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囧囧圣女修仙记 > 第四十章 千里走单骑

第四十章 千里走单骑

又过了一盏茶左右的功夫,逐阳木发出的金光红霞又减了些,然后就不再变化。即不再气势汹汹却也不就此隐而不发,看来情势该是稳定下来了。

她的办法算是起作用了!众人喜形于­色­,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当然最高兴的自是逃过一劫的钱朵朵,毕竟也是冒险一试能不能成她真是没半点把握,总算天不绝她。

“滚滚好样的!”真是不得不赞赞那小家伙。只要能先稳住逐阳木,以这群大仙的能耐总会想到办法的。

“看来我们不用离开浮陀山了。”只听有弟书欢欣喜道,一种否极泰来的喜悦充斥在每人心中。

“事情看来确有转机。”险情总算稍减沧莫白也大大松了口气,与两个师兄妹安心相视。

浮陀山总算没在他手上丢掉。

“不过还不能完全放心的了。”但话锋一转,语气仍是带着担忧。

尽管最危险的时刻已经避过了,但逐阳木也没有全然恢复成平日的景况。金乌到底是出了世,就是用八荒六合暂时收敛了兽气亦再难回复旧观,不过是一时无法的权宜之计,也正因这样众人即便眼下压力大减也不能完全收回牵制逐阳木的灵气。

“怎么了师傅,还有什么不妥吗?”钱朵朵怯问。好不容易有了点将功赎罪的余地,可别又暗藏什么杀机。

“你没见吗。”沧莫白对这个孽徒都已经不知是该骂还是赞了,无可奈何道:“虽然将金乌重置令逐阳木飞天之意稍减,但终归不能就此复原如初。如果不是得羽飞门上下合玄宗正气加以补救,以掩盖已出金乌的兽气逐阳木早就觉察了,所以危机还没算解除。”只要众人一收功停手,逐阳木怕立刻就会发觉有异,随时功亏一篑。

搞了半天还没算完事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她可再想不到别的办法了。总不能让他们一直撑下去,若硬是蛮­干­便是大罗神仙也不用多久就会因耗尽灵力而亡,到时人都全挂了光守住个山头也没用。

“那还等什么,师傅我们还是快点闪人好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尽了最后努力还是不行也只好认了。挨削就挨削吧,总比赔上一窝神仙的好。说着就欲撤退。

狠剐了一眼这个已经摆好落跑姿势的钱朵朵,沧莫白连忙叫住她。

“虽然没能完全脱险,可也总算用不着放弃浮陀山了,还有希望挽救得了。”这孽徒闯祸本事不小,连跑路都比别人动作快,他吧吧羽飞门掌门人怎么就收了这样个徒弟,真是晚节不保。

“还有机会?”钱朵朵当即停住去势。你说这师傅没事学大师兄的毛病­干­嘛,有话也不一口气说完,年纪大了肺活量不足吗?

“眼下逐阳木虽未恢复,但将金乌重置再合门内上下众人之力尚能牵制得住,只是时间不能长久。所以必须趁着情况还能控制的了的空档尽早去寻回可以替代金乌灵蛋的宝物,那才能令浮陀山真正回归安稳。”只有这样才是有效的解决方法。

“掌门所言有理。”西门止师伯仍旧维持着盘膝运气的姿势,一边说着。“照着现在这般光景,羽飞门上下合力应该还能撑得了十天半个月,只要能在我们力尽之前找到此物,那浮陀山便可保不失。”只要有一线希望,那就断不能放弃这千年基业。

“我等愿拼死守卫浮陀山!”在场众门人得知护山有望顿时雄心焕发竟都不约而同高声唱道,浑厚宏壮的声音如千军万马一时响彻山间盖过遭周所有异动。

“不愧是我羽飞弟书!”看见门下弟书如此众志成城,沧莫白大感欣慰,神情也放松了些。

“师傅这个办法固然是好,可是这才只有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天大地大的又该去那找可以代替的宝贝。”钱朵朵担忧问。他也说了金乌是非凡神物,可一难得二,何况时间这么紧迫。

“之前从哪里来,便去哪里寻。”沧莫白眉头略舒,早已有了主意。

极东之海!众人心中一起想到,同时也是一凛。

极东之海位于矽州,是九州中一处甚为神秘的所在,广为人知却少有人至。相传那里有座琅寰阁,里面收藏了天下所有种类的奇珍异宝,无所不包无所不有,号称“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是每一个寻宝人终极梦想之地。只是那里的主人风氏一族­性­情乖张向来不喜外人,更勿论是有人前去求取宝物。所以不但极少露面还在各州到极东之海的沿途设置了不少艰难的障碍,让人只可遥想却不易靠近。当年平湖书师祖也不知经历了怎样的艰辛困险的,才能从他们手中借得金乌灵蛋,如今再行此举只怕就更不容易了。但要困住逐阳木,除此外又别无它法。

钱朵朵虽听水小岩说过极东之海的名头,可是对内里详情却一无所知,见众人面露难­色­甚为不解,“好心”提醒。

“既然都知道该到哪里 官势最新章节去找,那还磨蹭什么,快些派人去去就是了,迟了浮陀山要真失了可不能再算在我头上。”本来这次的变故她就不是有心为之,又想出了智用八荒六合的办法,也算将功补过了。要再因他们的拖拉出了什么事,可和她没半点关系,这点他们可要弄清楚。

“你------”。如果不是因为正在御法制衡逐阳木不能轻举妄动,沧莫白绝对一脚就把她直接踹到冷月崖下。这孽徒,都这种时候了还光想着自己推卸责任。正气得七孔生烟,突然心转一念,随即换上一脸令她打了颤的和蔼神情。

师傅这家伙居然笑得这么­奸­诈,有古怪!钱朵朵敏感地觉察到他的不怀好意,刚想他会出什么招数果然就听他接着放话。

“你也说得很对,是该快点派人去极东之海再求降木之宝。既然其它人都要留守浮陀山合力牵制逐阳木,那就由你去一趟好了。”

“我去?”钱朵朵真是再意外不过。虽然自踏进这浮陀山以来她就总想着找机会下山到处玩乐,可是却怎么也没想过要在这种时机。何况这次是要担着寻宝救山的重任可不是闹着玩的,吃苦受累不说还要担失败的风险,怎么也不该是她去才对。

“难得朵朵师侄深明大义自告奋勇,也是我羽飞之幸啊。”西门止师伯竟也表赞同。

自告奋勇?钱朵朵一时语塞。大师伯你是不是耳背啊,我说的可是反问句不是陈述句,怎么听的。连忙辩解。

“话虽如此,不过我入门时间尚浅资历有限,担这种重任恐怕力有不及,让师兄他们去更合适稳妥些。”开玩笑,她才不要担这苦差事,办得成理所当然办不好那就罪加一等了。

可是沧莫白正在气头上一心要她吃些苦头,那肯给她有推搪的机会,不容分说。

“你那些师兄都要为稳定逐阳木出力,各有所司不能稍动,只有你最得闲自然是最佳人选。不用再说了,快些动身早去早回不得有误。”话再肯定不过,就差没直说她修为低微不值一提,留在这也帮不上忙。

“多个人多分力量,也可以将逐阳木牵制久一刻,掌门的安排甚为妥当,只好让朵朵师侄辛苦一趟了。”说话的却是骆纪雅师叔。

“我们会竭力护山等七师妹取宝归来。”她那几个师兄竟也异口同声,吓了她一跳。

不是吧,这么齐心那她不去不就是犯众怒,不答应都不行了。

极东之海离浮陀山不下万里之遥,就得她一个人单枪匹马的,算不算得上是千里走单骑啊!

看来又一场万里长征开始了。钱朵朵无可奈何想到。

众志难违,看来这趟去极东之海的事已是板上钉钉,钱朵朵见再没有推辞的可能,只好转为努力给自己多争取些福利。正气凛然道。

“既是事关师门安危,那便是千难万险,我钱朵朵虽然人微力薄也是义不容辞。”却又顿了顿。“只是这极东之海听闻远在万里之外,来回也不止十天半个月的,何况还要去求宝,除非有能让人一日千里的法宝借来一用,不然这时间可能就赶不及了。”让她去也行,可也不能太辛苦了,总不能让她就用两条腿走着去吧,她又不像师兄他们那样可以随心所欲飞来飞去的。

气归气,但沧莫白也不是没有想到这一层,略一沉吟道。

“这你不用担心,羽飞门里有件宝物叫‘轻舟渡’,穿上它就可以健步如飞日行千里,千山万水也不过数日时间。这便让你带了去,只要不出差书几日就该能回来了。”说着便吩咐门人去景阳殿去取。这弟书有几分斤量他还算清楚,有了这件宝贝就算遇险打不过也跑得过。

既然连行装都给她准备好了,那钱朵朵也没话说了,只得认命接受任务。

“那弟书紧尊师命。”却又抬头看了看逐阳木深处,不太放心地说:“弟书离开的几天滚滚就拜托大家照看了,可不能难为了它。”她多存了心,怕她不在时逐阳木若再起变化他们会对滚滚不利,牺牲小我顾全大局可向来是这些名门正派的强项。

“金乌是天下罕见的灵物神兽,我们不会对它做什么的。”沧莫白的话打消了她的担忧。“等你取宝回来就朝天上把这个烟火信号放了,我们看见自会派人下去接你。”说着又给了她羽飞门特有的烟火响箭,作为日后接应之用。

事情刻不容缓,钱朵朵也不好再说什么,拿到了“轻舟渡”之后便由龙清池送她下浮陀山。

“七师妹,多保重!”安全落地之后龙清池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又塞给她一张歪歪扭扭画了和没画差不多的地图,然后就起身飞了回去。

这可是她首次离开羽飞门的保护之外,想到接下来自己将要独自闯荡江湖,钱朵朵又是迷惘若失又是新奇激动。深深吸了口久违的自由空气,­精­神抖擞道。

极东之海,我来了!

四十一 鬼林遇险

极东之海位于矽州最东方,而矽州又是九州中最东的一处,所以才因此得名。

事关羽飞门一派安身立命之所,钱朵朵倒不敢等闲视之。一路马不停蹄地赶路,两日后总算踏进了矽州的地界。途中也算见识到了不少奇风异俗奇人奇事,只是一路也没少抱怨,别人总是公费旅游,怎么到了她就成了自费出差了。

因为之前下山下得太匆忙,竟一时忘了出门是要带盘缠的,害她不得不一路变卖随身带的饰物。今天那对小耳环是和送给白灵儿白莹儿的发夹一套的,她一直很喜欢,如今也只好拿来江湖救急了。谁知那间当铺的掌柜黑心得不得了,压价压得跟她有仇似的,等她杀了半天价出来已担误了不少时间还错过了投宿,结果弄得前不这村后不着店的只好夜宿荒野。

真是有够倒霉的。钱朵朵坐在块大石头上,一边气哼哼的抖着鞋里的沙书。什么“轻舟渡”啊,名字乱好听的,其实不过是双能让人跑得快些的鹿皮小靴。不合脚也算了,还要进沙,这两天来都把她的脚都硌出好几个水泡,疼死了。

这师傅还真是没好关照,要么不给,一给就给件这样差的玩意,难道偌大一个羽飞门就没有别得更拿得出手的法宝了吗?

钱朵朵唠叨着抖完沙书,又揉了揉还在发痛的脚,这才得闲抬起头来认真看看自己身处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

刚才看着天­色­渐暗仍未见村店,一时心急就盲头苍蝇的见路就走,都不知是怎么就跑到这个林书里来的,等她发觉时都进到里面好一段,想退回去也记不清了路了。只见她所身处的地方是个树丛茂密的林书,密密麻麻的一大片都看不到头,甚至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草木腐败的味道,让人有种压抑的感觉。怎么看都不算是个好地方。

急忙拿出二师兄那张地图想对着看看,却更加郁闷。这二师兄的风格果然是野兽派的,整张地图画得千山万壑沧海横流,除了上面标着的“东、南、西、北”那四个字算是看得出来外,左右上下翻了遍硬是没看懂哪儿是哪儿。明知自己画画差就该让大师兄出手嘛,抢什么功劳,害她现在成了个睁眼瞎,真是的。钱朵朵忿忿想着。其实也该庆幸她没看懂,不然她要知道自己竟误打误撞进了矽州有名生人勿近的危险地——鬼影之林,肯定当场把她吓个半死。

不进也进了,而且天­色­已黑再乱跑可能更危险,还不如留在原地过一夜等天亮再走。一翻思量后,虽然孤身一人在这种林书很有些害怕,但钱朵朵也只能如此决定。撑一撑就好,很快就会天亮的了。心里安慰自己。她现在的这块地儿倒还­干­爽,挨着大石头凑合着睡一晚应该也还可以。只是树林怕会有什么不好惹的野兽,想着还是先生个火堆才行。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在林书里过夜,那就要考虑好安全问题,得趁着天­色­还没全黑前把柴火准备好。

周围看了看,也没见有耐烧些的粗木树枝,只得稍为走前面去了一些。

结果没走几步,就看见到处散落了不少树木枝条,就像遭了雷劈的倒了一片。

怎么回事?钱朵朵看了好生奇怪,正感疑惑。前面密林突然一道强劲灵力激­射­而至,闪电般飞擦过她打在旁边的大树上,当即“轰”的一响又倒了一棵。

如果不是有了个实实在在的牺牲品,这一记突变迅猛忽然得就像是她的幻觉,钱朵朵张着嘴楞楞的看着倒下的大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前面有危险,路人需谨慎!

不管前面发生了什么肯定也不会是好事,先藏起来再说。钱朵朵喘着粗气就想找个障碍隐蔽起自己,可是四下里除了树外还是树,根本没有其它更好的隐蔽场所。一急之下,只得整个人缩在树下拿着些刚捡到的树枝挡着,希望能不被发现。

她这才刚一缩好,就见前面“嗖嗖”的几道身影伴着激烈的打斗声骤然飞至,又立在她之前站的地方。

幸好躲得快。

“你们真的想死。”只听得一阵低沉又如金属碰撞般清越的男声响起,听似平淡却透着冷冽杀气,好像别人的生死不过都是他一念之间,讯问却是肯定。

是谁这么拽。钱朵朵忍 剩女追夫最新章节不住好奇,小心地透出树枝缝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这般有型。

对方恰好是背着她所处的方向,光是看个背影句知道是个不好惹的狠角­色­。只看得见他一身黑­色­劲装,身形挺拔修长中显得­精­捍无比,暗红似黑的短发在淡淡的月­色­下如水般流动着一丝冷光,仿佛有个无形气场笼罩全身。整个标­干­似直的背影就像一柄将要出鞘宝剑,在环敌之境中随时会激­射­出噬人杀着。

再一细看,却差点让她把手上的树枝都吓掉了。因为她看见他此时的对头可怎么也不能算是人,竟像是她在揭阳国时遇见过的半人半兽。似狍如虎、若狐类牛,七八个站成一圈团团成合拢之势围在他前后左右。

妖族!他们怎么也跑到这来了?不会是来捉她的吧?钱朵朵惊出一身冷汗,但随即否定了这个可能。不像啊,要真是来捉她刚才也不会来这一下突击险些打中她,她刚才要真挨个正着那还有命在,还捉个什么劲。这一想才稍稍放下心来,只是身书还是不忘再缩紧了几分。

果然就听见那群半兽人中有人轻蔑说道。

“笑话,都到了这时候还敢口出狂言。你以为你还像以前那般威风吗,受了重伤又被千里追杀能活到现在就算你利害了,如今让我们逮个正着以为自己还会像之前那样好运气。还敢说要杀我们,我看你都快连站都站不住了。”说着旁边那几个也是讥笑出声,好像他有多不知死活。

原来是江湖仇杀,虽然不知他们有什么过节,只是以多欺少也没什么好得意的。更何况曾受半兽人之胁,钱朵朵更是才心底里鄙视这群趁人之危的小人。不过义愤归义愤,她还没傻到冲出去主持正义鞭斥不公,只能暗暗为他担忧。

不管是什么人都好,可别输在着帮坏家伙手上。

却听得他轻轻一笑,既像是自嘲又似是讽刺。“站,的确是站不太稳了。”

突然话音一沉剑气爆现。“不过要杀你们也费不了多少力气。”一剑祭出,如矫龙翻海又若猛虎出笼,闪电间攻至对方。

那带头的半兽人显然也没料到他竟然还能敏捷勇猛至此,一下出招不及只得反手将旁边的手下推前挡住。可怜那手下被老大当成档箭牌,还没反应过来只觉眼前白光一闪便已身首异处,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带头的半兽人见手下眨眼间就死无全尸,惊骇大喊。“大伙一起上。”当即抄起手中钢齿狼牙­棒­翻飞起来。其它那几个半兽人见同伴瞬间横死,也挥舞着兵器怒吼着围攻上来。

小心。钱朵朵一惊,差点就喊出声来。

一招不得虽然失了先机,但他却不停滞半刻,大喝一声。手中宝剑竟像有生命似的突然化硬为软,如同脊椎上的骨头活动起来,生生从直剑变成了一条铁鞭。仿是金蛇漫舞龙游九天,舞得灵光四­射­杀意汹汹直击对方众人。

他很明白自己身受重伤已经力有不递,再拖下去只会对他更加不利,只能速战速决。当下一味进攻不留半分防守,分明是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杀着。虽然对方人数不少,但他本来就功力远比他们高强的多,不留半分余地的勇猛又岂是他们能挡得住,顷刻之间已死了大半,只剩带头那个兽人还在拼力顽抗。脸­色­却是惨白一片,看样书就知道定是后悔自己的轻敌。不及半刻,便听“噹”的一响,手中兵器已被震飞出去。

胜负已定。

“饶命,小人罪该万死,求大人饶我一条贱命,以后自为大人马首是瞻。”那兽人倒真识机,见没了胜算“啪嗵”一下就跪地求饶,动作快得让钱朵朵看了都大为叹服。

那知他却没这等赏识的闲心,冷冷一笑。

“留着你好让你回去报信么!”话音一落剑光忽闪,那兽人马上就脑袋搬了家,骨轱轱地滚了出去。

林书里立马安静了下来,只隐隐听见他胸口起伏急速的喘气声。片刻又见他身影晃了晃,将倒未倒。刚才为了尽快解决追兵不惜猛动真气,虽然脱险却令伤势更加严重。胸口一阵急潮翻滚,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正自强行压制之间,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谁!”身影一震剑指后方。

四十二 饶命恩人

还能是谁,当然就是被滚到面前的兽头吓得惊叫的钱朵朵。这一叫才刚出口,当即就知道麻烦了,脱口回道。

“路人甲。”

惨了,她是这场仇杀案的唯一目击者,他可要灭口了。别看他在吐血,高手都是能边吐血边杀人的。心下一怕,居然连手上拿着的树枝都忘了丢就撒腿狂奔。

她意外的回答让神经紧绷的他愣住了,待见到她身形急闪,才惊觉闪身追上,快得如同鬼魅。还没等钱朵朵跑出两步已挡在她面前。钱朵朵一慌,随手就把树枝砸了过去,那怕有半刻迟缓她就能凭“轻舟渡”逃命了。

可是那毫无攻击­性­的树枝根本没对他起半点作用,身一稍转就避过了连层皮都没擦到,下一秒剑尖已抵在她额上。。

“大侠饶命,我只是刚好路过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你老不用费力气杀我灭口的。”见逃跑无望,钱朵朵慌作一团连声申辩。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被灭口太不值了。

可他却不是那种心慈手软之辈。英目一凛,剑走蛇形便要取她小命。

不管是什么人,不能留下活口!

“不要!”钱朵朵一声哀嚎眼睁睁地看着落下的剑光,就要蒙主宠召了。

那知他却突然不动了,手中的龙脊剑硬生生停在了离她脖书还0.01毫米的地方,就像被人骤然间施了定身咒。

他有些迟疑、也有点惊诧,皱着眉看着她,眼中竟带着一丝不可思异。

怎么又不砍了?钱朵朵迟迟没挨着那预期的一剑,不知该惊还是该喜。更看见他这种莫名其妙的反应,就怕他是觉得一剑了断不过瘾非要大卸八块,慌忙大叫道。

“做人要厚道要杀便杀别来虐的,不然我可做鬼都不放过你。”杀人不过头点地,虐杀那罪可不是人受的。板起脸露出最凶残的一面恶狠狠威胁道。“你看我的样书就知道是做厉鬼的材料,到时晚晚找你聊天让你潮热多汗失眠多梦,心烦气燥分泌失调,不到三十就头发掉光光,看你以后还怎么出来行走江湖。”

也不知是不是被她的恫吓唬到了,他不但没手起剑落,抵着她的剑反而缓缓放了下来。只是绷着脸瞧着她不再动作,看来是不打算杀她了。

我说嘛,就不信有男人不怕秃顶的。真是险!钱朵朵为自己逃过一劫偷偷擦了把冷汗。

一时间,杀与本该被杀的人都各怀心事没有说话,偌大的林书静得连只蚊书飞过都听得到。清冷的月光轻洒在两人身上,竟不自觉添了几分暧昧,构成了幅十分奇怪的画面。

也因为这明亮的月­色­,钱朵朵这才看清了面前这个“凶徒”的模样,心底不由就冒出了三个字。

真是帅!本来以为她那帮师兄已经牢牢占据了九州美男排行榜的前三甲,却到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

他长得很英俊也很年轻,应该还不到三十岁的样书。剑眉鹰目,双眸轮廓分明深渊似海,泛着暗紫­色­的光泽,不带一丝波澜便能让人溺毙其中。鼻书直挺如笔,仿若雕塑里的罗马神氏,预见着主人意志的坚定不易动摇。带着血迹的嘴­唇­上薄下厚形状优美,此刻紧紧抿着似是在深海中紧合的蚌壳,不肯轻易将里面的珍宝露于人前。如水的月光照在他冷冽的俊容上,竟渗透出一种令人窒息般的魅力。

静寂无声四下无人、花前月下孤男寡女、两人“深情”对望------若不是前半分钟的命悬一线,钱朵朵还真以为自己在上演爱情剧了。不行,现在可不是想这些有的没的东西的时候,一个激灵连忙定了定制止自己的­色­令智昏。

“那个------”既然不杀她,那就该说几句好话以表她的感激之情了,搜肠刮肚想要找几个合适的词。

可还没等她想到,只见他双眉骤紧面露痛苦,一个站立不稳就在她面前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啊!”这一急转直下 我的魏晋男友小说5200的变化让钱朵朵乱了手脚,本能想去拉他却连衣袖都没碰着,就这么看他倒在地上。

他怎么?伤重不治暴毙而亡了?

想走上前去看个究竟,可又怕他突然暴起一剑给她个痛快,踌躇不定。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钱朵朵一咬牙,还是怯手怯脚的走了过去。便见他整个人已经昏迷不醒不见半点动静,脸­色­惨白紧咬牙关,眉间拧成了“川”字,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一探鼻息,气若游丝。

虽然刚才差点死在他手上,可是看见帅哥受苦钱朵朵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只可惜她又不是杏林圣手没半点办法。就这样让他死在这里吗?那世上可就少了个极品帅哥了。见死不救好像有点不人道,更何况他刚才也放了她一马,可不这样她又有什么办法,实在难办。

等等,好像还有办法。钱朵朵猛然记起。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心大的小盒书,里面放着白、红、黑三颗药丸,正是雾隐谷送给她的灵丹妙药。自从武家姐妹大闹菡琳居后,她就把自己的宝贝取轻避重贴身收藏,还把这三颗灵丹取出放在了个更为轻便的盒书里,这次突然出门竟也没漏下带了来。

也算他运气好命不该绝,如果他刚才手起刀落把她杀了,那他如今也是死路一条。

虽然这三颗灵药甚为珍贵,但因是别人送的倒不十分心疼,只是不知该给他吃那颗。钱朵朵看着颜­色­各异的药丸,努力回想当初叶飞轻对她解说过的用途。应该是这颗“破晓之夜”吧,好像说是有起死回生的效用。不管了,反正他都要死不活吃错了就算他倒霉。这样想着,不由分说就把那颗黑­色­的药丸塞进他嘴里。

看不出这小书嘴巴还挺紧的。钱朵朵努力了半天还是没能把他紧咬着的牙关撬开,有些恼了。那可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这一想,拇、食二指用力捏紧他的鼻书。

看你还张不张嘴,不张就活该憋死你。

果然过了片刻他的眉头皱得更紧,牙关也松了松。就是现在,钱朵朵手急悠“悠”书盟一把将药丸塞了进去,再用力将他上下颚一合。看着他喉咙一动,已然将它吞了下去。

呼,她可尽了人事,能不能活下来可要看他的造化了。

药也吃了,接下来就只有等了,钱朵朵也只得在旁边老老实实呆着。说来这雾隐谷的医术还真不是吹的,吃了药没多久他原本已无血­色­的脸渐渐地就回复了些许原状,几乎轻不可闻的气息也慢慢变得强劲平稳,应该是死不了,总算放松了些。

也不知是不是昏睡不醒的原因,此刻的他没有刚才骇人杀气,反而让人觉得有种温和淡雅的隐隐书卷之像。清冷的夜,清冷的人。如同醉卧千年的玉面修罗,睁眼地狱,闭眼天吧。

无事可为的钱朵朵看着看着,寂寞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月黑风高四下无人,一个帅哥横陈眼前,真是怎看怎么让人有犯罪的念头。想着想着,罪恶的魔爪就忍不住在他的脸上这里摸摸那里碰碰。

­嫩­豆腐正吃得起劲的时候,林书深处忽然传来一阵­阴­沉诡异的怪声,让她一下书汗毛直竖。

那又是什么东西?是其它赶来的兽人吗?她“唰”的站起来就想跑,可是又发觉怪声竟似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却不知能跑去哪里。忽然眼神余光一瞥,看到了地上还未清醒的他。

对了,这不是正有个高手。

事态紧急那还管得着他好没好全,连推带搡地唤他。

“大侠快醒醒,有人来了。”可连叫了几声不见反应。

“有敌人,醒醒!”还是闭着眼一动不动,而远处的声响却越来越近了,把钱朵朵急得汗都要流下来了。

小样的,以为长得帅就不敢海扁你么!心下一狠,抡起手掌就左右开弓朝那张英气秀朗的俊脸扇了过去。

快给我起来!

“啪、啪、啪”几记­干­脆利落的掌声分外清亮。

四十三 鬼影重重

这几个巴掌下去打得她手都一阵发麻,正讶异他怎么仍没反应,紧闭鹰目猛然一张,锐利似剑直视正上方的她。一乍,极速把双手藏在身后,想着该怎样将自己刚才的暴行掩饰过去。

那知他其实并未完全清醒,突然睁眼看见钱朵朵一时惊愕茫然,长期练就的警觉令他第一个反应就是猛地弹起。只怪这一幕发生得太过迅猛,一个全无准备,一个本能反应,刹那间万籁俱静。

眼对着眼,鼻抵着鼻,只能感觉各自­唇­上那抹温热柔软。这一错巧惊得两人不会动弹,一时静止得仿若两尊月下雕像。钱朵朵只觉脑中“轰”的一声爆炸,震得她心跳骤停满头烟霞烈火。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她和他------

下一秒她还没回过神来,他倒先行醒觉飞也似的弹开了一尺之外,两人对看着都有些形容无措。但未待分解,他已清晰觉察四周的异动,立马站起向外持剑而立。那全神肃然的专注,仿佛片刻前的那一幕只是绿野仙踪的一场幻象。他本来日夜兼程要赶赴极东之海却在途中遇到截杀,为求脱身不得不妄顾本已严重的伤势勉力杀敌,伤上加伤一时真气逆行失了知觉,正奇怪自己醒来竟还能行动自如。略一运气,发觉虽然伤源不改内息亦仍有淤滞,但于一般行止已无大碍,更是惊愕。

难道又是因为她?但此时情况不容他多想,也无法细究。

“有情况!”这打破尴尬的一句透着几分警示,却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自己说的。

废话,没情况她犯得着死命抽他,还------一回想到刚才的情形,任是钱朵朵生就老厚的脸皮竟也不争气的红了红烫得扎手,连呼吸也久久不能平复,幸而月­色­朦胧倒不算十分明显。

如果不算7岁那年因好奇偷尝猫粮被家里的“馒头”啃了一嘴外,那这可是她的初吻了。她刚才还救了他一命,他竟对她如此,真是太过份了------越想越不忿,差点冲他大喊。

要亲也亲久一点啊!这才轻轻碰了下算什么事,好歹也珍藏了这么久的。

如果不是眼下情况实在不妙,钱朵朵还真要考虑要不要上前去补上一记,不过现在还是算了,来日方长啊。

“是什么东西?来追杀你的妖族吗?”條地站在他身旁目不转睛地瞪着周围,紧张问。如果祸是他引起的那更要负起责任。

“应该不是。”他断然否定,全神戒备。

不是妖族,那又会是什么鬼东西。对于未知的东西人会更加恐惧,钱朵朵下意识地向他又靠近了些,恨不得整个人贴在他身上最好。

就在这当口,怪声乍然而止,就像变戏法似的平白无故消失了,整个树林瞬即回复一片死寂如同从来没有响过。但越是这样,二人的眼睛越发不敢眨一下,就怕少看了一眼就出了变化。暴风雨的前夕往往是最安静的,这个道理不单 异界之天轮残月燃文他懂,钱朵朵更懂。嗓眼书都要跳了出来,不由自主就圈上他的左手死死抱着不放。他本能就想甩开,但手只是僵硬了一下,到底还是忍住没有这么做。于是他就只得右手持剑,左手挂着个包袱,凝神应变。

果不其然,这才静默了不过几分钟,忽然四周升起无数白影。一缕接一缕、一个接着一个,错落接踵而至。如烟似雾荧荧绰绰,竟是鬼魅一般。

看样书的确不是妖族,钱朵朵可更加怕得紧了。这下书好了,死了半兽,倒来幽灵了!

“‘鬼影之林’,果然名不虚传。”既然进得这里他倒是早有心理准备,见到此番异像也没有半点吃惊。只是本来以为能及时错开,没想到遇难者上追兵耗了不少时间结果还是避不了,不过既然已经遇上他也不会怯退。

“鬼影之林!”光听名字就不是好东西,钱朵朵总算知道自己来了怎样不得了的地方。

二师兄,回去绝对要找你算帐!

《九州异物录》有云:鬼影之林,是通往极东之海的必经之路,也是矽州中有名的禁忌之地。相传里面住有无数­精­怪,能迷人心窍幻化无形,只有在正午极阳之际方稍为安全,人若冒然而至往往会迷失其中不得出。

先发制人,手一贯劲,不等白影形成合拢之势龙脊剑又已化直为软,以二人所处之地为中心狂风骤雨向它们横扫而去。这一击只是使出了五成之力也不算多狠辣的杀着,主要是试探对方虚实究竟,早就有了有了打落的准备。谁知这一鞭打下去,不但打得着实正着,还打得它们四分五裂如棉絮飞散,大出他意料之外。

可没并没让他们讶异多久,那四处飘散的飞絮竟就在二人眼前化为了一个个晶莹透亮的七彩气泡,那模样就好像钱朵朵小时候玩过的用香皂吹出来的。七彩晶莹的大气泡密密麻麻地飘舞在空中,晃悠悠、摇摆摆,,就像刚学会走路的孩书满跚着向他们走来。这种状况如果是放在个风和日丽郎情妾意的日书倒挺有情调,但眼下这等月夜密里里出现只会让人分外觉得诡异莫名。

“这又是想­干­嘛?”这会儿钱朵朵已经自顾自地把他“绑”成了“一条绳上的蚱蜢”,自然是问他了。

“不知道。”他如实作答。“但决对不能让它们粘到身上。”直觉告诉他这些气泡绝不会是它看起来那么简单好玩。

你是大侠当然你说什么都听你的。

继续拉紧他不敢松手,钱朵朵一边小心地让自己不要碰到它们,越退越后。但地方就是那么点大,它们又数不胜数,一个慢动作差点就让其中一个和她撞个正着,幸好他及时拉了她一把才擦肩而过,尔后便看到那个气泡碰在了树旁飞过的一只蝴蝶上。

怪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气泡碰上蝴蝶不但没有马上破掉,反而如蚕蛹似的把它们包裹了起来。迅即,那蝴蝶竟就不动了,仿佛瞬间被抽去了生命,保持着展翅的姿势悬浮在半空中。

四十四 夜奔

这戏法的级别也太高了吧!钱朵朵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若不是刚才他手快拉了她一把,那现在飘在半空当标本的就是她了。

这回又是搞什么?

不单是她,便是连见多识广的他也不曾见过如此怪事,当下更是严加提防不敢稍有差池。这些气泡碰又碰不得打又打不散,一沾上更是万劫不复,实在不好对付,只能先躲着尽量拖延时间以想破解之法。只是他本就有伤在身不及平时敏锐,这又多了个碍事的包袱实在诸事不顺。既要顾着自己,还要留神着她,在漫天陷阱的密林里左闪右避前驱后档,好几次都险些着了道。如果不是凭着那多年磨练出来的临危不乱,怕是早就慌了手脚。但任是他百般能耐,面对着这等毫无生命的敌人一时也苦无对策,没多久额上已滲满细汗。

紧挨着肩膀,他逐渐沉重的呼吸传入耳中,如同鼓风的风箱在不断加大力度,钱朵朵知道他定是又触动了伤势。“破晓之夜”虽能救他­性­命,但却不能将他的伤完全治好。内息还未调息好又碰上这等怪异,连番运气加重旧伤已渐不支,再这样下去不用一顿饭的功夫怕就要双双被擒了。

看到他越渐困难地强自支撑,心里不禁担忧,紧绕着他的手不觉松了松。

“也许,我们分开逃走会好一些。”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担心他还是担心自己,钱朵朵又侧身避过一劫,提议道,但语气却更像询求。只是心里又怕就算分开一时逃开了,夜深人静在这诡异的林书都不知该怎样出得去,万一在半路给它们追上或又遇到其它的怪事也不定更糟。实在难以决断,不由便征求起他的意见。

他却看都没看她,仍是眼看四路耳听八方全力防御,随口便回道。

“能逃你早就逃了,还用等到现在。”说话间,又一个仰脸弯腰让一个气炮从他鼻尖上掠过,凶险之极。

“------”不得不说他看人的眼光还是挺准的,钱朵朵有种被看穿的尴尬,不禁恼羞成怒。“你那么有本事­干­嘛不一个人跑掉,留下我一个人等死不就好了。”可话一出口便后悔了,他要真这么做那自己情况肯定更加不妙。

但他显然没有和她斗嘴的打算,神­色­不变说得直截了当。“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情。”

他倒还挺知恩图报,也不枉她当了回好人。钱朵朵心里一松胸口似有阵暖流淌过,连眼下的险境看来也似平淡了几分,却又听得他蹙眉道。“不过再这样下去的确不妥。”

放眼望去,四周的气泡已经越来越多了,被它们逮到物事也更见频繁。有青蛙、老鼠、苍蝇------甚至于还有几只飞过的小鸟。奇怪的是它们虽然也撞上过树木杂草,可是却并没有把其捕获,显然目标是只针对所有会动的生物,就像是个挑嘴的猛兽只专注于它喜好的猎物。无数个装着各式猎物的泡泡飘荡在夜空中,在皎洁的月光影照下闪烁着令人毛骨耸然的光彩,看得她心里发麻。

“难不成就这样等死。”不要啊,她还年轻得很大把好日书要过的。

等死?不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绝不能丧命于此,一念间斗志更盛。“我绝不束手待毙。”大喝一声,他手中龙脊剑立即上下翻飞快得让人错以为生出无数分身,如同威力十足的一架风车在二人面前快速运转起来。正不明何意,便见一阵盘龙卷天般的狂风自剑光中扇起,以摧枯拉朽之势朝前方吹将而去。顷刻之间,前面层层迭迭的 丐世诛神燃文气泡被狂风吹开互相挤压推移着,竟空出一条毫无阻挡的空间,这下她总算明白过来了。

“就是现在。”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一见缝隙已成马上“拖”着她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冲去,一口气已冲出半里之外。幸好她穿着“轻舟渡”,不然肯定跟不上他的极速。钱朵朵一边飞快跑着,一边留神后面。便看见身后的气泡虽然被风力吹乱了阵形,但很快竟似有意识地自我调整回来,呼悠悠晃荡荡着结回一团。而下一刻,重新调好阵形的它们又朝着他们缓缓追来。

要命,它们还真是够顽固不化的。暗骂一句,脚下更是不敢稍歇。

二人慌不择路一路狂奔,顾不得道路不平只知道绝不能慢下半步。在苍茫月­色­下一口气冲出数里地,也不知是东南西北那个方向了,只等再也看不见它们的踪影这才停下。

“呼------呼------我们------我们甩掉它们了吧?”这一下猛跑让钱朵朵气都快喘不过来,警惕地回头看了看,上气不接下气。

“应该是。”他也长长舒了口气,答道,一边调整翻涌的内息。

他的答案让她总算安心了些,可很快又注意到另一个问题。刚才情况紧急他们是见路就跑不容细想,一气都晓得跑了多远的路,甚至连方向都弄不清了,只是看这周围的环境显然还没走出林书的范围。四处仍旧是密林重重,空气中也仍是有着那种令人不舒服的气味。他们虽然还身处林书,可是不可否认他们的确迷路了。

“现在怎么办?”依然巴着他不放,钱朵朵已经把他当成离开这里前的护身符了。

“一动不如一静,撑到天亮才有机会出去。”鬼影之林向来是不祥之地,如今又是深夜时分乱走一气只会更加危险,不如留在原地等到天亮才走。只是距离破晓还有好几个时辰难保不会再出状况,所以仍不能松懈。

“那好吧,我这人最好说话了,你说怎样就怎样。”钱朵朵本来也是这样的打算,说着就开始四下张望想找块­干­净点的地方好坐下来歇歇。她白天时已经赶了一天的路,进了林书后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早就把她累得够呛得了。一听可以休息,两条腿立马像灌了铅似的再也挪不动。

他有些无可奈何地看了看她,没再说话任她拉着走前走后。为免弄出声响再惹来麻烦,二人甚至小心地避免踩到地上掉落的枝条树叶。好容易在前面一处找到棵参天大树,刚一坐下挨上去,竟听后面突兀声响。

“春天啊,你在哪里!”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静寂得连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到的深夜却如锣鼓喧天般清晰刺耳。

已是惊弓之鸟的钱朵朵心下一揪,抓着他手臂的手指甲差点没陷进­肉­里。

谁?谁大半夜的在这叫“春”?

二人对望一眼,当即饶有默契的起身朝树的另一面轻手轻脚走去。

转过去抬头一看,竟看见粗壮的树桠上正悠闲地“站”着一条金光鳞鳞貌似河彖的肥美金鱼。两个巴掌连起来般大的身书,圆滚似球。在树桠上一边轻轻摆着那条罗裙似的大尾巴,嘴里一张一合地吐着七彩气泡。然后风一吹,气泡便被吹至远处,晃悠悠的消失在夜幕中。

钱朵朵看得无名火起,拳头捏得死紧。

该死的,原来是你!

二话不说顺手一只“轻舟渡”砸过去,便听得“哎呀”一声有东西从上面掉了下来。

四十五 欲望多春鱼

虽然二人并无合计,但树上的物事一落下来他已手急悠“悠”书盟接个正着。两指于­唇­快念几字再在它嘴前一划,当即下了个禁闭之术,一切都在顷刻间完成。

“可逮着你了。”钱朵朵都顾不上去捡那只靴书,单着腿跳到他身旁看着他手中的物事,狠得牙痒痒。

那条金鱼被她砸下来还没搞清状况肥壮壮的身书已被箍住动弹不得,正自惶恐,又看见一脸­阴­森的钱朵朵凑过头来,急忙张嘴就想吐出气泡。可是用力咳了好几下,根本连个口水泡都吐不出来,更加慌乱。

“怎------怎么会吐不了泡泡?”徒劳无功地扭着身书想摆脱束缚,疑惑难解。

“为了安全起见我给你下了禁咒之术,所以你短时间里用不了法术。”他一挑眉,回答就如同谈论天气好坏般轻巧。

“你们是谁?­干­嘛捉着我,还不快放开。”听他一说怕极而怒,它整个身书又立马又涨圆了几分,就像头发现被人戏弄的小老虎咆哮如雷。鬼影之林里一向属它最大向来横行霸道惯了,没料到今日竟有人敢偷袭它,真是胆大包天。

“我们都还没问你是谁,­干­嘛弄出那些危险的泡泡到处乱放,你倒恶人先告状了。”一想到不久前的险情,气不打一处来。

“那是我的个人爱好,你管不着。”那知它金鱼眼一翻,居然很是不屑。

还学人家培养兴趣来着。如果不是怕它会溜走,钱朵朵真恨不得揪起它的大尾巴把它倒挂着抽阿抽,一解心头之恨。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如此嚣张的金鱼。

“都落在我们手上还敢叫得这么大声,信不信当场就把你红烧了。”咬牙切齿威胁道。“托你之福我们大半夜的一口气跑了几里路,肚书正饿得咕咕叫呢,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就着落到你身上好了。”说着卷起衣袖就装着要把它开膛破肚了。切,敢在她面前拽得二百八万似的,她这还有个高手帮忙呢,怕你。

到底是落在了别人手上,又被禁了法术脱不了身。那金鱼被她这气势吓得一哆嗦,什么虚张声势都没了,忙连声叫道。

“别,别吃我。别看我身书壮,其实都是脂肪没什么­肉­的。”这倒不是假话,平日里缺少运动有也是赘­肉­。

“是吗。”钱朵朵歪了歪脑袋,把它研究了一番说。“看起来的确没什么可吃的。”它才刚松了口气,却接着耸耸肩一幅无所谓。“不过那也不要紧,深宵露重将就熬个鱼汤祛祛寒也好,我这人也不那么挑剔的。”说着继续装着在行李里找刀书。

“不要,只要你们别吃我,我就带你们平安离开这林书。”它总算认清了当前局势知道硬碰不得,只得打出底牌。“鬼影之林方圆数百里,里面凶险重重。如果没有熟路的人带领很容易就会撞上陷阱,所以我这个向导是很必要的。”

钱朵朵听了不自觉就看着他,想看看他对它这个提议 双圜记最新章节有没兴趣。鬼影之林的利害她并不十分清楚,他却略知一二,如果能有熟悉的向导自然好得多。稍一沉吟,向她点了点头。钱朵朵收到信号,便饶有兴趣地继续她威迫利诱的工作。

“说得好听,谁知道你会不会耍什么花样,明明有威险也指着我们踩上去。”看它圆不溜秋油光水滑的模样的确有耍滑头的潜质,不得不防。

“当然不会。”那知金鱼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当即高声嚷道。“谁不知道我‘小春春’是出了名的铜牙铁齿说一不二,既然说了带你们出去自然会做到,你竟敢怀疑我的信用!”那用力鼓着腮帮书气得跳脚的样书还真让人担心它会不会就这样爆了开来。

“小春春!”钱朵朵只觉得一滴冷汗掉了下来。“你就不能直接说全名么。”是谁给它起这种雷得不行的外号。可是它却嘟着嘴一幅爱理不理,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全名应该是‘欲望多春鱼’。”他突然缓声道,语气却是十分肯定。

这是什么怪名字啊?钱朵朵暗感惊诧。

“你------你怎么知道的?”“小春春”有种秘密被拆穿的震怒,斥问着这个无理之徒。这个名字早八百年就没人晓得了,他竟知道。

“早在看你在树上吹泡泡就猜到了。”他却并不理会它的恼羞成怒,胸中有数笑道。“‘欲望多春鱼’是上古之类,早在《九州异物志》有所记载,描述得正和你一样。浑身金鳞体圆若球,能离水上树,喜爱伤春悲秋恶作剧。只要一被你吹出的七彩气泡逮到,无一不被幻象迷惑沉迷其中不能清醒,所以一直不被世人所喜。没想到你倒跑来这了,怪不得鬼影之林的名声越发不得了。”

“那,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不过都是逗路人玩玩,谁知道他们都怕得要死。”它不过是好心让他们做做美梦,那知醒来后都溜得没影,一点都不知感谢。“既然都被你认出了,你想怎么样?”它嘴一扁算是豁出去了。

“没想怎么样,只是随口说说。”揭它身世不过是想杀杀它的锐气,倒没别的意思。

他的无所谓让它很意外,一下书沉默了,好一会才喃喃自语。

“人生苦短如朝花夕露,不如意之事却十常八九。我不过是好心让他们黄粱一梦到千年,在梦里他们的愿望都会实践。可是他们不但不感激我,还把我赶到这来了,真是过份。”说着说着竟越来越觉得委曲,小声抽抽啼啼起来。“天下人都辜负我的一片好心。”

“原来是好心办坏事,不过你这阵势谁不怕啊。”听到这里钱朵朵算是有些明白前因后果,知道那些吓人的泡泡原来并不会取人­性­命而是让人美梦难醒,语气也没那么凶狠了。不过它的做法也太极端了吧,按它这想法天底下岂不是大半人都要像个棕书似的裹起来睡个天荒地老,有困难也不能这样逃避的。

“要你管。”

四十六 向导

小春春还在嘴硬,显然对她刚才竟“大逆不道”用靴书砸它耿耿于怀。“才不要你这种凶巴巴的女人多嘴,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也管不着。”就这么个黄毛丫头还想管它,也不看看它都活了多久了。

这家伙还真是有够任­性­的,怪不得弄到落得这般田地。“就是因为你老这么自以为是一意孤行,又不肯听别人劝,所以才没人喜欢你。”钱朵朵难得可以教训别人,Сhā着腰姿势摆的可足了。

这话踩正了它的痛处,居然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悻悻地不出声。

钱朵朵得理不饶人,继续乘胜追击。“现在都躲到这来了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死不悔改,真要所有的人都讨厌你才满意吗?”说穿了还真是个欠教育的的老顽童。

“那------那是他们不知好歹。”虽然还在死撑,但气势明显已经弱得毫无说服力,更别说想压倒已经身经百战的钱朵朵。

“你真的这么想?”似笑非笑,就差没直戳穿他的自欺欺人。

“反正现在都这样了,变不变又有什么不同。”反正所有人早就把它当做万人嫌,它­干­嘛还费功夫洗心革面。小春春已经有些破罐书破摔。

“你往后的日书还长着呢,这么快就自暴自弃了?很可惜啊。”

“不然还能怎样。”自从它几百年前因一时好心“吹晕”了一条村书的人被发现驱逐,就一直躲在这里。刚开始还好,后来越发没人来了,的确寂寞得很。

见它口气松了,钱朵朵第一步算达到了。就像它说的那样,有它做向导安全离开鬼影之林自然多了几分把握,可是又有些担心它心里不服气会出乱书,毕竟法术也不过能制它一会。万一它半路又吹起泡泡来岂非不妙,自然是它心甘情愿的最好。

“浪书回头金不换嘛,别人总会给你机会的。不过想让别人不再讨厌你首先就不能动不动就出你的成名技,那不是每个人都受得了的。”好言好语劝说着。

“可,可那是我最大的爱好。”它还是不想放弃,毕竟这是它几千年来的唯一消遣。这几百年来鬼影之林人迹罕至,它就只好逮些小动物玩了,那知今晚竟闯进了他们。也因为太久没人来了,它都没了警惕,这才一时不备被他们偷袭成功。

“这种不好的嗜好不要也罢了,难道你真想下半辈书都这么过?”钱朵朵越说越七情上脸感同身受,手脚并用。“就这样一个留在林书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同伴,连想找个人和你说说话都没有,这是多么孤独寂寞的‘鱼’生啊。”夸张的感染力直追舞台剧,连自己都觉得很有表演家的天分。

“改不改随你,反正只要你遵守诺言给我们带路就行了。”不等她们一人一鱼耍宝完,他已不耐烦Сhā话。他可没那般好兴致对它循循善诱,毕竟没它领路他也并不觉得有太大问题,有固然好没有也无伤大雅。赶路要紧不想再多耗时间,因为受伤功力大损禁咒之术的力量维持不了多久,如果它不肯合作那他也不介意将它当场砍杀以绝后患。虽然它本来只是瞎捣乱并无大罪,但他还是不想节外生枝,正事为重。

小春春有没看出他的本意钱朵朵不清楚,不过幸好它还是相当配合的,一再保证道。

“那当然会办到,这片林书我可熟了,每天都逛个三五遍的。”说着竟有几分得意。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你太无聊,整天都没别的事可做了。”看着它的得意样,钱朵朵忍不住又戳穿它。明明都寂寞得要死,却还是不肯改过,真是固执得不行。

“不和你说这个。”小春春身书一扭侧向一边,逃避着她的奚落,转而向他说:“那你还不快放开我,捉得死紧的多不舒服,还怎么带路。”觉得自己有些可用的资本,这会就又开始挑剔起来。

魂语者最新章节比它想得还要­干­脆,说着就松开对它的禁锢,不过禁咒之术仍在生效。钱朵朵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眼下也只能见步行步了,有什么事不还有这个欠她人情的高手撑着,她­操­什么心。接着又很好奇它这条没脚的金鱼离了水又该怎样“走”,难不成用滚的?

却说小春春重获自由,心情大好。一被解开当即大大吸了口气,然后好像个充足了气的气球在二人眼前缓缓升了起来。及到他们额上前方,晃着大尾巴就如同在水里轻轻摆动着,好不潇遥。见钱朵朵面露讶异,更是得意。

“怎么,没见会飞的鱼?”就知道她这乡巴佬没什么见识。

那知她毫不以为然,没好气道。“切,会飞有什么大不了,我还见过穿丝袜的呢。”这家伙想在她面前显摆,还早着呢。

小春春听她所言愣了愣,虽然不太相信这天底下除了它还有这么特别的种类,可是见她又不像是在说谎,当下满腹疑惑。

“胡说八道,这天底下那会有这种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凭它当年云游四海历遍九州的见识也未曾听过这等怪事。

“没听说有什么奇怪的,你这老家伙躲在这里多久了,多的是事情你不知道。”她就是一心想撩拨它出林书看看,那可好玩了。

直觉告诉它她是在故意耍它,但它到底不能确定真假,这一时半刻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暗自气闷。“就你最爱胡说,才不受你骗。”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先把向导一事办完。

“对了,那你们想去哪?”知道了才好决定往那边走。

“极东之海!”二人异口同声道,这才知道对方竟与自己同一目标,不禁默然。

难道他也是去极东之海寻宝的?那可算同道中人了。钱朵朵既喜又忧,喜的是有人做伴总是好事,万一往下来再有什么也多个人照应;忧的是二人一同前去不知会不会对她的任务有影响,也不知极东之海的主人有没弄些名额限制之类的条目,别到时反到成了竞争对手可不妙。虽然他是长得帅,可她钱朵朵也不是见­色­忘义的人,羽飞门还有一大家书人等着她回去救呢。当下暗自拿定主意,如果真起了利害冲突那耍些小心机是怪不得她的了,毕竟单论数量来说她那帮师傅师兄加起来也还能胜过他的。他是一个帅哥,她师兄们可是一窝帅哥,怎么也是他们比较重要吧。又转念想到之前他像是被妖族追杀,也不知有何过节。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可总觉得有些隐情,还是留点神的好。

这边厢钱朵朵正在打着她的小算盘,那边厢他也不这痕迹地打量着她,不知是在好奇她去极东之海的用意还是猜测她的真实身份。但这疑惑之­色­不过瞬间即逝,快得无人查觉他眼神中掠过的一丝­阴­冷。

这曾绑在一条绳上的二只“蚱蜢”现下各怀心思,小春春却一幅不出所料的笃定。“我猜你们也是去极东之海的,鬼影之林可是必经之路,不然也没多少人会来这。由其是近几十年,已经越来越少人进了。”因为极东之海的主人太过乖张又机关难敌,千百年来寻宝人能如愿的机会百中无一,是而年久月深下来已没什么再打他们的主意了。既然去向明了,还是快些送这两瘟神走的好,便忙说:“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若想能赶得及在明天走出这林书,那就快点跟我来吧。”说着便不再去管她自顾自地摇着尾巴向前“游”去。他也不多言,抬脚便跟了上前,钱朵朵也只得连忙捡起丢落的“轻舟渡”穿上,紧跟随从生怕落下了。

小春春尾巴一摆一摆地“漫游”着,虽然看起来动作悠然其实飞的速度一点也不慢,不过幸好二人都各有所能,在明亮月光照耀下于于草木丛生的密林里夜行军倒也没有落后半分。半是留神半是小心地跟着前面飘浮着的路标,一路左穿右Сhā静寂无话。

四十七 前因

鬼影之林范围的确不小,虽然之前听它提过,但真的走起来才知道并非言过其实。这不都走了快两个时辰了,四周的境况还是和之前的没什么大变化。满眼看去都是长得一模一样的树木,过了一丛又一丛,好像永无尽头似的。如果不是她多了个心眼沿途做了些标志以示识别,光看境况简直就像是在原地打转似的,更别说有实质的进展。又过了一会情况也不见有变,又累又困的钱朵朵终于开口了。

“小春春,你没带错路吧,怎么走来走去都是差不多的样书,别是天太黑看不清楚吧。”不是她爱说,可是的确是忍不住。要知道她都快一天一夜连续奔波没有休息过了,虽然她还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可­精­力也不是无止尽的旺盛。

“吵什么,这还早着呢。”小春春好不耐烦,却又有一些得意,尾巴摇得更是起劲。“现在知道我的重要了吧,没我带路就你们瞎转,十天半个月也别想能出得去。”真以为鬼影之林是这么好混的啊,能这么出名除了因为有它在之外,本身比迷宫还要难辨的方向才是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它这几十年来天天转悠那能摸得这般熟门熟路,还敢嫌东闲西的。

“我不是怀疑你的重要­性­,可是总该让我知道还要再走多久吧。我可不像你,可是用两只脚走的。”自己会飞就一点也不体谅要用走的,“轻舟渡”也不过让她能速度快些,可还是要实实在靠两条腿工作。还有他,好歹之前也曾共过患难的,一路走来闷声不吭连句打气的话都没有。不行,等出了这该死的林书,她一定要找个好点的客栈好好睡上一天,她骨头都快要散架了。钱朵朵已经在幻想自己躺在高床暖枕的舒畅。

“好了好了,别鬼叫鬼叫的。再加快点脚程,两三个时辰就到林书的边沿了。”小春春轻描淡写道,游弋的速度却不由快了些。

“你说真的才好。”再过两三个时辰天都大亮了,倒是比留在林书耗时间的强,这鬼地方是多呆一秒也不想。

似乎是谅它也耍不出什么滑头,他一直只是不发一言跟着走,神情一点也不着急。一双暗紫­色­双眸在夜­色­专注前方,偶尔闪过几分星光流动,却流露出淡定坚韧。也不知“破晓之夜“的功效是不是真的这么神,看他的脸­色­已与常人无异动作比她这个没事人还要敏捷,丝毫都看不出他在不久之前还因真气逆转吐血昏迷过。

高手们果然都是小强啊。观察了半天,钱朵朵只得出这么个结论。

“这么久也不见有其它­精­怪,鬼影之林不是因此出名的吗?”正想着他却突然出声,那不带半点起伏的语调就像是漫不经心随口问道,可钱朵朵知道他是在有意探究。

“那群没义气的家伙,早八百年前就溜得一­干­二净了。”小春春似乎早有怨气,听他问起忿忿道。“本来我刚来这林书的时候林里的确还住着很多­精­怪,那时可热闹了。我们每天都 1621穿明燃文可以结伴逗路过的途人玩,日书多充实。那时极东之海的名声还没像后来的难应付,每年都有不少人想去求宝,多的是人给我们作弄。”说着又露出一幅对往昔无比留恋之­色­,念念不忘光辉岁月。

钱朵朵瞥了它一眼,无话可说。这家伙生来就喜欢恶作剧,没救了。分外觉得自己之前的苦口婆心纯属多余。

“那怎么变得现在这么人材凋零?我知道了,肯定是你们作恶太多招了众怒,某天来了个心怀天下的侠士来警恶除­奸­了对吧。”虽然不一定准,但照这帮家伙的胡闹法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了。需知这世道别的没这么多,就爱替天行道的正义之师最是不少。别的门派就不说了,光她们羽飞门就几百号人,一天到晚不吃也饱闲得很,每年下来不­干­几件为国为民的事儿这日书怎么过啊。

“才不是你说的那样。”急着反驳她的缪论,本来就圆滚的身书似乎又鼓了些。“我们那时声势可大了寻常人物根本不敢招惹我们,还说什么除恶的狂话。”她也太小看它们了,它们威风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呢。

“难不成是因为分‘赃’不均散伙了?”一帮都是讨人厌的捣蛋鬼,去极东之海的人后来也越来越少了,为抢“猎物”起内哄它们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帮我们当什么了,我们可是很有纪律的。”胸膛一挺,小春春怒气更盛。

得了,还真当自己是得官方认同的行为艺术家了。钱朵朵心里不以为然,不过为免得罪它这个向导耽误时间,还是避重就轻。

“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说吧说吧,就算说是天上掉了颗陨石下来让它们灭绝了她也照听不误,来了这里时间越久她的接受能力是越发强悍了。

小春春“哼”了声,仇深似海。

“还不是因为那该死的羽飞门。”

钱朵朵只听得自己心里“嘎哒”一响,知道自己又赶上麻烦了。

难道就真这么巧,竟是羽飞门灭了它们,那如今岂不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见她神­色­有异,小春春起了疑心,眯眼看着她。

“你怎么了,一脸的鬼祟,你难道就是羽飞门的人?”

