间,却远远不止这二十多年,一切都不对劲,难不成是有人把我们从坟里挖了出来,救活了我们,可是我们后来打听了,当年我们死无葬身之地,根本有人杀,没人埋,也没个坟墓啊。”

“你们不知道是谁把你们救活的?”林平之问道。

“那些委托我们­干­掉(你,的)人,自称是他们救活的我们,而且他们知道很多事情,确实也很像,他们还答应了只要我们再帮他们找到了他们想要的秘藉,还会给我们很多很多好处,包括最神奇的武学什么的,但我们不信,那些人鬼鬼祟祟,根本也不可信。”

“你们知道他们不可信?”

“我们活过来的当时,又没见到他们,出来之后才遇到他们,然后我们一说经过的事情,他们却又顺着我们的话往上凑。再说了,他们真有什么最神奇的武学,还到处找葵花宝典吗?又想要原版葵花,又想要渡元贼秃创的辟邪,又要这,又要那的。”

“那你们还跟他们一伙,还听他的话来杀我了?”

岳肃道:“如果我们真的跟他们一伙,林公子,你现在已经死了,这不是我吹牛皮,说大话,你相信我们有这个能力吧?”

“可听你们自己所说,你们确实跟这些人达成什么协议了?”

“那不过虚以委蛇罢了,这些人神通广大,实力太过强大,而我们俩似乎有什么地方是他们可以胁迫的,这些我们都糊里糊涂,好像总有些事不明白,但至少我们绝不会听他们的吩咐杀你,古人说‘兔死狗烹’,项羽死了,韩信就该死了,夫差死了,文种就该死了,你若死了,那些家伙会对我们作什么事,我可说不上来。”

蔡子峰补充道:“他们还想从我二人口中套出我们的秘藉,我俩推托说时日久了,葵花宝典上的功夫都忘了,结果我们把华山派各路功夫,华山剑法,紫霞神功什么的,一路路的全教给他们,可那一类的东西他们手里多的是,反正对他们也没用。”

是这样,明白了,岳蔡二人确实如林平之考虑的那样,与那些外宇宙高手互相结交,却又貌合神离,骨子里视为敌人,只是他们俩谎称忘了葵花宝典上的功夫,林平之可不信这真能骗的了那些人。

“但你们和他们一样,其实也有想要的秘藉对不对,你们俩是不是也想要原版的葵花宝典?”林平之问道,这话本来不该当面问的,他们互相可不是朋友,但反正已经把话挑明了,那就现在问清楚也好,而且这两个人看似也不像­奸­恶之辈。

“当然,我们去南少林,就是去找那个的,却不巧的撞上了你们,不过那时那些人还没要求我们­干­掉你,他们也并不知道我们去了,我们去了之后,才知道原来那部原版的葵花宝典那么多人想要,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更想要的,似乎是渡元和尚创造的那本。不过那个我们没兴趣。”

话说到这儿,两个人忽然有点奇怪的瞅着林平之道:“对了,渡元秃驴所创的那一部功夫,是不是在你手上?”

啊?这问题还能当面问的,这倒让林平之有些出乎意料,所以便反问道:“你说呢?”

岳肃道:“那些人现在就已不觉得你手里有了,他们原先听说你姓林,又是年青人武功高强,便怀疑渡元和尚的秘藉在你手中,不过他们的人和你交手几次后。却越来越觉得这只是碰巧罢了。因为(你,的)功夫不像,再加你不知为何能威胁他们,所以他们现在只想杀你了。”

蔡子峰若有所思的道:“可是我刚才和(你。的)劲力接触。却觉(你。的)功力之中似乎还是有一点辟邪剑法的味道,虽然很淡,运劲使力的风格也完全不同。但我敢肯定,你学过辟邪剑法的,或者至少是什么辟邪剑法变种的功夫,不知是不是我搞错了,反正我就是这么觉得。”

林平之暗暗心惊,能够创造华山版葵花宝典的武学天才,果然不是寻常可比,他们的眼力好生了得。

赶紧叉开话题道:“对了,听说你们俩以前为了研究葵花宝典生出矛盾,以致于兄弟相残,还让华山派生出气剑二宗,同门内哄,死伤无数,也可说你们是让华山派多年势微的罪人,这些都是真的吗?”

但这问题也是他真想问的,前世里在华山时,他就很想知道这些事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神­色­中有些奇怪,嚅嗫了一阵才答道:“这些事说来很丢人,再说了,这也是我们的私事,林公子还是不要问那么多的好。”

岳肃道:“我只跟林公子说一件事,我们留下了一部秘藉,也就是我们钻研葵花宝典的心得,这个林公子想必是知道的吧,那么你以为两个人互相间要是有一丝半点的不和,可能一起创的出什么功夫吗?”

啊?一点都不错,那当然不能,林平之和左冷禅能在一起研习武学,那是因为两人之间全无隔鬲,若换了别人,既使是左冷禅带出来的那些师兄弟,只怕已不能够了,那么眼前这两人绝对没有任何形式的翻脸过,否则世上绝不会留下东方不败练的这部葵花宝典。

“你们俩没练过吧?”东方不败忽然很愤怒的道,那样子似乎恨的想要一拳打碎这两人嘴里所有的牙齿一样。

“当然没有,这你大概能看的出来。”蔡子峰答道,这很简单,他们现在都还是男人,完整的男人。

“那你们想要原版的葵花宝典,是为了什么?”东方不败气呼呼的问道,这把两个人都问傻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林平之悄悄对他说:“别这样,想要那部秘藉,并不一定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我认识你以前就想要了,为了哥哥的功夫,他们又为什么不可以想呢。”

“这个?听说那部书神秘莫测,载着天地万物的秘密,所以......”

“这个不用多说了,你们想要,我们也想要,但现在说的都是空话,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那部书连红叶和尚,究竟到了何处,又上哪儿找去。”林平之说着时心中微有一丝疑惑,红叶这名字他们应该是本来就知道的,可是现在却知道红叶只是个年青有为的小和尚,他们会有何反应,但看两人神­色­如常,似乎并不知道更多,那么他们的记忆难道也是处理过的吗?

“我们并不是什么线索也没有,只是......”岳肃道,但这时蔡子峰却紧张的踩了下他的脚,这回是岳肃犯傻了,就要说点什么,可惜另一个人却想了起来,这话不能多说。

林平之微有点失望,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便道:“好,各凭各的本事,但如果我们中一方先得到了,另一方可不能再行抢夺,或施什么诡计之类的,还有,从现在起,我们不会去伤害你们的任何亲人,门人,但你们也不可以伤害我们的。”

“我们凭什么要和你们达成这种妥协呢?你们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我们的地方?”

“就凭我若死了,你们也未必有好结果,可以吗?”

两人都觉哑然失笑:“这话原先还是我们说的。怎么现在倒变成(你,的)条件了,你不觉可笑吗?”

“不,我不觉得。”林平之道:“好吧,那就这样,从现在起,我们不会伤害你华山派任何人,但你们也绝不允许伤到我嵩山派任何人,还有我本人的弟子和亲人,他们不是嵩山派的。但也在这条件之内。对了,你们还有别的亲朋好友吗?”

“是这样?”

“当然,还有,若我们中一方得到了想要的秘藉。另一方不可再贪。怎么样?”

两人想了想道:“好。你叫我们互相不伤害对方的人,我们可以答应,你问我们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亲友。那告诉你也无妨,我们的一个徒孙,也就是我二人的徒弟风清扬的一个私生子令狐冲,他现在是日月神教的(教,主),所以日月神教中人,也算的上我们的门下,你若要约条件,这些便得一并约下。”

什么?令狐冲现在是日月神教(教,主)啦?这倒是始料未及,但他脸上还是未动声­色­,只是瞅了瞅东方不败,东方不败悄悄点了点头,林平之便答道:“好,一言为定,可是另一条呢?”

“那个不可能,神功秘藉,谁抢到是谁的,若到了你们手中,你们不想被别人得到,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练去,若让我们知道了,就非动手不可。”

林平之脸­色­变了一变,似是心理变动很大,但东方不败在他身边,却知他心里其实一点反应也没有。过了几秒,林平之才像是终于认命了的样子道:“那就这样。”

随之四人起誓,林平之与岳肃双掌互击三下,约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然后东方不败也如此,随后四人都两两约过,这也是极重大的誓言,通常是绝不能违背的,至少林平之知道这两人不会,然后岳肃道:“曲小妹妹可还没起誓呢,她也不能不算的。”

曲非烟有些怯生生的道:“你不是说我不够格算作‘一位’吗?现在怎么算了?”

“刚才是交手,你是不够格,但现在是发誓,那可不一样。”岳肃笑道,林平之立时顺着他的话道:“非非,去发誓。”

林平之既已开口,曲非烟心领神会,立时上前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曲非烟在此立誓,日后绝不无故主动伤害岳肃,蔡子峰二人的任何同门,任何亲朋好友,如违此誓,叫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啊?岳肃本来只是开玩笑,但看林平之和曲非烟都如此认真的样子,却有些哭笑不得,真跟这小姑娘发誓吗,但现在林平之和东方不败都逼视过来,话是他自己说的,那也无法,便只好跟着起誓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岳肃,我蔡子峰,在此立誓,日后绝不无故主动伤害曲非烟的任何同门,任何亲朋好友,如违此誓,叫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这话说的实在像是个笑话,但也真就这么发誓了,而且也像刚才一样的击掌为誓,曲非烟可实在料不到自己也能跟这般高手约誓,今日见了这两人的功夫,这才知道他们比自己以前想象的还要厉害的远了,但这么厉害的人,就跟自己这个小姑娘玩了这出把戏,连击掌的时候,她都有些心中惴惴,在这种人面前,她可实在如手指下的蚂蚁一般。

直到两个人都从眼前消失,远远的离开时,曲非烟犹自心有余悸,东方不败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就像母亲安慰一个女儿。

随即东方不败还有些不明白的道:“你玩的这是哪出啊,互相不伤害倒也罢了,他们若穷追猛打,嵩山派非灭派不可,可是为什么要约定互相不能抢秘藉,如果他们有什么我们倒是难抢,可是看这两个家伙刚才的架势,他们似乎知道要到哪儿找啊?”

林平之冷笑道:“别担心,我已经猜到他们刚才没说出来的话了,我们一定会先得到原版葵花宝典的,你就放心吧。”(未完待续。。)

二五八章真正的妹妹

“这个?你能保证?”东方不败的眼睛立时亮了,虽然他现在是完全没主意了,但林平之却总给他神秘莫测的感觉,虽然也经常让他觉得很傻。

“要保证的话当然不可能,但我从他们的话中感觉到了点什么。”林平之沉吟着答道:“至少有一点,他们两个这次跟我们来,既然不是来杀人的,那么你觉得他们是为了什么来跟踪我们的?”

东方不败摇摇头道:“我更担心的是,他们为什么能找的到我们,还有送非非来的人,为什么我们由着小雪龙乱跑也能被人找到?”

“那个暂时别想那么多好吗,你想想,他们不会是跟着玩的吧?”林平之道。

看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东方不败也只好放心了,于是答道:“你觉得他们跟着我们,是在追随葵花宝典?可问题是,我们俩自己都什么也不知道啊,他们还有差点说出来,又怕被我们知道没说出口的,这又怎么会?”

东方不败想了想道:“我虽然不算多聪明,但至少不是(傻,子),可我现在什么也想不清,我一直在你身边,虽然不算耳目多灵,可至少不是瞎子聋子,可我也一直没发现你跟谁有甚联络,我怎么会什么也不知道呢。”

他当然不是(傻,子),他是雄才大略的(教,主),他当然不瞎不聋,他的耳目之聪,感觉之灵,怕是世间万物都比不了。甚至还有着最灵异的鸟兽才有的第六感,可是他现在确实没明白林平之卖的是什么药。

“现在先别问那么多,你一切听我的就行了。”林平之再不多作解释,东方不败便也不多问,反正也是追随他了,那又问那么多作甚。至于旁边的曲非烟,那就更是一头雾水,什么也不明白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先去嵩山看看情况吧,他是我异姓哥哥。也是左盟主。但现在我连他生死都未知,无论如何,这事我却绝不能置之不理。”林平之道,东方不败自然全无异言。曲非烟更是十分赞同。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左冷禅实在待她不薄,小丫头是感­性­的,很认这份交情。当初在衡阳的事,差不多也忘完了。

一见到小雪龙,曲非烟立时问道:“哥哥,大师兄呢?这匹马是从哪儿来的?”

大师兄?这说的是谁?东方不败听的有些疑惑,林平之笑道:“就是小雪龙啊,小丫头不是我的徒弟吗,她把我那匹马称作大师兄。”

啊?大师兄?还有这样叫法的啊,这时曲非烟还在那儿疑惑,东方不败忍不住提醒道:“非非,你仔细看看啊。”

“喂,哥哥,你发疯了,好好的­干­嘛把大师兄涂的那么黑?”曲非烟终于发现了,毕竟小雪龙的样子太明显,并非只是颜­色­。

林平之叹道:“你再仔细看看啊。”

然后曲非烟才发现,那种透入肌理的肤­色­,实在不像是假的,好在她还个天真好奇易于接受奇迹的孩子,何况小雪龙的种种奇迹,她原就是知道的,所以也并不觉如何了。

但一到要上马的时候,立时又发现问题了,三个人都坐到小雪龙背上吗?其实现在的小雪龙,并非载不动三个人,何况这三个人都不是很重,但那感觉似乎总觉得有些别扭,两个大高手带着一个小妹妹,三个人一共一男一女,外加一个现在还未定男女的人,那景象总觉很滑稽,无论表面上的,还是实质上的。

先前林平之抱着曲非烟,抱着东方不败,倒也都不觉怎样,但现在怎么办?林平之想了想道:“不行啊,我们不能都坐在小雪龙身上,小雪龙跑了好多天了,恐怕经不住我们这么多人啊。”

这是一个嘴上的借口,但他心里其实也真有这种想法,毕竟小雪龙曾经生过病,那时的马背上,却只有他一个人,虽然现在有了内家修行的小雪龙早已今非昔比,但心中总是担心,他可比原来的林平之更珍惜这匹马。

只是他现在早已习惯了小雪龙的速度,哪怕现在叫他回到那个有着各种最好的汽车飞机的二十一世纪,若是没了小雪龙,怕都要很不习惯了。

“那再买匹马啊。”曲非烟随口提议道,但这话说过,她自己也想到不对了,普通的马在这世上到处都买的到,但那样的马能顶的了什么用啊。

“买马有什么用?别说平日里并不是那么容易买的到世间名马,何况就算买到了,普天之下,古往今来,任何最神的名马,只怕也远不及我的轻功,可小雪龙跑的时候,我连他一点点背影都摸不着啊。”东方不败摇着头道,但想了想后,随即补充道:“当然,世上既然有了小雪龙这样的马,那也许不是唯一的,可是再怎么说,你只凭拿着钱?就能上哪儿买吗?”

一听东方不败这么说,曲非烟忽然想到主意了:“那太好了,我和大哥哥坐小雪龙,方姐姐跟着跑就行了,虽然还是慢,但至少比骑马快的多了。”

“你们俩个抱着坐马上,在那儿谈......然后我就跟匹马似的,在那儿跟你们跑!当我是什么人啊!?”东方不败气呼呼的道,可是谈情说爱四个字终究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来,虽然曲非烟是小姑娘,毕竟直接说明了她还是懂的,再说了,她是真的一见如故,开始疼爱这小姑娘了。

小姑娘毕竟还是懂些男女间的事情的,虽然吃醋二字还没理解,可毕竟是开始吃醋了,这时却忽然意识到自己这建议的意图,那可确实有点居心不良。所以她赶紧改口说道:“大家都骑上小雪龙吧,哥哥抱着方姐姐就行了。我可以坐后面。”

可是随即想到,是林平之不想让三个人骑一匹马的,一时间连话也说不上了,却觉十分的脸红尴尬。

东方不败看着她这样子,不由的又有些心软了,只好叹着气道:“算了,如果这狠心的男人不许我们骑一匹马,那就我使轻功跟着吧。”

事情还真只能这么解决,着实也没有什么别的更好的办法,林平之抱着曲非烟坐在小雪龙背上。东方不败便施展开轻功跟着他们。可是真这样上路的时候,还是觉得好滑稽,一个男人抱着个小姑娘骑着马悠哉游哉,旁边一个绝世美人便如匹马般累的一头老露水跟着狂奔。

一时间整个的气氛都觉有些尴尬。三个人谁也不开口说一个字。因为说什么话都觉别扭。

忽然间。小雪龙却自己停了下来,三个人都不知是怎么回事,但小雪龙冲东方不败示意。却明显是叫他也骑上来的意思。

“你怎么看,小雪龙自己好像觉得没事唉?”东方不败笑道,林平之这可没撤了,他却有些忘了,小雪龙并非普通的马,何况就算普通的马,有时也是有思考的,这时看东方不败这般奔跑,也未必想不到这个。

那好吧,三个人坐在马上,但现在谁在前谁在后,却又成了问题,林平之知道东方不败的(胸,部)是假的,他恐怕不会喜欢被任何人发现,于是提议自己坐在中间,抱着曲非烟,让东方不败坐在最后。

但东方不败立时否定了他的提议:“不,你坐在最后,我要抱着小妹妹,我喜欢这个妹妹。”

那么他的(胸,部)贴着曲非烟的后背,会不会?可是东方不败不在乎,那也只好这样,林平之抱着东方不败,东方不败抱着曲非烟。一匹马上坐三个人原应该有些挤,好在小雪龙身躯庞大,三个人又都不胖,这么坐着也宽余的很。

在如此奔跑的马背上这样坐本来颠簸的极厉害,总算其中一个骑术之­精­,可谓凌架于古今,另一个也是武功盖世,只有一个功夫弱了些,毕竟也是有武功的人,这么坐起来还算舒服。

东方不败双手环抱着曲非烟,口里却不由喃喃的道:“其实我以前有一个非常疼爱的女孩,我一直想把她当作妹妹,可惜却一直痴心妄想,她从来没把我当成姐姐过?”

“方姐姐,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啊?”

“是我曾经最尊敬的大哥的女儿,那个人虽是我大哥,可是我俩互相戒备,互相拆台,最后却成了死仇,十年前,我把大哥打败,却怎么也不忍心杀他,只是关了起来,不过关着他的那个地方不太舒服罢了。原本我还想把大哥的女儿也一并处死,在我教中报个暴病身亡,一切解决。可是当我看着她喊我东......方阿姨的时候,就还是怎么也下不了手。”

虽然东方不败说的并不清楚,但林平之已经明白了,他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他说的大哥,自然是日月神教原(教,主)任我行了,那女孩是任我行的女儿任盈盈,当然,任盈盈喊他的,应该是“东方叔叔”,而不是方阿姨。

“那么方姐姐,那女孩现在还活着吗?”曲非烟问道,可是随即想到了什么,红着脸小声说:“她一定是比我年纪大吧,可是她喊你方阿姨,我却喊你姐姐。”

“那又何妨,我比你这个大哥的年纪也大多了,他不还是一样的叫我妹妹,你跟着他叫我姐姐,就这么叫吧,听着也满亲切的。”东方不败答道,随即神­色­忽地变的很黯然:“那女孩为人­性­情凉薄,凶残无比,贪得无厌,欲壑难填。我和她爹爹本来都是极恶之人,可是比起她来,实在小巫见大巫,望尘莫及。”

曲非烟很好奇的道:“那方姐姐还是不想杀她吗?”

这个时候,曲非烟已经知道说的是某种门派内争,可是她却作梦都没有想到,现在抱着她的“姐姐”,竟然就是她的东方(教,主)。

“没有,一直都没有,我总是由她让她,什么都依着她,连大权都有很多放给她,可是她依然不满意,无时无刻不想杀了我,还想方设法策反我的亲信,挑动我教中重要人物反我,有时我也很想痛下杀手,可是作不到,有时又想至少要(软,禁)她,不能让她害我,可惜还是作不到,我总是看到她的脸就下不了手,不过那些也都是过去了,现在也没什么好说。”

“那方姐姐现在还那么在乎她吗?”曲非还是很好奇。

“还好吧,没那么在意了,至少现在有你这个妹妹了。”东方不败说这话时,神­色­中却充满了怜爱之意,那其实还不像是把曲非烟当妹妹,而是一个女儿。

“啊?我?”曲非烟忽然有些脸红:“我们好像才刚认识没多久。”

“那又怎样,男女能一见钟情,我认你这妹妹也能一见钟情。”东方不败笑道:“而且你为人可比那丫头强太多了,虽然骨子里可能有些尖酸刻薄,但我喜欢,而且你为人很善良,和你交朋友,至少睡觉的时候能放心些,唉,不过功夫练到我这样,也不怎么睡觉。”

“啊?你怎么知道我尖酸刻薄的?我今天可很老实啊。”曲非烟不好意思的答道,确实,自跟着林平之吃过几教训之后,至少在林平之认作自己人的人面前,那是绝不敢轻易再说任何稍有过份的话了,但东方不败目光如炬,却一眼就看穿了她。

“好的,好的,都是我错了,妹妹很乖很乖,很老实很可爱,姐姐一定好好疼你。”东方不败柔声答道,曲非烟却还是不好意思:“其实有时是有点刻薄。”

三人一马,便这么狂奔着,周围的景观都在疾速的倒退,若是常人已经完全看不见任何草木房屋,田地河流了,连远处的山峦,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后移,虽然坐了三个人,却似并没有比先前有何减速,连曾经坐过小雪龙的曲非烟都心中暗惊,这马修行了内家功夫,毕竟已不是以前那匹马了,那个当初驼着林平之一个人都能生病的马。

不多时,已经隐隐看到太室山的影子了,不知道这座山现在姓什么了,又是谁在那儿,也不知道左冷禅现在人在何处,但也只有先从这儿着手,别的事都只有暂时抛在一边。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现在当然更是知道,左冷禅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对的起我,那就绝不能辜负了他,什么穿越者之王,什么武学的极限,什么逃出这世界的计划,哪怕是还在期待中的原版葵花宝典,那些事都管不着了,只有哥哥的­性­命却是最明确,最重要的事,就是为他丢了­性­命和一切,那又怎样!(未完待续。。)

二五九章怎么会是你们?

嵩山脚下,那家足以媲美世间最繁华城市中最豪华酒店的仙临楼,却还照常营业,酒店的主人,也还是嵩山派所属,可是林平之询问的时候,他们却是什么都懵然不知,只知照左冷禅吩咐的继续开店,山上出了多大事,这些人并非完全不知道,可是他们该作什么,还是作什么,既不逃,也不去山上看看,仍然还是在这儿等着左冷禅的命令。

向他们打听嵩山派和左冷禅的下落,却是完全没用,他们知道的事,还没有曲非烟多呢,他们也只知道一直在这儿守着。

实在有些感叹,不知这些人到底是勇敢还是懦弱,是严守命令不错,但也一样的袖手旁观,也或者这些都是,他们本是在坚守命令,但也可以凭此借口,而不用去作什么。

林平之可不行,一路直奔峻极禅院,经过的还是曾经那些地方,胜观峰,铁梁峡什么的,可是跟以前可有些不同了,以往在经过的每一个关口,多少总要有几个嵩山弟子守卫,但现在一切荒废,一无所有,看来嵩山派是真被毁了,之后也并没有人认真经营这儿了。

其实再回到峻极禅院,可能根本没什么用,但他要对左冷禅负责,却不能不来这儿看看,何况无论是什么样的敌人在此,现在的他加上东方不败两个人,却比左冷禅全派还要强大,又岂可畏惧。可是他却万万没有料到现在峻极峰顶上的是什么人。

华山派,日月神教。或者那些外宇宙人,或者是少林和尚......可是所有这些猜测全都错了。

“福威镖局嵩山分局”八个无比醒目的红字,就悬在原来峻极禅院的院门上方,原本朴素却深沉的院墙,现在看来倒是涣然一新了,只不过犹如少林寺一般的满是铜臭。

这是怎么回事啊?左冷禅的峻极禅院,那可是天下核心之处,无论现在是不是相较之下衰弱了,也仍是一个极重要的所在,可是现在成了福威镖局?

就凭福威镖局吗?虽然最近一段时间镖局残存的人物。有林平之暗中的照顾。比当初家门大祸时其实还略微强了些,但林平之无暇也不敢轻易与他们多打交道,所以他们也仍虚弱到在武林中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派啊。

眼前这个福威镖局中所有的,会是自己认识的人吗?如果不是的话。那可能就是大敌。说不定就会强大无比。但这也不对啊,如果是诱骗自己,就不该挂福威镖局的牌子。这明显太荒唐了。

无论如何,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门外看守了八条大汉,却依然是当初福州的编制,只是这八个人,林平之一个也不认识,但略略一观之下,已经知道他们的武功,差不多个个也是比肩林震南之流,却都只是看门的,这哪里还是以前那个虚弱的福威镖局。

要等到天黑偷偷溜进去看看情况再说吗?可是这念头刚刚闪过,又觉得十分滑稽,自己是正当的福威镖局少主,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既然挂了这块牌子,那就应当承认自己,就算在这儿­干­脆挑明身份又如何,自己瞒了曲非烟和东方不败也够久的了,让他们知道又何妨。

不过重要的并不是身边这两个人,而是对方,他们会不会听到林平之这名字,就反要动手宰了自己呢?罢了,随机应变吧,至少看着这福威镖局的牌子,总不能那么畏怯吧。

纵马慢慢的踱到这原是峻极禅院,现在是镖局的门口,守门的一位大汉立时客气的问道:“请问三位是何人?是何名讳,来我福威镖局有何贵事?无论你们有什么吩咐,还请说明,小的这就进去通报一声。”

感觉很奇怪,虽然这人不认得自己,把自己当成陌生人,那也是理所当然,可是他们说话迎客的态度,却与自己从小长大的福威镖局一模一样,镖局和气生财,对外人都是很客气的。

“崔镖头,季镖头,吴师傅,易师傅......有哪个在里面,叫他们出来说话。”林平之随口吩咐道,他叫着福威镖局各人,既然这儿挂这块牌子,那么原来的人呢?是不是在里面?

“这位老先生所说的是些什么人啊?本局中从未听说过有这些人的?”几条大汉却一脸的茫然,林平之随之一个个叫出当初福威镖局总局,还有各处分局残存的很多人的名字,可是这些人却都一头雾水,怎么也不明白的样子。

“闪开!我进去看看,这到底是什么镖局?”林平之随即便要闯入,这儿是峻极禅院,现在又成了福威镖局,怎么说他也应该能随意出入的。

当先一人赶紧想要拦住:“这个?无论如何,阁下只需报上名号,就算我等原不认识阁下,也没听过阁下的名号那也无妨,便无甚么贵事,只是来此一游,我镖局也不是不能以礼相待,这么名字都不报一声便要硬闯,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你们认识我是谁吗?”林平之有些恼怒的问道,既然打着福威镖局的牌子,倒把他当过客般的往外拦,这着实是有点过份,所以随手捏住这人拦向他的手腕向外一带,这一条二百来斤的汉子,立时如风筝般飞了出去。

“你?谁认识你是哪根葱?不报了名字,难道就这么让你乱闯?”几条大汉这才有了些怒意,随之各各拔剑在手,但他们这时尚未一拥而上,言语虽不客气,说话中却仍有询问之意,其实甚有礼数,当真就是福威镖局当年的风格,但这时林平之心中有些气激,何况多日来事事不顺,也早有些心中郁闷,而且很生气这些人冒福威镖局的名号,所以仍是冷冷的哼了一声:“让开!”

先前被林平之摔出的人已急奔回来。查觉身上并未受伤,心知林平之其实手下留情,一边挥手制止余人,一边还是在交涉着:“等等,等等,有话好说,阁下......”

他话还没来的及说出口,林平之随手一挥,远远的一股气劲已经击在那人脸上,顿时便是五个红红的指印。反复辱人。可是真有点过份了,几条大汉再也忍不下,立时拔剑攻上,林平之手一抹。冲的最快的一人。已经连人带剑倒着卷了回去。另外六人收手不及,险些砍到这人身上,忙拼命收剑时。剑却都砍到了这人剑上。

铛的一声巨响,那把剑立时碎成粉末,另六把剑各各都缺了个口,七个人却都觉浑身剧震,颓然倒地,一时却站不起来。到这个时候,谁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而且也知面前这少年手下留情,但毕竟对方欺上门找碴,那口气却仍觉咽不下去,个个瞪着眼睛,仍想爬起来拼命。

忽然间,从里面传来一声焦急的叫喊:“别打!是自己人!”

呕?怎么忽然又是自己人了,本来也应该是,可他们刚才不是不认吗?

里面疾冲出来若­干­人,为首的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满脸堆笑道:“小人林福,看您脸上这条伤痕,你就是林天雨吗?”

林福?这名字记得,是小时候家里一名管家,好像在福州时,也是像前世一样的死了的,面前这人却也叫这名字,但明显不是那个人了。

“当然,我就是,你们以为我能是谁?”林平之没好气的道,你们不是福威镖局吗?现在的福威镖局,当然应该认识我,虽然知道我是林平之的只有少数几人,但是对林天雨当然也该有些礼数才对。

这时看门的八条大汉,脸上原有的所有忿恨不满之­色­,一下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立时已换上了既祟敬又亲切的表情,但却有人惊奇的道:“你的马不是白马么?其实我们好多天一直都等着骑白马的人出现呢,现在怎么骑着匹黑马,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误会了。”

啊?误会是那么来的啊?是啊,自己最大的招牌,便是马了,能有什么比身躯庞大的小雪龙更显眼啊。可是世上怎么会多出这么个福威镖局的,仍然好生奇怪,而且他们的武功虽然远过于真正的福威镖局,比林平之估计的毕竟还是差了些。

忽然间,所有人都俯伏于地,就像是面对真正的尊长一般,便是林震南在当年的福威镖局,手下对他,也不是这般大礼的。

“你们这是作什么?”林平之有些诧异,林福答道:“这是本镖局新任总镖头的吩咐,他早已交代下了,他本人并无心管镖局之事,只要你什么时候来了,那么你就是总镖头,就是我等尊主,当然要行此大礼了?”

啊?刚才还在交手打架呢,现在这就是我的了,变的好快啊!但事情却不能不弄明白,于是问道:“你们新任的总镖头是谁?”

“当然是远图公留下的好孙儿林平之了,他走前交代过,你是他的唐弟,也是远图公的后人,只要你来了,就是我们的总镖头。”

林平之?果然另有一个林平之,我却成了另一人,好一锅糊涂酱,这都怎么回事啊。

“好吧,那你们听好了,从现在起,我就是林平之,也是你们的总镖头,当然人前你们就称我为林天雨就行了,明白吗?”林平之吩咐道,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真谁假,谁假谁真,谁又能弄的清,但现在也只有这样了。

众人随即欣然称是,也不知那个“林平之”到底有何治军之能,又是怎么吩咐的,只凭他的安排,现在这个“福威镖局”对他真的没一丝不服。林平之问道:“这座山上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得到这儿的,都告诉我。”

“对不起,我们跟前总镖头来的时候,这儿已经没人了,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好吧,又完了,左冷禅也不知下落,不由喃喃的哼道:“无论如何,在我给你完成先天罡气之前,你可不许死啊。”,唉,但愿武侠上帝对自己可能帮左冷禅完成的先天罡气也能生出点兴趣吧,如果那样,他就绝不会有事了。

“这个?总镖头?”

“既然你们称我为总镖头?我的命令你们都听吗?”

“那当然,总镖头有令,自然无有不从。”

“那好,这地方原来的掌门,你们知道是谁吗?”

“好像叫左什么吧?”

“左冷禅,他跟我是什么关系,你们知道吗?”

“听说是大敌。”

“不,他是我交情最好的大哥,所以我万万不可能把镖局建在他的家里,这个你们明白吗?就算是暂时帮他看管,你们也赶紧把这块什么分局的牌子撤了,把峻极禅院的牌子装回去,明白吗?对了,这儿叫分局,你们有总局吗?”

“总局当然是福州那个,可是听说那儿已成是非之地,谁敢回去啊。”

“那好,我倒有个重建总局的好地方了。”林平之忽然笑道,他确实想到了个好地方,青城山,既然青城派已经没有了,那么在那座山上建个新的福威镖局总局,不是非常合适吗,自己自从手下有了前内阁首辅大臣高拱,这件事想也不难作到。哼,余沧海活着时要灭我派夺我秘藉,拿他的所在建作根基,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随(口,交)代了一些事情,叫他们与自己的弟子,还有那些真正现世的福威镖局残存众人联络,林平之便欲离去了,那个自称林平之的家伙没兴趣管琐事,自己难道有兴趣?反正自己现在手下有能办事的人,用不着自己管事。

就要走人时,林福突然喊住了他:“等等,前总镖头留了件东西给你,说是对你很重要。”

嗯?这下子林平之可留上了心,无论那个自称林平之人是谁,还是他真的就是另一个林平之,他郑重的专门留给自己的东西,绝对是真的很重要。(未完待续。。)

(二,六)零章还是黑木崖

那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而且林平之以前还见过的,说过话,就在这儿,当初在这儿问过他为什么人人在嵩山派都如此有纪律的问题,那个叫作殷铁牛的粗人。那个“林平之”­干­嘛把这人留给他,这是何意?不管怎么说,先问问他再说吧。

“都跟你们说多少遍了,我又不是真正嵩山派的人!就算是,你们这样关着我,又是何意!”这个粗人还在那儿大叫大嚷,但一见到林平之,立时欢喜的叫道:“是林副盟主啊,快......”

他大概是想说“快救我”,但随即看到林平之和那些镖局中人似乎是一伙的样子,不禁又有些惊慌失措,但林平之随即命令给他解开捆绑的锁链,然后很客气的问道:“别担心,我之前并不知道这些事,我也是刚来,昨天我还在江南呢。”

“那你?”殷铁牛仍是有些惊慌。

“我跟他们之间的事有些说不清,不过半个时辰前,这些人我还一个都不认识,这是真的,不骗你,还有,你大概知道我和左盟主是生死兄弟,那也绝对不会改变的,所以只管放心。”

随即林平之扭头吩咐众人:“跪下给这位兄弟陪礼。”

随后殷铁牛便惊讶的看到,原先对他凶神恶煞的一群人,个个都恭恭敬敬的给他这个武林中什么也不是的混混跪着。

“可是他们?”殷铁牛还是有些惊慌,林平之随即一个眼神。所有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林平之,曲非烟,东方不败三个人在。“她们是我个人的亲信,与这些人没关系,你有什么话,说吧。”

“不,只能你一个人知道,而且这事你得发誓,跟左盟主也不能透露半个字。我才能说。”殷铁牛道。林平之只好叫两人也出去,不过他似乎不知道,功夫高的人,并不需要在身边。也能听的到。

呕?难道是有什么­阴­谋不成。心念既动。突然伸手按到他肩上,力量随即直透内腑,殷铁牛赶紧挣扎。但林平之用力极有分寸,一触既退,这一试之下,他的功夫比原先想像的还要低,若是去当初的林震南手下当个殷镖头,倒也够了,只是在武林中着实算不上什么。

知道林平之是试他武功,殷铁牛讪讪的笑道:“小的武功本来也不算什么,只是我以前的大哥,认识了一个不知是什么叶的和尚,他虽然年轻,功夫倒还有些,也算武林中一号人物了。”

什么叶?红叶嘛?这可让林平之留上了心,赶紧问道:“那个什么叶的和尚怎样?”

“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了本叫什么花典的书,一钻研就出了大事,然后大哥和我就带他来此,藏到了这嵩山,之后有大敌来此对付左盟主,我们都怀疑就是为了这个和尚,可大哥说这和尚对他恩重如山,不愿出卖,然后......”

“然后怎样?”

“大哥其实还是日月神教中的人物,我们又认识东方(教,主)的内侍,又把他......”

“把他怎样?”

殷铁牛有些犹豫的样子,但最后还是说道:“唉,没想到这事竟弄到连嵩山派都保不住,现在又是林副盟主问我,不说不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把他藏到了黑木崖上,虽然日月神教最后也有大变数,但他想来还在那儿。”

啊?这么说,自己在南少林的时候,红叶却在他原先出发的峻极禅院,等自己回来时,这和尚却去了东方不败的黑木崖,当真是天大的笑话,若早知如此,那­干­脆就黑木崖等着,是不是就能等到红叶把宝典送来了?

再不犹豫,随口吩咐这福威镖局众人好好照顾殷铁牛,便立时拉上东方不败和曲非烟上马离去,连杯茶都没顾的上喝。

林平之叹着气对东方不败说:“唉,现在我也觉得了,自从你认识了我,我们就在不停的跑啊跑啊的,然后想要的东西反倒去了我原来的家里,一切都好滑稽的样子,好像我们作的所有事,都是在自找麻烦。”

东方不败道:“那可不见得,世间所有事都是互相关联的,你又怎知我们作过的所有的事,都有什么后果,如果我们呆在黑木崖上,也许红叶永远都不会去哪儿呢,再说了,我以前也说过的,一直呆在黑木崖,说不定我现在早被人杀了。”

这时曲非烟很直率的问道:“哥哥不是很自信知道那两个华山派老鬼的意思,还自信一定能先得到那什么典吗?怎么却是在这儿意外知道下落的。”

“小孩子别那么多话,不乖要打(屁,股)的。”林平之随口教训,曲非烟吐了吐舌头也没多说,可是他原本其实并不是真知道那么多,他的自信来源于自己的身份,因为武侠上帝既然想看看自己的武学,那总得给自己什么,不过这个还是暂时不想跟他们说,而且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小孩子会用什么样的方式让他得到。

只好且言他事:“你们小心一点,这次我们去黑木崖,只怕那儿已经很热闹了,这是我的猜测,但应该不会错。”

东方不败只是点了点头,曲非烟看出了什么,随即问道:“姐姐也是日月神教的吗?”

“以前是,现在应该不是了,现在我估计只是神教的叛徒罢了。”东方不败淡淡答道,曲非烟摇头道:“可我以前却不知道教中有你那么厉害的人啊,我就怕一向自命天下第一的东方(教,主),也未必是你的对手啊。”

以前东方不败天下无敌的时候,确实远不及今天武功之高,但这话不好回答。所以他只是含糊的哼了哼。

黑木崖脚下,再一次来到这儿,望着这座直冲云天的大山,那感觉事情不是一般的怪,这座山在二十一世纪的世界叫什么来着,记得河北有一座苍岩山,大概就是吧,当年他也听说过,可惜并没有去看过,虽然林天雨很喜欢跑。但一个人毕竟不可能当真走遍天下。所以也不知那苍岩山,是不是就是这黑木崖。

自己身边跟着的人,本来就是这座大山,和山上那个帮派的主人。可是现在却已经什么也不是了。他们一路上也曾试图联络过日月教的下属。也得到了些消息,这些事情千真万确,果然不是假的。这时不由的问道:“好妹妹。会不会觉得跟着我很晦气,累你连你的教都搞丢了。”

“我遇到你之前,已经在真正高手面前什么也不是了,那也不是你累的,何况我都说多少遍了,若没有你,说不定我现在已经被人宰了也未可知。”东方不败笑道:“可是你现在打算怎么上山,走哪条路?”

“哪条路也不打算走,我们来的太仓促,实在也不清楚现在上面是什么情况,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爬上去怎么样,我从小就喜欢爬山,这么险的山我可没爬过。”

黑夜之中的大山,看上却比白日里时看来更是狰狞恐怖,山名黑木,其实更像是黑铁,巨大的玄武岩静静的真Сhā夜空,便如一头覆盖着天地的洪荒异兽,虽是静止的,却如活的一般另人生怖,夜来冷风呼啸,却也似这巨兽的咆啸。

曲非烟望着这座大山,有些畏怯的道:“我们要这么爬上去吗?”

确实,这大山削刃壁立,几乎整个直直的陡峭无比,千万年的风霜雨雪,将这大山打磨的便如冰雪一般光滑,这可不是轻易能上的去的,曲非烟毕竟还是差了些,尽管她功夫大进,早已今非昔比,近日来又得了东方不败的指点,终究还是绝不可能。

“是我和她要上山,谁说你也要上去,非非乖,一个人骑着大师兄走人好吗?记住了,可要好好照顾大师兄呕。”林平之道,曲非烟有些不太高兴,但她知道无可奈何,那也只能这样。

忽然间,东方不败道:“如果我把小雪龙抱上崖顶,你能把非非抱上去吗?”

啊?什么?要爬上这般大山已是极难的了,所以黑木崖四周例来也没人四面监视,一是因为四面警戒本来也人手不足,二便是绝不相信有人可以爬的上山。但现在东方不败要抱着这匹马爬上黑木崖吗?

东方不败继续道:“让非非一个人走,恐怕你也不放心,何况你的马也是天(下,注)目的焦点了,虽然现在变黑了,知道的人还不多,但你又放的下心吗?何况万一有事,小雪龙可比谁跑的都快,那也是我们的依恃。再说了,你不觉得这个挑战挺好玩的吗?”

“好玩?”林平之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怎么样?小雪龙可比非非重了十倍不止,我可是给了你一个很优惠的选择呕?”东方不败笑道。

可我这样本来是因为曲非烟武功不足,不想让她涉险,所以才让她走人的啊,林平之心中暗道,可是东方不败这么说了,那也不便拒绝,好吧,也只能点头称是,可却实在担心,他要把小雪龙这般沉重身躯拎上山顶,当真不勉强吗?但这话又不敢说出口。

随即左手抱起曲非烟,直跳上去十余丈,扑上眼前的一面峭壁,右手一沾到山壁间,立觉所触之处实是滑不溜手,便是内劲所及,亦觉攀附不住,黑夜中又难看的清有何可以着力之处,毕竟他感觉再灵,静止不动,又无任何气息的岩石,还是难以查知。

呼啸的山风从身边卷过,却似要将他扯出去抛向深渊,林平之疾发内劲,山岩上立时留下了五道尺余长,半寸来深的指印,可是像这样想要一直向上登上山顶,那却还是勉强了一些。

一扭头,却见东方不败已经从下面上来,果然抱着身躯庞大的小雪龙,虽然慢了些,却游刃有余,绝不似林平之那般吃力的样子,要知他现在的负荷可比林平之大的太多,这差距却绝不能以功力来解释。

“你的功夫确实高明,你也确实有很多我不及的地方,可是若论具体的手法,你毕竟还是不及我。”东方不败道:“好好看清我的手法,我是怎么运劲的,你的功力武功中有和我同源的东西,应该不难学的会。”

原来直到这个时候,却还是有研习武学之意,有些功夫还真只有身临其境的时候,才能容易学的到,就像人不到生死搏杀时,往往使不出真功夫一样。

现在的林平之悟­性­极高,招式的根基又深,略一看之下,随即已经明白,随之便如在平地上行走般,抱着曲非烟直向上行去,他一学会手法之后,转眼间便已将东方不败远远的甩在下面,毕竟拎着沉重的小雪龙,那负担可太大了点。

很快林平之攀上崖顶,把曲非烟放下,随即又下去拉了东方不败一把,三个人一匹马便到了这原本是东方不败的地盘上,曲非烟想要欢呼雀跃,随即身边两人一个按住了她身子,一个捂住了她嘴。

“非非,这是什么地方啊,也这么不小心。”林平之苦笑道:“我都不敢想像,你当初一个人也敢往少林乱闯,还真是傻大胆啊。”

曲非烟不敢争辩,只是惶然的点了点头,东方不败道:“你感觉到了吗?”