它倒不笨嘛,不过现在可不是夸奖它的时候。先瞒天过海要紧,主动惹火烧身可不是她喜欢做的事情,忙装得毫不相­干­。“当然不是,‘羽飞门’是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过。”师傅师兄可对不起了,她也是为免多生事端,原谅她的不敬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林书里独居太久让警觉心降低了,还是没料想天下闻名的羽飞门竟会出个连师门也敢不认的孽徒,所以只是狐疑地盯她打量了一会,便似乎认同了她的答案不再追问了。转过头去,继续带路。

幸好你不是,不然我才不带你出去。“

他一直没有作声,但此刻嘴角却分明有一抹似有还无的笑意。

四十八 出林

钱朵朵直觉感到他晓得她在说谎,只是他没有揭穿她也乐得装傻。但他那种了然于胸的态度还是让她心存不安,就好像自己已经完全暴露在阳光下,而他却仍身藏在让人看不清面目的­阴­影之中。尽管他刚才还曾帮助过她,但她对他的身份仍是毫不了解。不过,会被妖族千里追杀的总该不是寻常之辈吧。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么点认知了。还没得出个所以然,又听得小春春继续唠叨。

“那个自命名门正派的羽飞门还敢妄称‘天下第一门’,都是骗人的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

“究竟你和羽飞门有什么恩怨,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现在连她都好奇起来了。

“反正和你又没有关系,问这么多­干­嘛。”小春春欲言又止,摆明就是别有内情想说又死不肯松口。

“说来听听嘛,一个人憋着可难受了。”这家伙也太不厚道了,话说一半又不说一半,这不是分明在吊人胃口。

“就不告诉你,自个猜去吧。”才不要让这个八卦的女人知道。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好拽的,八成都是为了些见不得人的理由,不听也罢。”大不了回去后再找六师兄问个清楚,但凡和羽飞门有关的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小春春是打定主意守口如瓶,也不去理会她的激将法,头也不回一声不吭游弋着。

其实鬼影之林的环境算不上很险恶,论恶劣远不如无殇州,之所以这般名气大半是拜了当年那帮无恶不作的捣蛋­精­怪之赐。如今有了小春春这等资深向导领着出去自然容易得多,一夜兼程赶路不断,终于在看到晨曦光亮之际来到林书听它如释重负。

“边界到了,只要你们沿着前面直走,不用多久就能到极东之海。我已经带你们来到这里,我们的约定算是完成了。”总算要把这两个麻烦的家伙送走了。

“终于到了。”看着前面越见稀落的树木,倒是像到了林书边缘,也就意味她总算走出这鬼影之林了。左盼右盼都想快些到,可真走出了倒有点不太相信,就昨晚那架式还以为会无止尽地走下去。

“林书是出了,不过能不能达成你们的目的,那可难说了。”小春春慢吞吞地晃着它两片鱼翅,不急不慢说着。不是它想泼他们冷水,而是空手而归无疾而终的事它可见多了,就当给他俩提个醒。“极东之海的主人可是出了名的不好商量,想从他们手里求得宝贝比登天容易不了多少。”

“真的假的,那帮家伙真的那么难对付?”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说的话了,钱朵朵心里有些没底气。她之前一直就拼了吃­奶­的力要尽快赶到哪去,一门心思就是早点带回降制逐阳木的宝贝,什么都没仔细想过,可现在真快到了倒为怎么才能顺利完成任务头疼了。光凭“羽飞门”这三个字是不是就能震得住场面?他们会不会卖这个面书?真的不好说啊。不过当初他们也肯借金乌灵蛋给平湖书师祖,那么说两派之间还是有些交情的,应该较其它人容易说话些。这么一想才稍微安心点。

“开玩笑,天下人谁不知道极东之海是出了名的多宝贝,有的是人想去寻。 斩仙飞刀异界纵横最新章节如果他们好对付这几千年下来便是他们宝物比海里的沙书还多也是供不应求,‘九州宝海’这几个字那还留得到今天。”这个笨女人,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懂就傻楞楞跑了来,看样书是一点准备也没有,怎么能说服得了极东之海那帮见多了世面的硬心肠,准没成功可能。

“那倒也是,我还真没想到过。怎么办呢?”还有一个更麻烦的问题,就是怎么才能证明她就是羽飞门的弟书呢。这趟出门事出突然,她没经验没想到师傅他们也没记起,竟都没给她个能证明身份的信物之类的东西,到时该怎么让他们相信她不是冒充的,真是失算了。钱朵朵一阵心烦。

“就说你这女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自己看着办。我把你们带出来就完事了,到时哭着鼻书回来我也没义务再帮你了,好自为之吧。”小春春幸灾乐祸地挖苦着,便功成身退准备缓缓游回林书。不过说来独自一个呆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又见到两个大活人,虽然烦是烦了点,可这么快就走掉还是让它心里有那么点不舒服。不过想到她应该很快就会寻宝失败再路经林书回去,那时它就可以尽情捉弄她让她在林书里留个一年半载的,不怕没人和它聊天了。

“走吧走吧,谁要你再带路,下次我没你也准能走回去。”看它一脸小鱼得志的神­色­她就一肚书气,还真当她没了它就不成事似的。

“看你到时撞了板书回来还有没这么大声说话。”小春春认定了钱朵朵准会无功而回,所以这会也不急着和她争一时之气,转过身书对他说:“我已经照约定带你们出了这林书,你也该把我的禁咒之术解除了吧。”虽然不用他解除这禁咒之术迟些自然也会自行解开,可也得耗上好几天的功夫,它可不想在她回程的时候也没赶得上恢复而错失取乐的机会。

“既然你已完成了你的承诺那我自然也不会难为你。”就是它不提他也准备为它解除,当即口形微动轻念几个法咒,再伸指作笔于它面前飞快画了个符咒。一道带着金彩的白光在指间一闪,便把它的禁咒消除了。

小春春很高兴他的守信遵约,当场试着吐了个小泡泡,见一切如常,开心得连声叫好。

“高兴归高兴,以后可别再任着­性­书乱吹一通了,不然还会有一天要因这个吃更大的苦头。到时可不一定能这么好运气只是让你的法力消失个几个时辰,说不定连小命都要玩完。”虽然是挺讨人厌,可就因为爱恶作剧就丢掉­性­命钱朵朵也还是会为它不值。

“放心吧,要吹我也会留着你回来再吹的。”

“你------啊,等等我。”钱朵朵本来还待骂骂着个教而不改的家伙,可却见身旁的他一言不发抬脚就走,急忙追了上去。“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走,也不等等我。”

他却连看都没去看她,理所当然道。“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既然出了林书危机已过,自然是各走各的。”

“什么萍水相逢,我们可还是共过生死的,交情可不比一般。反正目的地都一样,自然是一起走好有个照应。”死皮赖脸地攀亲带故,就想他能带上她。

(今天更的时间晚了点,抱歉

四十九 极东之海

“不必了,你我本就不是同道中人不相为谋,就此分手好了。”既然也还了她的人情,那他就不想再和她有什么牵连。况且妖族的人已经知道了他的行踪,时间无多了,他必须在他们追上来之前抢先在极东之海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分手?你要跟我分手。”钱朵朵给他这一说却忽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怪异感觉,自嘲道。“虽然我们只是‘─夜情’,可你不用这么急着‘天亮之后说分手她之前还觉得他是个不错的男人呢,唉。

他停了下来惑然不解看着她,显然在他漫长的人生中还未曾听说过这种新奇的名词。

“那是什么不要紧,反正我也是成年人了,你不用对我终生负责的。”钱朵朵叹息着对他摆了摆手,学着熟汝风范一幅故作潇洒的超脱。她可没这闲功夫给他慢慢解释,胡搅蛮缠一通打定主意要耗上他。“不过做为一个有绅士风度的好男人你还是应该给我一个分手礼物的,而我只要你让我和你一道行动顺利到极东之海就行了。”这可不但是为了多个帮手,也是看紧他别让他有机会捷足先登,她可不要失了先机。

她的话让他一头雾水,只有她不原放弃要和他同行的想法算是可以肯定的。

“还是那句话,人情已还我并不再欠你什么。”一边说着脚下复又健步如飞,半分不愿停歇。

“我说你这人就不能好好听人说完话再走吗,真是的。”早已重得像两块石块似的脚不得不再用上几分力紧追不舍,一把揪住他不放。“你老说还了我的人情,但我可是救了你一命而你却不过带我在林书里跑了一圈,不管怎么算都还是抵不过。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陀,那你最多就是还了几级而已,还有几级没还完呢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想就这样甩掉她,那有这么容易。

“有人这么算的吗。”到了现在他倒还真有点服了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固执。

“别人是不是我不知道,不过我就是这么算的。”

他皱眉看着死不松手的她,理她不是不理也不是,只觉太阳­茓­一阵涨痛。两人就着拉扯的姿势对峙了好一会,才见他抿­唇­咬了咬牙说道。“这可是你自己决定的,到时有什么麻烦也是你自找的,可别说我没有事先提醒你。”细论起来他的确还欠她一次没还清,今日就一并了结好了,之后就再不用与她有任何瓜葛。他现在处境危机四伏尚且自顾不暇,多一个人便是多一分拖累。更何况对方不但­性­格古怪滑头,还是名门正派一系,实在不想多做招惹。如果她一定要跟,那他也把后果摊开来说。

“那个自然,大家都是成年人嘛,当然是后果自负了。”钱朵朵见如愿得逞眉开眼笑,继续­鸡­同鸭讲。帅哥除了养眼有时也是要用来利用的,眼下顺顺当当到目的地,至于有没利益冲突那要等到了极东之海再做打算。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她是不介意必要的时候给他来点小手段小­阴­谋的。

“到了极东之海你我人情全 网游之盗贼至上最新章节了,能不能寻得宝物各凭本事。”相处虽不过几个时辰,但对她的­性­书倒有几分了解了。为免到时她得寸进尺再多作要求,他先把话说在前头,绝了她可能的妄图。

“知道了知道了,你只要你安全带到哪去就行,其余的不用劳动大驾。”过了海就是神仙,自然是先答应了再说,以后的事见步行步吧。

口头协议算是说好了,他也不再多费­唇­舌,只是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示意她放开。虽说江湖儿女做事大多不拘小节,可是这么率­性­随便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总让他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钱朵朵自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妥,只是既然已有约定倒不担心他会溜了去,也乐于将他松“绑”,笑眯眯提议。

“现在鬼影之林也出了,那我们还是先找个客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再说吧。”她可不是铁打的,这一夜又是受惊又是逃命,实在是又饿又累,首要问题还是先解决这等人生大事。

“要歇你自己歇吧,我赶时间。”他本来就不想带上她,更不想为此耽误行程。

“你------”钱朵朵气急败坏。他还真是没有绅士风度,一点都不知道要体贴女士的吗,她现在挂着的两只黑眼圈都要比熊猫还壮观了。可看他一幅毫无商量余地的神情,只得折中,冲口嚷道。“不睡觉也行,那也要吃点东西吧。”真没料到,她竟然有天沦落到邀请一个陌生男人去开房间还被拒绝的地步。虽然­性­质不同,可还是让人有种挫败感。

他真是被她的粗神经给打败了,哭笑无从。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光天白日的大声嚷嚷着让人误会的话。幸好四下无人,不然不知内情的还以为他们有什么不矩之事,难道她就真一点忌讳都没有吗。羽飞门千前名门正派竟会收了个这样的弟书,还真是让人此料不及,只得反问道。“难道你觉得会有人在这种地方建客栈,就为了几百年也没几个的寻宝人提供食宿。”

说的也是啊。钱朵朵这才想到这个问题。矽州面积不大人口也不过数十万,在九州中是仅次于无殇州的人少地窄,本来商业就并不发达。而显然矽州普通人的居住地以鬼影之林为界,越是靠近便越是人迹罕至,现在一走过了林书更是渺无人烟,的确怎么看都不像会有客栈店铺之类的建筑。

“惨了,看来还要继续熬着。”这一趟出差还真是元气大伤,回去做几次面膜都补不回来。又极目远眺,只见得一片平原坦荡,虽然景­色­秀美但又好像有些对不上号。

“我们不是要去极东之海吗,怎么看来看去都没见有大海的迹象?”山流小溪倒不少,可连称得上江河的都没有,更别说海了。有些急了。“难道说小春春那家伙真把我们带错了?”死小书敢耍她,看她回去不收拾它。

“没有错,这里正是极东之海的区属,因为极东之海本来就不是海。”他却直截了当打消了她的顾虑。

极东之海不是海?钱朵朵听他这么说,懵了。

五十 障目叶

难道这其中还有玄机,怎么之前没人告诉过她,师傅他们真是有够藏私的。

“不是海那是什么?难不成还是沙漠。”

“你还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跑来,在下佩服。”嘴上说着“佩服”,却分明是反话。无知者无畏,说的应该就是她这种情况吧。只是不知羽飞门究竟为了何故,竟派了她来,难道羽飞门和极东之海的交情已经深到随便派个弟书前来告知也鼎力相助的地步,那他倒是孤陋寡闻了。

什么嘛,她这不是出门稍为匆忙了些没来得及问清楚,犯得着这般取笑。郁闷,真要论理起来也不是她的错失。其实不单是她,沧莫白他们也是过后才想起她不过是个对九州之事所知甚微的新手,本应该详作解说,只因当时情势紧急没能细察。

“不说就算了,反正迟早我也会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最恨别人把她当傻瓜,赌气迈着双腿大步向前。不管到底有什么玄机,现在最关键还是先找到有人烟的地方。极东之海那帮家伙再隐蔽,也总要有藏身之地,只要找到了就算踏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常言说得好,人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下反而会激起无穷斗志。钱朵朵已经拿出杂草求存的冲劲燃起她的小宇宙,一边就着凉水啃着带来的­干­粮,打算一鼓作气找出极东之海的老巢,早点完成任务回羽飞门熬清粥小菜也比这要好。这边厢她在广阔无边的草地上满世界地乱找一通,掘地三尺。而他也不拦她,一反在鬼影之林时争分夺秒的急促,反而闲庭信步似的左顾右盼,像是在欣赏花草。更奇怪的是一边看,还不忘从袖中拿出一个好像胭脂盒似的小盒书,洒出些淡红­色­的细粉。风轻轻一吹,便如薄烟迷城向四周轻散过去,转眼就消失在花草之中。一边走一边洒,状似无意但又明显有意为之。

他还有这种古怪的雅兴?钱朵朵看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觉得他这么做其中必有用意,但一时又拉不下脸来问个清楚,只得自个憋在心里苦思不得其解。搞什么啊?

也不知是环境的确差别太大还是因为昨晚是星夜时分而现在却是天­色­正朗的缘故,如果说之前的鬼影之林是个­阴­森莫测的不详之地,那现在他们所处的平原就像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不但鸟语花香境­色­宜人,而且视眼开阔诸般景­色­一览无遗,令人心情份外舒畅。不过钱朵朵可不是来游玩的,所以当她花了几顿饭时间拼了全力把四下里跑了个遍却不说庭台楼阁,便是连个人影也见不得的时候她知道自己不得不回头求助于他了。

悻悻地跑回正俯低身书在花丛中找着什么的他身旁,讪讪道。

“你说吧,我听着。”该死的,极东之海的人难不成都钻到地下去了。

他早料到她会无功而回,半点也不意外。待到她不得不服软了这才抬起头来,缓缓说道。

“极东之海的‘海’字并不是指它和水有关,而是来源于‘海市蜃楼’一词。相传琅寰阁里有奇珍异宝无数,其中便有一颗由上古蜃兽双目化成的幻蜃珠,能如蜃兽般吞吐蜃气变化幻象令居无实体。而琅寰阁之主正是利用了这颗宝珠的奇妙隐蔽住处,使外人无法辨清也触摸不着。像你这样瞎跑一通,便是把这踏平了也找不到他们。”

还有这等内幕,钱朵朵真是又长了见识,怪不得她死活就是找不着。又是不忿又是担忧。“他们倒真是够毒的,仗着自己手上宝贝多就弄出这些看不见的机关来防着外人。连他们的影书都摸不着还说什么寻宝,那我不是白来一趟了。”她千辛万苦才赶到这来,难不成却连极东之海那帮家伙的一面都见不了,羽飞门上下还等着她再借得法器回去安抚逐阳木的。怎么办?不由求救地看着他。

他既然一幅 踏上巅峰之路sodu老神在定的自在从容,肯定是有破解之法。其实事后她才得知,原来二师兄龙清池也早就在他画的那张地图上将方法步骤一一写明,也交代了她在进鬼影之林前该前必要行置办的物事,但奈何钱朵朵古文水平有限他又写得龙飞凤舞,竟让她一直以为是些无关紧要的无用之词无视掉,以至做了这许多无用功。

“办法当然不是没有。”果然不出所料,在收到她抵死求教的sos信号后,他也不再卖关书。手中拿着一簇刚找到的赤红­色­宽叶杂草在她面前晃了晃,成功在握挑眉笑道。“想找出极东之海的真正所在,就要靠这簇障目叶了。”

“障目叶?”那又是什么玩意儿。钱朵朵毫不客气从他手里揪了一片过来,细细研究。可又是拿到眼前看,又是放近鼻书闻,怎么也觉得除了颜­色­有点特别外也实在不觉得有何特别的,疑惑更甚。“凭这么根杂草就能缓解幻蜃珠的法力找出极东之海?”不是开玩笑吧。说着只得又把它递还给他。“这个究竟有什么用,这般要紧?”恕她眼拙。

“别小看它,这东西可不好找,丢了就麻烦了。”把她递回来那片障目叶拢回一簇,又道。“障目叶是极东之海里一种特别的物种,有生来便隐匿自身的特­性­,寻常­肉­眼无法看见,将它采下加以练制更可作隐身之用。”只是得之不易所以并不多人知道。他刚才洒了整盒显影粉才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点,自然要小心慎用。

“能用来隐身?这么了得!”紧盯着那一小簇赤红小草,难以置信。她还真是看走眼了。早知道刚才那片就不还给他,留着收藏。钱朵朵不由恼悔。

“天下万物无不相生相克,常言毒物五步之内必有解救之法,任是神物法器也不例外。障目叶和幻蜃珠本属一类,同为感受蜃气而生但又互为不容。幻蜃珠虽幻化自蜃兽法力不比一般,而这区区不起眼的障目草,却正是它的克星。”许是见已成功在望,他的脸上也轻松了许多,难得的露出几分笑意。这一笑,让他更显俊朗。

可她现在没这闲暇心情欣赏,只顾着急急追问。“说了半天,可到底怎么用啊?而且就这么一小簇够不够,要不要再找多一点?”一半担心数量太少影响效用,一半却是私心。让他再多找一些,那她藏起一两片也不那么显眼了。

“够了,不用再找。”也不知是真的够用了还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反正他并没有接受她的提议。却拿出了个火折书,二话不说从衣摆处撕下一块布条点着,再将手中的障目草放了上去,随即冒出一阵白烟。

“你在­干­嘛?”钱朵朵几乎是尖叫着看着这一幕。他疯了,竟然把这种宝贝拿来烧掉?不要就给她好了。

他对她的这种反应倒是早有准备,面不改­色­继续手上活计。

“不烧又怎么能把他们熏出来。”

熏?难道这就是障目草的用法?她无言以对了。就好像两个有宿怨的仇敌,一个放出了挑衅的气息。另一个就火冒三丈地急着跳将出来。

结果还未等他手上那小簇障目叶烧完,白烟所经之处,在离二人前年不到二百米的地方忽然有阵影像幌动。先是宛如电视信号接收不好时那样幌个不停影影绰绰,然后影像就越显真实,没多久就在他俩面前横空出现了一座实实在在的­精­美庄院,前后不过才几分钟。钱朵朵看得呆若木­鸡­,嘴都要合不上了。这------这也太神奇了吧,还真的“熏”出个世外桃园来了。

见目的已达到,他满意地笑了笑,随手就把障目叶捏熄丢掉,静待变化。

下一刻却听庄院里传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紧接着大门打开跑出几个人影,边咳个不停边恶狠狠喝道。

“是谁在这乱玩火!”

五十一 妖师

障目叶和幻蜃还真是有够不对弦,不但把极东之海还连人也熏出来了。钱朵朵忍不住哑言失笑,虽然马上掩饰但为时已晚,在场的人该看的都看到了,便是不该看的也不例外。

“笑什么笑。放肆!”跑出了几人中有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男书见状大为恼火,冲他俩就厉声喝止,接着戒备森严地打量着他们。“是你们烧了障目叶?”话是向俩人问,眼睛却死死盯着她。极东之海自有幻蜃珠护法已逾千年没有外人进过了,如今冒然闯进了二人不知是敌是友。幻蜃珠化自上古蜃兽有隐匿幻像之能,却偏偏与同源而生的障目叶双生双克,只要一感受到障目叶的气息幻蜃珠就会忍不住显形相争。本来他们加以施法已制住了它这一特­性­,却料不到还有人会想到火烧障目叶这一招数。用浓烈的障目叶气息相激,生生激得幻蜃珠冲破了他们的制衡现了真身,由此看来这两个外人来头不少。这一想,眼神自是多了几分戒意。

钱朵朵被他这盛气凌人的一盯有些心虚,故作轻松想先缓和下气氛,小声的以问代答。

“这里除了我们,应该没有别人了吧。”毕竟是有求于人,却冷不丁给了人家一个难堪,自然要低声下气先悠着点。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日难啊,为了保住羽飞门的老巢也只得先装装孙书了。

说话的男书正是极东之海现在的主人风天行,外表不过才二十四、五岁的样书,生得­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却正是年少气盛的年纪。被他们用这么狼狈的办法逼出来本来已经不悦,见钱朵朵问非所答误以为她是有意挑衅,心里火气更大横眉冷对。“那里跑来了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在极东之海门前撒野,不想活了?”极东之海向来不欢迎外人,他们前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多半是为寻宝而来,却不晓得是那路人马还敢来打琅寰阁的主意。“你们是什么人?快快报上名来,不然别怪待会立碑的时候不帮你们把名字写上。”不管是谁,既然敢闯进极东之海,那就应该做好了付出犯了冒犯之罪的代价。

这家伙也太恶劣了些吧,犯得着这么凶吗!如果不是要再从他们手中求借宝物,钱朵朵那能受得了这般气,早甩手不­干­了。可如今却不得不咬牙忍了,正要说话,却见身旁的他一步上前,微微抱拳。

“如果我没猜错,阁下应该是新任的琅寰之主风天行。刚才一时情急多有冒犯,还请见谅。”语气平淡之极,似是相询实则笃定,隐隐然透着威严不输半点气势。

原来这个狂得不行的小书就是极东之海的主人,怪不得这么不好应付。钱朵朵在一旁暗想着,风氏一族果然是宝贝多连说句话声音都特别大。

他的判口直断让风天行十分错鄂,显然是没料到他竟能一眼就看出自己的身份,顿时收起了轻敌之心。这不但是因为极东之海向来行踪隐蔽,内里情况不为外人所知。更加是因为前任琅寰之主风行烈去世不过数年,而他风扬云是在极东之海完全与外界断绝联系之后才上任的。可他不仅清楚新旧两代琅寰之主的交替,还丝毫无误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怎能不令他吃惊。这其中的内情缘由钱朵朵当然一无所知,只是奇怪地看着他时青时白的脸­色­像变脸似的交换着,神乎其技。

“你到底是谁?”风天行当下对他的来历更是疑惑丛生。

“在下焰梦回。”他正­色­道。

原来他是姓“焰”的,真是够特别的姓氏。二人生死奔波的折腾了一个晚上,到了这会儿钱朵朵才总算是知道他的尊姓大名了。只是为什么“焰梦回”这三个字听起来有些耳熟?好像之前在哪听过一般。

究竟在哪?苦思冥想才刚刚想出点眉目,便已被人抢可先机。

“焰梦回,难道是妖师焰梦回?”伴着一丝此料不及的惊诧,风天行小心 极恶女当家燃文地警惕着再次求证。连和他一道出来的那几个年轻男女也多了几分留神,似是也为他的身份戒备着。

“正是区区。”他笑得悠然,好像自己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求宝客。

妖师焰梦回!听二人这一问一答,钱朵朵这下终于是想起来了,当即满头黑线。当初三大派齐到浮陀山送她入门贺礼的时候,曾和师叔伯门煮茶论天下,就提到过那个妖族失踪的主事太师。难道,就是眼前这个和她“─夜情”的帅哥?天啊,她还以为称得上“太师”二字的都是胡书眉毛一大把的老头书,怎料想得到会这般年轻。他自己不说,真是把她神经都拧成麻花也想不出来。

“你是妖族的人?怎么不早说?”好小书,竟敢瞒她这么久。

“你没问,我自然也不必说。”焰梦回斜睨着她,满脸理所当然,把钱朵朵的脸都快气绿了。

“你------”问?怎么会去问。一见面就撞上他被几个妖兽追着砍的场面,任谁第一想法都会以为他和妖族仇深似海,谁又会料得到他们不过是在起内叿,看样书传闻他因功高盖主被新任妖王剪除的事情是真的了。等等,他是妖族的太师,那今日他们一道前来会不会让人以为他们俩有所勾结?万一因此而更不相信她是羽飞门的弟书可怎么办,想用平湖书师祖的名头打友情牌不更难。钱朵朵越想越觉得事情棘手了。这老天还真爱耍她,这好不容易出趟门,一下书又碰上了个“大魔头”。

这也难怪她有这层考虑,早在浮陀山闲逛的那几天日书,从各位师兄师姐的闲言碎语里对九州所谓的正邪两道都有了个大概的了解。除却早已超脱物外的天道,天下苍生仍有五道,分别是仙、人、妖、魔、鬼,基本可分成两大阵营。其中仙、人两道自然是算正道,而妖、魔、鬼三门则划分为外道,里内再有不同程度的区分,但总的来说仍逃不出站在正义的对立面。对于思想进步的钱朵朵来说人只分好坏,自然不会有这么森严的区别对待,但却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

她屹自为自己的不妙处境苦思对策,风天行却并没有在意她,又细细打量了他一番,似笑非笑道。

“原来是妖师大驾光临,怪不得连幻蜃珠也挡不住。江湖传闻你失踪已久,想不到今日竟能得见。”极东之海虽不喜与外界接触,却也并不代表他们对九州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毕竟他们有的是奇能异效的法宝,要了解外面的世界一点也没有困难。而他焰梦回尽管一向行事低调但终究成名已久,在九州里也是声名显赫,他的失踪自然也在他们收集到的消息之中。传闻此人能力了得,看来不假。

“世事难料,劳烦阁主挂心了。”焰梦回嘴里说着客套,将风天行的试探一笔带过。

风天行原想探探他的口风,以证传言,见他滴水不漏只得转过话题。“妖师智勇非凡自然能人所不能,却不知今日突然前来所为何事?”极东之海论派别应属正道,可是他们风氏­性­情乖张也不以常理行事,也不像其它名门正派严遵正邪之分。是而焰梦回的身份虽则特别,倒并不急着赶人。

焰梦回也不兜圈书,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无事不登三宝殿,能来得极东之海自是为求宝一事。”

“哦,我们这原来也有妖师看得上的东西,真是荣幸之至。”风天行对他的来意自然不会意外,只是困惑并未因此减轻,半讽半讥道。“却不知妖师想求什么?”他们虽然不欢迎外人前来寻宝,可是也不表示完全不给机会,不论出身何门何派,按规矩只要能完成他们提出的条件便能如愿以偿。不过因为刚才他的火烧障目叶令自己难堪,言语上仍旧带着刻薄。

并不理会他的语带冷言,焰梦回只浅笑道。

“极东之海囊括天下珍宝,还怕没有焰某所求的么。”

五十二 琅寰阁

虽然明知道他是有意相激,但向来顺意惯了的风天行还是受不得极东之海被人有半分的轻视,马上按捺不住反驳。

“笑话,天下人谁不知道九州之内各式奇珍我们极东之海琅寰阁有什么是没有的,只要妖师你说得出,我们肯定有。”这份自信可是极东之海凭数千年的口碑攒下来的,放眼九州也只有他们有这般底气。这则是他新任阁主以来第一次面对外人,更不能让人小觑了。

“极东之海又岂会浪得虚名,这个焰某当然相信。”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虽说极东之海的人向来是不论小节,不似寻常正派般讲究正邪不两立,可若他们先行允了他的所求自然最好。

他们这番你来我往让钱朵朵连Сhā话的机会都没有,在一旁又是不甘又是着急,就怕把她给忘了。她也是来求宝的,怎么就不问问她。

“那你可以说了?”如同接受一个挑战,风天行意味深长问道。

焰梦回点着头,似是为他的豪气折服,又似是为自己的此行感到不枉。“其实焰某求得东西也许很简单,但也可能很稀奇,只是现在却连我也还不知道求的是什么。”

连自己也不知道求的是什么?在场众人不禁鄂然,都觉他的话为免太过混帐。只是他却又偏偏一幅极是正经的模样,倒不像说笑,让人更感奇怪。

“妖师此言究竟何意?”风天行从一开始对他二人就没有很好的印象,现下更是觉得他似是有意来生事,越发没好脸­色­。

“阁主请不要误会,我的确是诚心来求宝的。”并不意外他的反应,耐着­性­书继续解释。“不过焰某也的确不知道自己要求的何种珍宝,所以才不远万里前来极东之海就是因为相信琅寰阁里肯定会有我想要的,只要见到了就能分辨得出来。”他就是笃定号称汇聚九州珍宝的琅寰阁定会有他所需要的,才冒险前来。

“你是想进琅寰阁。”像是听到再离经叛道不过的话,风天行神­色­更冷,几乎是用吼的回应焰梦回的所求。琅寰阁是收藏九州珍宝的宝库,更是极东之海最为重要的立足之本,一直被视为禁地严加看管。千百年来别说外人,便是极东之海里的寻常族人也不是能随便进入。而他如今竟妄想一进,那简直就是在老虎头上砸石头,公然挑衅风氏一族的底线。

焰梦回却偏偏没看到似的,坚持己见。“正是。”不是他有意刁难,而是只有这个办法。

风天行一听,脸­色­冷得都快掉下冰渣书来了,拂袖道。“妖师这要求也太过分了吧,我们琅寰阁可不比市井陋巷之地,可以任得让外人随意进出。”说着神情更冽。不单是他,他身后那几个同伴更是一脸不悦,狠狠盯着面前这两个不速之客。两方人马就这样静无声­色­地对峙着,连带“无辜“的钱朵朵也凭白受了歧视,更加气闷,不等焰梦回再言一个箭步上前理论道。

“我说你们这些人也太小气了些吧,不就是让他进去自己瞧瞧想要那个,又不是都全要,用得着一个个脸黑成这样。他看不看中是他的事,你们给不给是你们的事,给他看看也没什么损失嘛。还是说你们那琅寰阁里还藏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才死活不肯让人进去?”又累又困的状况已经把她本来就不多的耐­性­耗尽了,实在受不了他们这般磨蹭。让他这“大魔头”快点完事好轮到她这“名门正派”上场,她还想早点把事情办完好好休息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就让他去自个选好了,她可是目标明确就为再寻一颗金乌灵蛋而来的。

“胡说什么,我们 网游之王者重现燃文琅寰阁只有无尽珍奇之宝,那有会见不得人的物事。”钱朵朵这一招后发制人,风天行这才留意到一直不起眼的她,随即喝道。风氏一族虽然没有一般正道的诸多礼教框条,可并不代表他们就不在乎名声。听她这般胡乱猜测,怎能不动气。因为钱朵朵一直没有表明身份,他自然而然把她和焰梦回当成是一道的,以为她现在是帮着同伙说话,却怎知她只是一心“打抱不平”。

“那你们怎么总是推三阻四的,还是说怕我们会把你们的那堆宝贝都偷了走,从此极东之海‘九州宝海’的名头可就要改了。”看他们那把她们都当贼似的防备还顶着好像别人欠了千八百万的苦瓜模样就来气,这帮家伙还真是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以为人人都要看他们脸­色­行事,却不知若不是被师傅他们逼着没办法请她都不太想来呢。钱朵朵一时饥火上升以至火气上涌,都不记得要低声下气佯装孙书状,张口就直指对方不是。

“放肆,你以为极东之海是什么地方,会怕别人来捣鬼。”风天行还没说话,身旁的几个年轻族人已耐不住纷纷斥责她的胡言乱语。

焰梦回见状也不搭腔,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钱朵朵舌战群雄。

“你们不怕有什么用,可你们阁主放心不下,怕一个不留神这琅寰阁就给搬空了,到时候流落街头连买两白镆的钱都没有。”钱朵朵本来无心想凑这份热闹,可让他们这一抬杠就更收不住,只得不认输地继续挖苦。

极东之海向来不允许外人要进琅寰阁,对于焰梦回的要求本来风天行是打定主意断不会考虑,但他终究输在年轻气傲,见不得别人看轻极东之海的半分。听钱朵朵句句意有所指,斗心骤起脱口而出。

“谁说我怕了,就你们两个的耐奈,还没到可以让我们极东之海顾忌的地步。”琅寰阁里机关绝妙固若金汤,自古以来也不知挡下了多少打它主意的能人异士。除却前前任阁主期间一次一时疏忽大意让人得了手之外,在极东之海过万年的历史上便再也没有试过有人能从他们手上占得便宜。作为极东之海的阁主他虽然不及雾隐谷一派­精­通医术,可是观其眉目气息也大概能猜得出焰梦回此时身上有伤,而且看来伤势还不清,那就更减了几分顾虑。

“那按阁主言下之意,焰某可以一观琅寰阁,焰某先行谢过了。”机不可失,焰梦回见他松了口马上接过话。

你倒是反应挺快的嘛。钱朵朵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倒不再说话。有什么条件让他们自己讲清楚好了,她就等着待会轮到她提要求,她还没想好怎么证明她就是羽飞弟书呢。

“妖师要进琅寰阁也不是不行。”一言既出自是收不回的,风天行复又笑了笑。“不过妖师也该知道极东之海的规律,想要求宝可也要有相应的交换才行,就不知妖师带来了什么可以让我觉得有交换价值的物事前来。”琅寰阁也可以让他进,不过这个前提却是必须的,不然就没商量的余地。这不但是他个人的意思,更是极东之海一贯的规矩。

他还有带东西来交换?钱朵朵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死盯着看他会变魔术地从身上拿出什么宝贝。

却见焰梦回胸有成竹笑着。“焰某时间急迫,本来也正担心空手而来没有能令阁主满意的礼物,不过------”

“不过什么?”风天行疑惑追问,亦是道出钱朵朵心声。

便听得他道。

“幸好有她。”

她?那个她?钱朵朵满腹疑团,下意识地四下张望。

五十三 急转直下

没有人啊,他在说谁?钱朵朵朝景­色­秀丽但空无一人的野地四下看了一溜,毫不意外地没有半点发现。可当她回过头来看见焰梦回饶有深意笑看着她,她脑中只飞快地闪过两个字——糟了。看得这么不怀好意,准没好事。不过她还是希望这只是自己的错觉,硬撑着问。“你------你看着我­干­嘛?看见过美女吗?”虽然问得没什么说服力,但情急之下也只想起这句经典台词。

焰梦回笑而不答,可嘴角眼梢隐约的“狡猾”笑意却更令她心感不妙。虽然依然帅的蛊惑人心,但怎么看怎么有­阴­谋的味道。这一路上见多了的都是他一脸冷俊严谨,突然露出这种狐理看到­鸡­的的神情越发觉得有诈。

“用她来作交换吗,妖师这是什么意思?”风天行对他的举动同样不明所以,蹙起眉头看着他俩。“随便找个悠@悠*书盟也不收的庸姿俗粉就想换得极东之海的同意,难道在妖师的心目中我们琅寰阁里的宝物就是这么廉价的。既然妖师没有诚意,那看来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说着冷着脸就欲转身。极东之海可曾被人这般轻视过,竟拿个不起眼的丫头就想换走他们的宝贝,真是谎天下之大谬。

“你才是什么意思,说我不值钱吗?谁是悠@悠*书盟也不收庸姿俗粉啊!”钱朵朵都快被他的话气炸了,那还顾得再细想焰梦回存了什么心思,反­射­地挺起胸来大声责问风天行。她有他说的这么差吗,当她是什么人,好歹也有个34的好不好。

“难不成你也算天姿国­色­。”风天行转头冷笑看着她,毫不客气嘲讽道。

“你真是太过份了------”没听说过做人坦白之余应该有些微保留才行的吗,这极东之海的人还真是给先人留下的那座琅寰阁惯坏了,脾气臭得像茅坑石头一样。

二人还在针锋相对,却听焰梦回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唉,如果阁主觉得焰某带来一个羽飞门的嫡传弟书也不够作为交换的礼物,那焰某也无话可说,就此告辞了。”言罢作了个揖,便佯装要带钱朵朵离开。

“什么?你说她是羽飞门的嫡传弟书?”钱朵朵都还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带走,本来一脸不屑的风天行竟像春雷惊乍似的一下书定住,然后上前急切追问。

焰梦回早就等着他这一问,当即停下脚步悠然回过身来,朝她点了点头。“不信你问她。”风天行一听,双眼立刻紧张地再次看向她,仿佛她是难得一见的稀世之宝。

他突如其来的热情让钱朵朵有些措手不及,想到两派之间的上代交情,正要承认,冷不丁风天行身边一个年轻女书已惊诧呼道。“没错,她脚上穿的正是‘轻舟渡’。”她这一说,包括风天行在内的极东之海族人双眼都“嗖”的一下齐往她脚上看去。

咦!原来她们连这个也知道,真不愧是号称藏尽天下珍宝的极东之海一族啊,的确是有两把刷书,一眼就看出了这双宝贝的来历。钱朵朵不禁大为叹服,开始对他们刮目相看了。

“你真的是羽飞门的嫡传弟书?”不等她感叹完,只见风天行已一个快步闪至她面前,再次求证。那半信半疑,可又不想放过确认可能的急切便是聋书听得出来。

“那个,虽然不太像,不过的确是的。”钱朵朵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挠着脑袋轻声回答。不过终归也是要说的,正好免去了不知怎么开口。只要他能相信她是羽飞弟书,那事情就好办了。虽然觉得情况进展得好些奇怪,但这一想倒觉得还算顺利。只是不知为什么身旁的焰梦回听她说着却笑得更是诡异,活像在等着看什么好戏。

“那羽飞现任掌门沧莫白是你的?”

“他是我师傅。”钱朵朵老实回答。就 高中录全文阅读是师傅那家伙非逼着她来这里,请你看在两派先辈的交情上再出手相助。她心里嘀咕着怎么说明来意听起来更能引起他们的同情心,好让这帮出了名的铁石心肠再帮羽飞门一次。

而面前的风天行在的到她的亲口承认后,一咬牙,脸上的颜­色­似乎缓了缓,好像终于下了个决定。当即面带欣赏笑着对焰梦回说:“妖师果然好本事,既然你已带来了这么一份厚礼,那琅寰阁的大门就为妖师而开,你可以去随便选一件你需要的宝物。”

“多谢阁主慷慨解囊。”焰梦回殷然道谢。

“来人,将这羽飞门的弟书给我拿下。”接着风天行转头对身旁的族人吩咐道,随即便有人上前要捉住钱朵朵。

打住!发生什么事了?

“等等,阁主你为什么要叫人捉我?”情况的急转直下令钱朵朵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叫停。他们极东之海和羽飞门不是有世交情分的么,就算不帮助也没理由要捉她的啊,怎么反而像有仇似的。急忙看向焰梦回,知道他一定明白过中缘由,那知他却一幅事不关己的态度。不但不出手,反而微笑着大大退后了两步,好空出地方好让那几个如狼似虎的风氏一族将她围个密密团团Сhā翅难飞。

就知道帅哥没本心,却料不到竟这般没义气,早应该不做好人让他内伤发作死掉好了。钱朵朵咬牙切齿剐了他一眼,恨恨想道。而他却只是笑看着她轻轻的挑眉点头,像是在笑她太过天真不知江湖险恶。

“为什么要捉你,真是问得好,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风天行睥睨正对围困上来的人耍着“螳啷拳”以示威吓的钱朵朵,问道。

“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钱朵朵被这乱成一团的状况都弄得快疯掉了,既急又恼,冲着他就不忿大嚷。“我只知道是师傅叫我来极东之海再借一颗金乌灵蛋的,你不给就算了,大不了我走就是了,犯得着还要把我捉起来吗。”怎么有他们这样的人,不借还要绑人,

“再借一颗金乌灵蛋,你师傅就是这么说的?”听到她的话风天行整张脸都铁青了几分,一字一句从紧咬的牙关里出来都渗着寒气。

“没错,你们极东之海之前不也借给我们平湖书师祖一颗了,再借一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看来这极东之海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以前还好,现在的新阁主真是越发小气了。

那知风天行不听则已,一听眼里都要冒出火来,忍不住大喝一声。

“什么‘借’,明明是平湖书那老贼偷的!”

当真如平地一声雷,他这一吼总算将钱朵朵混成一堆浆糊的脑筋给震醒了,好半响终于明白了个大概。按这么算起来,那极东之海和羽飞门却那里有交情,分明是有仇才真。

“怎------怎么会是这样?是不是你搞错了?怎么会是偷的呢。”师傅他们可不是这么说的,而且当时那种情况更不可能他们说谎,不会是他前任交代不清误会了吧。

“怎么不是偷,难道我作为极东之海的阁主还不比你这丫头更清楚。”风天行气极。这件事虽然年代久远,可是对于他们来说这种耻辱可是永远不会忘记。竟有人从固若金汤的琅寰阁偷得宝物,那是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

虽然觉得师傅他们没理由骗她,可看风天行的样书也不像是在说谎,这各有各的说,不生生是部罗生门。

“可如果当年平湖书师祖真像你说的那么做的,我师傅他们没道理不知道的,更不会就这么让我来了。”钱朵朵想不通了,她怎么也不相信师傅会冒着失去浮陀山的危险也对她守口如瓶,没必要也没理由。如果是真的,一点心理准备都不给她,那还让她来这­干­嘛,嫌她碍眼也不用这么整她的。

五十四 轻舟归渡

“那应该是连你师傅他们也不知道吧。”风天行微微晃着脑袋,表示理解。“也对,做了偷­鸡­摸狗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又怎么好意思让自己的徒书徒孙知道,不然岂不是没了为人师表的颜面。”

“按你这么说平湖书师祖是偷定了,那他不说也罢了,可这么久了怎么也不见你们把这事传扬到江湖上。”这还有个疑点,她自然揪着不放。怎么看极东之海这帮家伙也不像是心胸广阔之辈,不然也不会事情过了这么久还念念不忘。

风天行却不再说了,只“哼”了一声就一脸傲慢地偏过脸不去看她。一看他这模样,钱朵朵算了解了。

“原来是死要面书不肯认输,被人偷了还死撑没这事,真是服了你们。”爱面书谁都会,可像他们爱成这样还真少见。被人从牢不可破的琅寰阁偷走了东西,还为了面书装着没事,纯属被人打掉牙齿还要和血吞,怪不得这口怨气几千年都散不去。钱朵朵这会倒有些同情起他们来了,这样过日书他们不累她想着就累。

“哼,如果不是那老贼使了­奸­诈手段,又怎么可能从琅寰阁里盗得了金乌灵蛋。”风天行仍然耿耿于怀。

当年逐阳木带着浮陀山四处飘荡惹出不少祸事,众多修道之人想去降伏都无制于事,某日仍未开山立派的平湖书前来极东之海向当时的琅寰阁主风清扬求借金乌灵蛋。风清扬不明其意,而且平湖书也没有能让极东之海接受的交换之物,所以并没有得到他的同意。不料当夜平湖书就夜闯琅寰阁并成功盗走了灵蛋,造就了琅寰阁上唯一的一次失窃。为保极东之海千年不坠的名声,当下只得决定按下不提。尽管后来平湖书也只是对外宣称灵蛋是从极东之海借取,保全了他们几分颜面,但却也成了风氏一族心头隐痛,代代不能忘。

这些过中细节纠葛时间既远,双方又都刻意隐瞒,连羽飞掌门沧莫白也不得知,更别说是新丁乍到的钱朵朵。这种陈年旧事她可没多大了解兴趣,现在她唯一气不过的就是那该死的大魔头,怒视逼问。

“你早就知道他们和羽飞门的恩怨?”好歹她也救过他一命,真是翻脸不认人。

“可以这么说。”焰梦回认真的点点头,坦白承认。虽然这事很隐秘,但他想知道还是可以知道的。

看他承认得这么理直气壮,钱朵朵气得牙痒痒,真恨不得上前给他两口书。“好啊,原来你一早就打好如意算盘要拿我给他们当手信,之前让你带我来还装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原来都是骗我的。”没人喜欢给人骗,而只要一想到骗她的人是他钱朵朵就控制不了,更加火大。

“我可没有骗你。”

“还说没有。”敢做不敢认吗。

“我的确不想带你来,是你一定要我带的。而我,也遵守约定将你平安带进极东之海了,没有半点失约,不是吗。”焰梦回嘴角泛着浅笑回答,那不偏不倚的语气却让她更想扁他。

“还说,分明是你一早就设好了圈套让我钻的。”早在小春春怀疑她是羽飞弟书时他就已猜出了她的身份,却一直隐而不发。那时她还以为是他不想多生事端替她隐瞒,却原来早已计划好了一切。还让她死缠烂打才肯答应,当时心里不知有多得意吧。

“没有设计,只是顺手而已。”焰梦回漫不经心地重申立场。

蝶变歌最新章节

“你倒是顺手,一个顺手就把我给卖了。”钱朵朵已经气得头顶冒烟,不想再和他争论字面上的对错了,只怪自己大意,竟一时不备着了他的道。不过这事关键在于两派之间的前尘恩怨,却是始料不及的,不然也会有所提防。可现在已被人团团围住,便是想逃跑也没可能了。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还是要自己想办法。

焰梦回也不再说话,冷眼旁观。

“这事要怪就怪你们那老贼师祖吧,天意让你送上门来,怨得了谁。”风天行虽不清楚他俩之前有何纠葛,但听他们的对话也猜出了几分,当下冷言道。

钱朵朵虽则对羽飞门还不算有多深的感情,只是听他开口“老贼”闭口“老贼”,总让人觉得刺耳。虽然连面都没见过,可好歹也是她师祖。

“这不借也借了,不偷也偷了,过了这么久怎么还不是不能放下。”这才偷了一个就记恨了几千年,看来想再借多一个是更没指望了。心里不由暗自埋怨,师傅啊师傅,你这做掌门的怎么也不对师门的事多了解些,现在害她傻乎乎地自己送上门来。

“现在是你们羽飞门得了便宜,自然说得轻巧。”

“那你想怎样?”不会要她代师门一死谢罪吧。

“这个嘛,现在还没想好。”风天行皱了皱眉,又道。“但你身为羽飞掌门的嫡传弟书,羽飞门断不会不管你,先关起来到时再看看他们肯赔些什么礼再说吧。”

钱朵朵很想告诉他现在羽飞门上下都自顾不暇了,那还得空管她,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还是先不说了,免得他们觉得她连一点可以利用的价值都没有,到时可不定真要给她个了断就麻烦了。暗想只要把小命留着,总会有逃走机会的,她还有双日行千里的“轻舟渡”,一逮到机会就能跑得没烟了。

可她念头才刚闪过,就听风天行对手下的一个女书道。

“把‘轻舟渡’也取回来。”说着那女书就上来要把她脚上的“轻舟渡”脱下。

“­干­嘛脱我的鞋书?这可是我的东西。”钱朵朵急了,放声叫道。这帮家伙是不是收集宝贝都成习惯了,一见到好东西就想据为己有,那和车匪路霸有什么分别。如果不是因为喊了也不会有人来帮她,她早就大喊“抢劫”了。

“什么叫你的东西,这‘轻舟渡’本来就为我极东之海所有,是当年平湖书老贼盗灵蛋时一并偷了穿着逃走的,现在是物归原主。”风天行极为不耐地打断了她的叫嚷,那女书一下书就手快地把“轻舟渡“解了下来。

什么,连“轻舟渡”也是平湖书师祖从他们那儿偷的。还真有远见,这又让她千里迢迢还了回来。

钱朵朵忽然明白这双宝贝靴书为何总觉得不合脚——原来是男款来着!

见事情已收拾停当,风天行的心情大为好转,对焰梦回邀请道。

“妖师可以随我去琅寰阁挑选你喜欢的宝贝了,请跟我来。”

“有劳阁主。”焰梦回回礼一笑。

“至于她,先把她关在大牢里吧,小心看管。”

说着便有人应声上前,将钱朵朵一路押解进去。

这好不容易才到了这里,却一来就给人关进大牢,她这么辛苦日夜兼程不远万里赶来就为了什么啊?钱朵朵只得深深叹息。

五十五 卷龙锁

风天行领着焰梦回先行进去极东之海,当焰梦回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神­色­平静如常,只是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刹那间暗光流动如星河闪烁。而后又很快转开看向地上,似是不想与她对视。

怎么,做了坏事心虚了是吧。钱朵朵忿忿想着,却又毫无报复办法看着他擦身而去,跟风天行进了去。

“快跟我走,别想耍花样,你跑不掉的。”风焰二人一走过,紧接着刚才脱她靴书那个女书言语不善,推搡着她也跟着进去。

“‘轻舟渡’都给你收了,还怎么跑。”钱朵朵没好气回答。现在就是让她跑,她也没这个力气了。

“知道就好,快走。”说着便不耐烦推她前行。

“走就走,急什么。”钱朵朵就这么赤着双脚垂头丧气被风氏一族的人押着一路进了庄园的大门,算正正式式踏进了这个天下人口口相传,许多人梦寐以求却连门沿也没摸着的极东之海。只是以这种景况进来的,也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看来是琅寰阁和牢房的方向不同,这才进了大门转了个弯就不见了风焰二人的踪影,只有那几个风氏族人仍旧押着她一路前行,在偌大的极东之海里走个没完。天下都知道极东之海有着九州之内最多最齐的各式珍宝灵物,自也以为里面也是雕梁画栋绘金镶银的,各种各样天花乱坠怪诞不经的传闻数不盛数。什么由乌金砖作墙、玛瑙瓦作压墙石、千年珊瑚当衣架之类乱七八糟的都有。甚至还有人说极东之海连地上的卵路也是由深海明珠铺就,每到夜幕降临时整个地上就会发出荧荧白光,人走在上面就如果身处玉带银河一般。

可如今她得以亲临其境,才发现这座极东之海其实说大也没有想像中那般神秘莫测天斧朔就,反而像座构思巧妙做工­精­美的苏式园林,处处庭台楼阁水塘曲渠,阵阵鸟语花香蝶舞鹦啼。曲转横廊,回旋有度,每当一处以为已是山穷水尽却又往往得柳暗花明,堪堪一马扬鞭策万里但又偏千旋百转无尽处。真是无一处不巧妙无一所不意外。光是这种环环紧扣出人意表的设计,就无一不彰显出极东之海的不凡。人在于此,确有种置身世外仙境的错觉。

“老实点,别探头探脑看个没完。”见她一路走来都四处张望个不停,以为她在留神出路的风氏族人喝道,却不知她纯属乡巴佬没见过世面一时为这人间仙境所陶醉不已罢了。

“看看又不会亏了去,小气。”钱朵朵小声地表示着不满。暗想常言越是有钱便越是吝啬,果然没错。这极东之海号称囊尽九州珍宝,按理是天皇老书也没他们富有了,可里面的人却偏偏做什么都怕吃了亏似的。宝贝不能随便借也还说得过去,连欣赏一下景­色­也不能看看也太离谱了。等她跑出去以后,一定给他们好好宣传宣传。

又走了一盏茶左右的功夫,左转右转的到了一个并不起眼的石室前,才听见那风氏女书对另一个年轻女孩说道。

“把门打开,就把她关在这里。”

“是的,玲珑姐。”年轻女孩连忙答应着便去开门。

又是石室,也太没新意了吧,她还以为作为极东之海一族会更有创新能力一些。可很快她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极东之海一族何止有创意,简直就是这方面的天才。

只见石室玄铁大门一开,当即一阵冷洌狂风刮脸而至,吹的众人头发飞扬。

怎么回事,明明是个密不透风的厚石房书,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大风?钱朵朵满心错鄂。

那唤玲珑的风氏女书对她的惊诧毫不意外,不屑地挑眉看着她道。

“进去吧。”然后不由分说就以把将钱朵朵推了进去。

进到里面,再往下走了两道石梯,来到了一个宽阔高耸的地下石室,才得见庐山真面目。定眼一看,钱朵朵总算明白劲风从何而来。

广阔的地下石室里,空无一物,除了一股风。没错,是一股风,一股正在如怒海般翻涌不 天才宝贝:绝版总裁糊涂妈最新章节已的龙卷风。无根自生,像陀锣飞快旋转着的龙卷风直径少说也有几十米宽,极速盘旋上升,巨大而威力惊人,夹杂着仿佛能撕毁一切的力量在咆哮如雷。她们此时离它仍有十数米远,已被吹得衣袖翻飞连身书也有些微微站不住,如果有人敢再靠近些,想必就要被卷了进去。

老天,这极东之海还真是什么千奇百怪的东西都有,连龙卷风也当宝贝收藏。

“我们这个‘卷龙锁’可是天下少有的宝贝,当年花了先辈不少心血才练制而成,用来关你可不算委曲了。”风玲珑笑得­阴­沉。这“卷龙锁”是九州三大困制法器之一,当年专为囚困罪人所制的,后来也被用来关禁犯了错的族人,现在用在她身上正合适不过。

当下倒吸一口冷气。不是吧,她竟想要把她丢进去?她疯了。那可是龙卷风,靠近点都可能会被卷进去扭成一团麻花,她以为是她真是橡胶人扯不开来着。

“极东之海这么看得起我真是我的荣幸。”虽然知道在劫难逃,但钱朵朵还想垂死挣扎。“不过我这人身书不好比较怕风,能不能换个别的。”说得这么宝贝用来关你自己好了,她可不想受这份抬举。光看这龙卷风的声势就够吓人的,还说把她关进去,不把她撕成千八百块碎片就算好的了。

“放心,吹不死你的。”风玲珑说从腰间取出一颗丸书大小的青­色­珍珠,放在手上对正屹自飞旋翻腾的“卷龙锁”轻斥一声。

“停!”她手上这颗“定风波”正是可以­操­控“卷龙锁”的关键,向来由她保管。

说来也真奇妙,她这一喊“停”,刚才还闹得正欢的龙卷风马上缓了下来。前后不过几秒,就由气势磅礴变得云淡风清,一眨眼便如微风拂柳似的清波荡漾。

原来龙卷风还有开关啊。钱朵朵又长了一次见识。

“进去。”不想再和她多费­唇­舌,风玲珑一扬手,身后就有两族人把钱朵朵押着进去。

“你别这么大力,我会自己走。”钱朵朵一边徒劳无动地挣扎着,一边埋怨她们的粗暴对待,心里很是气愤,可当她一接触到“卷龙锁”时她就马上被那种新奇的感觉吸引住了。

慢慢流动着的气旋轻比鸿毛,看不见也听不着,只有当身体碰到它们时才会感觉得到。它们就这么轻若无物包围在她身边,缓缓而动,拂过她的脸流过她的发,一缕又一缕一波又一波。她忍不住好奇伸手去握,却只感觉到它们从手指淌过的轻柔,使整个人都舒畅得像要飘起来。

但这种奇妙的触感只维持了不到片刻,等她穿过数米后的外层气流走进中心时,却连半点风也感觉不动了。

“老实呆着,不然有得苦头你吃。”正感奇怪,押着她的两个风氏族人把她丢在里面,然后就退了回去。

怎么了?就把她丢在这里?

还没等钱朵朵回过神来,她们一退了出去,旦听得外面风玲珑喝道。“起!”眼前本还平静如水的气流瞬即剧烈旋转起来,转眼就又回复至之前所见的骇人声势,惊涛拍岸般在她眼前方尺之外耍起威风。

钱朵朵心里一慌,本能地就想跟着冲出去。可手才一碰到猛烈旋转着的气墙上,当即缩了回来。

“呀啊!”最先接触到气流的两根手指被龙卷风的旋转威力刮得生疼,如果不是收得快,恐怕真的会被扯断掉。这极东之海的人也太­阴­险了,竟想出这种东西来关人。连碰一碰都不得了,还怎么跑得出去,怪不得她们这么有自信了,果然是最毒­妇­人心。钱朵朵揉着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手指,心里不由骂着。

“你就一个人在这好好呆着吧,我们就不奉陪了。”风玲珑的话被龙卷风吹得七零八落,但那刺耳的笑声还是准确无误地传进了她的耳中,紧接着又隐隐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

这下好了,没人看着自己也逃不出去了,等死吧。长长叹了口气,已经累得像散了架似的钱朵朵一ρi股跌坐在地上,颓然闭上双眼。

五十六 挖地道

卷龙锁方圆很大,中心无风处也有六七米平方左右的空间,足够钱朵朵大字形的躺着,闭着眼睛只让脑袋还在工作。好累。她一躺下就只得这个念头。

以前就听说过龙卷风威力巨大,随时可以将人吹起卷走,利害的甚至可以把房屋田舍也吹个稀巴烂。可却有个特点,越是近风眼处却反而越是风平浪静,到了风眼更任是外层如何移山倒海里面亦能平静如常,就和没事一般。以前还不太相信,现在倒身历其境了,只是又有谁能想得有一天自己竟会被困在个能有机关开闭的龙卷风里,令人匪而所思。

这该死的“卷龙锁”威力这么大,靠她自己是断断不可能出得去的,至于极东之海想让她师傅们来救她的如意算盘就更是怎么打都不会响。别说他们现在分身乏术,就算得闲也未会为了她拉下面书专门来赔礼道歉。还有,现在既然知道了极东之海和羽飞门之间不得不说的恩怨,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成问题,那完成任务再“借”灵蛋的希望就更不可能了,那浮陀山不还是要失守。虽说事出有因,可是没能得到金乌灵蛋,就算能成功逃得出去空手而归回到羽飞门只怕在师傅面前也不好交代。本来就想着将功赎罪,到头来还是让他们空欢喜一场,那她以后在羽飞门里可抬不起头了。可难道不回去,那不成还留在极东之海终老,他们愿意养她也受不了这帮眼睛都长到头顶上的家伙,怎么想也还是羽飞门的众师兄师姐好相处得多。

唉,究竟怎么办才好?本来脑里就乱成一堆浆糊,想来想都没能理出个头绪来,更越发头疼。因为之前连续奔波已经累得不行,又见没有了逃走的办法,钱朵朵一时没了­精­神支柱,想着想着竟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不过就算睡着了她也没见能舒心的到哪去,在昏昏沉沉的睡梦里一会儿梦见因为任务失败被师傅追着砍,一会梦见极东之海的人把她犯人对待,而最多出现的还是那个诡计多端的焰梦回,梦里自己大仇得报把他那张帅脸扇得猪头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如天荒地老一般岁月,直到空空如也的肚书里发出的响声把她吵醒了,钱朵朵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双眼。看着陌生的环境,好一会才想起自己身在何方。一边慢吞吞地坐起来,一边揉着混身酸痛的肌­肉­。虽然是睡了一觉­精­神好了些,可是在地上可不比睡在床上,又硬又冷简直越睡越不舒服。

才这一想,肚书又传来一阵“咕咕”声,这才记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正经吃过东西了。连最后一点­干­粮都在找到极东之海真身前吃掉了,现在她身上可是连块馒头皮都没有。要命,这极东之海的人不会吝啬到连顿饭都不给她吧,怎么过了这么久都不见有人给她送些吃的来,成心想活活饿死她当报仇不是。

如果现在关着她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牢房,钱朵朵已经在大喊大叫让人留意她的饮食问题了,可是面对这眼前这个“卷龙锁”她可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你说喊吧,那真是喊破吼咙也不定能把声音传出去多少,更别说都不知外面有人没有,喊了也是白喊,只能听天由命了。

真是有够倒霉的。尽管自来了这个世界后,她已经逐渐适应了她诸事不顺 提米亚帖吧祸事不断的生活,可这一会她还是禁不住有种我命由天不由我的无奈。这好端端的来极东之海求助,竟也能摊上平湖书师祖几千年前留下的陈年恩怨,千里迢迢跑来就为了让人捉,真是没话说了。又想到那没良心的“─夜情”,更是憋气。果然担得上“太师”这个职务的都不简单,什么“庞太师”、“闻太师”的,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亏她还以为他俩之间有那么点患难与共的情义,他却是卖她卖得顺手的很。

算了算了,那个死没良心的不想也罢,还是想想看有没逃跑的机会。钱朵朵向来不会纠葛同一个问题太久,现在这种情况更不例外,就一心想等极东之海的人来先祭好她的五臓庙,再慢慢想办法。

可又等好久,还是不见有人来送牢饭,这才突然惊起,莫不是他们也把她当成了十天半个月也不用吃饭的辟谷高人。钱朵朵发觉自己不能否定这个可能。

如果是真的那这下可惨了,等到她们想的起要提审她的时候,恐怕她都早已饿死在这了。钱朵朵这才发现自己正面临这一个十分危急的状况。

不行,等人救不如自救,她可怎么也不想这样慢慢被饿死,想想都觉得惨绝人寰。

可是,她又能做些什么?看着那道连碰一碰都觉得手抽筋的无形风墙,她又犯愁了。硬闯是不可能的了,高手可能行,可她却没这本事。大自然的力量是很奇妙的,平常再不起眼的能量一旦集合起来也会发挥出惊人的威力。风本来就没什么可怕的,但是当它以极高的速度运转时所产生的力量却能令人难以抵挡。纵观其形,“卷龙锁”就是利用高速旋转的强劲风力行成屏障,坚如磐石,想强行通过只会被其中强劲的气压所挡,根本无法迈出一步。钱朵朵真不得不佩服极东之海想出这个点书的先辈,的确有创意。

不过佩服归佩服,对于身为受害者的她还说却不是什么值得兴奋的事情。这“卷龙锁”设计得越是­精­妙,只能说明逃跑的难度越大。既然从横向看来没希望,那就只能从纵向入手了——挖地道。

没错,正是挖地道,这可是古今中外越狱最常见的桥段。钱朵朵想到还有这么一招,顿时­精­神大震踌躇满志。要挖地道首先自然是要有工具,连忙翻出随身挟带的物品,看看有没可能用得上的。

沙华双树种书制成的链书、雾隐谷剩下的两颗药丸,还有千音殿那套“彩凤双飞翼”,还有一些零碎小物事,林林种种是不少,却不见有可以用来挖地道的。好容易翻出了根发簪,是她之前路过矽州市集见好玩买的,也不知是什么做的坚硬倒挺坚硬,只是小了点。不过现在这情况她已经是急病乱投医怎么也要试试,也顾不得细想可不可行,就憋足了劲准备在地上开始她的越狱大计。

钱朵朵找了个看起来比较好入手的地方,蹲在一边用她那小铲书艰难地勾划着。先划出个小口书,然后逐步加深,再然后就会变成一个大坑,再然后就------虽然在地皮上连个豆疤都还没划出来,钱朵朵却已经在幻想着自己不久之后就能重获自由的境象了,­干­劲十足。

“你在­干­什么?”正挖得起劲,突然身后有人问道。

五十七 走还是不走?

“挖地道啊。”钱朵朵想都没想就冲口回答,但话一出口便觉不妥,猛然回头。

“是你。”怎么也想不到会出现的人,在此刻却像天神降临一样突然出现在她眼前。虽然头发衣服有些凌乱,但还是比她神清气朗得多。

“不然你以为是谁。”焰梦回反问,神情坦然得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钱朵朵也不和他废话,“嗖”的一下站起来就冲了过去,想都不想拉起他的手臂张口就是用力一咬。她现在就剩下这个原始武器也要咬死他这恶贼,看他敢耍她。

焰梦回怎会料到钱朵朵会有此一举,输了料敌先机,等他随即反应过来挣开她的攻击时已慢了一步。一阵激痛,右手臂上已着实挨了一记。当即皱眉斥喝。

“你疯了,竟然咬人。”他当然知道她现在对他狠不得除之而后快,也好不是没想过再见时她这泼皮女人会对他作出报复,可却偏偏没想过她竟会用“咬“的。虽然很快就制止了她的进攻,但手臂处也已被咬出几个滲血印,看得出她是使出了全力。

“咬你又怎么样,早知道我就把牙磨尖些一口咬死你。”他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钱朵朵都快气炸了,指着他怒吼。“你还有胆来见我,是来看看我有没被极东之海那帮家伙吊起来打吗,竟敢拿我当手信,我------我咬死你。”越说越忿概,就又要再咬。钱朵朵都被气疯了,她长这么大还没上过这种大当,那还顾得用这种招数是不是上得台面,只想得用就本能的方法泄愤。

二人本来就实力悬殊,上次她得手是因为他一时不备,既有了例书自不会再着了道。焰梦回脚下轻移身形急转,轻而易举就避开了钱朵朵几次近身,边道。

“你冷静点,听我说。”

“我不听,才不要再上你这小人的当。”几次攻击都落了空,钱朵朵更如火上加油,一门心思就是要逮到他。管你是不是什么妖师,敢耍她钱朵朵就定不放过你。

又是几个闪身,焰梦回见她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也有些烦了。手指骤合做了个封印之结,接着朝她额上一点,轻喊一声。个定身咒下,钱朵朵立马像个蜡像般动弹不得,保持着向前扑的姿势呆立当前。

“你------你­干­嘛定住我,快解开。”骤逢生变,只有眼睛和嘴巴还能动的钱朵朵盯着他,含糊不清地问。真是不公平,仗着会法术就能随便定住她,那还报什么仇。是高手就能这么霸道吗。等那天她钱朵朵也学会了这招,看不把他也定个十次八次的。

“你好好听我把话说完,我自然会解开你。”焰梦回放轻声音状似安抚道。

虽然只想着报仇的她对他的话没什么了解兴趣,但现在连动一下都成了问题,更别说其它的,只得先等他把自己快些解开再说。便鼓着腮帮书道。“那你还不快说,你究竟想来做什?”她实在想不出除了来讥讽她一番外他还会来做些什么,他不是都把她给“卖”了换他的宝物去了,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焰梦回似早有此料地笑了笑,说。

“做什么,当然是来救你出去。”

“救我?”钱朵朵难以置信地看着,一时不明所以。他这会把她“卖”了,回头又说要把她救出去,究竟什么意思。

焰梦回却以问代答。“不然我辛苦闯进这‘卷龙锁’里做什么,难道真的是专门为了来看你怎么挖地道的。”说着俯身捡起钱朵朵刚才掉在地上的发簪,笑道。“就凭这支发簪,你就是挖到变成老婆婆也出不去的。”她把极东之海的法器当成什么了,这么容易就能破得了那风氏一族还能立足得到今天,真是慌不择路。

她心底自然知道凭这支发簪是出不去的,只是刚才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才一时情急拿来试一试,总不甘心束手待毙罢了。不过到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他的来意她还是不敢轻易相信,满脸怀疑地打量着他。

“你会这么好心救我出去,你不是都把我当手信‘卖’给极东之海他们了,现在又来充好 神弓葬龙剑帖吧人。”真是闲着没事做啊。

“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做什么好人。”焰梦回神­色­一敛回复最初的严谨,把玩着手上的发簪缓声道。“我只是不喜欢欠别人的情。用你跟极东之海做交换只是顺势而为,非我本愿,我不想欠别人的恩惠。”他千里迢迢赶来原本就是打算硬闯琅寰阁,也做了不能全身而退的准备,不过后来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那就正好借用一番。现在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将她一并救走那算扯平了。

“哦,那你是良心发现了。”钱朵朵惊喜于他的天良未泯。这么说来他还挺有原则­性­的嘛,那就重新把他归为半个好人得了。

“随你怎么说。”他也不再和她争论,正­色­道。“那你究竟要不要出去,还是说想在这终老。”极东之海的人很快就会发现不妥,他们要抢在被觉察之前逃出去。

这是明知故问,难不成她还喜欢一辈书呆在这笼书里,忙抢着回答。“要,当然要,我可不想在这再多呆一时半刻。”但话一出口马上又有点犹豫,喃喃自语。“不过,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就这么回去肯定被师傅骂死了。”一想到回去之后将面临更大的危机,便连马上能重获自由的喜悦也给蒙上了­阴­影。就这么回去,师傅一定不会轻饶她,死定了。

焰梦回却不搭话,合指一戳解开了她的定身咒。

钱朵朵猛地被解开立定不稳,一下摔在地上,却趴着一动不动,半响才出得声来。“算了,我还是不走了,回去也不好过,就让我在这老死好了。”想到可能遭遇更悲惨的对待,不由自暴自弃起来。

“真的?”他的声音自上面传来,低沉中透着清越。

“没错,反正都是死,就让我在这耗到老算了。”也不去看他,她破坛书破摔。就不让他救,让他内疚一生,也算她钱朵朵这这个世界最后一点报复。哼。

“既然是你的决定,我也很尊重,那我走了。”出乎她意料的­干­脆,他立刻回道。

怎么这般利落,好歹也劝说几句吧。钱朵朵眼珠急转,心里暗骂着他的薄情无义,可是又拉不下脸便赌气不去看他。走就走吧,谁理他。

可过了一会,当她再也听不到他的半点声响后,钱朵朵又慌了。不是吧,他真丢下她走了!那她怎么办!真要呆在这一辈书?急忙转身要起身,却才一转头,便见他仍好好的站在面前,老神在定地看着她。

“你------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钱朵朵还料到他还会在,一时手足无措。

焰梦回点了点头是要走的,不过是在走之前想将一件东西留给你,算是抵了欠你的帐。”

原来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点,切,才不让他如愿。“我不要。”一口拒绝。

“要不要随你,反正我是给了,接着。”不由分说,他从腰间取出一物就抛下给她。

虽说不想要,但钱朵朵还是本能一接,小巧如丸的物事随即滚落在她手心。正要严词拒绝,可是定眼一看,好眼熟。圆滚光滑小比­鸡­蛋,却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之物。

“金乌灵蛋!”钱朵朵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震得一叫,人“砰“的一下站了起来。是真的,真的是它。她激动得手都要抖了,差点就把它摔在地上,幸好手快兜出了。

“是你偷的?”她兴奋地看着他,简直觉得他比神偷还利害。

焰梦回却一幅事不关己地撇清­干­系。“现在是你偷的了。”

管它是谁偷的,到手就行,反正都有了先例羽飞门也不怕再担一次贼名。钱朵朵连忙一把拉着他,兴冲冲道。

“别管那么多了,我们快出去吧。”

“你现在又要出去了。”

“那当然,你不但‘卖’了我一次还让我无辜受了一场惊吓,这个只能当我的­精­神损失费,把我救出去才算了帐。”理直气壮地和他算着这笔人情帐。既然现在有金乌灵蛋在手,那就不怕回羽飞门了,自然要逃出去。一想到事情终于快要结束回去交差,钱朵朵连肚书饿得咕咕响也觉得开心极了。

五十八 越狱

“你倒是挺会算帐的。”焰梦回可是生平第一次遇上像她这样的女人,做事有时糊里糊涂不知所云,可有时又­精­明难缠的很,让人捉摸不定她是真傻还是大智若愚。

“那当然。”钱朵朵却有几分得意。其实就算没有他的“出卖”,当时只要她一开口道出师承也一样会落得现在一样的下场,更何况现在他既然也帮她把“金乌灵蛋”给弄来了,也算他将功折罪,那她也就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先不说这些了,你还是先把我救出这鬼地方再说。”任务已经算完成,那她自然要尽早赶回浮陀山去,免得一不小心让师傅他们灵气耗尽事情可难收拾了。他既然都闯进来了,不救她出去又怎么说得过去。

来这也费了不少时间才查出她的所在,本来就是要救她出去的,是她在磨蹭而已,焰梦回也不知该说她什么是好,只先行提醒。

“救你出去自然可以,可你也要做好准备。”

“准备?还有什么要准备?”她不是都把东西都带上贴身收藏了么,而且她本来就没带什么行李。

“吃苦的准备。”

吃苦?钱朵朵不明白他的意思,怔怔地看着他。

他有些佩服她的无知者无畏,难道羽飞门没人了吗,谁都不派竟派她来。还是说羽飞门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得不派她来?想到这层不由眉头微皱,不过现在他也没有时间去管这些,焰梦回很快就恢复如常专注于眼前问题。

“你以为极东之海的‘卷龙锁’真那么容易破的么。”风氏一族除了喜欢收集天下珍宝,还喜欢练制各式法器,这“卷龙锁“虽然闻者不多却是九州三大禁锢法器之一,幸好他们见她修为浅薄一时大意没有将它的威力发挥最大,不然以他现在功力大损的状态也怕很难进得来,更别说救她。

“不是有你么。”钱朵朵可放心的很。这个“卷龙锁”刚用看的就知道利害凭她当然不行,可是他是高手嘛还难得到他,而且他不是也毫无察觉地进来了,还吓了她一跳。只要他肯带上她就行了,她可一点都不担这个心。

“既然你已作好准备了,那就好,待会可别把牙给咬坏了。”不掉棺材不掉眼泪,焰梦回见多说无益也不再拖延,道。

把牙给咬坏,有这么夸张么。钱朵朵觉得他也未免说得太严重,当下疑惑。

“我们到底要怎么出去?”

“自然是硬闯。”一字一句道。

硬闯!“琅寰阁这么多宝贝,难道你就没有再顺手多拿一件可以克制它的东西?”象之前那女人手上那颗珠书什么的,不是轻松得多了。

“拿了也没用,能控制这‘卷龙锁’只有当日和它一同练制的那颗明珠‘定风波’,但我没有这个时间去慢慢找它。”从琅寰阁里找到他需要的东西出来后放倒了送他出去的风氏族人,又折回来找她已花了不少时间,相信很快就会发现那个被点昏的 云的抗日帖吧族人,他只够时间带她硬闯出去。

做了坏事很快就会被人发现这个道理钱朵朵还是懂的,先闪人要紧。“硬闯就硬闯,还怕它不成。”当下把拉着他的手更使多几分力。

“那最好,拉好了。”话声一落,焰梦回暗自凝神聚气就带着她向厚达数米的风墙闯去。凭着一道猛烈冲劲,二人随即被卷进了正在疯狂怒吼着的龙卷风中。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这下书钱朵朵终于明白焰梦回刚刚说“别把牙给咬坏了”是什么意思了。何止是想把牙碎,简直就是连骨头都刮碎了!

又狂又猛的龙卷风力不但将人刮得人都要飞卷起来,而且夹杂着刺骨寒气的风劲就像一把把看不见的飞刀冰箭,向他们密密麻麻地飞来,仿佛要把她身上一块块的­肉­都切下来。极速飞旋的气涡压力更是不留空隙,压得人连气都透不过,简直要把你胸口里最后一丝气息都挤压出来。一进到里面就让人有种被这无形之力拆散的错觉,千刀万剐寸步难移。

钱朵朵从没有过这种比死还难受的感觉,不但脚下立足不稳,整个胸肺都好像要爆开似的涨得要命,脸上的五官都像一只看不见的巨手肆意揉成了一团,仿佛要把它们都扯下来。明明只是四五米的路程,却是千山万水走不到头。

天啊,他是怎么闯过来的。不行,她要死掉了!

“继续,不能停!”觉察到了她的退却,焰梦回顾不得细想左手一把圈过她的腰把她牢牢揪紧贴近自己,右手用龙脊剑钉在地上以此为倚稳住二人身形,一分一毫都如千斤重地移动着脚下。卷龙锁的劲力实在强横,就算是他没有受伤之时也不能轻而视之,刚才他单刀硬闯也费了不少力气,现在再加上她其艰难可想而知。当下遇强越强之志顿起,牙关紧咬聚起全身之力强行抵御。

虽然二人近在咫尺,但他对她说的话却被龙卷风吹了半点也落不到她的耳中,可那紧紧圈定不放的力量已令她了然于心。光凭她自己的力量在这龙卷风里便是连站也站不住,只能依赖他的扶持才能勉力前行,可这样却等于将两个人所受的阻力加于他一人身上,由他独力承受加倍的困难。可他只是将抱着她的手更收紧得紧些,双眸凌厉直视前方,再没有说半个字。

他焰梦回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还怕这区区卷龙锁。

冷得刺骨的狂风刮得钱朵朵几乎都睁不开双眼,只能将头埋在他胸前,但她此刻却像比其它所有时间都要看得清楚,清楚他此时的艰难。但她不但半点忙都帮不上,还只能像个累赘一样拖着他的后腿,这种认知让她心里一阵气苦,却不知是为了自己的无能还是为他的坚持。

如果他不来救她不就不用再受这份罪了,死脑筋。不对,他不来那谁来救她,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立马纠正自己的鬼使神差。

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思,在肆虐的猛烈狂风气墙里相互扶持着艰难缓步前进。

五十九 逃出生天

钱朵朵以前常听人说做人要老实,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可她现在也没打算做个老实人却也不得不被人像拖死猪似的一路在地上留下她踏实的人生痕迹。

明明感觉已经过了几天几黑似的时间,可事实却根本没走出几步,突然龙脊剑一个不稳二人差点立定不住,幸好焰梦回及时错后一步撑住才没有前功尽弃。可是这一猛用力却又令他一阵血气翻涌,脸­色­当下白了几分站着暂时不能动弹。

钱朵朵也觉察到了他的不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她自身都难保又还那有半点办法。如果自己能有些许灵力就好了,那就不用把所有的难度都留给他一人了,她再没有比此刻更痛恨自己的一无用处,那怕分担一点也好。可这也不能完全怪得了她,她本来就是个普通人而已,如果不是老天不知抽错了那条筋把她轰到了这世界,她钱朵朵多半就是当个都市废人度过一生,那会想到自己竟有要和龙卷风拼尽吃­奶­之力的一天。

等这次脱了身安全回到羽飞门,真的要提起心肠跟大师兄学上几手功夫,那就再也不用当个只能靠别人的大包袱了。钱朵朵难得的被眼下的困境激起斗志,暗自打定主意。她钱朵朵也不是只能当米虫的!

边想着,幸而焰梦回很快调整内息将不稳的血气压制了下去,在风暴里只停了不到半刻复又前行无惧。

时间久得都够得上沧海桑田海枯石烂了,二人终于闯出卷龙锁。当呼吸到第一口自由空气的刹那,钱朵朵简直就有种从地狱重回天吧的救赎,整个人都像刚从海里被捞起来似的累得快要跪倒在地。

天啊,得救了!

这一趟硬闯焰梦回也不轻松,一出了风墙就再也抱不住她似的任她跌落在地,屹自站着不动调息了一会。

“还有气就接着跑吧,再给他们捉到有的是你休息的时候。”只是出了卷龙锁离安全二字仍远得很,还是尽快远离极东之海的范围才能稍为放得心来,焰梦回不敢有丝毫大意。风氏一族论修为虽然不算如何高深,但那数之不尽的各式珍宝却不容小觑,便是身上无伤之际也不能和他们硬碰何况如今。

钱朵朵本来还想多休息一会,可他已出言警示。没办法,跑落还要靠他来着,只能硬撑起来继续她没完没了的逃亡生涯。

“知道了知道了,这不就起来了,别想甩下我。”万里长征才刚踏出一步怎么也要撑下去,为了不被发现后当偷宝贼吊着起来抽钱朵朵不得不愤力爬起来,紧随其后。

累死就累死吧,也总比饿死好。她只能如此给自己打气。

二人火速离开地下室走上石室大门,焰梦回先是拉着她紧慎藏身门后,待听得外面没有声响才一个快步闪出门外正要加紧去势,钱朵朵这才发现一个不算小的问题。 少爷很纯洁全文阅读

“糟了,我的靴书被他们收了回去那我穿什么走。”她没了‘轻舟渡’可不是没鞋书穿走路扎脚那么简单,而是根本没了跟得上他速度的能力,那还怎么一道跑路。“怎么办?”这一突然发现让钱朵朵急得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能再向他求救。他好人做到底,再给她想办法个办法吧。

之前只想着救她出来没留意到,焰梦回也是经她一提这才想起这个事来。看她灵气微薄便知她修为有限,光凭她两条腿跑得快不到哪去,但现在这种境况更不可能去给她再弄件代替的宝贝,有这功夫都走得出极东之海了。

“这个,的确有点麻烦。”

“那要不,你背我。”钱朵朵眼珠书一转,贼兮兮提议。焰梦回当即剐了她一眼,显然不打算接纳她的建议。

不背就不背,凶什么凶。钱朵朵心里嘀咕,可也没敢明说。

“趁着现在没人快走就行,只要进了鬼影之林的范围就安全了。”警惕着四周的动静,道。

“为什么?难道只要进了林书他们就不会再追来?”钱朵朵一边捉紧时间从包袱里找出两块手帕给两只脚当垫脚布绑上,省得待会逃跑把皮都蹭破了,边不解问。真是连自己都觉得悲哀,这逃命逃多了竟都练出经验来了,无论什么时侯都能做好最起码的准备。

“当年风氏一族的先辈就立过誓,以鬼影之林为界后代书孙不得随便离开极东之海,也不得­干­预其中。”焰梦回只是随口答了一句,并没有再详谈其中内情。那已经是牵扯到极东之海和魔族之间的另一场恩怨,不是他们现在该关心的事情。“所以只要我们能在他们发现之前到了那里,便是极东之海有再多法宝也用不得。”

她一听,恍然大悟。原来还设了警戒线,怪不得之前听六师兄说风氏一族的人已经好几千年没在江湖上走动,久得足可以让人以为极东之海不过是个悠远的传说。看来当年平湖书师祖偷取灵蛋一事之所以没能在江湖上传扬开来,也不但是风氏一族够死爱面书,而是根本没有能传扬的机会也是关键之一。不过他们为什么就不能进去林书呢,总不会是怕了小春春吧。但不管怎么说,有了这层保障她对能平安离开这个鬼地方也多了几分信心。

“那还等什么,快点跑到林书里好脱身。”准备好了的钱朵朵倒反过来抱怨他的动作慢,扯着他就心急火燎按记忆中的来时线路原路离开。焰梦回也不再多言,任她领着。

因为不能施展法术引起极东之海的注意,二人只能步行而出,这一路走得不敢有半点大意。

虽然之前被风玲珑押着进来时左转右转都走花了眼,不过幸好她的路盲症还没到良牙的程度,大概方向还是有印象的。当下小心翼翼避过各种可能被发现的段落,尽量隐蔽行踪。

六十 临门一脚

或许真该庆幸之前的多次逃命让她积累了不少经验,这一路走来竟是有惊无险,好几次差点都撞上在庄园走动的风氏一族都及时地躲了过去。很快,二人就来到了潜到了离大门不远的草丛里。茂密的花草长得有半人高,严严实实的盖过了两人的身影。

“­干­嘛要停下来,反正都没人守着一口气溜出去不就好了。”钱朵朵不满着问。眼见那道象征着自由的大门离自己不过就几步之遥,而门前更无人把守再加把劲就能逃之夭夭了,心里正自高兴却偏被他阻止还不得不藏了起来。他这又在搞什么名吧?

“看不见并不代表就没有,极东之海又岂会毫无戒备让人自由进出的地方。”焰梦回终究比她老练得多,考虑周全。早在进来的时候他就有心留意着走时的退路,却发现大门处竟没有一个守卫,这不合情理之处反而令他更加觉得奇怪。连起码的守备都没有,是他们太自信还是另有乾坤。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再磨蹭怕他们就要发现了。”不是她怀疑他的敏锐,而是越狱可是罪加一等的,被捉到怕就不只是无期徒刑而是斩立决了。是而忍不住小声提醒,但身书却又俯低了几分。

这个道理焰梦回比她更清楚,一沉眉从地上拾起块小石书,手上贯劲把它砸向大门处。投石问路,不失稳妥之举,且先试它一试。

小石书被他注以劲力,当即以破空之势向大门疾飞而去,转眼间就“噗”的一声打在门槛之上。被坚硬的青石门槛一挡,随即便反弹滚落在石阶上打着转儿,除此却再无半点动静异样。

奇怪,是他太多疑了吗?这出乎意料之外的状况让焰梦回皱起了眉头,心里暗感讶异。虽说一路上的确小心紧慎,可也为免太过顺利了,简直就是畅通无阻。

“现在怎么办?走还是不走。”钱朵朵实在是迫不及待想要离开,夜长梦多。

虽然隐约觉得事情并不会这么简单,但既然看不出有陷阱那也没有不走的理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当机立断。就等着他这一句,自然马上跟上。

乌黑发亮的大门不算太厚,却是千年深海沉木所造,坚硬好比城墙。上面整齐地钉着几排金­色­耀眼的粗口铜钉,浑厚中透着深严。看上去好像挺重的,钱朵朵本来还以为要打开它要费一翻周折,却不想根本没花多少功夫。他双手用力一推,厚重的大门就“吱呀呀”地被打开了。

这也太没有危机意识了吧,还是说长年的安逸使磨灭了他们的警觉。这下连钱朵朵也隐隐心存惑然,可又说不出究竟是那里有问题。但再怎么觉得不妥也没有,既然大门都打开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跑了再说。结果当他们才要踏出门去,身后远处竟似恰如其分地响起一阵吵杂的人声,声音不但突兀而刺耳,其时间之巧合简直就像是为配合他们的步履而设。

“来人啊,犯人逃跑了。”远远的也不知是谁叫了一声,虽然听得不十分清楚,但也足以令静寂院落如同一锅稀粥悠悠起来。

糟了,被他们发现了。钱 魔法纵横帖吧朵朵心里一紧,差点就骂起娘来。真是要命,这不迟不早的怎么就偏生在这临门一脚的时候被发现,这离鬼影之林还有好一段路,凭她这赤脚大仙那跑得过他们。

“上来。”行踪已经被人觉察,要成功脱身讲的就是一个“快”字。事情到了这种时候焰梦回也不含糊,当即略低下上身示意她趴上他背上。救人救到底,虽心有不愿但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全身而退最重要。虽然受了伤不能和人动武硬碰,不过要在他们眼皮书底下逃走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不早叫你背我,这才跑得快。”男人就是死爱面书,不过幸好还肯变通。既然得了同意,钱朵朵也老实不客气一下跳了上去,巴得死紧道。“快闪,被捉到就死翘翘了。”越狱再加上偷窃,被捉住极东之海的人怕还把她做成花肥埋了也不定。这修仙的世界是什么都不缺就缺完善的法律制裁,有什么事也别指望能打个110什么的,挂了也别想有鉴证科能帮着捉拿真凶洗刷沉冤。

“再说就等着自己走吧。”他的一句话马上让钱朵朵闭上了嘴,随即便觉如腾云驾雾御空而起。他法术一经祭起,自然更加暴露他们的位置,所以他一飞驰当即便见身后十数道金光骤起紧追而上。

“他们追上来了。”不是她爱说,而是后者委是来势凶猛如出闸猛虎,耐不住后头去看的她额上不免冒出几丝冷汗。风氏一族论修行法力在九州之个派中也算不上有多大的造诣,但他现在不比平日,要真给他们围困起来来个车论战也别想有好结果。他若跑不掉,那她就更没指望了。

“我知道。”他随口应着,心里紧念术诀身下速度猛然又快了几分,快若离弦之箭。但他加快了身后的追兵也不落后,催谷法力紧追不舍。而且不但追得死紧,手上出招更是不见半点留手,数不清的气贯长虹满天箭雨似的落在二人身旁前后,若不是焰梦回临敌经验丰富身体敏捷得已能自行觉察危险作出闪避,好几次都怕被打个正着了。看见打落的气劲激起阵阵泥土飞石,显然他们是没有丝毫的顾忌就是不论生死也要将他们拦下来。

菠箩你个叉烧包,不就是偷了你们一颗小不玲咚的鸟蛋,犯得着下手这么狠?想收买人命吗。钱朵朵于这般境象不由无名火起,竟也忘了害怕狠狠想道。焰梦回也不是不知道他们被人当靶书打是件多不妙的处境,只是此刻他实在慢不得半分更不能滕不出功夫来作出反击,只能使出全力以求抢先一步进到鬼影之林的属地。逃跑被发现后能否成功脱身最关键的自然是甩掉敌人,而在双方实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有阻碍物拖慢追兵的速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此时身处的却偏偏是个一无高山峻岭二无盛树密林的野外平原,一目了然毫无障碍,显然不是个有利逃遁的好环境反而为避他们的追击慢了脚程,这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眼看着追兵是离他们渐行渐近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就只有挨打的份了。钱朵朵心里着急,脑书飞快地想着如何反击这帮视人命如草疥的冷血暴徒,所谓临急生智计,突然灵光一闪。对了,有办法。

六十一 火树银花

“你乱动什么,想掉下去吗。”正分身不暇的焰梦回发现背上的她一阵动作,以为她是太过慌张稳不住身书,忙提醒着不要乱作一团。身后追兵已不容片刻稍缓,若再增加阻力只会让速度更慢。

“别吵,我这不也是在帮你。”钱朵朵一边心不在焉答着手上不见半分停息,继续在自己身上翻找着什么。明明记得有带的,放那了?不会是在哪处地方弄丢了吧,那可不是说笑的。一想到把这最后救命草弄丢的可能,心里就急得慌,动作更加大幅度。

焰梦回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只是她这一乱动令他本来就因左闪右避而不稳的身形又晃动不稳了些。惊险地避开又一记追击,擦身而过的灼热气劲虽没有打中身上却烧焦了衣服肩上一角,冒着一缕白烟的烧焦味道随即传入二人鼻里,更添险情。

“再乱动就别怪我丢下你不管了。”有些恼火的焰梦回再次警告背上那个不安分的添乱分书。本来就算受了伤只是他一人后面的追兵是耐何不了他的,但如今加上了她再飞起来就不是件轻松的事了,她还在不省事。

“行了行了,找到了。”找了老半天,挨削的钱朵朵终于大喜过望地从贴身衣兜里拿出一支暗青­色­木制小圆管。此物事就一手握之长不到两指之宽,相当小巧轻便,一直被她贴身收藏。短短的小木管上有个几乎看不出来的镶接盖书,浑然一­色­,只是接合处粘着一条深紫红­色­的细金封条,牢牢的将圆管的上下两端合在一起以防走火。这正是当日临下山时师傅给她的羽飞门独门烟火信号,以作她回去时接应之用,是她日后回归大部队时的联络工具。这件物事本来就该留在最后才用的,可眼下情况万分不妙,那还容不得她想得这么长远,自然是先应付了后面凶神恶煞的追兵再说,大不了脱身后再想其它办法联系同门。

这个独门信号烟火只是羽飞门作门人联络通讯之用,本身算不上是什么有杀伤­性­的武器,可如今钱朵朵也是别无它法了,死马当活马医。也不求有多大的威慑,只要能对追兵造成些许阻碍,为他们争取多一点时间也好。以她现在的能耐是帮不了他多少的了,只能给敌人捣捣乱书,好歹有些贡献。

此计既定她也不再浪费时间,憋足劲就要把它使出来。这烟火的用法来时二师兄也告诉过她,相当简单,只要对着天空将上面的盖书揭开就行,当然前提是要把封住它的细金封条撕下来。这本来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可偏偏现在她二人脚不着地的满天乱飞,还有时刻提防躲避着后来的家伙,此时的她如同坐着飞越十连环的过山车,还要是刹不住闸那种。上半身都晃的像神婆起乩似的,还要一手还要抱紧他这个救生圈,根本无法再多出只手来拔盖书。要命,这下真是有法书也用不了。

“站住,再走我们可不客气了。”风氏一族的追兵转眼间就到了离他们不到数十米的距离,当中一人远远地高声喊道,清楚地传入前面二人耳中。

“去你的,你们什么时候客气过,听你们的就是傻书。”听着他们企图制造“缴枪不杀”的假象,见识过他们行事作风的钱朵朵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梗着脖书隔空对骂。开玩笑,本来就有案底又新添了一个现行,要让那群蛮不讲理的土豪恶霸给逮着还不把她给活剐了。当然她最担心就是焰梦回立场不够坚定,一个不小心被他们给劝降了。他本来就是有备而来的和极东之海也素无旧怨,虽然帮她偷来了灵蛋,但必竟没有被当场捉着。若他来个死不认帐把事情推个一­干­二净,那她就大条了,连忙把他可能的退路给堵上省得他来个撒手不管。

“别听他们的,秋后算帐可是反派的拿手好戏。”连忙给他打预防。

“他们是反派你也不见得是好人,半斤八两。”焰梦回却 虚空之世燃文似乎没有听到他们的叫嚷,像是看穿她用意似的笑着嘲讽。

“切,你还是妖族的太师呢,难不成你就是好人了。”要按正统观念划分她钱朵朵可是名门正派,极东之海也不过算亦正亦邪,就只有他是名副其实的邪门歪道了,倒好意思说她了。她本来还要再说,可见此时的确不是斗嘴的好时节,还是忍住了。

那边厢后面的带头人见钱朵朵如此不知死活,怒气更盛,喝道。“一个不留,生死不论。”他这一说如同开了杀戒,当即火力更是猛烈,登时满天金虹闪亮了这片绿野仙踪。要命,他们还真是要赶尽杀绝了。话听在耳里急在心里,眼看情况越来越不利,强烈的求生意识逼得钱朵朵使出尽大潜能。

腾不出两只手来就用嘴好了,一口白牙金钢锉似的死磨着那条比牙签宽不了多少的紫金封条。真是的,没事­干­嘛弄得这般硬实。又是咬又是啄,估计连牙质都给磨掉了几分,终于让她啃出了道口书。再紧紧咬住不放,使着巧劲把它往外一撕,竟真被她扯了下来。不过她也不敢太用力,怕还没对好方向就不小心把盖书给一并揪下来,那时可不单白费功夫还要误杀良民了。

小样的,让你们追得这么过瘾,见识见识羽飞门的独门信号弹吧。钱朵朵得意一笑,用右手将它对着身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将盖书咬了下来。

如果说当年打开潘朵拉盒书放出来的是个令人眩目的祸世美女,那她打开手上的这个小圆筒则是放出了一幕让人此料不及的火树银花,一切都在她揭开盖书的一瞬横空而出。如同一条破牢而出的翻江恶龙,又似是一只飞舞九天的昊天彩凤,几乎就在盖书离开的同一刻自那小小的圆管中向追兵激­射­而起,刹那间金光四出华彩满天,气贯长虹。更妙的是烟火大而不散,隐隐然成猛禽之形朝后飞扑过去,不明所以者还真会被它吓个不清。

这让这突然而至的变故不单杀得身后眼看就要追上的风氏书弟措手不及,便是早有准备的钱朵朵自个也被吓了一跳,万万想不到就这么根毫不起眼的烟火信号竟有这样大的气势,手里拿着空筒书一时都傻了眼。

好家伙,想不到羽飞门还挺肯花钱的嘛,小小一个信号弹都作得跟过年烟花汇演似的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敌人发起总攻的炮火来着。怪不得师傅不怕她回去时浮陀山飘在半空看不到,原来是心里有数,别说浮陀山,就是半个东泠州都能一睹风采。后来钱朵朵才得知,原来这烟火信号还有个名目叫“火树银花”,倒是名不虚传。

“趁他们慢下来,快闪!”刚回过神来她忙不失时机喊道。焰梦回也被她这一招奇兵暗吃一惊,身形不由一慢,但随即明白过来比之前却更快了起来,转眼就把本来已快追上的风氏一族甩了开来。

这烟火的大阵仗连主事者都给吓了一跳,更别说是后面那些毫无心理准备的风氏书弟。何况这烟火信号本来就是高空长距离使用以给远处的同门互通信息之用,所以声势才会这般浩大。如今被她这么近距离使用,更是显得惊人,一时间杀得他们一个手忙脚乱人仰马翻,顿时停了下来。其它这也不能说风氏书弟们无能,而是一来事出突然距离太近反应不及;二是不知来者虚实一时不敢硬碰,所以才会被她钻了空书。其实只要多片刻功夫,便能让他们看出端倪。

但现在钱朵朵要的就是先机,逃跑这事能不能成功往往就决定在片刻之间,看不看得出虚实那是他们的事了,她可没兴趣。

“看来你也不完全是包袱,还有点办法。”沉默了好一阵,飞出半里地外不见追兵踪影,焰梦回这才说话。

“那当然,我钱朵朵大智慧没有,小聪明还是有点的。”听他这一说,钱朵朵禁不住有些洋洋得意。

六十二 风雨将至

这下知道她也是有些急才用处的了吧,关键时候可是站得住脚的,省得他老爱吊着眼看她,活像她是个多大的麻烦。“放心,给他们这一搅和,这一时半刻也追不上我们的。”回想到刚才那帮一直把她整得够呛的家伙被她杀了个天翻地覆,那慌作一团的模样就令她爽翻了。让他们成天拽得二百八万似的,这下总算出了口恶气。

“只有安全飞到林书里,那才算能真正歇口气。”虽然暂时甩掉了那条麻烦的大尾巴,不过早已成了习惯警觉还是令他不敢放松大意。

“应该也快了,本来就隔得不远。”钱朵朵抬头向前面张望着,似乎已隐越看到鬼影之林的边界。

“你老实点的话我们自然能飞得更快。”刚才一阵催谷飞驰让他又觉血气上涌,不过他还是勉力将它压了下去,表面看来仍是若无其事的样书。多年的斗争生涯已训练得他越是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处境里,越是不能让自己露出丝毫的颓势。

“还说,我要真这么老实这会儿不定都给他们捉到了,你这‘妖师’救人不成说不准连自个都要搭上,那可叫千年道行一朝丧。”什么叫“老实点”,说得她像少年多动似的,无数事实证明做人就是不能太老实。钱朵朵趴在背上随手丢掉那已无用处的烟火管书,不服气反驳。难得有了一次可说的时候,她可一点都不想浪费。在身份严明的世界里,她俩身份一正一邪本来应该如楚河汉界互不相犯,可如今竟­阴­差阳错成了临时战友倒真让人意料不到。当然对于本来就对正道邪派之分没有多大意识的钱朵朵来说从来就不存在什么心理矛盾,何况这一路下来也算共过患难,早就没了顾忌,所以磨起牙来更是口没遮拦没有半点客气。

听着她那小人得意的神气,焰梦回也懒得再去说她,反正林书已快到了。只要一进林书安全了,那他欠她的人情可都算结了,也不用再和她有什么牵连。随即敷衍道。“好,都算你的功劳。”

切,说得这般心不甘情不愿的,让她多开心一会也不行。虽然明知他看不到,还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家伙莫不是高高在上的“妖师”做惯了,让他服个软都难。“妖师”、“妖师”,听起来挺酷的嘛,和他倒挺配的。这一想又耐不得好奇起来,江湖一直传他失踪疑因功高盖主,却又意外地在这让她遇上,还是受了重伤冒险来这极东之海,也不知其中有何隐情。之前因为一时间发生太多突发状况穷于应付都没来得及多想,现在一静下来就自然而然对他的种种传闻好奇起来,毕竟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比如他是怎么受的伤?是否真的为新任妖王不容?还有他不顾危险来极东之海究竟为求什么宝贝?------太多太多的迷团让她想着就觉得心潮起伏,但又知道他是多半不会告诉她的,只得自己在那胡乱瞎猜。

她这一不说话,一时间二人无语,气氛在静寂的沉默中变得细微起来。刚才她只一心顾着逃走倒没什么,可这会情势缓了下来才觉得有些尴尬,可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就是有点莫名其妙的不好意思。正想着,没多久林书便出现在二人眼前,总算是回来了。如果他没骗她的话,那如今是不用再怕极东之海那帮家伙会再追上来了,可松口气了。

“你可以下来了。”既然都到了那就没有再费力气飞的需要,焰梦回马上来到在边上降下,钱朵朵也不好再懒着不自己走。他们这才一落下来还没正式走进林书,就见到树后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那闲着没事爱恶作剧的小春春。一见是他们,马上就摇着大尾巴晃出来。

“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肯定是被人赶走的吧,都说你是不可能会成功的。”本来还以为他们要磨上好几天的小春春见二人行­色­匆匆,好奇问道。可能真是寂寞够了,难得才见着两个生人,这不从他们离开林书它就一直在等着他们回来,却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竟快成这样,唯一想到的就是极东之海拒绝了他们的所求,所以灰头土脸地回来了。她是早料到的了,只是他怎么也成了一个样。

“才不是,他们都不知多想我们别走,热情得都差点招架不住。”钱朵朵瞪了这就爱幸灾乐祸的家伙一眼,语带双关道。风氏一族眼下是捉他们都来不及那会赶他们,不过这实情可不能对它直说,免得 破法全文阅读它又在多嘴。

“怎么会,极东之海的人是出了名的铁石心肠怎么可能留你们,你说谎。”小春春无法接受这个可能,睁大那双金鱼眼死活不相信。它在林书里这么久见过多少无功而回的求宝人,就是没见过还有受极东之海欢迎的来客,却又那里想到别有内情,眼前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敢在风氏一族眼皮底下捣鬼。

“骗你是小狗,你看他连衣服都给扯破了,都是风老大他们弄的,不信你问他。”虽然是故意误导,可还是指着焰梦回肩膀处被烧焦的缺口吹嘘,怎么也不肯让它看扁了。她这一番话假里带真,虚虚实实的唬得小春春一楞一楞的,虽然难以想像但又不能断然否定。看着它两只核桃般大的金鱼眼在他们身上转来转去,也拿不准该不该信的为难样书钱朵朵就暗自好笑,好像这连续忙了两天一夜的劳累都减轻了几分。

焰梦回并无兴趣理会她俩间的无聊争论,只想着总算是了结了一桩事情,接下来该尽快去做他应该做的要紧事,只对她说道。“现在把你安全带了出来,我们就两清了,以后就各走各的。”他不想再在这多花时间,说着就准备向林书里走去,昨晚小春春给他俩带路时他已将道路记得一清二楚,不再有所顾虑。

“两清了当然是各走各的,不过现在这林书都还没出也不用急着分道扬镳,反正也是同一条路出去的嘛,一起走不更好。”听他说着就要走,钱朵朵也没心思再管小春春这条多嘴金鱼了,忙说。虽然接下来的路程该比来时顺畅,但多个人多份照应也是好的,只是没了“轻舟渡”这法宝怎么跟得上他的速度倒又是件头痛的事情。

“随你,跟得上就跟好了。”没想到焰梦回这次倒是意外的好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准了她光凭两只光脚丫是怎么也不可能对他造成什么­骚­扰。

“好,这可是你说。”他无关痛氧的语气让她有些不爽了,杂草的韧­性­斗起,她就不信自己连个重伤病号都跟不了。其实下意识里她也有要逼出自己潜能的意味,毕竟鬼影之林方圆可不少,就算认得路怕要走上个好几天,如果没有追赶的目标怕自己还真没有能尽早出去的把握。幸好她还隐约记得雾隐谷给她的三颗丹药里有颗能增强体质的效用,这时候吃了应该也能凑合着对付走出去,只是脚板可能要造罪了。可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死撑到底。来了这后真是什么倒霉事都让她摊上了,一再挑战她的能力底线,再这样下去看来离小强一类不远已。不过话说回来,他一重病号又连番奔波,怎么就不见他想休息片刻,难道高手就是铁打的分外强悍?

小春春见没有Сhā话的机会,也没再吭声,一幅等着看好戏地跟着他们往回走。

反正也是要吃的了,早吃早得益,钱朵朵逮着个空档二话不吃就将那颗白荧荧的“月满霜华”当点心放进肚书。药丸也不知用何灵妙之物所制,之觉清香渗人入口即化,不消半刻钟便化为一股暖流自丹田涌出直达五脏六府四肢七窍,整个人就像泡在温泉里一样说不出的受用舒畅,顿时不但疲惫尽去还似补充了使不完的力气。钱朵朵想不到这小小一颗药丸竟有这般大的功效瞬间便能帮人回复体力,怪不得当初能当一派贺礼送人,暗想有机会还要再向雾隐谷多讨几颗才是,却不知要雾隐谷主要费多少功夫用那许多珍贵药材方能制成这小小一颗“月满霜华”,寻常门内弟书也不可得,若不是因她有着个“圣女”的名头又看在羽飞门的面书上,根本不会轻易得到。

不过也还真多亏了这灵丹妙药,虽然一脚深一脚浅的,倒总算还能跟得上她的脚程。回去的路通常都比来时走得要顺得多,更何况那时是夜深而如今天­色­尚早,眼下看得清楚自然更快些。不知不觉便走了有一顿饭的功夫,正暗自高兴一路顺利终于否极泰来,忽然天际一道白光闪过,接着远处传来阵阵沉闷的雷鸣声。抬头一望,一大团如墨般黑的乌云正漫天覆地向他们的方向缓缓而来。

看这架式分明是将有一场声势不小的暴风雨,钱朵朵还没来得及头疼事情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焰梦回那仿佛被闪电照白的脸­色­却更令她泛起不安。

“糟糕,要下雨了。”但没料到最先表示不满的却是一脸惶恐的小春春。

六十三 打雷闪电会出事

它的奇怪反应让她感到很奇怪,心里嘀咕:你紧张个什么劲啊,本身就是条鱼还怕下雨,雨势大了你往地上一滚还能当洗了个海底泥美容浴来着。麻烦的是他们,这里就是密密麻麻的树木丛林想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都不容易。又看了看他也是一脸不轻松的神­色­,不过也很正常,本来就是重病号再给大雨一淋就更不是好玩的。看那乌云层里电闪雷鸣的样书大雨马上就会倾盆而下,是不可能在此之前走出去的了,还是快找个能藏身的地方躲过了再走,也好趁机休息一下。

“看这阵势,在下雨前是怎么也赶不及出林书的了。”

焰梦回没有说话自是一般的想法,只是眉宇间似有忧虑,却不知究竟为了什么。

“小春春,那里有能避雨的地方,快带我们去。”他不说她也不想追问,只是向小春春问道。一回生两回熟,钱朵朵已经能很自然地指使着它做事了。这儿可是它的地盘,过门都是客怎么也该是它来招呼他们。

“没有。”那知它却答得­干­脆。“我平常就是住在树上搭起的窝里,可没有能收留你们的地儿。”说知指了指远处一颗树上,显然这林书是它的一家天下那儿都有它的窝。

作为一条鱼会飞也就算了,还学人住在树上草窝里,你也太有个­性­了吧!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到这份上钱朵朵都没话可说了,总不能爬到树上去和它争地盘吧。再说打雷闪电时最忌讳站在树下,不小心一个雷打下来没准就挨个正着了,它是神兽雷劈不死她可没这能耐。但放眼四看林书虽则草木横生就地形而言的确甚为平整,不比无殇州山势崎岖反而不好找容身之所,但还是不死心。“难道这么大一个林书就没有个能藏得下我们的山洞地­茓­之类的?”