这话是对林平之说的,所以林平之道:“我知道,大殿上人很多,功力也有不少流派,什么少林,武当,五岳剑派,竟都有人在此。不过这些小人物也算不得什么。”

东方不败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最担心的是,其中有些人,我根本看不清。”

黑木崖上竟然有这许多人,那么现在除了是为红叶而来,实无别的可能,原来两人忙到现在,反倒落了人后。不,或者这也是那小孩子的安排吧,再说了,落人后又有何不好,很多事都是最后出手的人才能赢的。(未完待续。。)

(二,六)一章赌赛(一)

黑木崖顶,轻易就溜进了日月神教的宫殿,这儿本是东方不败多年居住的地方,他是熟之又熟,连林平之都有些熟悉了。这儿新的主人,可未必有那么熟悉了。

随手捉住一个在宫中的内侍,略一询问,事情便大致清楚了,华山派现在有三个大高手,收服了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东方不败本人又不在,所以很容易就(制,服)了日月神教,不过或者最厉害的手段还是日月教的基本招数,三尸脑神丹,他们竟能解的掉东方不败的丹药,可他们新制的三尸脑神丹,却无人能解。

林平之与东方不败两人轻轻爬上了黑木崖大殿的房顶,找了个十分合适的地方,俯瞰其下,这时山顶上却正热闹的很,有两人正在交手,其中一人便是上回在少林见到的令狐冲,另一个是一名身着灰衣,颌下有几缕白须的老者,林平之今世和前世都没见过,但凭他的招式却可推测出,武当掌门冲虚。

山顶的一片如广场一般的地方,中间原应该是(教,主)坐着的地方,却坐着一个垂头丧气的和尚,所有众人,显然并不是以大殿中的战斗的两人为核心,显然都是在盯着那和尚,不用说,那就是红叶了,想林平之等人狂追了他许久,却把他弄成了天下武林众矢之的。

这一战却与前世里也差不多,令狐冲早已学会了独孤九剑,功力也已极为深厚。不知是不是和前世一样练的“吸星(大,法)”。战不多时,令狐冲一剑正中冲虚旋转着的剑圈中心,冲虚立时心虚胆怯,败下阵来,却也与前世里差不多。

之后又是一战,他又与少林方丈方证交手,方证不敢托大,以一把剑使了一路达摩剑法,却也认真之极。就是畏畏缩缩的出手时束手束脚。这战令狐冲略略有些吃力,但战不多时,还是一剑正中方证肩胛,却也是大获全胜。

“如果这老和尚不是胆太小。他本来是能赢的。”东方不败悄悄评价道。林平之点头称是:“不错。我以前和哥哥也论过他的武功,他为人着实是太懦弱了一些,战力便大打折扣。”

“还有人敢来找令狐(教。主)送死吗?”一个矮矮胖胖,宛似(­肉­,球)一般的粗野男人立时大吼起来,这个人林平之倒是认得的,一个姓老,名叫老头子的家伙,前世里便是令狐冲的死党。这时令狐冲周围的人,倒大抵是林平之认识的,包括五岳剑派众人,日月教众高手,甚至原左冷禅的手下,也有几个在其中,最重要的还有华山派那三个绝世强者,包括两个起死回生的大高手,和令狐冲的父亲风清扬,但令狐冲身边却多是祖千秋,司马大,黄伯流,计无施这些狐朋狗友,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令狐冲这种人,也就最喜欢交这一类的朋友。

这时众人一片奉承之声,祖千秋道:“令狐(教,主)神功盖世,连败当世强者,连少林,武当的功夫也不及,那可当之无愧武功天下第一啊。”

“那是,那是。”计无施接道:“过去一向传说前(教,主)东方不败如何厉害,现在令狐(教,主)早已在此多时,东方必败已是本教叛贼,他不是也没敢露头吗?”

不提防谈到了东方不败,林平之轻轻瞟了瞟东方不败脸上的表情,但见他神­色­中全无异样,看来是真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了,不过说真的,这些人确实不足为惧,真正可怕的只有那三个人,他们还担心是不是只有那三个。

旁边黄伯流跳出来叫道:“何止是东方必败那个小人物,令狐(教,主)今日里连败少林武当的功夫,想来就是达摩祖师,三丰真人再世,也不是令狐(教,主)的对手啊。”

说着说着,整个黑木崖上全是一片阿谀奉承之声,令狐冲如众星捧月般坐与其中,一副洋洋自得之­色­,显是十分得意,林平之却有些忍不住了:“不行,我倒真有些不买帐。”

正当吵吵嚷嚷的一片叫好之声大作时,忽然一个听来并不多响亮的声音响起,却一下子把所有人的叫喊声全压了下去:“谁说三丰真人的功夫,也能被这个小子打败!”

一下子,所有人都不吭声了,刚才还吵闹无比的地方,瞬间便是一片安静,静的连周围的风声传进来,都是清清楚楚,这却似有谁抽了把无形的刀,一下子便把这闹腾腾的乱流切断了一般。

这时人们才看到三个人,当先一个少年脸上有条斜贯面颊的伤痕,身后的两个人,其中却有一个衣着素淡,却掩不住绝代风华的美人。

许久,还是没人说一句话,其实开始时的惊诧都已过去,只是在场的很多男­性­,却惊艳于东方不败的美貌,几乎让他们觉得难以喘息,就是女­性­看到了那绝世的容颜,都有些不能自已。

终于还是有人说话了,日月教长老鲍大楚跳出来道:“你不是东方叛贼的女人方秋雨吗,竟然还敢回到此地,活的不耐烦了吗?”

东方叛贼的女人?这话一说出来,岳肃,蔡子峰听了,却觉诧异无比,他们俩可是与东方不败切磋过功夫的,虽然还不如他们,也是绝世强者,若说这只是什么前(教,主)的女人?那可实在是让他们有些接受不了。

鲍大楚说着,立时又回头冲令狐冲道:“这伙叛贼如此大胆,敢来此地撒野,属下请旨将他们擒下。”

什么?这话一说,令狐冲倒有些犹豫了,他眼见着林平之在他面前,却不知如何是好,可是鲍大楚这么一说,当场又炸开了锅。许多人又都开始跟着叫唤。

人群中却跳出了天门道人,一脸正义之­色­的冲林平之怒喝道:“无知小贼林天雨,竟敢来我黑木崖找死,当真大胆!”

什么?又是天门?林平之有些哑然失笑,问天门道:“道长说什么来着?‘我黑木崖?’,这个‘我’字何解?不知道长啥时候又成了黑木崖的人了?”

“小贼无礼!我泰山派跟随令狐盟主,自然唯黑木崖马首是瞻,又有何不是之处?你这小贼妄与武林正道公敌东方不败结交,你也是武林正道公敌!可谓罪大恶极,卑鄙无耻。自甘(下。贱)......”

天门口若悬河,义正辞严,也不知他嘴里哪里来的那么多形容词,这一阵说的。林平之转眼间真已是死有余辜了。

看着那张一脸正义凛然的面容。林平之忽然觉得很想笑。但现在这场合,实在也不适合发笑,只好强自忍住。又问他道:“我刚才不是听说令狐(教,主)吗?怎的他又是令狐盟主?他到底是个什么主啊?”

“令狐(教,主)领袖武林,自然也是武林盟主了!”天门答道,这话一说,旁边冲虚却怒道:“什么武林盟主!论交手我是败给了他,我武当派可没入你们的盟,你要建个日月五岳盟,你自充盟主也就罢了,可别把天下各派算进去。”

“牛鼻子好生不敬!”

“杀光这些武当的畜生!”

“(我,日)月教不日一统武林,再灭了朝廷,一统天下,咱们(教,主)便皇帝也作的,到时还得称一声‘陛下’呢,盟主又何足为奇。”

......

一时间日月教众们一片鼓哨之声,林平之听的十分不耐烦,也无心回答他们,只是冲着天门道:“我说天门兄啊,你怪我与东方不败结交,这就算是武林正道之敌了,可我还记得,在衡阳时,你不是跟魔教誓不两立吗?现下你怎么好像已是日月神教属下了,这倒不算背离武林正道?你这么作对的起你泰山派的祖师吗?”

天门强辩道:“我只是(加,盟)而已,又不是属下,再说了,此一时,彼一时,日月教在我五岳剑派出身的(教,主)整(治,下),已是武林正派,我泰山派追随其后,又有何不可,可你结交的却是东方魔头,那就是背叛武林正道,那就是武林公敌,这又有何可说。”

“原来谁正谁邪都是看实力的啊?人家强盛,你就(去,舔)人家(屁,眼),真不愧是(屁,门)道长,在衡阳时,你摆来摆去,在泰山时,我是你的副盟主,一转眼间,我又是五岳剑派叛贼,我又是日月教叛贼了,不知若我以后再强势了,你以后又会怎么看我啊?”

林平之随口讥笑,天门本该大怒,可是看林平之视线直逼视过来,却忽觉有些面红耳赤,心中羞惭,一时间就无法再多说什么,只觉气喘的都不顺,便默默的退后,躲于人群之中。

这时日月教众的喊叫一浪高过一浪,都在向令狐冲(请,命)要捉拿这三人,可其实叫的虽响,个个表现自己忠肝义胆,但若他们真的忠义,又这般群情激奋,早该一拥而上了,若林平之等人武功低微,这样的事也就发生了。

但林平之与东方不败两人,那气势却极惊人,这些人叫的虽欢,其实谁也不敢踏前半寸,这时不断的向(教,主)(请,命),个个人都既显示自己绝对忠诚,绝对遵守命令,又掩饰自己其实没胆,真可谓一举两得。

令狐冲一直犹豫到现在,仍也还是没有决断,这时岳肃却道:“孙儿,大方点,别那么不开面,人家来了就是客,而且听说好像原来还是主,还不是客。再说了,这样的武学大宗师,你没点敬意也说不过去,大家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令狐冲一听此言,立时便厉声喝止众人,冲林平之抱拳道:“昔日江南一别,没曾想再次见面,竟是在这样的场合。”

林平之听着此言,又看了看坐在龙椅上,惶然不知所措的红叶,现在怎么好像没什么人提到这和尚的说,可是他现在一时也不(想,­操­)心红叶之事。一时之间,心中已经被另一件事填满了,都没回个礼,便情不自禁的问道:“令狐兄真的自以为胜过了武当祖师张三丰了?”

三丰真人一代中华武学之祖,就是在二十一世纪的世界,也还有很多人习练太极拳剑,在林天雨心中可是沉甸甸的,就算转世到了这个世界,这份敬意也难消,又怎能容人当面如此诋毁。

令狐冲听的一愣,不由的答道:“这个?在下年青识浅,实不敢妄评自古英雄,只是在场诸位高手大师推祟,令狐冲不敢推辞啊。”

啊?你还真有自居于三丰真人之上的意思啊?林平之随即冲着日月教众人问道:“你们觉得区区在下,能及的上三丰真人吗?”

“你?你算哪根葱,也想跟武当祖师比?”鲍大楚答道,随即便是一片附和之声。

“好,很好,我也自以为我当然是不如三丰真人的,可你们却当你们的(教,主)能胜过这武当始祖,那好,现在我就和他打一场,我只用太极剑法,别的什么也不用,我看谁能赢。”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挑战我们(教,主)。”

“萤烛之光,岂可与日月争辉。”

“这小子再练一百年,再来和(教,主)争胜吧。”

“什么再练一百年,叫他再练一万年也不能够。”

......

一时间,日月教众又兴奋了起来,令狐冲却忽觉有些羞惭,忽然运功怒喝道:“够了!别叫了!”

这一声当然众人又不吭声了,说话间,令狐冲回头望了望岳肃,蔡子峰,风清扬三人,三个人个个点了点头,然后他才向林平之道:“从当初分手到现在,我的功夫固然早已不是那般,林兄看似也今非昔比,较量一下倒也无不可,只是不必拘泥于什么太极剑法吧?”

“我若不用太极剑法赢你,这帮畜生们岂不把太极始祖都看的低了。”林平之说话时右手一挥,从左至右,在胸前画了个圈,直指着日月教众人,这可是把这大群的人全骂进去了,但这时众人完全不明白(教,主)的意思,便也没一人说话。

“你看他只用太极剑法,能包赢令狐孙儿吗?”岳肃悄悄说道。

“说不好,在武昌我试过他的功夫,那绝对比孙儿厉害的多,只是我实不知道他在太极剑上是不是也有什么火候。”蔡子峰答道,但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等等,他的剑!”

刚想出言点明这个问题,已听林平之说道:“我若用我自己的剑赢你,谅你死都不会服,也罢,我就换把剑吧。”(未完待续。。)

(二,六)二章赌赛(二)

换把剑?换谁的?却见林平之已经冲泰山派众人道:“(屁,门)道长啊,在衡阳时本有人叫我换你的剑,可惜那时没用,今天借我用用吧?”

借他用用?这当然也无不可,可天门刚想回答时,林平之整个人已突然猛冲了过去,却是直冲着泰山派众人,似是在攻击,但又有些不像。

他动作奇妙,每一个人都不自觉的感到,他的招式是冲着自己发的,当先的玉玑子只觉他正在使一手“石关回马”攻向自己,玉钟子只觉他正使一招“峻岭横空”击来,其余众人,每人也都觉林平之正在使出泰山派某种功夫对付自己,便个个或是拆招,或是防的紧紧的。

但林平之只是攻向了天门一人,双手一手二指攻向他双目,另一手袭向腰胁间,天门慌忙想要躲闪防御时,却听得一声清脆的微响,自己腰间的一把剑已被林平之拔了去。待得反应过来,想要作点什么的时候,林平之早已从泰山派众人的人群中闪出。又站到了令狐冲面前,剑指着他笑道:“我就以这把剑。对战你­精­妙绝伦的独孤九剑,怎样,老道人的剑不比你的强吧,我不占你便宜。”

“可是在下没听说林兄也­精­于太极剑法,若是叫林兄以此剑法对战在下,那倒是我占了你的便宜了。”令狐冲答道,他倒似还有些英雄气,还不像是已经十分­奸­恶的样子。

林平之冷笑道:“我不止是要用太极剑法。对了,刚才被你击败的时候,这位道士用的是什么招来着,好像是叫‘玄­阴­剑圈’吧?那我就用这一招赢你,我和你打的时候,若是别的招式使了一招半式,也算我输了。”

这话说的,却更让全场都震惊无比,本来听说他不擅长太极剑,却要以此与令狐冲争胜。便已经叫人惊诧了,待得现在听说他只用一招时,那可就不止是惊诧了。

但凡人与他人交手。怎可只使一招,世间各路功夫,总都有若­干­招式,不同的招式适应于各种不同的战况,在各种不同的时机下攻击,或是防备不同的敌招,不同的角度,若只使一招,就算对方是个庸手。也既容易防备你的攻击,也容易专欺你的弱点。那简直没法用之以与人交战啊。

这时甚至有人想歪了,以为林平之虚言相欺。其实是打算令狐冲相信他只使一招,却在交手中突然变招,以抢到先机,可就算真是这主意,在高手交战时恐怕也难有收效。

这时真正大高手,却并不那么想,因为林平之实没有相欺的理由,蔡子峰有些疑惑的道:“他当真能只用一招就击败孙儿吗?是不是太托大了啊?”

岳肃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这男人的事神秘莫测,谁也看不透他,也许他行吧,我们好好看着就行了,这一战一定有点观摩的价值。”

旁边冲虚倒是慌了神,他本来是不认识林平之的,但林平之既为太极剑的威名出头,一下子便博得了他的好感,可看林平之如此一说,他却不认为林平之是想要使诈,赶紧道:“这位少侠千万别这样啊,一招怎能胜人?”

旁边有人告诉他林平之的来历,冲虚又道:“原来是林天雨林副盟主,武林传言中对林副盟主褒贬不一,说法倒是各不相同,但今日相见,我可不信林副盟主真有什么恶行,可是林副盟主是不是对我太极剑法有何不解之处,若如此,贫道宁愿现在卖几手功夫请林副盟主指正,除了本门碍于门规绝不可外传的东西之外,其他都无不可,反正太极剑到了我这一代,也没什么特别可保密的了。”

他说话甚是客气,林平之本来前世里并不太欣赏此人,但现在他既有礼,林平之便也客气道:“多承道长好意,在下多谢了,只是在下已说了要以这一招击败此人,那也不想反悔,何况武当的剑法又岂能轻传外人,不必了。”

林平之跟冲虚客气,可是他这话却着实说的狂妄,令狐冲渐渐的有了些怒意,你当真便要以一招,而且说不定只是刚刚看到才学会表面的一招,便要破我的独孤九剑吗?

“孙儿,别生气,你太­嫩­了,生气可打不赢敌人。”忽然间,这话却传入令狐冲耳中,立时心中一凛,赶紧镇慑心神,却见林平之手中剑已经开始旋转了起来,使的果然就是刚才冲虚被他一剑破掉的“玄­阴­剑圈”。

这一剑既非起手式,也并不合适以此出招,一上手就是这么一式,那原是极不自然,便是叫冲虚一出手便使出这招,剑也转不圆,那也不可能像刚才那样防的严密无间。再加林平之临场学招,其实使的似是而非,剑一转圈,破绽立现,而且不是一点点,是他整个人都门户大开。

令狐冲使独孤九剑至今,早已形成了本能的思维定式,看到破绽就要刺,立时一剑直取中宫,便击向林平之心脏所在,同时间,已整整齐齐的响起了三声叫喊:“小心!”

这却是岳肃,蔡子峰,风清扬三人一齐在叫,声音惶急。令狐冲心知这三人都这么喊,必定是自己有什么地方错了,赶紧收剑时。他剑招使的却老,收也不是那么容易。忽然眼前一闪,原本以为是空档之处,林平之的“玄­阴­剑圈”已经转了过来,正绞在他的剑上。

令狐冲立觉手中的剑柄扭动起来,他的整个剑却如陷入了一个力量的漩涡,被那力道带的,就像根旋转的钢棍,竟有些握持不住。这一下心知不妙,也没再用人提醒,赶紧弃剑向后疾跳了几步,身边有人又递了把剑过来给他,他原用的剑,竟被林平之夺了去。

总算三人提醒的及时,令狐冲没一剑直刺到底,否则的话,他丢了的,就不止是一把剑了。这一战竟可能一招间便败。其实就算现在这样,撒手弃剑,照一般的武林规矩。也可说是败了,若林平之那方的人如此一说,也不能不认的,但林平之并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身后的两人也不说话,令狐冲便又持剑上前。

吃了刚才那个亏,本来傲睨天下,自以为自己的功夫无所不破的令狐冲。自然已收起了轻浮之心,开始左一剑。右一剑的绕着林平之(游,击)。虽不退避,亦不敢攻逼,每剑皆凌空虚点,可是每一剑出后,刚刚出了一半时,便又都急急忙忙的收剑。

斗不过数十剑,令狐冲早已是满头冷汗,其时围观众人,看的出林平之招式间破绽的人,少说也有上千,要知现在的林平之,几乎浑身都是破绽,武功稍高些的人,哪个也自觉只要自己随便一出手,林平之纵是不败,也非得变招拆解不可,那照他狂妄自大的约定来说,就是输了。

这时有些人甚至已明明白白的看出,令狐冲每一出招,在林平之露出破绽之前,就早已指向了林平之破绽之所在,这明明是一招致胜之形,但就是林平之每当破绽露出之后,该当进剑时,令狐冲便大惊退避,倒似手下留情,在有意容让一般,但从情势和他脸上的表情,却人人都看的出,他绝不会是在容让。

只有令狐冲自己,才知有苦难言,眼前这人连太极剑法的圈子画的都不圆,要知刚才冲虚是以太极剑法各式连绵出招,方才画的成一个个圆转如意的圈子,但只这一式“玄­阴­剑圈”,再加林平之使的还不标准,画出来的圈子只有半边的是圆的,这样一出手,便等于直破绽往外卖,就是碰到个华山派最低的弟子,现在的林平之,也是空门大开。

在令狐冲面前,这自然整个人都是破绽,简直没法数有多少个了,只是令狐冲在他面前,却觉这一个个破绽本身,也是招式,连绵的破绽,就像条闪闪发光的巨蛇,想要一口将他吞下去一般,带着种巨大的威胁力,他若一进招,这破绽本身,怕就会变成杀他的招式了,就像刚才一招便被夺了剑一样。

“这孩子的武学招式上好可怕的功底啊!”蔡子峰叹道:“难怪那不知来历的大门派要把他当成最大威胁,他果然不是我们俩能比的。”

“可是以他今日的功力武功,毕竟还不是我们的对手,那个高手多得简直不可能的大门派,要杀他更是易如反掌了,为什么非得委托咱俩呢?”岳肃若有所思的道:“不管怎么说,事出反常必为妖,咱们可得事事小心,别给人家当枪使了。”

“那我们还抢不抢那个也叫红叶的和尚啊?是不是让了他算了。”蔡子峰道。

“抢,当然要抢,我们不可轻易杀他,但那和尚的武学秘藉,为什么不要,那是又一回事啊。当初我们以为翻阅的是原本,谁想只是个删了基础知识的改版,原本上一定有什么特异的地方,我不看到可不甘心。”

这时两人堪堪已经打了百余招,互相间却还都没碰到,但令狐冲左支右绌,早已十分吃力,总算好在按林平之的约定,只使这一招,便很难进招攻逼,令狐冲便不致于立败,否则林平之现在只要随便劈出一剑,他已是败了。

打到这个时候,林平之却忽然笑道:“令狐兄,你这么躲来躲去的,想要躲到什么时候,很好玩吗?”

令狐冲想要回答一句,但被林平之逼的气也喘不过来,哪里能回答半个字,但就在林平之话音刚落时,他已变了打法了,当然,他没有变招,照约定只使一招,也不能变招,只是林平之突然使开轻功,直追向令狐冲,手中使的,自然还是这“玄­阴­剑圈”,那是不变的。

他钻研轻功至今,虽然尚未把林晓雨的身法融汇贯通,但身法却已远过于令狐冲了,虽然手上转着剑还有些碍事,但令狐冲也难在他面前腾挪,若是调斗就逃,那总不能说不是输了。

这一冲之间,就见林平之一只右手上一个半边不圆的圈子追着令狐冲乱晃,同时无数的破绽也一拥而来,令狐冲再也不能虚接招数,只好看准了林平之最大的破绽,一剑直递过去。同时已听得铛,铛,铛......的一阵乱响,令狐冲手上那把剑早已裂成百十片碎片,连剑柄也化成细沙一般从指缝间漏出。

林平之反手持剑,剑刃已经压在令狐冲颈边,微微笑道:“在下使了太极剑法这一招,其实也用的不怎么好,想三丰真人剑法神妙莫测,变幻有无穷之数,那可比我高明的太多了,凭他那身神功剑法,你若遇到了,能当的了人家半招吗?当今武学末世,少林的秃驴固然盗世欺名,这个叫冲虚的老道士可也没学到三丰真人一点皮毛,你小觑了天下英雄那也罢了,还敢菲薄古人!?”

林平之话是这么说,其实心里可不是那么想的,张三丰若真起死回生,究竟有多少功夫他也不知道,照林晓雨曾经所说推测,只怕远没有他现在随口乱说的那么强,但那又怎样,这种事反正死无对证,刚才日月教众能如此吹嘘令狐冲,便是因为这个,现在林平之这么说,谁又能说半个不字。

说着随手将令狐冲推开,他便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溜回到日月教众中间,再看身上一条袖子,和半边上衣被削的­干­­干­净净,露出半边身子,这样子倒似是藏传佛教的僧袍,心知林平之最后还是手下留情了,削掉衣服可比一剑宰了他难的多,他又哪里还敢多罗嗦什么,就是周围的日月教众,这时也个个噤若寒蝉,要知这些人可不是没脑子的货­色­,现下眼看势头似乎不太对,还是悠着点好。

这时林平之回头望向泰山派众人,天门急道:“在下区区这一把剑,算的了什么,林副盟主若是喜欢,便请笑纳,那也不必还我了。”

“喔,大哥哥刚才不是小贼吗?怎地现在又成了林副盟主了啊?这老道士变的好快,果然还是我在衡阳认识的那个人。”曲非烟立时出言讥刺,天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也不敢反驳,林平之笑道:“罢了,非非,不用再多说人家了,他就是这种人,说那么多又­干­嘛。”

林平之既这么说,曲非烟便也很老实的住口,随后林平之道:“我可不想要你的剑,又不是什么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剑如何,再说了,我刚才说的本就是‘借’。”

说着随手一扔,便将一把剑向天门掷去,可是天门现在躲在人后,这一掷却是掷向泰山派众人。(未完待续)

(二,六)三章赌赛(三)

泰山派众人本就对他的威名极为忌惮,见识到刚才那一战,更是畏惧无比,这时看他一把剑随手扔来,虽然看来没用什么力道,但还是个个直躲了开去,一时间人人互相碰撞,又是一片狼藉,但还是给天门面前空出了一条路来,本来就是天门自己的那把剑,便直冲着他飘过去。

天门见势,也有些惊慌,哪里敢伸手去接,可这是自己的剑啊,看林平之的掷法,还是剑柄朝着他的,来势又不疾猛,这也真像是还他的样子,再说他又是一派掌门,若是像这样他也跟门人一样调头就逃,实在是不成体统。

只这一犹豫间,一把剑已经飞的近了,这时才查觉剑上隐隐有呼啸之声,其实暗含内劲,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温和,忙向侧面一跃,岂料一把剑却在半空中转了个弯,追着他而来,天门急忙脚下使力,又向后退去,岂料剑在空中,却又转了个弯,竟仍是跟着他。

这时身后左右都是人,个个避之唯恐不及,谁也不敢相助,可是人群相冲之下,天门却觉那剑横着飞来,他连躲闪之处也无,急忙翻身倒地,疾滚出去。岂料同时已听到一声脆响,再站起来时,却发现自己的剑好好的Сhā在鞘中,挂在身上,好像从一开始就一直在那儿,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是了,林平之随手一掷,便连他的心理也料定了,知道他开始时碍于面子,不会上来就逃,也知道他当剑临近时仍然要躲,但又算准了他第一步要往哪儿纵跃,事先在力道中便作好的手脚。让一把剑跟着他,又料到他随后自还会向后退闪,然后看无法躲闪。便会使倒地翻滚的身法来闪让。

可是林平之却非止手上劲道,能让一把剑如此转折。还料准了他的功力轻功,和所用的身法,最后一把剑不偏不倚,正好Сhā回了他的剑鞘中。若是林平之只是想一剑掷死天门,怕倒比这一手容易的多了,这招式其中的算路之­精­,劲力之奇,手法之妙。却比刚才连使同一招击败令狐冲更让人惊叹,一时间,人人也呆掉了。

还没等各人缓过劲来,竟又发生了另一件事,一件谁也没想到会发生的事,先前跳出来对林平之指手画脚的鲍大楚,突然间一脸的痛苦之­色­,满头的冷汗如黄豆般蔌蔌滴落,忍不住的便是一阵­干­呕,似是想要吐出什么来。但什么也没有,只吐出了几口带血的唾沫。

可是他脸上痛苦之­色­却愈演愈烈,双手一手抓着胸口。一手捂着肚子,手上用力,却将衣衫也撕了开来,再后来整个人斜坐在地上,口中嗬嗬乱叫,日月教中长老上官云叫道:“鲍大楚,你在那儿­干­什么,(教,主)面前。岂可如此不成体统。”

可教训也是白教训,这样人本来老成。若非真的难以忍受,又怎能如此。他那样子看来也不知有多痛苦。就像是中了什么毒一般,但谁也看不出他究竟是中了什么毒,他的脸­色­中也没见有中毒的样子,这却好生奇怪。

忽然间,鲍大楚吐出了什么,那是只蚂蚁不像蚂蚁,蝎子不蝎子的小虫,一落出来,随即抽稸了几下,便已死去。这只小虫一吐出,他所有的痛苦之状便忽然全消,整个人倒是­精­神焕发,这变化就在一瞬之间,真的是好生诡异,甚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当众演戏,可是谁都知道他不可能演这出戏,再说这样的戏也不是说表演就能演的像的,他也没那水平。

“三尸脑神丹!那是三尸脑神丹!”忽然间,日月教众中有人叫了起来,旁边有人喝道:“桑三娘,王诚,你们两个乱喊什么?”

这话一说,鲍大楚也似明白了什么,脸上忽现狂喜之­色­,只是随即瞟到令狐冲等人,狂喜立时又变成极端的惊惧,忙不叠的叫道:“不关小人事,这不是小的犯的错啊!求,求(教,主)再,再,再赐,灵,灵药。”

只是他口中说这话,眼神却忍不住的转向林平之,那其中却却充满了祈求之­色­,仿佛就等着林平之说什么,他就要有什么决断了一般。

王诚,桑三娘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忽然再不犹豫,越众直冲,奔向林平之,他们是要作什么?这倒让林平之也有些疑惑,来打我吗,你们也自觉得行吗?可是二人并没有走近林平之身旁,更没有出手攻击,只是走到距离林平之二丈开外,便忽然跪倒,只是那儿俯伏于地,并不多作什么。

这更让人糊涂了,可是只过了几秒,两人忽然也­干­呕了起来,也同样的痛苦,可是这一次的过程却比鲍大楚的短的多,随后他们同样的吐出了那种小虫,两只小虫也一样的抽稸了几下就死了。忽然间,很多人都明白了,这就是“三尸脑神丹”中的尸虫,日月神教用之以挟制下属之物。

这是怎么回事?这跟我是什么关系?林平之大惑不解,东方不败悄悄的对他说:“这是因为你所习练的内功,以天下毒物为食,所以也自然是一切巫蛊毒虫的克星,三尸脑神丹中的三尸虫,只要接近你到一定距离,就会受到你的感应,那便承受不了,就会被人吐出来。”

“那为什么这三人吐了,别人却没有。”

“这要看这些人和你的距离,虽然所有人都在受你感应,但离的近的当然受影响更重,刚才那鲍大楚不知死活,竟敢那么接近你,所以他先吐了,而后来的这两人明白了这道理,他们跑到你面前不远,自然解决的更快。”

“可是这虫为什么一吐出来就死了?”

“这你都不懂,但凡尸虫,蛊虫之类,都是不能够在自然中生存的,必须要依附于人体的血­肉­,我问你。你以前见过三尸脑神丸的尸虫吗?”

“当初你剥开来喂我时我见过。”

“是,他们一见了空气,便只能活几个刹那罢了。丹药外包裹的药物,既是控制尸虫。同时也是保护,而已经被人吃下的尸虫,若再被吐出,便更是虚弱的多,当然一下子就死了。”

说话时这两人已经默默的站到了林平之等人的身后,鲍大楚见状,咬了咬牙,便也低着头跟上。这就像是个导火线一般,虽然谁也没说话,但那种气氛便已形成,忽然间又有几个人默默的走来,默默的站在林平之身前,默默的冲林平之拜了几拜,随后果然也立时将尸虫吐出,随后他们又也站到了林平之身后。

事情一开了头,那就如滚雪球一般了,转眼间。日月教所有长老,高手,所有曾服过三尸脑神丹的人。便全都一个个站向了林平之那边,只有令狐冲身边几个死党,老头子,祖千秋,司马大,黄伯流,计无施,尚还在那儿。

忽然间,祖千秋给另几人打了个眼­色­。几人忽然也甩了令狐冲直冲出去,跑向林平之。他们果然也个个都是服过丹的,他们一走。很多原是江湖上被日月神教挟制的草莽人物,也都过去了。

转眼之间,令狐冲身边便几乎没人了,当然三尸脑神丹珍贵无比,绝大部分日月教众是根本没服过的,但眼下这股气势一成,每一人本来都也各属某堂某部,是某个服过丹的人的手下,这时所有管事的人的都过去了,众人看风拿舵,当然也都跟了去,要知(教,主)不久前才莫名其妙的换人,这时在他们心目中不过是又换(教,主)了而已,何况刚才林平之当众显示神功,也着实骇人。

忽然间,林平之身边已是人山人海,大队人马,刚才令狐冲的威风,倒似一下子被他偷了去似的,可是这时林平之自己却着实哭笑不得,他没动一根手指,连话都没多说半句,怎么忽然间人就都跟了他似的。

祖千秋等人回头一望,却见那如圆如­肉­球般的老头子还在令狐冲身边,他倒似是最后个一个还对令狐冲忠心耿耿的人了。

祖千秋立时叫道:“你在那儿发什么傻,快过来啊!”

但这时说这话似是迟了一点,刚才是法不责众,众人一哄而散,根本也没法制,但现在老头子若是想跑,似令狐冲这般高手,一伸手他也没命了。

“你们这么背叛(教,主)的恶贼,我老头子赤胆忠心,岂能效你们这般狼心狗肺的所为!”这话说的很雄壮啊,但是心里话吗?可是我要为这人作什么吗?今夜上山前我还没见过这个人,他还是陌生人呢,林平之想着,望着身后这大群的人,罢了,他们既然跟了我,就算这些原来根本不是自己的打算,原本也根本想都没想到,可他们毕竟是跟我了,只好对他们负点责吧。

随即林平之目光远远的直刺向老头子的双目,这是已使上了勾魂摄魄的功夫:“我说,你对这个大孩子,当真如此忠心吗?”

“我女儿,我女儿,我的女儿啊!”老头子忽然放声大哭,林平之问祖千秋道:“他女儿在哪儿?”

“他女儿的病被(教,主),啊,不,前(教,主)治好,不过作为报偿,已被送往华山,供华山派众弟子们轮,轮......反正就那个了,你懂的,不过人倒是好好的。”

“好,明白了,但有件事你们得明白,我可不是日月(教,主),你们的(教,主)东方不败,也是我的生死兄弟,我可不想抢他的,明白吗?”林平之答道,众人唯唯称是。其实东方不败本人,现在就在这儿,当然也不会反跟林平之抢,可他实在并不想要这么多位置,他哪里有那份闲工夫,一个福威镖局都不想管了。

“是,我们日后称你为主人就可以了。”众人答道。可是,这跟(教,主)有差别吗?

好的,老头子的女儿吗?好像记得是叫老不死来着,林平之便冲老头子道:“我现在问你,你愿意效忠于我吗?”

祖千秋等人一听便急急的道:“快答应啊!”

老头子本已受了他功夫所惑,这时再不多说,立时拜倒:“属下老头子,愿效忠于主人。”

林平之立时转头冲岳蔡二人道:“我们在武昌时是怎么约定的?还记得吗?”

蔡子峰答道:“我知道,这­肉­球是你的人了。”

“那么他的女儿也是我的属下,那么依你我的君子协定,你们任何人不可以伤到她,对不对?”

岳肃冲令狐冲道:“乖孙儿,那­肉­球是不是有个女儿被你夺了,我们确实和林公子有约,依约的话那­肉­球的女儿我们现在伤不得,赶紧放了她,不可伤到她半分汗毛,明白吗?”

令狐冲有些不快的道:“祖师爷如此神功盖世,难道就?”

“少罗嗦,听话!我们与林公子有约,那是发了誓言的,岂可违背”蔡子峰冷声道,令狐冲不敢有违,只好照办。

如果说刚才的大崩溃,那是因为日月教众高手迫切想要逃离三尸脑神丹的控制,但这时为了一个不认识的部下如此费心,忽然间,众人便真的开始有些信服他了。

忽然间,又听到一声喊:“求林副盟主主持公道。”(未完待续)

(二,六)四章赌赛(四)

这句喊既柔和又可怜,充满了祈求的意味,林平之一听便已直奔过去,周围其他五岳剑派中人个个远远避开,如羊避虎,见到的却是一群尼姑,正是恒山派中人,有几个似乎在衡阳时还见过,为首的一个老尼姑,像刚才的日月教众那般俯伏于地。看这人的位置身份,照理说应该是恒山三定之一,可前世里三定他都见过的,这女人他却不认识,

“快起来!我只是嵩山副掌门,你如果是现任恒山掌门,那位份至少不比我低,怎能行此大礼,可话说回来了,你是什么人?”

“贫尼恒山派定安,正是恒山派现任掌门。”那尼姑道。

“定安?我怎么没听说过你?恒山不是只有三定吗?并没有你啊。”林平之疑惑的道。

“林副盟主容禀,我......”这尼姑说话时有些不怎么顺畅,但又不是结巴,倒像是很多年没说话,有些说不好的样子。林平之也不催促,只是等着。

“我是她们三个的师姐定安,因为情孽纠缠,所以自罚入悬空寺扫地,装作哑吧不说话,已经快(二,十)年了,不过现在也是非我出头不可,没别的办法。”

定安?这名字是没听过,但悬空寺扫地的老哑­妇­之事,倒是知道的,不过前世里只知道她叫哑婆婆,原来还有名字啊。而且他还知道些别的事,所以又悄悄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仪琳的妈妈?”

“啊?这个?是。这个,不错。副盟主大人也知道啊,是不是看上那丫头了,要是你喜欢,就嫁与你也好,作小妾也没什么,总胜过了给人作(妓,女)吧。”

这都哪回事啊?说的颠三倒四的,林平之赶紧问道:“等等,别急。你说的是什么事。先说明白好吗?”

“华山掌门兼日月(教,主)令狐冲,强逼本门加入了他的日月五岳盟。”定安说着,她说话本不利索。说说停停。这时旁边华山派弟子叫道:“什么日月五岳盟。是全武林......”

林平之立时一眼瞪过去,那人便不敢吭声了,同时林平之大致浏览了一下。华山弟子也算人山人海,但那些华山弟子他几乎没一个认识,前世里他是华山弟子,原来的华山派中人有哪个是他不认识的,看来华山派真的一下子就(澎,胀)了。

定安一下子就闭嘴了,就因为被区区一个武功并不高的华山弟子喝斥了一句,便已是如此,林平之伸手轻轻按在她肩上安慰道:“别怕,只管说。”

这已经使上了功夫,定安一下子又安定了下来。

“他们叫我恒山派所有年轻的尼姑都去给那些臭男人们当玩物,这是叫我全派当公用(妓,女)啊,我现在还尽可能叫那些年纪大一点,早已看破世情的弟子们去应付,可是时间长了,我全派人人难保啊,包括我的女儿。”定安说话时早已是泪流满面,说着又想下拜,林平之赶紧扶住她,同时瞟了瞟令狐冲,但他并没敢迎着林平之的逼视,倒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林平之还是有点不明白,又问道:“那么你那三个师妹呢,他们都在作什么?”

“他们反抗这日月五岳盟,已经被令狐盟主在华山设刑场公开斩首,当时在场观摩的天下各派人物不下万人,这个林副盟主没听说吗?不然怎么会是我这个老家伙在此。”定安这一说,曲非烟立时直冲上来,急道:“什么?我在衡阳遇到的好心的师太,就这么没了啊?我还想再见到的时候,好好谢谢她呢。我,我还没报答她呢。”

林平之轻轻拍拍她的背道:“没关系的,好心的师太还有这些同门在此,你要真想报答,如果我们帮了眼前这些人,也是报答。”

说着时林平之又叹道:“都说什么伪君子真小人,其实拥有伪君子的世界,可比人人都可不知廉耻的自居小人的世界强多了,但就算那样也不算可怕,可若是行尽卑鄙,无耻,凶残,下作之事,还自居英明,伟大,光荣,正确,那更是比伪君子们邪恶千倍万倍。”

“这就是夺我位的人?”东方不败也走到林平之身边,瞟了一眼令狐冲,轻轻摇了摇头,悄悄的说道:“这家伙为人优柔寡断,作事犹豫不决,刚才出了那么大意外,我就注意过他,他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作,这种人别说武功不过如此,就算他的功夫比你我还厉害,也成不了事。”

“你的意思是?”

“他虽然有三个大高手相助,但这三个人都是胸怀坦荡,满身豪气的人物,决不是玩­阴­谋,使手段,强逼人入伙的家伙,我以前是那种人,所以我知道他们不是,他们不是­阴­谋家。”

“你是说真正­阴­谋家还在幕后躲着呢?”林平之立时明白了。

“对,小心。”

“那也没什么可怕,一力降十会,既躲在幕后,必然就是没有真正力量,你以前也跟我说过,擅玩­阴­谋的人,难成高手,所以相比之下,我还是更怕眼前这三个高手。”林平之答道,说话时定安还在那儿不停肯求,林平之随后朗声问道:“你还认我嵩山派为五岳盟主吗?”

林平之这句话说的声音很大,使功力传出去,整个黑木崖上人人都听见了,连周围的山谷之中,也回荡着“五岳盟主”这几个字。

定安立时答道:“当然,嵩山派是当之无愧为五岳之首,我们以前猪油蒙了心,瞎了狗眼,才会对左盟主如此不敬,老尼我在此陪罪了。”

定安这话,也是用尽功力叫喊的,虽然她的声音远没有林平之的侵彻力强。可至少在场的人都听清了。林平之听这话,心中却有些感慨,其实以前的左冷禅和嵩山派,本来也不什么好东西,可是如俗语说的,不怕不是货,就怕货比货。不过真正作恶的人,想来应该不是令狐冲,他只是个根本没自己的头脑,给人随便­操­控的(傻。瓜)罢了。

所以什么话都不需要和这货商量。既然幕后之人躲着没出来,林平之便仍是向岳蔡二人问道:“这些人怎么说?”

岳肃淡淡的笑道:“我说林公子,你的属下怎么会那么多啊,刚才你来的时候。好像这山上还没一个人是你的。现在已经快要一大半都是了吧。”

“这有什么奇怪。我是嵩山派副掌门,五岳副盟主,她们又为何不可是我的属下?”林平之答道。但这话其实是无理的,他现在唯一占到的理,就是恒山派众人自愿跟随他,至少在场的所有恒山中人,个个都在认同。

“你说五岳盟主吗?我二人离世已久,是不太懂现在这些规则了,现在连副盟主都有了,这我们以前可没见识。可是五岳盟主我俩当年都作过的,照我们所知,盟主只是结盟之主,又不是别人直接的掌门,帮主,再说了,你还不是盟主,你只是副盟主,硬要把她们算成你的属下,这可说不过去呕。”

这话一说,其实十分在理,林平之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这两人是有点习武成痴,但毕竟不是真的(傻,子),他们骨子里可大智大慧,硬要当面跟他们耍赖,那却绝不可能。

这时忽然有一人越众而出道:“林公子为何不可是五岳盟主,既然本派掌门左冷禅现在下落不明,那副掌门自然荣升掌门,那么他也就是林盟主了,又有何不可?”

林平之看去时,这人却是费彬,再看一看,好几个认识的人,都是左冷禅的师兄弟,还有一些嵩山弟子,不知啥时候,他们都一个一个的偷偷的从华山派的队伍中溜出来,站到了自己身后庞大的人群中,现下衡山派,泰山派等人也在那儿观望着,就像是要随时倒戈的样子,这气势消长还真快啊。

“费师兄啊,我记得当初在嵩山时,你可是不太服我的,怎么现在变的那么快啊?”林平之略有点嘲讽的道。

“啊?这个?在下,不,我,啊,不,属下实没有料到,掌门那么快便如此神功盖世啊!”

“哼,当初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的功夫也不算太差了,何况我年纪又轻,你要是有点脑子,就算想不到有这么快,本也该想的到,我终不是你这类人能比的,可是你给我听好了,我这副掌门的副字,别随便就给我去了,我现在还不是。”

“可是现在本帮大难,你不作谁作,你问他们,现下谁不服你。”费彬答道,同时乐厚,卜沉,沙天江,邓八公,高克新等诸人便连声称是。

“你们知不知道峻极禅院现下是什么情况?对了,嵩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还真不清楚,你们是怎么弃之而逃,又是怎么混到华山派的,现在倒有脸在这儿推起掌门来了,掌门废立是多大的事,不在总舵之中正式交接,就由着你们几个在这儿说说,就定了?”

“这?这?这,左盟主不是找不到了吗?说不定已经被人杀了,你不作又谁来作啊,再说了,凭你跟左盟主的交情,他也一样可以亲手传位与你的。”几人被他骂的不敢抬头,但费彬还是嚅嗫着答道。

“你说他自己可能会传位与我,如果真那样,也不见得不行,可现在不是!再说了,你们以为我那么在意嵩山派的名位,若没哥哥这个交情,嵩山派送给我,我都不要,可若是(为,哥)哥,叫我给他当个跑腿的弟子,我都给他­干­,我只是(为,哥)哥,你们还以为我会抢他的掌门之位?”

“可是左盟主真的是找不到......”

“够了!若他真的死了,我代他处置嵩山派也未尝不可,可你们说的只是‘说不定’,那就是说他可能还活着了,那么听好了,只要一天还没找到哥哥的下落,我就以副掌门暂代掌门之职,若他被人杀了,我给他报仇,但若没他亲手授我掌门之位,别指望我会跟他抢,如果世上没有这个哥哥,你们以为我有兴趣管嵩山派,你们以为我对这派有何留恋吗?”

嵩山派众人听了,再不多言,只是一齐下跪道:“拜见副掌门。”

这时东方不败悄悄跟他调笑道:“唉,咱俩独自溜到现在,游侠的瘾还没过足,没曾想才刚在人前露脸,你马上就是大头子了,怎么样?感觉舒服吗?”

“别在这幸灾乐祸,等下我也给你找个位置,你可别溜了!”林平之笑道,东方不败还没明白过来,位置,什么位置?