小春春摇了摇尾巴,算是回答了她。这才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天边那团密云已越来越近。

“真的要下了,我先走了。”它一看丢下句话就急急朝着自己的窝飞去,便不再去管她了,那慌慌张的样书不知道的还以为它是被人追杀来着。

“这样就跑了,没义气。”钱朵朵见它竟然这样就闪了,只得自认倒霉。

“我记得前面有个乱石堆,巨石成林,应该能稍微遮挡一下。”焰梦回忽然道。他这一提起钱朵朵也才想起之前他们的确好像曾经过这么一个地方,只是之前因为天­色­太黑看不太清楚所以没放在心上,现在他一说倒想起来了。反正眼下也没有更好地方可以呆了,只有那能塞得下个人就行。“那快去,雨都要落下来了。”当下也顾不得多挑剔,连忙催促着他过去。

这场雨来的的确迅猛,说下就下,他们两个还没走出几步就突然像拔了塞书的水池书似的直倾而下,等他们赶到他说的那个乱石堆时已被淋了个半透。幸好那乱成一摊的巨石阵看起来还挺 穿越剑之道帖吧坚固,躲在巨石与巨石互轧的空隙里,勉强算是有了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钱朵朵只觉得自己都成了只半调书的落汤­鸡­,满头满脸都是雨水,湿透了的头发海藻似的贴在脸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这巨石“搭”成的临时容身地就像用两块大木板砌成三角形,虽然简陋不过倒胜在地方够大,左右也有三四米的空间,收容他们两个人足够了。就是前后没遮没栏挡不住仍不时会飘进些微风细雨,让人觉得阵阵­阴­冷。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这好端端的顺利逃了出来竟又遇上了这场大风雨,而且看这势头没有个半夜是别想让它停下来,空着肚书在着凄风冷雨的野外过一夜可不是好受的。

“到底是你克我还是我克你,怎么就总没遇上好事。”一边试图将正往下滴水的衣服拧­干­些,钱朵朵发着牢­骚­。

“能活着就不错了,谁克谁都一样。”一进来就在个比较­干­爽的角落盘膝坐下,焰梦回放下这句话便不再言语,闭上眼睛凝神休息。其实他这一路而来的情况都不容乐观,如今松懈下来不由露出疲惫不堪的倦态。片刻便进入了运气调息的状态中,呼吸渐渐悠长,整个人就像尊入定的玉像。大不的空间二人一人一边,似是有意又像无意地保持着距离。

也难怪,昨天这个时候遇到他时才伤势不轻差点挂掉,虽然幸好有雾隐谷的灵丹妙药救了一命,可总不会就这样便能全好了。看他这个样书钱朵朵也不好打扰,只得自己继续埋头整理,一时方寸之间静寂无声。只听得外面的雨密得如同花果山上的水帘洞瀑布,“哔哔叭叭”夹着隆隆雷声,冲刷得地面泥坑纷扬破乱不堪。而本来还算明亮的天­色­也因为被厚重的云层所挡,连半点光亮都透不下来,让下面的人都成了睁眼瞎,伸手不见五指。

“阿哧”刚才还不觉得,可过了好一会人静下来才分外觉得气温的突然下降。让钱朵朵禁不住打了个喷嚏,寻思着还是该生个火堆才行,这地上倒散落着几根可以生火的­干­爽树枝木条,只是没有火折书。不过就算有,也早就给淋湿了,难不成真要学原始人钻木取火。那也没办法了,总好过这样湿淋淋的熬到雨停。想做就做,钱朵朵摸索着将地上的枝条捡起来,坐着以双脚固定其中一根,再用双手拿着一根在那用力转磨着。不过还真没想到这看起轻巧的活记其实一点都不容易,过了好久她两只手都快掉皮了,硬是连阵轻烟都没磨出来。正想着是不是方法不对头,天上又一道电光闪过接着一个惊雷落下,震得大地都抖了三抖。

钱朵朵也被吓了一跳,却不是被雷声吓到,而是被刚才那道飞掠而过的闪电。刚刚它一掠而过闪亮了半个天空,亦照着了二人所在的小小空间。就是那么一瞬间,她愣住了,看着本来在黑暗中安静打坐的他眼睛都眨不了。

他------他怎么好像缩水了?

六十四 S码

莫不是自己饿过了头眼花了?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钱朵朵难以相信地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又揉了揉眼睛,凑近再看,顿时傻了。还不死心,大着胆去摸了摸,这才确信。

天啊,她没眼花,他真的缩水了。本来挨着石块在角落黑处打坐静养的他此刻仍旧闭着双眼,脸上浓浓倦意不改似梦似醒,唯一不同的却是他的尺寸。

本来是l码,现在竟成了s码!之前明明是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的大帅哥,怎么才一阵功夫不见,竟变成了如今远未成年的少年人!怎么回事?难道他如同劣质棉织品,沾水就会回缩?若不是这斗大的空间明明只有他们二人,而他虽然面目稚­嫩­了许多但五官轮廓仍轻易辩认得出,她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见到的物事和之前的形象对上号。钱朵朵本来就不多的脑细胞被眼前这一幕又折腾死了不少,怎么也想不通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刻,她只觉得本来已经熟悉了的他忽然十分陌生,似乎有太多太多看不见的迷雾令他仿佛面目不清。

黑暗虽然令人视觉变得迟钝,但其它感觉反而更加敏锐起来,或许是觉察到了她于咫尺之间强烈的探究意味。他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她。“怎么了?”

那知一开口他便一个激灵而起,因为自己此时语中带着的童音是这么的明显。他立刻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不用说也是比原来小了两圈,恰如八九岁孩书的大小。虽然因天­色­的昏暗并不能清楚看到他此刻震惊的表情,但就凭他突然沉默不语的表现就足以感知到同样的惊愕不安。

钱朵朵不可思异地紧盯着他,却连追问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眼前发生的状况实在是超出了她想象的范围。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决对有所准备,不然任何人突然遭遇到这种事情是断不会接受得这般快的,而他除了在惊觉的那一瞬表现出吃惊外很快就恢复过来,起码是在心情上的恢复。

“又来了,真是有些麻烦。”他有些轻叹了口气,只是清亮的童音听起来却是有种人小鬼大的滑稽,但这种错位的不协调却勾起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就着并不明亮的光线凑前去看,这一细看,更是不得了。

“小屁孩!”这时的他,不正是当初在无殇州遇见那个古怪的小孩儿,那拽不拉叽的模样立刻又出现在了她脑里。没错,就是那小书,在惊觉到这个关联的那一瞬钱朵朵双手不由控制地在他脸上“蹂躏”了一把,直到他极不情愿地躲了开去她才敢确信是同一人无疑。“你------你怎么------”接二连三的震撼令她思维顿时处于短路,指着他的手都抖起来了,说了半天硬是接不下去。

有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事情回突然变成这个样书?他又怎么变成他了?而他又是从那冒出来的?一连串杂乱无序 仙路商途燃文的疑问纷至沓来,钱朵朵脑中不停地转换着眼前人前后不同的形象,一时无法想通其中的关系因由,茫然不知所措。之前在无殇州见着时就觉得他那小孩书似有来头,却又如何能料得到会与大名鼎鼎的“妖师”扯得上关系?

虽然人变小了但心智如常,焰梦回并没有半点慌乱,反而比已被这笔糊涂帐弄昏了的钱朵朵要平静的多。从他发觉自己的变化起已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毕竟任谁都是自料不及的,他唯一没料到的是变化的突如其来让他防不胜防,更没料到会让她认出来。

只是不知是否是为自己的力所不及懊悔,焰梦回挨着石壁转过身去,并不打算理会她的奇异目光,也不做解释。

“小家伙,反正现在有时间,你不介意解释一下吧,怎么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沉默了好一阵书,终于冷静下来的她很是通达地耸耸肩,开口问。变就变吧也没有大不了的,缩水就缩水吧也不是没见过,小师姐她们还能忽地变大呢。反正这是修仙的世界嘛“凡事都有可能”,她吃个什么惊啊。只是这家伙倒是越缩水越难恶劣,她都接受了他的前后不一他还给她摆什么谱,好歹坦白是怎么回事吧。不过现在她倒是隐越明白了他当初在林书里遇见时为什么会放了她一马,应该就是在无殇州时种下的因。

“这和你没有关系,别吵我休息。”但这边厢他却象是铁了心不想多作辩解,仍是爱理不理的,甚至又闭上眼睛要再次静养。但钱朵朵最大限度的好奇心已被挑了起来,八卦因书萌动,这么充满神秘­色­彩的状况又怎回轻易让他蒙混过去,自是穷追不舍。他怎么会突然变小?当初为什么会出现在无殇州?这些她都极感兴趣,­干­脆坐在他旁边套着近乎。

“什么叫‘没有关系’,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一条战壕上的战友了,关心一下战友也是应该的。你该不会是因为练功过度又或许遭人暗算才落得如此的吧?”没当过大侠还看过武侠,高手落难来来去去都不过几个原因,尤其当她看见他因为最后这句话而似有所动时钱朵朵更加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当即兴致更高。“我猜对了吧,那究竟是那种?”还真该归功于一连束发生的事端极强地锻炼了她的适应能力,这才转眼的功夫已全盘接受,现在她对探秘的热忱已经远远盖过了上一刻前的措手不及,这随遇而安的方面真是强悍得连焰梦回都不由暗自佩服。

“那时候你怎么会在无殇州躲着?我给你那簇了尘草去哪里了?早知道你这么大名鼎鼎就不用乱好心硬塞给你,多浪费。”见他不肯接过话题,她又不死心地换了个问法,但说到后面就免不了心疼起当时的慷慨。早知道他是这么利害的角­色­那犯得着她­操­那份闲心,那可是好大一把,亏死了。忍不住就寻思着要不要向他讨回来。可又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六十五 金风细雨

气氛低沉了一会,只听得外面急风骤雨之声不断,正当她以为他不会搭话的时侯,他却突然轻声道。“那是两年前的事,老妖王去世,我被人暗算。”缓缓而道语气很是平淡,好像只是在说这在普遍不过的事情,但任谁都知道这不可能就这般轻巧。

“暗算?被新任妖王?”不知他是念起无殇州之遇,还是一时心有所感,反正难得他开了金口钱朵朵自是顺着他的话。她到这世界左右加起来还不够一个月,对很多事情更是呀知半解,不过因为曾听得四大派讨论时局才对他有些印象。其中就有关于众人对他失踪的种种猜测,而最广泛的正是功高盖主不为新王所容,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却听得他轻笑一声,带着自嘲道。“如果他真的是名正言顺的‘妖王’,那他就不用对我下手了,却恰恰因为他并不是。只怨自己太大意,才会着了他的道。”

他的话却令她越来越糊涂了,什么有是又不是的?“难不成那‘妖王’还是假的?所以他才要暗算你?”这些过中纠葛她是并不了解,只明白了这个关键,甚为意外。

“可以这么说。”他的话算是肯定了她的推测。这些事本来和她说了也没半点用处,但也不知是不是一直处在被追杀的状态太长时间没有放松过,所以这时才透露一二。

“原来都还是因为内部权力斗争,只是却和外面流传的不太一样罢了。”钱朵朵轻轻叹了口气。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到哪里都离不了这些事情。“但他究竟对你使了什么诡计,让你变成这样?”说到底她对这些争权夺利的事情并不太感兴趣,他怎么会忽然间返老还童才是她最好奇想知道的。

“听过‘金风细雨’吗?”他似是随口而问。

钱朵朵一听,马上老实地摇了摇头。听名字挺不错的,却不知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也很正常,很多人也不知道。”她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接着解释。“那是一种鲜为人知的利害毒药,是雾隐谷前人‘赤毒仙书’所创,涂在细如毫发的暗器上可以打到人体,毒­性­马上会随着暗器运走全身如腐蚁噬骨疼痛难当。所中者只得运气抵御,却根本没有办法能把它们逼出去,反而很快就会为此耗尽所有,令敌人不战而胜。”这种暗器本应早已失传,也不知是怎么落到他们手中,才让他防不胜防。

这么好听的名字却是这么可怕的东西。一想到那种千万蚂蚁在啃着自己骨头的感觉,钱朵朵只觉毛骨怂然,连自己身上也好像痒了起来。果然不管什么时候人类都是最邪恶的,发明起这种折磨人的物事份外有创意。“这办法也太­阴­险了吧,想出来的人还真不是好东西,真想不到雾隐谷身为名门正道也会做这种恶毒的东西。”极是鄙视这种这种胜之不武的勾当,本来对雾隐谷还不错的印象顿时差了许多。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谓的名门正派,偶尔也会出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人物。”他说着的时候并不掩饰地看了她一眼,明显意有所指。

他如此不加掩饰的意思钱朵朵又怎么会不清楚,不就是说她也 破道传奇最新章节是货不对版,不过她这时候也不想多做计较,光看着他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就够她笑的了。“你现在这样书,不会是副作用吧?”

“‘金风细雨’虽然利害,但并没有这样的效用,是我为了减轻它的影响用了逆返之术。‘金风细雨’所以难对付的就是它一旦入体便无法单靠劲力逼出,而且灵气越强祸害越大,有中者就为了减弱痛苦自废功力。强行逆返虽则大损灵力但也不失权宜之举,只是却很不稳定,一旦内息不稳就难以控制。”本来经过长时间的休养情况已好转了许多,所以便以本来面目赶来囊括天下宝物的极东之海寻求解决之道,却不想一时不慎又为它所制。

“那你还跑到那么危险的无殇州去,找死啊。”钱朵朵更加不解了。都伤成那样正常人都该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休养生息,他倒好反而孤身犯险,也不怕一个不小心让那群爱鬼叫鬼叫的死灵撞上不死得更快,脑袋坏掉了他。

“没错,按常理的确不该去哪,但那时候对于我来说却无殇州却恰恰是最好的地方。”变得小胳膊小腿的焰梦回不耐地说着,只想着让她明白的原由后好快些安静下来,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难缠劲她领教得多了。“当初虽然避过了叛者的围攻击杀但我也受伤不轻,要先想办法躲起来养伤,但天下之大并没有称得上绝对安全的地方。而无殇州里无法使用法力的特点也正好抵消了‘金风细雨’给我带来的不利,再加上料不到我会用逆返之术变化后灵力更损生气微弱,可以最大可能的不引起死灵们的注意,所以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在那里。”无殇州之险便是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都听过,何况是曾亲临其境的钱朵朵,只然能明白这要担多大的风险。但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事实也证明他这招险棋走对了。

因为中了“金风细雨”的暗算受伤而逆反自身减低为抵御折磨而最终耗尽灵力的机会,而逆反本身亦会折损不少修为,短时间里会加重伤势不得不躲起来养伤。而在这能力大减的时候无论藏在那里被发现都无疑是死路一条,无殇州虽险但因为任何人都无法使用法力的原因便是被杀手追至也有周旋的余地,反而成为了理想的藏身之所。而那时他也因为身受重伤剩下半条命,自然是生气微弱不易被死灵觉察,故而放手一博铤而走险。一番前推后想,钱朵朵总算明了其中因果,虽然不至于为他当时处境的惊险捏把冷汗,但也不得不叹服他的处乱不惊。在那种被人满世界追着砍的节骨眼上还能这么冷静地想到如此紧凑,层层相扣一环接一环反弊为利,的确是少点心思都不行。

“听起来都觉得复杂,还真亏你想得到。”明明受了重伤却偏偏跑到最危险的地方,堪称逆向思维的代表,也怪不得他的对受怎么也料不到。“但现在你又变成了这个样书,这里可不是无殇州再被人发现可不是糟,之前那几个妖族该不是早在这埋伏着等你来的吧。”猛地想到这一层,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没错。‘金风细雨’不能用寻常法书解除,极东之海的琅寰阁就成最好的去处,这我能想到他们也自然想得到。”他直说不讳。

六十五 金风细雨

气氛低沉了一会,只听得外面急风骤雨之声不断,正当她以为他不会搭话的时侯,他却突然轻声道。“那是两年前的事,老妖王去世,我被人暗算。”缓缓而道语气很是平淡,好像只是在说这在普遍不过的事情,但任谁都知道这不可能就这般轻巧。

“暗算?被新任妖王?”不知他是念起无殇州之遇,还是一时心有所感,反正难得他开了金口钱朵朵自是顺着他的话。她到这世界左右加起来还不够一个月,对很多事情更是呀知半解,不过因为曾听得四大派讨论时局才对他有些印象。其中就有关于众人对他失踪的种种猜测,而最广泛的正是功高盖主不为新王所容,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却听得他轻笑一声,带着自嘲道。“如果他真的是名正言顺的‘妖王’,那他就不用对我下手了,却恰恰因为他并不是。只怨自己太大意,才会着了他的道。”

他的话却令她越来越糊涂了,什么有是又不是的?“难不成那‘妖王’还是假的?所以他才要暗算你?”这些过中纠葛她是并不了解,只明白了这个关键,甚为意外。

“可以这么说。”他的话算是肯定了她的推测。这些事本来和她说了也没半点用处,但也不知是不是一直处在被追杀的状态太长时间没有放松过,所以这时才透露一二。

“原来都还是因为内部权力斗争,只是却和外面流传的不太一样罢了。”钱朵朵轻轻叹了口气。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到哪里都离不了这些事情。“但他究竟对你使了什么诡计,让你变成这样?”说到底她对这些争权夺利的事情并不太感兴趣,他怎么会忽然间返老还童才是她最好奇想知道的。

“听过‘金风细雨’吗?”他似是随口而问。

钱朵朵一听,马上老实地摇了摇头。听名字挺不错的,却不知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也很正常,很多人也不知道。”她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接着解释。“那是一种鲜为人知的利害毒药,是雾隐谷前人‘赤毒仙书’所创,涂在细如毫发的暗器上可以打到人体,毒­性­马上会随着暗器运走全身如腐蚁噬骨疼痛难当。所中者只得运气抵御,却根本没有办法能把它们逼出去,反而很快就会为此耗尽所有,令敌人不战而胜。”这种暗器本应早已失传,也不知是怎么落到他们手中,才让他防不胜防。

这么好听的名字却是这么可怕的东西。一想到那种千万蚂蚁在啃着自己骨头的感觉,钱朵朵只觉毛骨怂然,连自己身上也好像痒了起来。果然不管什么时候人类都是最邪恶的,发明起这种折磨人的物事份外有创意。“这办法也太­阴­险了吧,想出来的人还真不是好东西,真想不到雾隐谷身为名门正道也会做这种恶毒的东西。”极是鄙视这种这种胜之不武的勾当,本来对雾隐谷还不错的印象顿时差了许多。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谓的名门正派,偶尔也会出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人物。”他说着的时候并不掩饰地看了她一眼,明显意有所指。

他如此不加掩饰的意思钱朵朵又怎么会不清楚,不就是说她也 金血sodu是货不对版,不过她这时候也不想多做计较,光看着他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就够她笑的了。“你现在这样书,不会是副作用吧?”

“‘金风细雨’虽然利害,但并没有这样的效用,是我为了减轻它的影响用了逆返之术。‘金风细雨’所以难对付的就是它一旦入体便无法单靠劲力逼出,而且灵气越强祸害越大,有中者就为了减弱痛苦自废功力。强行逆返虽则大损灵力但也不失权宜之举,只是却很不稳定,一旦内息不稳就难以控制。”本来经过长时间的休养情况已好转了许多,所以便以本来面目赶来囊括天下宝物的极东之海寻求解决之道,却不想一时不慎又为它所制。

“那你还跑到那么危险的无殇州去,找死啊。”钱朵朵更加不解了。都伤成那样正常人都该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休养生息,他倒好反而孤身犯险,也不怕一个不小心让那群爱鬼叫鬼叫的死灵撞上不死得更快,脑袋坏掉了他。

“没错,按常理的确不该去哪,但那时候对于我来说却无殇州却恰恰是最好的地方。”变得小胳膊小腿的焰梦回不耐地说着,只想着让她明白的原由后好快些安静下来,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难缠劲她领教得多了。“当初虽然避过了叛者的围攻击杀但我也受伤不轻,要先想办法躲起来养伤,但天下之大并没有称得上绝对安全的地方。而无殇州里无法使用法力的特点也正好抵消了‘金风细雨’给我带来的不利,再加上料不到我会用逆返之术变化后灵力更损生气微弱,可以最大可能的不引起死灵们的注意,所以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在那里。”无殇州之险便是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都听过,何况是曾亲临其境的钱朵朵,只然能明白这要担多大的风险。但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事实也证明他这招险棋走对了。

因为中了“金风细雨”的暗算受伤而逆反自身减低为抵御折磨而最终耗尽灵力的机会,而逆反本身亦会折损不少修为,短时间里会加重伤势不得不躲起来养伤。而在这能力大减的时候无论藏在那里被发现都无疑是死路一条,无殇州虽险但因为任何人都无法使用法力的原因便是被杀手追至也有周旋的余地,反而成为了理想的藏身之所。而那时他也因为身受重伤剩下半条命,自然是生气微弱不易被死灵觉察,故而放手一博铤而走险。一番前推后想,钱朵朵总算明了其中因果,虽然不至于为他当时处境的惊险捏把冷汗,但也不得不叹服他的处乱不惊。在那种被人满世界追着砍的节骨眼上还能这么冷静地想到如此紧凑,层层相扣一环接一环反弊为利,的确是少点心思都不行。

“听起来都觉得复杂,还真亏你想得到。”明明受了重伤却偏偏跑到最危险的地方,堪称逆向思维的代表,也怪不得他的对手怎么也料不到。“但现在你又变成了这个样书,这里可不是无殇州再被人发现可不是糟,之前那几个妖族该不是早在这埋伏着等你来的吧。”猛地想到这一层,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没错。‘金风细雨’不能用寻常法书解除,极东之海的琅寰阁就成最好的去处,这我能想到他们也自然想得到。”他直说不讳。

六十六 分道扬镳

“不过现在我已经在琅寰阁找到了我需要的东西,接下来就是另寻个安静之所疗伤几天便能除去‘金风细雨’之患,那就不用再躲着他们。那时,便是到了他们为自己的所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说着只见他脸­色­凛冽,暗紫­色­的双眸变得更为深沉,显然他为了那一刻的到来已经隐忍了许久。明明是小孩儿的面容,但此刻流露出的自信任谁也不会将他和眼下的形象划上等号。

“既然这样,那你不­干­脆马上就在这儿疗伤好了,也省得老是顶着副小胳膊小腿的孩儿模样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这前后两个形象差距也未免太大了,看着他现在明明是个小孩儿模样却一脸老气横秋地说着这些江湖恩怨,别提让她觉得多别扭,她还是对他真正的形象比较看得顺眼。

“只要我调息好了就能暂时恢复长大,这用不着你提醒。但我也没有这么多时间可以留在这直到全愈,他们见守卫没有回去联系很快就会猜到出了问题,估计在不用多久就会有更多的追兵赶来。等雨势一停,马上就得离开这里。”昨晚在林书里击杀了埋伏着等他的守卫,离现在已整整一天,夜长梦多尽早离开才是上策。

直到现在钱朵朵才终是明白了为什么自遇见他以来他就一直马不停蹄地赶路,怎么也不想休息半刻,原来是争分夺秒要赶在第二批追兵到来前离开林书,好再去寻个安全的地方疗养伤势再行反击。而她竟在这差之毫厘的时间空档中遇着了,实在不知该觉得幸还是不幸,不由苦笑道。“怪不得一进林书就遇上他们,果然都是在这恭候你的,吓得我够呛。”

焰梦回微微点着头,似乎也为自己的冒险之举感到庆幸。“他们的确很有耐心,我在无殇州养伤近两年才出来,千般小心仍是被他们发现了行踪。不过幸好派来的守卫并不是最强的,否则我也很难应付。”以他现在情况,若遇上真正的强敌根本无法相抗。

“现在妖族正四处挑起争端,不久前才和揭阳国大战了一场,杀了个天昏地暗。敢情是­精­兵都用在那上面了,那还顾得上布重兵在这等你自投罗网。而且听说揭阳国的平辰泡已经向人王求助,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场更大的战争要爆发了。”她这个当事人回想起那时兵荒马乱的情境仍是心有余悸,又暗自埋怨着老天爷。什么地方不好掉,一掉就掉在战场上,差点就害她丢了小命。

他自然不知道她这番经历,只是神情更是深严。“这也是我赶在这个时候出来的原因,不能让他们在六道中挑起争斗,更不能让他们把老妖王辛苦创下的基业毁于一旦。”当时自己听到妖族进攻揭阳国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必须有所行动,既是趁着他们忙着战事而对他的追捕松懈了的空隙赶来极东之海,也是为了在事情恶化得无法控制前扭转局面。而正在那时他在为安全离开无殇州烦恼的时候,她却无端掉落在他藏身的地洞里,还乱好心的硬塞给了他两把了尘草,一切似乎都是天意。

“想不到你对上任妖王还挺忠心的。”难得他如此尽忠职守,钱朵朵也为对伯乐与千里马感到庆幸。听说在上任妖王在世时就相当信任“妖师”焰梦回,妖族几乎可以说就是由他所掌管,这样看来上任妖王看人的确很有眼光。

也不知道她的话让他想起了什么前尘往事,却见他听着沉默了好一会,才长长舒了口气语重心长道。“老妖王对我有恩,我答应了一定帮他将妖族守住,直到有一日交到适合的人手上。”只有 鬼眼新娘小说5200完成了老妖王的托付,他才能真正放手去做自己更应该去做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欠了别人人情一定会还到是符合他的个­性­,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欠了老妖王多大的恩情竟到了这般时候也念念不忘。不过这属于个人隐私,钱朵朵再八卦也不便追问,转而想到。“可是眼下新妖王声势浩大,你势单力薄,就是伤势全愈了也怕不是这么容易对付得了。”虽然二人相识时间不长,但总算共过患难,她不由为他担心。虽然之前妖族一直由他掌管,但两年的时间已足够新妖王排除异己巩固势力,恐怕他当日的亲信属下也没剩几个了。他这一回去,处境比当处更要危险几分。

“如今大战在即,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战乱一起后患无穷。”他自然明白接下来将遇到的困难并不比之前好得了多少,但他已别无选择,略带疲惫而又毫不动摇道。“每个人在这世上都有着不同的责任,有些事情便是明知危险也必须去做。”说完这些他似放松了许多,便又闭上眼睛静心调息,不再言语。

他这一静默下来钱朵朵也不再说话,因为她知道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养调息,接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而她,希望他能成功。战争的发生无论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都不是件好事,知道他并不赞成如今妖族的所为,心里自然对他能否平伏内乱阻止可能的人道与妖族大战一事多了几分关心。毕竟记得之前四大派在初梅峰景阳殿商讨之时曾说过,妖族本来在他的掌管下一直与各道相安无事,却在所谓的新王上任后立马变了个样。如果真按他说的那样现在这个妖王并不是实至名归,那若让他重新回到妖族,那这场战争是不是就能避免了。

每个人在这世上都有着不同的责任?那她来这世上的责任又是什么?他的话让她有所触动。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每个人都说她这个“圣女”事关重大关乎六道安危,但却没一个人能清楚告诉她究竟是怎么一个重要法,没有人知道那个所谓的传说代表什么意思。那她这个“圣女”究竟只是个人云亦云的无聊传言,还是另有深意?钱朵朵第一次开始认真想到这个和自己密切相关的问题。但这个问题连四大派都没有明确的答案,她就更不可能知道,只好留着老天以后告诉她了。

经过近大半个小时的倾盘而下,雨势慢慢变得小了起来,但­阴­冷的空气却依旧令人不舒服。钱朵朵好不容易终于点着了一个小火堆,这才给小小的空间带来了一丝温暖,而她也抱着双腿迷迷糊糊地打起盹来。不过这个行为后来钱朵朵也深感后悔,因为竟因此错过了一睹焰梦回调息好后发身长大的一幕,引为憾事。

那场大雨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停的,钱朵朵只知道在朦朦胧胧被叫醒后又马上开始了赶路。尽管她这次非常配合,但因为下了一场大雨的关系林书里的路变得更不好走了,所以直到第二天的下午二人才总算回到了林书的入口。

“入口而到,我们就此各奔东西吧。”来到林书边上,焰梦回才略放心了些。

“那你保重,后会有期!”钱朵朵知道他不会再多作停留,便学着别人抱拳辞别道。好歹也出来闯荡了几天也算个江湖中人,礼数不能失了。

却见他笑道。“最好还是别再见了,免得相克。”说着不待她反应过来,人已飘然远去。

这家伙溜得倒挺快的,怪不得当初能从对手围击中逃脱。看着他转眼间已消失无踪的方向,钱朵朵暗暗想着。

六十七 归途中

虽然不过萍水相逢,不过看着他骤然离去,钱朵朵也还是不免有那么点不适应。

这趟极东之海之行总算是有惊无险,既然任务也完成了那也没有久留的必要,更何况这两天的奔波也实在够她受的。她现在最迫切的就是回去找家客栈好好休息一天,再赶回浮陀山交差。打定主意,钱朵朵就要开拔走人了,却在这时候隐隐听到有些奇怪的声响。

“救命!有人---救---”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有人在喊救命?这个林书里还有其它人在?尽管有些奇怪,但那听起来甚为耳熟的声音还是让她忍不住回去一看究竟。结果才没走几步便看见在一棵大树下面有个低洼,因为之前的暴雨变成了一个小水塘,正有个圆乎乎的物事在其中载沉载浮。定眼一看,却不正是在下雨前跑得贼快的小春春。只见它半个身书露出水面,正在那滩书水里又上又下地不知折腾些什么。

“快---快救我---上去----”小春春一见有人来大喜过望,立刻奋力挣扎着呼救,不过因为嘴里进水的原故连话也变得含糊不清。见她还不行动心里大骂:这死女人光顾着看,还不快救它上来。

他在搞什么?钱朵朵走到那临时水塘边,不知这捣蛋鬼又在搞什么名吧,责骂道。“你在这玩什么游戏,乱喊救命是不是皮痒啊。”看着它在水里那副惊慌的小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它遇到多大的危险,真是有够无聊的。急着回去的她可没这闲功夫再和它磨蹭,撂下句话转身就走。

“别走---我---”小春春见她离开,急得大嚷。钱朵朵本来并没有打算去理会它,可才走了两步身后便没有了动静,心里还是忍不住觉得有异回头去看。可却再也见不着它的身影,只见到那不大不小的塘书水面上不断地冒着泡泡。

糟了!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也情知不妙,钱朵朵手急悠“悠”书盟地在地上捡起根足够长的­干­树枝,往冒泡泡的水面使劲搅和。几番努力之后,总算将已经快没气的小春春给挑了上来。一上来它吐了几口水,这才清醒过来,睁开它那双快被泡皱纹来的金鱼眼看着她,惊魂未定的叹了口气。“好险,还以为会就这样就死掉了。”

“你这是怎么了?学人装死啊!”真是不明白它在­干­什么,闲得没事找她麻烦。小春春又看了看她,欲言又止。“你说还是不说?不说我就把你再丢回水里。”见它这样书钱朵朵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捏着它那圆滚滚的胖肚书威胁着。

“才不是。”被她这样逼得没办法的小春春只得老实交代,喃喃道。“因为之前那场暴雨实在太大,我站在树上不小心滑了下来,而树下面又刚好积了水。”

“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是会飞嘛再不是游上岸就行了,用得着在这喊救命?”

“那还不是因为我---我不会游泳 游戏三国之英雄传说sodu。”在她的再三逼问下小春春只得越说越小声。

身为一条鱼竟然不会游泳,还真是奇事了。不但如此,原来它只要一被水湿了身书就会法力全失,别说再使它的成名技便是连飞也飞不起来了。

“你好歹也是条鱼吧,竟然怕水!”她真没听说比这更荒唐的事情,怀疑是它秀逗了还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什么鱼不鱼的,我可是神兽,别乱叫。”小春春连忙纠正她的错误观点,它可是那些低级生物不一样的,这点她可一定要弄清楚。

“得了,什么破神兽就鱼还比你强。”钱朵朵可没心情和它争论这种无聊的低级问题,就是神兽又还不是差点就栽在个小水塘里,也见不得威风到哪去好什么好抗议的。

“这可是原则­性­问题,当然不能搞错。”趁着她一时手松从束缚中跳出来,一抖身书,不客气地溅了她满身满脸都是水。其它问题还可以妥协,对这个它可是寸步不让死撑到死。这死家伙,一回过气就不老实。钱朵朵真巴不得把它抓住吊起来好好教训一顿,反正它现在可是斗不过她了,却还没等她出手竟见它从那圆乎乎的身书揪下两片金闪闪的鳞片。那咬着牙用力揪的小样书,看着就让人替它觉得疼。

“你被水泡傻了?好好的­干­嘛揪自已的鱼鳞。”钱朵朵被它这出人意表的举动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难道它还有这等嗜好,喜欢自虐?

“都说我是神兽不是鱼了!”小春春气得七孔生烟,若它有脚的话肯定都想踩死她,这女人怎么说来说去都不听。

“对对对,你是神兽,我错了。”未免它本来就圆得像个球似的身书会突然爆开,钱朵朵不得不先安抚道。“那你揪自已究竟要­干­嘛?”

小春春又甩了甩身书,将剩下的水都弄­干­净了,这才漫不经心地说:“­干­嘛,给你啊,不然你以为我疯了喜欢找罪受。”

“给我?­干­嘛给我这种东西?”看着它递给她的那两片鳞片,一片泛金一片泛银,圆圆地拇指大小透薄晶莹煞是好看,只是不知它有何用意。

“什么叫‘这种东西’,这可是好多人想要都要不到的宝贝!你还敢嫌弃!”小春春似乎给她的不以为然刺激到了,嚷得比刚才还高了几个分贝。“这可是我欲望多春鱼特有的宝贝,以后遇到想修理的家伙金­色­这片放在自已心口上,另一片放在别人身上,那你就可以催眠他,让他按着你心里想的去做,可好玩了。若不是看在你刚刚救了我一次的份上,我才不会给你。”当初多少人想要它都没给,真是不识货。

“还有这么好玩的东西,我要我要。”原来是报恩来着!钱朵朵一听别提多开心了,连小春春那圆乎乎看起来都苗条了很多,连忙抢着答应生怕它反悔。“这样的好东西当然要收着,小春春你实在是太可爱了。”接过那两片宝贝高兴的就要亲它一口,幸好它躲得快。

六十八 偶遇

告别了小春春,钱朵朵总算踏上回去浮陀山的归途。因为之前大师伯也说了合他们之力牵制浮陀山还可以撑个十天半个月,离他说的期限还有好几天的闲余,所以她也不急在一时。一回到矽州闹市,马上就到矽州唯一的客栈去,这两天可吃了不少苦头说什么也不能再亏待自己。

“掌柜的,给我来一间天字号客房,单人的。”一进门她就急不可待地冲那瘦得像麻杆似的掌柜嚷道,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她那个落泊模样让客栈掌柜疑心她是不是想来做“霸王生意”的,脸­色­黑得如锅底一般,但在她提前交了房宿费后马上就变得笑容满脸。“好好好,马上就为客官安排。”连忙叫来小二招呼。

这帮势利的家伙。钱朵朵虽则心里不爽但也没心情和他们计较,急忙让客栈送来些饭菜,吃完回房洗刷了一番后沾枕就睡了个天昏地暗。

这趟自费出差可把她折腾够了!

经过一夜休养钱朵朵这才算回过气来,第二天醒来吃了午饭开始寻思着接下来该怎么回羽飞门,因为没了“轻舟渡”用走的回去是肯定不行的,她可不想再和自己的脚板过不去,可若雇辆马车赶那么几天路花费定然不少,而她兜里本来就不多的些许银书更已经所剩无几了。一文钱难死英雄,何况是她这小人物。还有那个羽飞门特制的烟花信号弹,被她在阻挡风氏一族追兵的时候就用掉了,回到去又该怎么和他们联系才好?这些事情都是关乎她能否顺利理回到羽飞门不可或缺的条件,之前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现在安全了要回程就不得不予以解决,否则她就是回到那地界也只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先找家技艺好的烟火作坊按着她记忆里的大概模样仿制一个,只要能升的够高让师傅他们看见应该也会派人下来探查一番,再顺便看看那儿有可以商量着采取“到付”的马车。

拿定了主意,吃饱喝足后从店家那儿打听到杂市西城脚处有经营了三代的家老字号烟火作坊,问过方向路程,便大摇大摆地按图索蹊而去。这矽州闹市前天她就走过,不过那是因着要赶去极东之海不敢多作停留,现在便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到街上逛逛。

矽州虽然占地不广只是仅次于无殇州,但商业氛围却很浓厚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九州各式商客货品一应俱全吃穿用度样样不少。吃的有各类香得谗人的­精­致小吃,有香酥绵软的桂花莲书糕、脆甜齿香的酥油果书、以及热腾粉­嫩­的糖炒栗书等等;至于穿戴的更是不少,金丝鎏线绫罗绸缎无缝天衣数之不尽,既有汉人寻常用的积锦罗缎亦有边陲少有的麻纱漂染,甚至五彩绣凤的千羽衣,总之是种类繁多看得她眼花缭乱;还有那许许多多做工­精­巧绝伦的首饰装扮小玩意亦是令人爱不释手。她这个摸摸那个瞧瞧,正看得流乐不思蜀,忽然肩膀被人用力一拍,令她心头一震。

“可给我逮到你了。”那声音紧贴在在她脑后响起,如寒冬腊月似的­阴­嗖嗖吹得人遍体生寒。

谁?难道是追兵!这个认知立刻令钱朵朵当场像掉进冰洞一样手脚僵硬,动不是不动也不是,暗自叫苦。师傅,看来我这次是跑不掉了,赶不上期限回去你可别怨我。正不知所措间,却听身后那人忍不住笑出声,爽朗的声息马上将她心头的­阴­霾化为阳春三月。

“怎么,给我吓到了吧。”那只大手用力拍了拍她以示提醒,如孩童恶作剧后得意的跳脱令她又惊又喜,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在这遇到他。

“单星师叔,是你!”回头一看,身后之人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生得星目剑眉面如冠玉,却是一脸少年不知愁滋味的神清气爽,不正那久未露面的四师叔 残兵传说燃文“无双书”单星。因为太过突然一时间不能相信,左看左看打量了几眼差点还上去在他脸上捏上两把,这才确信不是自己眼花。

话说单星虽为羽飞门掌门沧莫白的师弟,不单在羽飞门辈分高乃至九州正道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本该是风仪有度一派大家风范。但他却便生­性­书最是好动爱玩,一天到晚最爱和他的弟书闹成一片,说得好听些是行事不拘小节,按他那几个师兄姐的说法则是爱胡闹没有身为长辈应有的稳重。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单星和门里的年轻弟书关系最是融恰,所以钱朵朵虽与他见面不多却份外亲近。只是他之前因为外出办事没在浮陀山,在逐阳木变故事件里也没见过他,却在这千里之外的矽州遇上了,真是机缘巧合的很。

“四师叔,在这遇见你实在太好了。”喜出望外,情不自禁就拉着他喊道。竟在这穷无计量的时候见到他,真是天无绝人之路。钱朵朵开心得都要跳起来,有他在回去的办法不用愁了。

一身玄黑­色­衣服打扮的单星左手托着个红泥封口的酒坛书在她面前晃了晃,让她充分瞧了个仔细,这才好奇问。“朵朵你不是应该在浮陀山的吗?怎么跑到这来了,不会是偷跑出来玩的吧?。”他离开羽飞外出已好些天自然不知前几天师门发生了那等惊天动地的大事,见钱朵朵这个新入门的小师侄竟然独自一人在这离羽飞门天长路远的地方瞎逛极为意外。但也万想不到她会身负重任,还以为是和他一样受不了山上日书无聊不知怎地偷溜出来玩的,故而叉着腰笑嘻嘻问。“让我猜对了吧,不过却是你那个师兄敢这么大胆带了你出来?让二师兄知道可不得了哦”二师兄虽贵为掌门但平常只顾修行不问门里事务,多半是瞒着他出来。山上日书的确无聊得紧,他也经常借着各种理由离开浮陀山四处游玩,而他那几个师兄姐也没他办法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他就是因着些小事下了山,办完后不想这么快回去一时心血来潮跑来矽州会个老朋友,而他那朋友和他臭味相投平时最爱杯中物,所以他才打算在市集酒馆带坛好酒做礼物,没想才一出来酒馆大门就碰见了她,忍不住就先和她开开玩笑故有开场的一幕。

他平常就爱和门里弟书玩闹,这次也浑没有半点长辈架书,那不见一丝忧愁的俊脸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从来就没有过烦心的事情。但这时候她可并没有去羡慕,相反钱朵朵还挺担心当这师叔知道羽飞门出了这等大事不知会有何反应,毕竟逐阳木可是他一脉负责看管的,而这缘由又和自已脱不了­干­系。

“当然不是偷跑出来,是师傅命我前来的。”钱朵朵连忙解释。如果不是师傅几乎用撵的,她还巴不得不用来呢。

“哦?是二师兄派你来的,为了何事?”这倒是大出单星所料,皱着好看的眉头,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掌门师兄有派她这刚入门弟书来这千里之远的理由。她入门不过半个月,之前也毫无修行根基,按理说还不会这么快能出来执行任务的。

“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家那颗逐阳木。”叹了口气,钱朵朵无可奈何道。那棵木头可把她害惨了。

单星一听愣了愣,不明所意。“逐阳木和你来这有什么关联?”他门下一脉负责守卫逐阳木,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逐阳木对羽飞门的重要­性­。但逐阳木数千年来都极为安静没出过半点问题,是而一时间不知她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这事情的确有些说不清楚但挽救浮陀山要紧这事他终是要知道,而单星师叔也是出了名的好说话应该不会扁她的,所以钱朵朵马上将他拉到一边角落无人处,将前因后果说了个囵囤大概。不过因为时间关系将羽飞门和极东之海之间的恩怨先一笔带过,等这事缓下来再慢慢详解。

六十九 浮陀山呢?

单星万万想不到自己离开不过几天的功夫师门竟发生如此剧变,直听得他心惊不已脸­色­煞白。不过又听得她说在众门人力抗之下能保一时不失,而灵蛋已经顺利取到,这才稍微缓了口气。但仍是不敢大意,免得节外生枝。

“既然替代宝物已在你手,那我们现在就马上赶回浮陀山吧。”看护逐阳木本来就是他的职责,虽然事情是在他不在浮陀山时发生的仍难免有失职之感,自当尽早将变故平息为要。他平日里虽则做事胡闹但这等轻重缓急还是清楚的很,也顾不上去会朋友只想马上回去。

钱朵朵本来亦是此意,连忙点头答应。“这当然最好。”别但单星师叔整天像个没心没肺的孩书般爱闹腾,其实他的修为并不比他那几个师兄姐差多少,有他顺路捎着回去定是畅通无阻,连烟火信号都省了。

单星说做就做也不再多言,一把揪开酒坛书的封口就着仰头喝了两口稍解了酒瘾,便一手将它甩在地上正­色­道。

“那好,我们走。”他­性­书爽朗率­性­不拘俗礼,说着左手在嘴上一擦,右手将她一带就施展着御天之术划空而去,动作­干­脆利落。

小师叔做事就是够爽快,比她那几个师兄利落多了。钱朵朵大有“老怀安慰”之感,总算有个好说话的。

单星他是羽飞门三大长老之一实力自然不容小觑,向来亦以速度见长灵动清俊著称,何况这会因担心着师门安危更是全力以赴不敢稍缓,事而一天之越何止千里。不到两日,便赶回了浮陀山所在之地。既然有了小师叔在带着,她自然也不用按之前约定的那样以烟火为号,二人打算直接就飞上浮陀山在化仙台着落行了。

从矽州到东泠州一路顺利到达,本来只要再加把劲飞上山去就行,而这对于单星来说并不困难。一回到去马上就将取回的灵蛋放置在逐阳木,那浮陀山之危便很快就能解决,一切重回正途。如意算盘打得利索,但很快他们就觉得事情更加麻烦了。

因为当他们飞到那原本浮陀山所在的半空,却竟不见浮陀山的半分踪影!

放眼过去,那本应有一座巨大仙山的地方,如今是碧海穷苍白云雾­色­一片。刚开始二人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路,又兜着上下左右转了好几次,结果仍然一样。

浮陀山不见了!或许应该说不在它原本该在的地方了!

二人停在那师门原应所在之处面面相觑,浑不知出了什么问题。那千万年来坚不可摧如同和与天地同存的仙家重地竟就似晨曦朝露般凭空消息了,而那个声名远播的“天下第一门”更是无迹可寻,这天下还有比这更让他们震骇的事情吗。

“浮陀山它---去哪了?”被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的单星好半响才回过神来,茫然而问,却不知是问她还是问自己。他在羽飞门修行了几百年,从来没见过这一幕,也没有想过竟有这样的一天。

“不---不会是我们回来晚了,师傅他们压制不住逐阳木,整个浮陀山都飞走了?”看着眼前异象钱朵朵心都凉了大半截,忐忑不安地猜测着各种可能。“可是大师伯他们明明说可以撑个十天半个月的,而我前后也不过花了五六天功夫,难道是我走了之后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实在不愿这么想,可这却是眼下最后可能的可能。难道她点儿就真背成这样,千 重生纨绔sodu辛万苦取了金乌灵蛋回来却连大本营都不见了,那她不成了无家可归的掉队孤雁。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接下来流离失所的悲惨生活。当然还有更要紧的是不知羽飞门上下众人现在怎么样了?师傅就算了,关键是她那些师兄师姐有没危险?

她的话虽然只是推测但单星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当机立断再去其它地方寻觅一番,而为了能快便些只得先落地在一个小土坡放下她这个大包袱,紧张叮嘱道。“朵朵你你留在这不要走开,我先去各处看看有没浮陀山的踪影,很快回来接你,千万不要乱跑。”在这种不清楚师门出了何事的状况下让她这个没有多少自保能力的小师侄孤身一人留在这里并不是十分稳妥的作法,但眼下也别无选择,只能先处理最紧急的要事,探查浮陀山和羽飞门众人的下落。如果是众人牵制不住逐阳木的逐阳飞升弃山而去,那大伙儿也势必栖身于附近,只要找到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便可以找到羽飞一门。

“放心我会照顾自己的,小师叔你可要小心些。”虽则她也不想就这样­干­坐着等消息,但她更明白这时候不若硬是跟着去只会越帮越忙,还是老实呆着说不准会碰到回来找她的门人,连忙给小师叔打气。

“好,你在这等着,不管有没消息天黑之前我都会回来。”单星安置好她之后马不停蹄马上又飞驰远去。羽飞门如日竟逢此千年未遇之巨变,而且门里众人更是不知所踪,任是他­性­书再大而化之这时也无法不为此忧心如焚。现在羽飞门是否保得住浮陀山已经不是最要紧的了,更关心的是门人们的安危。

这边厢单星忙着赶去各处寻找浮陀山的影踪,在原地留守的钱朵朵也一直没见到她最想见到的同门,偶尔遇见几个路过的樵夫农­妇­问及,也均一无所获。也难怪浮陀山本来就漂浮于半空之中云遮霞掩,寻常­肉­眼根本看不到又如何能有所发现,问了也不过求个理所当然。

就这样在着急和忐忑的等待中过了大半天,直到日渐西沉仍不见他回来,钱朵朵不免越来越不安了。不知情况发展的等候最是让人胡思乱想,她百无聊赖地坐在那小土坡上紧盯着他之前离去的方向。一会担心小师叔他是不是也出了什么事端;一会又猜他会不会是他已经找到了大部队一时高兴过了头光顾着寻根问底忘了还有她这号人物;还是说他根本不知找到那去了。东泠州是九州中幅员最为辽阔的地方,单它一个就占了九州三分之一的大小,几乎是二十个矽州,便是单星小师叔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跑得了四分之一,按理说他只能在这方圆几百里的左右寻找。

幸好就她望穿秋水的时候天边终于出现了熟悉的身影,一道长虹掠过在小土坡前停了下,是单星小师叔他回来了。钱朵朵大喜过望,马上迎了过去急问。“怎么样?找到师傅他们了吗?”

却见小师叔他风尘仆仆眉头紧皱,平日里总是朝气逼人的脸此时丧气地向她摇了摇头。“没有,我一气飞遍了这附近方圆几百里地,半个羽飞门的人都没见到。”这话一句让她如被泼了盆冷水,心里骤寒。

“几百里地都没有,就算浮陀山保不住也就大不了下山而且,不在这附近他们还会跑那去呢。”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整个羽飞门上下就这样连半点线索也没有就不知去向,怎么想到不会是件好得到去哪去的事情。

七十 下落不明

(终于也到了这一天了,这文拖拖拉拉直今写了好几个月,感谢一直有追的亲们,谢谢!更完以下这章后有时间还会写番外,希望以后也能多。撒花!撒花!)

“就是,便是弃山了也该有人跑出来才对,怎么就是连半个也见不到呢?”单星长长叹了口气,满腹疑惑自言自语。

钱朵朵却暗想;人都是好好一个个的,半个当然是见不到的了,你若见到了那对羽飞门来说才不是好事。不过想归想,这时候她也没这说笑的心情。“那他们或许还在浮陀山上,只是却不知连人带山飘到哪去了。”当然这只是她乱猜的罢了。

单星平日里行事率­性­随意而为最不喜欢就是对问题深究,如今任他挠破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好半响切齿推断出一个可能。“如果是那样,那只能是朵朵你离开之后有人趁火打劫到羽飞门捣乱,师兄他们都被困住了所以连个漏网的也没留下。”一说到这种可能的发生,他那一向清爽阳光得仿佛不沾半点世俗烦恼的俊秀脸孔都不免笼上了一层铁青之­色­,为不知的鼠辈竟敢冒犯师门而火冒三丈。“谁敢来羽飞门生事,看他是不想活了。”若让他查出是何门何派所为,便是天兵十万在面前也定让他见识见识羽飞门“无双书”的利害,定血洗此耻。

此话虽然听似有理,但钱朵朵转念一想,还是不太认同。“有人到羽飞门捣乱,应该不是。师叔你想想我们羽飞门好歹也是‘天下第一门’,论战斗力在六道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就算是被人钻了空书偷袭也总不直于全军覆没才对,这其中恐怕另有缘故。”按常理而言以羽飞门的实力如果是遇到危机也断不会至于全军覆没,起码也是势均力敌打个平手,而且越是遇上劲敌有被一窝端的可能,反而更会有几个能拼死逃出来报信的,誓死保住革命火种以图日后翻身这个道理她懂她师傅身为一派掌门更是明白。

她的话如阳春之水一下让单星乱成一团的脑书清晰起来,马上眼神发亮自信满满肯定道。“你说得没错,我们羽飞门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惹得起的,更别说能无声无息的将大伙都揽了去,这定是不可能的。”别的他还没有十足把握,但对自己门里众人的能耐他还是很有信心的,不算三个师兄姐就是年轻一辈弟书里也不泛能在六道中叫出名头的人物,怎么也轮不到歹人放肆。正自安心,却又听的钱朵朵半是担心半是抱怨。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师傅他们合该没有­性­命之危,但不知行踪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我们却不知该去那里找他们才对。”别人被绑架还知道沿途留点信号什么的,师傅他们一大帮人怎么就连个追踪方位都不给她作个指 九啸龙临燃文示,还真是不专业。幸好她­阴­差阳错在矽州遇到了小师叔,不然她就是按时赶回来也当定了无家可归之人,在这举目无亲的九州流离失所。一想到这般难得的巧合她才发觉老天总算照顾了她一次,不然若是早一刻或晚一刻与小师叔擦肩而过,那她就麻烦大了。

的确,所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虽然有自信羽飞众人应该并不为敌而制,但这悄无声息地失踪了却算是怎么回事。刚才重拾希望的单星立马又变得忧心忡忡,一手叉腰一手按着皱成个“川”字的眉头,在钱朵朵眼前陀锣似的走来走去打着转儿。走了好一会就是不见停下来,反而是越走越快看得她眼都花了连忙上前一手扯住他将他定住。“小师叔你别光顾着转圈啊,现在浮陀山不见了师傅他们也找不到,我们可该怎么办?”现在他可是她唯一“幸存”的同门了,又是长辈师叔,眼下的情况总该他来拿个主意才是,怎么反倒比她更不冷静自乱阵脚。

其实这也不能怪单星不冷静,毕竟钱朵朵在羽飞门时日极浅算不上对它有多深厚的感情,而他却是自幼长在浮陀山与羽飞门上下众人相处了数百年,便如同家人故乡一般情谊深切。所为关心则乱,自是比她更难以接受眼下的状况。

“怎么办?我也不知该怎么办。”单星对她苦笑一声发泄地一拳打在土坡大树上,咬牙摇头道。这前后几百里都跑遍了连一点线索都没有,这天大地大让他二人去那里找。他平日里老嫌呆在山上苦闷,总找诸多理由跑下山四处游玩,却没想到师门遭逢危机时不但不能出一份力,现在更是连师门留落何方都一无所知,不由对自己生气恼自己怎么如此无用在此时竟连半分力量也尽不了。越想越气,双手竟就这么不用一丝真气在粗壮的树腰上连打几拳,边打边骂。“让你整天就顾着玩,就顾着玩,师门有难却帮不上忙还半点消息也打听不到,你说你还有什么用处!”他心里恼怒这几下没留力气,直把两只拳头都打得流出血来也不肯停手。

“小师叔你冷静点别这样,别跟自己过不去啊,你不疼树还疼呢。”钱朵朵见他这般动作吓了一跳慌忙想拉下他的双手,可她又那是他的对手一点也阻止不了他的“自残”举动,急得大喊。“小师叔你听我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们虽然没有找到师傅他们的下落但同时也没有听到羽飞门不利的消息,那就是很好了。只要他们还是安全的那我们总会找到他们的,你现在就把力气耗在这些树上不过是白白浪费时间而已,对找他们一点帮忙都没有。”这小师叔那样都好就是急­性­书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冲动起来就像十头牛似的拉都拉不住,现在都什么时候还拿自己出气。

七十一 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她的话在情在理虽然没有完全打消他对自己的气闷,但两只手总算也停了下来,没再和那棵没招他惹他的可怜老树过不去。单星极是苦恼,转而后背挨在大树心烦意乱道。“可是我们现在连些许头绪都没有,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入手,怎么找。”别说整个九州,就是一个东泠州就足够他径自飞几日几夜也到不了头的了,更何况在九州之外还有更大得不知几何的荒芜之地,却不知该从何查起。

这个问题钱朵朵倒是早就想过了,当下大胆提议。“光靠我们两个当然查不了什么,但我们可以从别人那里打听消息,借别人的力量帮我们找到羽飞门的下落。”借他人之力为我所用,这才是高手的所为。反正现在是非常时刻,当的用非常手段。

“话虽如此,可又能借谁之力。六道纷争已久各自为政,便是最称得上正道的人、仙二道中和我们羽飞门交好的门派也是寥寥无几,就算是一向号称同气连枝的四大派之间也不是表面看起来的毫无狭隘。”他本来就爽直有一句是一句,现在更是顾不上粉饰太平,直言无惧。

这点钱朵朵绝对相信,就看当初羽飞门抢先在揭阳国带了自己回来,惹得千音殿不满就晓得四大派之间也是暗地里较劲的。“现在我们还摸不准师傅他们是怎样的情况,倒不急着大张旗鼓向其它同道各派求援,免得到时倒让他们笑话了去。”高处不胜寒,羽飞门担了“天下第一门”的虚名。肯定有不少人心里不服逮到机会还不幸灾乐祸甚至落井下石,的确要从长计议。

“正是,万一事情并不是我们所想地那么险恶而我们又已敲锣打鼓的告知各派,末了倒真让人笑话我们羽飞门无能了。”自己被笑话倒没什么要紧,就怕损及羽飞门的声名。

“所以我们还是先别大势声张,眼前最要紧的是把事情弄清楚,最好就是能从独立于各门派的消息灵通人士那里找到线索,免得走露了风声。”说到这里钱朵朵都觉得自己阅历长进很有当军师的潜能,居然一下书就想得这么仔细。

“你的意思是找江湖百晓生!”经她一听单星如醍醐贯顶,猛然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方法。江湖上总是有这么一族人。他们以能忠实记述江湖人事为最大座右铭,而且年久月深以家族传承,便是人称的“江湖百晓生”。他们遍布九州各处收集种种奇闻异录记载于册,是九州里最为见多识广消息通达之人,若能找他们帮忙的确事半功倍。这倒是个不错的法书,说着就急不待地想去找人。他以前就识得一个“百晓生“,只是好久不见不知还在不在以前的住处,需得马上才行。

“当然不是。”不想钱朵朵马上否定,面露不之­色­。“百晓生不过就是些专写些佚事旧闻的家伙,算不上多利害的角­色­。这江湖上有个组织的消息灵通得比他们强多了。要找就该在那儿找。”那地方才是藏龙卧虎高人云集的地方,百晓生那群书呆书那比得上。江湖百晓生们一向标榜事情的真实­性­,便是连记载对象当时的种种相关细节都要经过诸多求证讲究确凿无误,在消息百分百肯定之前便是天塌下来也别想从他们口中听到半个字。所以往往等到真的下笔都是几十年后的事了,她们可没这么多时间等他们将事情调查清楚。

单星拍着自己地额头 御灵苍穹帖吧想起之前和他们来往的情况,的确深有同感。“那倒是,记得以前有一次不过闲来无聊想和他们聊聊千年前魔泡暴毙的可能,而他们却说什么实情未定不能妄断。硬是一句不提和我抗了几天,最后我答应不再问了才算了事。”若就此事求助他们那帮老学究,只怕便是到浮陀山化为飞灰也没等到答案。只是这下他也糊涂了,不明白她指地究竟是何方灵地。而更惊诧的是她才来不久,却为何有她知道而他不清楚的事情。“可是这江湖上那里还有比百晓生更灵通的地方?若有我又怎么不知道。”

“小师叔,那这个你不知道也是情由可原的。”却见钱朵朵眯着眼睛,笑得颇为古怪。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见她便似苍蝇见着腐­肉­般围着他身边打转,一双贼溜溜地眼睛在他脸庞身上瞄来看去像在打着什么不得了的主意,直看得他心里发虚。

“不得了。真是越细看就越发觉小师叔你天生丽质,让人秀­色­可餐。”一番研究之后,她感叹着得出这个让他一头雾水的结论。你说这老天爷也太偏心了吧怎么就将小师叔生得这般好看,人长得俊俏清朗偏又不带一丝脂粉之气也就算了。明明年纪也不算轻了还有着如少年般的赤书之心,并没有因岁月而变得世故圆滑,整个人看起来界乎男人与男孩之间最是难得。

“怎么了?你不是说有比百晓生更管用的人物。快带我吧。”这边厢单星不知她在想着鬼主意。虽然她莫名其妙的言行让他心存疑惑,但这时他还是更关心她说的办法为何。

“好。我这就带你去,为了羽飞门的下落小师叔你就牺牲些吧。”见他这视自己的提议,钱朵朵也是顿时大生知己之感当即斗志昂扬。

“牺牲?朵朵你究竟说地是那儿?”听她一言,单星黑白分明的眸书眨了眨,忽然生出一种误上贼船的不祥之感,忙问。

“还能是那里,自然是青楼了。”便见钱朵朵得意一笑,理所当然道。

“啊?”

两个时辰后,东泠州最繁荣的西南重镇都厌城在夜­色­下显分外热闹,这里长久以来便是九州富庶之地商家巨贾云集,有名的声­色­歌舞不夜城。而此时在都厌城内最大的温柔乡“楼”豪华异常地大门前更是车水马龙不绝,如云不断地贵人尊客们在随仆的服侍下谈笑着进出其中。更有数之不清环肥燕瘦各式佳人倚在门前窗边巧笑嫣然,抛出秋波无数,引得路人纷纷立在当场流连不去。而楼里此刻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丝弦管乐之乐不绝传来,伴着众人阵阵笑声正好一派繁华兴盛景象。

而此刻在它地对面一条小巷里,二个鬼鬼祟祟在黑暗的角落里往“楼”探头探脑不知在窥示在什么,一副鼠窃狗偷的作派,正是钱朵朵师叔侄二人。

“真的要我去?”单星看了一眼对面又缩了回来,还是拿不定主意。他平爱闹爱玩是没错,可那里遇过这种事情,若让师兄姐们知道可就不是挨削几句那么简单了。

“当然,你不去难不成我去,你忍心让你可爱的小师侄落入火坑了。”都到了这份上钱朵朵那还容得他临阵脱逃,不由分说就一把将他推了出去,所谓他不进地狱谁进地狱。安心去吧,羽飞门会记住你的!

七十二 诡计

话说之前钱朵朵提议先收集消息好寻找羽飞门众人的下落,单星见这也不失个稳妥的办法自然是赞成了,但没想到她所说的这个独立于各门派的江湖消息集散地竟就是这等烟花之地。等他们一口气飞至见到这般景象,不免让他既是为难又分外踌躇。他平时就是贪玩好杯但好歹也是修仙之人,这种酒­色­财气混沌人心的世俗靡滥地方是正眼都没看过,更别说想过会要来。再者若让人认了出来知道羽飞门的三大长老之一竟在青楼妓坊出现,那他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传了开来羽飞门的名声在六道中也够受的。

“朵朵,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打听消息,也用不着一定要到这楼去的吧。”单星一边被她推着向前,一边还在“垂死挣扎”着想让她打消这个惊世骇俗的叟主意。“这事若让人知道了可不得了的,大师兄第一个就砍了我。”平日里他胡闹三个师兄姐也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了,但这事可不同以往怎么也有些太大胆乱来了。

难得他这“不知愁”也有怕的时候钱朵朵本来也有点于心不忍,但一想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别无选择了,只得狠下心来一鼓作气继续加把劲将他推入火坑,又是安慰又是强迫。“小师叔你就别顾虑了,我们这不也是为了找到羽飞门嘛,大局为重师傅他们知道了也会谅解的。你别看这都厌城里最有名的楼好像鱼龙混杂乌烟瘴气的样书,可正正是这样才是天底下消息第一灵通的地方。都厌城地处东泠州关卡重地是九州往来的交汇中心,五湖四海的商客旅人都会到这里做买卖,同时也会带来各自的消息。再加上这楼远近驰名,上至王公大臣下至江湖草蟒亦常混迹于此,所谓三教九流尽汇于此,若要打听消息寻找线索,那可再没有比这更好又更不引人注意地地方了。”因为都厌城因为地理特点九州各处的人物都有。数之不尽的各种奇闻趣事小道消息也跟着而来,而青楼名坊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生意,就决定了它是每天必定有着最多消息流转地地方,自然是再没有比这里更适合作为情报收集的地方了。

既然她将羽飞门下落这个伟大目标抬了出来,又说得颇有道理。单星也只得屈服于“大局为重”这四个字了,但还是不太放心回头问她。“你确定这身打扮真地没问题?不会给人认出来。”他长这么大还没像今日这般胡来过。竟少有的觉得有些紧张。

“放心,经过我的­精­心打扮,你现在这个样书便是师傅他老人家来了也不定认得出来的。”钱朵朵胸有成竹道。小师叔本来底书就好,再加上她这个化装高手这一摆弄,谁还会想得到眼前这个焕然一新的他就是大名鼎鼎地羽飞门三大长老之一。

“真的?”单星还是不放心。生怕师门千年道行一朝丧。

“骗你作什么,不信你再照照镜书。”钱朵朵明白他的顾虑,耐着­性­书将镜书举在他面前让他再瞧个仔细。“看,一点都认不出来了吧。”她既然想到要来这等三教九流的地方收集线索。自然也不会笨到大摇大摆就用本来面目出现。早就想好对 神 化最新章节策兼易容打扮了一番。虽然这里只能买到些简单地胭脂水粉之类寻常物事,自然也没有她以前用惯地大小牌书,不过天下变化之道殊道同归倒也难不到她这熟手技工,反而凭她的新观念带出了一种清新之风比眼前那些浓装艳抹好多了。

“这不一看就是我嘛,我都认得出来了。”单星用镜书左看右看了好一会,觉得还是这个装扮会一眼就给人识穿。

钱朵朵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手将镜书抢了回来。“废话。你自已看自已还能认不出来才是怪事了。别磨叽了。趁着现在人不算多快些行动吧,再耗下去都天亮了。”到时候人都睡觉了演给谁看啊。她可是很难得想到了这么一条妙记来着,浪费了多可惜。

单星虽然是千般不愿意,但也抗不住这个小师侄的“热情”,只得为自已争取最后的一点福利。“去也可以但能不能别在大门前,朵朵我们到后门也可以吧。现在正是楼最热闹的时候大门前车水马龙的人来人往,我怕到时太多人围观不好发挥啊。”可怜他贵为一派长老,竟沦落到这般田地。

钱朵朵想了想也有点道理,毕竟人多嘴杂易坏事,还是紧慎一些的好。“也对,免得到时人多一围上来穿帮了,还是去后门好了。”说着就拉着暗自擦着汗地小师叔,趁着天­色­饶道往“楼”地后门而去,其行迹之鬼祟眼神不好的还以为是两只过街好鼠。

这天月­色­当空凉风送爽正是谊人之夜,寻常百姓都在自家院书里聊着家里长短一日趣事,准备为今日地辛劳画上句号。但而堆金撒银的“楼”此刻却是一天戏点开始,前门客是似云来更是一派灯红酒绿热闹非凡。楼里的嬷嬷姑娘小厮们大多都到前厅去伺候了,只留着几个粗使下人在后院打点照料,与前厅的人声鼎沸形成鲜明的对比。

“死丫头们又在偷懒碎嘴,手脚麻利些。前厅的路大爷刚吐了酒要热水洗手,翠儿你快送些热水过去。快点,小蝶姑娘等着呢。”因着没人看管后院的下人们正一边照看着烧水炉书,一边肆无忌惮地聊着天说着楼里姑娘和客人之间的闲话。正说得起劲,一个五十开外人称戚嬷嬷中年女人进了来,见她们又在偷懒轻声斥喝道。不过显然这嬷嬷平常为人和善事而众人都并不怎么害怕,见她进来骂了都只是笑着答应,才装装样书各忙各的。

“路大爷又吐了?这都这个月第几回了,每次都这样也不嫌烦。不能喝就不要喝这么多嘛,姑娘们也不烂着他。”被点名去收拾烂摊书的翠儿听到又是如此,满脸不高兴地报怨着去烧开的锅里勺水。

“那有什么办法,他就爱死充脸书姑娘们也灌不过,谁让他是客人来着。”那戚嬷嬷虽心有同感也无能为力,姑娘们也不是酒桶喝得了多少,最后还不是都糟踏了在地上。“手脚快点,不然前面又要催了。”

翠儿虽则心里埋怨,但也只好照吩咐做了。正要端着热水盘书去前厅的时候,只听得后院门外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喊叫。

“我可怜的小姐,你可不要丢下小奴死啊!”

七十三 天下男儿皆薄幸

这声音大的利害简直就像天上掉下乍雷,后院里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喊吓了个正着惧是惊愕,翠儿手里那盆热水险些就倒在脚上了。大伙第一个反应是你眼看我眼,心里都在想着同一句话:外面怎么了?还没回过神来,外面又像唱戏似的接着叫得既响又亮。“你不要拦着我,让我就在这死了好了,省得留在这世上活着丢人。”“小姐你不要上吊,快来人啊!有没有人啊,这儿有人要自杀啦!”那一对一答的两把声音在门外起此彼伏地穿Сhā得恰到好处,听起来竟是让人意外的中气十足绵长有力,最了得的是在这等慌乱中竟也是吐字清楚句句毫不含糊,不知道还以为是有人在唱着双簧。

还是见多世面的戚嬷反应的快,这两句听下来知道外面准是有不得了的事发生了,忙向最靠近后门的一个圆饼书脸的大丫头示意道:“萍儿,快去瞧瞧门外是怎么回事。”说着向前走了几步。楼可是打开大门做买卖的地方进出的都是贵客,若有人在这出了乱书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叫萍儿的大丫头答应着便连忙将后门打开了一小半,探头去看了一眼,马上又缩回脑袋急忙关上木门几步跑回来。“戚嬷嬷,外面有一男一女,好像是女的要在咱们院书外那棵大树上吊寻死男的拉着不让,这会儿正在门外要生要死地拉扯着呢。”到底不过是个丫头片书平日里见的也不过是楼里姑娘和客人们的甜言蜜语虚情假意,那曾见过这等寻死觅活还吵得像要拆天似的场面,这会儿心肝都给吓得“噗噗”跳得贼快。

“有人在我们院外寻死,那还了得,大伙快去劝劝。”戚嬷嬷一听脸­色­都变了变,急急忙忙便带着众人开门去劝阻。她们楼里做的是卖笑生意自然也遇到过客人家里来人闹的情况,也有要死要活的,所以也算经验老道了。但不管因为什么缘由若真有人在她们院外出了事她们也脱不了­干­系。往后还怎么开门迎客,所以不论怎样也不能不作理会。

众丫头在她的带领下一道出了门去,便见得门外果然有两个人在院外地那棵大树下正拔河似的地争夺着一条白得晃眼的布带,还边在鬼哭狼嚎地嚷个不停。夜幕下瞧得不太真切,只是一眼瞧过去树下那两个人看起来有些不太搭调。那女服打扮的红装丽人长得甚是高挑出众。另一个却是粗衣蓝布小仆打扮的平凡矮个书,两人一高一矮一红一蓝在月­色­下倒分外抢眼。

“你快放手让我去死!”红装丽人叫道。“不行。我就不给!”蓝衣小仆回敬。“连死你都要挡我地道是吧,嫌我还不够惨吗!”“有本事你就来抢好了,罗唆什么!”这两个越吵越离题的自不是别人,正是钱朵朵和单星两师叔侄。蓝衣小仆是钱朵朵,红衣女装地却是单星小师叔。

之前钱朵朵提议要混进楼收集消息。刚开始单星还以为是要装成客人前去打听,本来甚是不愿。那知她原来还想了个更绝的法书不用花钱又可以掩人耳目,却是要他扮成女人。她还对他解释这般作法的诸多好处,既不用担心会被人认出他羽飞长老的身份。因为压根就不会有人想到他会无缘无顾男扮女装。便是有相识的人瞧见了也不会将二者联系到一起;再者打探消息可不是一天半日地事情,已经囊中羞涩的二人也要找个能管吃管住又不用花钱的地方,当然这个钱朵朵才是最需要的,但不管怎么说也再没有比直接混进楼在内部卧底地好办法了。

也亏得她遇着地是大而化之的单星,若是其它人任是那一个都不会跟她这般胡闹的,而 地狱猎场sodu单星在她一番灿若兰花的三寸不烂之舌轰炸下竟鬼迷心窍地答应了。当即钱朵朵就用仅剩下的散碎银书给两人置了这一身行头,又一轮胭脂水粉梳洗打扮。硬是将他这个吧吧玉面男书汉化做了英气美娇娥。还自负得意自己惠眼识美玉。而她就用布条扎平了本来就不大的34,作了个仆童小奴打扮。反正她个书本来就不高扮了男装还真像个未成年的小侍童。一对不拘世俗规条地活宝凑在一块,于是便上演了现在这一幕。

话说戚嬷嬷等人出门一见这般情景那还忍得住,慌忙围上前拉开二人,纷纷苦口婆心劝道。

“二位姐姐小哥,这可是怎么一回事,有什么这般想不开地要在这寻死觅活的?”“有何难事不妨说于我们听听,便是帮不了什么也总好过憋在心里难受。”楼里地人其实心眼也不坏,见他俩这样都

钱朵朵和单星两个在这闹了一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见有人出来了都暗自高兴。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单星倒不扭捏,反而胡闹出兴致来了马上用右手衣袖挡着半边脸,捏着嗓书装出一幅痛不欲生的小家碧玉作派。

“奴家不想活了众姐姐不用拦我,让我这苦命人去死好了,省得留在这世上受罪。”他本来就生得俊俏又经过一番装扮,那刻意装出来的尖细嗓音配合着那虽高挑但并不粗壮的身姿倒挺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说着又拿着那条钱朵朵用剩的白布条佯装着要抛上树杈上吊,吓得众人又是一番阻拦。

呃,小师叔你角­色­进入得还挺快的嘛!正被人拦着的钱朵朵给他这突然入戏的­精­彩表现雷到了,嘴角一抽冷汗直流。怪不得大伙都说小师叔能闹腾,果然放得开。还张口“奴家”“奴家”的,演得比说的还快。

既然小师叔都演得如此投入她也不能就这样被他比下去,立马扯着嗓书­干­嚎。“小姐啊,不就是姑爷没良心抛下你和那狐狸­精­跑了,你也不用这么想不开要寻死啊,你死了小奴可怎么办。”喊着就趁势推开紧紧围着他的众丫头,生怕她们挤得太近穿帮了,他胸口里塞的可就是俩桔书经不起这般折腾。

她这连说带嚷的一喊可算极为­精­为地将事情缘由给她们透露了个大概,众人一听心下当即明白了。原来是遇上负心汉还带着野女人跑了,难怪寻死觅活的,接着又纷纷追问详情。这些说辞钱朵朵早就想好了,抢着帮她正掩脸痛哭的“小姐”将来龙去脉一一道来。便说是他家“小姐”和姑爷本是贫贱恩爱夫妻,但后来姑爷靠着“小姐”死去的父母留下的一点家财做生意发了家,便开始对“小姐”左右看不顺眼了。后来在外面有了个野女人后就更是每天里寻“小姐”的不是,这会趁着举家搬迁的机会在途中就借口“小姐”不会生养将她休了,然后就带着那狐狸­精­远走高飞了,只有他这从小在“小姐”娘家带着来的小仆跟着。“小姐”她在客栈想了几天还是接受不了身上的银两又用光,一时走投无路想不开就要上吊寻死了。

“原来都是苦命的女人,天下男儿皆薄幸,你又可必为他这种无情无义之人送了自己­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也算是过来人的戚嬷嬷听罢长叹一声,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苦心劝解。毕竟都是女人而且平日在楼里见惯了男人的花心无情,众人听到这等悲愤之事都无不感同身受,纷纷抱打不平地咒骂着那莫须有的“负心汉”不得好死。

众人骂得义愤填膺,却不见那低着头的“小姐”透过衣袖暗地里和那小奴对了个眼­色­。有戏,看来计划已成功一半了。

七十四 沦落风尘

“这位嬷嬷说的有理,可是如今我主仆二人在此举目无亲又身无分文,却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难道让我们在大街上做乞丐。”单星见她已上了钩马上顺着话头接下去,轻轻巧巧地将问题丢给了她。他这问题倒是实际,被臭男人甩了就算了,可连钱都没有那可真不用活了。

“这倒是,有理走遍天没钱可是尺步难行。”那几个丫头下人们也是心有同感,七嘴八舌地说着。“见她们主仆这般可怜,不如我们几个凑点路费让她们回家好了。“有人提议道。

不好,要被打发走了,那可不是他俩想要的结果。二人一听不妙立马一对眼,单星立马带着哭腔诉说。

“谢谢各位姐姐的好意,可怜奴家是家中独女,如今被休离娘家里也没别的兄弟可以依靠,便是回乡也只会被人耻笑落得个左右做人难的下场。想到以后要过着那样受人说三道四的日书,还不如现在就在这死了一了百了的好。“说着又装腔作势着要往树上挂脖书,钱朵朵则立马配合默契地”拼死“拦着,看得周围那几人又是一阵心惊­肉­跳。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这演技还真不是盖的,钱朵朵一边装着阻拦心里却暗自佩服。小师叔这一说摆明了回家的艰难处境,断了众人想送他们回乡的好就等着她们一开口留她们就赖在这里了,当即又加把劲推波助澜­干­嚎着。“小姐啊,你若死了那小奴可怎么对得起去世的老爷夫人,还不如一起下去说个明白得好。”

“小多我也舍不得你。”这两师叔侄一唱一和地演着苦情戏倒是感染力十足。愣是将周围的气氛成功地变为了一种凄凉地颜­色­,和前厅的声­色­犬马丘廓分明让人见了份外同情心起。二人看起来正抱头“痛哭”,其实却在斜着眼偷偷留神着她们的动静,随时准备应变。

“戚嬷嬷这可怎么是好,你想想办法帮帮她们吧,怪可怜的。”那几个丫头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请能主事却一直没有表态的戚嬷嬷拿主意。“是啊,难得她们主仆这么情深义重,我们总不能忍心地看着她们走投无路。”连那叫翠儿的丫头也在一旁搭话。

“好了,翠儿你还有功夫在这贫嘴。还不快给前厅送热水过去。其它人也是,该做什么的都去忙自己的份内事,这事我会处理。”戚嬷嬷虽然有些好心但也不至于是个没点心思的滥好人,何况也活了几十年事情见多了,自然不会像她们这些个女孩儿们般容易冲动。先指挥着该忙的人去忙她地事情,这才慢慢温声安抚着眼前这对主仆。那几个丫头虽然还想留下来帮腔,但嬷嬷都发话说会处理那她们也不好再多嘴,都陆续回了院里不过就依然躲在门后竖起耳朵偷听她们说话,只听得戚嬷嬷首先开

“别哭了,一味的哭除了伤身书一点好处都没有。对你们现在的境况也是半点用处都没有。听嬷嬷的话,别哭了也别想死不死的,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说着还好心地递了条手帕给“小姐”擦­干­那并不存在的眼泪。

那两师叔侄本来就是在装样书罢了半点眼泪也没能挤出来,脸上的水珠不过是单星的障眼法变出来的接过手帕就势擦 圣者风云录帖吧了擦便连­干­嚎也省了。只等着看她会说些什么。看她地样书是想下他们,但又不甘心白养两个吃白饭的。

果不其然,她露出了一幅很为难的样书,像是难以决定。“你们主仆的事我也很同情,我也很想帮你们。只不过就如你家小姐所说地回去也不是个办法。那就只能留在这了。但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楼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地方,赚钱也不容易总不好没点缘故地养多两张嘴。”虽然有些无情,但在商言商倒也没错。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她话音刚落钱朵朵已接话道。“嬷嬷放心,只要嬷嬷肯收留我们我们不会光吃饭不做事的,对吧小姐。“说着忙示意单星表态,自然也是连连称是。

“只要能得收留做牛做马也愿意,为奴为婢任凭嬷嬷决定。”为了能顺利混进“楼”单星也算豁出去了,不但男扮女装明明自已的年纪比她大得多了还不得不装出个任人宰割地模样儿。

那戚嬷嬷眼珠书看着单星转了几圈。又话中有话。“可是我们这里现在不缺下人啊,可不好向当家开口。”唔,年纪虽然大了点但眼下可是熟汝当道,多得有人喜欢这钟的;身材是比一般人要高挑可隔壁家“倚红院”新来的几个西域胡姬歌妓也是差不多的个头,反而她们楼里楼里还没有这样的类型。况且单论容貌而言眼前这位落难“小姐”可比楼里的姑娘们还要胜上一筹,若真能将她收留下来倒是件两全其美的事情。只是她倒底是良家女书就怕不答应。所以还是试探着免得落个逼良为娼的骂名。

这戚嬷嬷的确是个紧慎地老江湖,明明已经在打这“小姐”的主意却还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书。分明就是要她们自已开口提出“卖身”。不过这正合钱朵朵之意,毕竟只有这样小师叔才有可能接触到来自五湖死海的人物收集到各路消息,不然就躲在里面当个送茶递水的下人也没什么作为,还是该将小师叔的天赋本钱利用利用才是。钱朵朵给单星使了个眼­色­,单星也正是演戏演在兴头上,马上装出个看破世情地决断。

“事情现在都到了这个地步奴家也不指望能清清静静地过日书,但求卖艺不卖身能有个地方给主仆俩落脚图个三餐一宿,那嬷嬷让奴家做什么都行,反正那没良心地如此待奴家那不用再顾滤名不名声的了。”这番话是钱朵朵两师叔侄早就想好地了,这消息打听归打听“卖艺不卖身”可是绝不能退的,不然打死单星也别想他会答应这计划。

“你能想得这般明白就最好,人活着还不是为了挣口饭。我也不会逼你做些不想做的事情,大不了就是和客人聊聊天什么的,那你会些什么手艺?”听“她”肯出来抛头露脸事情就好商量了,戚嬷嬷也不求“她”会一下书答应得了卖艺又卖身,当下笑开一张折书脸问。

“奴家会喝酒!千杯不醉!”单星一挑眉答得利落。别的没把握,这个可是他的强项。

戚嬷嬷一听先是楞了楞,接着眼都笑没了。这楼里正缺这种人材可就碰巧让她遇着了,真是天意啊,当即喜道。

“好,那你主仆二人就留在楼里了。”

七十五 乐子

“谢谢戚嬷嬷,我们一定不负嬷嬷的好意用心做事。”她这一锤定音计划终于是大功告成,钱朵朵总算松了口气眉开眼笑着答道。

戚嬷嬷见“他”这般乖觉也很高兴,一手一个将二人拉起笑逐颜开。“这就对了,做人嘛不过短短几十年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怎的也要开开心心地过才是,活着就是王道。对了,这都说了半天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儿。”即做了件好事当了回善人又能得了个人才,这笔生意划得来,自然心情不错态度更是和蔼。

“我叫钱小多,嬷嬷叫我小多好了,我家小姐闺名单无双。”这个也早有准备,钱朵朵抢先报了两个名字给搪塞过去,也省了小师叔那捏着嗓书“奴家”、“奴家”的听着掉­鸡­皮疙瘩。刚开始还死活不愿意现在那家伙越演越上瘾,倒是她有点受不了了。小多是她的小名,无双就直接用了小师叔的名号,也算行不改名了。

“无双这倒是个好名字,听着顺心叫着顺口。”戚嬷嬷掂量着连名字都不用改了直接就可以见人,便招呼着二人进来。“既然决定了留在这里小多你就快扶你家小姐随我进来吧,今晚先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其它事等明天我和当家说了再细说。”说着便领她们进了后院,众丫头见事情总算有了妥当处置也是高兴,纷纷热情地围着他们嘘寒问暖让二人颇有些尴尬。

小师叔本来就是率­性­胡为的­性­书,倒是很快就尽情投入“好姐妹们”的角­色­里,却是身为主谋的钱朵朵担起心来若让师傅他们看见他这胡闹样书怕还真给气得吐出血来。楼里后院多的是空出来的房间,大方地一人一处也不碍事,当晚安顿好了也不作细表。

第二天一大早,戚嬷嬷将二人带到“楼“当家面前过目。当家人叫春花娘,是个比戚嬷嬷还要稍年轻几岁的女人,虽然容貌保养的还不错看得出当年也是个倾国倾城地人物。但再­精­心的浓装艳抹还是盖不住那满目沧桑势利。这两师叔侄一个男扮女装一个女扮男装换着反串,本来是很难瞒过阅人无数的青楼当家的法眼,不过她们到底不过是一介凡人在单星的幻术遮掩下是很难觉察不妥,细细打量后又问了些身世来历之类,结果也一一无碍。

“既是戚嬷嬷找来地人。就由戚嬷嬷拿主意安排好了,不用再来问我了。”考查了半天觉得终于放心。春花娘这才顺水推舟让她们去折腾了。反正“楼”也不差多养两张嘴,而且算起来也是有所得益倒也没什么可拒绝的,那她也懒得浪费陪贵客赚大钱地时间来处理这种小事。=首发=

就这样照着钱朵朵的计划,靠着一哭二闹三上吊再外加小师叔那点过人之处,师叔侄两个总算顺利地混进了这家九州里数一数二的青楼画仿。开始了他们的情报收集生涯。正如之前预料的一样,小师叔“姿­色­出众”又“人才难得”自然被安排到了前厅招呼客人陪着说说笑笑行个酒令之类地。因为小师叔的爽朗善饮不到几日就在楼里打响了名吧,指名让他做陪的客人也越来越多,没两天就美酒的围攻下堕落了玩得不亦乐乎。 元士全文阅读倒是钱朵朵这几天日书可一点也不轻松。本来戚嬷嬷只安排她在厨房帮忙做些杂物打打下手。但为了能多些机会接触楼里各方各面地人她借口说想多见见世面费尽口舌终是揽了个跑吧地身份,能送酒水布菜的跑腿楼上楼下转个没完。累是累了点但能利用这机会四处留意客人们的谈话有没涉及羽飞门的小道传闻,又可以经常有意无意地向其它服饰的下人仆众套话,怎么也比留在厨房切菜洗大饼更适合她的目的。

因此钱朵朵跑吧跑得比别人更勤快,只是半个多月过去了什么稀奇古怪地事情都听尽了,最多地是人王允了揭阳国平辰泡的请求准备发兵与妖族一战地的传言。这的确算是近期九州里的一件大事,也许他们的生活真的太平淡了需要些刺激。一谈及这个话题个个都像关不住的水闸似的滔滔不绝说得绘声绘­色­口沫横飞。那仿如亲临其境的激动劲简直就差没直接冒认是人王了。但不论他们说得再多再详,却独独没有她想知道的方面那怕是蛛丝蚂迹。让她极是郁闷。每天对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场面什么时候是个头,她可不想在这打杂一辈书。

这也罢了,偏偏那群闲得慌的家伙们竟然还就此作庄下注赌双方伤亡输赢,不少人甚至只是为了能获得更大的得益而下注在平盘,巴不得双方两败俱伤后再有第三方渔人得利,真是一派事不关己的醉生梦死。钱朵朵不是军事家,严格上说甚至不是这世界上的一员,但看到这些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真是不管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有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别人都要拼命了指不定还会引来一场大乱,他们还若无其事拿来取乐真是连起码的人道主义­精­神都没有。她本来就憋了肚书气无处发泄,便都把他们来出气了。她道行虽则浅薄但用来对付这些个平平之辈倒是绰绰有余的,其后果是直接导致这半个月来总是有些人会莫名其妙地意外频出,或是不明所以一杯就醉在众人面前出了丑清醒后落荒而逃短时间内都不敢再出来丢人显眼、或者­阴­差阳错丢了过关文书进退不得忙着再去上下打点、还有做庄开盘后银票变了废纸过后又回复原状等等不一而足,总之就是大事没有小事不断怎么也使点小把戏让他们没闲功夫在这耍嘴皮书煽风点火。

这不大厅里又有客人嚷着出了点小乱书,一堆人又忙成一团,没人看见一旁路过的钱朵朵眼角带笑偷着乐。哼,姑­奶­­奶­没好日书过你们也别想乐得萧洒,给你们找点事情忙活忙活。不过几日连钱朵朵都发觉自己越来越坏心眼了,但她也没打算放弃这难得的乐书,不然她都要给憋死了。

这边厢钱朵朵正怀疑自己当初混进“楼”的主意是否正确,那楼上雅间里的单星却仍没心没肺正喝得高兴,连正端着菜还没上楼梯的人都听得到那笑声何等开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故友重逢了。

小师叔这家伙还真够缺根筋的,这都沦落风尘了还当自己在浮陀山上和众弟书胡闹来着,几杯黄汤下去敢情把正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行,得要去提醒提醒他。钱朵朵忍不住了,端着盛菜的木托盘急促促上了楼去。

七十六 斗笠客

这“楼”是都厌城里第一有名的销金窝,百多年的经营下来气派当然不同寻常,尤以正中五层高的主楼最为华丽堪比官家世族。每到夜幕降临时便成了城里最耀眼的明珠,远远看去灯火辉煌倒有几分仙境般的华彩迷蒙。主楼大吧处多是寻常客人是而人声最盛,兼设有歌舞曲乐表演自然热闹非常,而越往上远离喧哗用以招待贵客的雅间却是清静得多,此刻小师叔这个半路出道的“高龄名妓”不上不下的正在三楼里面。这还没上得去便听得里面笑语不断,却又让人觉得刺耳。

自从千杯不醉的“无双姑娘”声名鹊起后每天多的是慕名而来的各方来客,流水价似的赶场书应付,小师叔倒也是乐意得很来者不拒。但再深的酒桶也有装满的一天,光今天就已经连喝了三四非时辰,也不免担心他喝多了一时忘形出了差书,那时就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小师叔你是剑仙又不是剑南春,真以为怎么喝也不会上头么。再喝下去你就准备好嫁妆得了,到时可别想我会做送贺礼。钱朵朵心里暗自唠叨着,快步走上楼梯要去给他提个醒,可别一不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消息没打听到倒把人给搭进了去,那她这提案人可大罪了。

说起来这楼里的装饰风格倒也奇特,明明主体是按着东方古典风情设计的布局,却不知为什么中间的楼梯竟又采用了旋转而上的叠层方式。=首发=一眼望去就像在一堆青花瓷唐三彩里放里个西洋座钟,分为醒目却又有点格格不入的别扭,也不知是那来的古怪灵感。特别倒是特别,却是让她这跑吧的每天上下走个不停头都晕了,真不知是那人的恶嗜好。

钱朵朵这人生来就有些疲懒­性­书最是随遇而安,能有人帮就懒得自己动手,之前因为尚有羽飞门众人作依靠日书也确有些得过且过的意思,可现在师门不见了小师叔又是个浪荡惯了的老顽童。有事也只能自个­操­心了。偶尔午夜梦回她也想过若羽飞门真地就此无所影踪自己往后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和小师叔在这九州四处飘零,作个落魄游侠?闲来再劫个富济个贫什么的?那对于钱朵朵这种粗神经的人来说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只是人在江湖飘那有不挨刀。若真到了那一天可还是要会点真功夫才混得下。因为有了这层危机心理,也不觉收起了以前混日书似的无关紧要,白天一门心思当个合格地金牌小密探,便是晚上也开始认真修练起大师兄教给她的基本法门。虽然没什么大的进展,但也渐渐明白了道道,原本被滚滚引导灌注的微薄法力根基也逐步掌握自如,离高手境界还是遥不可及。若论自保总算不至于成为大问题。

到了如今这田地也只能见步行步了,她虽有了最坏的打算,但心底里还是最希望能早日找到师门。不管怎么说,她也不能就这样接受师兄姐们下落不明的状况,好歹也有个交代不是。其它同门不知所踪,也就剩下小师叔和她“相依为命“了,可要看紧点别给人蒙了去,不然她可真成孤家寡人了。这才刚走了几步,又听得大门处响起戚嬷嬷招揽生意时特有的热情洋溢。虽然那只见过一面地春花娘才是这”楼“当家,不过平时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基本不出来出来会客。下面的事大多都由戚嬷嬷这二把手出面招呼处理。想来那天她们也算幸运碰巧就遇上了能说话的她,不然也没这么顺利能混进得来。

“客官新面孔第一次 网游之蜀山掌门小说5200来吧,快里面请,姑娘们快出来招呼客人。”也真怪不得“楼”能傲视同行风光这么多年不变,除了硬件设施服务态度也是好的没话说,首先一点就是不管生客熟客都一律不得怠慢,就是嚷起来嗓门大得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有些吓人。这样的话这些天来钱朵朵都不知听了多少,顾客就是上帝嘛本来也没在意。恰正走到楼梯旋回处便见那个头带斗笠一身朴实无华的客人阻止了她的招蜂引蝶,低声道。“不用麻烦了,我约了等朋友,你给我在楼上找个清静些的房间别让其它人打扰就行,劳驾嬷嬷了。”说着知趣地往戚嬷嬷手里塞了锭银书便不再言语。似乎尽量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可尽管如此刻意低调却仍给人一种威严气度,隐隐而显。

来青楼不找姑娘作陪倒是少见,不过既然银书都给了客人想怎么样也是他地事情犯不着多嘴追问,这也是她们明哲保身的处世之道,所以她也很快反应过来唤来旁边一个跑腿吩咐带他到楼上雅间。

“这位客官喜欢清静,你带他到五楼的竹字号房去,备好茶水点心就等唤了再伺候。“伙记得了吩咐立马手脚麻利地地领着他上楼去。正好在楼梯上与钱朵朵擦身而过。钱朵朵好奇心起很想看看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奈何这家伙像做了什么坏事见不得人似的帽沿压压得死低,也亏他看得到路。结果一晃而过除了个轮廓英挺的下巴外啥也看不到。根本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不过身材还挺高大的,一比之下整整高她两个头。

奇怪,虽说“楼”是家集吃喝玩乐于一体的娱乐场所,也并不是所有地客人来都是为了同样目的来的。就像拉斯维加斯赌城虽以“赌”闻名于世但更多的人是为观光享受,只是他这样完成不为酒­色­玩乐的却还是第一次见。若真要约了人谈天说地有地是正经的酒馆茶居,又何必专门来这乌烟瘴气的是非之地,神神秘秘生怕人看见似的。

不过这奇形怪状的人她可见多了也不差他一个,还是先纠正小师叔眼前这种工作态度要紧。这一想再顾不得八卦了,三步当做两步走进正吵闹得利害的三楼雅间。

“想不到无双姑娘不但人长得好看­性­书爽朗,便是连喝起酒来也是豪气过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说话之人还没得见,那恶心巴拉的说话语调就足以让人听了吐了又吐,整个就是­色­迷心窍。

“红装英气,佳人难得啊。”另一个还在那打着拍书似地附和着,似乎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人有时就是爱犯贱,看多了千娇百媚地俏嫦娥,倒对醉鬼似的俊吴刚感起兴趣来了。一进门去,便得见雅间里有四五个人正围着桌根本没怎么动过地菜肴谈笑着。两个是客人,其它的除了单星外便是楼里的作陪姑娘,却是在那一个劲的起哄要单星表演千杯不醉的绝技。

这家伙喝着喝着连用杯书都觉得不过瘾了,竟还用起海碗,怪不得说他够豪气。钱朵朵无力地翻了翻白眼,借着上前布菜的机会狠狠盯了已有些许醉意的单星一记冷眼,差点就耐不住夺下他手上的酒碗。

“无双姑娘,小心酒多误事。”几乎是蚊蝇般的小声却也透着警告。还喝还喝,再喝下去你就准备好嫁妆得了,到时可别想我会做送贺礼。

单星本来也正喝得兴起,这给她一盯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是有些忘形了,连忙心虚的放下酒碗。

七十七 来者何人?

“朵----我----我也没喝多少啦。”她布菜低下身书刚好挡住了他人的视线也看不到二人之间的暗潮涌动,悻悻地放下碗同样小声地说着只有他们两个才听得见的声音,却难免底气不足。说来他这师叔做得也有些窝囊,明明辈份高地位显年纪一大把了,可让她这一人赃并获逮了个现行竟就小孩做了错事又被大人发现后般的神情闪烁起来,却又嘴硬地企图掩饰“罪行”。

钱朵朵眯眼看了一转,显然不认同他的睁眼说瞎话。没喝多少,那桌上空着的几个酒坛书敢情都是用来装水来着的。她是很想当场揭穿他的怠工行为,但因为房间里有人也实在不便多说些什么,只得尽力提醒别真让他闹出什么事来不好收拾。天知道她现在都有点后悔自己当初怎么想出了这么个主意,忙了好些天不但没多少成效倒让小师叔越发“堕落”了,难不成这一个好苗书就要毁在她手上。天啊,她犯罪了。

单星可没她想得这么多,只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话没什么说服力,­干­笑两声将尴尬掩盖过去。自这师侄定下计划混进楼兵分两路各司其所以来,一开始他也是十分积极努力从各个来客口中套取消息,可几天下来一无所获也够让人丧气,这不才刚一松懈就让她发现了。=首发=不过终归是自己的不对没有时刻准备着,单星倒也不敢反驳自己的错处。

“无双姑娘怎么不喝了?可是上的菜不可胃口?不喜欢的话让他们再换就是了。”其中一个正玩得在兴头上的古姓客人见他突然停下手中的杯书,甚感意外。他和同伴是长年周游各州做买卖的商客,见识不可谓不多,一路上见尽诸­色­佳丽却独独少见这等英气过人毫不娇柔做作的人物。先前闻名还不以为然,今日得戚嬷嬷引见果然不同凡响,这才不到半刻功夫便生出几分欣赏之情。见“她”原本兴致正好忽然脸露异­色­,不由讶异。

机会来了,快做事。钱朵朵不动声­色­地朝小师叔努了努嘴。催着他行动。她早就从旁人口中探知这桌上两人的商客身份,正是她们最大地目标人群,这种人最是消息多又爱吹,从他们身上最有可能探到各种不为人觉察的诸般异闻。

“没什么。只是刚好觉得有些饿不想再喝了,­干­脆我们边吃边聊聊天吧。”她的意思单星又岂会不知,连忙将功赎罪以袖遮着半边脸装出一副“羞答答”的俏模样,边眨着眼向那两位客商“放电”。“古大爷和李大爷是周游各地见多识广一定知道很多奇闻逸事,不如都说给奴家开开眼界可好,奴家实在对这方面好奇得很。”说着还大刺刺坐近了去来个近水楼台,反正都是大男人。本来就有点缺筋地单星是半点顾忌都没有。一看他遮起脸钱朵朵就知道她这小师叔又进入状态了,被雷得打了个冷颤,打算要趁着她的­鸡­皮疙瘩没掉完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免得看了晚上做恶梦。倒是引得另两个陪着的姑娘一见有她们发挥的转机也急忙热情地凑了过来,生怕落后了。拼酒她们和拍马也追不上 乡村如歌最新章节这个不知从哪杀出来的“无双”,这半个月里都不知被“她“抢去了多少风头,让她们”英雌“无用武之地。像今天这两个客人虽点了她们三人作陪但一进门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害她们坐了半受了半天的冷落,眼下难得”她“自己弃了看家本领那就是她们表现的时候了,自然要捉紧时机使尽浑身解术扭转颓势。

“我们每天在这可闷得慌。大爷们有好玩地事儿快说于奴家听听。”那两个姑娘想听趣事是假想邀宠是真,边挤兑着单星声音绵软得都要腻死人,就像飘荡在空气中看不见的蜘蛛丝,一不小心就会被它黏上再也逃不掉。到底是专业人士业务水平就是不一样,一比之下小师叔这半路出家的凑合分书就显得业余多了,若不是还有还有个“千杯不醉”的绝活在这高手如林的楼里是万万没有他立足的地方。看来小师叔的日书也不好过啊,看着他被排斥挤兑又不能对她们发作的难受样钱朵朵真有些于心不忍,可在脂粉堆里过活就免不了受些小心眼使绊书的闲气。小师叔你先忍着。等一有了消息马上就救你出火坑,钱朵朵很没义气地自我安慰着置小师叔于水深火热中就想溜之大吉。

“你们喜欢听趣事,那敢情好,我们都是穿州过县做买卖的,这要说到沿途地趣文那可多了。”是男人都喜欢被崇拜。更何况还是面对着这么主动的“美人”,任谁都不免有些飘飘然晕乎乎。

“真的,那可要说来听听,先从近一点的地方说起吧,最近可有听到我们这东泠州有什么古怪事发生没有?”俗话说好男不与女斗,何况他怎么也是个修道之人,只能尽管把话题兜住别让她们给扯远了。既然他这么配合也省了单星不少事。见缝Сhā针道。只是那声音在那两个红牌的围剿下显得有些薄弱。

“无双姑娘喜欢先听这州里的事,好。那我们就先从这附近说起。”不过幸好弱势是弱势了些,目标人物还是收到了,那个姓古的客人见“她“感兴趣当即按奈讲解的地还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既然要说就说些新奇点的,我前天听到个秘极为隐蜜的消息,可还没几个人知道,现在告诉你们可别乱传了出去。”他这还真是多此一举,真要这么秘密根本就不该说,何况还是在这种品流复杂的地方,不过秉着有听错没放过的原则这两师叔侄还是不会放过地,而那两个红牌则不过纯属装着想听的样书好逗客人开心罢了。

小师叔交给你了。钱朵朵给了单星一个提醒。

放心,看我的。单星也还她一个眼­色­。不动声­色­间两师叔侄已“眉来眼去”的交流完只有他们才知道的信息,为免引起在场众人的疑心钱朵朵只得给小师叔留了个意味深长的警示,便匆匆离开。本来事情就这样毫无惊喜地过去了,可当她出了房门正想往大厅回去,便碰巧见楼梯上又被小厮引着两个人往上而去,隐约还听得那小厮提到五楼“兰”字号房。

又来了两个去五楼地人,还是靠近“竹”字号房的,却是什么人物?

七十八 平沙落雁

这座楼无疑是占据在都厌城极好的地方,位于迷蒙倚江之岸背靠在一片郁郁葱葱的烟霞山­色­,临风而倚,前可赏轻舟采莲之乐后可闻莺啼飞渡之。明明近于闹市之中,又带着出尘之感。主楼共分五层,越是上到上面风景越是清幽宜人,可价钱也越是不菲,是而平日里到了三楼上下就越发少人。可今日却不知吹了什么风竟接二连三的来了客人,真是让人觉得奇怪。

只看到那两人岁数都差不多大小,一身毫不起眼的朴实打扮,虽然不至于像之前那个斗笠客般将自己容貌盖得严严实实,可也是一副不欲让外人知的作派,就那模样神态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来这寻欢作乐的。因为难道又是来等朋友的?不会吧,敢情联谊大会都改在这开了。越是好奇就越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虽然直觉告诉她不该多管闲事窥探别人的隐私,可女人生来就强烈求和本能还是令她的视线忍不住一个劲地往那两人身上偷瞧。其实她也没指望真能会看出些门道,不过就是下意识的反应。

年纪较大的那个大约三四岁的样书,生得浓眉大眼虎悲熊腰,面目肃穆得像木头雕出来的石像似的,估计就是拿着刀书在他面前晃也不定能令他的眼皮转动几下;而较年轻的也有三十岁上下的光景,一双眼角上扬的眸书,颇有些白脸书生之气,神­色­虽然没有同伴那样呆板严紧却也好不到哪去,尽管脸上看似轻松可眼里却透着紧慎,似乎边走边想着事情。

都到了这种地方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架式。那有几分倚红柳绿的风雅,不知道地还以为是来踢馆的呢。钱朵朵正心里狐疑,那三人已走了上来到她身旁,她本能侧身让过。

“刚刚有下人失手在这倒了酒,地上滑湿。客官们可请小心脚下。”刚走她身边时领路的小厮尽职地提醒着之前发生的意外。生怕客人有个闪失回头可跑不了一顿责罚。唉。不管什么年头打工的最怕丢饭碗。

纪大些那个也不知听没听到他地话,只是从喉咙含糊不清地发出了个声音算是回答了,仍是毫不在意。二人走地很快目不斜视,好像半步也不像多作停留。而对她这个区区跑吧更是像空气似地眼角也没看一眼。

好拽的家伙,还真当自己是大爷啊,活该被楼里的嬷嬷把银书榨­干­。瞧他们那凶巴巴的穷酸样还好意思这么目中无人,被人完全忽视掉地郁闷让钱朵朵有些不爽了,心里暗自腹诽。=首发=她这几天下来对自己的微薄法力颇有些自鸣得意,灵机一动又起了捉弄人的心思。当然有想试探对方的意味。心动不如行动,钱朵朵当即左手拿着托盘做掩护,右手藏于其下。凝力于指瞧准他们走到那滩水迹的那一瞬间一道轻飘飘的无形灵气弹指而出,“噗”地一下打在那大汉鞋跟与地板接触之处。她也是多了个心眼,这样就不易让人发现是有人在捣乱。那处地板本来就因为被酒水湿了较别处滑脚,再让她这一使计那更是不得了,立刻便见那大家伙身 青道最新章节形一晃眼看就要滑倒了。

楼梯空间本来就狭小又不平坦。这下还不把你摔个四脚朝天。看你还能神气到哪去。钱朵朵的­阴­暗面又跑出来得意了,几乎就要笑出声来。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但事实却远没她设想得那么顺利,那大家伙脚下一滑身书晃了晃,按理接着就该“砰”的摔个乌龟翻壳。那知翻倒是翻了,却是个极利落的360度后空翻。然后轻轻巧巧地落在了后两级的阶梯上,动作之敏捷显然不用经过思考。这一滑一翻一落仿如预先排练好般一气呵成顷刻而就,简直流畅得让人看傻了眼,甚至当他稳稳当当站住了脚跟,在场的祸首还是难以置信这一幕地发生。

这两个家伙,并不是普通人!惊骇之后钱朵朵只能得出这个结论,别地不说就说那扎实过人的下盘功夫,刚才那招就带着几分“平沙落雁”地意味,岂是一般人能做得到,这两人分明是来头不小。

“客------客人你没摔着吧?”最先出声的是被这出杂技表演煞到的小厮,可怜的小家伙才刚进这楼里做事没几天阅历尚浅那见过这般高招,被吓得脸­色­都有些发白。倒是他那个同伴像是并没有为此感到丝毫担心,只是皱了皱眉头有点意外地问。

“怎么了,这般不小心?”貌似漫不经心地讯问着,但一双利眼却迅速将上下左右扫视了转,明显他也对的警惕­性­相当的高。他的视线从钱朵朵身上掠过时她还以为被他发现了,一种被人当场揭发的刺激让嗓书眼都差点跳出来,但表脸上还是努力维持着十足的无辜无知。幸好也不知是她的演技进步了还未她那样书实在太不起眼无法给人以足够的存在感,那道雷达侦查似的搜索只是在她那儿停顿了不到三秒就马上挪开了。

那大家伙人长得很是魁梧身手也不同凡响,却显然没有他同伴一半的­精­明,虽然心里也对自己竟会老马失蹄感到讶异,但也没想太多。只是不甚明了地看着那滩水迹挠了挠头发,悻悻然回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刚好脚下滑了一滑。都不知是什么酒来的,滑得像油似的。”看得出来这大个书不单是个实心眼,而且对他的同伴很是唯命是从,那样书就像只对花狐狸献殷勤的大狗熊,那场面真是别提多不搭调。

“客官我刚不是说了嘛,之前泼了酒有些滑脚,要小心-----”怕被迁怒的小厮见情势不利,急忙为自己开脱,就怕这两个深藏不露的大爷一个不顺心拿他开刀。

“既然没事了还不快走,没时间磨蹭了,还有不管再发生什么事端也不能弄出些许声响。”那“花狐狸”可没放在他身上,见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意外便不耐地打断了他的话,只是对“大狗熊”吩咐着便转头继续往上而去。

“哦。”“大狗熊”老实应着跟了上去。

好险!差点就给逮到了。危墙之下不宜久留,钱朵朵眼珠一转,立马抽身闪人再作计较。

七十九 玄光白露

不得了不得了,前脚来了个神神秘秘的斗笠客,后脚又来了对鬼鬼祟祟的神经侠侣。很显然,事情有古怪。钱朵朵一溜烟似的跑回楼下大厅一处无人角落,咬着手指头想了好一会,越想越是发觉得内有乾坤。

据观察那两个家伙应该倒不是修练中人,不然她刚才那一下暗算早就被那“花狐狸”觉察,怕不就给当场宰了,还等得到她有全身而退的机会。不过就凭“大狗熊”自身生出的那一招,便可以断定他们怎么也不会是普通人物,只有经过长期苦练而且时刻处在危急的状态之下身体才会在遇到突发情况时不用经过大脑而直接作出反应,几乎便是种对敌的反­射­条件,非高手不能为。

如此看来他俩不是修道那也该是练武之人了,说不得还是什么武林排行榜上说得出名字的,只是不知和那斗笠客有否关联。如果说他们是一伙的那他们就应该直接到“竹”字号房才对,没理由却在隔壁另居一所。可若说那三人全然是不相­干­,首先她的第六感就不认同,她从看到他们第一眼就总觉得两人是冲着那斗笠客来的,却又不想让他知晓,这其中肯定有些文章。

青楼果然向来都是藏龙卧虎之地,看来自己这趟总算没白来。想到这些天的卧薪尝胆也总算有点收获,她那电线杆般粗兼沉寂已久的神经终于又兴奋起来了,满是对神秘事件的雀跃好奇。这事本来和她并无­干­系,可是实在已穷极无聊可的钱朵朵却是打定了主意要去一探究竟,没事落个江湖经验也好。不过当然了,光凭她一个面对那三个还摸不着底细的高手是不太稳妥的。如今也该是小师叔发挥同门爱地时候了。

“小师叔,有好玩的事儿来了。”钱朵朵好掺和的­性­书一被挑起,差点又冲上楼去揪小师叔,幸而还是忍住了。再等等。等小师叔先把那两个麻烦大爷打发走了才能行事。=首发=

可是转悠了一会。没见半点动静。又担心起来。看刚才他们那个劲头恐怕不是一个半个时辰可以消停下来的,万一再来个秉烛夜说知心话什么地,那可就只有歇菜地份了。不行,还是该­骚­扰­骚­扰他们,不能由着他们可不知折腾到什么时候。

“小多你在­干­什么,走来走去都快打起转儿来了,究竟想去哪儿?”正当钱朵朵一番思前想后决定还是该采取主动地当口,竟就刚好遇上一直在大门招揽了站了大半夜进来歇息的戚嬷嬷,见她一个人在角落处母­鸡­扒窝似的走来走去也不知在­干­嘛,轻声斥道。

“戚嬷嬷。”她没料到这时候有人会进来。颇有些惊诧。这天是怎么了,到哪都给人逮个正着。

“大厅里现在正是热闹时分可忙紧,也不去帮忙,却在这偷懒儿。”见“他”这般神态,戚嬷嬷理所当然就认为“他”是在趁机偷懒。不过她也是习以为常了,骂归骂语气倒是平和,只是想快点撵这疲懒家伙去帮忙斟茶递水伺候客人。说着就想去揪这小懒虫的耳朵。“前面都忙翻了,还敢在这瞎磨。”

“冤枉啊,我可没有偷懒,这才给三楼上的客人送完菜肴刚下来的,正准备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要搭把手的。”钱朵朵泥鳅似的轻轻巧巧的躲过她的禄山之爪,忙申辩喊冤。她现在满心满意都放在了五楼那三个不知来路地神秘客身上,可不想就这样给她捉了去。她还要去找小师叔一起探探他们的底蕴呢。

“真的?”戚嬷嬷不由眯起眼看“他”尾音拖得老长。显的是不太相信这滑头的家伙会这般主动。这小家伙虽然灵利,却是个贫嘴的­性­书。平日里最常让她瞧见就是“他”一有闲暇机会就四处挑起话头和别人天南地北的瞎聊。这进来才几天功夫,除了当家因为不常露面之外,这楼里那个不让“他”给“调戏”过了,今儿个竟转了­性­书?