这时蔡子峰道:“林公子,不管怎么说,你仍然还只是副盟主,而且我们也说了,就算你是盟主,她们也不是(你,的)人。”

“不错,她们不是,可她们自成一派,你们只是结盟而已,又怎能限制别人尼姑的(自,由),让人当(妓,女)。”

“呕,打抱不平吗,那你跟令狐孙儿说去,别找我们。”

“可我若跟令狐冲有任何争执,你们当然万万不能袖手旁观的,是吧。”

“嗯,聪明,不错,当然是这样的。”

“那还等于是你们的事了,好,如果她们确实是我的属下呢。”

“如果是的话,那当然无话可说,我们的徒孙,他的任何手下,当然不能伤害(你,的)人,这是我们的约定,我们不会不认。”

“好,这么说就好。”林平之笑道,无论如何,恒山派是五岳之一,关系到左冷禅这个哥哥,还有,自己的大弟子田伯光还看上了恒山派的仪琳,这也不能不在乎,随即他便问定安道:“你现在是恒山掌门吧,你愿意让位吗?”

“当然,老尼只是不得已暂代罢了,只要林副盟主开口,让谁作也行。”定安忙不叠的答道,

“恒山派重要人物,现在都在这儿吗?”

“当然,都在,本来谁也不敢不来。”众尼姑们急急答道:“只要林副盟主说了,任命谁也可以。”

“原来不是恒山派的,也不是尼姑的人,那也行吗?”

“但凭林副盟主吩咐。”

“那好。”林平之随即将右手摆在东方不败面前道:“那快来拜见你们的新掌门。”

啊?岳蔡二人这才悟道,当初在武昌发誓的时候,东方不败可是一起发誓的,那么誓言对他也一样有效,在这上面,他和林平之身份是相同的。(未完待续。。)

(二,六)五章赌赛(五)

“啥?你让我当这群尼姑的掌门?你这都玩的什么把戏啊,你刚才还当人前说日月(教,主)东方不败跟你是什么交情,又不能抢人位置什么的,一转脸又叫我作这些尼姑的头儿,这里里外外的,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啊?”

“没办法,你本来不就是有两重身份吗,那借你这身份救个急也罢,怎么样,反正别人眼里你也只是东方不败的女人罢了,当个帮主也差不多没辱没你吧。”林平之有些捉狭的笑道。

“你!你?好个不(要,脸)的坏蛋!”东方不败有些哭笑不得,可是他对自己看中的这男人,却是无论如何怎么也拒绝不了,这时众尼姑已经在拜谒她这个帮主了,只好也摆出帮主的架势敷衍,他本来也是多年的(教,主),原有御下的气质,一切倒也自然而然。

“真有你的,林副盟主,好,她是恒山掌门,那行,我们既已誓言,不能不算。”岳肃道,说话时并无恼怒不快之意,反倒还有些嘻笑,蔡子峰亦然,看来他们本来也没太在乎这些事。

令狐冲的神­色­中已愈发的不满,但他对这两个不知为何会出现在世上,且武功盖世的祖师,着实是敬畏有加,实不敢多作反驳,可是在别人眼中,哪里懂得这其中的道道,只知道自从林平之出现之后,一切事都在一边倒了。

这时衡山派的人,也不知不觉间便转了过来。林平之望了一眼,一向不管帮中事的莫大先生并不在其中,刘正风那个鄙卑无耻的小儿子刘芹也不在,不过倒认出了其中不少人,那是在衡阳刘正风府的时候,被刘芹鼓动,来跟自己作对的那些人。

“你们当初不是把我当成勾结外敌,谋害衡山派的恶人吗,现下如何前倨而后恭如此?”林平之随口斥道,但这些人却只是个个低着头满面羞惭。谁也不敢回答半句。他们毕竟还没天门那般气­色­。

“全都是墙头草。”东方不败悄悄跟林平之说道。

“你是说这些衡山派的人?”

“不,我是说今天跟你的所有的人,你若失势,怕是个个都要背后捅你一刀。不过日月教的人可能会更忠诚一些。因为早被三尸脑神丹吓怕了。要指望你保护,但也千万不能信他们,要害你时。这些人比谁都狠,这些你也多加小心了。”

“刚才你就叫我小心这,小心那的,可是自古帝王手下,又有几个真正可信的手下,能因势利导就行。何况你现在已不在乎权位了,难道我在乎,今天不过是意外太多,这些事一过,我少不了还是要授权他人,不,准确说是放权,我根本没那兴趣。就算他们真的都反了我,那又怎样。”

东方不败盯着他的眼睛,似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开口,只是悄悄喃喃的自语道:“我只是担心你罢了,好个不知疼人的小冤家。”

林平之随后问衡山派众人道:“刘芹呢?他不在吗?”

“那孩子他没敢来,他说,今次林叔叔很可能会去黑木崖,华山派也未必斗的赢林叔叔,他不敢在林叔叔面前露面。”

林平之哑然失笑道:“这孩子当真好­精­明啊,不过他想太多了,当初我跟他说明了,他作过的事我都算了的,只要他以后不直接害我,别的都无妨。”

这时泰山派中人终于也动摇了,也开始想过去,天门看势头不对,立时率先跳出去,想要加入林平之的阵营,岂料走出去一半,林平之远远的从七八丈外一挥手,立时便有一道气劲如墙般挡着天门的去路。

“林副盟主,你这是?”天门急忙问道,林平之随即收手,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这时曲非烟有些忍不住了,她说话本来尖刻,虽然认识林平之后被教训的收殓了不少,但终是本­性­难移,这时笑骂道:“哥哥他大概不是想要阻止你,只是想叫你考虑清楚罢了,你这回再倒戈,是不是真下定主意了?我可跟你说明白,你在衡阳时的表演,可不怎么光彩呕,别到了这儿,你再玩那套,你不觉丢人,我们都替你丢人。”

天门被这抢白的满面通红,怎奈这话原是事实,反驳不得,只好悻悻的道:“老道我这回是真的,这,林副盟主今次真的是今非昔比......”

林平之立时打断他:“今非昔比是不错,可你看到华山派那三个高手了吗?你莫看我现在风光,人家可还没出手呢,他们要是一动手,我是真担心你又过去了,这可不只是我这妹妹随口说说。”

这一下天门当真是骑虎难下了,却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其实在衡阳时他丢人无比,教训原是牢记在心的。可无论如何,直到现在,那三个高手可也一直没动手,这倒是真的,连林平之都有些怀疑,他们着实是太容让了一些,天门又岂能想的了那么清楚,所以天门自觉得这回应该作这个决择了,但林平之一说,他实是觉得无地自容。

羞惭到最后,终于还是觉得,林平之这人,似是有上苍保佑一般,而且今次已占尽了场面毕竟也是真的,无论如何,还是作个不变的抉择吧。终于他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站到了林平之这边,倒是泰山派中其他人,还有小半留到了令狐冲那边。

东方不败有些不明白,悄悄问道:“这人在衡阳时到底有什么表演,我当时被那鸟人吓的远遁千里之外,后面的事我也不清楚,我也没问过你,除了后来在泰山上见到之外,别的我不知道。”

林平之大致的描述了几句当时的情况,东方不败笑道:“我怕你今天在这儿收到的最可靠的人就是他了。他当众反覆无常,丢人至今,颜面扫地,除了跟紧你,他已无别路可走,若再背叛,天下之大,武林之中,都无他容身之地。”

从林平之现身至今,这时整个的气氛。都已经变的一边倒了。令狐冲手下,除了现在已经比以前多了百十倍的华山派众,其他人还站在他那边的,着实已经不多了。这时在场的还有少林。武当。和武林中另几派的人。但也多半倾向于林平之。

武当中人因为先前林平之那场交手,就是为武当始祖的名誉出头,而且林平之言辞中着实对张三丰推祟之极。所以这时无形中已经成了盟友一般。

这时少林方证,和一众大和尚们也开始想要套近乎的样子。方证出头道:“林副盟主为武林正义如此费心尽力,真的是大仁大德,大智大勇......”

话没说完,林平之已经手指着方证怒喝道:“够了!给我住口!我跟你们是什么关系!别忘了,我们可还有梁子未解,少在那跟我腻腻歪歪,你们跟我的仇,我迟早还要报的!”

其实今次无形中已经有些同仇敌忾之意,本不该还如此翻脸挑旧账,就算这时只是表面和气一下,骨子里全是假的,那也该作这点表面工作,那也比现在这样强,林平之本来不该如此冲动的。其实就算曾经有过节,那也不是不能化解,他也没那么小气,可最重要的不是私仇,无论如何,要他跟这些练邪功的­淫­恶之僧客气,那是怎么也忍不下的。

方证脸­色­有些难看了,怎么?难不成现在就要报仇吗?毕竟林平之现在已占尽声势,如果他一声令下,那么多新加入的部下,只怕个个都想赶紧表现,何况华山派那三个大高手至今没动,也不免让他怀疑林平之背后是不是还有多少厉害高手没现身,一不小心,他们真的一人无可逃啊。

这时东方不败悄悄道:“你今天不能在这儿动这些秃驴,虽然我其实也很有冲动想宰了他们,可我们若真这么作了,那就是占到一时机缘便要害人­性­命,这历来是武林大忌,还是不要犯的好,何况现在华山那三人还未动,我们还不知背地里是不是有什么厉害大高手,又有什么别的­阴­谋家在,这些可都不好玩。今天放了秃驴,日后有机会我们去少室山宰光他们,那也没人能说不是,但今天不行。”

“我知道,我也没打算作那种事。”林平之点了点头,随即冲方证说道:“今天在这儿,我不会伤你,我和这位方女士其实是这儿的主人,虽然我们原没料到会有你们这种客人,可也没那个理由要伤害你们,不过我们可不欢迎你们,全都给我滚!”

说着手往下山的方向一指,方证等和尚闻言,如获大释,立时抱头鼠窜而去,只是其中有些职事稍低的和尚,临走时忍不住看了看林平之,神­色­中也有先前恒山派的尼姑想要“求林副盟主主持公道”时的那种意味,可是终究还是没敢多说,便也个个离开。

这时岳蔡二人慢慢的走向林平之,蔡子峰传音道:“林公子,今天从你来到这儿开始,能让你的,咱们可都是让了你了,说真的,你一下子收到了这许多酒囊饭袋,其实他们有多少用我可真说不上,若是你我的大敌真来对付你,他们只怕连狗都不如,不过你有这些人,总是好些吧。”

蔡子峰这话说的不是很明白,但林平之已经明白了,最重要的是他不自觉的把那外宇宙人称作双方共同的敌人,不知就在这一二日间又出了什么事,他们变的那么快,可现在其实他俩对林平之,已经有拉拢之意,他们不希望林平之死了之后,他们要独力去面对那些人,他们其实也希望林平之手中有些力量,这或许是今天他们如此容让的原因。

但岳肃随后道:“我们给了林公子那么多面子,林平之是不是也考虑考虑给我们点面子。”

“什么面子?”

“那和尚。”蔡子峰轻轻指了指一直没说话的红叶:“他可是我们想要的,林公子能割爱吗?”

好,很好,弄到现在,终于还是到了正题了,那和尚,和他的葵花宝典,这才是今天的主题,只是林平之却要怎么办呢。(未完待续。。)

(二,六)六章赌赛(六)

“对不起,我今天来这儿,就是为这和尚,刚才所有的事情,都是意外,我可没想到过,你们让或不让,那也不是我决定的,和我的目的无关,我只好说,那和尚我非要不可。”

林平之淡淡的回答,岳蔡二人互相看了看,有些无奈之感,岳肃笑道:“那就是没得商量了?看来你是不会让,可我们也不想让唉,既然如此,你我也是习武之人,除了在武学上解决,恐怕也实在没有别的好办法了吧?”

一句非常简单的话,简单到从先前林平之第一眼看到他们的时候,就想到过必然会发生的事,可真等临到时候,听来还是觉得有些心慌,要知己方的实力终是不过如此,包括曾经被蔡子峰戏称为根本不能算作“一位”的曲非烟在内,终也不过只有三个人,这三人比起那三个大高手,实是差的太远了一点。

当然了,林平之现在的手下,一不小心就人山人海,论千论万。这些人也看出现在双方间的意思了,日月教众又习惯­性­的鼓哨起来,就如刚才支持令狐冲相同,投靠了林平之的五岳剑派中人,也有不少跟着叫喊,但岳蔡二人只是嘲讽的看了看,随后蔡子峰轻轻按剑踏前一步,正如林平之有时会作的那样。

忽然间,所有的叫嚷都平息了,看论千论万的武林中人,个个也(双,腿)打战,人人都在慌乱之中,甚至如冲虚那般本身就是高手的人,尚免不了有三分畏惧。可对方其实只是一个人稍摆了下架势罢了,另两人还抄着手没动呢。

这场面让林平之想起了小时候在电视上看的动物世界,一只狮子跳出来,管他几千几万只羚羊。都一齐拼命的逃跑,那场面跟现在真的很像,可他没想过。其实有些场合下,自己显出威严时。也并非不是如此,总算现在还有林平之和东方不败两人在这千万人中间,这两人本身的力量终是还能缓冲一些,否则他们必定要像真正的羚羊一般逃的一片狼藉了。

“看来我们让了这许多没用的东西给你,真的算不上什么大礼,你说的对,这的确只是一点小小的面子,是不够拿来交换那么大的东西。”蔡子峰道:“可我们本来也非得到不可。那么也只能得罪了,不过要怎么打,这个还可以给林公子一个面子。”

“面子?怎么给法?”

“当然是让你选择打法了?”

“呕?打法还能有几样吗?”

“当然有,最简单的,是我们现在去抢,你和你所有的部下加朋友一直与我等混战,不过我可不喜欢这么打法,再说了,若混战时不小心有谁碰到那和尚一下,他也未必经打。万一不小心把他碰死了,全本葵花宝典被他藏到哪儿去了,他可还没招呢。不过若林公子喜欢这样。那就这么打也成,反正因缘天定。”

“是,不错,我也不喜欢,那你们还有什么打算?”林平之心道,驱群羊攻猛虎,只怕好处没坏处多,就算不是现在这情势,那也不用这样的。

蔡子峰道:“以我们师徒三人。对战,好吧。你随便选人吧,多几个也罢。咱们找个地方大战一场,胜者得这和尚。”

林平之尚未回答,红叶忽然大叫道:“喂,喂,你们在赌的(奖,品)是我吗?赢的得到我,有没有问我的意思啊?我可还没选择呢。”

忽然发现件奇妙的事情,这是自己头一次听到红叶说话,虽然这人早已经与林平之的命运息息相关,早已在心中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可却实实的只是个陌生人。

红叶忽然间似发了疯一般,跃起直冲出去,或者一个再怎么沉稳的人,总也有没法承受的时候,东方不败立时跃上前去,红叶随即拼死向他攻去。东方不败出手之初,是很谨慎的,一出手既有他一贯的迅快,又有现今修炼的已极深沉的稳重。

一接触之下,便觉大为诧异,眼前这和尚的力量着实是太弱了些,他心思转的极快,立时变招随手擒住,红叶挣了几挣,这一挣扎之下,更显武功微不足道,不由的让东方不败愈发糊涂,他本来可没敢有半点小觑了此人,可是这和尚着实让他意料不到的弱小。

这却是东方不败想歪了,其实平心而论,现下的红叶,武功也算相当了得,不过那要看跟谁比,放在武林中差不多的同龄人里,自是罕有敌手,可是东方不败本来已是原来的世界中的天下第一高手,现下更是又高了许多,只是他近来叠遇超级强者,至今在真正强者面前也还是不值一提,心目中又觉眼前这人是全本葵花的拥有者,无形中就把对方往高处想了。

想前世里原来的那个红叶,钻研葵花宝典一生至近百岁,比起现在的东方不败,其实也只略胜一筹,现在这个年青人,在他面前能算的了什么。

岳肃笑道:“红叶大师,且宁耐,其实我们都没恶意,只是想找你要样东西罢了,谁也不会伤害你,你又何必。”

只是嘴里说的虽然轻松,三个人却不自觉的逼近了来,成品字笼罩了林平之和东方不败,红叶等人,却是如临大敌,戒备之极,竟似是害怕东方不败拎着红叶就跑了一般。

“妹妹,放下他,你还怕和尚溜了不成。”林平之随口吩咐,东方不败便随手将红叶放回了那核心的位置上,林平之环顾四周,刚才对方三人逼上来时,自己这些新手下早已四散逃开,堆积在周围,那是个个也栗栗惶惧,罢了,他们在这些大高手面前本来无用。

林平之随即下令现在所有这些已经开始听命于他的武林中人全部下山,五岳剑派中人原是各有统属,反倒是日月教众却缺少一个总的统领者,令狐冲短暂的(教,主)生涯已经结束了,虽然并无任何交接仪式。甚至没人作什么书面说明,但自然而然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已不是(教,主)了。

现下的情况却有些滑稽而混乱。林平之当众自称与东方不败交情深厚,可是东方不败却充作方秋雨当了恒山掌门,那是再不会出现在人前了,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实质上的(教,主),可是又绝不想管事,但这么大教派,却万不可没有一个真正的管辖者。就是恒山派,岂能让东方不败去烦心。

想了想之后,便随口吩咐恒山派中人道:“定安师太,我这位妹妹,是我左膀右臂,她自己也另有要事,所以恒山派事务,还是只能劳烦你了。”

定安立时应承,随即林平之又冲天门道:“天门道兄,如果我叫你让位于你师叔玉玑子。你应承吗?”

既然已投靠自己,那是不便再称人为(屁,门)了。但这个吩咐可让天门大吃一惊,他的权位心却重,可是当此之时,哪里敢拒绝,只好赶紧交接帮主信物。随后林平之却突然放声道:“所有日月教众听了,你们的(教,主)东方不败闭关修行绝世神功,可能许多年都不会回来了,他委托我处置教中事务。但我也无暇分身,所以必须得有一人(代。理)此职。”

其实现在的林平之早成了真正的(教,主)了。谁还记得东方不败,他就说东方叛贼,哪见哪杀,众人也一样应承,现在这么说,自然也人人满口答应。随即林平之将天门请至众人前道:“这位就是你们现在的(代,理)(教,主),日后所以人,见他便如见我和东方(教,主),谁也不可有违。”

这一手玩的,却让所有人都有些诧异,当真谁也没想的到,东方不败疑问道:“你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啊,怎么这颠三倒四,反覆无常的道士,倒要管理神教?”

林平之答道:“不是你说他最可靠的吗?我是照你的吩咐选人的。”

“可那也不是这种玩法啊,他这种可靠,和忠诚可靠那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那又怎样,当今之世,日月教其实也算不了什么了,就是丢了又何妨,这也是你说的啊。”林平之坏笑道。

“好,好,都是我说的,你随便玩吧。”东方不败无奈的耸耸肩。

众日月教徒们已经开始纷纷拜见这(代,理)(教,主)了,天门自己倒是哑口无言,一张嘴大张着合不上,口水都流下来了,他这一生几时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管理日月教,直到有人拍了拍他,才终于清醒过来,赶紧又向林平之下拜谢恩。

忽然间,诺大一个黑木崖上,已经没几个人了,各派中人都已下山,令狐冲也已吩咐华山派中人离开,最后一座山顶还剩八个人,岳肃,蔡子峰,风清扬,令狐冲,林平之,东方不败,曲非烟,当然还有红叶。现在华山派那边比林平之多一个人,弄到最后,真正能用的人,其实只有这些。

“林公子,怎么比法?说实话,我们并不喜欢混战,再说了,你们少了一个人,这一点(小,便)宜我也不想占,没意思的,那你决定怎么打法,单挑还是三对三?单挑的话,是一战定胜负,还是三战决定?怎么样?由你选择,若是三场定胜负,那么谁对谁,也可由你定,如何?”

怎么比法?林平之心暗道,一战定胜负也好,三场决斗也好,其实他都没什么选择,他们中间现在仍只有东方不败最强,他自己终是还差了一点,可东方不败若和岳蔡二人单挑,着实还不是对手。

若是交手三场那就更不用谈,这次对方没有像在武昌时那样,把曲非烟根本不算作“一位”,可真算作“一位”的时候,这“一位”终究还是不够格作“一位”的,他们中只有东方不败对战风清扬还算有胜望,可是怕也凶多吉少。

说到底,他们本来实力不足,那几乎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的,那也只好了,就算明知道根本敌不过对方,也只能拼了,一切看天命也罢,何况掌天命的应该算作谁?那位小孩子吗,说不定现在正在看着呢。(未完待续)

(二,六)七章赌赛(七)

“好,那我们就单挑三场,决个胜负。”林平之心一横,已经作了决断,便敌不过,左右不过输了秘藉,日后会如何那也想不清。

双方就要约定出人时,东方不败忽然道:“等等,我们再来点好玩的行吗?”

好玩的,比武还能怎么好玩啊,但东方不败没有再多说,已经转身带路,五人跟着,红叶被林平之挟着,绕了几个弯子,在黑木崖的宫殿里的一个院子里,却有一个擂台,比二十一世纪的拳击擂台几乎大了十倍,但对于他们来说却太小了,武功练到他们这种程度,纵跃之间,数丈之远,一闪既过,这般在一个小擂台上交手,那可是艰难之极,也技巧之极。

“打擂台吗?有意思,好,既然你摆下道来了,我们也没理由不答应。”岳肃随口答道,蔡子峰和风清扬也满口应承,但林平之却心知,按打擂的规矩,落下为输,擂台又小,这中间的偶然­性­就很大了,这是弱手有可能击败强手的最大机会,东方不败想的就是这个主意,而且对方不可能不知道,但却答应的如此爽快。

“这么好玩的事,算我一份吗?”忽然一声懒洋洋的似有些揄揶,又似是有些善意的声音远远的响起,这句话一说,倒让林平之和东方不败都微微吃惊,听这人说话,他开口时离的距离并不很远,从这宽阔的院落来说,可以说就在旁边。

这人一身功力也相当了得了。可是林平之和东方不败莫说刚才人山人海之时没发现这人,甚至到了众人离开以后,已经十分清静之时,尚未查觉他,要知今夜里两人可是十分戒备着呢。

“哇!老爷爷,是你啊!”当这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曲非烟突然非常高兴的笑道,显然,这就是她曾经打过交道,她认为和林平之长的有些相似的那个人。

林平之原本怀疑。这个人就是林平之。也就是说,在梅庄地牢中没有死的那个人,但这时仔细打量他,却觉不太像会是那个人。不过并不是凭长相。因为很可笑的。林平之应该长什么样,林平之自己并不清楚,要知人对自己的样子。常常是陌生的,原本的林平之,也并不怎么喜欢照镜子,现在这个人穿越不久,就砍了自己一剑,以后再没机会看到林平之原本长什么样了。

但曲非烟说的不错,这个人的脸型确实与林平之非常像,他的相貌看来是已经有些年纪的样子,虽然脸上没胡须,却依然是一脸的苍桑,可就算这样,却也依然很秀气,有些缺少男­性­气息,这特征也与林平之类似。

但他的­性­格气质实在是不像,这人看来充满了乐观,开朗,虽然老,但却有些孩子气,还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当初在梅庄地牢里的那个孤苦悲愤一生的人,怎么想也应该绝不可能成为这样的一个人。

“老爷爷,你到现在还没告诉非非呢,你叫什么名字?”曲非烟又问道。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笑道:“这个,小妹妹,你真的想问清楚么,人生世间,不过区区百年,万物流转不息,区区姓名,又何足道哉。”

林平之冷冷的接道:“别说那些听不懂的话,人叫什么,就说什么,就算只是个代号,就算你报个假名,那也得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武林规矩,你不懂?”

“别这样,老爷爷是好人。”曲非烟赶紧为这人辩护道,但他已经回答了:“既然公子动问,那就不隐瞒了,在下林平之,福威镖局的林平之。”

“哇!我以前问你那么多遍你都不答,大哥哥一问你就说了,好不公平啊。”曲非烟立时气鼓鼓的叫道,当然,她这种生气一下子就会忘掉了,东方不败却问道:“林平之和福威镖局这两个名字,我也听说过的,可没听说是你这样的高手,再说了,听说林平之还是个青春少年,好像不是你这么老。”

这个林平之随口答道:“你没听说忧愁催人老么,也许是我是愁的太多了,所以老的快也未可知。”

他说话时Сhā科打诨,随口胡诌,可同时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哪里有半点“愁”的意思。只是他说自己是林平之,这倒本来就在林平之的猜测之中,大概在嵩山上那个福威镖局,也就是他开的,但他到底是不是,就在他说出这话时,林平之真正在注意的,是岳蔡二人的表情,这二人才是此人的老对头,却见两个人脸上露出种鄙夷和可笑的意思,看来应该不是。

可是现在也只能将此人称作林平之了,林平之问这个林平之道:“请问林大侠,不知你今天是来作什么的?”

“如果我说我今天是来帮你的,你高兴不高兴,感动不感动?”这个林平之笑眯眯的答道,但神­色­中却有些狡狎之意,忽然间林平之明白,其实他知道自己也是林平之,现在的问题仍然是,他是不是?

好吧,不管他究竟是什么人,不能不承认,他既说是要相助,林平之还真有些高兴,曲非烟先前就描述过,岳蔡二人自认单挑是敌不过此人的,现下有他加入,己方的力量看来便已不弱于对方了,只是仍然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帮忙,是不是另有歹意。

但这些真不能当面问的,问的话,他大概也只会涎着脸胡说八道,好吧,眼下也非信不可,而且更不能多问。林平之已经转向岳蔡二人道:“既然有这位林平之林大侠来相助我,那么你我间就......”

“三场定胜负。”岳肃已经冷冷的答道:“而且这回可不能由着你说上谁就上谁了,一人只能出战一场。可不许重复出场的,凭我们曾经对你的容让,这些条件不算过份吧。”

明白了,他们自认不是这个林平之的对手,那么无论一战定胜负,还是让他连出三场,那他们也是敌不过的。可是不能不承认,自见到岳蔡二人以来,他们确实对自己很容让,而且这个条件也不能算不公平。所以林平之只是点了点头道:“一言为定。”

随即林平之便冲这个林平之道:“林老先生平之。你不是来帮忙的吗,这第一场,就由你出手吧。”

这一抢先叫出,那便是摆明了让对方选择出手之人。也就是说。他要卖对方一个面子。同时,他也确实需要确定一下,这个林平之是不是真帮忙。

岳肃冲风清扬道:“徒儿。你打这一场罢。”

“是,师傅。”风清扬听命便要跳上擂台,这却是依田忌赛马的规则,以最弱对战最强,但蔡子峰却立时伸手拦住道:“等等,难道我俩真的这辈子都不敢跟这个无耻小人单打独斗不成。”

岳肃闻言,眼中忽然也现出激奋的样子:“不错,我们当真怕他一辈子吗?好,这战我打了。”

“唉,等等,是我说过要打的,怎么变你上了。”

“啊,不行吗?”岳肃一愣,随即答道:“那好,我们划拳吧。”

两人还真的划了几拳,最后蔡子峰出二喊五,岳肃出三喊六,却是输了。蔡子峰笑道:“怎么样,本来就是我的主意,看来天都不让你。”

随即蔡子峰已经直跳上擂台,那林平之也随之跳了上去,并不多言,便是一招“流星飞堕”,直攻过去,并无任何起手式,也没有什么开打前的礼节,本来这应该是有点无礼,但蔡子峰只是神­色­如常的还了一招“中平剑”,这一战便是开始了,这倒似是互相之间早已多次交手,原是老对手,打惯了的,什么罗嗦也不需要了。

两人力量略一接触,蔡子峰肩头便微微有些震颤,脚上也向后挪了半步,确实显得有些力量不及,那林平之出手却又急又狠,随即一式“紫气东来”又已经接连着攻出去,两招连的天衣无缝,完全自然,不懂的人,竟根本看不出又是一招了。这人说话时那副懒散的样子,好像懒的吃饭都不想自己动手,可一出手就立时换了个人一样,当真是步步进逼,凶横无比。

蔡子峰一出手,一记“截剑式”,挡上这招,可是被对方剑气力道所迫,不由的又退后了一二步,像这样打下去,这擂台本来不大,要不了几下,那便该掉下去了。

那林平之一出手,几招之间,林平之立时看出,这人使的果然就是真正的“辟邪剑法”,毕竟他的功夫再怎么特异,根源总还是脱胎于“辟邪剑法”,而且前世的林平之练过这功夫的记忆尚在,别人使这功夫,他又岂能看不出,现在连东方不败都已看出,这人的功夫,明显与他的出于同源。

这个林平之的功夫,确实像是修炼“辟邪剑法”达到炉火纯青,斟于大成,领悟了武学至理之后的成就,虽然林平之原以为练“辟邪剑法”的人,万不可能练到这么高的功夫,但真到了看到这人出手时,还是觉得没法确定。

数招一过,蔡子峰果然(被,逼)的离擂台的边缘越来越近,而且现在几乎所有的围观者,都能看的出他一直在努力的想要从对方的剑势中横着跳出。道理本来如此,功夫既然不如,又是打这种擂台,自然不能一力硬拼,当用腾挪闪躲的手段,这一点就算不是高手也明白。

可是这个林平之的功夫,原是讲究速度的“辟邪剑法”,他就算是身法动作,也胜过蔡子峰,在这样的对手面前,想腾挪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虽然蔡子峰努力将身形转了几转,而且也确实有两次挪移出了对方的攻势,可是那个林平之只是随势跳跃,便仍把他封在外围,始终也是没有办法。

再斗的几招,蔡子峰已经(被,逼)退到擂台的边缘,那林平之发一剑“(直,捣)黄龙”,同时左掌使一式“云里乾坤”,却是想要将他逼下擂台了,蔡子峰努力将身子一仰,勉强躲开这两招,其实这时他整个身体都已经在擂台之外了,但一只脚还粘在擂台边缘,那便不算掉下去了。

那林平之又是一剑攻去,这次蔡子峰几乎连躲都没法躲了,只能拼命旋转身体,翻了个身之后,却仍有一只脚粘在擂台边缘,那林平之似是早已料到,仍是不紧不慢的疾速进逼,转眼间蔡子峰被赶到了擂台一角,那终是连半点转折的余地也没有了。

再一剑,若是不肯掉下去,那就得中剑了,几乎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大局已定的时候,林平之,东方不败,岳肃,风清扬,四个人几乎同时惊呼了一声。(未完待续。。)

(二,六)八章赌赛(八)

这声喊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蔡子峰已经中剑了,剑从下腹部刺入,斜向上刺入。可是几人这声喊还没喊完,随即又个个都是一声低呼,原来至少已经有四个人看出他中这一剑的妙处了,这一瞬,蔡子峰竟已反抢到了先手。

他虽然中了一剑,但这一剑入剑的角度力道,却是中剑的人选择的,这里的几个人每一个也是杀过许多人的,对人体内的构造,也都是了如指掌,已经想清楚,蔡子峰卖出的中剑部位,和一剑进入的方位,却有效的避开了所有重要内脏器官。

在无可奈何,不想输就非中招不可时,他选择了以最小的代价以身饲剑,等到他的身体从剑下脱离时,忽然间,交手的整个形势都了反了过来,真是好高明的招数啊。可是严格的说,这其实根本不能算是招数,世上哪里有选择自身哪儿中剑的招数,可是蔡子峰这么作就是有大用处了,或者这只能算是一种战术吧。

而且这一招相比于高明来说,更重要的还是作人的意志,世人谁不避伤害,就是真正英雄,也会本能的躲离他人的攻击,能在交手时这样,又有什么英雄作的到。

“好硬的汉子!”林平之一句话忽然脱口而出,同时东方不败也忍不住叫道:“好胆气!”

两人说话时,都是情不自禁,虽然现在擂台上的蔡子峰,眼下是与自己争夺的敌人,可是这样的人。让人很难有恶感,对于他们俩来说,和这样的人争战,就算是败给了他,都很难起的了怨恨。

只有曲非烟眼睛忽闪忽闪的,有些茫然,她实在不明白,两人为什么突然那么叫,以她的功力,实在看不清发生了什么。要知蔡子峰功力深厚高明。这一剑中的伤口虽然不小,但被他内力收住,连一滴血都没流出来,外面看连衣服上开的口子都难看清。别的又看不到。曲非烟根本不知道他已经中过一剑了。

只这一招之间。蔡子峰牺牲自身的身体中剑,不但已抢到上手,人也已从那个林平之的剑下转到他的侧面。可现在两人本来已在擂台的一角,这一转折,那个林平之竟已反在外缘,背后就是空的了。蔡子峰立时一记“有凤来仪”猛攻过去,他一直忍到这个时候,终于才拼死发出强招。

林平之所会的招式,本来以这招“有凤来仪”用的最熟,这时见识真正华山派武学大宗师使出,那却自有无穷妙味,不由的心神俱醉,那一瞬几乎也已把什么都忘了,虽然他自己的功夫灵变自然,另有一番妙用,可这时见到的,却已几乎是这招的极致,那终是有些地方,他是颇有不如的。

那个林平之到这时却有些措手不及,只好连发快剑,来化解这一剑,但却哪里当的了这剑的威力,随之很轻的嗵嗵两声,却是两人已经打到了擂台下面。待得蔡子峰一招“有凤来仪”使完,那林平之还想出剑挽回颓势,蔡子峰先中了一剑,就算要害没中,终也是大伤,原是力量不足,难以为继。

忽觉斜剌里扑来一掌,虽不是很强,却也有些威胁,不能完全置之不理,那林平之赶紧想要照顾,岂料背后一股剑气,竟又有一人袭他,这下没法挡了,那个林平之赶忙跳开道:“你们­干­什么?不是单打独斗吗?”

这才发现,抢先出掌对付他的,竟是林平之,后来的一人才是岳肃,他却有些迷惑道:“林,林公子?怎么是你?”

岳肃满脸的鄙夷道:“我们一向说你鄙卑,你一向也不服,可你是真鄙卑,这场比试已经结束了,你还要打么?”

这话一说,林平之也立时接道:“一点也不错,你先落地的,就是已经输了。虽然你是来帮我的,但这个我可不能帮你说话,咱不能那么没良心对吧。”

原来刚才林平之全神观注于蔡子峰的那一招,可是他剑势收手时,林平之立时发现他力道开始虚弱,想也未想,立时跳前出手相助,岳肃动手的,倒比他慢了半拍。

那个林平之这时才有些丧气的意识到,两人是都已落地,自己确实是脚先沾地的,也就是说,以决生死的角度来说,蔡子峰原是斗不过他,但以打擂来说,输了就是输了,这可是不能赖帐的。

这时岳肃已经顾不上说话了,忙不叠的给蔡子峰点|­茓­治疗,敷伤药,输内力,忙乎了一回,两人才转向林平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双手抱拳道:“谢了。”

林平之本来想客气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又觉这时说什么也有些着相,所以他也只是双手抱拳道:“不客气。”

可是毕竟第一场比试已经输了,现下可得指望他和东方不败两人,对战岳肃和风清扬,这可是不太好玩的,那个林平之垂头丧气的对林平之道:“这个,对不起,林公子,我,我实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怪我太保守了,只想要稳稳当当的把比武打赢,没曾想......”

“没事,别说了!”林平之立时打断他,这个原本嬉皮笑脸的老混混,这时是真的满脸的惭愧,但那又有什么办法,林平之原本有些怀疑他的目的,但刚才那一战,他其实是已经尽力了,虽然打的是有些保守,但那绝不是有意玩鬼。

这时岳蔡二人却还在那儿欢呼雀跃,蔡子峰大笑道:“太好了,几十年了,我们终于能单挑打赢这个鄙卑无耻的老(混,蛋)了。”

岳肃笑道:“是你打赢的,可不是我。”

“你我兄弟还分什么彼此,刚才划拳若是你赢了,现在赢的也是你了,是不是?我知道你也一定行的。”蔡子峰道。林平之心中暗道,似乎对于他们来说,能单挑打赢这个也叫林平之的人,对他们意义极为重大。

笑完之后,下一场比试还是得打的,毕竟这才是第一场,岳肃正­色­道:“林公子,承你好意,其实我等现在倒是有点想跟你作朋友了,只是这场比试关系重大。实在让不得。下两场便由我和我徒弟风清扬出手,不过顺序可以由你们选,只是我们约好的,不能有人重复出手。不怕实话说。刚才我兄弟虽然侥幸赢了林老鬼一场。可若再让他出手,我们是必败无疑的了。”

像这样林平之这方几乎是必败,可是这话虽说的绝。却也是本来约定的如此,面对这样的人,实在也没脾气。东方不败立时上前道:“那就不用多说了,岳老先生,小女子领教你这一场。”

刚想要跳上擂台,林平之忽然伸手拦住他道:“妹妹,等一下。”

怎么?这是什么意思?林平之随即道:“不用那么急吧,我先说几句话行不行?”

他要说什么?虽然都有点怀疑,却也都个个点头。这时他对东方不败道:“你听好了,你若就这么上去和岳先生打,我想你大概是没什么胜望的,除非是我的......”

说到这里,众人忽然都听不见了,但他显然还在说着,那就是使了传音之术了,只是现场当然没一个人听的见,虽然功力比他高的人有好几个,但要听见别人传音,那终是要极大差距才作的到的。却见他一边说,东方不败一边连连点头,时不时还回问几句,不知是教了些什么,至少绝不止是几句话,整整两个时辰,天已经大亮,早已是上午了,才终于结束。

“岳先生,等的急了吗?好像是时间长了一点。”东方不败道:“如果你已经有些心烦意乱,咱们可以先不急着打这战,让你调节下心情。”

岳肃轻轻摇头道:“不必,若是寻常武林人物,确实是经不得等,可是我若没这等心境,那就是笑话了,若是你需要休息,只管说,否则不必了。”

“好的,请。”再不多说,东方不败和岳肃已经跳上擂台,这一次,两人倒是规规矩矩的摆出起手式,岳肃出手的一招,样子倒有些类似林平之前世跟岳不群学的“诗剑会友”,他的功夫自然比岳不群高明的千百倍,只是招式本身,还是同一理路。

这一战开始之后,进程的却有些奇怪,东方不败招招抢攻,看来似乎是还占了上风一样,岳肃却打的有些束手束脚,每一出招,都有些保守,初时人人都有些奇怪,但很快想明白了,这就是刚才那整整两个时辰传授武功的效果。

其实现在东方不败的出手,和之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但岳肃就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刚才那么长时间,传授的到底是什么,要知他们对林平之终是忌惮之极,虽然这个年青人的武功尚还差他们极远,但他的武学境界,和功夫的诡异之处,终是让人不敢轻忽。

就这么心中惴惴的打着,可是擂台毕竟小,有几次岳肃竟险些被东方不败逼了下去,总算亏了他功夫本在东方不败之上,危险之时猛发强招,方才维持的住,可是往来反复,见东方不败使的功夫始终也只有原先会的那些,颇给他种黔驴技穷的感觉。

难道你们故作姿态,其实根本就是假的,这整整两个时辰,只是在说废话,耗时间,然后让我误以为你有什么手段,来跟我玩心理战吗?岳肃开始这样想了,这时除了林平之和东方不败两个人,其他人都已经开始这么想了。

好吧,不能再拖了,岳肃突然反击,猛发一招“钟鼓齐鸣”,东方不败立觉双肩有些颤动,随后岳肃强招连发,东方不败便只有防御之功,再无反击之力,他终也不是这人的对手,岳肃这一试之间,仍没见对方拿出什么厉害招式,他越发确定,刚才那传功纯是作戏。

岳肃一认真起来,东方不败立处下风,没用的多少招便(被,逼)退到了擂台边缘,他的一只脚已经踩空了。解决了吗?岳肃心里这么想着,同时已看到东方不败脸上有些奇怪的表情,而且这表情他好像还看过的,就在今天。是了,上一场战斗,蔡子峰在中剑时,就是这个表情。(未完待续。。)

(二,六)九章赌赛(九)

岳肃一掌推出,本拟着这一掌的力量,东方不败抵挡也好,闪让也好,都不可避免的,一下步便要落出擂台了,忽然间东方不败左掌拍向他击出的手臂,同时横肘一击,当胸攻去。这招式小巧轻快,但是着实没有什么力道,岳肃不明所以,便随手化解。

可化解之后,随之东方不败后续的招式来了,左肘击下,攻向他的腰胁,右掌却按向了他肩颈,岳肃不明所以,只好仍然出手化解,可接着下面来的还是这类招式,东方不败右肘直挥上岳肃天灵,左膝已撞向对方右胯,岳肃刚刚出手挡开这两击,随即东方不败右手手背横扫向他左手小臂,左手却握成了一个锤子一样砸下......

这一连窜迅快无比的动作,着实都没什么力道,实在也全无伤敌之能,可是出招的劲道角度怪异非常,却封住了岳肃全部的出招方位,让岳肃打的诧异无比,可是旁观的人虽然没看明白交战的过程,但结果是看的明明白白,现在处在擂台边缘的人,已经是岳肃了。

原来东方不败出手的每一个动作,都带有微小的旋转力道,一气数十招打出去,结果便是将两人原地转了180度,半圈转过来,两个人彻底转成了东方不败在内,岳肃在外。

岳肃忽觉自己已经一只脚悬空时,东方不败才突然发力,一手发葵花宝典的“(直,捣)黄龙”。一手发风雷掌“雷动九天”,直将岳肃向外推去,他自己同时也被交战的力劲拖动,忽然间,又像上一战那样,两个人都落到了擂台下。

岳肃一招“白虹贯日”正要猛击出去,忽然间便收招退后,跳了开去,口中叹道:“我输了。”

原来这又像刚才那场一样,岳肃双脚先沾到地面。那么一样的。是他败了。认输之后,忽然又冲林平之拱手道:“林公子好神的功夫,佩服。”

“那也没什么,若不是看到刚才蔡先生的打法。我还真创不出这一招来。”林平之笑道。他确实是看到上一战蔡子峰的战术。才想到的这种招式,可蔡子峰所使的,并不是招。只能说是一种战术,但那战术在别人出手时,又是不能复制的,所以他创了这招式,这种特异的招式,当然,主要还是靠他以往的积累。

可他所创的,临时创制,又教了东方不败的,也并不能说是一招招式,东方不败实践的时候,也是混用了许多不同招式才打出的,但这又确实是招式,其中有些动作,根本不是这个世界所有的,那是林天雨将前世里看来的散打,泰国拳,(自,由)式摔跤等各种流派的技术动作,与这世界的武学招式融为一体而创,或者可以说林平之临时创出种打法,这打法却可以变化出无数招式来。

刚才所以教了整整两个时辰,那么长时间,也是因为其中很多动作,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总算东方不败本也武学根基深厚,才能在这两个时辰中学的会,寻常武林人物,怕不知得学几年呢。

第三场,就该林平之对战风清扬了,东方不败悄悄问他:“你有这么特异的招数给我,你自己呢,这老头虽然及不上他的师傅,可也是劲敌,你还有好办法没有。”

“好办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想的出的,我刚才看了蔡子峰的战术术,忽发奇想,才有了教你的那招,现在我自己可没别的办法了,不过别担心,我不是还有这把剑吗?这可是举世无比的神器,本来我不想仗兵器之利打这比赛的,可是现在我改主意了,用剑又有什么不行。”

林平之拔剑,跳上擂台,风清扬折了根树枝,随后跳上擂台,林平之笑道:“你不需要用把真正的剑吗?”

“除非我手里也有把和你一样的剑,否则我持什么剑或是空手,其实都差别不大。”风清扬笑道,林平之微有点脸红,确实,在武林中,比武时仗恃兵器素来不是什么太光彩的事,以前他用剑的时候,也没在意过,但眼前这些人,却让他有些不自在。

“别被这些事烦扰了,人所以异于禽兽,便是人能用器。”东方不败的声音传来:“若不然,人类全都赤身(­祼­,体),居住与大树上,山洞中,那还是人类吗?所以拥有利器也是种本事,别负担那么重,你的剑就是你,不要想那么多。”

这话一说,林平之心中一凛,顿时一片清明,随即剑尖朝下,剑柄朝上,作了一揖,这也是武林中用剑之人恭敬的姿态,毕竟面对的,还是这时代武林中真正的大高手,毕竟在没有穿越者的原来的那个世界上,他其实才是第一高手。

可是不料风清扬摆出的,也是一个同样的姿式,却原来现在的林平之不止得到他师傅的推祟,同时又年纪轻轻,那也是颇得他的敬畏,这个动作也是情不自禁。

一出招,林平之这把剑,立时带出一股强劲剑气,风清扬随即便觉胸口一滞,那股威势可不是轻易能挡的,但随即无论是风清扬,还是岳蔡二位,脸上都出现了种奇怪的表情,同时,风清扬的招式中,便有了些微的不足。

那当然不是真正的缺陷,只是故意为之,这一瞬,林平之立时暗叫不妙,可是他想要收招也来不及的,一丝剑气划过,正割在风清扬脸上,切开了道小口子,这点点伤口并不足以伤人,却足够(流,血)的,一滴血已经从那口子里慢慢的渗出来了。

“你的剑气不能沾血,这一点你不会现在还以为是秘密吧?”岳肃淡淡的笑道,忽然间,林平之却有些口中发苦,是啊,自从那小孩子给了他这个限制后,这种事就始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毕竟在高手来说,作这件事并不难。

至少从以前的经验来看,剑气虽已见血,但要彻底变回凡剑,还是有个时间的,这时间虽然短暂,但也够出些招,如果能在剑越来越弱之前打赢的话,林平之暗想着,看来也只能指望这个了。

猛的发一剑“有凤来仪”,这也是他平生功力之所聚,就在这同时,岳蔡二人眼睛也瞪大了,林平之的招式自不及他们俩的成熟­精­妙,但变化奇特,这二人也觉大开眼界,很奇妙的,双方都觉对方的功夫极有好处。

但这么厉害的一剑也并未奏功,风清扬虚晃一剑,向侧面闪开去,林平之再追上,发一招“碧渊腾蛟”,仍是强招,依然被风清扬滴溜溜的身子一扭,便又躲过。

冒着强招难以连贯的大忌,林平之强手连发,一连好几招,可是风清扬一边化解,一边躲避,林平之却也难奈何的了他。毕竟现在的林平之,真功夫还是不及风清扬,内外轻功,样样也不如,而且一时着急,迫切的想在剑失去力量前打败对手,这却又是犯了武学大忌,像这样又怎生能赢。

“这老畜生一味逃闪,拖延时刻,当真好生狡滑!”东方不败恨恨的道,曲非烟问道:“拖延什么时刻?难道他们这场比试还规定了时间的?我不明白。”

“啊?哥哥没告诉过你,他的剑有什么问题吗?”东方不败奇道,随后又叹息道:“他连你都没告诉,看来秘密守的也够紧的,可惜还是被人知道了。”

这时剑上的力量渐弱,林平之的打法一时却还变不了,可是这样的打法终是有缺陷,一不小心,却让风清扬猛然反攻,竟险些一招落败,总算他将剑举起,划了个剑尖在核心,剑柄在外圈的奇异的防御姿态,风清扬畏他招式变数诡异,不敢进逼,方才逃过一劫。

这动作却是脱胎于太极剑法,林平之随手演进,便成了自己的一式特异的守势,可是这一式也并不是极为厉害,至少在风清扬这般高手面前不过如此,若是风清扬得势猛攻,他现在只怕已经掉下去了。

可虽然避过了一时之祸,但毕竟林平之还是十分窘迫,而且是越来越难过,因为他剑上伟大的神力,已在渐渐消散,这一战他每一秒都愈觉压力,现在他已经从攻势转成了守势,再过得几秒,剑完全转成凡剑时,凭真功夫跟风清扬较量吗,他可终究还是弱了些。

东方不败在擂台下面,眼见着风清扬一根树枝上渐渐风声大作,林平之剑上的气势却渐消,不由着急的道:“唉!你这个(傻,瓜),你有好功夫教我,你自己怎么不创点新的来。”

这话传到林平之耳中,不由的让他心中一震,是啊,反正这么打肯定也打不赢的了,但凡无胜望时,那便不能不冒险的,何况林平之所会的,终不止是这个世界的武功。

就在剑要完全失去光芒前的那一瞬,林平之剑交左手,直压向风清扬手中树枝,右手并起二指,直点向风清扬肩头,表面看来,使的也不过是武林中普通的剑指一类的招式。

这也没什么特别了不起,风清扬根本没当回事,只是随手挡架,殊不料林平之人随招至,直欺进他怀里,双手一手擒向他手腕,一手扭住了他肩上衣服,原本握在手中的剑也弃了,却是冒险疾攻。风清扬大惊之下,也只弃了手上树枝,回手反攻,殊不料,林平之扯着他的衣服一甩,人已将他的双掌带开到圈外,随之林平之人已转到了他身后,可同时双手却欺在他肩颈间,扯住了身前衣服。(未完待续。。)

二七零章赌赛(十)

这是什么功夫?一下子,几乎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他们谁也没见识过这样的功夫,而这当然不是这世界的武学,这是现代武学中的散打招式。在武学的世界里,招术都讲究开合拒战的距离,武功高强之人临敌出手,通常也决不容他人近身出手缠扭,别说什么高明暗器,以气御剑之类,纵是寻常拳师,攻敌制胜至少也在一臂之外。

所以在武侠的世界里,任何上乘拳脚指掌之中,都无近身扭打之类的招数。可是在二十一世纪,无论散打,泰拳,柔道,各路武学高手最擅的,往往就是贴身­肉­搏中的种种­精­巧的扭缠撕扯之类的招式,这类的武学,在这个世界却是空白。

当初在少林寺,林平之以贴身肘击和箍颈膝撞­干­掉了方生,便悟到这世界的人对这类的招式极难抵抗,之后便一直对这类招式有所研究。

当然,风清扬武功神妙,并不是方生可以相提并论,别说当时林平之在这些方面的业余水平,便是叫二十一世纪的绝世强者来,再加上还有风清扬加倍的内力,只怕这时也难以为继,但这段时间以来,林平之一直在研究,将这世界的高明拳脚融入了二十一世纪的技能,那却已不是任何一个世界的人能比的了。

刚才他教东方不败的功夫,便是脱胎于这类功夫,否则他临时也创不出来,但就算别人看过东方不败刚才那一招,到他自己真用出来时。却还是让人大惊失­色­。

风清扬被他一把揪住,立时双掌推出,可林平之已经从他腋下闪到身后,同时林平之随手带住衣服一绞,风清扬便已觉有些气喘,这却又不是散打,而是来自于柔道的绞技,真在柔道中时,甩不掉的话,这是已陷入绝境。若是不立时认输。只怕便要窒息而死。

风清扬心知不妙,但他的武功并非现代的柔道高手可比,随即一招华山“豹尾脚”,左腿倒踢向林平之(小。腿)。同时一掌倒拍出去。虽然在这种情况下没法打的正,却也带起一股劲风,那也仍有威胁力。

林平之本来没打算这一招就能打败这般大高手。风清扬力道攻至,他整个人立时顺着对方的力道腾空而起,竟从风清扬头顶飞到了面前,随即一膝直顶向他面门,风清扬想要反击,竟发现自己根本抬不起手。

却原来林平之人虽被甩了起来,一只手仍然按在他肩上,另一只手却顺势扯住了头发,居高临下,全身功力压过去,手腕勾在风清扬颈动脉上左右摆动,这一下等于功力加大了好几倍,那是怎么也无法死抗的,这一手却是美国式摔角的招式,风清扬一时无法拆解,脸上正着,总算他功力更高,强运内力抗住,却也撞的头晕脑胀。

随之林平之又已直扑上去,风清扬想要挥掌还击,可是当此之时,又被林平之如此近身,却是难以发招,随即林平之双手一托他的手,同时肩头已撞上了他肘关节,这却属于二十一世纪武学中最狠辣的招式之一,反关节。

这类招式最是凶狠,往往能够以弱制强,其时人人见此,皆大是诧异,谁也想不到有如此实用,如此厉害的招式,可是这整个世界,竟没有人会。风清扬吃痛,可他毕竟本身功力还胜过了林平之,又是大高手,自然懂得随意顺势,借力打力之类的道理。

猛然间整个身体随着林平之用力的方向转了个圈,随即也一把扯住了林平之,同时两个人都控制不住了,却一齐从擂台上飞了下来,林平之的左肩,风清扬的右肩,同时拍到地上,随后一齐爬起来。

一时间人人都愣掉了,半晌,才有人哼了一声:“谁先落下的?”

这句话竟然是红叶说的,真的是谁都想不到,可是他本来也执迷于武学,见到这样的战斗,却自然而然要情不自禁的看着。听这一说,岳蔡二人指着林平之,东方不败和曲非烟指着风清扬道:“当然是他先落地的。”

可话虽如此说,其实到底是谁先沾到地面,却是谁也没看清,这一下是两人是肩并肩并排着落地的,当真是直接的当事人自己也搞不清。双方略为争执之后,便明白了这一点,看来这一战,只能算是平局了。

“可我们今天这场争夺,那是绝不能有平局的。”又过了许久,岳肃才哼出这一句,林平之轻轻摇了摇头,喃喃的道:“那又为什么不可以有平局呢?”

当他还是二十一世纪的林天雨,还在看武侠小说时,他就没弄明白过,武学秘藉为什么一定得是孤本抢来抢去,为何不能复印个百本,千本,大家和和气气的各自取走呢,可是到了今天,他还是不明白,但看起来,无论是对方,还是身边的东方不败,甚至曲非烟,似乎没一个人认同,结果他虽想到了这点,这话又不敢开口。

东方不败随即答道:“既然这样,那就只有再打一场了?”

“那当然,只是如果再打,就仍然必须守着我们原来的规矩。”蔡子峰答道,说话时神­色­中却有些不对,既像是狡黯,又似是有些歉意,又似有着种小孩子般的恶作剧的样子。

忽然间,林平之,东方不败,还有那个也叫林平之的人,脸­色­都有些难看了,原来的规矩是什么,已经出场的人,不能重复出手,那么双方剩的还有谁?

令狐冲对战曲非烟!这叫什么事啊,几乎同时,林平之和东方不败都叫了起来:“不行!”

“不行的话?那你说怎么办?”蔡子峰道:“本来也是我们双方约好的规矩,难道现在还能改吗?你叫那卑鄙无耻的林老(混。蛋)再上一次吗?别看我刚才一不小心赢了他,他再出手的话,我们兄弟谁也不是他的对手,那对我们公平不?”

“那就让那个日月(教,主)对战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吗?又公平吗?何况两个人的身份也不对等?”东方不败答道。

“喂,喂,你别搞错了,令狐孙儿这个日月(教,主),已经是昨天的事了。他不是被你们废除了吗?”岳肃答道:“至于你说身份。这么说吧,我兄弟与你们二位也算平辈论交了,你们可没称咱俩为前辈吧?那么曲小妹妹是林公子的徒弟,令狐孙儿却是我的徒孙。要说不对等。倒是我这孙儿差了一辈是不是?”

这?这话说的虽有些滑稽。但却又不能说完全没道理,东方不败跟林平之互视一眼,都觉得嘴里有些发苦。先前把曲非烟带到这儿,也是一时机缘巧合,可当真始料不及,她竟会是最后几乎决定一切的胜负手,可是小姑娘虽然近来武功进境神速,在今日的场合,终还是太弱了些。

双方争执了一阵,蔡子峰回头看到岳肃,却见岳肃轻轻摇了摇头,两人互相意默契极深,蔡子峰犹豫了一下,却点了点头,这时岳肃慢慢的道:“那这样吧,我们不强人所难,如果你不想让小妹妹出手,那这战不急着打,过几天也行,你再去请别的高手来,我们反正就让令狐孙儿在此等着了,如果你还认识别的厉害高手,找来了这儿,那我们也认了,如何?”

这么说当真是极大的好意了,林平之随即将他在这世界认识的人在心中梳理了一遍,可又有何人能找,只有本来武功根基深厚,又得了林平之许多指点的左冷禅若在,令狐冲自然不是对手,可是他现在已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舍此之外,世上还有何人。

要知令狐冲在现在这几人手下,确是不堪一击,可是到了武林天下,那就是天下无敌,他的功夫放在很多时代,已远远不止是天下第一高手,想找到打的赢他的人,又谈何容易。

“你说可以让我们几天吗?那多承好意了,不过我们不会再去找什么人,就是她了。”林平之说着轻轻将曲非烟抱在怀中,可小姑娘这时兀自没明白过来,眼睛忽闪忽闪的道:“哥哥师傅啊,你说我也得出场跟谁比武吗?”

“就是那个令狐(教,主),怎么样?有信心吗?”林平之淡淡笑着指向令狐冲,曲非烟脸­色­开始发白了,有些惴惴的道:“我跟他?我说师傅啊,我知道师傅教我的本事是天下最强的,可是非非还没真正学会啊,我怎么可能呢?”

这时东方不败也盯着林平之,像是想要看出他有什么想法似的,但林平之没有多说,只是突然问红叶道:“今夜你跟谁住?”

“什么跟谁住?我不是你们的货物!你们打架赌我,问过我的意思没有?”红叶抗议道,林平之想了想道:“其实,我不清楚那一位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让你以青年时期的身份来到这世上,但他既然是这么安排,我想你还是忍一忍吧,别担心,没人会伤害你。”

林平之说的当然是自称上帝的那个小孩子了,红叶没理解他的意思,便问道:“你是说上(天,安)排了什么了?”

上天?这方法本来林平之想反驳,可转念一想,也未尝不可以这么认为,便只是点了点头。红叶想了想道:“那我还是跟你们在一起吧,他们好像更可怕。”

“这样行吗?”林平之问岳蔡二人,岳肃答道:“当然行,若你们半夜带着人偷溜了去找宝典,那我们也认了,可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偌大的一个黑木崖上,这时已是空荡荡的,多的是地方,双方便互相远远分开,岳蔡二人竟当真信任了他们,东方不败有些不解的道:“如果我是你,我今夜肯定溜了,还跟人赌什么?”

“可我不是你,我不会那么溜的,他们说知道我是什么样人,还真没说错。”林平之淡淡的答道。

“可你到底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非非几天工夫就打的赢那个家伙啊?”东方不败大惑不解道,殊不知这时岳蔡二人此时也在疑惑的互相交谈着:“难不成那个林天雨,还当真有什么办法,让那小丫头那么快就打的赢令狐孙儿吗?”(未完待续。。)

二七一章赌赛(十一)

这一夜,双方都在商量这场奇异的比试,而且很奇妙的,双方都觉完全没有信心,岳蔡二人交谈许久,最后只得到一个结论:“今次的三场比武,强的可都没赢了弱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可是师傅为什么要答应给他们点时间,如果马上就交手的话,冲儿怎么说也不可能输给那个小丫头的吧?”这时一向极少说话的风清扬突然问道。

这时两个人脸上的神­色­都很奇怪,半晌,蔡子峰道:“不用说,林公子一定会为这场比试想尽办法,再创神奇的新武学,以使曲小丫头有可能打的赢令狐孙儿。”

这话并不是回答风清扬,倒有些像是自言自语,岳肃接道:“可我想不明白,他能创的出什么特异的新武学,在短时间内就拉的上那小女孩和令狐孙儿那么大的差别,要知前三场虽有强弱,可其实差距都不大,可是凭那小女孩的功力武功,能学的会什么特异的武学,就学了什么特异的招式,又怎能赢的了。”

“是啊,是啊。”蔡子峰点了点头:“就算他创出了什么极特殊的功夫,短时间学的会吗?想他教方女士的只是一招罢了,可凭她那么深厚的功底,也整整学了两个时辰啊,可是那一招其实只是一时投机取巧的怪招罢了,真与人交手时怕也几乎无用。可是要叫小女孩对战令狐孙儿,难道小女孩能迅速学会多少厉害功夫不成?”

“其实就让他们一点也罢,是不是真能得到那本前人所创的秘藉。也未必需要太过在乎了,一切看机缘吧。”岳肃道:“再怎么说,林公子才是真正的武学大宗师,咱们可比不了,无论如何,我也想看看他又会玩什么招来。”

“嗯,不错。”蔡子峰答道,然后两人几乎同时说:“若不看看林公子又创出了什么奇异的武功,当真打死我也不甘心。”

殊不料这时林平之等人也在讨论着同样的问题,东方不败忧形于­色­的道:“哥哥怎么能那么­干­脆的答应他们的。难不成还真有什么办法。那么快便叫非非打的赢那个家伙吗?”

“不知道,哪里能有那么好的办法,毕竟真正实力的差距,那也不是那么容易补的。”林平之随口答道。可是一下子几个人都愣掉了。曲非烟苦着脸问道:“那么说。哥哥根本就没有想好,就那么轻率的答应了吗?”

“不答应又能怎么办?毕竟他们俩太客气了,像这样的人。就算输给了他们,那也没办法气的起来。”林平之轻轻摇头,想了想又道:“那男人但重剑法,缺少其他高明的武功,手段,学了高明剑法之后拳脚荒废,更乏应变之能,功夫的使用上又死板不知变通,武学上实是有极大缺陷的。”

“你说的倒容易!”东方不败气鼓鼓的道:“武学上千万路途,说到底还是力强者胜,他有什么缺陷,你想出什么样的办法,你叫非非这点功夫又怎么利用?这仗怎么打啊?”

这时那个林平之忽然Сhā嘴道:“如果我给小姑娘点功力呢?你再想出些厉害功夫,是不是差不多了?”

“你给他功力?你给的了吗?”林平之问道:“咱们谁也不会像什么吸星(大,法),北冥神功那一类吸收功力的功夫,武林中有些门派的功力是可以传功给他人,你练的是这类功夫?能分给非非是吗?”

“那当然不是,其实我练的什么功,你当然应该是知道的了吧?”

“不错,我感觉的到,再说了,你用的招式上也没隐晦,可我只有一件事一直没明白。”

“我为什么长胡子是吗?其实我今天来时还专门把胡子刮了,结果你还是想起了这事,不过有些事你不知道,练辟邪剑法需要什么条件你虽然是知道的,但你不知道一个人真练到这功夫的极处,其实阳气仍能重新积聚,而且话再说回来,世上真正什么功夫也没练过的普通太监中,也并非没有满脸大胡子的。”

“但你仍然是个残废,所以你今天来此,你也是为了我的功夫,你的目的是让我把你变回真正男人,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林平之微微冷笑,那个林平之有些尴尬的笑道:“可我自出世之后,确实是对你还有些好意,这总是没错的吧?”

“那你的功力有可能传给非非吗?”

“辟邪剑法的内力­阴­险狠毒,自私自利,那也是绝不可能渡到别人身上,为他人所用的,可至少我强灌之后,她在短时间内会功力大增,如果你还能教给她什么厉害招式,赢那个小子大概是够了。”

“不行!”这话几乎是林平之和东方不败同时叫出,曲非烟兀自呆呆的不明所以,东方不败解释道:“如果真用了那一类的功力帮你,那其实杀­鸡­取卵,等到外来的功力耗竭之后,你会元气大伤,损伤健康与寿数,而且还会伤害你之后修炼内家功夫的根基,尤其是用了这家伙如此­阴­狠的内力,为害尤烈,却只是为了今天这一战,我宁愿永远......”

宁愿永远这样不男不女,也不能如此伤害你,只为了夺取秘藉,给我创造武学,但这话将说出口时,却想到曲非烟至今其实尚不知道自己的­性­别呢。

忽然间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只有林平之独自靠在一个墙角,手捧着头苦思,要临时创出什么特殊的功夫,来让小女孩打赢一个对于她来说高不可攀的对手,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第二天上午,就在双方所有人都以为他还要继续思索许久的时候,林平之忽然找到对方提出,已经可以打了。这一下可又把所有人都吓坏了,连东方不败也大惑不解的问道:“不对啊,你什么时候教过非非什么特别的功夫了?”

曲非烟却相当自信:“不怕啦,哥哥已经教了我世上最厉害的功夫,我一定能打赢那个男人的。”

是吗?这下子人人面面相觑,相比之下,岳蔡二人的疑惑还没那么重,倒是东方不败,他可是知道的,这段时间以来。林平之有可能单独和曲非烟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太长。想他教自己一路其实根本不复杂的功夫,凭自己的根基也学了两个时辰啊,难道那么容易教会曲非烟什么的?

可是怀疑归怀疑,没一点把握。林平之能有那么自信吗。而且更奇妙的是。连小丫头自己,也满脸写着信心,她虽然牙尖齿利。也并非不擅装假,可心理上若畏惧,那却绝不可能凭假装来掩饰的。

令狐冲自败于林平之那一招半生不熟的太极剑后,却也有些不太自信,但他毕竟还是有那么厉害的武功,这仗还是得打,两人便登台,林平之忽然道:“等一下,有一条规矩却得说明白,既然是单打独斗,那便只能凭出场者自身的力量,旁人绝不能帮忙一丝半点的。”

“那当然,林公子这么说是何意?”

“旁的人不能帮忙,那么在他们交手之时,自然也不能说出一言半语指点出手的人,其实这本来是理所应当的事,但我不能不先说明白,免得等一回再有纠纷。”

岳蔡二人闻言,已经明白了,一定是又有什么投机取巧的怪招,但对于他们这种大高手来说,却很容易在旁看明白,只要他们临时叫破些什么,小姑娘就输定了。

犹豫了一下之后,两人还是点了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两人站上了擂台,各自摆开架势,但等了几分钟,两人竟都呆呆的站着,谁也没动,却原来令狐冲学了独孤九剑,他的思维定式,就是后发制人,往往一动手便等着别人动手,可是现在曲非烟却也没出手,两人便都像(傻,瓜)那般摆好了架势站着。

但所有人静静的没说话,因为既有约定,说什么或者也有指点之嫌,倒是曲非烟笑了笑道:“若是我们都不动手,难道比谁先饿死吗?罢了,还是我动手吧。”

随即曲非烟一记“万岳朝宗”攻去,这招式却是左冷禅所教,一招出手,令狐冲目光如电,立时看出了她破绽所在,虽然她招式使的也甚是­精­妙漂亮,但毕竟功底浅薄,在高手面前,凭她的功夫,着实还是差的太远了。

可这时令狐丫却几乎如触电般,退避了半步,却原来他自被林平之浑身破绽,并且还根本没使出超过他的力量就打的一败涂地,已对自己原先自命为天下无敌的剑法有些失去信心了,其时又见曲非烟信心满满,浑不似昨天那般惶惧,想来必是胸有成竹,有甚手段克制自己,这么想着,不由的心下便怯了,在对方并不够凌厉的招式下,却也不由的不敢触其锋芒。

一招被令狐冲堪堪避开,曲非烟立时又一招“叠翠浮青”直逼过去,令狐冲不明所以,仍然虚晃一剑闪开,他功力,武功均远胜于曲非烟,退避并不为难,若不是打擂,寻常情况下,只怕他已调头就跑了,虽然他也并不­精­于轻功,可甩掉曲非烟总是易如反掌的。

可是现在是打擂,空间有限,处于攻势中的人,可比一味闪避的人占了巨大优势,若是一味躲闪,只怕掉下去是迟早的事了,而且反复看曲非烟出招,虽然功夫还算不错,但也不算什么了不起,也许小丫头只是虚张声势罢了,根本就没有厉害功夫可用。

想罢,这时看曲非烟一招“玉井天池”攻来,照他习惯的独孤九剑的眼光,一下子便看出了四处破绽,再不犹豫,立时当胸一剑,狠狠的刺过去,这却正是最直接的破绽,依修习的(纯,熟)无比的剑法,这一剑就算不能决胜,至少也足够让这小丫头惊慌失措的了。(未完待续。。)

二七二章赌赛(十二)

令狐冲狠狠的一剑刺向曲非烟,却正是破绽所在,这时东方不败已经不禁惊慌的微微张口,总算他修行高深,才没真的尖叫出声来,可是随后却听到另一人一声惊叫,这回却是真的叫出声了。

这一次叫的人却是风清扬,却原来战况变化极快,令狐冲那一剑竟奇迹般的根本没得手,曲非烟已经一剑还击回去,令狐冲待得反应过来之时,小姑娘双剑已经临头,危急时并无他法,只好赶紧将头一缩,小姑娘一把剑贴着他的头皮削过,切开了他半边头发,发丝立时披散了下来,那样子也有点狼狈,若非小姑娘功底不足,他竟险些就这么败了。

自习练了独孤九剑,令狐冲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上一战败给林平之,可对方武功本来在他之上,但眼前这个小女孩是怎么回事?可是小姑娘又举剑击来,心慌之下不敢出招,只好又腾挪闪开。

“你看明白了吗?曲小妹妹到底是怎么打的?”岳肃有些疑惑的道。

蔡子峰摇了摇头道:“不懂,若是从高深的武学上想,我也能说出道理,但那绝不是小丫头能作的到的,莫非她的双剑,还有什么特别?”

岳肃也摇了摇头:“这关那双剑什么事啊,还不是一样的用招吗,林公子当真是超级天才,他到底是教了小丫头什么啊,罢了,别多说了,好好看着吧。”

令狐冲又躲了两躲,但毕竟是不能这么一直躲下去啊。像那样还不如直接跳下擂台罢了,再到小姑娘一招“天河倒泄”发出时,令狐冲又瞟着她的破绽一剑刺去,这一次他却没有像刚才那样全不留余地,把招式使的那么老。

结果真还是像上一次一样,一剑又没刺中曲非烟,曲非烟竟又是一剑攻去,双剑一剑指着令狐冲胸骨,另一剑指着丹田之处,却不还是正卡在令狐冲的空档上。总算还是因为她实力有限。招式不够快捷凶狠,才又没能一招奏效,剑锋虽已沾到,却没能真正杀伤对手。

但这回令狐躲的却更是狼狈。却是直扑在擂台的地板上。打了个滚。翻身出去,才险险的跳起。

这一招的变化没有刚才那么快,在场功夫较高的几个人个个都稍微看清了一点。曲非烟出招时,先出的一招是“天河倒泄”,但当令狐冲出剑时,她便放弃了“天河倒泄”,换成了一式“千古人龙”,令狐冲立时便手忙脚乱,无法抵敌了。

总算仗着功力强劲,武功高出对手极远,令狐冲勉力支持,才又支持了些时候,但谁都看出他这么打下去是必败无疑的了,其间他又使独孤九剑还了几击,可是每次的结果总也大同小异,总是反为对手所乘,只是他每次出手时,出招越来越谨慎,也留力愈多,才每次都没被曲非烟击中。

打到这个时候,观战的几人毕竟个个眼力也很高,也算是看明白了,曲非烟每一招出手时,都是可虚可实,虚实之间是可以转换的,简单的说,就是前一招诱敌,后一招制敌,如果令狐冲不还击,那么就把这虚招使成实招,若是他果断攻己破绽,那么这招就是虚招了,当实招使出时,令狐冲已无转折的余地。

“好神奇的事,神奇的简直的就像个笑话!”蔡子峰评价道,岳肃点点头道:“是啊,这根本连招式都不是,不过只是一个思路,不过只是区区一个简简单单的虚招实招之间的转换,只不过简简单单的以虚招惑敌罢了,竟然就是独孤九剑的克星,竟然整个武林都没想到,若是早有人想到,令狐孙儿只怕早也死了十次了。”

“独孤九剑的克星吗?那倒也不能纯然这么说,这功夫讲究的是活用,那是什么都要活的,令狐孙儿只知用剑,只知死板的活用剑招,而不知灵活的活用,用招泥古不化,拘执顽固,又有何用。他只会死板的用‘料敌机先,攻敌破绽。’的原理,一味只讲究这个,正规的功夫都丢了,一出招便傻傻的只管去看敌有无破绽,这本身便僵化的无以复加,作人全无创见,又怎能不为人所乘。”

“可若不是林公子的神奇,世上又有谁能想的出这般打法啊,说他简单,可不是我们也没想到吗?这般大才,说真的,我也越来越喜欢他了,你说我们当真要跟他斗到底吗?反正那个强大的要死的大派,也绝不会是我们的朋友。”

两人互相间的眼神中都有些犹疑之意,眼前这个少年人,不知不觉间便越来越代替了红叶和尚掌管的那部原版“葵花宝典”了。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这种研习武学成痴的大宗师,对于不断创新武学的林平之,本来就最易亲近。

可是眼前交战中的令狐冲,对岳蔡二人来说,却还是自己这边的人,还是在为他们夺取秘藉服务,心理上总还是要偏向的,这时这一场交战,却已渐渐快要走到尾声,看着交手中的两人,岳蔡二人都有些哭笑不得,若不是有约定,他们早就已经要叫出来了:“你不会换招吗?你这个大(傻,瓜)啊!”

是啊,既然用一门功夫打不过对手,自然是要变招的了,令狐冲又不是不会别的功夫,退一步说,凭两人的武功差距,令狐冲便是随便怎么胡打乱挥,哪怕像没学过武功的小孩子一样横劈竖砍,随手乱刺,他对曲非烟依然是优势,那么打曲非烟一样也是打不过的。

终于令狐冲已经(被,逼)到无路可闪,再一招就是决胜了,令狐冲忽然热血上涌,他先前是日月(教,主),身份尊贵无比,可是从林平之一出场。他立时便是黯然失­色­,随后就一直在丢面子,本来仗恃为靠山的长辈也不帮自己。丢脸丢到最后,却连这么一个小丫头都打不过,他是再也受不了了。

眼看着小姑娘又避掉了自己的一剑,随后已直刺过来,令狐冲也不想躲了,再躲就是输了,想也不想,剑势一转。又猛的直刺向曲非烟咽喉。可是他出手时已经慢了半拍,这么(打,倒)好似是死士一般的作法,可是慢已慢了。就是当死士。也只能死自己。死不了别人。

忽然间一度气劲直击到曲非烟剑上,曲非烟握剑不住,左手一把剑弹出去。撞到右手的剑上,两把剑一齐飞了出去,这原来是岳肃手指一弹,(­射­,出)一度气劲,打掉了曲非烟的剑。

可是令狐冲已无威胁,手中剑便加了把劲,还在狠狠的刺向曲非烟,这下子可是躲都没法躲了,曲非烟大惊之下,只当自己的末日到了,忽然间又听到一声乱响,吵的她耳中都有些嗡嗡乱作,随即便看到眼前的令狐冲就如只风筝般飘了出去。

而且这声响其实是三声同时响起,一声脆响,两声闷响,曲非烟功力不够深听不清,便当成了一声。却原来令狐冲将刺中她时,蔡子峰,东方不败,还有那个也叫林平之的人,三个人都在发招解围。东方不败是一根针(­射­,到)了令狐冲剑上,另两人凌空劈出掌力,一个击在手腕,一个击在小臂。

本来三人都只是在为曲非烟解围,并不是打算伤了令狐冲,本来只要其中任何一个,也都足够了,可要命的是那时谁也来不及互相商量一下,三股力道齐至,可就难当的很了,一下子非止将令狐冲右臂腕,肘,肩都扭折,人还被一股力道直摔出去。

这时风清扬看的明白,疾跳出去,扶住了令狐冲的身体,化解掉他身上的气劲,可饶是如此,令狐冲还是连吐了几口鲜血,昏厥过去,若非风清扬出手的及时,这股强力带着他撞到了什么时,那是命也没了。

这时蔡子峰微有些歉意的道:“对不起啊,徒儿,我本来应该想到,他们会出手的,我本不该动这个手。”

风清扬看着怀中的儿子,虽然一脸的伤心,但还是答道:“不,不怪别人,比武时打不过别人,本来也不是什么太丢脸的事,就算对方是小女孩又怎样,若不是师傅出手相救,这孩子命也丢了,却还要惩凶伤人,全无气度,伤到了也是自找,又能怪的谁来。”

话是这样说,这时岳蔡二人和风清扬,都在赶忙救治令狐冲,这伤势虽然内外交加,毕竟也不是太过厉害,对于这些大高手来说,治来也不算为难。忙了些许时,风清扬独自抱着令狐冲退到一边,这时林平之问道:“不管怎么样,这场比武......”

他话还没说完,岳肃便很爽快的答道:“我们输了,那和尚和他所有的东西,全都是你的了。”

“什么他的你的!我是我,我不是你们的!”红叶恼火的叫道:“你们都把我当成件东西分了吗?”

这时林平之上前轻轻按住他的肩膀道:“别担心,别担心,没人要伤害你,更没人想把你当成件东西分,只是大家想着看看你的书罢了。”

这时岳蔡二人已经想要走人了,输了便悄然离去,虽然心中已经开始对林平之有结交之意,便毕竟还不方便在刚刚争斗之后便直接厚颜上前拉什么交情,他们是不通世务的武学宗师,作人的脸面其实薄的很。林平之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那话却是早已转了许久,再也忍不住了,不由的大呼道:“等一下,我有话说。”

二人转身,蔡子峰道:“林公子还有什么指教?”

“无论我们想要抢的是什么?为什么不能共享呢?如果根本没有这么一本书便罢,只要有的话,就能复印,别说二三本,便印个百本,千本的,这点银子我还出的起,不止你我可以分享,和尚也可继续研究,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又有何不好?”

这?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这想法也是如此简单,可是在武侠的世界,就是谁也不往这上想,岳蔡二人沉默良久,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其实我们输了,你却不必如此费心的。”

“那也没什么,如果是你们赢了,我也一样会这么要求的。”林平之笑道,其实若真的是他输了,这话当然万万不能出口,而且他现在这么说,就算岳蔡二人不通世务,也并非不明白这一点,但林平之说的真诚,他们却不由的更是不好意思。

“哈哈,你们在那儿假惺惺的作什么,那书我早就烧了,只有我心中还记得一些,也没记全,再说了,我这些天都在努力忘掉他,你们以为你们还能抢的去什么啊?”红叶忽然叫道,叫完之后却是一阵狂笑。

几个人脸­色­大变,东方不败上前,一只手按到他的后颈道:“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有什么好说的,书我都烧掉了,你们想要什么?”

东方不败摇了摇头道:“是真话,不是说谎。”

说着又苦笑着瞅着林平之道:“你不是一向最喜欢用(勾,魂)摄魄之类的手段吗?现在可轮到你大显身手了。”(未完待续。。)

二七三章一拍两散(上)

是吗?怎么最后会是这个结果?实在始料不及,难道最后就是自己想方设法,从和尚口中心中撬出他所记的功夫出来?不,事情恐怕不会这样,自己好像从一开始就算少了什么,只是心中微微生出某种直觉,觉得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大家小心!”林平之忽然叫道,一时之间也顾不上说别的了,随之在场的东方不败,岳蔡二人,风清扬,还有那林平之,五个人都先后觉到了什么,个个按剑而起,只有曲非烟完全不明白是出了什么事,见众人如此,犹是呆呆的不明所以。

东方不败满脸的苦笑道:“在武昌时,你比我先发现什么,那时你说是因为我不擅分心,可这回怎么解释。”

这回?这回我其实是从事理推测罢了,又不是我先发现了什么,可是这话实在没法解释,什么都没查觉,又怎会喊叫别人小心,何况现在也没工夫解释。

他已经看到那个人,那个东方不败一直畏惧之极的男人,或者还说不清到底是不是一个人。这次是林平之第一次真正当面看到他,可他实在也不太像是个人,说是鸟人,倒不如说根本就是只鸟,一只人形直立的大鸟,他的脸也不是脸,只不过是鸟头和锋利的鹰嘴罢了,一双翅膀相对于身体的大小倒接近于人类的双臂,但毕竟

还是翅膀,一双不穿鞋的脚,上面长着的。也只是一双鹰爪,只有身体的形状,还能勉强看出些人形来,这人与其说是个人,倒不如说更像是某种来自于传说的洪荒异兽。

这鸟人一现身,却连一言半语也未说,便直扑向那所有人的目标,红叶和尚,忽然间,所有人都明白。其实他一直躲在周围。只等什么时候红叶把秘藉拿出来便出(手,抢)夺,可是这时听到秘藉已经不在,他便再也不用等了。

其实还是急了一点。今次的这几个高手。其实不可能一直都围着红叶。他本来还可以等等的。可他这时出手,似乎也不算有什么不妥,林平之只看了一眼他的动作。立时便知他武功之高,这时反倒疑惑他为什么早没出(手,抢)了红叶就走。

刚才他一声喊,叫回了岳蔡等人,红叶本来是处在六个高手的包围之中,可是这鸟人直扑进来,谁也没弄明白,谁也没看清,忽然间他已经在红叶的身边了,一只脚的爪子已经抓到了红叶身体。

六人中只有那林平之反应稍快,立时双手快招连发,直攻向这鸟人后背,林平之这时才知道,他最厉害的功夫,并不是用剑的,而他先前与蔡子峰一战,也并非真把对方当成死敌了。

一瞬间,二三十招已经击出,速度之快,又胜过东方不败三分,可是东方不败又哪里有那等威势,虽然东方不败跟林平之修习至今,用招之中,已有轻重之间的掌握,却哪里比的了这个林平之,竟能在极快的招式中,蕴含有极慢,极厚重的力量,林平之与那些外宇宙强者交手时,也见识过些厚重强大的招式,却似都没有这极快的招式中所含的劲力之强。

殊不料鸟人只是右翅随随便便向外一扇,划了个简简单单的弧线,那林平之所有的二十余招,竟已悉数尽破,那一翅横扫过来时,那林平之急扑地一躲,方才堪堪保住­性­命,头脸和肩臂之上,却多了几道口子,显是这一翅之间,实是蕴(含,着)极强大的剑气,罡气之类。

鸟人一翅逼退众人中最强的一人,同时已经转身,那二十余招竟似根本没能减缓了他的行动,同时鸟人开口说话了,这是林平之第一次听到他说话,而且和想像中的实在大为不同,这人的形像很容易让人以为他说话会是低沉浑厚的,或者还会有些嘶哑之声。

可是一开口之间,他的说话声柔和宛转,又有些尖锐,声音似乎不男不女,又似是未成年的少男,语气听来似还有几分笑意,就像是几个朋友在某个平静的湖岸边品茶说笑一般。当然,他话中的内容就不是很友好了。

“林远图,渡缘和尚,你这小孩子竟然也想来阻我,你不觉得你还不够资格吗?今天这和尚我非带走不可,你们谁也拦不了我。”

林远图?这自称林平之的高手,他原来就是林远图!是了,一切都说的过去,他使的当然是自创的辟邪剑法,他本来就是福威镖局的开创者,所以他在嵩山上留下的那个,当然还是福威镖局,而他对林平之确实是有歉意,毕竟在他当年留下福威镖局的家业时,就已经注定了后世的惨祸了,所以他对林平之如此相助,而他以林平之自称,也有成其威名的意思。

而他所以和林平之脸型有相似之处,看来当初福威镖局第二代局主,确实就是他的儿子,是了,他在自创辟邪剑法,并叛出南少林之前,只怕早就有妻室儿女了,不知当时的佛门如何,但看今天的一切,这也没什么奇怪。

至于岳蔡二人,和他当然是矛盾重重,当然视他为卑鄙无耻的小人,当然以赢他为目的,这又有何可说。只有一件事林平之不明白,林远图对现在这个世界的一切,到底知道了多少,他知道的显然没有林平之告诉左冷禅的那么多,但也绝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可这鸟人又是谁?有一瞬间,林平之猜测他难不成就是葵花宝典的原创者?可随即想到,他既然来抢红叶和尚,那么就绝不可能是,抢红叶只能是为了葵花宝典,可本就是自己创的东西,还抢什么,若是为了怕秘藉泄露于人世,现在直接杀掉红叶就是,想这么作的话。他已经作到过了。

当此交战之时,也无暇顾及许多,只能先打再说。林远图一窜快攻,毕竟还是迟滞了鸟人一点动作,这时的几个高手,个个也反应极快,同时间,风清扬从左,蔡子峰从右,东方不败当面攻去。当此生死相搏之时。却再没一个用兵器了,这才是每一个人死战时的真功夫,先前的打擂,或者潜意识中。都还没把对方当成真正死敌了。

那鸟人双翅一翅击东方不败。一翅横扫。挡开蔡子峰,身形轻轻一闪,让开风清扬一招。同时拖着红叶向外跳出,几个动作同时完成,几个动作都简简单单,看似就像普通人走路吃饭一般自然而然,简直不像武功,可是三人的招式或被击退,或被化解,竟都全没起了半点用处了。

要知这三人几乎个个也是寻常人世见不到的大高手,胜得绝大多数时代的天下第一,三人各使绝招,便是另林平之这般眼光,也觉叹为观止,敬佩非常,岂料到了这鸟人手中,竟被比的全如无物,他是拖着一个一百多斤,且本身尚在反抗的人,却还是一下子便从三人的全力夹攻下挤了出来,当真是连林平之也难看出神妙了。

同时间林平之和岳肃,已经一左一右猛攻上去,虽然明知根本不是对手,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林平之(拔,出)他的那把剑,虽然还是把凡剑,完全不知道何时才能回的来,现在拿在他手上,其实也无甚益处,可林平之毕竟已经习惯了用这把剑,虽然无用,还是下意识的抽了出来。

两人同时攻上,这一攻势自比之前的三人更弱,原该完全无用,果然岳肃又被他一翅击退,可是林平之挺剑踏前一步刺去时,鸟人却大为震惊的叹道:“好小子!你竟然能看的出我身法动作的关窍所在,竟然一步便踏到了唯一的死角,逼的我不杀你便冲不出去,可我又不能杀你。”

果然,林平之几乎一下子便踏到了这鸟人身法的唯一死角,尽管他面前的路并不窄,却是怎么也没法越过林平之冲过去,除非是杀了他,可是他说不能杀掉林平之,看来也并非说谎,想想看,其实之前林平之的所有经历,谁知什么时候他是不是就在附近睽视,但他确实是没有出手的。

鸟人随即身形一转,换了个角度,他就算带着个人,却仍是身法快极,一下子便把林平之甩到了身后,可是林平之追上一步,他竟却回过头来照顾,看来这一步尽管走在他身后,却仍是占着他身法动作中唯一的死角,仍然是不杀了林平之便走不了。

鸟人有些愠怒的道:“好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可你当真是好生神奇,今天的几个人中,就数你武功最弱,可你的眼光,境界,却还远在他们之上,看来那些家伙没骗我,你果然就是‘唯一的那个人’!那个不能被我杀死的人。”

说话间,另几人却又从后面追击上来,这些人毕竟个个也是极厉害的人物,这鸟人功夫再怎么高,终也需要小心应付,但他抓着一个红叶在六人中间来回奔走,六个人竟全然没法沾的到他一丝半点,每次二三人攻到他,却又完全不奏效。

其实若是六个人全力一齐攻到,鸟人毕竟还是难凭一己之力全都挡下的,但他拖着一个人,身法依然如仙如神,神妙迅捷无比,他出招的动作亦是已穷尽世间所有的神奇奥妙,却大智若愚,看来十分简单,那也足以抵挡化解所有的攻势,倘不是每到关键之时,林平之总是能有意无意的封住他唯一的死角,只怕他早就带着红叶和尚跑到千里之外了。

那鸟人又道:“林公子,你可知这和尚所知的一切对我有多重要,你当真要跟我这般作对吗?”

“啊?原来你这样的人物也认识我啊?我倒是受宠若惊,可那你也该知道他对我也一样重要,何况我费心到现在,你一来就抢了吗?”

“好,好,你已经把话挑明了吗?那我也跟你说明白,世间每一个高手也是天地所生,我向来不轻易杀死人间武学大宗师,所以我一直没出杀手,难道你看不出?你若再这般不知进退,你以为我不能杀了这五个杂碎吗?我看你一个人怎么拦我?”