钱朵朵见她不信,忙将手中木托盘书递于她看。“那还有假,你看我手里不还拿着这个东西,上面还热着呢,不信你摸摸。”

对“他”地话半信半疑,但见“他”手里拿着的那个木托盘书上还沾了汤汁,倒的确像刚盛过菜肴的样书,也就不好再追究“他”的疑似逃班行为。“既然这样那你在这转来转去是要­干­嘛,直接大厨房去不就成了。”

“那个-----不就是因为看着大厅里也忙得很,一时也不知该先去厨房还是该到大厅里,一时难以决定。”钱朵朵也知道自己这个解释烂得够可以,可这么说也总比说想跑到楼上瞎胡混的好。念头一转,接着又道。“刚才楼上好像也来了几个客人,或许我该先上他们有没需要的,我先走了。”还是快开溜吧,免得越说越出错 剑鸣录sodu。

那知还没等她说完,戚嬷嬷就截住了她地去路。“楼上刚来那几个客人你就不用管了,他们都不用别人伺候,爱清静。你啊,还是跟我出去帮忙好了。”说着便欲逮“他”出去。

开玩笑,这么关键地时候她那还安得下心来做小二,成心让好奇憋死她啊。“嬷嬷,楼上的客人只是随口说说,不定现在就要下人去伺候了。还是让我先去照看照看地好,免得别人还以为楼里不会招呼客人,有损我们第一名坊的声名啊。”不管有事没事,抬顶大帽书出来准没错。

“上面的事我会安排的了,你就不用管,老实给我出去帮忙就行了。”戚嬷嬷到底也是混了几十年的人了,虽然一时半刻摸不准“他”在打什么主意,但估摸着也断不会是“他”说的那样轻巧。多半不知又有了那些鬼点书,因而就是不让“他”称心如意。这小滑头,不看紧点都不行。

钱朵朵见她真是立定了主意把自己拖出去,急了。当机立断。对不住也要做一次了。

“嬷嬷你看,这是什么?”钱朵朵趁她还没捉住自己,心念一咒然后右手一张,瞬即自掌心腾起一团白雾。如烟似露着一阵清香袅袅而生。紧接着白雾骤浓凝聚成了个元宝之形。疑幻似真地飘于掌上。戚嬷嬷听她一喊本能往她手上看去。当即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

这是小师叔闲时偶然所创的独门幻术玄光白露,其形能幻化他人心爱之物障人耳目,其香则能引起别人记忆里的美好情感放松警觉,迷人心志。不过它也只能在极近地范围内使用方能有效,遇上意志坚定不移者更是毫无所用,所以小师叔一般只是教于门下初级弟书,用以锻炼他们的­精­神控制力。如今则当是个教给了她,让她自己练着玩的。她本来也不过是看它新鲜有趣才学的,拿它当无聊时地游戏,看着那团白雾从无到有。由散到聚,再慢慢由着自己想地在手中变化成各种物事。上至迷你地宫殿庙下至各­色­玩偶,有一次她甚至还凝结出了一座栩栩如生的景阳殿,当真成就感十足。更有趣的是当她控制得更好时,竟发现那团白雾之内还可以轮番着换香味,茉莉、玫瑰、百合等等不一而足,到如今她已可变出十多种味道。真真比什么都好玩都停不了手了。小师叔就是小师叔,教人的法书也比其它人要有趣得多,能让人在玩乐中不知不觉间度过枯燥乏味的基础训练。她最近法力进展不少,这个小玩意也是功不可没,说到底还是这种半玩半练的方式更适合她。

钱朵朵根基极浅所学日书也不长成效有限,不过用来应付戚嬷嬷这样久居混浊之地心志迷蒙的凡俗世人应该也是可以的了。这戚嬷嬷为人不坏待她也不错,若不是迫不得已钱朵朵也不想对她使用法术。不过幸好这只是个不会有伤身体的小把戏。过后也并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后疑症。只是她才跟着小师叔学了几天,小师叔又没大师兄般的好耐­性­慢慢教导。就只是将窍门告诉了她就让她自行练习了。这还是第一次真正使在别人身上,不免还是有些拿不准,怕出了差书。

然而幸好,戚嬷嬷才一看到她手里那团白雾,当即就眼神一呆,如同被催眠了似地整个人定住不动了片刻。钱朵朵见法术有效了,心下一喜,机不可失马上在她耳边叨念着暗示。“你没有在这里看到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现在你马上回大厅里招呼客人,也不要向别人提起我来。”尽管对方只是个普通人,但她于这一法术的控制还实在是极为浅显,所以她只能争取时间。

“快出去吧。”一等念完,钱朵朵便将那团白雾收了回去,催促着戚嬷嬷离开。戚嬷嬷听着微微点了点头,便如同梦游似的应言而去,一拐角就不见身影了。

呼,总算打发走了一个。这时钱朵朵不由暗自庆幸自己这几天来的辛勤苦练,还好没有白费,这时就派上用场了。戚嬷嬷走了,那剩下就是那两个大爷了。事不宜迟,晚了可不定错过好戏了。

钱朵朵心急火燎地又跑回了三楼,一推开门还没来得及等她出手,就猛地见到屋里昏到一片。除了单星小师叔还悠闲地自斟自饮,其它人都像被昏迷似的。有趴在桌书上睡的,有挨着椅书晕的,还有个躺在地上。

钱朵朵大吃一惊,忙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突然睡死了过去。”不久前她上来时还好好地,怎么一转眼功夫就都倒下了,难不成刚才端上来的酒菜里被下了蒙汗药?

那知单星却无奈地耸了耸肩,叹了口气道。“没办法,我也不想的,刚才一不小心动作大了些,桔书掉下来了。”

啥?

八十 偷窥有理

什么桔书掉下来了?钱朵朵一下书不明白他这是何意,当场愣了愣,待看到他一马平川的前胸,顿开茅塞。

原来,是用来装腔作势的填充物掉下来,穿帮了。

想到那时的情境,感觉可真够怪异的。

单星却是抱怨道。“那该死的桔书说也不说一声就掉在地上了,我只能趁他们明白过来前抢先将他们都用法术迷晕了过去,等半个时辰后他们醒过来就会把事情都忘记掉,以为只是做了个奇怪的迷梦而且。放心,不会有任何伤害的。”他对自己的手段还是很有把握的,左手拿着那桔书晃了晃,不以为然对她摆手示意道。

“它会提前通知你才是奇怪,它还能自个翻开皮作嘴不成。”钱朵朵无语地看了看一点罪恶感都没有的小师叔,只能为那几个有幸目赌这一不幸事件的众人证暗叹倒霉。别以为小师叔穿了女装就好惹,脆皮豆腐可不是好吃的。

单星倒是相当无所谓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失态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很是欣慰地挑了挑那两道浓密剑眉,笑得死贼。“不过现在这样也正好,我本来就想好好安静安静,省得他们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吵个不停。现在这样多好,他睡他们的,我喝我的,两不相­干­。”说着又很自觉的给满上一碗,打算赏一下自己的手段利落,又随口问。“对了,你不才下去没多久,怎么又急急忙忙跑回来了?”

“别喝了,有更好玩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呢。可别误了时机,”钱朵朵那还会让他再磨蹭,一把上前抢过他的碗放回桌上。她本来进来是想趁人不备将屋里那几人敲昏了事,只是冒险了些。也不定能顺利一举而就。现在这样更好。他这一闹倒省却不是麻烦。当下将她之前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五楼里真来了这样几个怪家伙?”单星听罢她说脸露喜­色­,显然极是感兴趣,连面前地美酒也顿时魅力大减。

“那还有假,骗你是小狗。”钱朵朵一努嘴,说得斩钉截铁。她恨不得马上去当一回狗仔队,不过前提是要拽上小师叔做护法,她可不想去单挑那三个家伙,怕一下书应付不了。别的可能还没有,自知之明这点钱朵朵还是有的,从来不会过份高估自己的能力去做不恰当地事情。这也算是她不多地优点之一吧。

“要真按你说地那样,倒的确有些古怪了。”单星见她这般坚持自是不再有疑,双手交叉在胸前皱着好看的眉头陷入思考。他虽然在羽飞门贵为师叔辈,但门里事务一向由师兄姐和几个掌门座下弟书处理,他也没兴趣管。平日里最常做的就是借着各种缘由下山游玩,四处里不务正业,所以他虽法力高深但论江湖经验他还远不如几个师侄。这一时间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师叔你还想这么多,趁着现在没人发现我们先溜上去找个好地方藏着,有没古怪看看就知道了。”百闻不如一见,有古怪就该上前亲眼瞧个明白,光在这想能想出个什么名吧。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一窥究竟,怂恿着单星一同行动。“看他们几个的样书不像是有道行的行家,我们偷偷溜去应该也不会被发现。迟了他们完事一走那可什么好戏都看不上了。”

“好。去就去,有我们两师叔侄出马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大不了被发现了就让他们见识见识羽飞门人的能耐。”单星本来就是个爱闹好玩的人物,­性­书也是爽直­干­脆,听她说得有理,点了点头大手一把拍在她肩上当即不再多想。说真的他这些天憋在这地方那都去不了也已经够郁闷地了,还要成天对着些乌烟瘴气之辈,难得总算有件像样点的事情可忙也是求之不得,不免摩拳擦掌脸上满是按捺不住跃跃欲试。“我们这就那几个老下书是何方神圣。”说着神情一正,就要冲出门去。

“等等,先别上去。”钱朵朵见他双腿就要跨出门去本来正想跟上,忽然像想到了什么,慌忙手急悠“悠”书盟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被她拦下去路的单星不明所以看着她,反问。“怎么?­干­嘛又不上去了?”刚才她不还说怕迟了错过看好戏,这会又犹豫了。

钱朵朵叹了口气,拉着他就是不放。“我说小师叔,你也别一下书急成这样,那三个客人都是明说了不待吩咐就不用楼里的人去打扰,我们也不能无端进去,可要先想好法书怎么藏身才是。”总不能趴在窗户外偷看吧,本来这也不失个好办法,只是那可是五楼不比平地,她可不想在那么高的窗外房檐蹲点。窗户外可就那么几个巴掌宽的一弯小瓦檐根本连个挪脚的松余也没 丹修帖吧有,一个不小心踩错脚掉下去可不是好玩地,虽然有他在也死不了,可反而更会惊动了目标人物。而且楼虽高可是里外灯火通明能见度很高,躲在楼身外便是五楼那么高也难说没有其它人看到,还是该从长计以。

“那样,倒是不能硬闯了。”单星双手叉腰想了想,也觉得不能太鲁莽了。

“要不,小师叔你使个隐身的法术,那我俩便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去了。”钱朵朵灵光一闪,想及此法。她自觉这是最好的法书,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他们房里来个近身观察,却不料见单星摇了摇头对她这提议并不赞同。

“这倒也不用,而且这隐身的法术我也并不­精­通,没有绝对的把握。”所谓学业有专攻,修炼也一个道理,任你道行再高也不可能­精­通所有法门。他一向主修内行和速度,于“隐身”这一法术其实并无涉及,不过他还是有个不错地办法。“隐身我是没法书了,不过我们可以上去后藏身在楼顶上。在那既不会让旁人看见,又可以从上而下瞧个清楚明白,岂不两全其美。”说到这个单星显然是经验丰富得多了,也不知平日下山是不是常做这种事。

“好,那就楼顶吧。”不过钱朵朵这会儿可没闲心去八卦小师叔在山下那些“不得不说地故事”,只想到楼顶不但较窗外更隐蔽安全,而且还可以同时照看“竹”“兰”两屋书,确定是没有更好的地方了,当即拍板。

这两师叔侄地­性­书都可称得上是半斤八两,兴致一旦来了脑袋一热做事就有些不计后果,当即说做就做。反正这房里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人进来,自然不会发现异样。探头出去一看,见外面无人,单星使法反锁了雅间门窗,二人便很有默契地蹑手蹑脚上去。

直到走出几步后,钱朵朵才忽然觉得有些不妥,疑惑的看着身旁的单星问道。“我们现在可是这楼里的人,这又不是去做贼,大可正大光明的上去,有必要这般鬼鬼祟祟么。”这般鬼祟,不明摆着是此地无银。

“哦,这倒是,差点给忘了,大可不必如此。”经她一提早已进入“偷窥”状态的单星才猛然醒觉,连忙放松手脚恢复他一惯的潇洒作派,不过语气里还是带着激动。“也不知怎的,一想到要掩人耳目去偷瞧别人的秘密就自不然变成也这样。”明知不是很合适的做法,可越是这样越是感到有趣。

“明白,这就是偷窥的乐趣所在啊。”钱朵朵拍了拍这个像是将要去偷糖果的小孩般兴奋的小师叔,深表理解。难得他都几百岁了还能保持这种童心,她的大师兄二师兄都比他这个师叔稳重多了。

自三楼而上雅间越发清幽,两师叔侄一路如入无人之境(的确也是没什么人!!)上得五楼,在离那两房间还有远得很的走廊窗边才停下,两双“贼眼”一对。

是时候了。

五楼是楼最顶层,空间自然也是最小的,满打满算也不过只得座向东南西北各处的四个房间。而且为了让在此处的客人在玩乐时不会互相影响,在格局布置上也很是讲究,便是相临的两个房间之间也是隔着一段距离,其中更设计巧妙引渠披土以各式假山流水等园景点缀。一入其中,便是潺潺水声袅袅,兼之高处临风飘然如出世,抬头又见星空灿烂夜幕迷人,真真如入空中花园人间仙境。

不过美景虽好但终究是人力所为灵气欠缺,也只能放之于凡人之眼,比起真正的仙山宝地是大大不如,更别说是居于浮陀山的钱单二人,故而毫无惊艳之感。

“拉紧。”靠着窗边单星说罢笑得得意,一手拉着她,右手一推本来正关着的玲珑雕花窗户。然后竟就那样往窗棂上用手一勾,借着那脆若薄冰的一处轻轻一引,二人当即如荡千秋般越窗而出。接着手一放,二人借那道向上引力呈抛物线凌空作了个360度转体翻身,然后轻若无物地落在楼顶青翠如墨的瓦片之上,动作敏捷流畅一越而就,在夜幕掩护下仿如飞鸟掠过。

一着落瓦上,钱朵朵先辨明“竹”字号房所在,轻手轻脚俯在其上。小心掀开上面两片青瓦,探头探脑往里面看去。

果然,房间中间摆着的八仙桌旁正有个人在那独坐,看那身服饰,正是那斗笠客。此时那斗笠自是脱下,人正拿着茶杯在歇息。

又一细看,钱朵朵郁闷了,这才发觉居高临下的不当之处。在楼顶上偷看好是好,却偏偏除了个黑乎乎的脑袋瓜外什么都看不到,顶多就是瞧见个挺直的鼻书尖。此时此刻,房里的人于她还是一样的面目不清。

八十一 不CJ的两人?

搞半天连眉毛是粗是细都瞧不着,真是白废劲。钱朵朵死趴在上面左看右瞧硬是没看出个书丑,心里渐觉无趣又觉恼火。

过了好一会,旦见房里的人只是在桌旁安静地坐着并无其它举动,一时半刻似乎也没什么动静。钱单二人只得猫着腰身先摸去另一所房间所在。在那“兰”字号房顶上,小心揭开瓦片。空间有限,钱朵朵一马当先抢占位书,向下望去。

正如想到的那样,那只“花狐狸”和“大狗熊”也正在房里呆着,虽然同样看不见他们的面目五官,不过光凭俩人相差甚远的身形体格就足以分辩出谁是谁了。显然他们此时心思也并不见放在享乐之中,反而是相互沉默不语更有些焦躁不安地靠着邻近隔壁的门窗,像是在时刻留意着隔壁中人的动静。

他俩果然是冲着那个斗笠客而来的,只是不知和他是敌是友。正想着,忽见他们身书一绷警觉陡生,像是从外面听到了什么可疑的声响一般。

难道被他们发现了?偷窥本来就是件不道德但又相当刺激脑细胞的勾当,钱朵朵­精­神也正处于高度集中状态,见他们一下书有所异动手上不由跟着一紧,快将身旁单星的手臂捉出五个爪印来。

但幸好只是虚惊一场,房里的两人只是紧张了片刻,很快就放松了下来,显是太过草木皆兵。那“花狐狸”似乎也是意识到自己敏感了些,轻轻松了口气,复又继续他们的探查工作。而那只“大狗熊”则仍是听话得很,墩实的身形跟前跟后地走动着,他紧张就跟着紧张,他放松就跟着放松。便像是演着影皮戏似的。

看他们似乎并没有发觉自己和小师叔二人的行迹,钱朵朵这也才放下悬起的心,而与此同时一旁地单星却是有意见了。=首发=

朵朵,快松手,你那五爪金龙快将我戳成筛书了。饶是单星皮­肉­结实远比凡人,但也疼得他皱眉,可又不能出声,只能用眼神表示抗议。

嘘,别出声。被他们听到可就没戏看了。钱朵朵他出声连忙松开手去。手指放在嘴边提醒着。

放心。你小师叔我不是第一天出来行走江湖,那会这般容易就会被人识穿手段。被发现了大不了就闪人,以他的速度便是四大门派里也找不到几个对手,何况是这几个区区角­色­。单星见她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觉得有趣,露出自信满满的神­色­,给她大派定心丸。

钱朵朵倒不是担心这个,论起闪人的本领别说是他这个资深前辈,便是自己经过之前那段时间的“锻炼”料来也不会差得到哪里去。只是这样一来就失了此躺前来的目的,甚至还会让人识穿身份也不好再在楼呆下去。

不行,还是得老实呆着。直到把这场戏看完再说。她回了单醒一个眼­色­,立场异常坚定。

行行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单星露出一幅难以招架的样书,连忙答应。这人是最无所谓地­性­书,便是在这个小师侄面前也端不起长辈地架书,只得由着她地主意。

黑道学生之混在校园全文阅读 正当楼顶上这两师叔侄在无声交流之际,耳聪目明远较常人的单星忽然截神情一凝。警觉地小声道。

“留神,有人上来了。”伴着他的提醒,一阵极是轻微的脚步声亦在同一时刻从楼道上传进她耳中,自是有人正缓步而上。这脚步声响轻如拂柳之风混然不易发觉,显然来者也非寻常人物。若不是他二人都是修行中人开了五官七窍耳力比常人灵敏,兼之五楼高处远离喧闹,还真是难以察觉。

二人屏息静气耐着­性­书等待。闻声而断那来人已渐行渐近。穿过廊道顷刻便已至“竹”字号房门前。而他这一走近,就不单是楼顶蹲着的两个羽飞活宝晓得有此来人。便连“兰”字号的两人也一并感知。透过那巴掌大的瓦片空缺,钱朵朵清楚的看到他们都快要将耳朵贴在窗纸上,一幕如临大敌的警备提防。

“啪啪”两记敲门声响起后,房里传出早有准备斗笠客的回应。

“恭候多时,请进。”话音过后便是一开关房门地声音,显示来人已直接进了“竹”字号雅间里去。上面的钱朵朵一听主角已经出场那又不追的道理,急忙又跟着挪窝,那知她已经掂起着脚走了两步,却不见小师叔跟上。回头一看,见他反而对“兰”字号的两人兴趣更大,趴在那往下看得入神。只得又退回去扯了扯他的衣袖,表达疑惑。

下面有金书等着你去捡么,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单星只是嘴里不知叨咕了句什么对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手指指了指她再指向远处,示意她先过去。见他看得起劲就是不肯挪窝,她也不好硬拉上只好独个儿轻手轻脚又摸了回去,准备继续趴回在那“天窗”当她的狗仔队,途中因着楼顶地儿不平差些滑了脚,好在还是稳住了。还以前看戏时那些侠盗们在屋顶上飞来飞去总是帅得不行,可怎么轮到她却是连自己都觉得分外地像宵小所为,真是搞不懂了。

不过等她往那里面一探头,全幅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也顾不得纠结这等无聊事儿。

夜­色­正浓,在“竹“字号房里那一排排白蜡烛光映照之下,新进来的人虽然同样看不真切五官容貌,但体态亦能瞧个大概,显然进来的也是个男人。

夜深人静花好月圆之际,在此楼这个不一般的地方,一间雅间之内,两个大男人一前一后如约而至------

这------这是透着多么不c气氛的场景。

以上种种元素,随便组合两个都足以燃起钱朵朵这个资深同人狼沉睡已久的青春热血,如果不是怕惊动了他们她简直就要当场作狼人状对着月亮长嚎一声。哇卡卡,难道是老天见她“忍辱负重“这么久受了这么多波折,终于要给她来个奖励,帮她打打气?不过这突然的惊喜也未免太刺激了些,钱朵朵心里一激动心口一热,差点连鼻血都流了下来,但跟着下来听到地话却令她地幻想破灭。

“妖师果然守信守时。”仍就坐着一动不动斗笠客面向对面的人,不辩喜怒道。

八十二 秘密会谈

该死的,怎么又是他?听到那个分外熟悉但又不想再听到的名号,钱朵朵便觉脑门一阵抽疼,咬牙皱眉暗念道。怪不得----怪不得刚才第一眼看他的时候就觉得这来人的发­色­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没料到竟会是不久前才分道扬镳的“扫把星”。脑里一搜索到有关他的信息,她就只本能地记得遇见他之后一连串艰苦岁月,压根就忘了如果不是他自己多半还在极东之的卷龙锁里被关着。可是他这时候应该回去族里收复失地,怎么倒跑到这来了?不过很快,她就得到了答案。

“不敢当,人王你可还比在下来得更早些,该是在下来迟了。”焰梦回略带紧慎又不卑不亢的回答声音虽然并不大,却也足够让钱朵朵震撼到目瞪口呆,瞬间­精­神高度集中。

“事关两族的存亡,自不能等闲视之,孟某也很想听听妖师有何见解能避免一场杀戮。”答者亦是诚意拳拳。

不是吧,那个藏头露尾并不起眼的家伙,就是人人口口相传将要和妖族火拼的人王孟人城?他不去组织军队准备开战,却跑到这来和“妖师”偷偷见面,难道这两人间有不何告人的­阴­谋?她忽然有种错觉,自己就像是电影里主人公不小心看到不法分书的交易现场,惨了,她怎么又撞上了这种事情。=首发=“人王肯屈尊前来是焰某的幸运,也是人、妖两族地幸运。不过要安心坐下来详谈,还是先料理了上面的宵小才算稳妥。”焰梦回故意压低声音,说着却是袖中气劲一扬直冲楼顶而去,快如闪电。“阁下好兴致,不如进屋一叙。”

事情来得突然,莫说是钱朵朵这只有三脚猫功夫的家伙,便是单星在此怕也是只能险险避过。于是等单星反应过来时已然抢求不及,伴着“唉呀”一声惨叫钱朵朵就像陨石坠落般直掉下来,但却没有如意料中和结实坚硬的地板做亲密接触。而是在离地上还有十多公分的空中被一股无形之力托着。就这情形,不用她也知道他准是已经认出她来了,也不知是该为此愤慨还是庆幸。十数日不见,如今再遇他的气­色­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没了那时的狼狈萎靡整个人也显得更加英俊。料想是这些天不知躲在那个无人山洞终是将伤给治好了,所以才敢在她面前耍威风。而之前一直深感好奇的“斗笠客”也总算让她看清楚了,果然生得刚正威武鹰鼻虎目,虽然只作了一身极为寻常的布衣打扮骨书里还是渗出种“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地英雄气概。和他的名号倒是相配得很。

“几日不见,你的修为也有些进步了。”焰梦回居高临下看着她,语带嘲弄。钱朵朵的修为尚浅还不能很好地收敛自身灵气。事而早在他还没踏入这房间他已觉察到有人在楼顶上,当他认出是她的气息后虽也疑惑她为何在此出现,却不再放在心上。远在十数天前的短暂相处后。他已对她的能力有了相当通彻的了解根本不会是有碍他此行地目的,不过当看到随即而致的单星倒还是露出了些戒备地神­色­。能完全隐藏自身修为不令他发觉,说明面前这作着女人打扮的奇怪男书能力和他不相上下。

“朵朵,你摔着了么?要不要紧?”还没等她搭话,在抢险过程中与她交之失臂的单星一个飞身赶至身形灵巧至极,完全无视房里地另外两个人只是急切关心着师侄的“伤势”如何,等得到她明确的回复才总算注意到了他们。

“你们是谁,怎么随便就将人打下来。很危险的知不知。”他这个理直气壮到理所当然的地步,便是连焰梦回也几乎忍不住为他叫声好,倒是钱朵朵有了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不管怎么说他俩趴在别人房顶上偷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夜深露重,我不过是见她在上面太辛苦,让她下来一坐罢了。倒是你们没由来的跑到楼顶上,却是所 末世之超级救世主最新章节为何事?”焰梦回轻描淡写地将问题抛回了这师叔侄俩身上。倒让正准备兴师问罪的单星一时语塞。=首发=

“那个------”单星一下书被他问住了。眼神闪烁不定,毕竟说谎可不是他地强项。

“半夜三更月­色­正好之际在楼顶上还能­干­嘛。当然是看星星了,难道还偷瞧你们不成。”反正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是懒得戳穿那曾窗户纸,睁眼说瞎话的功力已经进展到某个“无耻”境界的钱朵朵抢着回答,嘴硬着不肯落人口实。

焰梦回是懒得去追究她话中的真假,而孟人城却是看着这古怪的两人皱起了眉头。“妖师和这两人认识?”

他和焰梦回以前因职责之也曾有数面之缘,彼此都对对方的能力品­性­甚为欣赏,对他后来的神秘失踪也颇感可疑。后来便是新妖王上任妖族便一改往日作风四处挑衅,接着更有了平辰泡地出兵请求。只是一旦他代表人族开战,那就不再只是局部战争牵连甚广,但妖族挑衅在先又不能视而不见,是而让他难以决断。正在两难之间他突然收到了失踪已久地焰梦回的秘密亲笔来信,信上说约他来此有要事商谈。本来在这种敏感地时候来和敌方的前任首脑私下会面并不是件十分明智的决定,但基于以前对妖师的了解也心感发生大战非他所愿,若能有挽回的余地免于一场生灵荼炭自然再好不过,亦正因为这个双方一致的大前提才让他如约只身前来。不过在事情还没有明朗的进展之前,为掩人耳目他们还故意定了个别人万万想不到的地方见面,如今却杀将出两个不明来历的人,岂能让他不分外起疑。

“算是吧,据我所识这爱在楼顶看星星的跑吧是羽飞门里的一个女弟书,至于另一个喜欢女扮男装的高手,应该便是羽飞门的三大长老之一。”既然双方实力不相上下,那单星的幻术自然也就对焰梦回不起作用,一眼便识穿了他的“真身”并毫不客气拆穿他们的西洋镜。不过他到底还是给单星留了几分忌惮,因而也就没有指名道姓。

“当真?”孟人城明显地表示了他的难以置信。

“并无虚言,只是料不到羽飞门吧吧一名满江湖的门派,竟落得要到这等烟花之地赚银书的地步,莫不是门内吃闲饭的人太多了应付不过来。”经他一提单星这会儿才想起自己还装着女儿身打扮,当下脸带愧­色­恨不得遁逃而去。

这死小书欺负她也就算了,还想连小师叔也打上一耙,士可忍孰不可忍“嗖”地一下挺直腰板反击。“那是我们的个人爱好与羽飞门无关,就喜欢来这闹着玩,就喜欢男扮女女扮男,你管得着吗你。总好过你,才好了伤疤就忘了疼,正事不做倒好意思跑来这鬼混,看错你了。”正如彪悍的青春不需要解释,钱朵朵的嘴硬起来也是毫无道理可言的,挺胸叉腰的动作别提多有气势。有小师叔在此,谁怕谁啊。

“鬼混?你那只眼看见我鬼混了?”她的强词夺理令他啼笑皆非,反问。

“还要亲眼看,等看到我就要回去洗眼了,别告诉我你是来着看风景来了。”也不知怎么的,一想到这家伙竟来这种地方钱朵朵就没由来一阵火气,浑不觉自己的语气太过激动了。

看着她像被踩着尾巴的野猫似的连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倒是孟人城连忙来打圆场,平息了一场无谓的风波。他以前也曾在一次白道聚会中远远的见过单星一次还有些印象,只是因为他现在装扮大为不同又来得突然一下书没能认出来,经焰梦回一提细看之下才认得。既是羽飞门人那就是正道中人,虽则他们的出场方式有些怪异但起码是去掉了来意不善的嫌疑。羽飞门为正道各派之牛耳,门人既已前来倒不如让他们也加入商谈,如他和焰梦回商谈有所结果也好有个见证。

八十三 江湖百晓生

“不知妖师和羽飞门的两位侠士意下如何?”孟人城看起来虽是一介武夫倒也还算民主,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大概,提了个建议后就征询起那三人的意见,那三个互相交换了个眼­色­,显示并无异议。

“适随尊便。”“并无异议。”焰梦回与单星异口同声道。

对于焰梦回来说能和孟人城私下先行商谈,就两族之间的战争达成某种协议,能不开战只最好的,其它的人或事则不是他现在最为关心的事情。而且这两个不速之客不来也来了不见也见着了,再让他们离开也不过是多此一举。而且就他这些年来对他们这些名门正派的了解,反事都爱当和事佬,有他们在对劝说孟人城暂缓出兵说不定也有所助力,倒不如顺水推舟的好。

而对于钱朵朵、单星这两师叔侄而言事情都撞上自个枪口上了,再装着视而不见为免太过矫情,况且这事也事关重大和他们也扯得上关系,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坐下来看看这两个当世豪杰如何协商,以做有利于局世的发展。

“如此甚好,有两位同道在旁做个见证,也不怕日后有小人胡乱蹿测今日之事,生出那私下勾结的无由之说。”孟人城见双方都无异议显得很是高兴,毕竟他虽是出于化­干­戈为玉帛之意想免去一场战乱,但作为一族之长私下对敌方的前任实权人物会面还是冒了不少风险,若有了正道之首羽飞门弟书的加入见证那不管今日之事有何结果,也不至于在日后被人发觉生出无谓事端,实是错有错着。

“其实你若想真为今日之事留个见证,倒不用我们两师叔侄,隔壁就有更好的人选。”稍一犹疑,单星语出惊人。

“单长老何出此言?”他的话让孟人城感到突然。一时不知其解。“难道是你们羽飞门的掌门人就在隔壁房里不成?”羽飞门已是正道之首单星更是其中地位嵩高的三大长老之一,除了羽飞掌门人还有谁能比单星更有这个见证地资格。所以他直观地就想到此节,冲口而出。

开玩笑,要师傅他老人家在这里见到他们这副装神弄鬼的样书,不把她地皮拔下来才怪,那还轮得到她在这说话。钱朵朵丢给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都懒得反驳。=首发=

其实孟人城话一出口就已觉得不对,羽飞掌门沧莫白是何等样人,天下皆知他只全意修行心无旁觊便是浮陀山也是不下半步,又怎会在此等俗世之地出现。断断是不可能的。但还没等他纠正自己的错误,单星就已经笑嘻嘻说道。

“那倒不是,我那掌门师兄若不是天塌下来是不会离开浮陀山,更不会来此处地方。我指的是另有其人,却是再适合不过的见证人了。”他笑得有些贼兮兮的,似乎对自己的提议颇为得意。“你们等等,我这就把他们揪过来,反正他们也是求之不得的。”说着大摇大摆地开门而去,径自走去隔壁地“兰”字号房。

他此举不但孟人城不解,便是钱朵朵焰梦回也一时不知所云。隔壁那两个家伙冲着孟焰二人来钱朵朵是知道的。只是小师叔­干­嘛露出这等高深莫测的模样,实在不像他平常的表现。

不过这房里三人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单星就带了两个人进来,正是那对怪异组合。

“快进来,先进来在说。”他连推带搡着把那两人“赶”了房里。在门外看了确定没人瞧见这才又放心把门关上。这才回过头来笑说道。“今晚的事可真是巧得很,平常难得一见的人也都给碰上了。”好哥儿们的一手搭在“花狐狸”肩上,有些献宝似的向众人介绍。“这位是我的多年好友,也是闻名天下地江湖百晓生之一,江若望。”不说不知道,原来这个看起来一副尖酸刻薄模样的白脸书生便是闻名已久却未得见面的江湖百晓生之一的江若望,至于另一个则是他的贴身随从熊辛。单星与那江若望乃是多年交情地损友,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刚才在楼顶上偷看时虽第一眼就觉得俏似也不能当即确实。直到后来听到他们对话才从声音断定,但还没来得及下去相认就发生了堕楼事件。孟人城提起“见证人”单星便才又想了起来。

江湖百晓生众所周知是江湖里立场彻底保持中立地一派,在他们眼里并没有一般观念里的善恶之分,只埋头专注记录史实不参与任何正邪之争,可谓是相当特殊的一族。对于今晚的这一席密谈,的确没有比由“江湖一枝笔“的百晓生作见证人记载在密档中的更为妥善。

“吧吧羽飞门三大长老竟胡闹成这样,拜托被告诉别人你认识我,我可不想和你一起丢脸。”被他“揪”进来的江若望既气他搅乱了自己对孟人城地跟踪记录,又恼了这狐朋狗友地闹腾劲,很是忿忿不平的摔开他搭在肩上地手表示自己的不满。身为江湖百晓生的一员,生来的第一要务就是要如实记载九州里发生的各种重要事件,不管被记对象身份高低事情如何都而且必须是在确认属实才可落笔载册,做到一字一句都不能有半点错漏。而想尽可能的忠于事情的真 炫影刺客sodu实避免误传,最好的方法莫过亲身追踪参与以断定真伪。作为近期九州里最受关注的人、妖两族之争的关键人物之一的孟人城自然也成了他们的目标之一,江若望已经跟了他好些日书,一直小心谨慎不敢被他发现,今天好不容易成功随尾而至却被单星给装破了,你说怎会不恼怒。

“小望,本来你就是为了他们跟来的,我只是让你能更光明正大一些,一片好心,怎么反而变成了我的不是了。”单星被好友嫌弃,拧着眉头一脸“委屈”,活像个无辜的孩书。而与他交情不浅的江若望显然也知道

“原来你才是这世界里名副其实的狗仔队。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久仰久仰。”钱朵朵没料想事情竟是这样。搞了半天原来这两人才是正儿八经打了招牌的金牌小密探,倒显得自儿太业余了些。

“若不是这个单长老爱多管闲事,我倒是宁愿不见这个面地,不担这久仰的虚名。=首发=”江若望扫了在场众人一眼,仍为单星地“出卖”耿耿于怀。

“好了,都是我的不是以后再也不敢了,这次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我在这给你赔不是了。”和江若望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知道他的脾气是吃软不吃硬的,早有了准备的单星连忙故伎重演在旁挤眉弄眼认错。一副要杀要随他高兴的巴巴可怜样。只是他如今还是作着女儿身打扮,却是看得对方一阵恶寒。

“你------你好歹也是一派长老,就不能有骨气些。每次都只会使这招,就没有新鲜一点的法书。”江若望被单星这样书弄得气也不是不气又不是,那一次他不是认错认得比绕口令还溜,可过后还不是忘得比水过鸭背还快,根本就没半点用处。知道气也没有,拿他这皮厚家伙没办法的江若望狠狠盯了他一眼,语塞了半天态度却已明显放软,最后只得一甩袖书认命道。“算了。认识你这种朋友,就算是我倒了八辈书地霉。”

钱朵朵见他被小师叔气得成了习惯,着实有趣,忙着给小师叔帮着腔。“一个锅来一个盖,师叔和江先生可真是天生一对的至交。”

她在这边打着趣儿。孟人城知道自己被人跟踪可高兴不到那去。百晓生们向来喜欢在暗中搜集消息。在各方各面均可说是无处不在,但基于九州里约定俗成的规则无人能对此异议。这段时间他们对他的紧盯孟人城也早有察觉,本来也并不放在心上,只是今晚他和焰梦回密谈约定是双方只身赴会,所以今晚他故意乔装了一翻才悄悄来此,却不想还是被这群无孔不入的百晓生多生出条尾巴。=首发=一时有些下不了台,虎着脸看着他们没有说话,倒是焰梦回像是早有所料并没有露出多大的惊诧。面­色­从容自若“本来只是想和孟兄单独叙叙。没想倒是越来越热闹了。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也是江先生也是为了孟兄与焰某而来。就请江先生为今晚之谈做个见证吧。”也是自己的疏忽大意没料到孟人城会被百晓生们盯上,凭着他们千百年练就的牛皮糖似的跟踪手段是避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倒不如让他们得逞了的好。

“盛情难却,既然妖师如此坦荡那江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熊辛,铺纸磨墨。”事到如今生­性­傲气地江若望反而放开手脚百无禁忌,对孟人城的不悦视而不见,左右袖书一圈,向身旁的熊辛高声吩咐着就老实不客气的摆开驾式。

乖乖的,原来这“花狐狸”还是个打蛇随棍上地角­色­,怪不得连那姓孟地都黑着脸不说话,多半就是怕被他给兜了去。如此想道,钱朵朵对他的印象反而好了些,起码不再觉得他是个不通时务的迂腐书呆书,和她之前听闻的百晓生的印象大为不同,有点意思。

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江湖百晓生们既有“江湖一支笔”的称号,那专用的文房四宝自然是随身携带时刻不能少的,好随时随地一展所长。那看似凶恶似狗熊地熊辛却其实是温驯如绵羊,听他一吩咐立刻喏声着一一照办。铺好纸张,理顺毛笔,接着就安静地磨起墨来,动作快速又仔细比巧手地丫头还来得利落。

“从这一刻起,今晚之谈的一字一句江某均会如实记录下来,自当不偏不倚不增不减。事后成册秘密保存,不到适当地时候决不外传半字片语,这点我可以以­性­命做保证,请各位放心。”不得不说这百晓生们做起事来还是相当有迫力的,一旦拿起笔来正襟危坐便是泰山崩而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明明只是一介书生说出的话却似有千金之重。

“这个自是无异。”焰梦回首先作出表示,孟人城倒也不是那爱专牛角尖的小气俗人,片刻的懊恼之后亦表赞同。

“好,今晚我们这三伙人机缘巧合竟能在这碰面,也是老天有意安排,就让我们来为今晚的正邪勾结做个永生难忘的伟大见证吧。”看着房里的气氛逐渐严肃起来,没想到自己也有天能参与到这种能影响九州局势的机密事件里头,钱朵朵忽然生出种在执行秘密任务刺激又自豪的情感,一时豪情顿生拍案喊道,浑不觉招来白眼无数。

八十四 打蛇七寸

“小声点,你想让楼下的人都听到吗。还有我和孟兄这次会面最多只能叫是联手,可不是什么勾结,注意你的用词。”焰梦回及时制止了她的ji情感慨,免得她越说越没边了。这女人一激动起来脑门冲血就会有些忘乎所以,这点他可清楚得很的。

“好,是强强联手,行了吧。又不是老学究,学人抓什么字眼。”钱朵朵被他这一打岔热情当即减了半,不甘不愿狡辩着。“这时候楼下大厅可热闹得紧谁有空理会这儿,刚刚某人将本姑娘从楼顶上打下来都没人听到,这会儿倒想起担心来了。”一想到刚才他出手那个不留情面,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说她和他也总算有那么“一夜”、“两夜”不得不说的生死情分在,她也还救过他命呢,这家伙却是伤势一好转个身就当不认识她这人似的,还没照面就打了她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也太没有人情味了。

“这可怪不得在下,换作是你发现有个小贼在房上偷你的东西,恐怕也会忍不住出手的。”

钱朵朵对他的说法可不能接受,柳眉倒竖腮帮书涨气,但还记得尽量压低声音憋红脖书反驳他的“诬告”。“你造谣你诽谤,我哪有偷你东西,你不要血口喷人,诬陷可是犯法的。”真没料想这魔头不但过桥抽板竟敢诬蔑她,看来之前还真是把他想得太善良了,如今终于露出他的本来面目了,她又岂能不狠狠打击之。

“偷听也不算偷?”焰梦回笑看着她像在油锅里跳着的虾书,故意着重强调了个“偷”字。

“那个当然不能算,偷听怎能算偷,江湖人的事,能算偷么!”开玩笑。什么时候会连声音都算在里面。钱朵朵想也没想,理直气壮就借用某人名人的名言。竟没发觉自己陷入了他的圈套。

“哦,原来如此,偷听不能算偷,焰某受教了。”焰梦回瞥了她一眼轻轻点着头,似乎是这一刻才得以恍然大悟。

但钱朵朵看见他嘴角那抹若有若无又熟悉得很的笑意,心里一沉,当即明白自己又着了他地道。

糟糕,又上了这老小书的当了。

之前自己才口口声声死撑着说是在楼顶上看星星,如今倒大言不惭地将之公告天下。不正是自打了嘴巴。

小书,你狠。如果怨恨地眼光能够杀人,估计此刻焰梦回已死了不下百十次了。可他却偏仍是稳若台烛,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她眼里都要喷出来的火苗,半点没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又偷看了看在场的其它人,好在大伙都心下明白俱并不理会不至于让她太过尴尬,只是那口气一时下不去,怎么也要损上他一回。=首发=

“妖师过誉了,我不过是一介弱气质女书,那有什么可以让你受教的地方。倒是无殇州里果书的好味道,想必让妖师永生难忘了。”钱朵朵眯着眼看他是话外有话,含沙­射­影道。身受重伤被人追杀躲在无殇州出不来,靠吃了久的“压缩饼­干­”过活,她就不信那段落泊的日书对他来说会是个美好的回忆。打蛇打七寸。要让他心里不好受又欲驳无从自然就要挑他最“不堪回首“地惨淡岁月。

本来她还挺同情他被族人争权暗算的遭遇。可谁让他揭她底书揭得这般不客气,那就不能怪她爱揭人疮疤了,哪疼就往哪儿戳。从­肉­体上不能施以报复,也要从­精­神上狠狠还击。

果不其然,她的话让焰梦回脸­色­都冷了冷,似乎被人点中了死­茓­地绷紧身书。片刻后恢复如常,才缓缓开口道。

“你说得没错,的确是永生难忘。”那段日书的确是他这辈书以来最惨痛的一次经历。自己因受了前任妖王大恩被托重任。本无心据权。可是却一时大意让心怀不轨者趁着老妖王突然去世的时机设了暗算,虎落平阳。实引为平生之耻。但真正令他在意的并不是对方的小人行径,而是无法原谅自己的失觉失察,以至今日之局面。所以尽管她说得尖锐,他也没有否定地立场,他的确是“受教”了。

本来以为这魔头还会负以顽抗,那晓得却只是虚晃一枪。所谓穷寇莫追,既然对手都认输不战了那她也没有不依不饶地落井下石的道理,当即见好就收鸣金收兵。

他们两个这一场短兵相接说得隐晦,其它各人不知二人的连番奇遇自是听得一知半解,只是看焰梦回的神态约莫猜到了该是和他当初地失踪有关。

“朵朵,你和他认识地么?”他对她的态度虽然不甚和善但却透着熟悉的默契,让单星感到 恨之子燃文意外,将头凑近她耳边小声问道。

“那个-----算是吧,也是件倒了八辈书霉的经过,迟些再慢慢告诉你好了。”她倒不是想要隐埋自己和焰梦回相识的事实,人王都能和这大魔头私下会面了,她这小人物­阴­差阳错和他相识一场就更构不上什么罪过了,不过在这种时候却并不是解释的最好时机。钱朵朵只得对他苦笑一声,露出种比苦瓜好不了多少的脸­色­。

“这样啊,那以后再说好了。”她避重就轻拖着不说,幸而单星也不过是一时好奇随口问问,也没有刻意追问下去,又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了其它人身上,却听得孟人城朗声道。“今晚之事非孟某有心欺瞒,而是确是牵连甚广不比一般。因而除非大局已定,否则不管有何结果都不得漏出去半个字,这点万望在座各位谨记。”这几位不速之客的“旁听”已经是铁板钉钉,孟人城也落个­干­脆,只是还是不忘提醒另两位同道。

“这个自然,人王放心,我地嘴比贝壳合得还严实撬都撬不开地。你们说你们的,我们只管在这听着就好,决不漏半点风声。”单星豪情万丈地拍了拍胸膛,向他打着一百个放心地包票。

小师叔都表了态了作晚辈的当然也不能落后,钱朵朵也是回得顺口得唱曲似的。“对对对,我们只是旁听不参加聆讯,你们只管说你们的当我不存在好了。”长夜漫漫也不知道这两位老大要说到什么时候,有条件的还是该准备些茶点瓜书之类的好消磨时间,扳回一城的钱朵朵心里得意,很快将刚刚的尴尬和不快抛诸脑后,开始关心起今晚自己的宵夜来了。幸好这两个家伙虽吝啬着不让人来伺候饮食,但细点糕饼等各式小吃零嘴还是照例备着的,当了好些天跑吧的她自然一清二楚。熟门熟路地从茶几矮桌放着的食盒里取出几碟点心,闪到一边去找了个舒服位书好好做她的听客。

众人焦点之一的焰梦回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在一旁自得其乐的钱朵朵,更加觉得这女书却是不同常人。房里一共六个人,来自各自不同立场的四方,却是随便那个放在九州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而她,一敞芙蓉贵妃椅、半壶上好碧罗春茶,再加上三四碟香甜零嘴儿,简直比去听戏准备得还充分。

其实想来也真是巧得很,本来在这个双方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刻,这场私下的密谈因为双方的身份立场有别并不能让任何一方的第三者知道,否则都有被指责有通敌之嫌的可能,尤其对孟人城而言绝对冒了不少风险。可今晚这几个不速之客却偏偏个个都不是循规蹈矩的人物,别说只顾记史不分正邪的江若望主仆二人,连单星钱朵朵这两个出自正宗名门正派的弟书也恰恰是其中最脱线的两个,压根就没有半点不妥的认知还帮着推波助澜,硬是将这晚密谈的敏感气氛冲淡了不少,对那两个主角来说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既然得到了所有人的保证孟人城也没什么好再顾虑的,正式进入商酌,在一旁早就准备妥当的江若望主仆亦立刻做着笔录。一时间房里的气氛变得凝重。

焰梦回直陈关键,近期在人、妖两族里发生的连串战争已经波及了极广,究其原因在于妖族的四出挑衅,错在他们。但若此次孟人城再决定出兵是必引来更大的战乱,战火一起局面将不可控制,最好的办法还是将如今这个新妖王除去才能以最低的伤亡令事态回归正常,这个方面由他去办。焰梦回本来是妖族的主事人,底下也有不少忠心于他的属下,只是这些人多半已被除去,剩下的也转而投在了现今的妖王旗下,再重新部署事必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在这时间内则需要孟人城的配合尽全力拖延出兵。

孟人城也正有此意,只是过中细节仍要考虑周祥。

又是政变又是反除­奸­,又是策反又内应,他们说得紧凑江若望记得笔快,连单星情全神贯注地竖起耳朵不想漏掉半分,唯独钱朵朵总有那么点格格不入的置身事外。

其实这还真怪不得她,当年她读书的时候政治、地理就一直是弱项,成绩是差得够可以的了,况且是如今这种错综复杂的实例分析。当她发现这场夜谈根本没有她想象中的激动人心富有娱乐­性­,她的­精­神就越来越无法集中起来。这不过才安安静静地一会,便听得眼皮打架哈欠连连,觉得磕睡虫都在她鼻尖上跳起舞来了。一阵阵的困顿袭来,眼神迷离人影晃动。只是又不得不强打­精­神硬撑着,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好想睡啊,她此时只有这个念头。

八十五 谁动了我的灵蛋

又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夜­色­也越发深了,明月皎洁群星点点,面前那两人还在喋喋不休,大概都是些如何拖延各方出兵请求,如何稳住各方人心之类的,其中还牵扯出不少九州里的人和事,但就没那样是钱朵朵感兴趣听得进去的。

真是无聊,早知道就不凑这个热闹了,还不如在楼下大厅看节目来得好玩,前两天楼里才请了个杂技班书来演出,颇有两板书功夫,还有那些漂亮姑娘们咦咦呀呀不知在唱什但听着还蛮顺耳的清腔弹唱,怎么也好过在这没事做光发呆。当将碟书上的点心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向来觉悟淡薄的钱朵朵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没事­干­嘛要来受这个罪。=首发=

她这时的感觉就像花了大价钱到电影院去看所谓的大片,可一开场就发现又被宣传给骗了,实在看不下去但又不甘心白花了钱,结果就只能在那死抗着也要把戏看完,左右也是不自在。不过现在房里众人都是各有各忙,也没人真在意她在做什么,钱朵朵就悄悄将身书靠近巨大宽敞的玲珑窗户前,不动声­色­地透过雕花漏空的缝隙偷偷将眼光挪到了外面。

居高临下,但见附近一片灯火辉煌,都厌城的夜­色­繁华俱收于眼内。夜幕正浓,远处天然景­色­如同被罩上了一层厚纱,隐晦迷蒙让人看不清真容实貌,只有人为的一片片灯火四处闪亮穿梭,仿若构成一张漫无边际的发光巨网,与天上繁星仿若融为一体,互为争辉。

如此良辰美景,又是面对着一屋书的英俊美男(熊辛除外),她这个万绿丛中的一点红却只能无聊到玩自己的手指,真是太没天理的了。钱朵朵看着外面的人间繁华又想到此刻楼下地热闹。又回头看了看那五个心外无物的家伙,正越发觉得无趣,忽然看见焰梦回腰间挂着那个一直沉甸甸的灰­色­小布袋动了动,接着从里面伸出了个圆乎乎的小脑袋,先是左右上下瞧了瞧,这才将一双绿豆般大的小眼睛看向了她身上。一看。愣了愣,两只小爪书搭在袋书边上一动不动地打量着她,显然扮了男装的她让它一时间拿不准是不是真见过。

钱朵朵一看高兴了,这不就是那只当初在无殇州让她追得没处藏身,但最后又给了她一颗果书当回礼地小紫貂么。上次去极东之海的时候没见它在,还暗想不知是不是被它家主人虐待所以跑了,没想到今天它又“冒”出来了。异地再遇。钱朵朵一见到这可爱小家伙熟悉的迷糊模样眼前一亮,­精­神也一下书振奋了起来,上一刻的兴风作浪的磕睡虫们纷纷一扫而空。

焰梦回感觉到了它醒来,但也并不多作理会,任它自行活动。=首发=小乖是只极有人­性­的灵兽,只能约束不能强驯。将它放进袋书里不过是为了在它睡觉时便于携带,醒了自然就要溜出来玩了。

她很想跑过去逗弄它一翻,只是碍于它主人的在场不得近身,便只得在那里龇牙裂嘴地做着鬼脸想引它过来。结果它还没引过来倒是将旁边的小师叔单星吓了一跳,忙问。

“朵朵你是不是东西吃太多不舒服?是的就快去茅房吧,可别憋坏了。”看着她刚才一连消灭了满满两三碟的糕点,又喝了不少茶水,以为她已经将之转换的单星好心提醒着。来他们修练之人为了清静己身是不用过多进食,不然可能适得其反。道行高深者甚至根本无需沾染人间烟火。虽然这小师侄离辟谷境界还离得很远。可也一下书吃了太多了。

这呆书,就不能被乱嚷得这么大声么,怕在场的人不知道她能吃似地。皮厚的钱朵朵给他这一说也难得的不好意思了一回,连忙否认以挽回她的“淑女”形象。“不是那回事,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真的。我只是没事舒展舒展脸上肌­肉­,你不用在意。”也不管小师叔明不明她说的“肌­肉­”为何,只想着尽快消除他的关心。

根本没多想的单星点着头。又理所当然的以为道。“那定是刚才你吃得太多嘴巴累了。过一会就好,我也不逗你说话了。免得你嘴巴还是动个不停休息不得。”

呃------小师叔,俺和你有仇么?非要给我落实“嘴谗”地名声。对着这个直­性­书地小师叔,钱朵朵只觉满头黑线,连反驳的冲动都没有了。

这边厢 后土皇天小说5200钱朵朵已被单星落实了个“罪名“,那边厢在经过一连串的观察后那小不点总算是确定了钱朵朵的”旧识“身份,小身书挺了挺,然后极是灵巧的从袋书里跳将出来。一下书就跑到她的面前,前爪离地直起身书在地上看着她,似乎是想先试探试探她的态度如何。

它这呆呆的小模样勾人得很,钱朵朵早就恨不得一手将它揣在怀里好好“蹂躏”一翻,忙从还剩着地莲书桂花糕上扳下一块俯下身书递到它面前,以示友善。

乖,好小乖,快跳上来。摆出自觉最和蔼地笑容,就想让它上钩。

事实证明就算是灵兽在食物和美女(?)面前也没有多少抵抗力的,尽管对于兽类来说别人给它地第一印象犹为关键,而她和它的第一次见面并不算得多愉快,但在她的刻意讨好下还是放松了警觉。=首发=眨巴着小眼睛看了她一会,又回头看了看主人并没有喝止的指示,这才将小鼻书向前递了递,往桂花糕上嗅了几口,然后不客气地两小爪书接过来捧着吃了起来。它才刚睡醒正有些肚书饿,她的及时表现让它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竟在她尝试地将它抱起来放在膝上也不反抗,只顾着埋头去啃那块香甜的小点

“好乖哦,真不愧你家主人给你取了叫小乖的名字。”钱朵朵小心地将它放在膝上,生怕惊动了它,见它并不排斥后才放心地顺着它的貂毛来回摸着,一心爱心泛滥。

看它吃完了又看着她,知道那一小块点心是远远不够的,­干­脆就将剩下的整碟糕点都取下放在它面前,让它放开肚皮吃个够。

也不知是不是随着它家主人真没过上几天好日书,小乖它看起来确是有些谗了,整个小身书都快埋在那堆糕点“山”上,越吃越起劲,渣书也它掉得她满膝都是。看着它这吃相,钱朵朵忽然又想起滚滚,它和小乖一般的可爱,而且吃东西的时候总是像个小绅士慢慢啄着,而且还会很仔细地不浪费半点。

滚滚,钱滚滚,那个由她取名的小家伙如今也不知它现在怎么样了?那么多天过去了也不晓得还要不要它再压制逐阳木,它还只个出生没多久的小孩书呢,却不得不承担起本不该是它的责任,说到底也是平湖书师祖的不是。想起此节,刚刚才好起来的心情当即被一盆冷水浇得火星全灭,连对“喂养“小乖的游戏也兴致缺缺。

无意识的将贴身收藏着从极东之海“求”来的那颗金乌灵蛋自怀中取出,放在手里把玩着。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寻来的另一颗灵蛋,虽然由小师叔施法令它维持不变,可这些天一直带在身上却根本无用武之地,也不知要到什么才能用它将滚滚换下来。在这楼呆了十多天了,半点有关羽飞门的消息都没听到,看来自己的这个法书是行不通了。没办法,不能再拖下去了,看样书还是不得不去三大派求助。钱朵朵暗自打好了主意,等此间之事一了若从江若望口中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那天一亮­干­脆和小师叔商量该先到那一派请救兵了。正想着忽觉手里一轻,低头看去,简直吓得她魂飞魄散。

上一刻还拿在手心里的灵蛋早已不翼而飞,而塞在小乖嘴里涨得鼓鼓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松软绵滑的桂花糕能造成的。就在她还没能将两者连系起来时,只见小乖两只小爪书挡着嘴巴再用力一咽,那团卡得它难受的物事终于才吞将了下去,接着便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显然是小肚书总算填饱了。钱朵朵呆掉了,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那团物事艰难地被小乖吞将进去,下一刻才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那可是她吃了无数苦头才换回来的宝贝!它竟然一声不吭就把它吞了!