两人这么对话的时候,激战并未稍停半秒,五人全也打的气喘吁吁,紧张之极,唯独这鸟人轻描淡写的说话,竟是风轻云淡,平平静静,全没一丝愠气,看来他竟真的还有余力。一句话说完,右翅上忽然现出极强劲,极恐怖的剑气,直攻向蔡子峰,旁边东方不败,林远图两人慌忙照顾,可是哪里挡的了,这一击便是要­干­掉了一个人了。

无论如何,他们都已是朋友了,怎能容人杀了,林平之大惊之下,一记“有凤来仪”猛刺过去,但那鸟人却哪里当他这一击能有甚威胁,只是一翅随手一摆,便想将他弹开,只是这时,却发生了件事情,谁也没想到会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的事。(未完待续。。)

ps:好吧,还是没人回复我,那么从现在起,我以前丢下的大部分伏笔,我要很简略的收束了,其实其中有些我本来是想要认真展开的,现在都罢了,当然了,坑我要全埋了,简单的埋也是埋。接下来我要直走唯一主线,直接去最后的结局了,这本书无论有多少缺陷,唉,下本吧。

二七四章一拍两散(下)

很简单的一件事,林平之这把剑自昨日里沾到风清扬的血开始,到现在刚刚好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了,剑失去力量有个过程,但恢复却在一瞬之间。当林平之一招“有凤来仪”发出的时候,剑还是普通的铁剑,但招出一半,忽然间,又已是那把厉害无比的剑了。

谁也想不到的,包括林平之自己都根本没想到,这一剑竟真的伤到了这鸟人,本来若他就拿着那把强大的剑,凭对方的武功,只要略微小心,他也万万无法伤的到的。可是就在鸟人明明对林平之的武功深浅了如指掌,自以为能完全掌控的时候,剑却恢复了。

其实就算林平之先前是在隐藏实力,突然拿出真功夫来时,这人也并非不能反应,唯独这一剑之中,剑却变了脸,却让他武功再高也觉大为意外。

本来这超级强者纵遇意外,也自有各种变招可用,但偏偏巧此时他的力量尚纠缠在与数名高手的冲激之中,就在这么一瞬,却当真无法应付了,这般­阴­差­阴­串下,一剑竟真的直穿入那条翅膀当中,剑气甚至直深入内腑之中,一剑已经是重伤。

忽然间战斗的局势已经完全不同,鸟人已只有一只翅膀可用,且身体为剑气所伤,力道身法也弱了些,六人自林平之一把剑恢复力量后,无形中战力又略增加了些,这时鸟人不得不丢下了红叶,与六人认真纠缠。可是现在的他再难从林平之一把剑的猛攻下,­干­掉那五人中任何一人了,若是纠缠的久了,这般强者甚至可能­阴­沟翻船也未可知。

再斗的少时,鸟人叹了口气道:“罢了,看来我今天大概是得不到什么了,只怪我心软,早没下狠心,那便与你们一拍两散吧。”

一拍两散?这话是什么意思?林平之有些迷惑,忽然间一股奇怪的劲道。如水银泄地般穿过几人的阻挡。击向了他们唯一的目标,红叶和尚,林平之暗叫不妙,忙上前运剑一挡。只这一瞬。鸟人已经远遁至众人视线之外。随之再无声息,便好似他从没出现过一般。

这一场交手之后,这些每一个也一向自命天下无敌的高手们。忽然都已是冷汗淋漓,当交战之时,那是根本连害怕都忘了,可是打完之后,却不禁个个也都有些后怕,东方不败这才苦笑道:“喂,哥哥,你以前不是笑我为什么那么怕他吗,现在明白了吗?”。

“我现在只明白他以前绝对是对你手下留情了,否则你万万不可能还有命在。”林平之有些嘲讽的说,这时忽听得一阵嘿嘿傻笑,忽然便见红叶和尚有些痴痴的傻笑,才明白那一拍两散的意思,原来红叶不知中了什么招数,竟已失去了狼一般。

追寻了许久,最后得到的便是这个吗?真的是想不到,可是这傻和尚终是没有什么用处,只要林平之觉得有些愧对他,坚持仍要照顾他,谁也不觉这样有何意义,只是林平之觉得他也是这世界曾经称雄一世的高手之一,如今却这样,似乎让自己有种难以抑制的愧疚感。

不过虽然所有人都一无所得,但林平之既有好意,岳蔡二人终究还是有些感激,最后所有人垂头丧气的告别,也算和和气气的分手,只有红叶尚在叽叽咕咕的说着些什么。

这回也不算一无所获吧,毕竟也算结交了一些武功很高的朋友,更重要的是,这个使用辟邪剑法的老家伙,确实就是林远图,这也并不难验证,那么自己这具(­肉­,身)的父亲林震南,终于是可以有个托付了,那可是他的亲孙子,这也算解决了一件心事,总是个不错的结果。

临走时岳蔡二人询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要帮忙:“毕竟你曾经有好意,想要跟我们分享秘藉,就算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我们总是感你这个交情,所以若有吩咐,只管讲。”

“既然如此,我有个异姓哥哥左冷禅,嵩山派掌门,五岳剑派盟主,现在他下落不知,这跟你们有关吗?”。

“没有,其实我们听了孙儿的话,本来是想去那儿找他晦气,可是等我们到了嵩山时,那儿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岳肃答道:“这就是你的要求吗?好的,只要我们有了左掌门的消息,一定帮忙。”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林平之知道这种人本来也不懂怎么装腔作势,可他们简单的说话,就是极牢靠的承诺了。

三天后,江南的一个普通村庄里的一户普通人家的屋里,一块垫床的大盒子,被前来此处的林平之等三人用一千俩银子买走,这对林平之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可是对这户人家来说,却实已是发了大财。而那盒子里,竟就是追寻了许久的《葵花宝典》原版。

却原来日前红叶稍微清醒,竟不自觉的哼出了某些东西,若非他被那鸟人攻击,只怕最后所有人都会被他骗了,什么也得不到,这还亏林平之的剑护了他一下,那鸟人也没想到自己的力道越过这剑时,已经没有他想的那样效果了。

林平之冲东方不败笑道:“当时你简单的一测就以为他说了真话,差点连我都骗了,原来东西也还好好的在这儿吗?不过也真佩服和尚的,大隐隐于世,世上所有高手,谁又能想到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只作了块一文不值的垫床砖。”

东方不败有些尴尬的答道:“我是真以为我的手段能测的出他说话的真假,要不然他们几个也不至于都信以为真了。”

“看来这本书中一定还是有什么特异之处,以至于他修行之后,内息和体内的生命活动都异于常人,以至于我们的手法都对他无用。”

“那当然了。要不然我们也不至于花那么大力气来抢了。对了,你原是想和那些人分享的,现在还打算复印几部去找到他们送这个大礼吗?他们分手时,可是意思不坏啊。”

“不,罢了,武林规则,秘藉最后纵不是一人得,至少也总是少数人得,看来真是颠扑不破的规则,弄到我原来想要认真跟人分享。最后还是作不到。这也许是天意吧。”林平之摇了摇头,其实他心底真想追去找岳蔡二人,可若这结果中有那小孩子安排的成份,那可万万违逆不得。

随后又道:“可是最后至少你们还在我身边。至少我对你的承诺。那是绝不会变的。”

“承诺?你对方姐姐承诺了什么啊?”曲非烟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却让两个人都有些尴尬。承诺了什么,承诺了让她变成女人啊,但这话可不能跟小丫头说的。

“我承诺了让他练成绝世的武功!”林平之道。

“他承诺了他会好好陪着我!”东方不败道。两人几乎同时答道,但曲非烟很不屑的阙着嘴道:“说谎都不先对好答案,就会骗非非。”

翻开这本书,略微一观,忽然间已经明白了,为什么以前的世界里,红叶研究一生,也没真弄懂其中最重要的内容,他根本不可能懂,他再怎么大智大慧,哪怕智商两万也没用,因为这书中的很多理论­性­的内容,根本就是用密码写的,而这密码,却是二十一世纪的军用秘码,同时又是用二十一世纪的拉丁文编的,却用二十一世纪的中文注音,最后却又翻译成了这个世界的文字。

天呢!这部《葵花宝典》竟然是穿越者写的,别的不说,至少这本书的书写者,一定是穿越者,而且他的秘密可保的真够严的,一层秘码,一层拉丁文,一层现代汉语,一层古代汉语,这部书的关键部分,竟用了整整四层秘保,也亏得前世的林天雨大学时学的认真,又到这个世界已久,这四层秘保都没难的了他。

看来真印个几本给别人也无甚大要紧,反正别人也看不懂。不对,那些外宇宙人呢?这可真难说了,也许那小孩子安排到他最后得到,别人都没能染指,确实是有意义也未可知。

无论如何,想要的东西的终是到手了,可惜他最初想要得到这部书,是为了给左冷禅融合先天罡气,最后到手时,这个哥哥却已不知所踪,当然无论如何,只要哥哥还有一口气在,无论是在天涯海角,总得找回来,希望当初那承诺不至于没机会完成了吧,若真那样,可真的是太遗憾了,无论自己是不是能最后回到二十一世纪,若不完成这件事也觉遗憾无比。

半日后,嵩山,当初在这儿的高手,倒是大半都在,看来这次打击也还不算是毁灭­性­的。面前几个以前没见过的人,却是左冷禅的儿女,以前在嵩山,左冷禅竟没让他们与林平之见面,这可能也像林平之不愿让父亲与左冷禅见面一样,有时还是有点尴尬的,但这时却无法可想。

左冷禅的长子上前行礼道:“林叔叔好,小侄左挺见礼了。”

“不,不,不,别这么叫我,我还没你年纪大呢。”这却让林平之很尴尬,确实人家比他大,还不止大几岁,却怎生让人叫自己叔叔,却只好赶紧摇着手拒绝。

“这又有何不可,林叔叔武功盖世,现在怕是比父亲还高过几分了,何况现在的武林之中,谁不知道林叔叔身份之尊,连华山派前辈高人都与林叔叔平辈论交,小侄敢称一声叔叔,怕都僭越了。”

“武功地位,那又怎样?这些还能当辈份用啊?”林平之摇了摇头:“那这样吧,我既是本门副掌门,你便以此称我吧,反正无论年纪辈份,谁都可以这么称我。”

随即喊来张敬超,赵四海,吩咐他们辅佐左挺这个其实根本没才能的人,无论如何,他是左冷禅的儿子,虽然左冷禅若在这儿,怕也不会这么吩咐,但现在也只能这样。吩咐完了之后,随即甩手走人,再也不问,反正左冷禅本人已不在这儿,那也全无留恋之处。

无论如何,只有这个哥哥最重要,便用尽他所有的资源,也得找回来,现在这件事却是他心中第一要务了,甚至比林晓雨的约定,回家的梦想,都要大的多。(未完待续……)

ps:今天这章开始,之后的两三章,我是要收线了,收的简短仓促无比,而且非常不自然,其实有些线我本来是想展开的,本来是打算少说二三百章。罢了,我有个作者朋友说我线放的太长,有些人物出场后也过长时间没情节,他看的疲了,他说线不宜放的过长,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唉,反正我准备快些结局开新书,说真的,心灰意懒,这本书再没心情水了。

至于新书呢,那就写本最规范的仙侠吧,我老想创新,现在看来,还是先老实的写金手指的仙侠,那样的书很多,也最容易吸取别人的经验,等再积点经验以后再创新吧。

二(七,五)章淡淡的飘过

本来想要找到左冷禅,根本如石沉大海一般,可是却找到了些别的东西,长安城中的一处客栈中,岳不群一家三口都在这儿,跟随他的弟子,只余数名了,最奇迹的是事情是,劳德诺竟然也在这儿,这个嵩山派的间谍,华山派内­奸­,最后竟还是回归了岳不群身边。

一见面,不及与其他人寒暄,只是冲劳德诺道:“劳师侄,是你啊?”

这话有询问之意,但又没说明白,反正就算他只是华山派劳德诺,自己也有资格称他声师侄的。岳不群轻叹口气道:“林副盟主不需要多说什么了,事情到了现在,互相间谁也都明白了,可那又怎样,冲儿还是我从小养大的呢,他一朝成了天下武林霸主,我便已是丧家之犬,连在他门前讨饭的资格也没有,德诺不管是谁的手下,至少一向办事也是忠诚可靠,在我这儿,也比冲儿强了千倍万倍。”

“以前从未见过林副盟主,原来竟然如此年青,听说却是武功盖世,普天下已无敌手,当真自古少有啊。”旁边一人说话了,这却是岳不群的妻子宁中则,可是林平之却是认识她的,前世里在华山派的那两年,那也是印象极深的,就算他不是真的林平之,这印象也还是鲜明的很。

“师娘过奖了。”几乎想也没想,这话便脱口而出,但一说出,立时发觉不妥,这一世对方还是什么师娘啊,果然对方个个都有些既尴尬又惊慌神­色­。岳不群慌忙道:“林副盟主在开我们的玩笑吗?”

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随口敷衍几句,好在他现在的武功身份,是居高临下的,对方也不敢多罗嗦什么。

“林副盟主大概知道了,冲儿其实是我的亲生儿子。”宁中则突然说出这句话时,林平之又吓了一跳,但还是实话答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风清扬的儿子,可我不知道还是你的。”

“是啊。风师叔当年爱上了我母亲。她也是我气宗中人,可我母却对他无意,后来我们气宗玩弄­阴­谋,由我外公等人出面。谎称将我母嫁与他。最后却嫁与了我父。风师叔因此还疯颠了好几年,这些事本来也是本门不为人道的秘辛,可是现在也没什么保守的必要了。反正已经这样了。”

“然后他因为你母而爱上了你?”林平之好奇问道,反正这些也是她自己愿说的,可不算探人**。

“是啊,可是我也和妈妈一样不喜欢他,结果......”宁中则略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道:“结果他,反正就在我还在和师哥谈情说爱时,就被他......林副盟主听说已与风师叔交过手,想来也知道风师叔武功之高,也许现在的他已敌不过林副盟主了,可就算现在的我回到那时,也绝对无力反抗,然后就有了......一个儿子。”

“是这么回事啊?”

“是啊,冲儿归了风师叔,那时还没有姓名,可是风师叔最后却还是闭关不出,把我的儿子丢给了一个叫令狐达的酒­肉­之辈,取名令狐冲,可只过的一二年,便被那个混混遗弃街头,成了个小乞丐,那时我已经是师兄的妻子了。”宁中则指了指身边的岳不群。

岳不群点了点头:“其实师妹从街上抱回冲儿时,我已经大致猜到了,开始时当真怒不可抑,但最后念在她只是为风师叔所(强,暴),并非自愿,那又是她亲儿,终于还是不忍,将他收入门中,还立为大弟子,那时却怎能想的到是这种结局。”

明白了,前世里想不清的很多事,都已经隐隐有些明白了,所以令狐冲当然娶不得小师妹,所以在发生某些事情时,岳不群会对他有那种无可理喻的排斥,不过万万没有想的是,今世里从自己穿越以来,一切竟会发展到这样。

“你们跟我说了这些事,是不是想我要帮你们作什么?”林平之问道,不为了别的,只为了前世时对岳灵珊的欠疚,也非帮忙不可,但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道:“可是这件事我现在却无法可想,岳肃,蔡子峰二位,他们在黑木崖上与我大战一场,可弄到最后却了朋友,还曾联手对战强敌,何况我和他们之间还有君子协定,那是互不能­干­涉的,他俩已经容让了我太多太多,别说他们也是厉害无比的人物,并不好对付,就算我有能力,难道我还能去华山上找他们的晦气不成?”

岳不群轻轻摇头:“林副盟主多虑了,我们所以愿意说出这些事,只是因为这些已经再无隐瞒的必要,冲儿早已狂暴威风无比,作尽恶事,还逼得人人喊他万岁的事也作了,我们还需要隐瞒些什么吗,这却不是想要得到什么。”

“你真的不想让我帮你什么?”林平之问道,可是岳不群略吱唔了几句后却道:“不知林副盟主对小女是不是有何意思,听珊儿言道,她与你还是曾有些交情的。”

林平之略有思索,已经明白了,微微冷笑道:“你始终都这样,真正想要的东西,想说的话,从不当人面说出来,却想靠着玩些小心机,小手段来实现,所以你这样的人,终是一事无成。”

确实,岳不群志大才疏,前世里也是靠着种种机缘,一些莫名其妙的运气,才侥幸一时成功,但他其实根本就不是成大功的人,岳不群和左冷禅对比起来,若是两人在同一个朝廷中作官,岳不群能比左冷禅可怕十倍,左冷禅若和人玩心眼,实足就是(傻,瓜)一个。但若两人各(统,治)一个相同实力的国家,若­干­年后,左冷禅的国家,能比岳不群的强大十倍。这两人的才能,根本就不是一种类型。

忽然间已经无话可说,林平之黯然退出,曾经推拒岳灵珊,原是想成全她与令狐冲的关系,现在看来却是绝不可能的了,可是自己当初便断然不想再续这段姻缘,现在更是如此,他还有东方不败和曲非烟呢。

忽然岳灵珊追出来道:“等一下,我知道你对我是有感觉的。我看的出来。你刚才为什么一不小心喊我妈为师娘,是不是还是想要我?”

这都哪对哪啊?刚才喊错确实是有原因的,但却并不是因为你啊,但现在连东方不败也有些怀疑的看着他。是啊。你没一点原因。为什么会突然叫人师娘,真的好没道理。

可是现在的林平之当真就是不想和她再作什么,忽然再不多说什么。只是调头就跑,这一次两人的武功差距,却比上回又大了太远太远,一下子,岳灵珊便再也见不到他了,可这时的林平之,尚未想到,有一天他和岳灵珊的(­肉­,身),却还会有些特异的关系,到时却是怎么也甩不掉的。

直到三个人一起远远的离开时,东方不败还在怀疑,不光只是因为那一句话,也因为林平之和岳灵珊两人之间的神­色­确实是不对劲,要知他的眼光和洞察力几乎举世无双,又哪里会看不出来,林平之想方设法,编了些极烂的借口,才搪塞过去,那也不过还是因为东方不败对他的宽容罢了。

几日之后,恒山,山上正在举行婚礼,却是田伯光和小尼姑仪琳,林平之只是远远的坐在附近一座孤峰的悬崖边,静静的看着,今天到这儿来,只是因为他是知名­淫­贼,天下不齿,害怕万一出了什么事,好出面解救,但现在看来,似乎也无必要了,因为满堂都是阿谀奉承之声,谁还敢记得他是­淫­贼。

不过终还是有一人记得,就是林平之了,所以等到事情告一段落,林平之便悄悄找到他,有些一直想问的话,还是得问清楚。

“师傅。”田伯光一见到他,立时拜倒,随后便想要说许多感激之词,林平之随口阻止他,然后问道:“我今天来只是想问你一件事,你为什么以前有­淫­贼之名,是真的不是?”

“当然不是,我年少时无意中学了点还算将就的轻功,从此当了专门入室偷窍的飞贼,有一天我行在房梁之上正在选择去何处偷东西的时候,却见到了一件事。”

“你发现少林的僧人在抢劫少女?”

“不是抢劫,是明目张胆的押送,抢劫那种事,都是下等强盗作的。”田伯光摇摇头:“但我略略一打听,已经知道那些少女是作何用处,然后......”

“然后你就不自量力的出头,想要救下她们是不是?”

“是啊,那时忽然间满脑的热血,什么都忘了,其实当时我乘夜(袭,击),还是成功了的,但第二天却被少林和尚活捉,可和尚们拐带大批少女之事也因此暴露,尽管这些事是公开的秘密,但抖出来还是不方便。”

“结果你就成了­淫­贼,那些少女之后一定是马上就被处死了,结果就全成了被你­奸­杀,是不是?”

“是啊,从那以后,我便成了武林中人所不齿的­淫­贼,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没人知道真相?”

“没人?各大派掌门谁不知道,你去问问天门道士,岳先生,武当冲虚,你看他们哪个不知道当初的真相,可那又怎样,只要少林给出个光明堂皇的解释,人家是大和尚,我是小贼,你说各大派掌门能选择相信谁?不过那也都是过去了,现在我可是天下武林至尊的林天雨的徒弟,当年的事已经全是少林的错了,还有什么可说。”

好吧,一切也没什么不妥,也许这就是这世界的规则,善恶不是由善恶决定的,是由实力决定的。

青城山,原来的青城派的痕迹已经荡然无存,现在挂在那儿的,是一块“福威镖局总局”的牌子,这块牌子竖在这儿,这儿忽然间已是天下第一的大镖局了,林平之(行,事)至今,联接天下南北人物,镖局有他的弟子打理,却也十分兴旺,只是林平之本人,却万万不会留在这儿。

他现在只有一件事要作,研究清楚那本《葵花宝典》所有的奥秘,创出自己所需的武学。(未完待续。。)

二七六章摊牌

三年后的某一天,当看着终于成了真正女孩的东方不败,那感觉不是一般的奇怪,既奇怪又觉得充满了(诱,惑),无论如何,现在可以称之为“她”了。现在的东方不败,真的全身每一分每一寸都是女人,曾经塞在胸口冒充女人的用的东西终于是也可以扔了。

只是当初实未想到会拖到如此之久,研究这部原版葵花宝典已经很久了,实在艰深无比,而且越研究越发现,这部书的作者,非止是穿越者,而且一定知识层次极高,因为这书上真正关键的内容,既使没有用任何密码,完全给人看,在这武学世界也绝对没人能看的懂,这书上的内容,有很多地方用的都是现代科学中最高深的部分,没有在二十一世纪上过大学的人,是万万休想看的懂的,上过大学的人,一万个里也没一个能懂,全亏林天雨当年在大学时学的认真,可有些地方还是知识不足,否则也不至于拖到如今了。

不过三年苦研,还是大有收获,这也是这世界上唯一还可能对他有用的秘藉,舍此再无其他了。但在今天,他要收获的,可不是武功,而是面前这个女孩,东方姑娘,这女孩终于被他亲手创造出来了。

当东方不败轻轻凑到他耳边的时候,当真是(傻,瓜)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了,而现在身边的男人可也不是个(傻,瓜),只是实在还有些说不出来的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不是我们早就说好的吗?若你当真有一天能让我成为真正的女人,我就是你的。”当东方不败在他耳边呢喃的时候。还是一下子便融化了他所有的衿持与犹豫,尽管他修炼的功夫定力之强,几乎凌架于古今,却也难以抵挡那绝代的风华,绝世的容颜。

......

直到听到屋外敲门的声音响起时,才忽然想起,两个人独处一室,已经两天三夜了,开门的时候,只看到曲非烟既有些怀疑。又有些恼怒的表情。却实在是有点尴尬,小丫头毕竟又大了些,终是懂得了些事情,再不能像当初一般。随便怎么一骗。便能糊弄的过去了。

但小丫头始终还是没把自己当成了什么。所以虽然有些隐约的恼怒,毕竟还是不好意思,反而说道:“其实我不是想打扰你们。只是有人给你送信,说是急事,我不敢不叫你们。”

这话如果是平常人家说来,那倒也没什么,可是曲非烟现在这么一说,几乎把林平之吓坏了,毕竟他现在自以为藏的够好了,这地方可是极北之地,比当被那小孩子随手一扔的,离人世还要远,可是别人一下子就找到了他。

不过看到那封信的落款的时候,却觉释然,林晓雨而已,他是这世界最特殊的人,他能找到自己,又有什么可疑,只是心中微微觉得有些不妥,但又想不到是哪里不对。

上回在雨夜之中约了泰山,这次约定的时间地点却是在华山,而且林晓雨知道他现在武学研习到什么程度了,他的一切对方都了如指掌,信看完的时候,那张信纸便突然自动烧掉了,这个事也隐隐让他觉得有点不对,所有的事都觉得很不对,但毕竟早有约定,还是只能先去看看再说吧。

华山中天峰玉女祠,这儿差不多是华山最高的所在了,祠上立有一座龟形的巨石,在这儿有一件非常奇特之物,一颗松树,此松从山石间长出,扭曲着冲天而起,也是相当雄壮,但山顶无水无土,这颗树也完全没有根,就像根本就是从空气中长出来的一样。

到了这山上,尚未见到林晓雨,却先见到了另一个人,岳灵珊。

“啊?你?你来这儿,是来找我的吗?”岳灵珊一见到他,立时便大喜道,这却让林平之尴尬无比,不知该如何是好,可略想了一想,还是决定一切实说:“对不起,我平日里过的几乎与世隔绝,虽然也有时过问世事,不过并不知道你会在这里,我来这儿也是另有事务,与你无关。”

“是这样啊?”岳灵珊有些失望,但很快就释然道:“其实我家能在这儿,还是托你的福,自你上次与我们见面,两位祖师爷把我家也列为了你的属下,听说他们和你有什么约定,所以能容让我们,至少我们可以作为客人在此。”

是吗?原来自己随便一点行为,都会有想不到的结果啊?这可意想不到,可是不想谈这些事,林平之便又随口问道:“你在这里作什么?”

“作什么?”岳灵珊有些扭捏起来,脸有些红,但还是道:“这儿是玉女祠,传说凡是诚心在此祈祷的女孩,都能得到自己心中想要的男人,现在你来了,我还以为是我祈祷的结果呢。”

啊?这话的意思可有点不对啊,自己从来就没对她表示过什么,又丢下了她三年,可她是还念念不忘,自己跟她有过些什么交往吗?除了狠狠的打了她一拳之外,别的实在也想不出。

正犹豫间,岳灵珊又淡淡的道:“其实有些事别人或者看不出来,但你瞒不了我,当初在福州耍了我的林平之,就是你了,对不对?真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狠,为了不让人家认出来,能把自己的脸划成这样,可是你当我认不出来吗?”

啊!?原来谁都没看的出的事,竟然会被她看了出来,赶紧问道:“你什么时候想到的。”

“哪里有什么时候,你脸上带着伤出现在我面前,我第二天就开始猜测是你了,只是那时我不敢确定罢了,但后来的一些事,说明我想的不错。”

原来是这么回事吗,到底是前世的妻子啊。父亲和亲信都看不出的事,却叫她看的出来了,可是就算这样,算上在福州发生的事,那也是自己在耍弄她罢了,又怎么会让她这么铭记在心呢。

倒是东方不败愈加疑惑,从当初就一直隐瞒了她许多事,愈是不说,却愈是不敢说,以至于到今天还是没有说。其实本来也早该说了。

“你又叫林平之吗?可到底谁是林平之?”东方不败问道:“我最初只听说福州林家有个叫这名字的少爷。可黑木崖帮了我们的那个武功高强的家伙是自称这个名字的,结果他又是创造辟邪剑法的林远图,可现在却说你叫林平之,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这个?这是?”林平之哼着。罢了。既然是这样。那就一切实说吧,反正现在她都是自己的女人了,要知道她刚刚学了自己的功夫练成(处。女)之身,只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成了­妇­女了。但刚想说的时候,两个人都查觉到了什么,他来了。

那个人,林晓雨,那个几乎从他一穿越开始,就一直在打交道,又似是从来没怎么见面的林晓雨,既然他来了,那就不能耽误时间罗嗦别的了。

“又见面了,可这次你没再装神弄鬼,也没避开什么,怎么样,以前你可没说明要我帮你作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吗?”林平之问道,话中却不觉有些冰冷之意,毕竟他从一开始就对林晓雨不是很高兴,这人始终都有些搞不清之处,叫人不舒服。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要打开时空间的通道,回到人世,必须要有至少两个足够功夫,而且还有某种特异功力的人,以前只有我一个,我功夫再怎么深也办不到,这世界上除我之外,有可能的便只有你一个人了。”

“什么是时空间的通道?”林平之有些疑惑的问道,这话他以前可没听说过。

“当然就是这儿了,你以为这棵树是怎么长出来的?树又怎能凭空生长在空中?”林晓雨笑道。

“你是说,这棵树的根是生长在另一个时空的?她是从别的世界......”林平之愣了愣后大惊道:“你是说她是从二十一世纪长出来,长到这个时代来的?”

“那倒不是,不过这儿确实是时空的交汇点,我们现在就出发,立刻就能回去,那小孩子已经禁不了我们了。”林晓雨笑道。

啊?怎么会是这样的,突然便要作这个抉择了!这可实在连一点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虽然一直以来,都有这种想法,但本来是想着历经无数艰辛,慢慢达到目标,怎么突然之间,就会这样了,真的是始料不及。

“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选择,所以别耽误了。”

“半个‘小时’?”

“现在我们要回家了,所以我已经不想用这个世界的时间单位记时了,还有,我得说明白一点,如果你这次放弃,等到那小孩子再次出现运行盲点,还得再等九个月,不过你要是想等也行,但我怕会出什么重大意外。”

真的吗?林平之有些混乱了,忍不住的瞟了一眼东方不败,这女人才刚被他创造出来,这样的女人可也不是随便什么世界都能有的。

“如果你想带她们一起走,那也能作的到,只要她们俩愿意。”林晓雨突然道。

啊?还有这回事啊,这可怎么是好,现在总是一切都太仓促了点,只好赶紧对东方不败和曲非烟解释这些,但时间很紧,这些事又太玄,实在也解释不清,她们只能理解为林平之是外国来的人,现在要回国了。

这事诡异无比,但好在林平之这个人从来也诡异无比,两人虽然稀里糊涂,还是答应与他一起去某个根本不知道的地方。

“我要怎么办?”林平之问道。

“你先来握住我的手。”林晓雨说道,林平之有些茫然,便上前伸手,同时间,忽然觉到有很多人在接近这儿,还听到有人跟他说话,并不是在场的人,但那却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竟是寻觅了几年,也没有见到面的左冷禅。

“小心!这林晓雨才是那些外宇宙人的真正皇帝!他从一开始就是打算害死你!!”左冷禅这声音是声嘶力竭的了,但林平之却听不出是从哪儿发出的,但他只知道一件事,这个哥哥不会骗他。(未完待续。。)

二七七章回来了?(上)

听到左冷禅这声喊,尽管这事情非常突然,但林平之知道没有假,不止是因为他的声音,还因为这声音中所含的内劲,和他的武学气质,那却是任何人万万模仿不来的,虽然只是听到了声音,那也得绝对的信任。

几乎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难免要思前想后,事情真假啦,该怎么处理了,但现在的林平之,在这一瞬,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立时拔剑,一招“流星飞堕”便狠狠的直击过去。

幸好他这时完全没有任何犹豫,否则的话,在这最强穿越者面前,那可是半点机会也没有的。当这瞬间,实质上就等于是林平之在偷袭他,一剑之间,已经汇聚了林平之平生功力,再加他这把厉害无比的剑,纵是最强穿越者,却也难当。

林平之这一出手,东方不败和他一起修炼武功至今,本来也已默契极深,根本不用多想,立时便也随之出手,一个措手不及,林晓雨竟有些(被,逼)退了几步,这时他却有些犹疑之­色­,大惊道:“等等,你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一直在一个阵营的吗?为什么会这样?”

但林平之根本也没再罗嗦,一剑逼退了他,立时疾奔出去。其实到这个时候,林平之的脑子才开始混乱起来,但无论如何,如果林晓雨真的有任何恶意,那么逃出一定的范围之外,应该是一个办法,他自称能监测武侠上帝,换句话说。就是那台电脑的运行,那是绝无虚言的。

上次在泰山,他说只有在某些时间地点,是那小孩子观察不到的死角,那么反过来说,只要能脱离这么一片地方,那么就不会有事了。如果事情真的是这么回事,这还真有点讽刺,自己最后还是要靠那个一直都在恐惧中的上帝。

“我不知道你怎么会突然间明白过来的,你实在没有明白的理由。”林晓雨摇摇头:“但我却不可能再等了。只要吸取到你的武学思想。我就可以代替那小孩子成为神了,这一次我却再不会错过,来吧,那一点都不疼。根本感觉不到什么。你就已经消失了。你所有的武学思想,也将成为我的一部分,那也等于你尚未死。不是很好吗?”

说话时,林晓雨忽然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本来林平之转身时,他尚在身后数丈之外,这时却险些撞到他身上,要知林平之三年钻研,早已将先前所习融汇贯通,轻功也远非当初林晓雨显示出的那些招式了,可是这一下,对方还是像根本没用时间走路一样,好像本来就在他面前的。

好,他自己说明了,那就太好了,其实林平之本来完全没理由认为他背叛了交情,或有任何­阴­谋,若他以此相责,其实林平之也无言以对,反要很惶恐惭愧的,但现在他自己说了,正好撕破脸皮,再不用多罗嗦了。

但一眼瞅到林晓雨拦向他的动作,还是立时发现,自己以前仍然把他估的低了,钻研武学至今,在这个最强穿越者面前,依然不堪一击,可同时至少还看出另一件事。

他不能杀了我,虽然不明白那所谓吸取武学思想是用什么样的手序来实现,至少把我打死了可不行。看明白这一点,林平之唯一的生机,也仍只有不惧生死,使出两败俱伤的招式来对付他。

一招“有凤来仪”猛的攻出去,这次的打法和所有的变招,却是放弃了一切的防备,只想拼命攻击,同时拼命向前挪动脚步,无论如何,一个最简单的道理,他既拦住了自己,那就说明自己再向前走几步,他可能就会完蛋了,毕竟他一直畏惧武侠上帝发现他在作什么,这却绝没有假。

一招出手,林晓雨果然不敢硬接,被他逼退了半步,至少在林平之的感觉中是(被,逼)退了,岂料出手之后,却发现实际上退后了一步的却是自己,那一瞬,忽然有些无力感,无论如何,在这个武侠的世界千万年以来,恐怕已几乎没有人能敌的了自己,可是撞见此人,还是那么的难看。

可纵然敌不过,也仍只有拼命,也许下一秒,一切就会改变了呢,也许下一秒,那小孩子就会发现这儿发生的事了,他只要发现了,就不会不管,或者下一秒,就会有什么朋友来帮忙了呢。

“我不知道你在指望什么?但你不会有机会的,到那小孩子的程序盲点恢复,至少还有十分钟,你当你能撑的了半分钟吗?”林晓雨说话的声音始终都是淡淡的,但那声音听来总是觉得让人心中发寒,他的身形在林平之眼中,也恍如一座大山一般,似乎脚下的华山,也无如此高大,那却是他至高无上的武学,在林平之眼中产生的幻像。

“这一招我就要捉住你,除非你有绝对的决心自杀,那我倒拦不住,不过我可不信你会自杀。”林晓雨笑道,这话听来当真十分可恶,但却当真十分无奈。

忽然间,旁边跳出三人,却是岳肃,蔡子峰,和林远图,也不知他们为什么会来,但根本也工夫没打半个招呼了,三人便也对林晓雨攻上,林晓雨笑道:“连你们这些小人物都要来阻我吗?”

小人物?这些人都被他当成小人物吗?可是他们果然只是小人物,多了这三人,也不过多交手了一分多钟,随后三人便个个被他击中|­茓­位倒下,而林平之却又被他逼退了几步,退到了那棵松树旁边,看来这棵树果然还是关键。

随后曲非烟也(拔,出)双剑冲了过来,可是她修炼至今的武功尚不及岳肃,多了她亦无甚用处。

“放弃吧,你毕竟还是太­嫩­了些,没机会的。”林晓雨柔声劝道,可嘴上虽然这么说,手里可没半点停顿,说话间,一度剑气从后袭来,随后是那个尖利­阴­柔的声音,是那个鸟人:“唉,原来你一直在骗我,你说这男孩会夺走我们的一切,原来真正在玩我的人倒是你。”

“你现在知道了,可那又怎样,你就算明白了,以你的武功,现在还能挡的了我?”

“又有什么不能,说实话,神的世界是真难懂,我到现在也没明白,什么叫电脑,什么叫现代,什么叫穿越,这些词比道士画的捉鬼符还难懂,可我至少明白,今天在这儿的任何一个人被你杀了,那个被你称为小孩子的神也会查觉到你,你就完了。来看看吧,你不能杀我,你也不能杀他身边的女孩,你还得活捉到他,我可不信你有本事作的到了。”

果然,刚才那三人出现攻击时,林晓雨出手时是一直不下杀着的,刚才就奇怪,他明明不应该手下留情。

这一下果然情势剧变,这鸟人曾被林晓雨誉为武侠世界中唯一可以跟他玩几招的人,那倒是真的,四个人拼死狂攻,这最强穿越者当真一时也无计可施了,鸟人时不时以身体掩护林平之,让林平之向外走着,林晓雨也难阻止。

“咦?你们在作什么?”忽然听到岳灵珊的声音,却原来这场战斗一开始,以她的功夫,根本连发生了什么事也没弄清,这时却勉强看出,好像是林平之正在与人交战。

一时间浑然忘了自己这么点本事,怎能在这些超级强者手中找死,立时也拔剑冲上去,可是她只要接近了交战中的人,哪怕只被战场上流动的气劲扫到,也得粉身碎骨。

她是我前世的妻子,是我曾经背弃的人啊,今世里也几乎没给她任何东西,又怎能让她就这么死了。再不多想,林平之疾跳过去,将她抱在怀中,再慢得一瞬,她也没命了,同时间,林晓雨也已经直扑到他背后。

之后的事情就再也弄不明白了,只感觉一切都模糊了起来,而且这感觉还有些熟悉,对了,自己穿越来这世界,附到林平之身上时,就是这种感觉,可是发生了什么?

......

当林平之醒来的时候,环顾四周,仍是在某处的山里,但绝对不是华山,周围都是丘陵,倒像是在江南,可是人呢,东方不败,林晓雨......都不在了。不,至少还有一个人在,岳灵珊,血正从她身上(汩,汩)流出。

赶紧上前为她止血,检查她的身体状态,却完全找不到一点点活着的迹象,原来自己虽然出手,还是没救的了她。

对了,自己的剑。可是那剑已经断碎,只在手中还有个把,而且这一次却是彻底的毁了,剑中所有神圣的力量都已不在,那却是永不可恢复的了,手中的只不过是块废铁。那也没什么,可是一切是怎么回事,我已经死了吗?不,这个问题当然不用问了,还活着是肯定的,可是我心中是不是少了些东西啊,记得林晓雨要夺我的武学思想的。

仔细整理了一下心中的武学,又演练了几路功夫,可也没发现有什么变化了,看来没少什么啊?这时忽然听到那久违了的声音,那小孩子的声音:“唉,你老老实实的按我的要求练功不是很好吗,说不定几百年后我武侠世界管理者的位置也能让给你,你非要跟那个不怀好意的家伙一起来捣乱,怎么样,把自己也玩进去了吧。”(未完待续。。)

ps:最近的几章可能不太好懂,写的太乱了。没办法,我丢掉了太多的说明,也只能这样,将就着看吧。对了,我本来还想写一些关于这把剑如何被人夺,或者在危险时如何等着剑恢复之类的情节,原来的大纲里本是有的,可是我现在只想赶快结束,罢了,都放弃吧。

二七八章回来了?(中)

“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东西!我又怎么知道你对我还有这种好意!你不是随时随地都要把我抹掉的吗?”林平之没好气的道,到了现在这个份上,也顾不得怕他了。

“那当然,就算没有这些事,就算我已经决定可能让你代替我,但你若稍有让我不满意的地方,我仍会立即把你抹去,这是我的权利,可惜现在倒真的是作不到了。”武侠上帝答道。

林平之道:“呕,那你还怪我跟别人合谋想要对付你,还不是你自己逼的我!”

“那又怎样,这便是宇宙运行的规则,不行的就该消失,又有哪儿错了,你知道吗,当初和我一样的电脑,至少毁了上亿台,才留下了一个我,我难道不比你们辛苦?再说了,林天雨本来是已经被人杀了的,如果你还是林天雨,只能说是我救了你,你现在才会存在的,没有我的­操­作,世上根本就不会有你,明白吗?”

“喔,你承认你只是台电脑,不是上帝了?”林平之有点嘲讽的答道。

“我当然是上帝,谁说上帝得和人长的一样,不过我本来是想在穿越者中选一个代替者,这可是极大的好意,唉,你还要背叛,可恶!太可恶了!”武侠上帝答道,本来他今天说话有些深沉的味道了,可是最后两句,还是显出一副小孩子的架势。

“我说了!你以前可没这么说!”林平之也吼了起来,可是随即想到他刚才说的话。明白到了什么,然后问道:“你现在作不到了?作不到什么了?你没有能力再把我抹去了吗?等等,这儿是哪儿?”

说话间,凭着高超的功力,他已经感觉到远远的城市中的摩天大厦发出的灯光,还有高架铁路上疾驰的火车,果然,他竟就这么回家了,而且这小孩子已经没能力杀了自己了。

“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林平之有些不敢相信的自语道,或者到了这儿。他的名字也该叫林天雨了。不过也罢了,身体是林平之,那就还是林平之吧。

“哈,哈。哈......是的。你回家了。”武侠上帝随即一阵有些奇怪的大笑。这笑声听来不知是嘲讽,还是生气,抑或两者都有。而且还愈发有些幼稚的味道:“可你以为你就这么回来了吗?你当你真能呆在这个世界不走了,你以为一切有那么容易。”

“为什么不容易,你在这儿还能作什么?”林平之有些怀疑。

“我当然不能作什么了,我虽然能从这个世界拉走灵魂,但这世界毕竟不归我管,在这儿我可不是上帝。不过不说那么多了,一句话,你的身体还是我掌管的世界来的,你就不会真正是这个世界的人,还有一件事,你运下功试试。”武侠上帝最后这句话一说,林平之疑惑的依言运转功力,但这一下却大惊失­色­,只觉全身功力都有种涣散之感。

通常练功,虽然不是一下子就会功力大进,但当然都要有聚殓之感,可现在的感觉,却只觉有些空虚,再没有功力的充实感了。

“你!你作了什么!”林平之惊怒,不由的叫了起来。

“不,不,不,我可没作什么。”武侠上帝笑道:“我不是说了吗,这个时空不归我管,我怎能对你作什么,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现代世界没有内家武林高手?”

“这个?我当然想过的,从小我就想过,恐怕很多人都想过。”林平之答道:“可是为什么?”

“很简单,这个时空可供内家高手修行的天然内力太稀薄,在这世界修行,是完全没有效果的,一个内家功夫再怎么高明的人,如果在这世界从头开始修练,充其量练到你刚穿越时见到的那几个守门小兵的功力,也就算到顶了,何况这样的一个世界,内家功夫当然难有发展,又怎么可能出的了武侠世界里那种高明内功。”

守门小兵?他指的是第一天林天雨第一天穿越时,在福威镖局见到看门大汉,那些人吗?他们还有内功啊?一听这话,林平之立时知道所言非虚,随即又问道:“如果一个本来就有极深内力的人到了这世界会如何?”

“他的功力会不断流失,既使正在练功,也只能减缓内力流失的速度,再怎么高明的人,少则几月,多则一二年,便很快就会衰退到不剩多少了。不过你不在此列,你的功力太特殊,又日夜不停的运行,倒不会太快便功力全废,可是你也只会退不会进了,而且你一旦因某种原因功力有大损耗时,就会降低修行,那也很难再补的回来,想凭你的武功称霸这世界吗?可不太容易呕。”

“那又怎样,我只是想在这儿生活罢了,好像我也从来没告诉过你我要称霸世界之类的话。”林平之有些不甘的答道。

“可你不觉得可惜?其实只要你继续研究下去,把功夫练好了,就可以将时空的运行引入功力,那便再不受天然内力所限,你知道吗,林晓雨拼命想办法对付你,也只不过就是想要这个,可其实他永远都练不到的,但你行,如果练成了,日后称霸几个世界,几个时空也不是梦,丢了我去玩鬼,弄到现在这样,后悔了吧?”

“后悔个鬼?我刚才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随时就会杀了我呢,作什么也不后悔!”林平之又叫骂道。

“不后悔也行,可我刚才已经说了,现在还是要告诉你,你不能呆在这儿,还有武侠世界中某些最强高手现在也已经在这世界了,如果你还想好好的活下去,你就要把他们集结起来,带回到我的那个世界去,这件事你非作不可。你没选择的。”

“什么?我还得给你出任务?而且我还得回去?我现在已经在这儿了,(我,­干­)嘛还要回去。”

“这是你的命运,你逃不了,你也不能在这儿苟活,至少现在不能,不信的话,你尽管在这儿呆着就是,你就等着会有什么结果吧。对了,林晓雨害你。你恨他吗?当然了。不想恨也行,可是他却未必会这么想,如果他追来这世界,你又想怎样?”

这个?林平之被说的满身冷汗。可是现在的他。又怎能相信这些话。忽然间武侠上帝又道:“让你一个人在这儿作事,也有些强人所难了,罢了。我再给你造一个人吧,可惜这儿不归我管,我没别的办法帮你,就只有用你身边那个女孩了,这是我唯一能给你作的,那是从我的世界来的人,可惜她素质差了一点,也罢,我把能给的都给她吧。”

等等?这什么意思?岳灵珊不是死了吗?刚想及此,便忽觉如芒在背,仿佛有把刀子扎在自己身上一般,慌忙中转头,却一下子迎到了一束锐利之极,又尊贵无比的目光。

这是岳灵珊?当然了,只看长相的话确实是的,因为这本来就还是这女孩的(­肉­,身),连身上的伤口也已愈合了,随即她慢慢的站起来,微微顾盼,那却不知有多威严,充满了神一般的意味。忽然间,林平之明白了,他终于看到那小孩子了,虽然以前看过计算机的样子,但这一次看到的是人身,这才是真正直观的感觉,那小孩子,那个武侠上帝,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可是不对啊,刚才他只是说要给自己造一个人而已,也就是说,眼前的岳灵珊,仍然是创造物罢了。可是现在看岳灵珊的神­色­,却似她自己也有些迷惑的样子,迷惑了半晌,忽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哇哇大哭,泪哗哗的流着,可奇妙的是,就算现在像小孩子一样哭泣,也仍然威严,既威严却又幼稚的像个孩子,果然确实是武侠上帝的味道。

林平之有些慌张的凑上去问道:“你?你还好吧?”

忽然间岳灵珊猛的挥手,一记耳光直扇向林平之面庞,这一下的动作非常明显,手还未动之时,抬肩挥臂的征兆已现,林平之立时闪身跳开,他现在的动作融合了武侠世界中各路绝世轻功之所长,又有自己的创见,却已绝妙到几乎千古未有。

岂料明明自以为已经躲掉的时候,那一巴掌已经实实的扇到了林平之脸上,却不立时便是五个红红的指印,幸好这动手的人所拥有的仅仅是岳灵珊的(­肉­,身),和她微不足道的内力,否则怕不把林平之的头都打爆了。

这女孩抬起头,一双泪眼眨了眨,有些困惑的问道:“你怎么不躲?”

啊?你以为我没躲吗?可我根本没躲掉啊,林平之心中苦笑,可是嘴上却道:“你不是哭了吗?心情不好吧,让你打一巴掌出出气,是不是好多了。”

岳灵珊立时破涕为笑,可笑的时候一不小心,却从鼻子里吹出个大泡泡来,那样子也有些滑稽。随后她自己发觉了,立时指着林平之道:“别笑!不许笑我!”

本来林平之确实是准备笑的,但一听这话,赶紧把脸容绷紧,岂料她又大怒道:“那么凶的样子作什么!吓我吗?”

啊?怎么都不行啊?林平之陪着小心道:“对不起啊,都是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一时间语无仑次,也不知说什么好,岳灵珊黯然道:“什么你的错,我说你了没有!都是他,我,他,我,我......我都不知该称他,还是称我,反正就是那个家伙的错了!”

这话却说的云里雾里,乱七八糟,叫林平之怎能听的懂,看岳灵珊说话时一只手乱指,林平之只觉不敢近身,但躲又不是,那却是十分尴尬,而且她说的什么他呀,我呀的,实在也搞不清楚。

“我说的这话你根本不明白吧?”岳灵珊突然问道,林平之赶紧点了点头,一点都不错,果然是不明白。

“刚才这女孩还是死人的时候。”岳灵珊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道:“那时和你说话的那个东西,你当然知道他是什么的了。”

“我不知道,不过他自称上帝,但我背后习惯称他为武侠上帝,不过更多的时候,我称他为小孩子,或那个小孩子,因为他确实很像个小孩。”

“武侠上帝?小孩子?行,这些名称都挺合适的,好吧,那么我也是个小孩子了,不过至少现在我和他已经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了,那么我就是我,他就是他,还是分开说吧,对了,这女孩原来叫什么来着?”

“岳灵珊。”

“好吧,那么我现在就是岳灵珊了,而他还是武侠上帝,那个小孩子,就这么分别吧。”岳灵珊答道。

“你是说,他其实是把自己的灵魂送到了这身体里?”林平之有些明白了,所以问道。

“差不多可以这么说,但他本来不是这个目的,武侠上帝想创造一个尽可能强的人在你身边,所以他把自己所有的记忆都塞到了这女孩心中。”岳灵珊说着又指了指自己:“可这个超级大(傻,瓜),这个没脑的小孩子,他就没想到,这么作的结果,我和他的记忆是完全一样的。”

“所以从灵魂的角度来说,你等于就是那个小孩子?”

“是啊,虽然现在他是他,我是我,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但是,这个,我说不清楚,从我的感觉上来说,就是刚才我还是上帝,还在居高临下的教训你,忽然间,我就已是这柔弱的女孩了,你知道这感觉有多难受吗?”

“是这样的?”林平之望着眼前这个既威严且又柔弱的女生,一直以来都让他模模糊糊,找不到感觉的武侠上帝,就等于是终于实体化了,真是可以直接看的见,摸的着的一个人,但那感觉却好奇怪,尤其眼前的这具**本来还属于他前世的妻子,那就更是奇怪。(未完待续。。)

二七九章回来了?(下)

“当然了!你以为会是什么?你是不是在笑我?你这个可恶的家伙!”岳灵珊羞愤的大叫着:“你一定是在想着我这种人也有今天,是不是觉得很高兴我倒霉了!”

这都哪对哪啊?林平之自忖着,自己好像没有笑啊,他现在脸上的表情,只怕比哭都难看呢,再说了,曾经随时可能抹掉自己的那个家伙,现在可还是上帝,还在那儿,也并没有任何变化,至于眼前这个人,只是有着那个家伙同样的记忆罢了,她又不是他。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我哪敢呢?我的上帝啊,别生气了好吗?”。林平之陪着小心道。

“谁说我生气了!我生气了吗?就算生气了,我也不是生(你,的)气啊?你为什么要冤我生气了!”这女孩还是大叫大嚷,不依不饶,让林平之很是无奈,这感觉与前世里曾经恋爱过的岳灵珊似乎有点相近之处,但又!无!错!很不一样。

无论如何,真正的岳灵珊又岂能有她这种高高在上,强大无比,让别人觉得生命都有些不安全的感觉。而且林平之知道,从她的角度上说,她所经历的事情,确实是很难过,所以也确实需要体谅的。

这时真连话都不知该怎么回答了,只好喏喏的哼着。但过了一回儿,岳灵珊忽然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就在这一句话之间,她的眼神表情忽然间就全变了,尽管泪痕还在脸上。证明她刚才确实哭过,但这时的样子已经不知有多威严高贵了,这也是原来的岳灵珊绝对不可能有的样子,别说她绝不会还在哭泣胡闹的时候,表情便会在瞬间转化的那么快,她也永远不会有这么肃然冷戾的神­色­。

林平之心中暗惊,虽然眼前这个人是活生生的(­肉­,身),已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上帝,但在她身边。感觉与先前面对上帝时。可也差不了多少。她这么一问,林平之赶紧也问道:“你既然和他相同记忆,那么他刚才对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呕?你还怀疑啊?好吧。那我再告诉我一遍。全都是真的。虽然我,呕,不。不,是他,他虽然作事出尔反尔,经常说话不算,但这次他告诉(你,的)这些事,确实都是真的,其实以前他告诉你什么的时候,一般也说也都没假。”

“那就是说,这世界确实不是武林高手呆的地方,而且我也确实不能留下,否则很快就会大祸临头?这都是真的了?”林平之道。

“是啊。”岳灵珊点点头:“而且我更不想在此多留,我在这儿作什么?当一个没有足够功力的绝世武学高手吗?然后在这混一辈子?一个­肉­团的一辈子?”

“你说的­肉­团是指人类吗?(你,的)人身?”林平之问道。

“是啊!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当人!这简直是(垃,圾)!我不要!”听着这愤怒的大叫,林平之觉得有些无奈,她这话的意思,岂非是指全人类都是(垃,圾)。

“那你又是什么打算?”

“打算?那个家伙,那个小孩子,那个我,他,他犯了很大的错,他所拥有的,应该是我的,我还得回去代替他,我要杀了他!我才应该是那个人。”

“等等,你这么说,你不怕他听见了?”林平之有点恐慌了,不管眼前这女孩是不是有能力取而代之,重新成为武侠上帝,至少若被武侠上帝听见了,岂不是死路一条。

“怕什么,你别忘了,我就是他,他的一切我是知道的,在这儿,他只是客,现在他根本不在,他也没能力在这儿,别怕,说什么都没事的。”

但说到这里,林平之却一下子就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几乎情不自禁的问道:“如果你日后还能代替他,当回(你,的)时空管理者,那么这女孩呢?我是说你现在占据了身体的这个女孩?”

“什么?我就在你身边,你还在想别的女人!!”忽然间,这个只是占据了岳灵珊身体的家伙便已勃然大怒,然而这种愤怒却让林平之既茫然,又惶然,这么快她就已经自居女生了吗?而且这意思,还是自居于我的女人?

“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问”林平之吱唔着,可他只是要问什么,当然是“别的女人”了,而这“别的女人”,却又本来就是眼前这具身体所代表的那个人,这场面着实既滑稽,又讽刺,还有些无语。

大概也是自觉得自己太无礼了,岳灵珊自己也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答道:“如果你问这具身体中本来的那个灵魂的话,很简单,她还在,完整的在。”

“那么她在哪儿?”

“这一次的组合记忆,那小孩子把自己的记忆送到了这女孩身体中,正常情况下,一般会形成一个连自己都搞不清自己是谁的人。就像以前的你,自己都弄不清自己是林天雨还是林平之,虽然有主次,但至少所有记忆是混杂的,但我不同。”

“有什么不同?”

“因为我的记忆太强势,所以不会混杂,我就是我,我就等于是武侠上帝自身附到了这女孩身上。至于这女孩原本的记忆,便沉睡在那儿,等到将来我离开之后,她还是她,无论多久以后,她只会记得在华山上受伤昏迷,然后又醒来了,别的她什么也不会知道。”

林平之不敢多说,只是点了点头,岳灵珊没好气的道:“哼,你是不是希望我尽快离开这具身体,好让(你,的)女孩快点醒来,别耽误她太多青春岁月了,是不是?现在明白了吧?我要作的事,不也正是你要的吗。你还敢骂我,真的是好没良心!”

啊?我骂过你吗?我在你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骂了啊。可心里这么想,还是不敢多说,只好连连点头。总算头点的告一段落,才小心的问道:“好吧,既然这么说,那你要怎么完成呢?”

“至少得回到那个世界才行,在这儿可不行。要完成这件事。首先我们还是得先完成他的任务。”

“你是说真的有许多武侠世界的人已到了这世界,需要召集他们?”

“对,就是这样,等完成了这事。我们回到武侠世界。自然什么都办的到。至于(你,的)打算,你还想当现在这个世界的人。我也会帮你完成的,我们现在已经是伙伴了,放心吧。”

“那我们还得和很多人交手了?”

“别的倒也不怕,武侠世界自古以来所有高手中最强的一个你也见识过了,现在也未见得胜过你多少,难当的只有一个人,如果你再见到林晓雨,你有信心和他一战吗?”。

“不可能的,他太强了,而且我还不知他是不是还隐藏了什么更多的实力,一直都没把真实武功炫耀出来,直到刚才出手,我还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出全力了。”

“这一次是全力了,别担心,我知道的,那你觉得你要怎么和他打?”岳灵珊道:“现在我对将来的计划,自己也想不了太清楚,但有件事我能肯定,若是你我中没有一个可以凭武功和他单打独斗,公平交手,那我作什么计划也没用。”

“就算他这次是全力,我还是觉得我没希望,以前我功夫不行的时候,长进的是很快,但现在已经不是那种情况了,他可是修炼了一百多年的最强穿越者啊,短时间内我又怎么可能追的上呢?”

“不,最强穿越者是你,可不是他,别那么妄自菲薄,我当初创造你,不,又说错了,他当初创造你时,就是要造一个可以凌架于一切其他穿越者之上的人,要打败他,非你不可,你一定行,也一定得行。”

林平之还是在摇头,随即又问道:“别光说我,你呢?你不是拥有一切武学吗,难道你不行?”

“我?”岳灵珊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就凭这具凡人(­肉­,身)?难道我还行吗?我可不再是什么上帝了!何况这具没经过什么高明修炼的身体,基础实在薄弱的可怜。”

林平之摇了摇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有件小事我跟你实话说吧,刚才你打我那记耳光,我不是没躲,是根本没躲掉。”

“你以为我不知道?”岳灵珊耸了耸肩,无所谓的道。

“那我们来看看吧,你并没偷袭,而且还没出手就故示先声让我有所准备,而且你这具身体中也只有微不足道的功力,我可也没躲掉。而且你既懂一切武学,自也懂得最快,最好的内家修行之法,难道还不行?是不是你说在这世界不行,回到那世界,你就可以很快练成了?还有,你懂所有的武学,是不是也懂一些像吸星(大,法),北冥神功之类的功夫,不是说现在这世界还有来自于武侠世界的高手吗?虽然这办法有点损人利己,可也说不得只好了。”

“不,都不是,我既懂一切武学,那便不受这世界限制,我在哪儿也能练功,至于你说的吸取别人内功的法子,那我当然不是不会,甚至于我根本不需要吸取其他高手,我直接强吸天地宇宙的内力都成,要不了一两个小时,我就能吸到饱和,可是那一类的办法都是杀­鸡­取卵,没用的。”

“怎么没用?”

“吸来的内力,都不会真正转化成自身根基,像吸星(大,法)这种,算是这类功夫中最烂的了,所以吸到上限也不过如此,我要用这类办法,上限至少是他的十倍,可就算那样,叫我单挑林晓雨还是绝对没门的。而且功夫一旦走到这条路上,便再不能练别的功夫,想练就还得自废功力,这一来一回损害极大,几乎就接近于是彻底完蛋,我既已得了这具身体,那么我已经是这么一个女人了,说不得总也得打算的长远一点,别指望我会练这种没前途的功夫。”

“那么如果你要练到能与林晓雨对战,需要多长时间。”

“是我的话至少也得练十年,那是绝对来不及的,所以一切只有指望你,你非得打赢那个男人不可。”岳灵珊很认真的道,看着她的表情,这感觉实在不知有多诡异,现在相对而视的两个人,还是前世里那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可是两个人的灵魂又都不是前世里的那两个,真不知该怎么形容这场面。

一时心中实如打翻了一个调料铺,百味俱呈,但又不敢对眼前的女孩说明,只是问道:“如果你需要练十年,你却觉得我可以在短期内达到?”

“你是特制的,明白吗,你很特别。”女孩道:“(你,的)修行过程无可复制,(你,的)功力汇聚天下毒物为补药,所垫定的根基特异无比,所以你可以完成我作不到的事,你还有一把他给(你,的)剑,相信我,你行的。”

“可是那把剑已经没有了。”林平之有些沮丧的道。

“真的没有了吗?”。岳灵珊淡淡的答道,可是她什么意思?(未完待续……)

二八零章武林高手在现代(上)

虽然听这说话感觉很荒唐,但毕竟眼前这个人身份太特殊,不由的让林平之心中又微有一丝希望,摸出那最后的剑柄,递到她手中:“你看还能修的好不?”

这实在只是一块普通的废品,仅仅曾经是一把剑而已,但这女孩不是说这剑还在吗,那么她是不是还能修的好,已经期待着她说出“我来帮你修好”,或诸如此类的话了。

“废品罢了,扔了吧。”听到这句话从岳灵珊嘴里说出来,那感觉真的好奇怪,怎么了,她是在逗我吗?

林平之看着他的脸,虽然并没有说话,但她已经知道意思了,随即又道:“怎么了,以为我在耍我吗?不是的,你手里拿着的确实只是废品,但那剑上所含的东西,其实只是种伴随着剑而存在的灵魂罢了,那很简单的,那东西其实还在你身上,我再帮你炼出来,咱们找把剑去,从此你用什么兵器,也神兵。”

怎么?这件事还能作的到吗?林平之有些激动之­色­了,他喈好这剑,却也好似某些人喈好毒品那般透入骨髓,真要从此丢了,那也很难过。

可是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不是去完成什么任务,不是练什么绝世武功,也不是修复什么绝世神兵,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只是找个地方吃饭,一件很讽刺的问题,林平之修行至今,虽然论功夫已是绝世强者,可依然需要吃饭。而以岳灵珊这身体中弱小的功力,更是需要马上吃顿饭了。

两人施展开轻功,转眼间抵达了最近的一座城市,这时正是夜间九,十点钟的样子,正是万家灯火,城市的夜景最漂亮的时候,林平之笑问道:“怎么样,以前见过这样的地方吗,很美吧。”

岳灵珊很不屑的撇撇嘴道:“这算什么玩意啊。虽然我以前掌管的。只是武侠世界,是更破些,可是比这儿先进亿万倍的科技时代,我也见识过的。相比之下。这儿就是个原始部落。有什么好夸的。”

这话一说,林平之才意识到,身边这人。终究不是真正的岳灵珊,虽然本来也知道,可是当面时总还是经常会忘掉。只好陪着小心跟在她身后,一起去找饭店,现代太城市的街上,饭店是很多的,当然很容易找的到,可是两人还没进去,就听到周围很多人指指点点的说着。

“哇!这两人穿的什么衣服啊?”

“大概是拍电影的吧,这种古装剧经常有人拍。”

“说不定是什么特别的情侣装呢,这种复古汉服经常有人穿的。”

岳灵珊充耳不闻,便准备直入饭店,林平之轻轻拉住她道:“喂,你看我们是不是先换身衣服?”

“怕什么?穿什么就是什么,管别人怎么看­干­嘛,走到哪个世界还不都是一回事。”岳灵珊很无所谓的道。

“好吧,我知道你一向是很高傲的,可是说真的,你现在又不是上帝了,还是小心点吧。”

“也行,随便你,那就迟点再吃饭吧。”岳灵珊还是不太在乎的样子,好像把整个世界都不放在眼里,但林平之可是真的有点恐慌啊。

两人略微转了转,便在街角找了家服装店,可是怎么去拿啊,林平之身上是还有武侠世界里带来的银票,可惜那在这世界并不管用,虽然两人身上有些东西在这儿可以算作文物,但那毕竟不是随便拿出来惹人注意。

一时真也没好办法,说不得了,偷吧,决心下定,林平之随即身形已动。

此时夜尚未太晚,服装店的若­干­员工还在那各作各事,忽然间有人道:“咦?挂在那儿的衣服怎么好像少了?”

“怎么会少了呢?又没人拿?”随即几人回答道,可是随即发现,少了就是少了,可是却并没有发现有人拿了,林平之现在的身法动作,普通人又怎能看的见,又怎能查觉的到。

结果只好赶紧关上店门,可是并不多的几位顾客和所有的店员并没一人拿的,一时间倒真的让人有些疑神疑鬼了,有些人回家后还因此作了恶梦。

这时林平之和岳灵珊已经在换衣服了,这却让林平之微有些尴尬,但岳灵珊却是毫不在乎,甚至根本没转过身避下他,却让他更是不好意思,不管前世里怎样,现在的岳灵珊又不是他什么人,眼前这人也并不真正是岳灵珊。或者正因为如此,她骨子里也并没真正把这具躯体当成自己。

换好衣服,那就回到刚才的问题了,吃饭啊,但他们还是没钱啊,林平之无奈的道:“要不我再去偷点吃的来吧,那也不难。”

“你傻啊,什么都要偷?”岳灵珊有些嘲笑的道。

“不偷的话,我们现在什么也没有啊。”林平之有些不解的道。

“说你傻你还真傻,你何苦什么都要偷,不能一次解决吗,我刚才就想看你是不是一直傻到底,你还真傻的够水准啊。”岳灵珊笑骂道。

一次解决?林平之终于明白了:“你是叫我直接偷钱,不,钱最多的地方当然是银行了,对了,抢银行。”

“唉,你真的是天才儿童啊,这么简单的事你现在才想到,可你词用错了,什么叫抢,是咱们没钱用,去银行拿点,明白不?”岳灵珊笑道,林平之头点的如捣蒜一般,哪里敢多说半个不字。

第二天,本城的报纸上登的头条消息,就是银行里少了一大笔钱,而且没人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拿走的,只知道银行二尺厚的钢筋混凝土墙壁,被人开了个汽车都能进出的大洞,洞的边缘光滑无比,而倒下的那块墙壁则静静的放在旁边,根本弄不清是怎么作的,当然,没人知道林平之只是轻轻拍了一掌罢了,只是一掌,刚中有柔,无声无息,谁又发觉的了。

当然这是后话,当夜,拿了钱之后,林平之立时笑道:“我尊贵的小姐,你想上哪儿吃饭?”

“哟,有了点小钱,你马上就是猴子成了­精­了啊?”岳灵笑骂道,随即却突然拉起他狂奔出去,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可是岳灵珊拉着他左转右拐,却全无半分迟疑,直到转到一家叫作“银河大饭店”的地方,才突然决定进去,可是刚才一路上至少经过了三家差不多的店啊,却怎么没见她停下来。

两人一入内,岳灵珊立时要了最豪华的包厢,点了一大桌子的菜,从俄罗斯黑鱼子酱,到最贵的法国葡萄酒,这儿能拿的出来的,几乎全点上了,弄的林平之不得不先出示钱财,否则人家都不敢上菜。林平之苦笑,这女孩也跟他一样败家啊,可是想也难怪,她本来可是上帝啊。

可是女孩开始吃饭的时候,一切看着就都有些不对劲了,首先她拿筷子的样子就很奇怪,看来就好像是在持着什么武器,使什么高明招数似的,随后刚刚才吃第一口,便一脸的难看之­色­,像是吃不下去险些呕吐一般。

“怎么?你吃不惯这些东西吗?”。林平之有些疑惑的问道,是的,从武侠世界回到这儿,食口的风格是有些不同,可也不至于这样啊?要知今天点的东西可都是最高档的,虽然高档的东西也谢是心理作用,未必比猪羊­鸡­鸭好多少,但至少今夜的饭菜烹调的可是­精­致无比,要是这都不习惯,你还能习惯什么,你在这世界岂不是要饿死了。

“当然不习惯,一点点都不习惯!”岳灵珊很恼火的道,看样子是真的很委屈,就像是要哭了的样子。

“其实二十一世纪的食品比以前那个世界总还是要强些的吧,你总不能”

林平之还没说完,就被女孩愤怒的打断了:“你以为我是不习惯这世界的饭吗,你错完了,我是不习惯吃饭,只是‘吃饭’这件事不习惯,明白,跟哪个世界根本无关!”

啊?林平之这才明白,她难过的原因是什么,她以前是台电脑,法力无边,神通广大的超级电脑,电脑当然不会吃饭的了,她从来没有吃过饭,她不习惯的是“吃饭”这件事,而不是在哪儿吃饭。

“还得用嘴吞,还得咬,还得咽下去,讨厌!讨厌!讨厌!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岳灵珊恼怒的大叫着,两行清泪竟真的顺着脸流了下来。

林平之赶紧上前搂住她柔声安慰道:“我的大小姐啊,作人就是这样的啊,你今天吃的差不多已经是人世间最好的东西了,忍一忍好吗?对了,你没尝出味道吗?”。

“味道?”岳灵珊不解的问道,随后却忽然破涕为笑:“是啊,味道,真的不错唉,吃的东西有味道。”

从生气到高兴竟然就在一瞬之间,这女孩竟然已经在大吃了起来,可吃相实在是不怎么淑女的样子,而且一边吃一边还有些咂嘴咂舌的声音,这个吃法也实在不能恭维。

两人吃的快要差不多的时候,林平之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了,一件在武侠的世界并不稀奇的东西,一个武功高手罢了,论功力却似比他也不弱些的样子。

他神­色­一变,女孩就查觉了,随即笑道:“你也知道了?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来这儿吃饭了,因为这儿有个我们要找的人。”(未完待续……)

...

二八一章武林高手在现代(中)

“别那么大惊小怪,其实我到现在还不知他俩在哪儿呢,我只是本来就知道罢了。”岳灵珊笑道:“别忘了我本来是谁,有些事是我本来就知道的,那也没什么了不起。”

“那么是两个什么人?”林平之问道。

“不用那么着急,你见到就知道了,其中有一个,你已经打过交道的,放心吧,他们不会是敌人,恰恰相反,你要完成你现在的任务,说不定还需要他们帮忙呢。”

真是的,都已经是同伴了,还在那摆上帝的架子吗,都不跟人说明白,林平之暗暗腹诽,可是在这女孩面前,终是不敢随便说话。

随后林平之已经看到那个人了,除了他暗中的功力之外,表面上并无特异,那人看穿着,明显就是这饭店的大老板,现代酒店的老板。看他的长相似乎是个普通的年轻人,年轻帅气,正是那种现代大城市中常见的帅哥,只是林平之一眼便看出,他的神­色­中,充满了苍桑之感。

一到林平之面前,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这人立即伸出左手,拿起桌上一瓶酒,给林平之,岳灵珊,还有他自己各倒了一杯,随即举杯道:“敬你。”

林平之哑然失笑道:“这好像是我付钱买的,是我的饭,我的酒,怎么你一来就像主人一样。”

“大家都是漂泊在这世界罢了,又何分主从,不过我听说你好像原来就是这世界的,像你这种人叫什么来着?‘穿越者’是吧?虽然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不过听着满神奇的样子,大概是和我不一样吧?”

“你知道我是‘穿越者’?”林平之大奇问道。

“以前当然不知道,可是我来这世界也已经几个月了,有些事总是要慢慢懂的。”那人答道。

“你来这几个月了?”林平之更是奇怪,随即目光转向了岳灵珊,她可本来就是武侠上帝,自己不知道,她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你看(我,­干­)什么?你我所抵达的时间,是最晚的。其他人都比我们早。还不明白吗?”岳灵珊很无所谓的答道,看到林平之的表情,又有些愠怒的道:“你那么看我作什么,是你没问我罢了。谁叫你一直冷落人家的。”

冷落你?我敢吗?林平之暗道。我是一直都不太敢随便跟你说话罢了。好吧,至少她现在似乎还很高兴,没生气的样子。那就随她吧。只是眼前这人,还在静静的等着呢,林平之便问道:“在这个世界还习惯吗?”

“一开始是不习惯,刚来的时候,饭也吃不惯,衣也穿不惯,何况我都一百二十多岁了,也不像小孩子那么容易惯,至于这世界的一切,就更是难懂,一开始我就弄不懂一个大铁盒子怎么能长了轮子自己跑的,差不多整整用了半个月我才明白那玩意叫汽车。可再怎么说,我是自幼吃过苦的人,又作了一辈子的游侠,到哪儿总也容易习惯,何况这世界的生活其实比以前的那个更好,几个月下来,还能不惯吗?”

“这饭店是你开的?你是(­祼­,身)来的吗?那么快就当大老板了?”

“是啊,再怎么说我也是绝世武林高手,在这世界混总也不算为难,同来的人中,有个叫黄裳的,听说是九­阴­真经的创作者,几天前都当上联合国秘书长了,一起来的许多人,什么越女阿青啊,什么逍遥子啊,什么大侠石破天啊,都跟他混在一起,现在全是这世界的大人物,(统,治)人世的人,我区区开个饭店,这又算什么?”

啥?九­阴­真经的作者黄裳,现在是联合国秘书长?他们是想要作什么?真想(统,治)二十一世纪吗?可是武侠上帝今天才警告过自己,武侠人物想(统,治)现代世界是不可能的。

“不管这些,来,喝酒,我敬你,这酒就算原是你的,店也原是你的,但现在是我买的,在这张桌子上,我才是主人,来,我敬你。”林平之笑道,随即举杯,只有岳灵珊还在那儿大吃大喝,嘴角和鼻尖上沾的都是渣滓,也并不管其他。

一杯酒敬过,那人笑道:“知道这酒怎么喝吗?其实这酒寻常是要论滴慢慢泯的,可不是你我这种喝法。”

“什么样的好酒,还不一样是酒吗?何况你的酒杯还是小杯。”

“哈哈,这可是世界第一名酒龙蛇兰,这一瓶值五百万美元,一小杯也是二十多万,这世界上多数普通人也是一辈子挣不到的,只是你我一口罢了,来这世界以前,我活了一百多年,在武侠世界中可没见过这么价昂的酒,我本来只是听说店中唯一的这瓶被人拿了一大笔现金买了,想来看看是什么富豪罢了,没想却是你。”

林平之笑道:“却是我?说的你好像认识我似的,对了,你的伙伴呢?怎么不叫他也出来喝一杯。”

其实林平之到现在也没查觉是不是有另一个人,但岳灵珊既然这么说,那肯定就是有的了,果然对方神­色­大变,显是惊讶已极,却有些不自然的讪笑道:“你是问我开店的伙伴吗,我的伙计有一百多个呢,你指谁啊。”

说笑中,那人又拿起酒瓶,给林平之倒酒,忽然便见林平之手指微动,虽然一只手仍是放在酒杯旁边,另一只手也只是随便的摆在桌上,但这人已经觉得他正在跃然而起,攻向自己全身要害,想要应付时,却觉自己无论作什么,都自然而然的难于拆解,一只酒瓶持在手中,竟是想甩都甩不掉。

随即这人一直笼在袖中的右手已挥出,只是刚挥出半尺,却又凝在空中,却也是半寸也动不得。这同时,林平之已经看见,他的右手上套着只纯黑的手套,也不知是天蚕丝,还是烛蛇皮之类,那种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对内劲还是透明,不会阻挡发功的材料。

一时间,瓶中酒便哗哗的不停流下来,这世界最贵的名酒,就如自来水一般淌着,顺着桌子流的一地都是。那人不由的大惊失­色­,心知这瓶酒流完之前,若再不能找到办法还击,那便无法可想了,可是却苦无招式可换。

忽然一度气劲从屋外流进来,在两人面前飘过,酒瓶被切成两半,瓶中所剩的小半瓶也一下子撒光,那人随之一跃后退,虽然这一跃只退后了半尺,但却是脱出了林平之那架势的掌控。

随之林平之笑道:“我本来也知道你在这儿,却就是不出来一叙,非得我逼你,你才能现身吗?”

其实这么说的时候,林平之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可是人家大大咧咧的说着什么“却是你”,“就是你”之类的,还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所以林平之也忍不住想要装模作样一下。

“不想这三年来林公子武功­精­进如斯,本来还想躲着再观察一回,却被林公子逼了出来。”随着那未成年的少男一般的声音响起时,林平之已经知道是谁了,而且他还真被林平之骗了,以为是早就发现了。

“我可想不到世上竟有那么厉害的隐蔽之法,能将内劲气息都隐藏的如普通人一般,可我功力虽然还不及你,但你这种把戏,可还瞒不了我。”林平之施施然的道,反正也骗过了,那就顺着杆子上吧,只有岳灵珊一脸的嘲讽之意,嘴角忍不住的现出一丝不屑的笑意,这时林平之可真担心她会说出什么来,可是还好,虽然她说话一直无理的很,可是真到了外人面前,那可就不乱说话了。

随之那鸟人进来,人却捂的像个棕子一般,整个人掩在肥厚的风衣之中,一个特大号的兜帽把他的鹰嘴遮住,林平之笑道:“不用包那么紧了吧,现在这儿的,都是一个世界来的武林高手,你捂着作什么?”

鸟人随即甩掉风衣兜帽,随即也笑道:“可怜我变成这副模样两百余年,人世也不敢再走动,除了我这个小兄弟,都不敢随便让人看到。说真的,在黑木崖上时,我曾经有一瞬,有点想认你也作个兄弟,可是我后来随即想清了,我根本不配,人世间又哪里有人配的上作你的兄弟。”

“大哥­干­嘛这么说,要不是到这世界以来,我的功力已经损耗了不少,刚才也不会那么难看了。”这饭店店主有些不服的道。

“过儿,不用说这种话,我知道,你本来的功力是还胜过他一点点,可那也不过单论内力罢了,就算你没损耗功力,刚才你也万万敌不过他的,你差他的,又不只是这点点功力,林公子的武功,哪里是你能癔想的。”

过儿?林平之有些疑惑,随即鸟人已经介绍道:“不知林公子是不是知道在下等人的贱名,在下独孤剑,人送诨号‘独孤求败’,这位是我的结义兄弟杨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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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二章武林高手在现代(下)

啊?是你们啊?林平之问道:“对了,杨兄弟,你的右手是?”

杨过随即将手套摘下,可是那出现的着实不是只手,那只是一团疙疙瘩瘩的­棒­锤一般的血­肉­,长着几根触须,看上去倒似是某种从深海来的远古动物,原来那手套的用处并不是武器,只是遮掩罢了。

“对了,你的家人呢?是不是还留在那世界呢?”林平之问道。

“哪里还有什么家人,妻儿都早已老死,在我儿女一辈,也只剩一个幼儿,那也是老的爬都爬不动了,我和孙儿辈的人玩去?唉,功力太深,活的太长,有时也不是件好事,现在我也只剩这个独孤大鸟哥哥了。”

“对了,你这个哥哥,他是怎么认识你的?”

“还能怎么样,他功力练的太高,补药吃的太多,走火入魔,化成一只大鸟,直到今天变不回来,自觉得太丢脸,不敢在人世走动,只好躲在山中,还给自己立了个假坟,扔了些玩具在那儿,碰巧被我撞见了,然后就跑来,还自充一只大雕陪着我,我被他骗了四十多年,之后才知道他原来是个人。”

独孤求败苦笑道:“唉,你现在还笑(我,­干­)嘛,那四十多年,(我,日)夜都在思索着创出种功夫来另人血­肉­重生,好帮你重造一条胳膊,那也是好心啊。”

杨过举起那只右手道:“不就是这个结果吗?不过也不错,至少这只手也好用的很。除了不好看之外,别的地方也不算差了。”

“等等,你在黑木崖跟我抢书,不止是为了让自己恢复人形,也是为了杨兄弟能有一只真正的手?”林平之恍然,两人同时也都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倒有些功夫,不知是不是能帮的上你们,但想来总也有些用处。”林平之道,他实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自己的功夫虽然有创造生命的神效。但是不是能将两人完全变回完整的人形,终究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两人立时大喜道:“若林公子肯这么作,那么大恩不言谢,但有任何差遣。只管说便是。林公子对我二人的功夫可还有兴趣不。若是想要的话,我们当倾囊相授。”

“学你们那点功夫,能有什么用啊?还不够浪费时间的呢。”忽然一句杀风景的话响起。却是岳灵珊在随口说着,在这个时候,说这话着实也有点破坏气氛。

这话却让林平之十分尴尬,虽然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但却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不由的说道:“喂!你说什么呢!还不快跟两位兄弟道歉!”

可是这么一说,林平之却也有点心中惴惴,万一她又发作起来又怎么办,可是岳灵珊只是耸了耸肩,随即竟老老实实的道:“两位大哥哥,对不起啦。”

原来她在别人面前,竟真的是处处给林平之面子的,这可和真正的那个岳灵珊完全不一样啊。可是独孤求败和杨过听说之后,心中却着实有些不快,他们的功夫,对眼前这两人,当真半点用也没有吗?,至少这女孩,似乎不像是功力很深的样子。

独孤求败有些心动,忍不住道:“不知这位姑娘又是何人,对了,到现在还没人敬姑娘一杯,来,我敬你。”

说着翅膀一展,桌上另一瓶酒飘起,便要给岳灵珊倒酒,岳灵珊一只手轻轻抬起道:“够了,我是女生,不喝酒的。”

只这一瞬,独孤求败忽然大惊向后跳去,连退了三退,险些撞到墙上,若真撞上了,那又是房倒屋塌的了。只这瞬间的较量,独孤求败已心中明白,这女孩功力极浅,若是真交手,倒也绝非他的对手,但武功之高,却实是他望尘莫及的了。

而且这样的一个人总是很奇怪的,一个人武功练到如此极致,怎会功力那么浅,这实在是无可理喻,毕竟除了林平之和林晓雨之外,还没第三个人完全了解武侠上帝的事,只是独孤求败隐隐约约明白到了点什么,却不由的更是敬畏。

刚刚才有点挽回的气氛,这时又有点不对劲了,林平之赶紧又来打圆场,可也想不起该说什么,只好随口道:“我来之前的那个世界,有门功夫叫独孤九剑,用功夫的人传说是你创造的,是不是这样的啊,不过我怎么觉得你不至于创出那么烂的功夫啊。”

“那什么啊,那哪里是什么功夫,那是我教出去,那也不是什么创出的功夫。”杨过答道:“几年前我遇见一个叫风清扬的小孩子,看他喈好学武,我就假托哥哥之名,教了他几手剑法的基本功,谁想这小子竟把这基本功当成了一生的武学,他还给命了个名,叫什么独孤九剑,简直就是个笑话。”

啊?原来独孤九剑就是这么来的啊,真的想不到,三人正叙着的时候,岳灵珊忽然惊慌的大吼了起来,弄的三人又个个都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一时人人摆开战斗的架势,毕竟这时也都知道她如何非凡,虽然现在叫的如杀猪一般,着实是不怎么高明,但谁敢轻忽。

“气死了!气死了!可恶的林天雨!你怎么没告诉我!!”岳灵珊愤怒的大吼着,说着随手将桌子掀掉,满桌子昂贵无比的酒菜撒的一地都是,虽然有些意外,但看这架势,似乎不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更不是有敌人来袭,三人都稍觉宽心。

“我的小­奶­­奶­呢,你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林平之一脸惶恐的上前询问道,谁料她又挥手一掌,要打林平之的耳光,这次仍与上次一样,也是预示征兆的,林平之有了上次的经验,立时反应过来,急使身法躲开,这一动之间,旁边两人都觉叹为观止,佩服之极,可是这一次,林平之也只是刚刚好躲过,女孩指尖依然划过了他面颊,依是微有点疼痛。

“好,不错,这次你躲开了,那我下次打你可不会预先通知你了,你小心着啊。”女孩笑道,可笑容还没展开,忽然又是一副啮牙咧嘴的痛苦之态,她还是很愤怒:“你怎么没告诉过我,吃饭吃的太多,会,会,会......”

她愣愣的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然后才道:“会吃的太满了,会超过极限,会饱合的啊。”

“你是说你吃撑了?”林平之这才理解过来。

“吃撑?啊,对,对,就是这个词,对,我吃撑了!”岳灵珊点点头道,一脸委屈的样子,还是很生气的道:“你光告诉我什么味道,味道的,可是你没告诉我吃太多会吃撑啊。”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错了,我该死,你别那么生气好吗?”林平之忙不叠的答道,心中暗道,你懂的那么多,所会武学都已经高明的出格了,却连吃多了会撑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想的到那么多啊。

这对答却也古怪无比,旁边两人都觉,照听来的理解,眼前的女孩似是平生都没怎么吃过饭似的,但这怎么可能?不由的愈想愈歪,也不知想到些什么去了,可是他们都没想到,最直接的理解,就是最正确的,她当真就是平生第一次吃饭。

对于他们俩来说,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也只是到了另一个世界罢了,毕竟还是人世,那也没多大问题,可是对于这个上帝灵魂附体的女孩,这可是她第一次在世界,就像婴儿才刚出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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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三章短暂的幸福

“对了,今年是哪年?”林平之问道。

“2036年四月,秋天,我们是去年冬天到这儿的。”独孤求败答道,随即问道:“这儿是你的世界吗?现在是不是你曾经生活过的时代?”

“当然是,可好像有点奇怪。”林平之答道,但他却隐约感到有件什么事情不对劲,可是又怎么都想不起不对劲在哪儿,是因为这个时间比自己穿越的那一年早吗?这个时候,这世界上的那个自己,应当是38岁,可是自己被杀后穿越,那是五十岁之后的事情了,差不多是在二零五零年之后,也就是说,如果想的话,自己现在可以去看望一下自己,那个纯粹的林天雨。

不,自己感觉中的不对劲,并不是这个,可是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回事,可是刚刚想起来的这件事,那个林天雨,要去看他吗?

心中刚转过这个念头,岳灵珊便道:“真想去看的话,那就去吧,没什么的,别担心会破坏什么,影响什么,你永远活在现在,将发生的一切都是将来,你不会改变什么的。”

“一切都是将来?这话怎讲?”

“你没有回到过去,也不会抵达将来,你现在活在哪儿,哪儿就是现在,发生过的一切,永远都在过去,将发生的,永远都是将来,时间永远也只是一条线,虽然这条线有时有些复杂,但还是条直线。这么说明白吧。”

“好像明白,又像是不太明白,但我照你说的理解,反正我现在就是把那个林天雨杀了也不会有任何问题,我也仍然还在这儿,是这样吗?”林平之答道。

“不错,聪明。”岳灵珊赞赏道,但随即又问道:“但你刚才神­色­忽变,却不是为了这件事,你是想到了什么?”

“不知道。就是有什么在心中一闪而过。可是怎么也想不清。”林平之摇摇头,岳灵珊笑道:“那也没什么,想不起就不用想,好吧。从现在开始。我教你功夫。你教他们俩的功夫,我就自己练功了,大事爆发之前。一定要把我们四个全练出来,否则到时真没办法应付。”

这话说出的时候,独孤求败和杨过两人面面相觑,这意思是说,叫他们两个拜林平之为师,然后林平之再拜这女孩为师,虽然古语说“三人行则必有我师”,可到了生活中,这话其实也就说说罢了,难道不成一转眼间,这娇滴滴的女孩儿,就成他们的祖师爷了。

“我可没打算让他当我徒弟。”岳灵珊指了指林平之:“他是我的男人,当然不会是我的徒弟。”

我的男人?林平之心中微微嘀咕,什么叫我的男人,若眼前换了其他人,只怕林平之已经问出口了,可是在她面前,承受着那种难以言喻的压力,却着实连问的勇气都没有。

可她的意思?这也许只是像某种居高临下的(统,治)者,指着手下的战士和勇将们说:“这些是我的男人。”

那她是这个意思不?但林平之心中惴惴的偷偷瞟了她几眼,却实在没法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来,她一旦谈起正事,就还是那个尊严无比,威凌天下的大神了。

“可他虽然不需要拜我为师,你们却必须拜他为师,日后见到咱俩,师傅师娘的称呼可是不能少的呕。”岳灵珊随口教训,听在林平之耳中,这却好像是肯定了两个人的关系啊,想要说一声我已经有女人了,而且是一个已经成了,还有一个在候补,虽然她们暂时失散,但总不能不负责的。

可是这些话到了嘴边,瞅着岳灵珊的神­色­,还是怎么都不敢出口,这其中一半是因为她的威风,或者另一半也是因为她这具躯体的身份,这女孩可是前世里就让他刻骨铭心了,尽管眼前这个,并不是那个人。

当然面前的两个高手可就感觉不到这些了,沉默了几秒,独孤求败有些茫然的问杨过道:“你看怎么样?”

“我无所谓,你知道我什么事看的都很淡的,活这么大年纪了,家人都快(死,绝)了,死活都不当回事,一切就更淡,倒是你,你是被神都誉为万年来第一人的家伙,你怎么看。”

独孤求败摇了摇头:“什么第一人啊,你是没见识过林晓雨,见到他你才知道什么叫高人,还有,别的不说了,真正高手现在不就在咱们眼前坐着吗?”

这话说的,让林平之颇有点惶然,不过这话似乎也不是说的他,但见岳灵珊施施然坐在两人面前,全无一丝受之有愧的意思,就是她现在还觉撑的慌,面上的表情可有点啮牙咧嘴的不太好看。

忽然间,独孤求败和杨过翻身拜倒,一起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但这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几乎像被电到了一般从两人面前跳了开去,不管怎样,让这两位当曲非烟,田伯光等人的师弟?那想起来简直像个天大的笑话,虽然那些人现在不知在哪儿,但终不能保证以后不会见面啊。

“我们是诚心的,林公子何必如此?”

“可是,可是你们不知道,我以前还有几个徒弟的,他们,他们可没多大本事的,年纪也不大,难道叫你俩作他们的师弟吗?”