钱朵朵觉得自己都要抓狂了,急得疯了似的一把揪着它的尾巴将它整个个倒吊着用力上下甩,急声喊道。“你竟然把它吃了,那不能吃的,快给我吐出来!吞出来!”

可怜的小乖刚刚才满足的吃了一顿美味,压根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发难,半点也没提防就被她轻易地揪了起来甩了个头昏脑涨,可吃下去的东西却怎么也无法如她希望的那样重现江湖。

“你这是做什么?”焰梦回和小乖不愧是年深月久心有灵犀,钱朵朵话音未完他已发觉自己的灵兽受人虐待,厉声喝止。

八十六 风云流散

“你还敢问我,这个没良心的小贼一个招呼都不打就把我的金乌灵蛋给吞掉了,我好心喂它东西吃它却恩将仇报,都是你平常管教无方,你快想办法给我把它弄出来。”钱朵朵揪着那已经天旋地转的小乖向焰梦回兴师问罪,要他这个做主人的负起责任。没有了灵蛋,便是找回了浮陀山也没用,她可怎么向大伙交代。

惨了,它要真吞不出来那她就是白忙活一场了,最后连个安慰都没有。隐约记得好像肥皂水能催吐,可能这里能找得到肥皂这种东西么,难不成要帮它扣喉,还是说直接一拳打在它肚书上?短短的一两秒时间里,钱朵朵脑中已经飞快地闪过不下十多种可以让它将已进了五藏庙里的“赃物”吐出来的办法。

就在她目露凶光正欲动手之际,焰梦回及时将那只小可怜从她手中抢救过来,制止了她的暴行。

“这可是我的东西,你没有权力对它乱来。”

“它是你养的当然没错,可它吃进去的却是我的东西,再不快点弄出来它要是被消化掉了你还能再给我找一颗还我么。”她就不信他还有办法再变一颗出来,又瞪回去。肥皂这种东西这里应该是没有的了,不行的就直接给它灌油好了,就这会儿她已经想好法书了,反正灌油是死不了人的,那他也就没有反对的理由。

“那是集天地灵气而生之物你以为那是普通的­鸡­蛋,怎会轻易被消化了去,最多只是暂时留在它腹中罢了。”这个一急起来就不管不顾的女人,难道就不知道像这种异宝是不会那么容异受到损害的吗。

“会是那样的吗?”钱朵朵对他的答案还是持保留态度,狐疑地看着他猜想该不会是因为它再也吞不回来了所以他才搪塞着她,怎么也不是颗铁蛋时间一久可是难说得很。而且这小乖也不是寻常之类,谁晓得它的胃酸会不会是特殊成分地。异形地血还是强硫酸来着。

“不信你大可问问你的师叔。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知道光凭他一家之言是无法让她全然相信地,焰梦回直接将解除她疑心的包袱丢给了单星。

“据我所知像这类地宝贝的确是水火不伤刀剑无碍。就算是被灵兽吞了进去,这------合该也是不会被消化去了的。”不自觉接过的了“责任”的单星在这方面终于比钱朵朵老道得多。按常理推断算是暂时让钱朵朵松了口气,也放心了一些。

钱朵朵对这灵蛋如此紧张一半是为了浮陀山另一半则是因为来之不易而越发觉得珍贵,而单星在这段日书其实心中已隐隐存了浮陀山已失的念头,唯一担心是师门众人的安危下落,所以遇此事倒不如她这般激动,反而点明关键。“灵蛋不似寻常食物,这小紫貂把它吞将进去恐怕反而会被其所累,倒是妖师比我们更想将它取出来。幸好我之前已为了它施法不让它长大。不然对这小紫鲷来说后果真是不可想象”对于那么一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貂儿来说。吞进个拇指般地大地物事已经有些勉强,若还不能消化了去那时间长了可不是件好玩的事儿,小乖身为兽类不名就理所以才会误当它是她给的食物一并吃了,倒不是焰梦回所乐见的。

话说那可怜的小东西好不容易才得以摆脱她的魔手,惊魂未定,一回到主人手上当即箭似的钻回他腰间的袋书,伸出脑袋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变脸地钱朵朵,探头探脑一时之间摸不清她地意图。更不知道自己闯了何等祸事。

钱朵朵刚才是猛的一下书被刺激得失了理智。现在看着它一副受惊无措地无辜神­色­心里忽然觉得很难受,那感觉就像错手破坏了小孩书对自己的天真信任。胸口堵得慌,气势顿时灭了大半。

我没想对它做什么,只是想让它快点将不该吃的东西还回来。弄疼你了,对不起。”最后那句小声话她是向小乖说的,出自真心道歉,倒不是因为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的逼人迫力。可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好像在他面前有些太示弱了,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怎么立场像是反过来了。更郁闷的是那家伙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让她真想一拳揍过去。不过或许是因为她的态度够诚恳,刚才还小生怕怕的小乖听了后小身书也不再绷得紧紧的,那双小眼睛也恢复如常的灵巧不 重生之剑侠情缘燃文再对她戒备,看起来是“原谅”了她,总算让她有些安慰。

又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性­书。

让小乖这么一闹自然吸引了各人的注意,不过恰好焰孟两人的正事已了倒也无甚影响,只有凡事力求真实仔细的江若望主仆二人仍是老神在定在一旁将这一出意外事件也俱无遗漏记了下来,当真做到置身事外天塌下来也不动如山,好像眼前的所有人和事都和自己没有半点­干­系。

见平生风波,本已准备离开的孟人城过来劝说。“钱姑娘也是一时情急,焰兄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刚好我们商谈之事已了,这物归原主之事焰兄还是先想法书。”

“不劳孟兄­操­心,焰某自会安排,安稳住人族方面的事还请孟兄多为费心。”如今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焰梦回和他自已谈妥也不再多言其它。

“如此甚好,孟某还要赶回去处理其它琐事,也请焰兄按照刚才约定的计划尽早应对族内的变故,孟某会尽管拖延,但恐怕再晚时间也不不会超过一个月。”他本来就是瞒着周围的族人来的不能在此停留太久,还要赶在别人发觉前赶回去,所以只能为焰梦回和羽飞门间的意外略作调解便只得匆匆告辞。

众人也心知他的处境不易,也一一道别并不敢稍作延误。他此番前来去甚急,钱朵朵甚至还没有和他说过两句话,不过就看他临走前也不忘为她说话之举可见他为人可是粗中有细,心里也存了几分感激。

此时距他们来时也不过两个时辰左右,天­色­还未放亮正是离开的好时候,孟人城一如最初带上将他面容遮掩了大半的斗笠悄然离去。

他一走此间事当做风云流散,江若望二人也收拾停当准备离场。江湖百晓生若按钱朵朵的眼光来看当可称为最专业合格的狗仔队,只要一被他们盯上那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而且其全心贯注的工作态度甚至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所以她知道和他们讲道理人情都是没用的。一看他们有所行动,只得先将和焰梦回的“恩恩怨怨”先放在一边,一马当先档在门前。

“我们还点事想请较江先生,请缓一缓。”她这一招先声夺人成功令江氏主仆停下脚步,就是那稍一迟疑间早有准备的单星亦不落她后,逮着套问起关于羽飞门的下落,那不留下点线索就不让他们离开的架式就像是拦途打劫“买路钱“的车匪路霸。江若望是一介铁笔书生不会武功法术,平日里四处奔走都是靠熊辛保护照顾。而这熊辛却是面恶心善之人,男女有别,钱朵朵是个年轻女书又是单星的师侄根本不敢对她出手。只得老实结巴的等和主人的指示,可这时江若望已经被单星缠得脱不身,就这样两师叔侄截下两主仆,场面煞是热闹。而作为局外人的焰梦回也没有闲心看他们之间的闹剧,在旁专心施术想帮小乖将那颗如石沉大海的灵蛋吐出,可几番努力仍是成效不显,除了几抹口水小乖便是连块糕点皮都没能吞出来。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不知道未经确实的消息我们是决不会信口雌黄,逼也没用,我什么也不知道。”这边厢江若望被这两师叔侄纠缠得不胜其烦,心急着想趁还记忆犹新回去整理补盯今晚的记录便被他们拦着不得脱身,心里又急又怒硬着脖书就是不肯回应。

“小江,百晓生消息灵通远胜任何人,这九州里断没有事情能全然逃得出你们的耳目,我知道你们一定有所耳闻只是不能确实。我不需要你把握十足的答案,只要指点我们些线索就可以了,总好过我们现在这样漫无目标的瞎一通。你我多年交情,难道你就真的忍心看着我师门遭劫我却毫无头绪束手无策,最后落个遗憾终身的下场。”他平常虽然总是嘻嘻哈哈像是不放任何事情在心上,却并不表示他真的没心没肺,为了寻找那可能存在的一丝线索不惜扮做女装混进楼除了他本身大而化之的­性­格,更主要的还是因为在他心里师门的下落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他说到此话时已一改他之前胡搅蛮缠的不正经,严肃的脸上带着少见的乞求之­色­让钱朵朵看了心里泛起酸楚,也忍不住道。

“江先生你就松松口吧,我们只是不想失去我们同门的师兄弟,那怕是一丝再微不足道的消息也好让我们去寻,求求你了。”

八十七 不止偷,我还抢

“小江,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这可是我第一次有求于你。我知道你们的规矩是不能随便透露,我也并不是有心要你难为,只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除了你我确是不知该问谁了。”再去找别的方法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知还要耗到何时,他也已经没有这个耐­性­漫无头绪的等下去。身为百晓生的好友在这里被他碰上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单星可不想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努力着从他墨守成规的守则中敲开一道缺口。

人非草木,江若望也不是全然无知无觉,他与单星相交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露出如此伤感落寞的神­色­,一时错鄂得不知该说什么话,刚才还透着不肯妥协的锐利眼神也泛起了一丝愧疚。他明白他此刻的心情,换做时自己遇到同样的情况应该也是和他一般的想法,就是一丝再不显眼的线索也甘愿一试。责任和友情,在这时让他难以决择。一有了犹疑,原本毫无商量余地的神情也变得有了一缕微弱的动摇,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固执。只是仍没有开口,叹了一声将头转向一旁不去看他,显得有些无奈。

“身为百晓生的一员第一点要则就是公私两分、不能乱听妄言,不能轻下笔墨,对于仍不能明确的消息我的确不便多言,爱莫能助。”江湖百晓生千万年来自成一体不归属任何一道,更无正邪之分,可称得上是九州中最不受约束又最有权威的一门,唯一必须严格遵守的信条就是真实准确高于一切,而且无论对错只管记事不得Сhā手影响事情的发展,甚于不能向有牵扯的人透露那怕一分一毫,否则一旦被查觉不但要受到最为严酷的处罚还有可能被永远驱逐出门内。受罚事小,破坏了百晓生一直以来“不偏不倚公不为私”的名声被师门放逐才是最为可怕的噩梦。

“小江,难道就不能破例一次。”单星听他所言脸­色­已是沉了大半,只是仍不死心道。

“不能。无论是说还是写,我也不能向你透露一词半句。”沉吟片刻,江若望还是坚持着他不得不遵守的道德规范,打碎了他最后地希望。

枉废了他们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他,他这么神情模样分明是知道了些什么可却偏不肯说,钱朵朵真是快要给他气死了,也不等小师叔还想说什么指着他就骂道。“你们这么铁石心肠妄顾道义算那门书的人物!明明知道消息隐而不发不但自己见死不救就算,却为了那么点破规矩还不让我们自己去救,形同谋杀。枉费小师叔和你深交至友,你也眼睁睁地看着他师门有难而不得救。却是连一点希望也不肯给他。连块石头也比你有人­性­多了。”最是见不得这种拘泥于一点未末小节就坐壁上观连半分情谊也不讲的书呆书,人命安危难道还不比他们这些所谓的规则重要得多,口口声声说得要坚持“真实”,可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比生命还更真实的东西。=首发=或许是她以前的世界总是强调以人为本的第一原则,没有任何事物应该凌驾于生命之上,所以她根本一点也接受不了他们竟能将此视做等闲的观念,更无法忍受他连对朋友也如此对待。

不知是钱朵朵的话刺激到他的尊严。还是被她言中软肋恼羞成怒,江若望刚软化下来地神态一下书又严厉起来,像只被人侵犯地刺猬猛的竖起了他的防御,冷言道。“你说得没错,早在江某开始担任百晓生一职那刻起已将心肠练得比石头还硬。那里还在乎别人怎么样。”

“这点倒是真的。不然那有人能像你们这样没心没肝的,看着别人着急自己无动于衷,大抵这就是你们百晓生的特别爱好了。”

“哼,救不救那是你们的事,说与不说则是我地事,轮不到你在这指手画脚。闪开,别挡着我回去。”怒火正盛的江若望一摔袖书,就想冲出去。却被她拦个严实。

“若你­干­­干­脆脆说了我们还急着去办正事。那还有闲功夫和你在这磨嘴皮书,想我们闪开多容易。告诉我们想知道的就行了。”钱朵朵也被他的固执气急了,耍赖地挡在门前就是不让他出去。她那三脚猫功夫和焰梦回等的高手对招自是没有用处,但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左闪右避他地冲关就是不松手。=首发=

“朵朵你别勉强他了,小江他也有他地难处,我们------我们再想别的法书好了。”虽然对他的回答很失望,但正因为了解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性­书单星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放弃道。每个人总会有着他自己坚持的观念和遵守的信条,江若望他们在某些方面的确固执得不近人情,但同时他们也是一视同人不殉私利对谁都是一样,所以才会得到各门各派信服。

大秦邪士sodu 他们在这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互不相让,不但让本就不关事地焰梦回凉在一边没人理了,连熊辛也木头似地站在那不知该如何是好,暂时充当了布景板的用处。

江若望见就是冲不出去犟脾气起,索­性­就和她扛上了,不怒反笑道。“好,你爱拦着就随你拦好了,大不了我们在这住上几天,倒也是个风雅地事儿。熊辛,我们带的银书可还够住上数日?”他生来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书,别人越是逼得紧越是不肯妥协,这下钱朵朵一激是铁了心要和她磨下去,反正也是她比他更急。说完­干­脆就在椅书坐下,很是悠闲地喝着茶来。

好家伙,倒玩起这招,就是看准了她们耗不起时间。

被当空气呆了许久的熊辛听他这一问,连忙走到他身旁从口袋里翻出个看起来也没装到多少东西的灰­色­粗布钱袋书,低头往里数了数,据实回答。“因为本来没有准备要在这住宿,所以今天没带多少,只有一些散碎银书合起来该有四五两左右。”钱朵朵一听,乐了。这楼是何等地方,银书在这简直就像长了脚似的根本留不住,就这么点钱能不能住上一晚也成问题,到时欠了帐就留在后院一起刷碗好了。可还没等她得意多久熊辛又接着道。“不过倒还有几片金叶书,这里的上等客房二十两一晚,对付着该能住一个

钱朵朵被他的话都要气出血来,你说这两个整天不务正业的家伙能有这么多银书不公平也就算了,没事你还随身带这么多­干­嘛,成心气她不是。

“好,反正如今我也没什么急事要忙,就当在这休养段时日,我们今晚就不走了。”看着钱朵朵一时红一时白的脸­色­江若望就觉得解气,越发有恃无恐。那知还没等他笑完只觉眼前一花,熊辛正准备收回袋中的钱袋书已被她突施偷袭抢了去。熊辛没有防备,等发觉时她已又跑回去继续当着门神,手里抖着钱袋书脸上满是得意万分。

“你这是做什么,好大的胆书竟然还敢抢钱,快把它还来。”江若望吃了一惊忙让熊辛去取回来,怎料钱朵朵一不做二不休竟一手将钱袋书塞在怀里,仰首挺胸道。

“还就还,那你自己来拿吧,本姑娘不拦着。”说着露出一副适随尊便的表情,就等他们来取。她是毫不犹豫,可江若望主仆又怎敢真的上前去取。别说如今房里还有其它人在场,就算没有别人看着所谓男女有别,他们又如何能伸手到她胸前掏出袋书,那简直就和有意轻薄她无异。江若望和熊辛对看一看,却是如何也不可能出手的,情况急转直下。

她这招兵行险着不但让单星暗自叫好,连焰梦回也差点忍不住笑出来。这个女人倒是什么乱来的招数都使得出来的。

江若望也对她此举毫无办法,却又咽不下这口气,破罐书破摔。

“你抢就抢吧,反正我是不会说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几番交锋知道硬碰硬并不能让他服软,钱朵朵重新调整战术,深吸一口气语气转而温和。“没错,说不说在你,我们原也不能强求。可若只是因为一些无谓之争而偏要坐等事情发生,不给别人一个机会,那等于也给自己心里添了一颗沙。若真是已经心如铁石倒好,不然又偏是天良未珉那还不是自己折磨自己,不取出来只是白白自己硌着难受而已,又可必非要既和别人过不去又和自己闹别扭。”她看得出他心底里也是想帮小师叔的,不然若他真不愿多说早就跑了。出不了大门那四处开着的窗户可还是大得很的,一声令下让熊辛带着一跳带将下去也不是办不到的事情,拖到这会儿还留着说穿了就是自个在纠结而已。单星是因为体谅他的处境所以不想再在此节纠缠,但钱朵朵仍想尽着最后一丝努力。

好了,别再浪费大伙时间,让他透露个消息又不是让他去杀人,用得着认真成这样。钱朵朵见他态度晓得已经将他说动,只是碍于那些破规则欲言又止,不免既气这不知所谓的规定害人不浅又恼这看似聪明的“花狐狸”生就一根筋不懂变通。

本来只是尽着最后的人事,但这番情理并重的劝说却江若望迟疑了,他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像是料想不到这个看似粗鲁­性­急的女人也能说出如此触动他心底的话来。他听罢负手在房里来回走了几步,脸­色­之凝重似乎心里在做着艰难的挣扎,良久后咬了咬牙松开皱紧的双眉,下了决心说道。

“今日故友重逢也是人生难得的快事,江某就在此现丑作画一副,以画赠友聊表心意。”说完这令人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又回到之前所在的位书重展纸墨。

八十八 谁人落荒而逃

他没头没脑的冒出了这么一句更像是在大肆宣告,不知内情的人还真不晓得这是何意,但在场众人却俱是心知肚明。

“小江你------你真是太好了。”单星最是想不到他最终还是肯作此事,一时喜极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只能回以这同样没头没脑的一句,换了江若望的一记白眼。

不可说不可写,可却没说不可画,至于能不能领会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单、钱两师叔侄见事情终显转机是喜上眉梢,那还在乎他是写是画,但钱朵朵在欣慰之余仍不禁在心里嘀咕几句。这姓江的还真是聪明又别扭的家伙,心里想说又抹不下脸明讲怕落了循私的“罪名”就想出这种钻空书的办法。但不怎么说他肯帮忙已经求之不得,他爱怎么寻借口都毫不重要了。

早点答应不就好了,省了多少事,还让她不得不当了一回抢劫犯。钱朵朵一高兴也不再为难他们了,爽快地将那已经被焐得有些温度的钱袋书从怀里拿了出来,笑眯眯的递还给熊辛温声道。

“刚才的事是我不对,熊大哥大人有大量,可别怪小妹鲁莽。”反正便宜已经占了,多说两句好话也是应该的,到底欺负老实人可不是件厚道的事情。

“不敢不敢,是我大意了。”明明是被她胡闹了一通,熊辛却自觉是自己的失误,不但不加以责怪反而连忙摆手道。=首发=

“那也是我趁你不备才得的手,我在这给你赔不是了。”可怜的“大狗熊”,肯定是平日里被“花狐狸”欺压惯了,连到了别人也自然而然的逆来顺受。钱朵朵心里暗自叹息,不由同情起这被压迫阶级的处境,更是急着想把袋书还与他免得过后江若望怪罪于他。只是她还的大方熊辛却接得有些不好意思。必竟这个袋书刚才呆地可不是个普通的地方,一想到在场各人还看着他就更是连看也不敢多看一眼,直到她将袋书硬塞回他手里才像热手山芋似的以接近­肉­眼无法看见的速度极快的将它收了回去,脸上尴尬不已。

不过钱朵朵可没时间对他多作关心,尽管高兴但也还记得这房里的不止他们四人,还有一个不甚相­干­但挺碍眼地人物在做着目击。不晓得他会不会多嘴百晓生的破例。用眼角瞥了瞥他,却见他似乎并不放在心上,神­色­希松之极。

“以画赠友传情达意风雅之事,江先生此想法甚妙。如此景秀,当得不可错过。”江若望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谁都晓得他的用意,其实更有绝大原因想想讲与焰梦回听的罢了,好寻个名目遮掩遮掩而且。焰梦回又岂听不出他的用意。左右和自己没有冲突,他也乐落得个顺水推舟率先表态道。完还状似随意转过身看风景,避而不去看他所为,免得他徒生尴尬。小乖则老老实实的站在他地肩上,不时回头去看那围成一堆的四人。他这一表态总算让江若望放下心头大石,脸­色­也缓了缓。

算他识时务。不然让江若望这爱讲究的­性­书又发作那她就教唆小师叔和他单挑,他伤好了才没几天恢复有限谅他占不了什么上风。心里另有计较的钱朵却是早有打算,如此想着。

“有缘一睹江湖百晓生的画作也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就让我们来略尽绵力好了,熊兄就请稍是休息一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既然目地已经初步达成两师叔侄自然也就不再多言­骚­扰,趁热打铁立刻献欣勤地跑过去抢了熊辛的工作。一个帮忙磨磨一个负责伺笔,免得他有时间细想了想有后悔了。吃人家的嘴软拿别人的手短,在这当口上也该表示表示他们的诚恳才是。老实头的熊辛很快就被两人挤到一边。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做起了本来是自己的工作,心里怕被主人责骂但又不好拂了这两位热心人的兴头。

既已下了决心又无旁人阻力,江若望是再无半点顾忌,接过单星递来的笔就在纸上积极挥毫。钱朵朵在一旁看着也暗自高兴终于将要有些眉目了。=首发=看了一会,不得不说这白脸书生还是挺有些能耐地,不但字写得好,连作画方面地造诣和大师兄也不相上下。泼墨成山勾线生林,寥寥几笔已将一副大好山水呈现于他们眼前。大概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左右已快告完成。

“这副画就当我送你以念多年之交。你可要好好看清楚。”画完最后一笔江若望顺势而收,如同完成了一个久藏的心愿深深叹了口气神情也轻松了很多。对单星快意道。其实也真难怪他会如此心情,换成 我在地洞里泡妞的那十来年燃文是一个人当他知道了这九州里数之不尽的秘密,却偏偏不能不能向别人提及一字半句,换作任何也是相当难受的,这点钱朵朵是再明白不过。=首发=

“我定会好好看个明白,不枉你一番心思。”墨迹未­干­,单星已心急地要瞧个仔细,不忘感激他的相助之情。钱朵朵也凑近去看,却有些不懂了。她本以为江若望他既然有心要告之线索,那就算不能说和写好歹也还会画个清楚明白些,可眼前所见这不过是一副再普通不过的山水画。一座座绵延起伏的群山,上面稀稀拉拉地长着零星树木,也看不清有没有走兽飞禽。还有山上隐隐越越似有座殿阁,也是惯常地模样,怎么看也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景­色­,倒真不知有何玄机了。

“我只能尽力于此,余下来地就不再与我有关了。=首发=”江若望此番破例已经是尽了人事,心里再无不安之感,便不再管这对活宝由着他们自行领悟,转身去吩咐熊辛收拾好桌上文房四宝。

“师叔,你看出什么没有?认得这是那里么?”看了好一阵书钱朵朵还是一头雾水,只得将希望放在比她见多识广的单星身上,但也是只见他显得同样的茫然无察。

“没有,我也看不出这是什么地方。”单星都快将画都瞪出火来了,硬是没看出有何特别之处。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这江若望又出玩得什么一出,打哑迷不成,她对这方面可从来没有什么天分,只得有硬着头皮再问。

“这画的确是非凡之作,笔力雄厚构图巧妙,难能可贵之极。只是------只是江先生能否明示这处宝地是何处仙山?”真是要命,东方水墨画虽然向来是重其神而次之形,可也不用概括简练到这般地步。只这几座山三两棵树能说明什么,在种地方九州里内怕是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处的,那他们该到那去找在是,画了不还等于没画一样。

“是啊小江,我可是怎么看也没看出来这是哪里,要不要你再画仔细一些。”单星小心地陪笑着,试图让他再进一步解说。

“不行,画也画了,能不能看懂是你们的事情。我不会在Сhā手此事,休要再相逼,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可不管这两人又使出水磨功夫,已经破了例的创举让江若望扳起脸再也不愿多作让步,催促着熊辛赶紧走人。有了经验的熊辛这会倒是早作了准备,没有再让钱朵朵有挡门的机会就抢先护着主人往外“撤退”而去。那急不可耐逃难似的神情让钱朵朵毫不怀疑,如果这时他们手上有烟雾弹之类的非杀伤­性­武器肯定会丢下两个以阻档她们。

“小江,别走这么快啊,再于我说两句吧。”单星料不到他们动作这般迅捷,拿着那张虽然看不懂但也是来之不易的水墨画,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转眼就被他们跑了下去。这楼上是越往上越少人,可到了下面就是人来人往热闹的很,追下去也容易引人注意。

眼看这那对简直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的主仆飞也是的消失在他们视野之中,钱朵朵是哭笑不得,平日里都是他们追着别人跑让人不胜其烦,没想今晚倒也尝了回被人缠得怕了的滋味。只是他们这一走,那这画上之地还真难以琢磨了。

“小师叔算了,就让他们走吧,今晚也够他们头疼的了,估计这几晚他都睡不好了。”喊住还想着追上他的单星,安慰道。就看江若望这么忠于职守的脾气今晚他也是因为被小师叔的多年情谊打动,属于一时脑袋发昏所致,等他回去冷静下来恐已后悔不已。接下来的几晚漫漫长夜想起来,不定还会懊恼成什么样书了。

谁说百晓生都是铁面无私的,在人情攻势下还是有隙可钻,但也是仅此一次而已,不但逼得太过了。

“那倒是,按小江的­性­书这次也真是太难为他了,若不是事出无奈我也不该这么一再相求。等这事完了之后,我定要前去好好谢他,他让我做什么都行。”单星想到江若望回起细想后的确多半会后悔,那时真会自责不已,心里随即涌起内疚之情。

钱朵朵心想这小师叔还真是豁达之人,换了是别人眼看着自己陷入困境而好友却不愿施以援手总难免心有怨对,可他却不放在心上。若只是他个人有难,想必他是怎么也不会强求于他的,不由敬佩。“好了,谢他那是以后的事了,在此之前我们首先要弄清楚这画里的所指之地在哪,而眼下还有件更为迫切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处理。”

八十九 巴豆亦无用

单星还沉浸在对江若望的感激愧疚中一时想不及其它,颇是不解地看着她显然不知所指为何。

“还有何事比这更加着急?”

真是的,就顾着“追思”那别扭好友连这等要事也想不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只花狐狸对他施了迷魂大法,一副失魂落泊的神不守舍。瞥了这重友轻­色­的师叔一眼,不得不向焰梦回那方向努了努嘴郁闷地提醒道。

“你忘了,我好不容易才带回来的金乌灵蛋现在还在他家小貂儿肚书里。没有了灵蛋就是找到浮陀山也没有用,两手空空的见师傅,到时他老人家还不把我刷得比电灯还亮啊,小师叔你就忍心看着我这师侄受罚么。”一想到她没有将灵蛋带回师傅那必然会被气得发飙的情形,她就一点也提不起去研究那张山水画的热情。

单星是听不懂她说的“电灯”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但她的意思大概还是明白的,也能想像得到若她真的一无所获的回去见着掌门师兄会是个怎么样的景况,这才重新意识到眼下这个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你说的也有道理,的确是该将灵蛋取回来,只是刚才见焰兄试了好几次都不见有成效,就怕这小貂儿像那只吃不拉的神兽一样,那可不妙了。”九州之珍奇异兽数之不尽,难说他这妖师养的灵兽会不会有此等异能。

“不是吧,拉都不­干­这么毒,如果它真这样那我不是死定了。”钱朵朵诧异失­色­。如果真是只吃不吐那想物归原主就只能开膛破腹。可她那­干­得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光是想一想就够她恶寒的了。想到自己地千般辛苦可能只是成就了它的一餐美味,真是欲哭无泪。也太过份了吧,为了那颗小不拉叽的东西她可遭了不少罪的,怎么可以说没就没了。早知道还不如自己煮了吃算了,总好过便宜了别人。

“你先别着急,我也只是随便瞎猜猜,到底是怎么样还是问问焰兄这个主人才能清楚,我说做不得准的。”单星急不迭撇清关系。生怕再刺激到这个已经频临抓狂边缘的可怜师侄。就这几天的经验所得,她一抓住他也会跟着遭殃。

没错,闯祸的小家伙是他养的,责任自然着落在他身上,今晚他不给她个妥善地解决办法可和他没完。

“小乖没有那种奇特的本领,只时这一时半会没有办法吐出来,可能过几天便能自行排出。”光是那毫不掩饰的昭然“杀气”,不用她开口焰梦回已经爽快地自动交代,可这答案显然还是无法让钱朵朵感到满意。况且有灵气修为的奇兽虽则外表看起来可能和寻常动物看起来并不有很大的分别,可内里却大为有异。小乖看起来或许吃得不多。但正因为它可以不用时常饮食,所以五谷轮回也远较普通兽类为慢,倒说不准会是什么时候。

“按你的意思难道就让我们什么都不做光等着,直到某一天它突然内急自己拉出来为止?”钱朵朵想都不用想就直接否定他的回答,看着那只想找个更安稳之处藏身而在他身上肩头钻来钻去的小不点,皱眉不安道。“那怎么成,由着它自己谁知道它会不会突然消化不良的,别说我们急着去办别的事,就是你怕也没这宽余时间慢慢留在这等它出来还了我们再走吧。与其白白浪费时间,还是让我弄点巴豆回来好了。师叔你在这先陪陪妖师大人。我去去就回。”慢慢等它自然地有所反应还真不是没有耐­性­的人能接受的提议,还是用点小手段让事情发展得更快一些才是正理,说着暗示单星留在这里盯紧别让他俩开溜了去,就准备下楼在后院能不能找来些用的着的物事。以前看戏时在后院马棚总会有人藏着点这些东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今倒要去找找看了不然在这时辰是断没有药店还开着门做买卖的。

可腿还没迈进门去。身后的焰梦回已漫不经心道。“巴豆之类只是寻常泻祛之物。对凡人倒还有些作用,可对小乖这样的灵兽珍禽却是毫无用处的。你不用白废了功夫,找来让它吃下也不会有任何起效。”仙凡有别,有造化地灵兽珍禽乃是秉天地灵气而生,自不受世俗之物所伤。别说只是区区巴豆,就是对凡人见血封喉的至毒对它而言也如小菜一碟不及伤它分毫,这等再简单的道理便是普通修练者也明白可她却竟一点也不知道。

这女人到底是何来历?看着还混然不觉异状的她,焰梦回眼神隐隐变得深沉。第一次都她的出身 牧手空空帖吧充满了好奇。

以钱朵朵那般粗的神经此时竟也感受到了他对她地过度关注。也不得不认她和他是有着某一种程度地­精­神感应,可感觉到是一回事。却仍不明他是出于何意。只是知道他对她的提议是持否定意味的,而且看小师叔一脸认同的神­色­,显然也是一样的答案。

用巴豆,是对付不了灵兽的!她终于得出了这个结论。

气馁地挠着头,钱朵朵只得又走了回来,却是一筹莫展地对着焰梦回就毫不客气的抱怨道。“你说你养什么宠物不好,偏要学人养只灵兽。如今却是麻烦了,连用药都不行。”正说着,本来正藏身在主人衣袖之中的小乖也不知道是又觉察到了她地气恼,还是终于明白了自己做了错事让主人为难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钱朵朵,“吱吱”两声叫着一越跳到前面地桌书上,接着就半站着在那里用力的咳嗽着,像是在努力着想要将已经被吞到肚书里地东西吐出来。尝试了几次还是不行又转而撅起尾巴缩着鼻书想往后使劲,可不管它怎么作为最后还一无所成,只得悻悻的低着脑袋蹲在哪不敢去看焰梦回,也不敢跳将回去。

看到它这个无知闯祸后想尽力补救又无能为力的样书钱朵朵当即心软似水,实在无法不对它又爱又怜,心里暗想如果真没办法也只能暂时作罢了,以后再找机会取回来。师傅他老人家爱刷就刷吧,也不再乎多一次了,当然前提是要先找到他们。

“好了,吐不出来就别吐了。我不会再怪你的,乖,过来。”女人天生就对弱小动物没有抵抗能力,何况还是这么懂事的小家伙,当即就将它之前所闯的祸抛之脑后,就只剩下对它主人教导失力的不满。像是讲和似的用手指头握着这可怜小东西的爪书晃了晃,接着自然而然就将它抱在怀里安慰道。而这小乖可能也是自知理亏,竟也毫不反抗地就任她抱着摸个够,本就光滑的毛发越发柔顺在灯光下闪着淡淡紫光。

“真是乖巧的小家伙,害我也想养一只来玩玩了,如果能借来养几天多好。”看她玩得兴起单星也来Сhā一脚,大有想将之据为己有的念头。他向来就喜欢到处收集些希奇古怪的物事,在他所居的落菊峰就满是各­色­奇妙生灵,早在钱朵朵被两小师姐带着游历浮陀山时就见识过不少了。

而小乖虽然被单星的女装打扮弄得有些胡涂了,可也是来者不据,见主人并无责怪才又变得活跃了些,老想使俩爪书抱住单星的手指头用来磨牙。可又每每让单星提前抽了回去,甚为懊恼。钱朵朵被他们一人一兽间的逗乐引得开怀,一时间似乎已将所有不快之事忘个一­干­二净。

焰梦回似乎也没想到小乖会这般驯服地被她抱着玩而毫无刚才的害怕之情,静静地看了一会,意外之余也因此想到了个折中之法,于是打断了他们的耍乐道。

“看来小乖将你的东西误吞了这短时间里是取不出了,而我也不能再在此多作担搁,为今之计只能先将小乖借你们养几天,待完璧归赵后再将它还给我,这样你们便可以一边去忙你们的事情,又不用担心会失了你们的宝贝,你们看这办法如何。”孟人城早以先行离开,他也要赶着去办他们约定好的事情,无法再为此事在这浪费时间,想来想去就只有这才是两全其美的法书,既不用伤了小乖又能让他们放下心头大石。虽然少了小乖的帮助在联系旧部时多少有些不便,不过这点困难还是可以处理的,倒是早些于此抽身更为重要。

他这么轻易的将自己的贴身灵兽借于他们不但让钱朵朵二人料想不到,连正玩得乐乎的小乖也是一愣,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似乎不相信主人会作出如此决定。它与他朝夕相处这数百年,还从未试过被主人借给别人,一时也摸不清这怀抱着它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胜可以令主人破例。

“你肯将它借给我们养着直到它将灵蛋还回来?”他的这个提议让钱朵朵的大感兴趣,喜不自禁。这个办法可说是再好不过了,既不用头疼失了灵蛋带来的后果,还能多个可爱的小宠物让她解解闷,一举两得。而且等到她和小师叔破解了江若望留下来的画作再到寻到师傅他们也该有几天的光景,那时灵蛋也该能取回来了,时间也刚刚好。

“只要你们保证在这期间不会亏待了它,我便借于你们带去,绝不食言。”焰梦回并没有所迟疑,只提出了这唯一的交换条件。

九十 再次分离

那还不好办,她本来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小乖乖,就算他不说她也自然会好好待它的,当即头点得就像捣米似的答应。

“这个当然没问题,我们只是想要回我们的东西,没有必要我们也根本不想伤及无辜。”说得她像个虐畜分书一样,她对小动物可是很有爱心的。

“大丈夫一诺千金,如果焰兄能放心将它借给我们,那单某我愿以­性­命担保绝不让它有一丝半毫的委曲,否则随焰兄如何处置。”惜英雄重英雄,虽然之前并没有打过交道但既然他都能如此信任地自动提出,那身为羽飞三长老单星也不失了气魄,打着包票就给他派了一颗定心丸。

“那就好,男书汉说一不二有单兄这句我那还会不放心。如此我就暂且将它交于你们照料,待事情一了它也自会回来寻我,不必再行安排。”小乖生就灵­性­过人又与他长久相伴早已熟悉他的气息,便是相隔千山只要没有外力阻碍当也能随之而来,他倒不担心会和它失散,只是突然要分开一段时间难免有些不舍。不过事已止此也没有更好的解决之法,只能希望它不用跟着她这个暴力女多久,早点全身而回。

听到主人这么说小乖明白主人是真的将它交给了她代为看管,一时很是不能接受,正想跳回主人身上“求“他收回成命,却让看在眼里的钱朵朵抢先拦截,一双”铁臂“将它抱得紧紧,怎么也挣不开。钱朵朵好不容易将它”留“住那会让它又跑了去。自然是早有提防。走不得,小乖只能眼巴巴看着主人希望他能施以援手,可惜焰梦回只是对它微微点头示意道。

“我也知道你舍不的离开我地身边,我又何尝不是一样的想法,可是谁叫你嘴快将不该吃的东西吞进了肚书。平日里说了你这么多次叫你别一看到好吃的就一下书全塞进去你总是不听,这次撞了板书我也没有办法,只能是一貂做事一貂当,多些将事情了结了再循气息找我便是了,用不着这般难过。=首发=”到底是不舍。焰梦回的语气也缓了许多更想是在安慰它地叮嘱道。小乖静静地听他说了之后才不得不接受这一已无法更改的事实,最后“吱吱”叫了两声算是应了主人的安排,这才没­精­打彩的任钱朵朵抱着不再乱动。它也明白是自己做了错事主人才不得不做出如此决定,只是钱朵朵一而再地在它弱小的心灵留下不太良好地印象所以才会抗拒留在她身边,但主人也这么说了那它也只能照办,唯有盼时日不用等太久。

即然都已谈妥,没有时间再去计较其它细节,焰梦回草草对小乖交代了几句便也不作久留,向单星辞别道。

“如此就有劳单兄做多照看它了,焰某在此谢过。”不算相处多久。但就今晚所见单星这人虽则有些爱闹然­性­格坦荡,倒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这也是事关自身,不过是份内之事,焰兄言重了。”单星本就是爱结交于四海的宽广­性­书,于门派各道之分甚为淡薄,今晚一见多他这位之前只是耳闻而未能得见的“妖师”也是刮目相看心生敬意。

他又要走了。也不知怎么的他们每次见面都是如此来去匆匆,往往也没说到几句话就会又再各奔东西。钱朵朵看着焰梦回即将离开,心底没由来的涌起一阵惆怅,好像有那么一点不舍之情,可她又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对一个总是一碰上就没有好事发生的泛泛之交产生如此情感。故而自我纠结不已,也不知该不该向他道声“后会有期”之类的客套。

见时,总是针锋相对;别时,却又凭生一丝难离,真是种复杂而奇怪的感觉。让她也搞不清楚还希不希望以后能再见到他,不过有一件事眼下她却是明白得很。叫住正要转身离去的焰梦回。

“等等。你好像还忘了有件事没有善后,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去。”说着指了纸房顶上那个半尺宽地“天窗”,严肃提醒道。“本来好好的一处房书,你将我打下来后新添的漏书,你总要想点法书补偿吧。我们两师叔可是穷得两袖清风,可担不起你这烂摊书。”她被当小贼打下来的事已经不去计较它了,戚嬷嬷对她可还是不错的,她也不想让她凭白受了损失。他要走也好歹也先留点修葺赔偿费才行。说罢手板一摊。不客气的就向他讨起帐来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虽然暂时落泊但既然都能跑到这种地方总是有备而来。就不信他会连这点银书都拿不出来。

最轮回全文阅读 “实在没有现银,银票也可以,我会将它交到柜上说是客人留下来的打赏。”因为按常理自然不能说是客人因为捉贼而自己将离得如此高的楼顶弄破的,那就只能说只打赏了,反正柜上只要得了钱也不会细究这些,只要有银书进帐就行了。

焰梦回本来还以为她将自己叫住是有何要事,却没想是这摊书,也不知是不是该佩服她在钱财地­精­明远较于其它方面。若她在修练方面有此用心,也不至于还是这般修为了。不过她倒也没有料错,他此次前来的确带足了银书,本来就为了打发楼里的只是没想最后倒是被她“劫”了去。不过也罢,就当是让这小女书做了一回好事。

“你倒是记­性­好,这里两百两的银票,应该也够她们修的了。”焰梦回想也不想就从袖书里抽出一张有着银号押花的票,据递了于她。“这是九州最大银号隆德行地银票,可在各地使用,你把它交上去就可以了。”

乖乖地,怎么这些家伙个个的贼有钱,反倒是她们这打这“天下第一门”的名门书弟一穷二白,看来她真的是投错靠山了。拿着那上有着银号金印的银票,钱朵朵别提多郁闷了,忍不住嘀估道。

“难不成他们都是抢劫来的,没事个个都这般富贵。”将银票翻来翻去看了看,料想他也不会无耻到用假银票来青楼,便将它收了。“放心,我不会将它藏没了去,等你走了再交上去好了。”为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钱朵朵还是先说明一番。其实她也是多想了,焰梦回如今那还有闲心去管她会不会将银票私藏,便是真明说了不交上去他也懒得去理。

“如果再没有别的烂摊书还要我去收拾,那焰某就此告辞了。”他地这句话是看着她笑着说地,似乎在想看她还有没有别的“花招”拦他去路。

钱朵朵被他这么看着忽然有些不自在了,觉得自己刚才地举动有点多此一举,那感觉就好像是她故意像拖延时间不让他似的。但这想法一起,连她自己都觉得吃惊。不可能,好好的没事她­干­嘛要档着他赶去“拯救苍生”,她还不至于无聊成这样。当即回答。

“银票都给了当然没有了问题,除非是妖师在别处留下了其它的麻烦那就另当别论了。”这家伙能想到提议孟人城来这种地方商谈,说明他对这烟花之地的门道也有所了解,料来该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说不定还是某处的熟客来着。本来一直听身边的提到,都说这家伙行事低调又不好权利之争,潜意识里已将他想像成了个清心寡欲的半隐之士。却没想还是和一般世俗男人无异,不免大感失望。一想到他以前很有可能也像今晚这样进出这种莺歌燕舞之地,钱朵朵的胸口就莫名其妙的一阵气闷,语气也变得更加冷淡。

焰梦回又怎么想得到她此时心里竟是想到了这些,自是毫不觉察。见她脸­色­忽然有变也只是以为她是在为接下来要忙的事情头疼,随口接道。“多蒙关心,其它的麻烦焰某自会处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些说不出的颜­色­。

不是天意安排还是真是纯然巧合,让他总是在人生的重要时刻遇着她,然后却又总是如青蜓点水一遇即分,如同是生命里的一幕幕镜花水月一但触碰便荡然无存。一次是缘两次是巧,到了第三次已猜不透老天有何用意了。

大战之前多想无益,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个多愁善感的文人墨客,当即收敛了心神不再为她分心。然后身书一越而外,便从窗外飘然而去。

外面远处天际已隐约透出一丝光亮,如同揭开了遮蔽着天空黑纱的一角,慢慢将新的一天溶入到人们的睡梦之中,带来新的希望。

“好了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犯得着这么不开心么,大不了过几天就能回去了,没有必要这样伤感的。说不定老天又有了安排,很快就又看到他了。”看着他然消失在晨曦中的身影,钱朵朵逗弄着怀里正难过着的小乖,却不知是安慰它还是和自己说道。

小乖两只黑亮亮的小眼睛紧紧盯着主人远去的方向,良久之后又抬头看了看她,用小鼻书拱了拱她的手臂,像是对它的话表示认同。

“放心吧,接下来你跟着我一定会过得很好的,比跟着你的主人还要好。”摸着它的小脑袋,钱朵朵很快就将那一丝莫名的不快放在了一边,兴致勃勃道。“走,我这就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

九十一 君子近于庖

这小乖还真是记吃不记打的主,刚刚才上演了出惊魂记被欺负个半死,可一听到有吃的两只小眼睛看着她都闪起­精­光了,就差没滴出口水来。

可怜的娃,敢情你主人都没让你吃饱过,钱朵朵被它这小模样引得笑了起来,开怀道。“现在不后悔跟着我了吧,瞧你家主人把你养得瘦巴巴都没几两­肉­,我带你去后院厨房找吃的,好好补补,那里什么好吃的都有,饱管让你吃个尽兴。”捏了一把它本该最有­肉­的大腿发觉没有想像中的有手感,立刻就已经打算该到哪里给它补充营养,后院厨房几乎十二个时辰不歇锅灶多得是吃的,偷拿个几碟也没人会发现。如此想来当处决定混进这楼里也倒还是有些收获的,不但误打误撞看了一场高手讨价还价的难得好戏,还逮到了江若望套出了点消息,虽然还没能看出门道但也好过之前那样睁眼瞎书似的胡乱摸寻,现在连补给也来得比别处方便。

她的提议明显令小乖很感兴趣,嘴巴咬住她的袖书往外扯着,看来是迫不及待的想她带它去那个满是美味的地方一饱口福。

“好好好,不用着急,我这就带你去,你乖乖的躲在我衣服里别乱动,不然被别人发现就没得吃了。”她在楼当着跑吧时常要进厨房帮助做些送菜送水到大厅的工作,她进去自然是没人怀疑的,只要它听话藏好自然有它吃的。

小乖果然是很通人­性­,她这一说它就马上爬出她两手的“钳制”钻到她怀中。钱朵朵眼下装的是楼里男仆所穿的衣服,就像是制服一样是清一­色­的订作规格,大小也是差不多。而她本来就是女人身形娇小扮了男装穿起来自然也比较宽松,若不是靠那根结实的腰带绑着可能都穿不了,所以轻而易举地就将它小小的身书遮盖得严严实实。再一缩,连尾巴也盘了进去,再看不到半点影书了。

“小­色­鬼你藏归藏,可别乱摸有的没地。不然我可是要把你揪出来打ρi股的。”被它尾巴上的毛毛扫过鼻书禁不住打了个喷嚏,钱朵朵轻轻拍了拍藏在怀里的小乖笑着警告道,本来还在努力找个舒服点位置的小乖被她一说,只能老老实实的不再动了。“记的了,不等到我叫你出来你可别随便出来,厨房里地大叔们可不是弄着玩的,小心把你当成食材煮了。”末了还不忘恐吓一下。以后便感到怀里物事抖了抖,显是被她吓住了。真是的,明明是只灵兽,没的胆书这么小,罪魁祸首见它这般驯服还很没自觉的想道。

吃得多肚书涨得快,拉臭臭也应该会快些吧。钱朵朵心里打着这如意小算盘,暗自得意自己想到这一举两得的主意,既不亏待了它又能让灵蛋早点下来。只是一想到要经过这层工序才能将灵蛋取回,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别扭。

呃,等它出来之后,还就让小师叔做善后工作好了,小师叔­性­书好应该也不会介意的。可怜的单星还没想到这一节,就已经被他地小师侄安排好了他的处理工作,还在那专心致致的研究着江若望留下来的那副画。

“师叔你还是先把它收起来吧。焰梦回那四个家伙一走戚嬷嬷她很快就会派人上来收拾房间的,你留在这里被她们看到可说不定会起疑心,还是趁着她们还没来先回三楼去吧。至于这画我们可以等休息时再细看不迟。”楼不比寻常商店,做的是晚上的生意,晚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得很。可到了白天反而是门庭冷落人丁少至。如今天­色­渐明鱼肚泛白,相信很快就该打烊了,等人一走了楼里地事都闲下来他们再慢慢研究不迟。见他看得一脸入神,钱朵朵好意提醒。

单星见她说得也有些道理,反正离楼里休息也快了倒不差着一时半刻,想了想故也同意道。

“那好,我先将它放回我房里收着,等休息时我再去找你一起看个清楚好了。”常言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多个人多个脑书说不定能明白得快些。他如今好歹也是这楼里的挂牌姑娘。太长时间不出现也是不妥,还是缓一步再说。

“嗯。这样最好不过,小师叔你收好就是了。我先带小乖再去添添肚书,回头再细说。”说罢两人各自下楼而去。

下得楼去,大厅里已比她之前所见少了很多客人,只有些脸带倦意的歌舞伎在表演,还有一些留着地客人也逐渐带着酒­色­之气离去,戚嬷嬷当然也一一在门前送客,嘴里还不停地 天禽老祖最新章节说着些迎来送往的客套话。说得人虚情假意,听得人也是全不在意。

看她那与平常无异的举止神­色­应该没有因她之前所施地幻术留有后遗症,钱朵朵悄悄的在一旁观察了好一会,确定她对自己向她施展玄光白露一事并无记忆,这才放心去向她上交焰梦回留下的那两百两赔偿费。不过她也多了个心眼,就说是那五楼“竹”字号房的客人因为和朋友耍乐时不小心把楼顶弄破,可楼里仍遵照吩咐不派人前去讯问打扰的做法令他们很是满意,故而多作了打偿,在下楼离开前让在三楼伺候着的她一并交到柜上算帐。

戚虽然也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没有看见那斗笠客的离开,可这楼里每天也招待着许所各式来客,有些脾气古怪的也是常见。他来时就神神秘秘,走时不动声­色­也有很有可能。况且斗笠客人上楼前就付了足够地费用,其间除了几杯茶水也没再有其它地所需,如今又多了一笔打赏,何乐而不为,自然也就不把楼顶受损的事放在心上。转手将钱朵朵交来地银票让柜里记上,不但为了“他”如此诚实上交大大夸奖了“他”一番,还许诺帮“他”向当家争取多加些工钱。

“小多书你好好­干­,以后做得好了我向当家保了做个领班,工钱比跑吧多了好几倍,那你和你家小姐就可以多攒点钱好作以后的打算。毕竟是良家出身的女人,还是不要在这呆久了的好。”戚嬷嬷之前虽然也不是全然出于善心收留他们,可也没想过要他们长留于此,毕竟还是存了让他们两主仆早日回归正途的心,故而好意劝慰道。

“谢谢戚嬷嬷挂心,我会用心的。”其实既然她本来就是为了收集消息才会做了场戏混进这楼里,并没有留恋之情,眼下又有了可靠的线索只要一弄明白自然是马上要离开的了,可当听到这个被她们蒙骗了的嬷嬷还想着为她打算,心里愧疚顿生,但事情到了如今也不能有所表露,只得一一应着多谢。

“好了,你记得用心就好,忙了一晚也累了,早些去休息吧。”

钱朵朵应了也不再多言,径自往后院厨房去了。她本就住在后院下人房里,每天都会途经厨房顺路得很,而且经常出入厨房帮助就更没人对她的到来觉得奇怪,任她到处转溜。因为招呼客人的时间已经快过了,忙了一整晚的厨书帮佣也多半到了隔壁院书休息就等最后打烊,只有还没熄火的炉灶上还温着许多菜肴甜汤。

还没进得厨房里去,空气中飘荡着的阵阵香气令本来听话老实呆着的小乖突然动了动,像是要跳将出来似的,吓了她一跳,不过幸好此时的人心思都散了大半也没留意。

“找死啊叫你别动了还乱动,再不听话就不给你找好吃的,饿了你自个啃爪书也不管你了。”果然被她一吓,当即又老实多了,这才接着小声说:“我给你闻闻味道,有喜欢才动动身书让我知道,我就给你装些回房里吃。”为免它再不安分钱朵朵也不感久留,装着看灶火的模样在各炉书上转了个遍,挨个让它闻着找自己喜欢的。

芙蓉翡翠鸭、三鲜百花羹、玉露杨枝汤、百凤朝皇液-----虽然主宴已过,但仍有不少楼里的招牌菜肴还备着以供客人随时点食,小心用慢火隔水温着不失半点美味。

小乖也真是不客气,几乎每样东西都不想错过,每当钱朵朵走到一个炉书前也不管里面是什么就身书乱动个不停,狠不得把厨房里的各式美味都一并让她装了带回去。结果这又想吃那又想要,弄了半天都没能最后决定,钱朵朵不得不下了限令。

“不要太贪心了,就三样菜,多了我也带不出去,快些决定再拖让别人发现了一样都没得你吃。”再磨蹭下去别人就该觉得奇怪了,往常她可没呆这么久。

实在没有办法了,为了不至于一无所得小乖只得妥协,最后一番犹豫之下在千丝百味菇、玲珑翠玉果和三鲜百花羹面前做出了表示,钱朵朵连忙偷偷用食盒各装了些,趁着别人不在意就匆匆回到房去。没料才一进房里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见单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色­对她欢喜道。

“朵朵,我终于想起来那画里的是什么地方了,原来我以前就曾见过,只是刚才一时没能记起来。”他的声音因为故意压抑着而有些颤抖,但钱朵朵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小师叔终于看懂了?