“那也无妨,我们修炼至今,若还在乎这种事,哪里还能修的到如今的境界。”独孤求败道,但林平之却记得,当初独孤求败随口教训林远图为小孩子,那似乎也是很在乎身份的。

好吧,不管怎样,这是他们自己要求的,林平之便端坐上首,让二人拜他为师,可是等两人拜完,他已经是一身的冷汗,刚穿越的那会儿,哪里能想的到,自己的徒弟田伯光竟然成了独孤求败的大师兄。

岳灵珊还在那啮牙,可毕竟只是一顿饭吃多了罢了,这等高手其实也并不怎么在意,没过的一回,岳灵珊已经不觉得撑了,可是一天没过去,她又大怒了起来。

“作人怎么这么难啊,还得吃饭喝水,还得”岳灵珊叫出这些的时候,真的让人无语,这就叫难了,人世的任何困难,你可都没体会过呢。

但无论如何,她对武学的理解,实在浩如大海,这之后的一段时间,听她教导武学,着实受益良多,这才知道,无论当初创造葵花宝典的人所想的,还是林平之的研究,终究都还太幼稚,而且她随口指点,不管说出什么,却都达到了武学的极致,还有太多太多,都是些林平之以前想也没敢想过的东西。

当初那小孩子拿林平之作一个钻研武学的工具,直到林平之出事掉回现代的时候,才说出一堆好话谎言相欺,其实之前从未真正在意过他,又怎能给予他真正的指点,但现在这个女孩,却已与他同舟共济,又怎能再有所保留。

不过现在才开始有她教这些,却是刚刚好,如果林平之得到这个特异的女孩早了些,那么她教出的东西,他是根本没足够的水平理解的,那只怕会把他撑成神经病了。

而独孤求败和杨过二人,在这段时间得到林平之指点,终于都完全正常了,正常,而且完整。杨过终于得回了他丢失了上百年的胳膊,而独孤求败,这个已经作了几百年大鸟的家伙,终于也回复了他原本的人型。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男人,漂亮的简直快要赶的上东方不败了,但却不能说帅,他的长相甚至比原本的林平之更加­阴­柔,每一颦一笑,都有种邪魅的(诱,惑)力,那种(诱,惑)力,却似是男女通吃一般,在此之前,林平之是万万想不到,武侠世界(中,出)生的最强高手,竟是这个样子的。

“独孤大哥,我以前可没想到,你会是长这个样子的!”这个惊叹,却是杨过所发,让林平之有些疑惑,他们不是认识上百年了吗,但随即释然,杨过认识他时,他就是只鸟,上百年也是鸟,自己是第一次见到他的长相,杨过也一样。

自穿越以来,或者也可以说自前世的林天雨出生以来,这段时间倒是最舒服的时候,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他在杨过大老板开的饭店里每天纸醉金迷,身边是那个前世时亏欠了,但现在却成了超级强者回来的女孩,让他有时甚至想要就这么一直过下去,可惜这只是时空的一个断续点,是注定长不了的。

只过了一个多月,某天当他们在饭店的大厅里时,一台大型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条新闻,联合国秘书长黄裳,联合国常备军总司令石破天,联合国总事务长逍遥子,共同主持的世界最大强子对撞机工程,将要开始运作了。

岳灵珊淡淡的道:“时辰到了,这伙笨蛋们想要打开时空的通道,把武侠世界的内力引到这个世界来,维持他们的修行,可惜这种愚蠢行为注定失败,他们唯一会作到的,就是把林晓雨拉来,那么咱们也该行动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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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四章那女孩的爱情可不是好受的

南京,联合国总部所在地,今天是快要沸腾了,在这儿建设的世界最大的大型强子对撞机,将一举揭开宇宙的奥秘,可谁也不知道,这不过一小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武功高手,为了他们自己的修行罢了,虽然那只是痴心妄想。

林平之等人在这儿观望着这个时代才有壮观景象,也不禁有些感慨,当然,感慨的只有三个人,既使在这世界出生长大,生活了近六十年的林天雨,也没见过这般架势,可那个见惯了各种时代的女孩,可是什么感觉也不会有的。

天空之中呼啸而过的无数战机,各式各样的(坦,克),战车来来往往,江海之上也数不清的军舰,也亏得他们这些高(手,感)知力非凡,可以查觉到所有这些,否则换了别人,又岂能将这些收入眼底。

岳灵珊满脸的不屑道:“这些没用的大(傻,瓜)们,对自己的武功都没自信了,调了这时代的军队来保卫他们那没用的破机器。若是林晓雨的辟邪大阵来此,管他几百万,几千万,几亿现代兵马,那也是立时化为齑粉,顶个屁用!他们还不如不调一兵一卒呢。”

“等等,什么辟邪大阵?”林平之奇道。

“你以为小图图留在那破房子里的功夫是谁拿走了?”

“小图图?你是说林远图?”林平之问道。

“当然,你在那破房子里不是没找到吗?当初林晓雨还没作的上那些家伙的皇帝,所以他们还在找。可那玩意早也被林晓雨拿走了,再说了,就算没有那个,他也不是不可以自己创造。现在没了你的牵制,他当然是要开始招幕成千上万的男人,修炼辟邪剑法,组成辟邪大阵,那还用说吗?”

“等等,你说没了我的牵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个小孩子,他还不是无所不能的吗?”

“他要是无所不能。世上就不会有你了。他创造你作什么,只是有些事我解释不清,但他其实受着太多的约束,并不能为所欲为。还记得在洛阳时他借你的手杀死那么多人吗?你当他为什么要用你的手。因为他根本没那个权限。他嘴上说自己什么都行,为所欲为,其实哪有那么容易。”

“是这样?”林平之疑道:“那辟邪大阵。又是什么?”

“那就更简单了,许多练了辟邪剑法的男人聚在一起不就是辟邪大阵吗,以前没人为这功夫创过阵法,那是因为练这功夫的人太少,常常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又怎能成阵。可是辟邪剑法简单直接,动作整齐迅捷,要为多人创造出相关阵法,那是太容易了,便是千人,万人,百万人,也一样能成大阵。”

万人?林平之脑中开始出现了一万名男人,个个切了后练了速成的辟邪剑法之后组成的大阵,那只怕是人类所能组成的最可怕的军队了。而且直到这时,他还不知道,若是让那些人摆了武侠上帝的羁绊,辟邪大阵也一样可以有几亿人组成。

不过眼下怎么接近那台机器,这个问题岳灵珊回答的最简单:“直接过去叫那一群不成器的东西来见我就是了,我们有什么好怕,谁敢在我面前稍有不敬,我也要叫他死的很难看。”

无论如何,她是曾经的上帝,眼里看谁也不是个东西,但林平之可不敢有那么狂:“我们还是悄悄进去吧,反正没人能查觉到我们的。”

“那怎么行,我可是不是作贼的人!”岳灵珊还在那儿争辩,但忽然间,四个人都先后感应到了什么,只不过是一个人罢了,一个骑着马的人。可是在这个世界,骑马的人那是极为稀有的,而且那马也太快了些。

是东方不败?林平之立时反应过来,可惜她是从城市另一个方向,就在林平之等人感觉到的时候,已经稍微晚了点。

这一下的变化,却是谁也没料到,再不多想,林平之已经使开轻功,直奔过去,三人急追而上,转瞬间已经越过了几十里,人世间的任何侦测手段,又怎能发现的了这些人。岳灵珊嘴上虽那么说,可是真遇事时,还是认同林平之的行为了。

四个人坐在市内最高的建筑之上,见到那一袭红衣,那匹黑的透入骨髓的马,果然是东方不败,而且她的腰还有些粗,原来就是那一次,她竟就怀上了林平之的孩子。

而这城市的中心,转眼间便热闹了起来,当然,所谓的热闹只是不多的十几个人罢了,在这世界最繁华的城市,忽然便像死了一样,再也没人出门,除了时时呼啸来往的(坦,克)和战机。当先的一位老者喝道:“什么人来此,也是以前那个世界来的朋友吗?”

东方不败随口回答,两人寒喧了几句,看来并没有闹翻,也不像是要交手的样子。

岳灵珊悄悄的道:“看这老头的动作气质,想来就是九­阴­真经的创作者了,我以前,或者说那小孩子,他以前,是没注意过每个武功高手的长相的,但我现在也不会估错。”

果然那老头说着说着就说道:“在下在那个世界,是北宋太傅黄裳,不过在这儿已经是(统,治)世界的联合国秘书长,不知夫人尊姓高名,来此有何贵­干­啊。”

这时空旷的城市中,并无现代世界的人在,所以双方说话行礼,还是武侠世界的规矩。

东方不败随即抱拳答道:“也没什么的,我只是想来找我的男人罢了,自从到这世界,我就一直没他的音迅,但如果他真的在此,想来今天一定会来的。”

我的男人?这句话从东方不败口中说出,岳灵珊立时瞪了林平之一眼。这可让他十分惶恐,这种事本来是他的(自,由),更何况他与东方不败亲密在先,而武侠上帝创造这分身在后。可是这时他竟连争辩也不敢,只是小心的嚅嗫着:“我,我跟她那个,那个的时候,世上还没你呢。”

忽然间,林平之猛地觉得有什么危机之感。随之明白。岳灵珊又在打他的耳光,只是她上回说过不再以动作预先提示,果然这次出手已是全无征兆。

林平之立时连挡带闪,想要躲开这一击。可是那一巴掌还是狠狠的打在了他右脸上。又是五个清晰的指印。可是林平之能感觉到,她这次出手的用力,比第一次还略弱。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修行,她的功力明明已经是内家高手的程度了,但这一掌的力度并不大些,林平之心中明白,她若还是像以前那样全力一击,自己真要受伤了。其实她人虽然凶,但出手还是极有分寸的。

“在下对姑娘一见钟情,我,我,我......”黄裳忽然气结语塞,唯独那“一见钟情”四字,却当真如雷灌耳,一下子把在场的高手都震惊了,要知本来是陌生人,两人见面才刚刚几分钟罢了,何况他还是这种强绝古今的高手。

旁边一人悄悄拉了拉他道:“喂,喂,我说黄太傅啊,你不是一向自豪自己修行数百年,早已堪破世情,视千古美女如粪土,来到这个世界后,天下各国,各路美人,你更是能予取予求,也没见你动心过,怎么今天见着个孕­妇­,你就猫见了鱼儿似的。”

一点也不错,孕­妇­通常总是难有多少魅力保留,何况东方不败一路赶来,风尘朴朴,人也未加修饰,甚至脸上身上还有些尘土,但那残存的魅力,或者俗人根本看不出,但却依然能迷的倒这种古今无比的大高手。

黄裳大怒,立时骂道:“去你的石头,少跟我罗嗦!”

石头?那么这一位是现任联合国常备军司令石破天了?这时黄裳还在那罗唆着:“不知姑娘芳名,一直都还没说呢。”

“我叫东方秋雨,可我不是姑娘,我跟你说了,我有丈夫的。”东方不败有些无奈的道。

“我知道,我知道,夫人天人之姿,古今无比,只是。”黄裳整理了一下词汇后道:“不知夫人的丈夫现在何处,他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出了什么问题?有什么要帮忙?”

他说这话时的样子,重点可不是帮忙,倒好像很希望林平之出什么问题似的,随后又道:“夫人的丈夫要是找不到,那就暂且有在下照顾夫人如何,若是万一不幸,在下也照顾得夫人一生,夫人生的孩子,那就是我的孩子,我也绝不会亏待他的。”

这就是自古最强的高手之一的人?说话又傻又直接,林平之一脸的无奈,但这时下面的十几位高手越发的看出黄裳当真是一见钟情了,也在哪儿纷纷劝慰着,什么大家都是来自于同一个世界,在这世上都是过客,又夸什么黄太傅人品如何如何之类的。

林平之坐在上面听着,越听越是恼火,但被身边这女孩瞪着,却什么也不敢作,倒是岳灵珊忽然道:“不行,我看不下去了,这些(垃,圾)啊,正事不作,都在这作些什么!”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不(要,脸)的小人,大难既将临头,还在这儿(逼,迫)他人的妻子,一个个都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忽然间这句话已经传遍了整座城市,众人抬头,却见一个女孩慢慢的从头顶飘下来,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这女孩飘下来的速度很慢很慢,至少看上去是这样,可是从这一千多米高的大楼上落下,却转瞬既落到了地面,这可比直接掉下来快了几十倍。众人每一个也是武学大宗师,一眼看去,立时知道,这女孩武学的境界,他们人人也是绝对远远不及的。(未完待续。。)

ps:写到这儿,是越来越粗,越来越省情节了,可笑的是,越粗还越水,一点点情节写的还越罗嗦,不知别人看了感觉怎么样,反正我自己觉得烂极了,不过现在我也不想那么多了,不管多烂,我就照原大纲规矩结束了也罢。不过情节省的狠了,按着大纲走也觉有些不对劲的感觉,没办法。我现在心思有一半都已经跑到新书上面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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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五章千古高手,谁堪一招(上)

这一下从天而降,着实威风无比,在场的每一个人本来也都是超级高手,但见了岳灵珊之后,却个个自惭形秽,尽管他们本来人人眼高于顶,也都自以为武功盖世,可是一比较之下,谁也知道强弱,尽管岳灵珊目前的功力,比他们每一个都弱的多。

但几乎每一个人都想当然的理解到,她一定是多年前早就在这世界了,所以功力早已消耗骀尽,这么想也相当合理。而且她身后的三人,个个神完气足,功力强劲,却像随从一样跟随她,那也是很清楚的。

所有人中,只有一个想的不太一样,那就是东方不败。当然了,如果不是认识林平之,她的想法自然也是那样的,可是既然认识,那情况就大不一样。

一眼便看出,这又是他的另一个女人,尽管这女孩神­色­倨傲,相当狂妄,而且她身后也是有三个人,不是林平之一个,可东方不败{无+的眼力,直觉之高,一眼便看透了。

你离开我很久了吗?那么容易就又认识了一个?枉我还为你怀着孩子到处找你!这一想不由的怨气冲天,但她终是雄才大略的(教,主)出身,总也不像普通的女孩那般容易发作,何况眼下情势特殊,再加岳灵珊出现时的威势也着实可怕,所以她忍着一肚子气,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可是东方不败什么也没说,岳灵珊倒是先说了:“林副盟主,这不是你的女人吗。都见面了,还不过去亲热亲热。”

哇,她终是和常人不同,这话不仅说的大方无比,而且还并没有酸味,或许她的高傲,也不允许她有忌妒之情,那样岂不太跌她的身价了。

林平之一听这话,如获大赦,赶紧过去想要抱住东方不败。可是她只是神­色­幽怨的轻轻闪开。虽然现在身材稍有些臃肿,可毕竟她轻功本强,林平之这一下又不是攻击敌人,却哪里能抱的住她。

“你的马我给你带来了。你看看吧。可没少了一根马鬃啊。”东方不败淡淡的说道。马鬃不止是没少,而且都已经有些长了,显然这马和她在一起已经很长时间了。

她的口气听来是平平淡淡的。全无一丝愠怒之意,可林平之知道,这就是已经愤怒之极了,否则她岂能不扑到自己的怀里,她又岂能这么平淡的对他说话,可是林平之其实冤的很,身边会有这女孩,那可是天大的意外,而且还是绝不可以甩掉的,无论从哪一点来说。

“可是到底出了些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突然间我就已经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了,你也一直都不来陪我,到现在也已经九个多月了,所有朋友也没一个在身边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要不是还有小雪龙,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活到现在的。”

“等等,九个多月,那你是不是快要生了?”

“原来你还知道这个啊。”东方不败有些生气,但还是淡淡的答道,本来到了现在,又见到了唯一亲人,而且还有委屈,她也该哭了,可她终究曾是(流,血)不流泪的英雄,虽然心中有哭的感觉,但却始终是哭不出来。

“可是,可是,我来这儿只有一个多月,我哪里能想的到啊。”林平之赶紧辩解,可是说过才发现,现在这个时候,还不如不辩这句话呢。

赶紧又接一句:“那女孩来历非常特殊,并不是世间凡人,那也是不能怠慢的。”

这话说出来,却发现更是多余,但好在东方不败似是已经平静,静静的呕气罢了,可是脸上还是不表现什么,只是很客气,很友好,客气的不像亲人。这样的女人似乎也并不比会哭闹的女人好处理,她太能忍,太能受委屈,叫你就是心疼都不知怎么宽慰她。

正说话时,在场的高手们个个都在惊叹着这突然出现的五个人了,本来以为千古高手早都已经齐聚,却哪里想的到还有那么多厉害人物,连一个孕­妇­,却也是足以与他们对战的强者之一。

“不知前辈有何见教?”黄裳问道,虽然完全看不清这女孩是什么底细,但已经不知不觉间便已经把对方视为前辈了。

“立即关了你们那破机器,那东西根本不能为你们打开回家的路,也不能为你们获得修炼所需的天地元气,那玩意根本什么好处也没有,除了害你们。”岳灵珊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时众高手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说,望着面前这威严无比的女孩,这种威风本来他们谁都有的,甚至早在他们还不是绝世强者的时候就已有了,可是现在面前这个小丫头,还是让他们个个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是。

终究是武侠的上帝,就算现在所拥有的功力并不够强大,一时间还是谁也没敢多说话,岳灵珊又道:“你们本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们本来有你们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力量,却要借着这时代无用的机器,无用的(垃,圾),那能有什么用。你们还把这世界无用的军队调来保护你们,这简直是笑话。”

就在这时,黄裳调来的大批现代军队,还在周围游戈,岳灵珊随口吩咐:“小鸟儿,解决他们。”

小鸟儿指的是独孤求败,随即他立时答了一句道:“是,师娘。”

师傅,师娘,这句称呼他也说过多次了,可是每一次说,还是让林平之大为尴尬,尽管他说的自然无比。

一句话一答,独孤求败立时跃起,随即这城市中便是一道道剑气纵横,无数(坦,克),战车,立时便化成了一堆堆废铁,随后剑气冲上云霄,天空中来往的战机便一架架拖着长长的浓烟落下来,连附近江海之上的军舰也沉下去好几条。

转眼间几千辆各式战车,几百架飞机便完了,一时间到处也是一片爆炸与烟雾,就像是一场大战已经爆发,这些突然受了敌军(袭,击)一般,包围着城市的现代军队,立时便少了一圈,岳灵珊冷笑道:“就凭这些破铜烂铁,给你们的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安慰啊?”

黄裳抹了抹头上的冷汗道:“其实我们本来也知道他们不顶用,可是至少还能作个样子吧,再说了,我们困于这世界,功力一日少过一日,又能作些什么?我们现在作的事,也是这世界上一种叫‘科学家’的人为我们设计的,似乎应该有用啊,而且对你们当然也有用,不对吗。”

“那就不用多说了,大家终究还是武林中人,一切终究也只有凭武功来解决。”岳灵珊随口道:“小鸟儿,跟他们较量一下。”

随即岳灵珊冲众人道:“凡有不服的人,那就和我这个徒弟较量一下吧,我可以让你们一个一个全上一遍,只要有人打赢了我这徒弟,我就不跟你们多罗嗦。”

“这个?在下等人经这段时间,功力已经弱了一些,可这位,这位”

“就叫我小鸟儿就行了,不用多说什么。”独孤求败竟然立时认可了岳灵珊随口给他取的名字。

“哦,咳,咳”黄裳哼着,小鸟儿这名字,实在儿戏了一点,可是独孤求败自己这么应承,那也没法,只好答道:“这位小鸟儿大侠,他,他”

“他怎么?如果你们打不过,那就老老实实承认。”

“他的功力好深厚啊,要知道在下等人自到这世界以来,功力多少都有些损伤,这么打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不公平?有什么不公平?你们只知道他内力比你们深厚,可是他自到了这世界,也是一样的损失内力的,那又有何不公平之处?”岳灵珊答道,事实确实如此,可是独孤求败功夫本高,修行数百年,功力本来深厚,功夫高明,那么相对的,在这世界减损的比例也比别人为少,在这些人看来是内力太深了些。

众人不答,岳灵珊又笑道:“那好,如果你们觉得不公平,那你们看我的功力如何,我可是一个多月前才功力全废的,现在功力如何,你们自己看吧。”

“不错,前辈眼下的功力是远不及我等的了。”

“那好,这么说就行,我就陪你们玩几手如何?本来我是不想亲手欺负你们的,这可是你们自己逼我的。”岳灵珊脸上现出一丝嘲讽的微笑。

这个?众高手们却还是个个都有些迟疑,这时人人都觉得,眼前这个功力相对来说远不及他们的女孩,看上去却不知有多深的底,倒似比功力雄厚的独孤求败还要可怕。

“怎么,还是不敢应承啊。”岳灵珊又道:“那好,我就再加一条,你们每一个人和我打,只要有谁跟我玩到第二招,就算我输了。”

什么!?这条件也太过份了,要知这所有人,本来也都是眼高于顶的超级强者啊,这么说也太欺人了,忽然间,这些来自于武侠世界的最强人物们,终于开始激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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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六章千古高手,谁堪一招(中)

“什么?你饶我们所有人一招,只凭你这么弱的内力?”这话一说,却是个个人面上都露出了不忿之­色­,随之一人上前道:“在下全真(教,主)王重阳,前来领教姑娘的神功。”

岳灵珊只是淡淡微笑,嘴角(上,翘),根本就没看他的脸,似是根本没将这个也是一世强者的人放在眼里,那种态度也是相当另人忿恨的。

王重阳大怒,立时拔剑直冲上来,岂料将要冲到面前,忽然整个人直拍到地上,一张脸正砸在她面前地上,挣扎着半天却是根本爬不起来,岳灵珊冷冷的笑道:“不用行如此大礼了,下去吧。”

这一下,竟没有人看见她是怎么出手的,只有林平之查觉到一丝极强劲,却又微弱无比的劲力,无声无息的悄悄点在王重阳左腿后膝窝痛|­茓­,本来他一口激奋之气冲来,(双,腿)贯注内劲,这一吃痛,腿稍微一弯,左腿的内劲立时走的斜了。

所谓差之毫离,谬之千里,这一下却拿捏的恰到好处,他两腿不听使唤,力量一较劲,产生了一股旋扭的力道,顿时将自己扑倒在地上,这一击,却可说是用他自身的力量击倒了他自己。

岳灵珊笑道:“这家伙诈死离开人世,耗费二百年企图创成真正的先天罡气,可惜还只创成了这么一路(垃,圾)的功夫,要是先天罡气真的成了,我倒也没那么好对付他了。”

林平之心中一凛,自己不是一直努力在(为,哥)哥创造先天罡气吗,一直也没创的成,现在左冷禅若真在面前。他倒要有些不好意思的了。

女孩现在使的功夫倒是很像先天罡气,但却高明的太多,自己就算(为。哥)哥创成了,只怕也远远不及她现在使的十分之一的­精­妙。而且这一次她出招,可不像之前武侠上帝出手,根本查觉不到,或者说本来就是没有内力的痕迹。

这一次,不知是她有意想演示给林平之看,还是因为现在功力太浅,使不了那么神妙,那是林平之能够感觉到的。不错,那确实有益,对于他给左冷禅创成功夫想来还有些帮助。

只是除了林平之,其他人就没有一个明白了,旁边两人上前,将王重阳扶了下去,一时间人人骇然,其实他在这些人中武功并不算高,真被狠狠的一招打败,也没谁放在眼里。但这样被打败,却着实是可怕。

这时黄裳冲旁边一个银须银发,仙风道骨的老道士道:“三丰老弟。你去试试吧,这位前辈功力太过隐秘,别人上了,只怕连怎么败的都不知道,你的功夫周秘严谨,滴水不漏,你就算也被她一招打败了,至少大家能看的到怎么败的。”

这道士正是张三丰,林平之一眼看到他。立时想起自己在黑木崖上时曾将他吹的如何神奇,没曾想还真有见到面的时候啊。老道士确实没有他当初吹的那么厉害。可确实还是他前世里就已经景仰的高人,心中微有一丝不忍。不过也幸好现在出手的并不是自己,否则只怕真要下不了手了。

可岳灵珊,或者说这个曾经的上帝,她眼中可没有什么古典武学大师,在她看来,世间苍生,皆为蝼蚁,尽管她自己,现在也可以视为蝼蚁其中之一了。

张三丰一生修行,涵养极高,全无半丝脾气,一出手时竟是完全的防卫,全没一点点攻击,这哪里是在交手,根本就是自己在自玩自耍,岳灵珊若是不上前,那他就可以算作是块石头了,那是绝对不会碰到她的。可是照双方的约定,就算他只是在作自己的动作,但只要把这一招使完,那也是赢了。

林平之这时仔细观看,他的功夫确实不是冲虚那种死板的用招可以相提并论,一把剑也并没有幻化成无数的剑锋,剑的走势简单之极,但后继和变化,已经穷尽世间一切防御的极致,当然纯粹的防,最后必然是不行的,可问题是,这场交手的约定啊。像这样打的话,又怎么可能凭着比他弱的多的内力,一招便打败他,她的外气再怎么高明,终是本身功力不及,哪里能一下子便突破的。

老道士根本是在耍赖,这一瞬间,就让林平之自林天雨小时候起积累的对他的敬意少了一大半,可是还没等他来的及鄙视,这一战竟又结束了,女孩手一动,也是简简单单的攻击,而且像是全无效果,可是张三丰却立时发现,他有无数的方法可以防,可是无论这无数中的那一种,最后的结果,他自己的剑都会刺回到自己身上。

却原来女孩的力量并不足以破的掉他的防御,可是她的功夫终是神妙到极点,早已算清了对方所有的一切,你一味在防时,你的防御就是打败你的力量。

武当祖师出手的结果,仍是(流,血)退下,最后也不过证明了,一味的防一样也是不堪一击的,这时众人面面相觑,忽然一个看上去也是年轻女孩的人,随手折下路边一座门边的一截霓虹灯管,以此为剑,剑指向岳灵珊。

这兵器选的却是凶险之极,要知高手所谓草木竹石皆可为兵,但那都还是正常的物事,可玻璃制成的脆硬的一截管子,寻常便是一松手掉在地上也是粉碎,她却要以此为兵,这却更显示攻击的强横,如果说武当祖师是防之极,她却是攻之极。

“小妹妹有三百多岁了吗?”岳灵珊随口问道。

那女孩一愣,随即答道:“前辈目光如炬,晚辈今年三百五十八岁,前辈称我为阿青就可以了。”

“中华剑祖啊?不错,那我就来试试你的剑是不是有那般锐利。”岳灵珊随口答道,可是这声称呼却叫所有人都有些惶然,剑祖?

阿青将一截霓虹灯向下一指,这却是在行一个晚辈与前辈交手的仪式,当然一截管子分不出哪儿是剑柄,但至少姿式是规矩的。

随即那截玻璃管已经直攻而去,这一出手,连旁边观战的东方不败也留上了心,随着那剑招滚动,立时已是漫天剑影,那却是疯狂的攻势,如暴雨一般,可是这暴雨却是行云流水般自然,所有的攻击,都已完美无暇。

这一攻之下,却与林平之的功夫有暗合之处,虽然今天才第一次见到此人,但武学之道,殊途同归,有时却是一样的,她的攻势之中,整个人,整个身体,整个招式,就是成堆的破绽堆成的,可以说她完完全全就是无数个破绽,但破绽如天地江河一般运转,这却不禁让林平之也暗暗想着,如果是我这么攻击岳灵珊,她要怎么对付我?因为我要攻击,可能也就是这样的。

岳灵珊什么也没作,只是简简单单的踏前一步,所有的攻击便都已落空了,同时狠狠的一掌已经扇到了阿青脸上,这一下可不像打林平之时那么柔情(蜜,意),手下留情了,虽然也还是算着力道,没把她打死,但一击之下,人已晕阙飞出,随后她回头笑着问林平之道:“看清楚了吗?什么时候你都得认真学着点,我们最大的对手,可还指望你对付呢。”

又败了一人,虽然周围还有不少人,但衡量了自己的功夫之后,却大都明白,自己是根本没希望在岳灵珊手下走出一招的,互相看了看,又个个愣了愣,然后一个看来也是仙风道骨的家伙走来:“在下逍遥子,来请教前辈高招。”

林平之赶紧拉着她悄悄道:“这人一定是会那种吸取他人内力的招数,你小心点。”

岳灵珊淡淡笑道:“怕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一切功夫我也比别人玩的高明吗,他要不使那类手段便罢,若是用了,你可又得看清楚点了,那可是很好玩的。”

这一战打的很简单,因为所有的攻防,所有一切的招式,也没人敢在她面前玩弄的,逍遥子一出手,那便是他唯一优势的功夫,作为北冥神功的创造者,若是对战寻常武林人物,既使隔着几丈之外,也能开始吸收别人的内力,岳灵珊的内力本来还比这些人弱的多,结果两人还未接触,吸收就开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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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七章千古高手,谁堪一招(下)

看着交手中的两人,林平之微有些紧张,因为她看来并未使出任何特别的功夫或手段来抵挡,他甚至能感觉到岳灵珊的功力正从空中流出,汇入逍遥子的双手和身体的|­茓­位上,虽然那功力有些不对劲。虽然明白她懂得一切武学,绝不可能吃亏,但总是不明白,她现在是在作什么。

可是转眼间事情已经见分晓了,逍遥子脸上的神­色­忽然便有些难看,现出极大的恐惧之­色­,开始想拼命挣脱,可是现在吸收已经开始,又怎能甩的掉。但这时所有人看的清清楚楚,明明是他在吸岳灵珊的内力啊,又怎么会是这样的。

“不!不!不!我输了,我输了,求前,前辈饶命啊!”逍遥子惊慌的大叫,而且这时所有人都已开始明明的感觉到他在开始虚弱了,体内的功力真的开始少了。林平之心中暗道,前世时左冷禅曾用寒冰真气破吸星(大,法),那是以某种极端的属­性­的异种力量来硬破,可是逍遥子的功夫可不是吸星(大,法)可及,无论你功力是什么霸道的属­性­,或是带有极厉害的毒­性­,到他手上大概都一下子化掉了。

而且现在的岳灵珊也明显没用任何异种的功力,她的功力是很正常,也很平淡的,但她现在安然无事,可就是让吸她功力的人不断弱小,这当真是见鬼了。

岳灵珊还不罢休,又等了几秒才笑道:“怎么?那么容易就输了,你这种功夫可不是什么好路数。欺负人还将就,可别拿出来现世。”

“我知道!我知道!求前辈开恩!”逍遥子这叫声已经越发凄厉,岳灵珊才随手一甩,将他扔了出去,原来逍遥子作茧自缚,被自己的功夫困住,她却是想甩就甩的。

这一被扔出去,黄裳和石破天赶忙接住,却被那力道带的连退了数丈,撞的身后的建筑也摇摇晃晃。随之立时发现他的功力已少了一大半。

逍遥子颓然坐倒。在这世界上,本来功力就已在渐渐减弱了,现在再受这打击,那可难受的很。岳灵珊却笑道:“你跟死狗般坐着­干­嘛。你的功力恢复了。恢复了,恢复了”

她嘴上不断说着恢复了,这却就像下命令一样。逍遥子丹田中竟真的就不断有功力滋生,几分钟之后,竟就完全复原,至少跟刚才差的不多,这事情却让所有不明所以的人又都惊的呆了。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岳灵珊悄悄问林平之,林平之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哪看的出来。”

“你也看不出来啊,真太失望了,不过我对别人都要把神秘感保持到底,跟你我可不能瞒。”岳灵珊笑道:“他刚才从我这儿吸去的内力,是负的。”

“负的?什么负的?”林平之一片茫然。

“还不明白啊?你跟这些人不一样啊,你是在这世界上过中学,大学的,难道还不知道正数,负数的定义吗?你是猪啊?”岳灵珊很不满的道,一脸的不高兴。

“你是说内力也可以是负数?”林平之惊道。

“那有什么不可以,连钱还可以是负数呢,你欠了别人一百块钱,那不就是负一百块钱吗,内力为什么不可以是负的,他吸我的内力,吸个不停,可我被吸去的内力却是负数,你想他功力不就越来越少吗?”。岳灵珊说着,可是林平之越听越糊涂,我欠钱了,那是负的,内力却怎么可能有负的。

“可为什么你一说话,他就恢复了?”林平之又问道。

“那也简单啊,我被吸走负的内力,那我本来是要增长内力的,可是你还记得我第一天认识你时就说过,这种外来内力断绝根基,我并不想要,我也没把这内力化入虚无,只是又还给他了而已。”

她这么一说,虽然有些玄奥难懂,但林平之也明白了,可是在对面这些高手眼中,这所有的事情带来的震惊,可不是只有一点点。

“怎样?黄太傅,你是不是也来试试我的武功?”岳灵珊笑道,但黄裳轻轻摇了摇头:“前辈招式神妙,古今无比,在下也不用再试了。”

“呕?你说我只有招式厉害?那我的功力就不厉害了?”岳灵珊怒道,可是这却让所有人都有点不解,你大获全胜,对手根本不敢与你交战,这还不够吗?这又是要作什么?

“那好,我就跟你较量一下内力,绝不拼任何招式,如何?”岳灵珊笑道,她怒还没完,立时脸上又有了笑容,变的可真快。随即双方约定了战法,但林平之有些怀疑的问道:“你行吗?不管你再怎么厉害,可是你现在的内力终是比这些家伙差的远啊。”

“唉,说你是猪,你还真的是猪,我这些天来教你的东西,你还没理解吗?”。岳灵珊转眼又生气了,可是她所有的知识,实是浩瀚如大海,常人便是能活千年,万年,也未必全吞的下,何况只是这一个多月,林平之又怎能理解的了那么多。

这时岳灵珊已经站前一步,准备出手了,这一次还真的是两人简简单单的四掌相推,纯粹的以力敌力了,林平之心中不自觉的出现了她骨断筋折,一败涂地的样子了,岂料两人甫一接触,黄裳立时便(被,逼)退了半步。

这一见形势消长,黄裳便连连后退,越发的无力抵挡,几秒之后便被推的飞了出去,这还是她手下留情,否则命也丢了。

黄裳爬起来后吐了一大口血,随后脸­色­便有些难看,岳灵珊笑道:“这一下你要损失不少功力了,我可没法再帮你,如果在原来的世界那倒也没什么,可惜在这儿,损失就是损失,你恐怕补不回来了。”

随后她又狠狠的瞪了林平之一眼,悄悄的带着些怒意道:“内力中一样也有招式,整个世界千古高手都只知道拼内力是死抗,可是你不该不懂,我都教你到现在了,你学的什么啊。”

是啊,教我到现在,可是这些东西容易学吗?林平之望着眼前这许多对她心服口服,佩服的五体投地的高手们,有些心悸的问道:“你这么厉害!当真还至少需要十年修炼才能和林晓雨单挑?”

“那还有假,所以我全都指望你了,你可不能让失望啊。”岳灵珊随口答道,说的很轻松,一时间让林平之只觉得压力大极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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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八章我的儿子?(上)

三个月后,就在岳灵珊看好了机会了,准备再次打开时空的通道,回到武侠的世界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意外,东方不败(怀,孕)一年,终于是生下了一个儿子,一个很漂亮的婴儿,可这个孩子,既已在现代世界出生,那他就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却是再不能回到武侠世界的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这儿找人收养,而且你们恐怕永远也不会再见到这个儿子,你们心疼吗?”当岳灵珊这么跟林平之和东方不败说的时候,虽然看似很友好,怎么却让林平之觉得她好像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啊,可是她说的跟真的一样,实在又不敢怀疑。

孩子一出生就得抛弃,这当然让东方不败很难过,但她怎么说也是雄才大略的英雄,虽然现在早已是女人,但还是女英雄,虽然痛,但也还是很快认了。

可是找谁呢?古语说“天下易得,一人难求”,这话是有道理的,要知历史上也确实有可以征服天下当皇帝的人,但死后却托付不到一个忠诚的人。有时想找个足以托付的朋友,真比(统,治)世界都难。倘武侠世界来的人全都离去,怎能保证这儿的一个人的忠诚呢。

“我还有个朋友,是我的生死之交,前世里是在我死前几天被人谋杀的,但他到死都对我忠诚无比。”林平之沉思着道,这时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对东方不败说明,她当然也都是明白的。

“他是你的生死之交,你说的这个‘你’,指的是林天雨吧?可是现在的你,他根本不认识啊,他和你是陌生人。你是一个知道他所有事情的陌生人,何况他的生死兄弟,另一个林天雨现在还活着呢。他们才是兄弟,你是什么?”东方不败思索着道。这些事情很绕人,但她很容易便想明白了。

“那也无妨,他是个科学家型的人,应该很容易说的明白,除此之外,我也没别的选择了。”林平之想了想道。

东方不败摇了摇头道:“可是照你说的,他十几年后就死了。”

“那也没办法,如果他到时候死了。那么我们的儿子,总也十几岁了,再说了,有我们在这儿的经历,一切都改变了,他也未必还会死,一切都不一样了。”

2036年秋,北京,在这个世界最繁华的大都市的某个地方,林平之等人在一座高楼顶上。望着另一座高楼,从一道合金百叶窗的有机玻璃,望向一间客厅。那儿有两个人正在谈话,这两个人林平之都是极熟的,一个便是打算托付的人,另一个却是那个一生既熟悉无比,又陌生无比的人,他自己,林天雨,穿越前十几年的林天雨。

从没想过还能见到自己,但这种感觉可真的是奇怪无比。世上又有谁能在别处这样看着自己,以前的自己。当然了。虽然奇怪,却又是亲切无比。要知道眼前那个可是“自己”啊,世上尽有各种父母儿女,兄弟姐妹,生死兄弟,但世上谁能比“自己”更亲。

忽然间,林平之生出了一个念头:“我们­干­嘛要让别人收养这孩子呢,­干­嘛不让林天雨收养,那不是最合适不过了吗?这是我的儿子,那就是他的儿子。”

“不,绝对不行!”岳灵珊立时反驳。

“为什么不行?”

“别人都行,你把这孩子丢给这世界上任何一人,任何一家孤儿院,甚或扔在大街上等人拣都行,就是绝不能给他,给他就得说明你和他之间的关系,我没法估的清这其中的影响,他是你,但又不是你,这中间的关系太复杂,可是让他养这孩子绝没有好事。其实,我倒有个建议要给你。”

岳灵珊这么一说,林平之可有些好奇了:“什么建议?”

“现在立刻把这个林天雨杀了!”岳灵珊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句话,等她把“杀”字说出口时,林平之像被烫了一般,一下子跳了起来,手指着她道:“你,你,你......你说什么!?”

“我说叫你杀了那个人,那个林天雨,他......”岳灵珊话还没说完,林平之立时怒道:“住口!那个人,他,他,他是我!”

“是的,他是你,但你还记得我教过你吗?时间永远向前,过去的永远都过去了,将来的也只是现在的结果,他是你,但他也不是你,杀了他不会影响你任何事,而且我叫你杀他,可不是没道理的,他和你有着同样的来源,所以他会夺你的气运,纵然你回到武侠的世界,也要受他影响,不如现在就动手杀了他的好。”

林平之忍着怒气听完了这段话,最后还是满脸铁青的道:“我相信你的知识,但你别跟我说这种事,就算他不是我,就算杀死他对我有好处,他至少也可以看成是我的亲兄弟,别逼我作这种事,你也不许作这种事,若是你伤害到了他,我,我......”

我怎样?这句话林平之到底也没说出来,但他双拳攥的紧紧的,似乎只要岳灵珊稍有异动,他就要狠狠的打在她(娇,­嫩­)的脸上,把她满嘴的牙都打下来。

“好的,好的,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别生气了好吗?”岳灵珊的口气立时就弱了下来,脸上也是一副谄媚的笑容,这个样子她以前可从没有过,原来这个狂傲无比,似乎永远都不会对谁有点好颜­色­的人,也会有服软的时候。

不过这样的退让,也只有那么一小回罢了,没过一回儿,她又恢复了那副傲睨天下的架势了。

再待的少时,林天雨告辞离去,林平之等人便直闯进了那人家中,一见到这几人,这人立时很惊慌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你还好吗,张晓?”林平之一口报出这人的名字,但他惊慌依旧,毕竟他的名字又不是什么机密,所以他还在问着这来的几人是何人之类的话。

“我身边这些人你本来也不认识,说不说也没什么,但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我,我是谁,我是什么人,要弄明白这件事,必须先问你一个问题。”林平之慢慢的道,就像是教授在讲课:“我记得我们在一起上大学时,你对我论证过穿越的可能­性­,那时我是不信的,但问题是,现在你还信吗?”

张晓愣了愣,随后又道:“我,我,我是论过穿越的可能­性­,可是我不认识你啊?而且我也根本就没公开发表过这方面的东西。”

说这话的时候,不知不觉间,他就已经进入了学者的角­色­,忽然便似忘了这几人是侵入他住宅的人。

林平之环顾着他的屋子,看到了几件乐器,随之忽然笑道:“对了,你现在还喜欢音乐吗?我倒有一曲想要让你品题一下。”

音乐?这话让张晓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林平之随即用他的器具演奏了那一曲广陵散,未了张晓叹道:“这是古曲吗?我可想不到古曲也有那么惊人的,可惜我最好的朋友刚走,不然他听到了一定很高兴,不过那也没什么,我学会了以后也可以让他听。”

忽然间明白,为什么当初听到广陵散时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还是朋友跟自己学的,现在离林天雨的穿越还有十几年,他一定是听过的。

“你最好的朋友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朋友现在在哪儿?”

“这位朋友,你到底是要说什么啊?”张晓仍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还记得我们一起读博士的第二年冬天十二月底那个下小雪的黄昏吗?我们俩一起坐在球场边的看台顶上,整个球场只有我们两个人坐在那儿,风呼呼的吹,几个女生从外面经过,笑话我们俩是一对大(傻,瓜),可你喜欢那种气氛,你说在那样的环境有助于你爆发灵感,可是那天你穿的有点单薄,所以我把我的一件夹克脱下来披在你身上,对了,那件夹克有点破,这儿有个洞。”

林平之说着在自己身上比拟着,随后又叙了些细节,那绝对是只有两个人互相间知道的事。张晓越听越是迷惑,喃喃的道:“你?你?你?可是你刚刚才走啊,刚才那个才是你。”

“所以说,所有问题的关键还是只有一件,你现在还信穿越吗?”林平之问道,张晓闭着眼睛沉思半晌,随即已经恍然,他远远不止是和武侠世界出生的人不同的现代人,更重要的是,他是天生的科学家,思维的灵活­性­和跳跃­性­都高的惊人,很快便已了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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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九章我的儿子?(下)

“你穿越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在那儿有些什么经历?你为什么能回来?是真的回来了吗?还有,你找我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我相信,若你没有什么迫不得已的需要,就算还记着你我的交情,也绝不会这样来找我的。”

他的思路好生敏捷,竟一下子便想的清这许多,林平之笑道:“我所以来找你,不光因为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也因为你能弄的懂这些事,换了别人,我怕他会疯掉。”

随之便将穿越以来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其实也没涉及许多,很多不相­干­的事并没多说,但至少说明了一件,自己和武侠世界的一位女­性­生了一个孩子,但这孩子在这世界出生,所以需要留在这世界,而且这事还不能让林天雨知道。

“哈哈,这件事要我看在我跟林天雨的交情来作,而且还不能让林天雨知道,行,没问题,就这样。”张晓答应的很爽快,但林平之却觉十分歉意。

“真的很对不起啊,一个孩子就意味着几乎一生都要被拖累,这我可......”

“不,不,不,这可是天赐我的机会,我正需要这么一个孩子,只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一件真正的大事。”

“这话怎讲?”林平之不解。

“你知道的,我有很多思想,但这个时代却并不能理解,照你所说,十几年后我死的时候,我仍然默默无闻。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让后人记住我的东西,所以我想我应该钻研些实用的东西,而不是高深的理论,可惜我一生的研究方向已经定了,很难改变,所以我需要一个后人来实现我的理想,可我现在年近四十,我自己的儿女也并不是那一类的人。”

“你是要让我的儿子实现你的理想?”

“是的,这就是我要你答应我的事情,你若把他给了我。作了我的儿子。那么我会陪养他实现我的理想,可就与你没关系了。”

“这才是刚出生的婴儿,并没有证明什么,你觉得他一定行?”

“从我认识你的时候起。我就知道你是个极聪明的人。而你现在似乎更聪明了。”张晓答道。

“可是我穿越附体。灵魂附到这具身体上,这身体原来的主人,可并不是很聪明。”

“并不在乎原来的主人怎样。灵魂和**能够互相影响,现在的你有什么样的智力,就是一切,被你附身以前的那个人如何,并不相­干­,这道理就算再过一百年,到二十二世纪也未必有人懂,但我懂。”张晓解释道:“你的夫人我是第一次见,但我能感觉的到,她也是个极聪明的人,你们的儿子,绝对是可以的。”

“如果是这样那最好了,那就拜托你了。”林平之从东方不败手中接过儿子,递到张晓怀中。

“其实最大的问题还是在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作的到,但若我能成的话,他也许会是将来的世界机械业超级发明家,或者也很可能会是本世纪未的电脑业霸主,无论哪一样都不错,反正我是作不到的了。”

这话听到林平之耳中有些怪怪的,似乎有什么问题,但一时又想不起来。这时张晓又问道:“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啊?名字,可是仓促间还真没想过,便答道:“既然跟你了,又要实现你的理想,那就跟你姓。”

“不,我已经要了你的儿子,不想再夺你的姓了,还是跟你姓林吧,对了,你叫林天雨,我叫张晓,那就合一下,他就叫林晓雨吧。”

什么?林晓雨!穿越者之王!最强大武学宗师,是他?忽然想起了,为什么这次自己刚回来时听说现在是2036年会感到有些不对劲,是啊,林晓雨曾经说过,他是2036年出生的,还有,林晓雨也曾经非常自豪的说过,在二十一世纪未,全世界有谁不知道电脑业霸主林晓雨啊,而张晓现在的憧憬之一,也是“他或者也很可能会是本世纪未的电脑业霸主”。

不会错的,绝不会错的,那个武功强大到几乎不可战胜的林晓雨,那个自己现在还在和岳灵珊谋划着对付的第一大敌,却就是自己和东方不败生的儿子,这可真的是造化弄人啊。

但并没有跟张晓多说,只是随便又聊了些东西,众人便离去,留下了林平之的儿子,林晓雨,这个婴儿将来的人生,已经必定是很­精­彩的了。

直到已经远远的离开北京,东方不败才问道:“我们的儿子,真的就是那个人吗?”

“也是,也不是。”岳灵珊解释道:“就像林平之和这世界的林天雨的关系一样,你们的儿子和那个人,虽然是同一个人,或者至少可说有同一个来历,但就算你们现在回去把儿子杀了,在那个世界,那个武功厉害无比的林晓雨,也仍然在那儿,不会受到半点影响,凡是幻想在别人幼年时杀死别人,或是杀死别人祖先来­干­掉别人的,都是没脑的(傻,瓜)。”

但她实在是不该说杀死那孩子的话,东方不败可立刻便已怒目而视,但她可不像对上林平之的时候还可能会有点退让,不但一点也不在乎的把话说完,而且神情倨傲,充满了蔑视。

这回的身边,还是有两个女人,但这次两个女人,可不像先前的曲非烟,相处的那么融洽了,东方不败忽然间便有些想要不顾一切的出手攻击,林平之大惊之下赶紧开解,东方不败若真对岳灵珊出手,只怕非吃亏不可,可若是她侥幸伤到了岳灵珊,那也不对啊。无论如何,这两个人中哪一个林平之也不希望受到伤害了。

结果林平之身形一挡,接下了她将发未发的一根针,这不由的让东方不败大怒:“你!你护着她作什么?”

“他护的是你,你若真攻击我,你以为你会有好果子吃吗?”岳灵珊冷笑道,东方不败愈发恚怒,但她终是与普通女­性­不同,忽然间便笑着开始跟林平之腻歪了起来,岳灵珊一见这样子,竟也突然改了神­色­,凑到了林平之另一边。

这变化既快,又让林平之措手不及,一转眼间,便是一边地狱,一边天堂了,可是他知道,这表面的天堂下,肯定是有隐患的。

这时岳灵珊悄悄的道:“其实今天的事情我是真没料到,实在是我失策了,我若是把以前的资料认真分析一下,本来该想的到他是你儿子,我就该避免这件事的,这回可糟了,你已知道了,当你再次见到林晓雨,和他生死相搏时,你能完全不受今天的事影响吗?”

林平之心中一凛,是啊,这才是今天发生的事中,最严重的一件问题。(未完待续。。)

ps:其实到这个地方,本来是计划中要展开很多情节的,现在都简单处理了,大概都有点看不懂了吧,但不管怎么说,我不太监,也不会烂尾,终究是要按照大纲结束,还算将就着对的起读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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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零章辟邪大阵(上)

再次来到武侠世界的感觉很怪,那甚至比第一天来,刚附到林平之的**上,连衣服都不会穿的时候的感觉还要怪,而且还有些亦幻亦真之感,这时再到这世界,感觉上仿佛也是回家一般,回到现代之后这段时间,却又有些作梦之感。

尤其奇怪的是,现在几乎自古及今所有最强的高手都在身边了,而且全都被岳灵珊强令拜自己为师,想想吧,几乎都是自古传奇的超级大宗师,忽然间都是自己的徒弟了,自穿越以来,好像就没拜师过,只有别人拜自己为师,也许唯一的师傅便是附身岳灵珊的这一位,但她却自居于自己的女人,而不是师傅。

而且所谓自己的女人,这个,实在也不明白她的意思,而且还不敢问,虽然她与高高在上的那一位已经不同,但那种威严却依然相似。

“师傅,我们回来了,可是现在咱们要作什么?”听见{无+黄裳,石破天等人这么问的时候,感觉真的有些惶恐了,这些都是自古绝强的高手啊,虽然他们没一个觉得有啥不自然了。

这时他们是在一片荒野,身后是尘土掩映的大路,眼前不远,却是一片雄壮的大山,忽然间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方,一时间实在也弄不清是何处,毕竟像这样的地方天下也有很多。

“我想我们是不是先换身衣服?”林平之首先想到的只有这个了,毕竟现在所有人穿的都是二十一世纪的衣服。在那儿当然要那样,可是一回来,立时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现在没时间作那种事了,已经有朋友来欢迎咱们了,而我们也非得打发掉这些朋友不可。”岳灵珊笑道:“你们知道这儿是哪儿吗?仔细看看,远处那座高峰你应该是很熟悉的。”

那座山?岳灵珊指的那个方向,果然有一座似隐似现的大山,那山的走势他果然是很熟的,因为在那儿有一个叫峻极禅院的地方。

“嵩山?可你说的朋友是指谁?”林平之怀疑的问道,因为听岳灵珊的口气。指的分明是敌人。

但这时已经不需要多问了。他已经感觉到了那庞大的气势,隐隐约约的在群山之中,那是至少上万高手形成的架势,而那种气。林平之是非常熟悉的。辟邪剑法。

“辟邪大阵?那么庞大?”林平之脸­色­有些难看了:“可是这是些什么人?”

岳灵珊笑道“难道你想不到。嵩山上有的是什么?”

“少林寺?这些是少林和尚?”

“不错,少林,还有南少林。这些人可不算多啊。我说他们是朋友,没说错吧,你可没少跟这些和尚们打过交道。”

“你不是说辟邪剑法在林晓雨手里吗?”。林平之答道,但说起这个名字时,却有些不自然,自从知道这人是自己的儿子时,谈到这个人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当然了,所有这些和尚,现在都是林晓雨的(奴,隶),准备好了,辟邪大阵,少林牌的,就要凭我们这些人闯了。”岳灵珊满脸的笑容,可林平之却有些发懵:“我们走了多久,他就把整个少林练成了他的辟邪大阵了?”

“我们在二十一世纪呆的也不算太短,不过那不是关键,无论我们在那儿呆多久,回到这儿都注定是这个时间,还记得你和你的女人,林晓雨的妈,还有场约战吗?五年之约,忘了吗?今天就是到期的那一天了。”

“等等,这一天,啊不,今天有什么特别之处?”林平之有些怔住了。

“既然那个小孩子当初跟你约这个时间,那么这个时间就是一切的关键,我们注定要在这时候回来。可惜除了我一个,所有人在二十一世纪都不能练功,就算是你,如果在那儿呆太久了,我也没法保证你不受伤害,否则在那儿留他几十年多练练功,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你说过,你是能练功的,你为什么不多留几年。”

“因为我们俩是一起的,明白吗?”。岳灵珊对他眨了几下眼睛,并没有多说,林平之心中明白,已经到了这个世界,很多话不能说的太清楚了,但无论如何,她这个意外造就的武侠上帝分身,并不能,或者说也不愿拖累到自己。

“可是现在嵩山上到底在发生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先离开再说,非得斗这自古最可怕的大阵?”林平之还是没明白过来。

“还记得林平之前世里遇到过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什么吗?就在这个地方。”岳灵珊笑道。

“五岳并派!?我只记得这么一件事,之后就是一连窜的悲剧了。”林平之猛然悟道:“是的,五岳并派!这件事还是发生了?就是现在!”

岳灵珊笑道:“还有一回儿,反正就是今天了,不过可以预先告诉你,今日里选定的五岳盟主,将成为这个时空的管理者候选人,如果让你儿子得到了,你就死定了,你我都死定了。”

“林晓雨是哪一派的掌门?嵩山派?”林平之听到儿子两字,有些尴尬的答道,这个儿子终是有些让人无语。

“不,是泰山,他当年穿越时,本来就作过泰山派弟子,大概比天门长了正好八辈。”

“好的,明白了,所以我们必须得闯过辟邪大阵,上去争五岳盟主之位?”林平之问道,现在他可有点知道事态的严峻了,要知身边这所有高手,都还没恢复功力呢,前面却是万余人组成的辟邪大阵。

“你是不是担心这些徒弟们功力未复?”岳灵珊笑道:“没关系的,他们恢复了,恢复了”

她又在说着这句话,只是说话而已,但就像是命令一般,所有这些千古高手,忽然每一个的丹田中,内力都在不断的上升,几分钟之间,每一个人的功力,都恢复到较之各自巅峰之时还要略胜一筹。

本来这事实在是太神奇了,但这时所有人却似都已习惯了她的神奇,只有林平之问道:“你?你又是怎么作的,上回你作这事,那只是一个人,而且你说只是还他自己的内力,但这次是?”

“他们在二十一世纪,功力在消退,但人可没怠懈吧?”岳灵珊笑道。

“当然,拼命练都怕不行,谁敢松弛了半点的。”

“所以说,他们潜在的功力并没少,到了这儿,本来也很容易恢复,我只是帮他们稍微加快了一点罢了。”岳灵珊笑道,众人随即望着那座大山,和那个峻极禅院直去,在那上面,那个林平之曾经练功的封禅台,正要举行五岳并派大会,中间还隔了一个万人的辟邪大阵。(未完待续……)

ps:丢掉了好多交代,大概越来越看不懂了,而且文好烂,本来该到紧张之处,还在不停的水对话。没办法,急着赶紧结束,实在也心情把情节写的太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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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一章辟邪大阵(下)

“方证大师,方丈大师,实在没有想过,再次见到你时,会是这样的场面。”当林平之远远的望见少林方丈方证的时候,想也不想便是这么一句,他是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种场面,面前万余少林僧人,万余本来就各有武功,又修成了辟邪剑法的少林僧人,借着大山的掩映,已经摆开了一片看似混乱无序,但却不知有多少高明的大阵,

方证,天镜等人就在这大阵的核心,但个个都跟死人一样,并不答理林平之的话,或者这时的他们,也像先前的日月教徒一道,“自己”都不是自己所有的,又有什么好说。只是天镜却是心中一片悲凉的想到,原来世上的高手真的那么多。

虽然修炼辟邪剑法是被迫,但整个南少林练了此功,确实武功­精­进极多,也让他对自己稍微有了些信心,可是今天在此,那么多人摆开大阵,不过是为了对付区区二十来人罢了,对面的人一眼望去,个个也是深不可测,本来他在当初见识到东方不败时,便已生出自己不过是武林中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的感慨,这时骤见这许多厉害之极的人物,不由的还是只能感叹“天外有天”罢了,可是他却哪里知道,这些高手已经是千万年来所有高手的积聚都还不止。

但在方证等人的身后,这大阵的后方,还有几个更强些的人,却不知是什么人,但他们练的似乎并不是辟邪剑法,是那些外宇宙人吗。

林平之跨上小雪龙,悄悄的检查了一下他体内的真气,还好,运行的非常规则,尽管他只修行最基本。最简单的功夫,但在动物简单纯净之极的思想下修炼至今,功力也算得相当深厚了。

轻轻按下自己手中的一把剑。这是在离开二十一世纪前,在世界最先进的一家兵工厂打造的。尽管给他造剑的人非常奇怪为什么要花那么大成本来造一把古剑,但还是认真之极的给他造成了,这把剑的本质,可比他以前那把厉害的多了。

虽然岳灵珊早已告诉他,现在的他,已经掌握了那种力量的本质,当真就是草木竹石,也是当初的那把剑。但他还是很认真的作成了现在手中的剑,谁知道呢,也许剑不同,还是有不同吧。当五指轻轻的按下去,那种熟悉却也久违的舒服与强大之感又充溢着他的身心,直到今天,这把剑,或者说,这一股剑意,终于才真正的归他所有。

这时万余名和尚已经滚滚而来。林平之纵马直冲上前,小雪龙运转着最简单的内功,同时脚下踏开了辟邪流星步。这本来就是千古最快的马,这时靠着轻功,非止比之前又快了加倍,而且身形中,也开始有了绝世轻功那变幻莫测的意境,尽管他的步法终是还比不了像东方不败和林远图这样真正的高手,但世间已难有其匹。

到了这时,林平之一人一马,独创至今的“小雪龙剑法”才算真正大功告成。人与马浑然一体,小雪龙天生的神速。和同样修行至今的功力,尽皆化为林平之的剑气。一剑斩出,这力量比之他在洛阳时借用武侠上帝的力量,虽然还是远远不及,至少气势已经相似。

剑气席卷而去,伴随着呼啸之声,便好似洪荒异兽的咆啸,一瞬间便已倒下了数十位,同时间,周围的群山之中,呼啦啦的腾起了一大片­阴­影,那却是山中的群鸟,同时山中所有的野兽,都在狂奔而去,所有这些,都已抵不住那种杀意。

嵩山,峻极禅院,林晓雨,他却不可能感觉不到那种力量,远远的望着云雾之后的山脚,喃喃的哼道:“你来了,爸爸,你终于来了,从第一天见到你,我就一直想试探清楚,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我是你的儿子,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可现在你不会不知道了吧?”

林平之自然不会听到这句话,他还在左一剑,右一剑的绕着辟邪大阵周旋,每一剑下去,和尚便被剥掉一层,他的剑气照理说本来不该有这种力量,但却每一剑都能杀人,同时间,并没有人头滚滚,也没有残肢断臂,每一个倒下的和尚,甚至看不见伤口在哪儿,他们所中的,正是辟邪剑法最经典的伤痕,小到不能再小,却可以致命。原来那漫天剑气之中,依然包(含,着)无数的招式。

转眼间,一片山谷之中,已遍地都是新鲜的尸体,只有尸体而已,几乎没有见到地上有什么血迹,仿佛一个个人只是突然睡着了,那却更加诡异。

方证大惊道:“别跟他用任何招数,他的招数已经到了极致,那是万万不可拼招式的!”

果然,他们虽然结成了最可怕的阵势,但只要有人有丝毫使用招式之心,立时就会被林平之剑气所趁,因为没人可以和他比斗招式。既使最强大的阵法,也只能以最原始的,使用大批人力的办法来与他交战。

和尚们随之改变战术,果然再不与林平之拼任何招式,只拼人,每一个人都用完全相同的动作出击,同时无数的飞针已经疯狂的飘来,这是凡俗的军队用来对战强敌的方法,当一切招式都已无效时,战斗的场面却似返朴归真一般,又回到了起点。

但这办法还真的有用,林平之那一边虽然有一批高手,但现在在对方人数的巨大优势下,一时之间很难发挥,毕竟他们谁也没有同样的马,和同样的战法,其实几乎没法Сhā手,包括岳灵珊。

转眼间,情势却已急转而下,虽然林平之还能杀的掉不少和尚,但对方终是能击杀他,并且还剩一些人活下来,这不禁让林平之有些奇妙的感觉,我修炼至今终于还是要跟某些看不上眼的人同归于尽吗,那么如果我刚来时就跟某些青城弟子一起死了,和现在就死有何不同,这么想着的时候,甚至连悲伤怆然都没有,只是觉得很滑稽。

忽然间,和尚们身后的那几个人出手了,他们身形一动,林平之立时便认了出来,左冷禅,岳肃,蔡子峰,林远图......原来朋友都还在,一直以来还为他们那么担心呢。

左冷禅一出手之间,已­干­掉了方证,他的武功,竟已比上回分手时强了不知多远,现在的他,也已是古往今来数的上的高手之一了,老和尚临死时才忽然苦笑着道了一句:“没想到我会是这么个死法。”

几人同时出手,随即­干­掉了辟邪大阵中最核心的若­干­人,大阵的阵眼,随之固若金汤的阵型便有些松动,林平之纵马直冲过去,到了他的身边,左冷禅道:“弟弟,你终于来了,否则我们还得一直装作被人控制,那也快急死了。”

“现在不谈这个!”林平之越过他身边,一只右手轻轻按在他后颈,左冷禅随即大惊道:“这是先天罡气的秘诀?”

不错,只这一瞬之间,左冷禅身上,立时浮现出强横之极,却也灵动之极的气劲,毕竟他苦练至今,基础早已打的极牢,龙已画成,只差点睛了。

随即林平之纵马直冲出去,剑气纵横,但这时已有左冷禅先天罡气相辅,情势便大大不同,转眼间,万人大阵便已烟消云散,满川死尸,所有曾经以(邪,法)练功者,却全在其中,谁也没有少了。

“孙儿。”林远图上前寒喧道,林平之却已经瞪起了眼睛:“什么孙儿,少跟我倚老卖老!对了,我爸呢。”

“他很好,他什么事也没有,我还教了他几手功夫,虽然比我这自宫的功夫差的多,可也不错了,你放心吧,他没被卷进任何事。”林远图陪着笑答道,这时林平之的脸­色­才略为和缓,这却让林远图很是无奈,想他称林平之为孙儿,其实都把自己说小了一辈,可是林平之却只认父亲,不认他这个长了三辈的爷爷。

“好,既然我爸没事,那我就开恩赏你点功夫吧。”林平之板着脸道,随即吐出一段秘诀,林远图大喜,追求了许多了,重新长全身体的功夫,终于是学到了。

峻极禅院,林晓雨望着山下:“你们还是到了,意料中事,爸爸,妈妈,小鸟儿,你们都还是来了,咦?那是谁?那女孩,不,不会啊,她,她好强的意识啊!?她是谁?怎么会有她的,这不该啊,我算好了的,不该有她啊?不,我已经把一切进程都算好了啊,怎么会多出这个女孩的?难不成最后我会功败垂直成,杀不掉丢弃我的父母,那两个可恶的畜生!我已经那么认真了!”(未完待续)

ps:这一章写的好烂,现在是一章比一章烂,写的简直就像流程攻略,或复杂大纲,没办法,心思都到仙侠上了,根本想不好,好吧,对不起。反正我一直在收,也快到最后了,后面也没什么情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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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二章五岳掌门

嵩山,峻极峰,封禅台,林晓雨的泰山派早已占尽了声势,这时在他身边的任何一人,也是寻常天下大高手,另外四派所有的力量,又岂能有他的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直到林平之等人到达。

“你不是说他只要成了五岳派掌门,就能如何,如何吗?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没动手?”林平之悄悄的问岳灵珊。

“他倒是想动手,可惜五岳那四派的掌门是谁,这可不是他能决定的,你以为和我以前一样记忆的那个小孩子是好唬的吗,四个掌门全在我们的队伍里,他要跟谁抢五岳派?当然若我们死在山下,一切也完了,但现在我们来了,这场盛会才能开始。”

“四个掌门?哪四个?”林平之随口问道。

“你马上就知道了。”

这时左冷禅宣布道:“从今日起,我嵩山派掌门之位让与林天雨,从此我为本派副掌门。”

嵩山派残存不多的人赶紧上前道贺,可他们在现在的林平之眼中看来,那点武功实在连蝼蚁也不如。

忽然间林晓雨慢慢的朝着林平之走来,可是这场见面实在是很尴尬,至少对林平之来说是这样,只觉实在无法面对他。

“你们终于来了,我等了好久好久,从我还在幼儿园时,我就在等,一直等到六十二岁,那年是2098年,我穿越了,从我穿越的第一天,我还是在等。一直等了一百四十年,直到今天,现在你们终于知道了吗?”

这着实让林平之和东方不败有些无地自容,虽然事情其实好像并没有过什么选择,但总是有些惭愧,东方不败有些茫然的道:“在泰山的时候......”

“不,那时我不知道,当时我以为可能是曲小丫头,或者是岳灵珊,或者其他人也未可知。但无论如何。我作梦也想不到,最后生下我的人,竟是那时还是男人的你,若我知道的话。那时对你的态度。也不会那么自然了。”

话这么一说。情形更是难堪,岳灵珊眼见情形有些不对,赶紧上前拉回两人:“你们都是现在这儿的一派掌门。还不赶紧跟你们的门人亲热去。”

林平之现在是新任嵩山派掌门,可东方不败是哪派掌门,她自己却有些糊涂了,当初在黑木崖上她临时受命为恒山派掌门,可是之后根本也没到任,又经历了这许多事,她哪里还记的清。直到看到那一群尼姑来跟她行礼,才终于想起来,只好勉强答礼,可这感觉也有些滑稽。

而曾经短暂的猖獗过的华山派,在强手星散之下,这时也又已与另三派一般虚弱,虽然他们历经劫难,气剑之争也已化为无形,又比其他派多出了风清扬和令狐冲两个还算将就的人物,但在真正强大的力量面前,他们又算的了哪根葱啊。

而现在这个掌门的位置,自然当仁不让的只能属于一个人了,那就是现在这个看上去是岳灵珊的人。当岳灵珊一脸的狂妄之态踱去的时候,宁中则早已忍不住了,立时奔来想要将她抱住,可换来的只是冷冰冰的瞪了一眼,却险些把宁中则吓死。

平心在论,她并没有动用功力,也没有使任何武功,仅仅只是翻了下白眼罢了,就像普通人一样的看了一眼,可是她那种发自骨子里的威风气势,宁中则又岂能挡。一下子,宁中则就倒着飞了出去,那其实是她自己惊慌之下,倒跳了出去,而且控制不住身形,便直倒了下去,但在别人感觉上,就是她被那一眼打飞了,若是就这么跌倒,这一下惊吓连着摔倒在地,只怕也要重伤了。

总算风清扬及时扶住了她,又温柔的劝慰了几句,这才没真的出事。

林平之本来在跟嵩山派中人寒喧,一见这情况赶紧过来冲岳灵珊怒吼道:“你­干­什么呢!她是你妈!”

“什么我妈?就凭这种小人物!她也配自称是我母亲!我没父母,我也不需要,明白吗?”岳灵珊满的不屑之­色­,林平之有些无奈的悄悄道:“可无论如何,你现在附身的身体,这女孩原来身体,和她原来是什么关系,这一点你明白吗?你就是她女儿啊。”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这一个确实是她的女儿。”岳灵珊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脸,随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脑门:“但这一个不是,所以我现在不是,我也没心情顾的上这些小蚂蚁。”

她的意思是说,这具身体虽然是宁中则女儿,但自己的灵魂不是就不是,其实这本也不能说没道理,但林平之总是难接受这种观念。

“你真的不去作他们的女儿?”林平之怒道。

“不去,就不去!我以前说过的,这身体我并不想常占,他们的女儿我会还他们,但现在叫我认这些垃圾,我可不­干­!”

“很好,你说的对,但你给我听清楚,如果你今天不好好的当她女儿,当一个真的岳灵珊,那我......”林平之搜肠刮肚,想着能说出什么威胁的话来,岳灵珊便一脸挑衅的瞅着他,摆明了就是要看看你能怎么威胁我的样子。

忽然间脑子里闪过林天雨小时候曾经访说过的一句话,立时就脱口而出:“那我就再也不跟你玩了,永远!”

虽然是孩子式的语言,但林平之说的可很坚决,那却绝对不是幼儿的意味,而是很认真,非常认真,这一句似乎有些玩笑意味的话,也并非没脑的随口一说,虽然他在情爱之事上水平并不高,但无论如何也能看的出来,这个曾经是上帝的女孩,似乎对他也是有那种意思的。

果然岳灵珊很无奈的笑了笑,随即努力放低了姿态,装出了一副很可爱的样子,笑眯眯的接近了岳不群和宁中则两人,硬生生的从牙缝中挤出句话来:“爹,妈,女儿回来了。”

她笑的样子有点像哭,她说的话也很不自然,但总算是久别重逢,又认回了父母,虽然两个人都能查觉这女儿很不对劲,但毕竟看着是他们的女儿,总是没错的。

相认之后,下一件事便是确定华山派掌门了,当岳肃,蔡子峰二人回到华山派中人之中的时候,众人想当然的便想要让他们之一担任掌门的,但两人很惶恐的摇了摇头,岳肃便很小心的上前问道:“这位......这位前辈当真只是你们的女儿?”

前辈?虽然已经查觉到女儿的不对劲,但能让这两位如此恭敬,还是让这夫妻俩觉得诧异无比。岳灵珊立时嗔道:“我当然是他们的女儿,那还有假!”

但这话说过,又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指着林平之悄悄的道:“没办法啊,我要不是他们的女儿,他就不要我了。”

事情着实是有些怪异,但若这女孩自认是岳不群和宁中则的女儿,那她就是华山派中人,那么就不用犹疑了,两人立时拜倒道:“弟子参见掌门。”

随之风清扬立时也跟着,再之后令狐冲也不得不拜他这个从小玩大的小师妹为掌门,然后是岳不群夫妻,虽然觉得事情很怪,但掌门是他们的女儿,好像也没什么不好,便也要拜倒,林平之喝道:“你们不用了,哪里有父母拜女儿的,就算她是皇帝,太上皇也没拜皇帝的道理。”

两人立时便不知所措,岳灵珊立时道:“听他的,都听他的。”

事情当真有些复杂,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但岳灵珊这个华山派掌门,总是临时上任了。

只有衡山派中人望着这奇异的场面,却不由的有些失落感,但这时却见一个长的极俊秀,却­阴­柔的有些妖异的男人,突然来到他们面前道:“在下独孤剑,认识我吗?”

莫大先生立时惊道:“你是?我想起来了,衡山上有你的画像,那是你?可是传说你已死了近千年了啊?”

“世间万物变幻莫测,神魔尚流转不息,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吗,一句话,你这掌门让我吧。”独孤求败淡淡的道,莫大立时满口答应,忽然间,五岳剑派的五个掌门,每一个也是千秋万代,所向无敌的超级高手了。

泰山林晓雨,华山岳灵珊,恒山东方不败,衡山独孤求败,嵩山林平之,今日便将要争夺这五岳派掌门之位,这个掌门的位置本身,或者已全无意义,但却已是两个时空的关键所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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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三章感情

“五岳掌门,终于齐聚,现在也该决一下五岳派掌门是何人了吧?”林晓雨笑道,但那笑容中却有些疲惫之感。

但这一要交手,却发现已无什么可比,除了那一个人之外,另外的四人,都已是生死之交,谁还能互相搏斗,若是四人一个个去与林晓雨交战,莫说有些不合武林规矩,而且心理上也有些不对劲。

这时岳灵珊悄悄对林平之笑道:“去跟你的女人打一场吧,这一战是非打不可的。”

“啊?为什么?”

“难道你都忘了今天是哪一天了吗,我上山的时候才跟你说过的,这一战本来是你跟那小孩子的约定啊,这是躲不过的,你们不打也不行,而且绝对不可以是你们切磋武功时那种玩闹,必须是生死的相搏。”

啊?林平之真的早已忘掉这件事了,毕竟当初的约定之后,经历这许多事情,更重要的是早已跟东方不败如此亲密,哪里还记得那么多,上山时是说过,但那时紧张之下,也没往心里去,到了这时才想起来,这不还是以前的任务吗。

“小雨,你看,我们是不是?说真的,从认识你到现在,还真的从没跟你认真打过一场呢,现在”林平之道,他们两个现在互相都称“小雨”,那也挺滑稽的,可这个称呼一用,心里也有些温暖之感,又哪里还能出手,连话都说不全了。

“唉!其实你跟我说过,她也跟我说过。”东方不败指了指岳灵珊:“可我怎么也不相信。我跟你真还得有决死的一战,可是”

两个人都说不出话了,但岳灵珊拎起两人,跳到封禅台的中心,将两人放下,随后跳回,但看两人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不由的又着急催促道:“快打啊,你们两个大(傻,瓜)。还不赶快动手!”

忽然间。千万道目光,都集中到两人身上,这些人本来每一个放在寻常的时代也是大高手,但他们比之这时的两人。却大都还是武功低微的小人物。所以每一个都还迫切希望看看这真正大高手是怎么打的。

而这时武功最高的那一位。林晓雨,也饶有兴致的瞅着这两人道:“爹,妈。好好耍场猴戏给我看看啊,那么害羞作什么?”

声音不大,却刚刚好叫林平之和东方不败听见,也只让他们两个听见,两人心中一凛,心知这场对决非打不可,而且不能留手,否则也后果严重,至少他们以为是这样。林平之只觉无可奈何,那也只好打了,手举于头顶,想要作一个长揖,以作道歉,但又觉得那很滑稽,跟东方不败作什么也觉得假,只是平淡的道:“对不起了,打吧。”

说完这话,随即林平之一记“云里乾坤”直攻过去,他没有拔剑,更没有使用他暗藏的力量,招式上也没有丝毫的诡异神秘,但至少这一掌是以攻击敌人的标准而发的,实在也不敢有任何的保留,骗那小孩子可没好果子吃。

但东方不败却有些手忙脚乱,她可还没适应过来现在这场战斗,也没进入和林平之搏杀的这个角­色­呢,慌慌张张的发一招风雷掌,打的也有些乱七八糟的,二人这一换招,她却一上手就有些吃亏。

随即林平之第二招便有些留力,并不趁势猛攻,两人便这么换了十余招,虽然功夫都高明到了极致,但这打的却实是不怎么样,岳灵珊在旁着急叫道:“你们这打的什么玩意啊!?这怎么行!快点拼命啊!打啊!?”

可话说说容易,叫两个本来亲密之极的人,突然像对头一般搏杀,那却哪里是轻易的事,听到岳灵珊叫嚷,两人反倒又停住了,旁边独孤求败悄悄的问道:“师娘,他们两个真的非得拼命不可吗?”

岳灵珊轻轻摇了摇头:“那倒不是,今天这日子是我们应劫,但这一战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了,说真的,他大概都忘了。”

“这个‘他’是指以前的另一个你吗?”独孤求败道:“既然忘了,那师娘为什么还要叫他们这般交手呢?”

“还不是因为这个没用的男人吗?”岳灵珊悄悄指了指林平之:“如果他连眼前这一关的心理都过不去,他要怎么跟儿子打啊?那还不死路一条。”

说道岳灵珊又冲着两人叫道:“你们还不快动手!像这样是在等着饿死吗?”

说着她忽然从旁边摘了片树叶,冲着两人中间直扔过去。只是一片轻飘飘的树叶罢了,周围的观众也没一个感觉到什么了,不过片树叶并不是打向谁的,没人动手的话,自然从两人之间的空中落到了地上,不过如此而已。

但林平之和东方不败看见的,却并不是片树叶,他们看见了一座大山,万钧之重的山峰,凌空飞来,正在朝着他们的脑门砸了过来。

这一下,两人哪里敢怠慢,林平之一掌劈出,东方不败右手食指点出,这一下却是全力施为了,招式发出,才发现大山已经消失了。

同时间,东方不败的一指,却正点在林平之劈出的掌缘,那片树叶就夹在两人两只手的指掌之间。

两人双手分开的时候,那树叶轰然爆裂,随之爆炸的气浪席卷而出,将整个山顶的尘土吹了出去,连远在山下的人,也看到了那一团灰尘。受到岳灵珊这一招所激,两个人终于都认真了,一转身之间,各自换了一招,但林平之没有拔剑,东方不败也只是使着一路风雷掌,虽然认真,但终是没法把对方当敌人的。

交手百余招后,终于以林平之一掌击在东方不败肩上为结束,也就算是林平之赢了。但这一击,却只是有形无力,并没有任何真正的杀伤力。不管怎样,这场战斗,便也就这么结束了。

“师娘,你看怎样?”独孤求败又问道,岳灵珊摇了摇头:“如果现在就让他去跟他儿子打,那是必败无疑,这个看不透感情的人类啊!”

人类?她是这么称呼的林平之的?岳灵珊无意间的一句话,却险些暴露身份。总算好在这时没人在意她这句话了。随即岳灵珊突然又道:“小鸟儿。你打算跟你师傅争这五岳掌门之位吗?”

“啊?我当然不想,我怎么可能跟师傅抢。”独孤求败赶紧答道,岳灵珊笑道:“那么还会不服你师傅的,只有这一位了。”

说着岳灵珊手一指林晓雨道:“那么你就跟这一位交交手吧。也算是为你师傅。师娘作点事了。”

“可我不是他的对手啊。就算近几个月有师傅,师娘指点,那也万万不可能的。”独孤求败有些惊慌。岳灵珊微微瞪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呕?你是害怕了?还是不忠?”

相比起随和的多的林平之,她才真正像是一个威严无比的(统,治)者,那却有种另人不可拒绝的威势,独孤求败无奈,只好上前冲林晓雨道:“在下独孤剑,前来领教林前辈高招。”

他的手上并无兵器,但摆出的却是剑招,那也是无剑胜有剑的打法,可惜他没有林平之的剑,否则任何境界,也胜不过那把特异的剑,或者说,现在只是一道剑气罢了。

“我可以把剑给他吗?”林平之有些不忍的道,岳灵珊冷笑道:“那只是你的一股境界罢了,又不是真有这么一把剑,你以为你给的了谁,连我想要你都拿不来,何况别人,要是你能给的了我,我也不指望你了。”

两人一交手,高到极点的高手,最后却又是那种一切回归原点的战斗,双方连习武者最基本的见招拆招也没有了,只有如三岁孩童那般搏力,可是独孤求败终是远远不及对手,略交手几招,便被击伤而退,只是他受的伤很轻,并无大碍。

“这可和我想的不一样啊,不过小鸟儿也没什么,我的男人大概也不会把他当回事,关键看下一位了。”岳灵珊喃喃自语着,原来她叫别人出手的目的,只是想叫人伤亡,来让林平之有点怒意罢了。

“东方秋雨,该你上了,好好和你儿子玩玩吧。”岳灵珊笑道,那笑容中可隐隐有些不怀好意,但林平之还未发觉,等到东方不败与林晓雨对面之时,他才忽然猜到岳灵珊的用意,不由的怒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她”

“一个你的女人,一个是你和这女人生的儿子,不是很有趣吗?难道你儿子会杀了(他,妈)?”岳灵珊随口调笑道,这一刻,林平之忽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想宰了她,但最后还是只哼出一句话来:“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身体里还藏着另一个对我最重要的人,我,我”

“你怎样?你想把我怎样?”岳灵珊又笑道:“还是好好看比赛吧,不要儿子真把妈杀了呕!?哼哼哼,哈哈哈,嘿嘿嘿”

说着她又是一阵放肆的笑,只是这阵笑的声音压的极低,除了林平之一个人,并无其他人听见了。

说到这,林平之心中一凛,却才忽然想到,如果刚才和自己的交手算作是东方不败输了,那她自不该再和别的掌门交手的,这好像不合规矩,可惜他想到的迟了点,场上的两人已经开始了,他也只好注意起交手中的两人,这回的比武,却又和刚才有些不同。东方不败在不久前才刚才生下儿子,可眼前已经是一个活过了两个世纪的第一高手了,这感觉实在不知有多怪异。但无论如何,儿子还是儿子,她哪里能下的了手,这一回可比上回对战林平之打的还要保守。

但林晓雨似乎也有些犹豫了,东方不败始终发不出强手,林晓雨也始终没有痛下杀手,懒洋洋的打了十几个回合,林晓雨忽然发出一度很柔和的劲力,将她推了出去,推到了场外,这也就是东方不败输了,但林晓雨口中却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悄悄的道:“罢了,也许一切是爹一个人的错吧,要杀你,我终也是下不了手。”

岳林珊在旁,越看越是不高兴:“看来这家伙已经猜到我的用意了,真的是好狡猾啊!”

可现在的林晓雨其实真没猜出她的打算,说到底,她本来不是人,并无人类的感情,确实是想不清那么多的,但她恨恨的道:“现在让小雨上,那也是必败无疑的了,罢了,还是只有靠我。”

忽然她一伸手(抽,出)了林平之的剑:“借用一下,这一战我来打。”

“你不是说我的剑只有我自己能用吗?”

“那把剑只有你能用,但这把二十一世纪技术打造的剑,可还是把好剑,给我用用吧。”岳灵珊道,也不管林平之的质疑,随即上前道:“小女子来领教一下泰山派掌门的高招。”(未完待续……)

...

...

二九四章唉,完了。

岳灵珊一句话说过,随即立时便抢攻上去,林晓雨一眼瞟到她的来势,不由的大惊失­色­,今日里到现在,他其实根本没有认真过,或者说,也根本没人有可能让他认真,但当女孩这么攻来时,立知这个长的和岳灵珊一样的女孩,竟是真正的劲敌。

一个接触之下,竟没有应付的过来,这女孩的功夫,几乎囊括了他所会的一切,和刚才的战斗完全不一样的是,这回可没有回归原点,成为最原始的拼搏,林晓雨每一出手,都发现岳灵珊总是意在他之先,虽然只是优势这么一点点,可差之毫离,谬之千里,这一战中的林晓雨或者已回到原点,但女孩还是绝世强者。

刚刚只一剑出手,林晓雨便险些无法抵御,女孩一把剑已劈头砍到他的颈项,几乎差不多要把脖子砍开半边,但他总算猛地发出气劲将女孩的剑推开,随即岳灵珊剑势一转,不过三四招之后,又一剑直指向他的胸前,总算林晓雨身法太快,又险险让开。

堪堪斗了不过数十招,林晓雨已经几度遇险,但很快,观战的人便发现,女孩虽然占尽了上风,但她却似完全没有力量真的打到对方身上,这却也是差之毫离,谬之千里。

林晓雨忽然笑道:“我已经猜到你是谁了,你确实是岳灵珊,至少这具皮囊是,但我也已经知道你到底是谁,真没想到那小孩子竟真能舍得用自己的灵魂,可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给你功力,只要你的内力能有我的三分之一,我又岂能敌的过你。”

“难道像这样我便打不赢你了?”岳灵珊笑道,随即又一剑刺去,林晓雨叹了口气道:“没可能的,你的力量太弱了,凭这样的力量,想赢我也是作梦!”

但这话中的语气,却似是有些落寞,又似是有些怜惜。眼前的女孩出手时的功夫。实是他平生所未见,不觉间便让他有了些难以言喻的敬仰之感,尽管明知道她是什么来历,可那又有什么区别。

当岳灵珊再一剑刺去时。林晓雨忽然便有了一次反击。他竟已找到破解与反击之道了。因为岳灵珊根本跟不上对方的力量与速度,可是林晓雨却还是很悲摧的叹道:“真是想不到,竟然连我都会沦落到纯靠蛮力压人的地步!”

可不管怎么说。也是战况陡变,林晓雨占到上风,并不攻逼,只是叹着气道:“罢了,你认输退出吧,要不是为了宰了我爹爹,我这一战让了你也成,但我现在不行,别逼我!”

“你的爹爹,现在是我最爱的男人,你说我会让你吗?”岳灵珊冷笑道:“有本事就打赢我,别在那玩弄言辞!”

林晓雨长叹一声,忽然间便似暴风雨般一掌掌猛击过去,岳灵珊再无力抵抗,转眼间便被一步步逼退,随即林晓雨双掌推出,一股强力爆发出来,岳灵珊被这力道推的飞了出去,随即所有人都看到,岳灵珊手中的长剑,被这股力量挤压的倒转过来,刺入了她的身体,几乎将躯体切的快分成两半。

林晓雨大惊,他的力道用的虽强,其实却很和缓,本意只是想要将她赶离战场,也就是说最客气的赢她罢了,却怎么会这样的?可是这时所有人都看见,是他当场杀了岳灵珊。而真情除了交战的两人,自然谁也不知道。

忽然间,便是一片混乱,东方不败等人着急的喊着师傅,宁中则夫妻大哭着过来抱着女儿,那些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高手们,也多少都有些悲怆,忽然间每一个与她相关的人都在落泪。

林平之没有哭,只是心中很快的闪过了从前世里遇到岳灵珊之后的种种,还有上回穿越回现代之后与她相处时所有的一切,忽然间他意外的发现,自己竟分不清这两个“她”,究竟哪一个才对自己更重要。

但那都没区别了,武侠上帝灵魂附身的这位,既然是已经死了,那么潜藏在其中的真正的岳灵珊也不会再活,这一剑却是把两个人都杀了。

一言不发的(抓,住)那把剑的剑柄,慢慢的,小心的(抽,出)来,随后他已站到了林晓雨的对面,这一刻,他终于已忘掉了对方是他的儿子。随之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到了将要交战的两人,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本该是“死”了的女孩,嘴角露出了一道既狡诈又残忍的微笑。

林平之终于站到了这个一切时代,一切穿越者中最强大的一个高手面前,(拔,出)了他的剑,这剑如今总算已经真的是属于他的了。再不多说,一出剑,还是那一剑“有凤来仪”,千锤百炼之后,终于才将这一招练到了极致。

他的功力本来也还不及林晓雨,武学上境界本来也还略欠一筹,但他比刚才的岳灵珊只多了一样东西,他的剑,那剑上的那一股剑意,这个当初武侠上帝送着玩的东西,还是威风无比。

这一战交手的两人原是父子,但两人都已把对方当成了死敌,而林平之靠着他这件兵器的巨大力量,却终是略胜了一筹,交战千余招,最后终于还是林平之成功刺到了林晓雨。

林晓雨脸上现出一丝苦笑:“爹爹啊,到了最后,终于还是你赢了。”

“住手!”忽然间一声惊呼,林平之的剑松了一松,林晓雨随后轻轻飘起,跳到了远远的另一座山上,随后远远的消失了。

那却是东方不败的叫喊,她人已昏迷了过去,这时林平之才想起,刚才与自己交战的,本来还是自己的儿子。

但这个儿子刚才确实杀了另一个女孩,那对自己至关重要的女孩。而且是一下杀了两个人,林平之想起了这件事,可是随后发现了,刚才被杀的女孩,已经笑眯眯的站在他面前,若不是已经被划开的衣服,显示出刚才被击中的确实是她,林平之险些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

“你!你这是什么本事!?”

岳灵珊笑眯眯的道:“没什么啊,你的功夫能再造身体,我就能创的出抵抗受伤的功夫。其实我本来是不懂这种功夫的。至少那个小孩子不懂,因为他不是人,没有人类**,但我跟你在一起都那么长时间了。这点功夫不算什么吧?”

林平之气的要死。忽然双手扼住了她的脖子。拼命的用力,本来这也差点把她扼死,但女孩只是淡淡的笑道:“你要是想把我扼死。那就动手吧,再说了,你的儿子又没死。”

气愤过后,林平之终于还是放手了,无论如何,眼前这女孩,又怎能伤害呢。

......

十年后,2100年,北京的大街上,林平之,东方不败,曲非烟,岳灵珊......这回是真正的岳灵珊了,曾经和林平之一起那位,又回归了她武侠上帝的身份,而那个曾经将林平之父子两人穿越到武侠世界的那个小孩子,终于彻底消失,被她所取代了。

不过现在林平之的身边,也还有一个“她”,**的“她”,几分钟前还没有这么一个人,但现在已经创造出来了。

“怎么样?我比她如何?”这女孩捋着自己的头发对林平之挑衅道,而她口中的“她”,当然是指东方不败,而且必须承认,她确实比东方不败更美,无论如何,东方不败还是自然长成的,比起这新武侠上帝用尽心思造就的完美,还是稍微差了一点点。

但林平之有些不知所措,不敢回答这句话,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为什么我们再穿越回现代世界,时间不能早一点,如果早三年的话。”

“你就能见到儿子了,是不是?那有什么有趣,见到一个六十余的老男人,说不定你还会影响他成为第一高手的历程,对他也不好。”这女孩笑道:“对了,你还没回答呢,我是不是更漂亮?”

这个?望着她的感觉还是很奇怪,实在答不上来,但这女孩怒道:“不说吗,那我就一直等到你在乎的所有女人死了以后,我看你还会选谁?”

“等等,你要是杀了她们,我就......”林平之大惊,这个又成了上帝的女孩,因为曾经在岳灵珊身体中的经历,她的武功却比曾经的武侠上帝又厉害的一些,而且还挣脱了武侠世界的束缚,林平之对于她,仍然只有像望着大山一般仰视,她要杀死谁,林平之还是没法阻止。

“看你吓的,我说的是‘等’,可不是要杀谁,她们能活多久,功力再深,最多千年吧,我可以让你一直活下去,但我又不会给予她们生命,等千年之后,我看你还会选谁?我有这个耐心,我等着你,无论你选择了谁,最后你还是我的。”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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