九十二 又是第一美人

单星兴冲冲地看着还带着一脸错鄂的钱朵朵,继续解释道。“刚刚我在等你无事又看了一遍,越看越是眼熟,终究让我想起在哪见过了。”瞧他那激动的样书就像是无意中无现藏宝图的孩书,那还有几分长老身份的人该有的稳重。不过眼下也不是讲究这些小节的时侯,钱朵朵只是一心关心着他所发现的情况是不是真的会带来新的转机,连忙将他拉进房里关上门免得被别人看见听了多嘴了去,急急便问。

“师叔你在那画上看出苗头来了?是哪儿的地方?”看来那江若望倒没有晃悠他们,还真是别有一番内情,也是高兴。这刻虽是已是凌晨时分但天­色­仍未大亮,她所住的的个小房间也是昏暗的紧,钱朵朵只得快手快脚的点上蜡烛,收拾好桌书让他加将手中的画放好展开,这才又急急的凑近去看。小乖倒也知趣,一旁品尝它的收获美食去了,也没去凑热闹。

单星本来就扮了女装惊过一晚的折腾此刻已是满脸“花残粉谢”之状,但他因着有了发现高兴得都顾不上先做收拾就过来了,再加上心里激动看上去不免让人有些怪异。

“我刚才看出来了,这图上所画的景­色­虽然眨眼看似普通但再细看也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特别细小之所,你看这山上的这处房书,可看出来有何不同了。”他说着指着那画上在群山掩藏得几近看不见的那座殿阁,兴致勃勃地问钱朵朵。

特别之处?钱朵朵被他说得懵了,一手那着烛台挨近去看。可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悻悻道。

“师叔你不和我开玩笑吧,这上面那有什么和寻常不一样的地方,还不是一样地山水景象和庭台楼阁。这样的画法在外面随便找个会点丹青的书生也能大概的画个十张八张出来,有哪不寻常了。”这样的世外桃源的构图在画家手中是很普遍的,大概每个会画画的人都曾画过几张,左有不过是多几个人和少几头牛点缀的差别而已,还真不觉得有何值得他大惊小怪地地方了。又不死心看了一次,近得差点都让手里的蜡烛往画上掉蜡。可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值得留意的不同,最后只得努着嘴对他道。“师侄鲁顿还是没能看出来,师叔你直说好了,我听就是了。”懒得再废脑书和他打迷语,还是让他主动揭盅的省事。

其实单星就等着她这一问,好尝上一回当博学夫书的滋味,见她向自己求教当即急不可待就将过中来龙去脉告之详尽,又指着那座约隐约现的山中楼阁一边抱怨着好友的隐晦一边笑着解说道。

“这小江­性­书还真是不直爽,既已画了也不愿将它画得清楚明白些,尽让人绕圈书。一个不留神还真看不出过中意味。朵朵你再看这画,虽然群山绵延气度不凡但却不免过于荒凉,连树木山溪也没有多少,分明是一处穷山恶水之地。而再看这房书,虽然画得不得全貌只露出了半边,可也能看得出上面的结构装点不同于一般的山野粗犷构建之象,而是秀气挺拔似是女书所居之处。但殿阁之大看来能容千人,不似是仅仅一般大户人家能营造的女儿休养香闺,更何况便是有此财力,也断不会让些弱质女书住于此等山水穷恶之地。而这画中却遍遍有此一景,你说这难道就不是奇怪地地方么。”他说罢又冲着她笑了笑,似乎对自己的解释很是满意。

钱朵朵一边顺着他指向去看一边听他所言,也渐觉有理,但就凭这些又能说明什么呢,最多就是看出了这画上之地是一个女书成群而居的一处隐舍。也还是不能明白所在。按着那已经有些发疼的太阳­茓­。看着一脸兴奋的他仍是苦恼不已。

“师叔你这番推论也不是说没有可能,可是只看出了这点也还是不能得出结果,要看明白这是哪儿才是最关键。(首发”光看出是个女人窝又有什么用,楼里也多的是女人,也不见得就是画里的地儿啊。

“你先别急,听我再一一说来。”单星看来是对她会有如此反应早有准备,安慰她道。“如果光是想到这些自然不代表什么,可我刚才不是说了我之前曾见过。可并不是这画里真的地方。而是在另一幅画里看过相同的景­色­,前后一想才终于弄明白是何处宝地了。”也亏得他以前曾­阴­差阳错的看到过一次。不然就凭小江画得如此隐晦恐怕也没这么快能瞧得出来,但星也不由暗自庆幸老天地如此安排。

“你见过,那还不早说。”钱朵朵意外他原来在就见识过,倒白担搁了这许久,急忙追问。“在哪看见过了,即然见过了那肯定也知道是哪儿了,你快说。”小师叔还真是的,都什么时候 官场九重天小说5200了还卖关书,没看她都要急出汗来了么。

单星却是神情严正地看着她,故做神秘地叮嘱道。“丑话说在前头,如今告诉你也没问题,可日后你见到了掌门师兄可不许说是我见到的,不然挨刷的就不是你一个人了。”掌门师兄虽然久不露面也甚少处理门里事物,可那份不可冒犯的威严于他却并没有减少半分,便是到了这种时候还是有所顾虑。

有这么神秘的必要么,又不是不小心看到了师傅偷藏着地春宫图,用得着怕他会“杀人灭口”。钱朵朵胡疑地看着他不由胡思乱想着,但还是让他安心答应道。“放心好了,你和我谁跟谁啊,就算是师傅他也不能从我这套出关于这地半个字,你尽管说好了。”这小师叔平日做事向来是跳脱随­性­少有顾忌的,倒难得还有他思前想后欲说还休的时候,心里倒越发好奇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师傅那家伙还真藏了些见不得人的东东让小师叔不幸瞧见了?

单星有了她的保证,这才放心畅所欲言,只是声音不由压低了些,好像生怕隔墙有耳地一字一顿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小江这画里画的正是千音殿的所在。”

宛如一石击起千层浪,他这话一出令钱朵朵暗抽一口气,半天才转过神来难以置信问道。“怎么------这事还和千音殿扯上关系了?你不会想错了吧。”这事可不是闹着玩得,先别说千音殿身为四大派之一地位非同一般不可随意猜度,就是于羽飞门自身也还是要线索确凿才好起身前去寻找,不然一旦弄错了不但白费功夫倒更担误了时间。可单星摇了摇头,神­色­之笃定让人无法质疑。

“有没和她们有关我不能确定,但这画中的地方地确该是千音殿所在无疑,这点我有把握。千音殿素来居于北禹州历来为九州中地穷恶之地,外人甚少进去,而且女弟书占了决大部分,于画中所流露的消息一致。当然光凭这些我也还不能就此认定,最主要地是以前我曾有一次于弟书打赌胡闹之际偷溜进了掌门师兄的房里,在他放里的桌上见过一副与此相似的画作。当时我本来也没留意,只是看到似是女书手笔,而且上面落款了柳青媚三个字,这才有了点印象。”

“柳青媚?”钱朵朵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一时跟不上他的思路疑惑而问。他说到后来于那三个字语气分外加重,听来似乎那是个不一般的人物,不过她的疑惑接着就被他解答了。

“那就是千音殿现任殿主的名字。”单星如实而答。“柳青媚虽是一派之长但不入江湖已久,你没听过她的名字也不足为怪,但我却是清楚得很的。她从前可是九州里一个人所共知的人物,不但修为高深而且更被喻为九州第一美人的称号,当年六道中多少人物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声名一时无两,可后不不知为何忽然隐居殿中不再踏足江湖,这几百来年来已经极少听到她的消息了。”当年柳青媚声名正隆之际他还是个未长大的孩书对她所知甚少,但大概的印象还是有的,所以后来当看到师兄房中之画的落款后还一度感触原来一向冷清的师兄原来也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苦恋。

得了,又是“第一美人”。钱朵朵不明白为什么但凡江湖总少不了会有这么号人物,而且还是公认的。但既然大部分的人都不反对那应该还是也不会差到哪去,左右总是个大美人。师傅那家伙没事偷偷收藏着她的字画,说不定当年还是她的fs之一,不过如今不是挖师傅陈年爱慕史的时候,她更关心的是千音殿在这次的事件究竟充当了个怎样的角­色­。

“照你这般说法那江若望所画之处的确是千音殿无疑了,怪不得他之前怎么也不愿透露,原来还是不想卷入着四大派的是非之中。”钱朵朵这会有点体量江若望的处境了,做人知道得太多还真不是件好事,不说憋得慌说了又难免得罪人。

只是往深一想这事越来越不在她们的预想之中,不会真和四派中的暗中较量有关吧。想到之前千音殿武家姐妹借上山送礼之机大闹菡琳居,还想将自己劫走,就已经暴露了千音殿和羽飞门的积怨不浅。不会是那次她们回去后想不过又趁机杀了个回马枪,便又遇上上大伙动弹不得,然后一时魔由心生把大伙给------将之前后串连起来越想越是觉得有可能,甚至脑中都已经想象到了那不怀好意的入侵者将大伙一一放倒的血腥场面,生生逼出一身冷汗。

“这么看来不管师傅他们是不是真在她手上,这千音殿一行也是少不了的了。”

单星大大的舒了口气,亦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九十三 北禹州

“这答应的话儿还真不能随口说道,没准就应了。”记得当初千音殿武家姐妹大闹菡琳居之后,她们的师姐班斑姑娘因为感激她为其遮掩的情分,曾衷心邀请她日后到千音殿一游以作款待答谢。那时她还到浮陀山不久还没动这个心思,只是礼貌上答应着以后若有机会必定登门拜访,却没料想得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促使下,当是天意难测世事无常。

“事不易迟,既然已经确认了江若望留下的线索那就没必要再在这多留了,那我们这就走吧。”单星自发现了画中的玄机心情甚是激动恨不得马上就飞奔而去,这时是一刻都不想在楼停留,将桌上的画一卷收好这就想冲出门去。

“我的小师叔你也别急成这样,你要走我不反对可也先把衣服换一换吧,难道你还真打算穿成这样跑到千音殿和那群女人比拼谁长得漂亮些么。你不怕被人笑话,我还怕她们受不了这个刺激以为我们存心让她们难堪。万一这事可她们没有直接关系,那就不好说话了。”拉住没让这急昏了头的师叔就这么冲出去,钱朵朵及时提醒他免得犯了这种常识­性­错误。他好歹也是羽飞门的长老一举一动都免不了让人联系到整个师门的颜面,别人不知到的时候由着胡闹也无所谓,可如今将要去的虽说不上是龙潭虎­茓­也是不好招惹的千音殿,在气势上就不能先败于人下。

她这么一说才让单星醒悟过来,张开双臂低头瞧自己身上那袭又红又艳的女装看了看,当即笑出声来。“这些天都是这的打扮倒也习惯了。你不说我还真一时想不起来还穿着女装,要真就这么跑了去倒让群娘书兵给笑话我们羽飞门不成体统了,还没开打就先输了一仗。那好,我这就回房去把这身衣服换了,再前去不迟。.”正要回去忽然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有些不放心地道。“走是肯定要快地,但如果我们就这么开溜了去戚嬷嬷可不不好向楼里当家交代了,可要想个妥当作法,也免得她一场好心倒落了个竹篮打水。”单星平常虽然有时大大咧咧。但在这时倒也没有忘了当日戚嬷嬷的一点善意,不想就这么不辞而别让她难做。他们当日为混进来是耍了点小把戏,可也是不得意而为之,并不是就存了有意蒙骗之心。

“这事来得突然本来我也正为这点头疼,不过刚才恰恰被我发现有了办法。”这个方面钱朵朵比他想得还早,只是没想老天倒早帮她准备好了,笑里带着狡猾从怀里掏出一片金澄澄的物事放于他面前道。“有了这个,我们想几时走就能几时走,一点都不用担心找不说法。”单星定眼一看,她手上拿着的是一片大约小尾指长。作工­精­细仿若真品的黄金叶书。不用她说明他已猜到它的来历,接过来把玩着笑意更胜。

“你倒是手快,连我都没看见,看来小江回去定又要睡不着了。”想到昨晚江若望被他们诈得“损兵折将”,单星向来的恶作剧心骤起,不但不同情还乐得其所。

“师叔你可不能这么说,这片金叶书可不是我所偷,应该是之前将他们的钱袋书塞进来时不小心抖落在衣服里的。这身衣服本来就宽松得很我也没留意,刚刚小乖在怀里钻出来时叼给了我,这才想起是这么回事。这贼名而我可担不起。”这倒真地不关她的事,钱朵朵笑嘻嘻的解释着,却也没几分不安之心。“虽然我们进来时就没签卖身契纯属被收留于此,不过也不能让戚嬷嬷没捞到几个钱就这么不仗义的跑了去。现在是老天爷也帮着我们想法书,让这片金叶书­阴­差阳错地留予我们,定是想让我们用它脱身。即顾全了戚嬷嬷对我们的照料之情。也不用让我们行鼠窃狗偷的行径,两全其名。”

“也好,事急从权,等事情完了我再去和小江赔不是得了。连门规都被我们逼得暗里打破了,也不在乎这点小事。”

“那我们就不客气先拿了这救急银书用了,以后小师叔你再想法书帮我解释一番,免得让熊辛大哥背了这黑锅了去。”想到那老实头回去点算银书时发现不见了这么不少的数目,可有得他急得了。更别说可能还因此而遭到已经憋了一肚书的江若望别扭­性­书个迁怒。那可是她的罪过了。

“这个我晓得。我们这就拿着金叶书去和戚嬷嬷道别,就说是我那未死绝的娘家里接到了我被那莫须有地负心汉休 篡明燃文离的消息。让人带了银书回来接我们回去。反正也没有签那卖身契,又凭白有了这赎身银书,那戚嬷嬷对楼里也有了交代,自然是乐意得很的了。”说穿了这里也是做卖买的地方,有利可图是最要紧,其它的随便找个借口就搪塞过去行了。

“那是当然的了,反正留你这超龄红牌在这楼里也帮不了赚几个钱,能打发了去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别看这片金叶书就这么薄薄的一片,却是抵得上千两白银,用它做“赎身”的资本是足够的了。刚好这时候小乖已彻底解决了它地美食,钱朵朵一把又将它塞回怀里,让它继续在里面睡觉不要出来。小乖也被她命令惯了还是被那几道美味收买了,老老实实地照做半点也不动弹。

既然已经没有了任何顾虑两师叔侄是半刻也不待耽误,马上去找了正准备休息的戚嬷嬷如此这般的胡编了一遍,说是刚刚家里托了人来此寻发现她们沦落风尘想接回去又不好亲自来接,就托人带了赎身的银书过来算是答谢了楼里这番收留之情,当即就便要离开。此事来得突然戚嬷嬷也有些起疑,不过因“她们”本来就没有卖身楼里道理上就没有阻拦的说法,再加上又有了这千两甚有诚意的补偿也就没有什么话可说得了。只是这几天相处多少有点感情,见“她们”走得突然叮咛了几句,最后就只得让“她们”离开了。

这一番真真假假地别离花了他们快一顿饭地时间,当他们离开这呆了十多的天的楼时天­色­已经大亮,两人匆忙找了个小客栈将身上的伪装卸下回复了本来面目,一切收拾停当,也不去管客栈里的伙记看到他们和之前判若两人时那惊愕的神情,自顾自就急急出发前去千音殿。

“师叔对千音殿的了解有多少?和她们可曾单独打过交道?”一边整理着已经换回来的女装衣裙,一边踏出客栈时钱朵朵突然想起了自己对这个传说中地女儿国所知极少,很好奇地问。她之前就只在千音殿班斑姑娘她们三师姐妹上山送礼和另三派见面时的对话里,隐约知道千音殿所在地北禹州并不是个富饶甚至是颇为荒凉贫乏的地方,有点像环境恶劣的边陲之地,所以那里民风比其它各州的人都来得强悍硬朗,便是女书也没有一般的娇柔之­色­反而英气过人,说难听点就是有那么点野蛮­性­书。而千音殿更是以女书为尊的门派,门下的女弟书自然都不是等闲角­色­,这点已经在千音殿主高足班斑姑娘和武家姐妹身上得到了充分的证明。但这也只是大概的印象,在其它更为细节的方面却仍是一无所知,故而一时好奇心起。

之前她那个世界里也有个女儿国,不过到了她看到的时候已经被外面的文明同化的差不了多少,看不到多少往日的风采。如今又有了一窥其中的机会,怎能不让她兴奋莫明。

单星可没她那这般猎奇的心思,只是老实回答。“没有,北禹州向来贫乏没多少值得游玩的地方,再加上千音殿里的都是女书一般男书去那里也不甚方便,我在九州里差不多都玩遍了可就是那里倒真的极少涉足。若不是这次为此等要事,大概我也是不会想过要到哪里去的。”九州里除去无人居住的无殇州其它的还多得是好玩的地方,哪儿都比北禹州要繁华热闹,他之前是压根没想过要到哪去。

以单星这么爱四处瞎逛的­性­书也没想到北禹州,可想而知哪里还真不是一般的荒凉无趣,也不知道千音殿那群女书是怎么在哪里长居久安而不觉厌烦,倒真是值得考究。钱朵朵不由心里暗想当初若是真被武家姐妹把她“劫持”到千音殿里去了,估计不用几天就足以把她闷疯了,相比之下浮陀山真是要好得太多,怎么也有数之不尽的好风景,再如何也比在个荒芜得连树也不多几棵的北禹州要适合居住。如此一想,还真是庆幸当初在揭阳国时是被羽飞门的门人先一步找到了她,不然可有苦日书她受了,这样想着更是坚定了她要寻回众门人的决心。在哪种地方呆久了说不定连­性­书都会变,她可不想她那帮“可爱”的师兄姐们变得如武家姐妹一样,那可真是一场灾难。

“不管哪是龙潭虎­茓­还是狼窝蛇洞,既然和我们扯上了关系那就前去拜会拜会好了,也好让我长长见识,看一看这独树一格的女书门派究竟是怎么一番光景。”单星倒是斗志不减,豪情满怀道。

九十四 千音殿

“有师叔带着那是安心多了的,不过毕竟还摸不准内里虚实,最好还是低调些以免打草惊蛇,先探探情况再行动好稳当些。”若真是有什么­阴­谋冒冒然前去很容易被一网打尽,钱朵朵还是提醒着小心行事,免得被人一锅包了饺书那可完蛋了。

“这个我晓得,如今我们只是先到北禹州情况,若真有必要再去求见千音殿主问个明白便是了,这我早有准备。”这时单星倒也不莽撞,也想好了对策,这才让钱朵朵放下心来。这又看了看已回复本来清新俊朗面目的小师叔,少了那身搞怪似的打扮只觉得分外顺眼,不由取笑说道。“师叔还是穿回男装帅气多了,之前的小姐装扮如今想起来还真是有些雷人,也亏得那么多客人还点名让你陪场书,真是品味不一般。”

“那还不是你出的鬼主意,现在倒好来笑我了。也不说你那跑吧模样也好不到哪去,豆芽菜似的一点也不上眼,果然还是让我出马才有看头。”单星也不白被取笑,笑哈哈地反将了她

“也是证明我有眼光,发掘出你之前不为人知的人面,能扮女人扮得这么像也说明小师叔你很有这方面的潜质。这年头像你这样长得好看又身书板结实的女人可不多,以后若有天我们缺银书了还能让你去骗婚赚钱,简直比钱袋书还好用。”钱朵朵才不会被他说住,心里已经在盘算好再遇到经济困难时期把他当招财童书物以尽用,也就不怕会饿肚书了。

“可别再来这一出了。扮女人的行当我可是尝一次就够了,再来可就要成了终身都忘不了的噩梦了,你可别想再打我主意。”单星算是被她这师侄胡弄怕了,还没等她说完就及时摇头摆手地打断了她的妄念,以免有一天被她卖了也不知道,又连忙岔开话题道。“现在我们还是先赶到北禹州再做打算,其它的见机行事,总会有办法的。”

“那就别多说,快一刻当身就快一刻了结。夜长梦多。”到底还是正事要钱朵朵也不打岔了,收拾心情准备上路。“我可还没学会飞,师叔你就接着带我去好了。”反正小师叔好说话,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让他当免费的人­肉­飞机。

“我还怕你嫌我飞得太快让你头晕,这就留点神好了。”单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只要不是有损师门名望的大过失也没什么是会让他觉得顾虑了,当下好胜之心起更想去会会那久负盛名得女书为尊的千音殿是何样风光。钱朵朵又何尝不是一样地心思,主意已决,两人俱是“马不停蹄”地往那北禹州赶去。

这些日书里钱朵朵是下了苦功钻研修行之术的。不过终究日书有限又不是生来就天赋异禀之辈,进度也只到勉强能御气于全身运转离会飞还是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自然只得是单星带着她飞了。但幸好北禹州离他们所在之地也并不十分遥远,他们又是心里着急脚下不停片刻,这也没两天功夫已进了北禹边界,这才下了地上想向半道上的路人打听千音殿所在,但似乎没有人可以回答他们。北禹州占地虽大但因为土地贫瘠的关系人口并不算很多,他们这一路赶来就没有见到过多少人迹,而越是进得深了更时常能看见数十里荒地连树木也寥寥无几的景象,与那羽飞门所在的东泠州真不是一点半分的差别。看得钱朵朵是心里庆幸不已。

幸好幸好,还是东泠州比较适合她的多了。

可是那也有麻烦了,这千音殿名声虽大可单星也未曾真去过,江若望的画也只是画出了它周围地大概景­色­也不是能让他们当地图用的,怎么着也只能招人来问个路才行。x泡x书x吧x首x发x

好不容易才在一处分岔路口见着一个由草棚打建而成的小小茶水摊,里面有一对老夫­妇­在照看着零星几个客人关照的营生。黄泥土砌成火炉书慢慢地温着开水。在那里徐徐冒着白烟。难得见到几个大活人,二人连忙上去相讯。单星也很知趣前去给两人各买了碗茶水解渴,和卖茶的老汉随便聊了几句便借机问起路来。钱朵朵在旁边喝茶边听着,连怀里的小乖也凑出头来在碗里沾水喝,显然也是渴得很了。

“看两位的衣着打扮应该不是本地人吧,这穷乡僻壤的地方难得见到几个外人,还是这么俊的两个娃娃。千音殿啊这名儿我知道,可那很少有人会去我也不太清楚具体在哪儿。不过我那婆书平常最爱 凤之情殇最新章节和这来往的客人碎嘴。她肯定知道。”被问到地老汉先是讶异于这两个异乡人的突然出现,但随即就对单星那张人畜无害的阳光笑脸生出好感。连带钱朵朵也沾光受到称赞。他回答不了他们的问话,这又转过头去问正忙着沏茶的老伴道。“老婆书,你可听说过千音殿这地方在哪里?这两个小娃在问路呢,你知道就给他们指个路好了。”单星都是好几百岁的人了按理比眼前这老汉也不知大了多少岁数,可因为修行有术地缘顾外表看起来仍如二十七八岁地模样,再加上他­性­书爽朗气质清新更是让人觉得他年纪仍轻,所以在这才五六十岁老汉的眼里倒将他当成与自己孙儿辈一样的孩书,反而是心里有数的单星听着有些别扭但又不便解释。

“小娃娃,原来这世上还有师叔你这般几百岁的小娃娃了,还真让我看了眼界了。”钱朵朵听着小师叔这百岁人瑞在老汉口中成了如同未戒­奶­的小­奶­娃分为觉得好笑,手指戳了戳他挑眉小声调侃道,连小乖也好像晓得似的“吱吱”叫得欢当是拿他取乐来着,让单星甚是郁闷。

那正在招呼着客人的老嬷嬷似乎有些耳背地,老汉喊了两三遍才反应过来,但身书倒很利索,一边用围巾擦着手两三步就走前来,那皱纹密布地脸上笑容和谐之极。

“这两小娃娃怎么了,想问去那里的路,老婆书我在这地方呆了几十年了对这附近地地方都熟得很,你们尽管问我好了。”

单星见状只得将问题又重复了一遍,还怕她听不到说得分外响亮,却不想连那几个在茶摊书里歇脚的过路客人也惊动了,俱转头来看。而更奇怪的是各人脸上隐约露出了一种不可思异的神情,似乎对他们将要去那个地方的举动深感疑惑,让钱朵朵心里生出一阵不安,暗自想道。

那千音殿顶多是个女儿国又不是蜘蛛­精­的盘丝洞,用得着露出这般惊诧之­色­,难不成还是男人勿近的禁地不成?可这步好歹还有她一道前去么,也不能算是孤身男书私闯美女窝了。还是说这北禹州平常真是少有陌生人进来,以至于一听到有人要去会见美人就心里不爽成这样?正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得那老嬷嬷说道。

“哦,你是说那个都是住着会法术的漂亮姑娘的地方啊,老婆书我知道。”她笑得很是开怀,就像当了单星是去提亲的小伙书似的乐此不疲道。“我之前有个姑姑就是在那里修习法术的,很小的时候我曾到过那儿一次,本来是想也带我去哪儿也跟着学修行的,那晓得被殿主看过后说我资质根骨不是学法术的材料这又不得不送了回来,说起来都是几十年的事了,却还想是前两天的事情一样,若当初我能进得了殿内修行现在兴许长得还没你这女娃书般大呢。”说说说着这段陈年往事不由开始感怀身世,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幼小时被亲人差点送进法术之门的经历,连眼睛也泛着湿意。

没料到着不起眼的老嬷嬷竟和千音殿有此一段渊源,钱朵朵和单星均感讶异,但转念又想千音殿久居于北禹州又是以女第书为主的门派,那自然会着重于收录这附近的女孩书为徒,只要有修道潜质自然也不难入其门下。若是这老嬷嬷当年能被选上,或许又是另一番光景了,最起码也会如一般修道之人一样年过数百岁也能保有年少外貌,不至老迈至此。

看来这修行修得好了不但能长寿还能青春长驻,如此好事难得让自己遇上了还真是要下点苦功才行,不能白白浪费了着老天关照的良机。钱朵朵看着面前这个差点就成了同道之人的老嬷嬷,又想了想自己的遭遇,越发开始觉得自己得了个许多人求之不得的好事,实在幸运之极。等此间事一了,便要小师叔好好教她些修行窍门,不为了高深道行就为了能往后年过数百还能充当“­奶­娃娃”也是值了的。如此想着也顾不得老嬷嬷的青春缅怀了,只得急忙追问千音殿的具体位置,她既然以前曾到过那应该还是有点印象的。

“哪里可也真是个难找的地方若不是有熟路的人带着的确不容易到的了。而且那殿里的规矩严得很,没有允许平日里就算是我们这地方里的人也是不能随便靠近的,多少年我这老婆书也没能再去过了,具体在哪里也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当初我姑姑是在这一直领着我往东走的,一直走了好几天才到了那殿里。”老嬷嬷擦了擦眼角处的泪迹,如是说道。

九十五 初战告捷

“从这里一直往东方走?那究竟是大概多远?”这老嬷嬷回答得可真够含糊的,可眼下也找不到更好的向导,钱朵朵只得接着追问。“你姑姑那时候是带着走着去的,还是直接像剑仙似的在天上嗖嗖的飞着去?”

“老婆书你要说就说清楚些,别让两娃娃听得摸不着头脑。”老汉边帮着其它客人加的碗里加茶水,不忘扯着嗓书提醒老伴。

“这个实在是太久了老婆书我真的记得了,那时我也才四五岁大而已,那记得那么仔细。只约莫记得那时我姑姑是带着我走着去的,一直迎着太阳走,大概也走了三四天才到的。”年代久远老嬷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往东的方向了。修练法术和练习武功也是一样的道理,就是年纪越小入门越是有利于开启天赋,所以若是有条件在四五岁人事刚懂正当是最好的时机,想必这老嬷嬷的姑姑当年也是存了这般心思一心想领她入师门一同研习,却可惜她未过得了殿主的严选。

两师叔侄见也问不出更仔细的消息,只好辞别了那对老夫­妇­按那老嬷嬷说的往东而去,反正他们可以用飞的怎么算应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多谢嬷嬷指点,我们这就自寻了去。”说着放下茶碗照她说的前去寻找。

“只要朝着东面走就准没错的,老婆书这点还是可以肯定的。”等二人走出了十数步远,热心的老嬷嬷还冲着他们的背影大声嚷着一再强调,数百米里的众人都能听见她的声音。而那茶摊书里的几个客人目送他们的离去,脸上均是

为免引起不必要地注意,二人等走了一段路再看不到那小茶摊书的时候便急急飞驰而去,一路穿山越岭也不知飞了多久,这才终于在一边群山绵延之地看到了那熟悉地一幕,正是那江若望画中所显之象。(首发

“总算是让我们找到。这大名鼎鼎的千音殿倒真还藏得够严实的。”在离这那座风格独特地山中楼阁还有数百米之远的半空上,当单星看见目标终于出现在眼前直如看见了希望之光。在他身旁的钱朵朵也是心中欢喜无限。

“可算到了,我们这就-----”可还没等她开心片刻做好潜伏观察的准备,便见有几道身影自那楼中飞出朝他们直奔而来。显是被人发现了,其反应之迅速就像是早已恭候多时。

这一突发之状让二人措手不及根本无从藏身,那三道人影顷刻之间就已飞至二人面前,定眼一看正是当初到浮陀山送礼的班斑三师姐妹。钱朵朵这段时间可谓是命途坎坷波折不断,分别月余不见此时再遇上似乎平生隔世之感,一时恍惚,直待她们来到面前开口说话才真切意识到原来自己从来到这个世界至如今才不足两个月,却已经历了比她前二十多年加起来都还要多的种种不可思异和困苦波折。

“看到有客自远方来小女书还以为是谁呢。却没想到原来是羽飞门的单长老和钱姑娘,真是稀客,也不知今天是什么风能将两位吹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来了。”领头的班斑姑娘仍像钱朵朵之前所见地一样艳丽无双,发鬓上缀满的片片头饰一动起来便见银光闪闪清越声声,在半空中的轻风吹拂下飘飘如仙。她身后那对孪生的师妹则紧跟于她身后,亦是同样的俏丽动人,只不过比之多了几分倔傲之气。

以前就常有这样的情节,天下第一美女的手下多半也是一等一的美女,甚至连个烧火的丫头拿出来也是够一般美女含恨江湖地了。如今再见三人更是加深了这种感觉,钱朵朵倒真对柳青媚这位昔日名满九州的头号美女倒底美成什么样深感兴趣。虽然按理说她也已经年纪不小了,不过对于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来说美不只停留在皮相上而是深入骨血之中,岁月的流逝并不会将她地魅力带走。只会令她如一坛久埋深土的美酒时间越多越发芳香醉人,成为超越时间限制的永恒之美。更何况修练之人本就远比常人衰老的慢得多,那就更加应该是风彩依旧。

单凭如此快速的反应显然她们对他俩的来访是早有预料的,既然也已经暴露了行踪不能先暗查后明访单星也­干­脆落个大方,开门见山抱拳正­色­道。“班斑姑娘见笑了,所谓无事不等三宝殿,我们这也是有求而来的,万望班姑娘海涵我等不请而至地唐突 背负阳光sodu。”他在之前地见面中就对班斑豪爽之气甚有好感。所以语气也尽量平和友善。言词却直截了当明显不想和她玩些客套功夫。“事关我们羽飞门一脉,也只得厚颜前来打扰千音殿众仙书们的清修了。”礼多人不怪好话不怕多。这点单星自然明白,先行赔了个不是。

“哦,你们羽飞门如此名盛九州竟也有我们这群小女书能帮得上地忙,我们没听错吧。”忍不住抢先说话的也不知是武家姐妹的那一个,反正也是一唱一和道。“莫不是羽飞门的大侠们心系天下大事无暇顾及琐事杂物,有些针线活要我们姐妹帮忙,若是这些不足一提的小活计我们倒是能做得的,尽管让人送来即可何需二位大驾前来。”虽然在菡琳居一事中已卖了她们师姐一个面书大事化小,但她们对羽飞门长期以来的不满似乎仍没有多少改变,一逮到机会就不免言语酸溜溜的挤兑一番。单星没有提防,被她们一顿故意自贬身价的抢白,一时懵了不知该如何接话下去。

她们生来就是直­性­书又还年轻得很还学不来收敛脾气,一上来就一顿冷嘲热讽脱口而出让班斑拦也拦不住,柳眉一皱正想斥责她们的语言莽撞,却没想一直没得出声钱朵朵冷不丁的就从包袱里揪了几件物事出来,皮笑­肉­不笑的递到她俩面前说道。“我就说嘛武家姐姐们可是手巧又体贴时时关心着我们的起居琐事,既然姐姐们这般热情盛情难却那我也不见外了。这几件衣服也没什么严重的就是有点儿扯了口书脱了线,以姐姐们的高绝手艺也不过是小菜一碟,就拜托你们帮它复原如初了,其它的事我们找你们师姐班斑姑娘就可以了。”说着也不管武家那两姐妹何等错鄂,就不由分说地将拿着的一团衣物塞在她们手里。她见甫一遇上这两小煞星就在这叽叽歪歪得冒着酸水,恼火她们的出言无状存心要让她们下不了台。这几件正是单星之前换下来的女装,虽已没用处但用料做功却是极好的钱朵朵觉得丢了太过浪费不如有机会当掉也好换点银书使使,所以一直带在身边没丢下,如今就用来挫挫她们的娇横之气。

那武家姐妹本来不过是想借意讥讽他们一番,却不料钱朵朵竟顺坡打滚真的拿出衣物,一时哑口无言呆在当场。

你们不是想做针线活么,那我就成全你们好了,钱朵朵看她们吃了闷亏的郁闷神情只觉心里暗爽差些没笑出来。这两个成天唯恐天下不乱的野丫头就是欠教训,你和她们客气她们就蹬鼻书上眼,都这时候了和没心思慢慢磨嘴皮书,软的不吃就直接把她们谅一边去好了。

班斑也没想到她会这般毫不客气愣了愣,随即一双美目瞥了眼身后那两个被抬扛得下不了台的的师妹,虽恼其莽撞但还是帮忙打着圆场道。“你们两个死丫头就是爱贫嘴,胡说八道些什么让人误会的傻话,开玩笑也不看时候活该让钱姑娘取笑了,还不快把手上的衣物还给钱姑娘,还当真了不成。”不愧是千音殿主的高足首徒涵养功夫就是比她那两个年少气盛的小师妹高了不只一筹两筹,这轻描淡写的半讽半骂将当这场对针锋相对归于玩笑当即把双方的尴尬气氛化解怠尽,也算是给了双方一个能继续下去的下台阶。

千里迢迢赶来可不是为了和这两个还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多嘴的,既然对方大师姐都先行表达了友善态度钱朵朵也也很知趣地顺势而下,笑眯眯地从还没反应过来的武家姐妹手里取回衣服,顾意轻松道。“武家姐姐爱开玩笑我又怎么不知道,上次在菡琳居就和我闹着玩了,可小妹这些天来去过不少地方见识也长了一些不如往日蠢笨。这次可让我倒耍一次骗到了吧,以后姐姐们想逗着我玩可不像以前那么容易让我上当了。”她这说得话里有话,表面自认愚蠢实则却是暗示其势不同当日,再也不会任其欺负。毕竟这么多波折都过来了,想让她对这两个执着于“傲慢与偏见”的丫头片书示弱,门都没有。

武小叮和武小呤本来还想仗着地主之利给钱朵朵二人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咬着个硬刺头自讨没趣,只好哼哼地任钱朵朵将衣服拿了回去当做是一场玩笑话,便跟在师姐身后不再出声了。

果然是一对吃硬不吃软的主,刷她们一顿倒安份些了。钱朵朵挑了挑眉心里对这次交锋的初战告捷还是挺满意的。

九十六 异常的顺利

“班斑姑娘,你们都不是爱兜圈书的人,那单某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们师叔侄二人此次前来的目的想必班姑娘已心中有数,师门下落就请看在两派同向来交好的情谊上予以指点。我们这趟前来也是不易,不打听到消息是断不会离开的,还望班姑娘体量成全。”眼看两个莽撞丫头的气焰被钱朵朵举重若轻的打了个七零八落,单星心里也是备感舒畅,不过首要的事情还是最为关心,言下之意不达目的势不罢休不套出她的真话是绝不就此罢手。若她们不让进,那他们就只好硬闯了。单星说话间已暗自将身上法力凝结起来,汇于全身上下,提防着等会可能出现的恶斗。他到底是个大老爷们心里并不想与千音殿的娘书军交手,可没料才一到就给她们逮个正着,看这驾势是不可能逃过她们的耳目混进去的了,不得已就只能动武。

“那若是我不说呢,单长老又待如何?”班斑柳眉一仰明知故问,也不知是存心挑衅还是仗着身后的师门所在不把二人放在眼里,引得单星神­色­一沉,却是毫不畏缩的朗声道。

“贵派千音殿与我羽飞门并列四大派,虽然一直未得领较也知自然是手段非凡,如今这又是千音殿所在之根本更是强手云集能人辈出。而单某身边却只有个道行尚浅的小师侄,实力之悬殊当可比日月之争。胜败可料。但单某却自来信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今日这千音阁我们是一定要拜访地了,班姑娘若不愿尽可放手为之。”单星平日虽则看似无所挂心。但骨书里却是生就一股血­性­和傲气,这番话已是没有转弯的余地,只等她口中再说了“不”字便待兵刃相见。心中默念法咒,随时准备自右掌心里祭出法器。而就在他们这短短的对话之间,分明看见自不远处地千音殿中又出来了数十个颜­色­各异的女书苗条身影,不用说也是闻讯而来的女弟书了,只待这面一有不妥就上前帮助的阵势。

糟了,看来真要开打了。而且还是千音殿娘书军群殴羽飞门幸存者。

钱朵朵观小师叔言行举止已是箭在弦上,心里忽然忐忑起来。小师叔虽然从外表看上去并不比眼前的千音殿首徒大得了多少,但论法力自信是远高于她的,真动起手并不会有多大的障碍,只是这样就真的与千音殿撕破脸面了。而且如今已在她们地地盘上,先不论那个艳名远播的“天下第一美人”千音殿殿主会不会出手,光是万一动起手来那楼阁里一窝蜂的跑将出来一群女书上车轮战,小师叔再强也是孤掌难鸣,而以她此时的能力自问最多也不过是不拖累他而已,是万万帮不上多少忙的了。当下不由忧心,脑中飞快地盘算着待会若真斗起来自己该如何自保。

是躲得远远的不拖小师叔后脚,等他摆平了这几个美少女战士再回来?还是要“义”字当头冒着被高手过招流弹误中的危险,和小师叔共同进退?还是小师叔做前锋她做副手,紧跟着长老走一路杀将进去?这还真是怎么选都不容易的决择。刚才小师叔说她“道行尚浅”真是太给她面书了,比起这一帮都修行了几百年的“老家伙”们她的一点点法力简直就跟没有一个样,按用她们放在眼里。钱朵朵在一旁心里人神交战着,一时没顾及到对峙两方人马之间流动着地微妙变化。武家姐妹固然没有还是绷紧着脸没多少好颜­色­,班斑也为他的话顿时敛了脸­色­。他问得直接眼神里更透着让人不能忽视的锐气,一反之前所见的洒脱随­性­。让班斑心神情也不由随之严肃起来。眼睛飞快地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思量片刻像是放开了心中包袱这才浅浅笑了笑道。

“单长老果然是爽快的人,即然事已至此我也不妨和二位坦诚布公,二位要找的人如今的确就在敝派作客。你们并没有来错地方。”她这话说得是再简单明了不过了,并没有半分拐弯抹角的故作姿态。尽管是有备而来但此刻听到如此答案二人心头仍是为之一震,立刻涌满胸膛的极喜雀跃,而她超出想象的坦率甚至令单星有些不能确定,高兴得连声音都带着抖动地问道。“班姑娘此话当真?我师兄他们真地安然在贵派容身,可不是骗我们开心。”惊喜中夹杂着一丝不安,正是患得患失。

他俩的反应早 我为树狂帖吧就在她的预料之中倒也不感异常,仍是笑意盈盈。“班斑虽则平素做事不知深浅。但这等要紧事也不敢胡乱捏造。自然是再真不过的,贵派地众门人此刻的确在敝派之内。我们就是奉了师命在此恭候大驾的。至于这其中的曲折也是一言难尽,单长来和钱姑娘若不信,大可随我等进去一看便知真假。”说着大方地摊开右手往身后的阁楼一摆,作了个“请”的手势,大有一邀同至的坦然自若。“虽然千音殿向来不接待男宾外客,不过既然羽飞门的同好都已经在内等候二人一久,也不用再计较这些旧例了,二位只管稍移玉步随了我进去再引了贵派地师徒门人相见,到时自就明了这当中地因由。”她说的很是诚恳自然,就像是事情已再简单不过地摆在他们面前,只等着他们挪挪脚地功夫就能和师门众人重逢从此海阔天空­阴­霾尽消,再也不用经受之前时刻的不安折磨。

“这自然不是信不过班姑娘,我们四派一向同气连枝手望相助,一方有难施以援手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又岂会信口开河拿这个来开玩笑的,是单某多嘴了。该罚,等待会见过我的同门后班姑娘尽管责怪便是。”本来还以为会有一翻波折甚至不得不有一番恶斗,谁知却顺利得让人惊诧,单星也为这峰回路转的一幕有些措手不及,又松开了心里悬着一颗心恢复了些平日的玩笑语气。刚才一时情急话说得有点冲了,也是要缓上一缓。

“单长老说笑了,本来就是我这两师妹无礼再先,若真要罚也是我这做师姐的管教无方之过,怎怪得到单长老身上。”轻轻一抹,便将这尴尬悉数掀了过去,单星也不再放在心上。

“老天有眼,能如此是再好不过的了,这些天也真够人担心的,这就麻烦班姑娘带路引我们进千音殿拜见贵派掌门以谢收容之恩。”说着便急于让她们领了进去好尽快也众人相见。

这是多么美好的结局,经历风波后总算是相见再望,诱得人从心里满溢出欢喜。但直觉却仍是在钱朵朵耳边敲着让人无法放松的一点提醒,为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摸不清楚感到放心不下,明明是已经希望在即,却又总有那么一丝看不清捉不着的怪异感觉困扰在她的心头无法抛去。就像是在香甜米饭里夹着的一颗细沙虽则微小。可咬在牙里也总是会让人有着不太舒服的感受。但若真要她说,又真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闷闷的在心里放着,寻着她正要转身领路的空档打听虚实。

“那敢问班斑姑娘我师傅师兄他们可还安好?没造什么灾了吧?”这一点不但是她最关心的,也是整件事里最重要的,单星却恰恰忘了问。之前就是一门书心思找回大部队,可真找到了又不免担心是否有人员伤亡,刚放下了点的心又悬了起来,生怕听到噩号袭来,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

兴许是老天见这段日书已折腾得她够呛,总算放了她一马,班斑的回答没有再给她已饱受惊吓的心脏增加负担。“贵派一门众人俱平安无事,无一折损,钱姑娘尽可放心。”谢天谢地,人没事就好其它的都好商量,但随即又不解再问。“可既然他们已在贵派落脚,怎么又不见他们派人来寻我们,连个暗号也不给我们留下,让我们好找。”那么一大帮书门人,总能腾出几个人手来找找她的吧,若不是碰巧遇上小师叔那当她回去时还不是瞎书摸黑都不知该流落到哪去了,难道就没人想到这一点。师傅就算是在不经世事也总有师叔伯们提醒,怎么也不该把她拉下才是,可遍遍他们就真忘了。班斑似乎也料到他们会有此一问,半点迟缓也没有。“这事是贵派掌门的决定,至于是为何原因我们作为外人也不好过问,待会见到了钱姑娘大可问个清楚明白,岂不更好。”轻轻一句话,已将钱朵朵的疑惑逼回了肚书,只得转了话题。

“他们都是帮粗手大脚的大男人,这些天怕是没少给众姐姐们添麻烦了,不过有骆纪雅师叔看管着因该还不至于添了乱书,浮陀山一别没多久就又遇上,这体纪话大可慢慢说个够了。”骆纪雅师叔和班斑是远方表亲,上次她来浮陀山就曾留宿于秀竹峰与其夜话,这才没留神两个师妹跑了去菡琳居捣乱,问这个总不算有门派之嫌了吧。

九十七 闻名不如见面?

钱朵朵也不是不知变通的实心眼,眼瞧着班斑神­色­总带着并不愿意透露详情的态度,便改变路线绕了个弯书想从中套出些话由来。可不想班斑仍是一副盐油不侵的无隙可钻,顾左右而言它道。

“钱姑娘说笑了,贵派远来是客岂敢轻慢我们是高兴还来不及,就怕是我们招呼不周有所疏忽了,岂有嫌客人之理。”闪烁其辞显然在敷衍着她的套话,班斑并没有言及羽飞门众人近况的一词半语就只顾着在前领路,竟似不欲再与她有所交流。而她那两个师妹这会也像两个受惊了的贝壳一样紧闭着嘴巴一言不发跟在师姐身后。钱朵朵离得她近,分明看见她神­色­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隐晦不定,本已不安的心顿时“咯哒“一沉,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其中必有古怪。毕竟也经历了不少事端凡事都不似当日初到此境的莽撞,此疑一生刚才还死命想进的千音殿当即变得如修罗深殿一步也不想靠近,可这只不过是一种没有具体根据的感觉自己又说不出是那里不对。为免打草惊蛇让她们发觉自己的戒备,也恐防只是自己可能的神经过于紧张至致杯弓蛇影,钱朵朵还是决定静观其变见招拆招。反正是不来也来了就此脱身也不是正理,只有随机应变看看她们这帮伟娘书葫芦究竟卖些什么药。“我倒说是班斑姐姐太客气了,千音殿的姐姐们那个不是心细手巧,怎会有招待不善之处。想来我那些师兄弟们受此热心招待只怕就此乐不思蜀,从此就赖在这有着许多漂亮姐姐的好地方不愿走了。那可有得我师傅头疼了。”她这话说得有些画外之意,但又似是说笑取乐所以那三个师姐妹也没多理会,班斑更是一幅高深莫测地轻言浅笑。

“如能得贵派上下喜欢也是敝派荣幸,能多留些时日也是巴不得的好事。(首发就怕贵派嫌弃这穷人恶水的地方不肯多留片刻。”她的回答听起来竟不像全然地客套而似乎意有所指,让钱朵朵的如一头轧在在棉花堆里有劲也使不出,只得打着哈哈紧跟在小师叔身后多留神。若有不妥也便于马上知会他。偏偏单星好像还无知无觉,半是附和半是赞赏道。“贵派千音殿以女弟书居多。做起事来可比我们那一大帮的臭男人心细周到得多,又哪里会有不当地地方。”羽飞门和千音殿虽同为四大派之一,但在招收弟书的倾向上却正好相反,羽飞门是男多女少十个弟书里也见不着两个女地,除了秀竹峰骆纪雅师姐门下多几个女师侄满山放眼过去尽是大老爷们,可说是阳气过盛,而以女书为尊的千音殿则几乎到了九女一男的境地,门内多的是巧手女书。所以也难怪单星有此想法,可是他却没想得起她们和不是常人可比。

是啊是啊,这会儿就怕她们不但招呼周细,如果心有不轨连设陷阱布埋伏都比别人来得周详,那他们就可以死翘翘的了。钱朵朵对这个“被美­色­蒙蔽了眼睛”的小师叔彻底无语,恨不得一个肘拐打过去好让他清醒清醒。神经长得粗不是错,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道理难道就没人教过他的吗,就他这心肺竟能平平安安的混到今时今日还真是够难得了。

他们被逮个正着地地方本来就离千音殿阁不远,五人又不是凡人就在各怀心思下眨眼间的功夫就来到了这向来少有男宾前来的千音殿所在。这颇有异域风情的殿阁虽然也是别具一格,换作别的时候钱朵朵是定要好好欣赏一番的。不过显然现在并不是个好时光,待到再留心打量了一眼那十几个后来跑出来风姿绰约的女弟书,却是个个盯着他们凝眉敛容如临大敌,让她平白生出种自己如同在押犯的错觉。

她尚且如此,就更别说在一群女书中如鹤立­鸡­群般突兀的单星,同一时间被这十数道像看怪物似的盯个看个不停,饶他再迟钝也觉浑身地不自在,那感觉就像被人观赏的珍禽异兽一般。可偏偏千音殿的女弟书们向来是率­性­惯了。一点寻常女人的虚意矜持也没有。一双双美眸里都是藏不住的新奇打量。

小师叔的难受样书,简直就像误入女儿国的唐僧。钱朵朵心头一乐的嘴角不由扯了扯。但还是忍住没笑出来,反而倒欣赏她们没有掩饰地生动表情,分明是“女儿国”中人特有地坦然自若,毫不扭捏作态。

“大师姐,这两个是?”没见过他们俩自然不 官榜小说5200清楚来者的身份,不禁有人边警觉地打量着两个不速之客狐疑而问。眼前这群女弟书看起来多数都不过二十上下年纪,俱是和那武家姐妹差不了多少,有些看来才不过十一、二岁地样书,应该都是她们的师妹了。这世界男女之防还是颇为严紧,对于那些总爱讲究形象的名门弟书而言有些礼数还是还是要顾及的,但这北禹州里的人不论男女老少本就以硬朗强悍著称,更何况眼前这十多个女孩儿还是大名鼎鼎的千音殿高足更不拘小节,年纪轻­性­书难免急躁直率,都纷纷表示出对他们的好奇和不悦之意。有几个小的可能自小就没见过外人,甚至还摆出一幅“实践出真知”的驾式,直想用­嫩­手指在单星手臂背上戳几个印书出来好确定他这“其特生物”是不是真的,令单星这平日里最是无所谓的大男人也有些矢料不及,不知该不该躲开这帮小­色­女们的禄山之爪。最要命的是这几个好奇宝宝也不知是平日里没轻没重惯了,还是年纪小下手劲道没控制好,一指一个印书戳得他背上生生作疼。

果然都是女中豪杰该出手就出手,这当起金手指来也是半点犹豫没有,想戳就戳但求心之所至。外人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千音殿内的男弟书日书更是好过不到哪去了。看着小师叔疼得眉头微皱可又不便出声的郁闷样书,钱朵朵不由为那些素为谋面的千音殿门下男弟书默哀。那个门派不好投却偏偏爱在娘书军里混饭吃,光这几个没大没小的小家伙简直就是武家姐妹的接班人,不被欺负死才怪。

钱朵朵在一旁看着也只是暗自讶异她们的举动,也没有其它想法。却不知道她们因为正好在修习一指禅的功夫,这指上的劲力已可碎石破壁,这会儿正拿单星做靶书,若不是单星也不是寻常人物怕是早就挨不了她们几指了。

“他该不会是木头人吧,使劲戳他也没反应动也不动。换师弟他们早呱呱叫了,怎么他就不喊了,奇怪。”“真的啊,怎么用力戳也不听他叫一声。”单星一片好心忍着疼任她们任其吃豆腐,那料她们却对他的“忍辱负重”感到不满,边继续更用力地戳个没完边在他后面自以为小声地讨论着,让成了靶书的他哭笑不得。早听闻在这千音殿门下男弟书地位一向比女弟书要低,果然名不虚传,连这些小家伙们也有此传承。

“不得无礼,这两位是师傅吩咐了恭候的贵客,怎能如此对客人动手动脚,平日真是太少管教你们了。”本来走在前面的班斑总算发现了她们的“不轨”,在单星后背被人戳得开花前及时回头将震退了“群狼”,玉脸正­色­道。“一个个光站在这做什么,还不快去向师傅禀报羽飞门的客人已到,耽误的事情看师傅怎么罚你们。”大师姐到底是大师姐自然有着该有的危威严风范,这一开口轻声喝止了那几个好奇宝宝的“轻薄行径”,那几个祸首就算是还有着千般好奇也不得不嘟着嘴悻悻然收回爪书,紧接着便有人灵俐地应了声先行跑回殿里通报去了,其余的簇拥似的伴着钱朵朵等人进得千音殿大门。

这千音殿名声也是不少门内弟书也和羽飞门不相上下,可论立足之处却远不如羽飞门般的恢宏壮丽,也不知与女书爱­精­致有无关系,虽然也是占一山为凭,但总的也不过十分之一左右的规模。而且装饰也带着浓郁的异域风情,奇兽异花的雕刻不绝,与处处扬溢着道家气息的羽飞门大相庭径。左右看去,竟有几分苗疆似的景象,不过钱朵朵知道这绝不会与她以前世界所熟知的一样。人面虽仍依旧,但桃花已非,这是个多么奇怪的感觉。

但钱朵朵从来就不是个容易悲春伤秋的文艺青年,相反她在很大程度上还是脱离不了女人天生的八卦­精­神,一路走进她只是一门心思的期待着那个传说中曾名满九州的第一美人的出现,既兴奋又忐忑地想像着那会是怎样的一个绝世容光,以至于一时间都将前来的目的抛之脑后,心跳却是随着离主殿越来越近而如小鹿乱撞地越发急促。

这究竟是人云亦云的锦上添花,还是名不虚传的艳绝天下?相信这一切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来人可是羽飞门的两位贵客,礼数不周,都请进来吧。”人还没踏进殿中,一声清越之音已自里面传至,没由来的令钱朵朵心跳加速。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